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摸一下我的魚尾巴嗎

第10章 和他想得一樣甜

陸承澤臉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宋懷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倒是沒多在意陸承澤的想法，而是控制不住目光一直往陸緬身上瞟。

可是站在不遠處的男人無動于衷，一張英俊逼人的臉孔只有一如既往的冷漠。

宋懷感覺有點傷心。

陸緬一點都不在意他。

宋懷心情不好，也不想再和陸承澤有什麽牽扯，剛好這會兒顧陽和陸緬人都在，他幹脆把話和陸承澤說清楚。

“我說，我以後不會再糾纏你了。”

宋懷說這話的時候，口氣還是抑制不住的低落。

陸承澤輕輕在心裏笑了一聲，其實并不相信。

從前宋懷就下過這樣的決心，第二天繼續跑回來做他的跟腳狗。

現場變得有些難堪。

宋懷沒想到，第二次和陸緬的見面就是這樣的場景，他垂着腦袋，心裏有些緊張，一雙手扣在一起，耳根紅的能滴血。

陸承澤伸出手去，想像從前一樣摸一摸宋懷的腦袋。

宋懷哪裏還肯讓他摸，後退一步，心裏已經想咬人了。

陸承澤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厲色，口氣溫柔：“嘟嘟又不高興了？”

宋懷特別想對陸承澤翻白眼，又不想再陸緬面前暴露本性：“沒有。我就是突然想通了。”

陸承澤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明顯是不信。

那欠揍的樣子看得顧陽拳頭都癢了。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身後一直沒說話的陸緬開口道：“阿澤，該走了。”

他的聲音說不上多響亮，但是嚴肅又抓耳。

宋懷猛地擡起頭去看他，有那麽一瞬間，他居然覺得陸緬是在替他解圍。

可是看陸緬的表情，他又怕自己自作多情。

兩撥人分開的時候，顧陽拳頭都硬了。

“你那時候就不該攔着我！姓陸的那副嘴臉也太惡心人了。”

宋懷表示贊同。

從前他怎麽會覺得陸承澤溫柔呢？那副樣子，普通卻自信。

“懷崽，你剛剛表現不錯，就是應該再強硬一點。”顧陽轉念一想，從前宋懷都舔的沒底線了，今天這樣已經是鐵樹開花老天開眼了，“算了算了，今天表現很好，下次再努力努力。哎，今天站在陸王八背後的那是誰啊，看上去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

宋懷悶悶道：“是陸緬。”

說起陸緬，宋懷的小心肝又開始憂愁起來了。

顧陽遲鈍了兩秒，當即“卧槽卧槽”起來：“那居然是陸緬？我沒聽錯吧，帝國上将！”顧陽激動的語無倫次。

他自顧自興奮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等等，你怎麽知道那是陸緬的？你們見過？”

提到這個，宋懷突然磕巴起來，幸好他心思活絡，腦袋轉的快：“上回陸家的宴會我也去了，而且剛剛電視上也放了陸緬的照片，還有視頻呢。”

“這樣啊。”顧陽深信不疑，“要我說也真是邪了門了，明明都是一個窩裏出來的陸家人，這陸承澤和上将大人差距怎麽就這麽大？你看人家陸上将多低調啊，又低調又帥氣，啪嗒往那一戰就是一道□□，你剛剛沒注意到，周圍小姑娘都眼睛都看直了。”

顧陽又吹了陸緬好一通，把宋懷吹的也叫一個心花怒放，表情得意地像是在誇他。可是聽到很多人看陸緬的時候，他又有點不高興了。

宋懷酸溜溜地想：等訂婚後，他得找個戳啪嗒給陸緬臉上蓋一個，讓所有人知道，他名草有主了。

兩人一起吃過午飯後分開。

宋懷差人把東西送回家，他自己沒着急回去，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

另一側。

陸緬和陸承澤今天接到老爺子的囑托，一起來拿個東西。

陸承澤在店裏取完東西出來，陸緬交代道：“你先回去，我有事處理。”

