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王子殿下

第12章 (12)

洋灑灑地落了兩人滿身。

關山越：“我擦！我的枕頭！”

“阿嚏！”翡翠打了個噴嚏，滿嘴都是細小的絨毛。

關山越指着窗戶，“你現在就給我滾走，不送！”

翡翠委屈地抹了抹嘴巴，碎碎念道：“還說沒有和那個瘋子在談戀愛，我才不信呢，看到我這張臉煩躁，那你照鏡子的時候不是煩死了……”

關山越不說話，把牙咬得咯吱響，配上他陰森森的表情顯得格外詭異。

“好好好，我走！”翡翠跳上窗戶，準備把腿伸出去，想了想他又回頭說：“其實，剛才的話我是騙你的。”

他的表情無比純良，弄得關山越一愣。

“如果你真的去騙光誓了，我不會告訴你喲～”他朝關山越歪了歪頭，做出一副可愛天真的樣子，“因為那樣的你太無趣了，但是現在我覺得你很有趣，啊～弄得我都在猶豫要不要抛棄琥珀了呢。”

“就這樣。再見啦～”他往後一仰，消失在夜色中。

關山越俯身往窗外看去，只見翡翠甩出繩索，勾住牆壁，像一只靈敏的豹子，輕盈地在高樓之間跳躍攀爬，最後毫發無傷地落到地上。

“嘀嘀嘀噠噠噠……啦啦啦啦～啦啦啦……”

空氣中隐約傳來歡快的童謠，随着翡翠的消失，漸漸遠去。

關山越心裏繃緊的弦終于放開，脫力般地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看着天花板。

真累。

他疲倦地閉上眼，外套都沒脫，一會兒就睡着了。

“咚咚咚！”

關山越是被一陣震耳欲聾的敲門聲給吵醒的，他眼一睜，猛地從床上跳起來，鞋都沒穿，赤着腳打開房門。

“關山越！關山越！”柯因慌忙地拉住他，“我們寝室門外有奇奇怪怪的陌生人！”

關山越撫額道：“可能是走錯門的，別管他，才幾點呢你就起來了，放開，我還要睡覺。”

“不早了，都六點了！今天是周六，我要去搶圖書館的好位置！”柯因死死拽住他，“你快去看看！”

關山越無可奈何地跟過去，盯着門內的顯示屏看了一會。

“看，是不是很可疑！”柯因緊張兮兮地說。

門外的那人身形非常修長高大，至少有一米九五以上，穿着連着兜帽的黑色大衣，他微微低着頭，兜帽又被他戴上了，所以看不見他的面貌，只能看見露出的完美下颚和一截修長的脖子，在光照之下，皮膚有種近乎半透明的白皙質感。

柯因：“你看你看，我們要不要報警？”

關山越眼皮子跳了跳，不得不對柯因說：“等會你閉上嘴，別說話。我解決他。”

柯因連連點頭，看着關山越一米七左右的小身板，露出你是真勇士的眼神。

關山越深吸了口氣，一把拉開門！

高大男人咻地轉身，迎面将關山越抱了個滿懷，“越越！”

關山越：“……”

柯因：“（○д）”

海妖興奮地抱着關山越打了個圈，激動道：“越越，我太高興了！”

柯因：“這位是……”他頓了頓，然後靈光一閃道，“你男友？”

“不，你誤——”

“是是是！”海妖今天格外和藹可親，見到心上人的室友也特別和善，他拉着關山越走進客廳，随意對柯因道：“你是越越的室友吧，這裏沒你什麽事了，忙去吧，給我們留點私人空間。”

“哦，哦……好吧，既然是關山越的男朋友，那我還是先走吧。”柯因忙不疊地出了門，臨走前還朝關山越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

關山越心塞地把門關上，打了個呵欠，問：“你怎麽來了？”

海妖連忙道：“你不讓夜襲，又說不能讓同學看見我，我只好等到早上，樓下大門有人出來的時候，順便溜進來了。”

關山越偏過頭看他，“你等了一晚上？有什麽急事？為什麽不直接找我？”

海妖委屈道：“你說不準夜襲！要是我夜裏潛進來，你不高興怎麽辦？”

“正經事不包括在內，如果真的有急事，難道你還要幹巴巴地等天亮嗎？”

海妖眼睛一亮，“那就是說可以夜襲了？”

關山越心累地嘆了口氣，打開卧室的房門，海妖跟進去。

“你到底有什麽事？”

海妖歡快地回道：“昨晚我全聽見了！”

關山越躺回床上，問：“你聽見什麽了？”

“你和那個冒牌貨的對話！”海妖撲倒床邊，抓住他的手，眼睛閃亮亮地帶着光，“越越，你是不是已經對我有感覺了？要不然不會為了我發這麽大的火！”

關山越冷淡道：“你想多了。”

海妖搖頭，“才不是呢，要不然你怎麽會突然發火？”

關山越道：“那個翡翠出現後沒幹一點好事，我對他發火還要理由嗎？”

