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降溫方式
那般滾燙至極的溫度，就仿若陽光，灸傷于他。
但那般的滾燙至極的溫度，卻又不像陽光，再是滾燙，也灸燒不了他任何肌膚，但...卻比灸燒肌膚給予他更多的疼痛。
生命是什麽？
生命就是能鮮活的存活着，能哭，能笑，能表達依戀，表達憤怒，能如眼前這小小的人兒一般可以無比依戀的環抱着他，而現在，這般的滾燙溫度下，就算以他極為模糊的人類記憶都可以知曉，這個小小的人兒很可能面對的只是一種結局：死亡。
不再會動，不再會笑，不再會撒嬌.
渾身冰冷的，再無一絲動靜！
“吼！”
巨烈的吼聲響徹整個洞穴，眼前的人兒卻依舊如之前那般，眉目舒展，小臉通紅的睡着，沒有絲毫反應。
“吼。”
吼聲漸漸低了下來，帶着一絲無法自控的惶恐，他躺下，小心至極的把葉小白環抱至懷裏。
自身的極度冰冷，葉小白的滾燙，在一瞬間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
“嗯，爸爸。”
也不知是否是他的冰冷讓葉小白感覺到舒适，那一直仿若安靜沉睡的葉小白身子微微動了動，睜着一雙水潤潤的雙眼，滿是依戀的嘟喃。
“吼。”他低低的吼着，吼聲內所蘊含的複雜意義，連他自己都無法理清。
“爸爸，小白很乖，沒有亂跑。”
通紅着小臉，水潤潤的雙眼，此刻的葉小白臉上滿是讨好至極的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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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張張閉閉，第一次竟是無法發出任何吼聲。
朦朦亮亮的光線中，葉小白用力的往爸爸的方向擠了擠，感覺着爸爸身上仿若永遠捂不熱的冷，燒得迷迷糊糊的腦袋只感覺無比舒适，但随着體內的溫度一再的升高，葉小白卻覺得這般遠遠不夠，憑着本能，葉小白把自己那原本就破碎的衣服剝的渣都不剩，光、裸着小身板在爸爸身上蹭蹭，感覺着爸爸體溫被衣服包裹住，葉小白又是賣力的努力開始扒爸爸的衣服。
他眼內有些疑惑閃動，顯然無法理解葉小白明明渾身滾燙至極，為何還要動來動去。
但當葉小白扒了半天怎麽都扒不動他的衣服，擡起水潤潤的雙眼滿是控訴之意，他竟是突然福如心至，懂了葉小白話語裏的意思。
“吼吼。”低低的兩聲吼聲中滿是安撫之意。
葉小白渾渾沉沉的腦袋其實并沒有平日那般敏銳的感覺，但聽不明白爸爸吼聲裏的意思沒關系，她只要能看到就可以了。過高的溫度讓葉小白小臉緋紅，呼吸也無法急促，甚至心跳就仿若打鼓般，一聲響過一聲，但就算這樣，葉小白迷迷糊糊的依舊能看見爸爸半坐起身，用着手指間突冒起的指甲無比幹脆利落的撒扯着身上的衣服。
“撕拉，撕拉。”極為短促而輕微的聲響中，葉小白看着爸爸裸、露在自己面前那顯得有些不健康白的赤、裸胸膛，眼裏流露極為開心的情緒。
“怦。”
低微的聲響中，葉小白仿若八爪魚般整個人趴在爸爸身上。
唔，好涼快好涼快。
唔，這裏有一點點熱了，換個地方。
唔，好涼快好涼快。
唔，這裏有一點點熱了，換個地方。
當燒的昏昏沉沉的葉小白腦內翻來覆去閃過如此念頭，葉小白就着八爪魚的姿勢開始在爸爸光、裸的身上蹭來蹭去。
臉蛋蹭啊蹭，腿啊手啊全數開始動來動去，身子也賣力的扭啊扭。
從光、裸的胸膛上傳來一陣一陣的熱意，他努力的低下頭，看着那閉着雙眼，在自己胸膛上動來動去的葉小白，眼裏的神情漸漸安靜下來。
雖然葉小白身上傳遞給他的溫度依舊是那般滾燙，但既然能這般鮮活的動來動去，那麽，死去，這個詞應該離眼前這小小的人很遠很遠。
幽暗的洞穴，絲絲陰氣開始纏繞，如同以往那般纏繞着棺材，漸漸漫延于他的身上，但這一次，當那極為舒适的陰氣開始纏繞于身，他睜眼看着終于安靜下來趴在身上不動的葉小白，極為利落的切斷與陰氣的接觸。
沒有陰氣的纏繞，這睡眠與他而言就變成可有可無。
但當他就那般看着環裏白白嫩嫩，由于燒通體泛着淺淺紅色的葉小白，雙眼很快閉上。