陸承澤也不敢過問具體是什麽事情，目送着陸緬離開。

陸緬用通訊器給秘書發了短信，為了讓陸緬盡快融入現在的社會生活，帝國皇帝破格把從前負責過陸緬生活起居的秘書又配給了他。

陸緬之前一直在軍隊生活，戰争結束後又去了普照星修養，這會兒走在人群裏，多少還有些不适應。

周末商場人很多，很多人有意無意地往陸緬身上蹭，想借機留個聯系方式。都被陸緬身手矯捷的避過，再對上他黑面神一樣的臉孔時，都被吓得不敢搭話了。

秘書很快回了消息，說是已經派了車去接，現在路況擁堵，大概需要二十分鐘的時間。

陸緬往商場外走的時候，突然看見宋懷和剛剛他身邊的男孩坐在一家火鍋店裏吃火鍋。

周末的火鍋店生意看上去相當紅火，小孩兒坐在靠窗的位置，嘴巴被油鍋辣地直吐舌，卻還是笑嘻嘻地往嘴巴裏塞東西。他和對面的朋友有說有笑，時不時手舞足蹈，在沙發上笑的前仰後翻。樣子看上去十分活潑。

陸緬不自覺就被吸引了目光，他一直在原地立着，看着宋懷吃飽喝足，葛優癱在沙發上，摸摸自己圓潤的小肚皮，滿足的直打嗝。

直到人從沙發上起身，手腕上的通訊器響起來，陸緬才回過神來。

allen：上将，您在哪兒？我們已經到了。

陸緬從通訊器上擡起頭來，靠窗的位置已經空了，只有服務員在收拾桌面。陸緬的目光搜尋了一圈，沒有看到人。他收起通訊器，向商場外走去。

·

Allen：“上将，地點我們已經查過了，SL-0917這款收音機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停産，原生産公司六年前就已經倒閉了。目前市面上已經找不到這款機型，修理需要用的适配零件也比較難找，只能去C區的舊物市場碰碰運氣。”

陸緬點點頭。

這些他事先已經了解過。

陸緬今天出來的目的，其實就是去修收音機。之前戰場上帶回來的收音機本來就已經十分老舊，放送的适合聲音時常斷斷續續。之前男孩天籁般的歌聲是被它自帶的錄音系統錄下來的，而這個收音機并沒有采用什麽高端的信息技術，複刻有一定的技術障礙。

陸緬想把聲音保留下來，找了不少技術專家，但因為複刻具有一定風險，陸緬并不願意冒險，所以修理收音機就是最好的辦法。

陸緬在C去舊物市場下車，将秘書先打發回去，他自己抱着收音機走進龐大的舊物市場。

C區的舊物市場在整個星域都很有名，這裏五花八門，很多被時代淘汰的古董很多都能在這裏被找到。也有許多同樣被時代淘汰的人，依舊蝸居在此兢兢業業地生活。

舊物市場又分為東西區，東區都是井然有序的店面，陸緬在各色的家用電器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匹配的零件。浴室又轉去了西區。西區相較整齊劃一的東區，就顯得雜亂無章。這裏沒有固定的店鋪，大部分的人鋪一張毯子，往地上一坐就是個地攤。

出于習慣，陸緬今天穿的還是軍裝，帝國軍人受到了良好的優待，所以在這裏看到軍人，還是相當稀奇的。

陸緬抱着一款明顯與他身份不符的老舊收音機，把所有和機器零件搭得上一點邊的攤子一個個問過去。

“年輕人，你這個是sl-0917吧？”

陸緬經過一個攤子時被人叫住，陸緬低頭看，發現是個賣雜物的老頭，他的攤子上有舊表，假花，瓷器，應有盡有。

陸緬點點頭：“是。”

“這麽舊的東西，你還修它做什麽？現在的年輕人什麽沒有，我看你手上的這個通訊器，最新款吧。”

陸緬不假思索道：“它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老頭看着他，伸出手：“給我瞧瞧。”

陸緬想了想，把懷裏的收音機交了出去。

老頭認真翻看了一下機器外表，又晃晃敲一敲，看得陸緬直皺眉頭，他催促問道：“可以嗎？”

老頭笑了笑：“算你運氣好，碰到了我。我以前是這家公司的技術工人，公司倒閉後下崗了，家裏堆了一堆沒用的玩意兒，偶爾有空就來這裏坐坐。這個交給我，我家裏還有配套的零件。這樣吧，你下周來拿吧。”

陸緬聽到，目光閃爍一下，他鄭重的鞠了個躬：“謝謝。”

老頭受寵若驚：“你太客氣了。”

出于禮貌，陸緬又站了一會兒，聽老頭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事。

正當他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激昂嘹亮、元氣滿滿的聲音：“侯爺爺！”

老頭看見身後跑來的宋懷，笑呵呵道：“我們嘟嘟來了啊！”

