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發燒
“吼！”
一聲抑制不住滿是歡喜的吼聲突兀的響徹整個森林。
葉小白耳朵動了動，眼角的眼淚“啪”的由于慣性掉落，整個人卻是毫不猶豫的轉過頭去。
“吼！”
又是一聲吼聲響起，沒有控制的音量這吼聲就葉小白聽來，有些震耳。
但....
葉小白眨了眨眼，再眨了眼。
眼前那單手扛着棺材，穿着一身偏古怪衣服的爸爸依舊立于她的面前，沒有消失，沒有退卻。
爸爸就那般站在她的面前，咧着嘴角，眼內滿是歡喜的望着她。
“爸爸。”
低低的，仿若咕嘀的聲音中，葉小白直接從地上一個骨碌站起.長久保持一個姿勢，突兀的站起令葉小白腿一麻，剛剛站起就又摔了下去，這一摔，晨起的露水浸染的野草在葉小白這一摔下，卻是全數墊于葉小白身下，僅僅只是這麽一會，葉小白只感覺身上衣服全濕了，冰冰冷冷。
“爸爸爸爸，小白回來了。”
葉小白低頭看着自己濕乎乎的衣服，嘟着嘴，皺了皺眉，卻很快又努力的擡起頭望向遠方，當确定爸爸依舊立于原地，并不僅僅只是她的想像。葉小白就仿若突然忘卻了那些不适，眉眼彎彎，無比歡喜的一邊叫着一邊向爸爸撲去。
“吼！怦！”
伴随着低吼聲中，是棺材被重重摔于地的聲音.
他極力的彎下身，伸手小心的環住沖動而來葉小白，确定這般的沖動并末讓葉小白受傷，他微微用力，讓葉小白整個人飛高，調到至着坐于肩膀上的姿勢後，他腳間一拎，卻是把棺材單手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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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頭望向天際越發明朗的陽光，低頭看看環着他小臉正一個勁磨蹭着他臉龐的葉小白，此刻随着葉小白那滿是依戀的親昵動物，溫溫熱熱的溫度透着臉龐一陣陣傳來，仿若能暖和他那早已冰冷的軀體。
“吼，吼。”
低沉的兩聲吼聲中，他小心的用着左手拍了拍葉小白以作安慰，那般動作中他對于觸碰葉小白帶着極度的小心翼翼，輕微的觸碰中，一觸确定并末傷到葉小白後，他收回手，主動的回蹭了一下葉小白，轉頭直接往洞穴蹦去。
“怦怦，怦怦。”
低沉而穩健傳至整個洞穴，但實則他蹦得不快，最主要的穩。
穩得能讓整個身體不起絲毫波瀾，只是腿間的動作。
葉小白只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極力舒适的搖搖船，僅僅只是爸爸數下蹦跳後，葉小白已然适應了爸爸行型的行走方式。
随着爸爸的行走，葉小白只感覺眼前的光線越來越暗了，但不過一會，許是适應了，葉小白依舊能看清爸爸帶她走的洞穴的模樣。
光滑而沒有絲毫毛邊的天然懸壁，足足有着三個爸爸般的高度。
到處都沒有草，沒有花，地面幹淨至極，整個讓葉小白感覺壓抑而空當。
惟一的光線卻是從洞穴□□來，讓整個洞穴越發像是在黑夜之中，随着爸爸越是往裏走，溫度越是偏冷，葉小白小小的打了個冷顫。
終于又一次看到爸爸，哪怕這個地方沒有葉小白記憶中家中一小半的美好，葉小白依舊乖巧的一言不發。
哪裏有爸爸，哪裏就是葉小白的家。
葉小白從第一次見到爸爸開始，這個念頭就在葉小白的心裏生根發芽。
但....