幽暗的洞穴，模糊着時間，模糊光線。
但卻模糊不了本能。
如僵屍，如葉小白。
這燒來勢洶洶，對于葉小白而言莫名其妙，但當那種滾燙至極的感覺終于退去，緊緊趴着爸爸，感覺着爸爸身上的溫度，葉小白小小的打了個噴涕。
“阿欠。”
冷，有些冷。
葉小白有些依戀的蹭了蹭爸爸光、裸的胸膛，依依不舍的從爸爸身上爬下，蜷縮着棺材一個角落，開始輕微發抖。
燒的時候并不覺得，可是一旦燒退去，幽暗的洞穴獨有的陰冷卻讓葉小白有些受不住。
“吼。”
幾乎是葉小白離去時，他就醒了，只是最初許是之前葉小白的沉睡讓他有些擔憂，他安靜的看了葉小白數分鐘，眼見葉小白那般蜷縮着發抖的模樣，他方才有些疑惑的吼道。
“爸爸，你醒了，小白有點冷。”
葉小白聽到爸爸的吼聲，擡頭，有些可憐道。
随着時間流逝，陰冷彌漫的洞穴，對于葉小白而言，已經不是有點冷了，而是很冷了，原本尚帶着些微血色的嘴唇開始泛着些微青紫之色，那正是冷至一個點的征狀。
先是有把火在體內在燒，現在又像渾身都呆在冰塊裏。
葉小白內心有些委屈，但就算這樣，葉小白卻從來沒有一絲想逃離爸爸的沖動，哪怕這些痛苦都是從遇到爸爸開始的。
冷？
這個詞于他而言比熱更難理解。
身為一個僵屍，根本就沒有五官觸感。
熱對于他的觸感，更多的代表的是陽光灸燒時的疼痛。
冷，他卻沒有絲毫對比概念。
但，眼前這小小的人兒是一個鮮活的人類。
鮮活的人類，會哭會笑會痛會餓，自然也會冷。
冷該怎麽做？
他費力的想了許久，直至葉小白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抖動着身體，眼眶裏蘊滿淚水之時，他方才模模糊糊的想起，冷時做為一個人類該做什麽：保暖。
是的，保暖。
一旦想起一個名詞，代表着這名詞該有的措施也一并想了起來。
人類保暖的方式有數種，最為普通的：一是睡在暖和至極的棉被，二是讓自身穿着暖暖和和，舒舒服服。
而顯然，眼前葉小白兩樣都沒有。
那麽他所有做的必須就是讓眼前的葉小白擁有兩者，或者兩者中的之一。
自從眼前這小人出現，他人類的記憶恢複的竟是比以往數年還要多，這一點到底是好還是壞，他已經沒心思去想清，之前想起冷所需面對的保暖已然耗費他太多力氣。
而想明白僅僅只是第一點破，如若想眼前葉小白不在高燒後馬上因為寒冷死去。
他必須....
鮮活的人類太麻煩，但他甘之入霖。
“吼！”
含着滿滿堅定之情的吼聲中，葉小白尚來不及反應，整個身體卻是被爸爸一把撈起，扛在了肩上，随既葉小白只感覺一陣颠簸感傳來。
葉小白下意識的用雙手環緊爸爸的手臂，眨眨眼，在适應颠簸感感覺後，葉小白終是反應過來她突然被爸爸抱起的事實。
爸爸環着她，正在迅速的蹦跳着，那種颠簸感正是由于極速的蹦跳而引起的。
“爸爸。”
葉小白嘟喃一聲，有些疑惑不解。但當感覺到眼前的光線漸漸亮起，葉小白卻是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在出口喚爸爸。
雖然葉小白不能理解是為什麽，雖然葉小白也知道也許洞穴外會更冷。
可是，可以出去，可以看見光線，可以不在呆在這個陰森林的洞穴裏，葉小白依舊感覺很開心。
是的，雖然爸爸如果要葉小白呆在洞穴裏，葉小白也會乖乖的呆着，但如果能讓葉小白在洞穴與草地上選擇，葉小白自會選擇草地上。
爸爸極速的蹦跳中，那在葉小白看來無線綿長的洞穴很快到了頭。
清淺的月光散滿整個森林，讓整個森林有一種不同于白日的舒适，微微的清風吹來，吹動着沙沙作響的樹葉，吹亂了葉小白頭發。
“好舒服。”
葉小白深深的吸了口氣，眼裏滿滿都是歡快之感。也不知是否是洞穴的溫度要高上一些，葉小白一直打着顫的身體終于不在打顫。
但顯然就算葉小白不在打顫，爸爸的目的依舊不會改變。
“吼。”
他對着月亮之處歡喜的吼了聲，低頭看着在月光照射下他與葉小白同樣光、裸的身軀，身體略一停頓，卻是朝着右方毫不猶豫的極度蹦去。
“爸爸，你要帶小白去哪裏？”
“爸爸，你跑慢點好不好？”
“爸爸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