宋懷撒丫子狂奔而來，一張臉蛋紅撲撲的。

他原本是來找侯爺爺的，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見陸緬。

他一下子慌了神，急忙來了個腳剎車，奔跑的小腳步頓時換成了淑魚步。

他走到陸緬跟前，扣着小手，單腳踮着地，站也不好好站，扭扭捏捏地：“好巧啊。”

陸緬的目光落在他因為吃辣鍋兒嫣紅的嘴唇上，宋懷的唇形長得很好看，和他整個人一樣，精致小巧。因為辣的有點微腫，像是熟透了的櫻桃，只看上去就給人一種飽滿多汁的感覺。

陸緬緩緩移開視線，淡淡點點頭：“嗯。”

宋懷一看見陸緬，就有些神思飄飄，樂不思蜀了。

還是侯爺爺開口喊他，宋懷才想起來自己是幹嘛來的。

他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八音盒：“麻煩爺爺幫我修一修了。”

這個八音盒是宋懷三歲時候的生日禮物，跟了他很多年，前段時間壞了，就想來找侯爺爺修一修。

宋懷亦步亦趨跟在陸緬身後，他原本還怕像上次花園的時候一樣跟不上陸緬的大長腿，但今天的陸緬像是故意放慢了腳步。速度恰好宋懷能跟上。

宋懷心裏已經美得冒泡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剛剛在商場分開，他居然在這裏都能碰到陸緬？

美滋滋的同時，宋懷又有點緊張。

他發現他的破嘴皮子一見着陸緬就失靈，他每次想開口搭個話，可是看到陸緬那張踩在他G點上的臉，他就像是身體過了電，電的他大腦發麻。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了。

宋懷好不容易鼓足勇氣，開口問道：“上将，您今天是來修東西的啊。”

剛問出口，他又日常想給自己一巴掌。

太蠢了！實在太蠢了！來找侯爺爺的能是來幹嘛？難不成買幾朵塑料假花裝飾新房嗎？！！

想到新房，宋懷又點小臉紅。

上次聽爸媽的意思，他們訂婚之後就會開始同居，等他滿十八歲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就可以去民政局正式領個證。到時候他就是上将夫人了。

聽說結婚用的新房已經籌備好了，這個月就可以住進去。孤男寡男，靓麗新房，除了愛的大和諧還能發生什麽！好吧，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愛。但是一點也不妨礙他們制造愛，創造愛。等他度過發情期，有很大的幾率能受孕，就可以懷孕生子。組成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

“我來修東西。”陸緬金屬般的音質打斷了宋懷快連孫女名字都想好的幻想。

男人冷酷慣了，平時看不出息怒，但此刻也看不出不耐煩的表情。

他甚至還認真回答了自己不過腦子的問題。

宋懷的心底開始有一點點小雀躍。

宋懷羞答答地問：“你怎麽不問問我來幹嘛的啊？”

問完之後，他又開始為自己感到窒息。

陸緬看了他一眼，男孩抱着小書包，一臉緊張又期待地看着他。

從前在軍隊裏，陸緬從不回答下屬一些愚蠢的問題，不僅不回答，還要體罰對方。

他沉吟片刻。

開口道：“你很喜歡那個八音盒。”

宋懷激動地直點頭，陸緬主動挑起話題，宋懷就有說不完的話。

“那是我三歲生日的時候爺爺送給我的，我超級無敵喜歡！小時候爸媽不在身邊，我不敢一個人睡覺，就是它陪着我的。我小時候會唱的第一首歌就是八音盒的曲子，因為這個我特別喜歡唱歌。我從四歲開始就去參加唱歌比賽了，還拿了好多獎呢。下次去我家，我帶你去看看我的獎杯好不好。”

宋懷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眼睛裏有光，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讓人挪不開眼。唇角含笑，浮現出兩個小小的梨渦。他藏不住的雀躍與欣喜，像是想把所有的喜歡都分享給身邊的人。

面對突如其來的邀約，陸緬側過了臉。

宋懷後知後覺自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他好喜歡陸緬（的臉）。對方年紀比他大一輪還多，身份又高，又那麽優秀。他也想讓陸緬看到他優秀的一面，哪怕這點優秀在陸緬面前不值一談。

被陸緬注視着，宋懷又亂了陣腳。

他對了對手指，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我……我可以邀請你來我家嗎？”

陸緬沉吟片刻，說：“按照禮節，我是應該去拜訪你的父母。”

