第11章 畫卷,玉佩,有秘密
一年又一年。
又到了元宵佳節。将軍府因為多了個小郡主,而分外的熱鬧。
平日裏将軍府中的下人們都不太能見得到公主和郡主。主要還是溫玉公主怕生,總是窩在謙潤閣裏,誰都不願意多見。偶爾抱着小郡主去府中別處溜達散步,身後總有下人們遠遠的偷偷看着。
小郡主一日日的長大,越發伶俐可愛。穿着的衣服也都是公主親自細細挑選的。整日裏都打扮的粉粉嫩嫩的很招人喜愛。最讓下人們歡喜的是,每次公主抱着小郡主出門散步,小郡主總會朝着下人們遠遠的招招手,笑一笑,露出紅紅的肉肉的嘴,裏面還沒有長乳齒。
這個笑的大家心都化了。
家裏許多小丫鬟偷偷的給小郡主做漂亮肚兜和衣服。溫玉喜歡的都會收下,還會給下人們好些賞錢。于是大家都卯足了力氣天天想着給郡主做漂亮的衣服。于是這溫小三身上穿的,似乎每天都沒有個重樣。
那天元宵佳節。屋子裏大冬瓜和綠豆正一貓一狗,你一爪子,我一爪子的互相打來打去。溫玉一手抱着言珏一手攪拌着奶糊糊涼着溫度。言珏就趴在溫玉肩上小手一抓一抓的,在學貓狗打架。
言望端了碗湯圓進來給溫玉。讓他做夜宵吃。
白日裏一家三口被皇帝叫去參加元宵家宴,溫玉照舊喝多了酒,也沒怎麽吃東西。回來了以後妝都沒卸就給孩子喂吃的。家宴的時候太子一直抓着言珏玩,孩子和溫玉一樣也沒怎麽好好吃。
“唔,你幫我去把冬瓜和綠豆分開,這兩天他們兩個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就是天天打,昨天把小望望都弄傷了。”溫玉累了,酒沒有醒透。半垂着眼。估摸着奶糊差不多了冷熱,舀了一勺,在唇上碰了碰,又吹了兩口,喂給孩子吃。
言珏看貓狗打架看的正歡,也不肯吃東西,溫玉喂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塞進他的小嘴裏,他又把吃食都吐了出來。眨巴眨巴嘴,又要去看那一貓一狗,卻發現那貓狗正被言望一手一只的分開。貓咪被抓到火盆邊上,狗狗,被直接趕出了門。
好沒意思的。
言望見溫玉喂食喂的辛苦,就示意讓他來。
言珏其實很聽他的話。他喂飯的時候也總是乖乖的。這不,将軍出手,三兩下就把一小碗奶糊都喂完了。小家夥在咯咯的對着他笑。“啊……啊……”的叫出了聲響。
而一邊的溫玉,一只手撐着腦袋,一只手拿着勺子吃湯圓,正看着這對父子。
“三兒還是比較喜歡你。我這個做娘的都白當了。現在才幾個月,就不聽娘的話了。”滿嘴的酸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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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寵他了。”言望心裏其實喜滋滋的。這孩子每次見到自己都樂呵呵的也不怎麽哭。
“咱們家也慈母嚴父吧。只是這小狼崽子也不長心眼。白天可把我給折騰壞了。”溫玉在抱怨白天的時候他抱着溫玉丞相抱着太子,兩個孩子一直你拉拉我,我拉拉你。好像特別投緣的。見太子開心溫玉只能一直抱着言珏站在丞相邊上。讓兩個孩子逗着玩耍。
皇兄見丞相高興,他也跟着高興,溫玉就更加不敢動了。于是他一天下來又要裝女人又要管孩子,言望在一邊陪着皇帝唠嗑還不能搭把手,可把他給累壞了。
現在才吃上碗湯圓。
好在芝麻餡兒的湯圓的糯糯軟軟的很香甜。
“湯圓是你下的?”溫玉擡頭問他的驸馬。
“厄,沒熟?”
“是煮的太爛了……”
“……”
元宵節過完。
某一日言望一整日都沒見他回來。
溫玉等到天黑,哄睡了孩子。出門問了管家。才知道周太傅早朝的時候被四五個官員彈劾,私吞水利司南方修水堤的公款。而周太傅人髒并獲,供認不諱,卻是突然供出了大将軍是同夥。于是将軍和太傅就被皇帝當堂拿下待審。
管家也是剛剛才知道消息,着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溫玉皺着眉想了想。也沒說什麽,讓沒了魂的管家帶他去了言望的書房。
溫玉嫁進将軍府還從未關心過言望的私事。平日朝堂上的事,言望總會撿好玩的,溫玉會感興趣的事情同他說。別的溫玉也不問。
他對言望一直有着點戒心。畢竟這個人有殺他的理由。卻是一直把他當妻子一樣的好好的照顧着。溫玉要什麽他就給什麽……這麽多個日日夜夜,溫玉那點兒戒心也就化成了繞指柔……
言望是武官。平日裏寫的奏章不多,就算寫了也是簡單明了,不像文官那樣屁大點的小事就洋洋灑灑的寫一堆,繞的人頭疼也看不出個重點來。
言望的桌案上也就擺着要提交沒寫完的一本奏章。是關于從從南方南陽屬地撤回一部分兵力去換回北方幾個軍事重地的駐軍。在北方駐守的戰士已經有一年多未歸家,言望是心疼那些戰士,為他們某點福利。
溫玉看着将軍蒼勁有力的字體,微微的揚起笑。
管家在一邊看得心都顫了。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家裏的公主還在這裏氣定神閑的欣賞将軍的書法?