想像再美好，現實總是現實。
哪怕再是早慧懂事，有些事情，葉小白控制不住，他同樣也控制不住。
“阿欠。”
随着第一個噴涕的打出，葉小白“阿欠，阿欠”打着噴涕的聲音就響徹在整個洞穴之內。
“吼？”微微有些疑惑的吼聲中，他又一次放慢蹦跳的速度，低頭望向葉小白。
“爸爸，小白沒事，只是鼻子有些癢。”
葉小白揉了揉鼻子，原本白嫩帶點髒的鼻子此刻赫然變成了紅通通，眼見爸爸有些疑惑的視線，葉小白有些讨好的仰頭碰碰爸爸的鼻子，帶着些微不好意思開口。
“阿欠。”
葉小白話語剛剛結束，卻是感覺鼻間癢意又起，葉小白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又打了個噴涕。
他立在原地安靜的看着葉小白數分鐘，僅僅只是這數分鐘內，身上的小人就打了不下四個噴涕。
人類的記憶就算努力想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眼見葉小白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身體輕輕搖晃，一再的保證沒事。他眼珠轉了轉，眼神瞬間變成堅定。
“怦。”
沉悶的聲響中，棺材從他手間掉落于地。
“爸爸？”
棺材落于地那響起的聲音，讓葉小白吓了一跳，她仰頭有些疑惑的望向爸爸，卻見爸爸極力輕巧的把她抱起，放入了棺材裏。
冰冰冷冷的棺材，窄小的空間，這些都令葉小白感覺不舒服.但當葉小白仰起頭，見爸爸低聲吼了兩聲，往原路蹦兩步，看看她，又退回來，吼兩聲，接着繼續往原路蹦兩步，如此重複了數次，葉小白卻是壓下心裏的不舒适，鼓着臉，拍着胸脯，極力展露着笑臉開口：
“爸爸，小白知道了，小白會乖乖呆在這裏等爸爸回來。爸爸，你一定一定要回來，小白會一直一直等着爸爸的。”
“吼。”
他就那般看着葉小白，良久，在葉小白一再的保證下，低吼一聲，像是終于放心般，蹦跳着往洞穴外走去，再末回頭。
葉小白就那般坐在棺材內，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當爸爸的身影漸漸遠去，葉小白從坐姿改成跪姿，她的雙手附在棺材沿上。用力咬着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雙眼死死的盯着爸爸快要看不見的身影，眼裏滿是惶恐不舍情緒。
爸爸的身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葉小白怎麽看都看不見後，抽了抽鼻子，小小聲的“阿欠”一聲卻是又打了個噴涕.
這一次，葉小白像是終于意識到什麽，嘆了口氣，伴随着‘怦。’輕微的聲響中，葉小白坐回棺材內。
洞穴內安靜至極，任何聲響都聽不見，仿若陷入死寂。
朦朦亮的光線在葉小白坐于棺材內，只能讓葉小白看清眼前一小塊地方。
空當，冰冷至極的木板，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葉小白雙腿屈起，雙手環着膝蓋，腦袋擱在雙手之上，努力讓自己身子不由于害怕而顫抖。
“小白，你要很乖很乖.”
“小白，乖乖的，爸爸就會越來越喜歡你.”
“小白，你不能哭，要勇敢，到時候爸爸回來就會誇你。”
“小白，爸爸一定什越來越喜歡你，一定會再也不會離開你。”
“小白...”
“嗚嗚，爸爸，就算小白這樣安慰自己，可是還是有點怕怎麽辦？”
安靜，幽黑的洞穴內，模糊了時間與光線的界線，但卻模糊不了那小小的，仿若幼獸的低鳴的聲響。
時間漸漸流逝，那低鳴的聲響漸漸安靜下來，直至再無絲毫聲響傳出。
朦胧的光線下，卻是能見那小小的聲音就着之前環抱着自己的姿勢，雙眼緊閉卻是睡去.毫無鋪墊，陰冷的棺材內，那睡去的小人，臉色緋紅，帶出種不自然的健康之意。
***
“吼，滋，怦！”
錯亂的聲音随着時間越來越響，直至清晰的無法讓人忽視。
“吼。”
帶着一絲喜悅，他控制不住的加速蹦了一記，恰是身軀碰至棺材，冰冷的棺材，陰冷至極的洞穴，這些都是他極為熟悉的風景，他咧了咧嘴，低頭看着在棺材內臉色通紅，睡得安詳的人影，眼瞳內控制不住流露更多的愉快氣息。
“悉索，悉索。”
極其輕微的聲響中，他把手中的枯草細細密密的鋪至棺內的空白處，哪怕他在是努力，一次帶來的枯草已只夠鋪墊成一薄薄一層。
不夠，還不夠。
他低下頭，看着身上斑駁的黑色斑點，眼裏帶着隐忍的疼痛。那些斑點正是他快速沖至陽光下的代價。
僵屍與陽光，那就仿若一個光，一個暗，不可相見.一旦相見，哪怕僅僅只是從洞穴沖至洞穴外拾撿枯草的短短數分鐘，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滋滋的陰氣開始纏繞，漸漸修複着他身上的黑色斑點，斑點漸漸變淡，直至消失。
“吼。”
他低吼一聲，恢複的傷口隐約還有疼痛纏繞，他卻完全不在意。
繼續拾取枯草，直至如昨日那般厚實舒适，那就是他的目标。
但當他往洞穴外蹦了兩步腳步卻突兀頓住，那雙眼裏不受控制的浮現疑惑之意。
那個小小的，滿是依戀的身影，為何在他吼聲中不曾醒來？為何不在如上次那般，用那熱烈的注視與他？
僅僅只是一分鐘，他無比利落往回蹦去，立于棺材前。
那小小的身影依舊如之前那般的姿勢，但臉蛋卻越發紅了，那般的紅，像是熟透的紅蘋果，但更多的像是帶出某種不詳的意味。
“吼吼。”
急速的低吼兩聲，他無比利落的蹦至棺材內，尚末調整葉小白姿勢，僅僅只是不小心與葉小白觸碰的肌膚，就令他感覺到一種滾燙至極的溫度。
那般滾燙至極的溫度，就仿若陽光，灸傷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