按照禮節。宋懷偷偷撅了撅嘴。

但他很快又想通，但無論怎樣，對方還是同意了！

他的心情又瞬間快活起來。

有了第一次的和平談話，宋懷的膽子也大了一點，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事情，活脫脫一個快樂的小話痨。

陸緬就在一旁聽着，在需要他回答的時候，偶爾應幾聲。

态度雖然還是冷淡，但宋懷已經心滿意足了。

走出舊物市場的停車區，秘書已經提前收到消息來接人了。

陸緬停下腳步，宋懷知道他要走了，心裏覺得有些遺憾，他還有好多好多話沒說呢。

他欲言又止，在看着陸緬向車走去的時候。

宋懷鼓足勇氣把人喊住，他邁着碎步幾步跑到陸緬跟前，他擡頭看着陸緬，緊張又認真地問：“上次我送給你的蛋糕你吃了嗎？”

聽到宋懷提起這個，陸緬的唇角陡然抿成一條直線。

那個宋懷原本送給陸承澤，而陸承澤不要，轉手又送給了自己的蛋糕。

宋懷雖然有的時候神經比較粗，但是這時候他變得格外敏銳，他似乎感覺到眼前的人不是很高興。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求問：“你不喜歡嗎？”

想到陸緬大概率是不喜歡，他的內心有些受挫。小心嘟囔道：“我和阿姨學了很久的呢，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陸緬心裏微微一動。

“那是你親手做的？”

宋懷點點頭：“是的啊，第一次見面，我實在不知道要送你什麽，又想到你應該什麽都不缺。就想自己做個小蛋糕送給你。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

陸緬看着他，目光幽深晦暗。

他微微垂下眼睑，掩蓋住那一絲絲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意。

“我很喜歡。”他說。“只有一點。”

“什麽？”

“少放糖。”

宋懷愣住了，他沒想到陸緬會說喜歡。他瞬間歡呼雀躍起來，又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很甜嗎？”

“有點。”

“那……”受到肯定的宋懷又變成了那副小媳婦兒的模樣，他背着手，腳尖不自覺在地上畫圈圈，還不敢擡頭正視陸緬：“我下次再做給你吃。好嗎？”

陸緬想了想，随後點了點頭。

宋懷抿了抿唇，壯着膽子又問了一句：“那我可以加你一個聯系方式嗎？這樣我送蛋糕的時候，好找你。”

陸緬掏出通訊器，和對方的手腕輕輕扣了扣。

微信邀請就發過來了。

直到陸緬的車完全消失不見，宋懷捂着通訊器，一臉的少男懷春。

他激動地站在原地蹦跶了好幾下：“yes！yes！”

他今天加了陸緬的微信，離對方愛他愛的死去活來，兩人一起結婚生小魚崽，兩年抱三，七年抱十個還遠嗎？！

·

回到陸家。

陸緬回到房間，他坐在書桌前，靜坐片刻後，伸手拉開桌子下方的抽屜。

一枚包裝精致的小蛋糕，還完好無損地放在抽屜裏。

陸緬拿出蛋糕，拆開包裝。

包裝裏有一張卡片：希望您會喜歡，咪啾~(  ＾＾)

陸緬目光在手畫的笑臉上定格幾秒，放下卡片。

小蛋糕上的雕花是一只圓滾滾的小人魚，這東西圓的離譜，要問陸緬是怎麽看出來的。

是因為宋懷怕陸緬看不出來，在蛋糕上寫了可愛人魚四個字。

小孩的花樣還挺多。

陸緬鮮少吃甜品，蛋糕更是屈指可數。

他嘗了一口，果然很甜。

沒錯，他騙了宋懷，實際上他并沒有嘗小蛋糕。

但是他想，宋懷做出來的東西，大概率會很甜。

不出所料。

陸緬再吃第二口的時候，才覺出不對來。

怎麽甜裏還發酸。

陸緬已經吃了大半個小蛋糕，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陸緬匆忙把桌子上的甜品收起來。

“進。”俨然又恢複到了不近人情的冷酷上将模樣。

秘書彙報了幾項工作，在即将出門時，陸緬把人叫住。

他問：“蛋糕是甜的嗎？”

秘書挑了挑眉，別說是他們這些老部下了，稍微和陸緬有過一點接觸的人都知道他從來不碰甜食。今天陸緬居然會破天荒問蛋糕是不是甜的。

秘書回答：“是。當然，也會有其他情況。”

“比如？”

“比如蛋糕放久了，壞掉了，就會發酸。”

陸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