“李管家,最近将軍收到的賀禮或者文書都在哪裏?”溫玉問。
“回夫人,賀禮都收編了放在庫房,文書應該都是在書房中。将軍平日除了書房就都在夫人那了,別的地方也并不怎麽去。”管家道。
“你派人把将軍自郡主冊封後收到的賀禮全部搬到這個屋子裏來。再去我屋裏把郡主的搖籃搬過來,還有那只白狐貍一同帶來。”溫玉已經開始一本本的看言望桌子上的文書。突然想到什麽加了句:“別抓白狐貍的身子,那塊大布裹上送來就行。”
“是。”管家趕快退了出去叫人按公主的吩咐辦事了。
言望被皇帝壓着好不容易托人帶回了一個消息。只有短短兩個字:“公主”
現在大概那一直都很神秘的溫玉公主是唯一能幫将軍的人了。
而此時溫玉等管家出去了。臉上泰然自若的表情也收了起來。他皺着眉頭,用最快的速度把言望俺頭上所有的文書稿件都浏覽了一遍。都是尋常的公事,并沒有什麽特別的。
溫玉看完放回原處,四處看了看,一個個的翻找着身後書櫃上的抽屜。
裏面都存放着言望與兄弟的家書。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等溫玉拉開櫃子上最後的一個抽屜。心裏一下子漏了一拍。
裏面沒有文書,是一個狗面具,一快玉佩,一卷聖旨,和一幅畫卷。
是去年元宵節,公主和驸馬第一次夜伴出游,公主戴在驸馬頭上的那個小狗面具……
是和溫玉言珏身上一模一樣小象圖案的常樂玉佩……
是皇帝賜婚的那卷聖旨……
是溫玉穿着月白色的袍子抱着穿紅色小襖和虎頭鞋的的言珏,站在開滿紅色梅花的院子裏轉頭笑的畫像……
溫玉跪坐在地上,盯着畫兒,摸着那個過了一年已經有些褪色的狗面具……
“言望……言望……”溫玉笑着喃喃的念了幾句。平複了下心境,把東西放了回去,只揣了玉佩在懷裏。
司徒祺扣了将軍但是沒有直接來将軍府搜查。那麽,就說明司徒祺并沒有真的懷疑言望,只是抓着做了個樣子。否則以皇兄的性子,現在将軍府裏的一家子大概都已經被抓去牢裏關着。溫玉想了許久排除了各種可能,最後忖度了下皇兄的想法。
好像情況也沒有那麽的糟糕。
沒多久,管家把溫玉要的東西都搬了進來。
溫玉讓白狐和孩子都睡在搖籃裏。他就一樣樣的把成百件賀禮一件件的翻看了起來。
好在将軍府裏的管家平日裏心細,每個物件都有詳細的記錄。
溫玉怕漏了,一件件的看完,天都亮了。言珏也醒了,哭着要奶喝。溫玉喊奶娘弄來了奶水,喂好奶,把自己和孩子都梳妝好,讓管家把所有的賀禮和名錄都抱回了庫房原樣放好特別囑咐要管理好那份名錄。就進了宮。
皇帝醒的早。因為他着急的醒來看好戲。
太傅昨天被彈劾,還抖出大将軍是幫村。司徒祺早就看太傅和言望都不爽。一個明裏暗裏的想為子報仇。另一個說不出什麽來,只是和溫玉相親相愛的樣子看的他心裏堵得慌,于是他就是挺想看看他的八妹會有什麽反應。
這個将軍自從娶了溫玉以後,好像以前那個妹妹都變得有些不同。他就是要看看,他們的溫玉公主,今天會給他什麽驚喜。
卻是等他穿戴好,蔚一已經在寝殿外等他了。
“朕說過今日不早朝,丞相也這麽早來了,陪着朕去看好戲?”司徒祺難得心情很好。對着丞相笑的也溫柔。
“……”丞相皺着眉低頭不語。
“陪朕先去用膳,吃飽了才有力氣。”司徒祺摟過蔚一要去用膳。
“公主已經進宮了。”
“讓她等一下也不會怎麽樣。蔚一,你真相信将軍和公主是真的伉俪情深?朕怎麽總覺得公主和将軍之間有貓膩。”
“臣不知。”
“那等會兒好好看。”
……
溫玉在南書房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見到司徒祺。
溫玉正拿着頭花逗着郡主玩,笑顏如花。身邊連個嬷嬷丫鬟都沒有。
聽見太監的通傳,人都都走到他面前了,公主也不急不緩的,一手抱着孩子,收起了珠花,給皇帝行了禮。
“溫玉與和安郡主給皇兄請安,見過丞相。”
“起吧,賜坐。”
溫玉坐下。讓郡主趴在他肩上。微微的抖了抖,孩子就乖乖的很配合的睡了。
“和安郡主生的越發讨喜了。”司徒祺對着溫玉不鹹不淡的說着。
“和安郡主自出生以來深得皇兄福澤庇佑,自是生的越來越乖巧。”溫玉笑的洋溢。
“朕看到郡主身上的玉佩甚是好看,上回朕見着就覺得有趣。給朕瞧瞧。”司徒祺指了指言珏。
溫玉不緊不慢的解下了玉佩,遞給了太監。
陳到司徒祺面前的是三塊玉。兩塊大的,一塊小的。都是小象的圖案。
“喲。這真有意思。是上好的常樂玉?”皇帝斜眼問。
“将軍上次路過長樂得了一塊好玉胚只,就打成了玉石。這不,昨日上朝去前,忘了前一晚用這玉佩逗郡主玩,落在郡主的搖籃裏……”公主蹙眉,有些為難擔憂的:“只是,都兩日了,也不見将軍回來,這是……”溫玉偷偷看了看邊上的丞相,也看着司徒祺。
整一個擔心未歸家的丈夫,楚楚動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