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解決 草率了
馬車挺穩後,初夏先下了馬車。
可等玉棠探出身子的時候,在下邊朝伸出手的并不是初夏,而是雲震。
溫玉棠:……
也不知當做沒看見,會不會讓他瞬間黑了臉?
但想到他帶了幾個兄弟來,而她這邊也有幾個下人,在這麽多人面前落他的臉面實在也不好,也就遲疑了一下。又想到他們已是未婚夫妻,不久将要成婚,下個馬車攙扶一下也是常情,無須太過避嫌。
躊躇了一下,最終還是說服了自己,把手放到了他的掌中。
雲震常年握着刀,所以手掌不僅厚實,還有一層粗砺的厚繭子。柔柔嫩嫩的手放上去,有些紮手……
不僅紮手,還非常的燙,比冬天抱着手中的手爐還要燙。溫度從他的手心傳遞到自己的手心,讓她心底驀然一顫。
心跳得厲害。
雲震頭一次感覺到姑娘家的溫溫軟軟的手與他粗糙的手全然不一樣。不自覺的收緊了手,把溫軟滑膩的手握在了掌中。
玉棠許是緊張,身體有些許僵硬,下車時因不知先邁那只腳,從踉跄了一下。
但好在雲震身手敏捷的伸手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随之在她低聲提醒:“小心些。”
腰間的手,滾燙得很,也燙紅了玉棠的臉。
被穩當的扶下了馬車,窘迫的低聲催促:“我站穩了,你可松開手了。”
雲震不舍的松開了腰間的手,但握着的手卻沒有松開。
溫玉棠紅着臉暗中扯了扯,可卻被緊緊的撰着,沒有掙開。擡眸微皺眉的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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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震就是不松手,反而壓低了聲音說:“你不是應了我,要配合我?”
溫玉棠有一瞬間懵了。
雲震又道:“讓那固執己見,腦子不靈光的放手,就不能給他半點希望,自然,得讓他多絕望就多絕望。”
溫玉棠怕身後的下人笑話,再而低聲道:“讓他絕望就絕望,你拉着我的手做什麽,這麽多人看着……”
“我的人不會多說,你的人能帶得來,你自然是也信得過的。”
溫玉棠:……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且這話說得他們好似在做見不得人的幽會一樣!
“讓他絕望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他瞧瞧我們二人是如何恩愛的。”話到最後,他低垂眼眸看向她,“你應過我,要配合的,你想反悔,嗯?”
那個“嗯”的音,低沉悅耳,讓玉棠愣了愣,但随即才反應過來,在來時他說的配合是什麽意思了。
她那會沒細想,只想着莫讓他出手傷了人,如今才回過神來,當時應得太草率了!
她總覺得這人根本就不是想要她配合恩愛給薛文景看,而是趁機想在她身上占便宜!
掙脫不開手,偷偷的往身旁的下人看了眼,發現自家下人都頭低低的,一副“我等什麽都沒看見”的表情。
溫玉棠暗中松了一口氣,可在看到雲震帶來的那些人後,又提起了一口氣,厚着臉皮把目光收了回來。
除了榮旺之外,一個個瞪着一雙大眼死死的看過來,活似從沒見過讓他們這麽震驚的事一樣。
也不能怪他們驚詫。而是這整個牧雲寨的人都知道自家的寨主不近女色,對那些投懷送抱的女子更是極其不耐。
牧雲寨的女子膽子比其他女子的膽子大,有爬床的,都被寨主提着領子,毫不憐香惜的扔出門外。
現在他們竟然看到了寨主抓着那未來的夫人的手不放?!
這還是他們那向來清冷淡漠,不近人情的寨主嗎?!
溫玉棠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因有這麽多人盯着,皮子還是薄了些,因而紅了臉。
這時雲震忽然停下了腳步,玉棠好奇他怎麽不走了,轉頭看向他。只見清寒逼人的目光往前看去。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見到了一臉呆相的薛文景。
大概是看但雲震把把人從馬車上扶下來的一幕。
—— 女子嬌羞,男人可靠,顯然是流水有情,神女有意。
這是薛文景現下眼中的二人。
看到這一幕,薛文景握緊了拳頭,滿腔都是想要把心儀女子從山賊頭子這火坑中拯救出來的想法。這想法就如同一盆烈火似的,燒的極旺。
他在家中聽到婢女說那山賊頭子以前如何如何的殘暴血腥,還說他們搶了許多的良家婦女,關在山寨中奸I淫。
玉棠定然是不知道他們所做這些事情,才會被他的外貌所欺騙!
莫說雲震,就是玉棠也感覺到了薛文景散發怨怒之氣……
雲震冷嗤了一聲:“你覺得他是那種聽得進話的人?”
溫玉棠也是無奈嘆了一口氣。
走了過去,在竹林的小涼亭中,薛文景死死的瞪着雲震,似乎一點都不怕他。
随而開口就是:“你不過是仗着你有一副好樣貌來诓騙玉棠,只要玉棠知道你以前的所作所為的真面目,定然會唾棄你。”
溫玉棠沉默不語,一旁的雲震松開她的手,嘲弄的挑了挑眉:“我什麽所作所為,什麽真面目,你且說說看?”
薛文景胸膛起伏,情緒激烈的罵道:“你曾為山賊,你搶過多少的錢財,殺過多少的人,搶過多少的良家姑娘,這還用得着我說?!”
“你倒是說你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你這種人,就算已經不是山賊了,但你們做過的那些事是永遠都無法否認的,你們殺過的……”
在薛文景罵得慷慨激昂之時,在雲震身旁的溫玉棠沉着臉喊了聲“夠了。”
薛文景的話語聲戛然而止。
二人目光都落在了溫玉棠的身上。
溫玉棠走上前,目光深深沉沉的望着薛文景,學起雲震那迫人的氣勢,開口:“你又是站在什麽立場來給我未來夫婿說教,難道是為我好這理由?”
說到這,玉棠笑了笑:“今日你約我在這涼亭見面,我若不來,你就以在這一直等着來威脅的時候,你可有想過我自己若來了,被旁人知道後我名節盡毀的事?”
薛文景愣了一下,忙解釋:“我并沒有這……”
溫玉棠不等他把話說完,朝着他逼近了一步,繼而逼問:“而前些日你堵在府外,你又有顧慮過我的名聲?”
許是逼問的氣勢十足,或者也意識到了自己不妥的薛文景眼神一飄忽,随着她逼近的腳步節節後退。
玉棠厲聲道:“若非你曾是父親選定的人選之一,容易惹起是非,又若非你受我牽連被綁了幾日,今日我絕不會多看你一眼。你說他是山賊,做過許多的搶劫殺人掠人的勾當,你定然是道聽途說,并沒有認真的去調查過,我既然能答應成婚,我難道不會事先調查,還讓你來提醒?”
絲毫派不上用場的雲震在一旁雙手抱胸觀看。看到玉棠那咄咄逼人的氣場,唇角微勾,眼底噙着淡淡的笑意。
就覺得這般維護他的未來夫人甚是可愛。
聽到溫玉棠的話,薛文景不可置信後,臉上盡是受傷之色。
溫玉棠深呼吸了一口氣,“話說到這,我不妨與你說,當初我父親列出幾個人選中,我壓根就沒有要選你的一絲想法。”
聞言,薛文景更是受打擊的踉跄後退了一步。
“你也知道我二叔三叔素來狼子野心,我且不說你父親的事,我就說現在這事。我一要成婚的消息才傳出去,你就那麽巧的知道了,又能那麽順利的堵到我和雲震,你且不如好好想想這其中到底有誰在推波助瀾。”
薛文景聞言,又是一愣。
“好好的調查給你透露信息,且放你出來的人。再者你若覺得雲震是那等兇殘之人,你再調查一下就知道我為何選他,言盡于此,莫要再糾纏讓我為難。”
說罷轉身,待看到雲震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之時,想到了自己剛剛咄咄逼人的模樣,似乎有些兇悍了。臉色一赧,不自在的移開目光,說:“我們走吧。”
雲震放下手,看了眼頹靡了的薛文景,随即很自然的走到了她的身旁。
“今日我的心情很暢快。”出了亭子,走在石路小徑上,雲震的嘴角始終上揚着,就是語調都帶着兩分愉悅。
溫玉棠聞言心裏一堵,心道你到底來幹什麽的?說讓配合,可倒像是你在配合多一些吧?
撇開今日之事不說,她倒是有其他忙要他相幫。
行到半路,玉棠腳步微緩:“我想要借用一下你的那些弟兄,讓他們去做點事情,我會另外計算給工錢他們的。”
雲震唇畔泛起淡淡的笑意:“我們二人将要成婚,不要生分的說什麽工錢,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你想用就用。”
溫玉棠眼角微抽。這話說得倒是好聽,可今日她若是偷偷來了,估計還得是一副“讓你提前過清明”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