海妖靠近他，直到兩張臉相距不足五厘米，呼吸交錯，海妖微微張開嘴唇，呼出的熱氣撲倒關山越臉上，讓關山越不自在地想要別過臉，但海妖手抵在他臉側，讓他不得不直視上方俊美至極的臉龐。

這樣近的距離，關山越發現對方的臉實在是完美無瑕，從皮膚到輪廓，無一不完美。

“越越，你看着我的眼睛。”海妖低聲問，“你敢說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關山越推開他的臉，非常冷靜地說：“沒感覺。”

29.天空騎士一

“你騙人。”海妖露出一絲笑意，慢慢說，“越越，你在撒謊。”

關山越嘆了口氣，不得不和他說清楚，“我想你誤會了一點，雖然我答應不會拒絕你的追求，但是不代表我喜歡你，至少我現在看着你是絕對硬不起來的，understand？”

海妖不信，手不規矩地想往下摸。

“不許犯規。”關山越抓住他的手，“說實話，跟你比起來，我現在肯定還是更想和漂亮的女孩子談戀愛。”

海妖的表情一僵，眼神都暗淡了幾分。

關山越見他垂頭喪氣，不忍地安慰道：“但是，我現在沒空談戀愛，要忙的事情一大堆，等我想談的時候，說不定已經被——”你掰彎了。

最後四個字生生卡住，沒有被他一時口快說出來。

“被什麽？”海妖問。

“沒什麽。”關山越推開他，起身，“今天不用上課，但我上午要去戰鬥館，中午回皇宮，下午要學習，晚上也有事。你打算去哪？”

海妖眼巴巴地看着他，“我要和你一起。”

關山越想了想，說，“你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例如回海裏看看？”

海妖回道：“大海裏自由自在，我當然想回去，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回去，越越，我們可以不回北冰洋，那裏太冷了，大西洋？太平洋？印度洋？南海怎麽樣，離北亞還很近！”

關山越：“……其實——”

他說着說着突然興奮起來，手舞足蹈，異想天開，“對了，我們可以去愛琴海！你們人類不是認為那裏是愛情聖地嗎？我去過那裏，近陸地的那一片海也就那樣，但是遠點的還不錯，有幾個海島還挺好看的，越越，你一定會喜歡的！”

關山越撫了撫額頭，“算了，你就跟着我吧。”

海妖略略失望，“不去愛琴海了？”

關山越：“不去。”

海妖：“哦。”

關山越和海妖出卧室的時候，柯因不知道為什麽又回來了，正巧撞見他們出卧室的那一幕，立刻站那不動了，意味深長地朝關山越眨了眨眼，然後朝他勾了勾手指。

“你在門外等我。”

關山越讓海妖出去，門一被帶上，柯因就竄到他身邊，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問：“哎哎，你們剛才在卧室裏那個了？”

“哪個啊？”

“啧啧啧，真不坦誠。”柯因露出揶揄的表情，“說起來，你男朋友幹什麽的？這麽帥，明星嗎？哪國的？”

關山越與他拉開距離，“第一，他不是我男朋友，第二，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柯因撇嘴，“切，我又不會亂說，這麽小氣。”

關山越沒理他，徑自開門和海妖走了。

關山越一走，柯因的表情就變了，他收斂了所有笑容，望了望狹小的客廳，目光停留在冰箱上。

然後他走過去，打開冰箱，将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木瓜牛奶拿了出來，手心一張，赫然是一瓶容量只有十毫升的藥劑。

他滴了一滴在木瓜牛奶裏，輕輕晃了晃，放回原處。

“吱哇——”

安菲爾一臉倦容地出來，慢騰騰地往冰箱這走。

“早啊。”柯因笑眯眯地朝她打了個招呼，順手從冰箱裏拿了罐咖啡，“安菲爾你要吃什麽？我幫你拿。”

安菲爾聽他這麽說，一屁股窩到沙發裏，懶洋洋地說，“把木瓜牛奶拿過來，對了，我不要吸管，把旁邊的骨瓷勺子也拿過來。”

“好的。”即使被随意指喚，柯因也沒有一絲不滿，一直笑眯眯地，非常地周到地把牛奶放到她面前的小桌上，骨瓷小勺也一并送到。

安菲爾打了個呵欠，開始進食。

“我出門了，再見。”

柯因朝她擺了擺手，背着包離開了寝室。

關山越到了戰鬥館，正打算去自己預定的房間，經過射擊區的時候，卻一眼被吸引住了目光。

有兩個人在進行射擊比賽，非常激烈，有點類似于關山越玩過的真人CS，但并不完全一樣。

那兩人一高一矮，都帶着面罩，穿着緊身的白色戰鬥服，胸口等重要部位都戴上了輕薄的護甲，唯一的武器就是手中一把十二發子彈的刺槍。

環境是虛拟的高仿真市區，有密集的人流、聳立的高樓、與交叉的街道。

高個子的那個已經用光了子彈，不得已只能在街道間躲藏，但他還沒輸，還有一處武器庫，只要他能夠提前到那裏，就可以補充子彈。

矮個子那個不知為何，好像是用不慣刺槍，十二發子彈只打掉三發，還剩九發竟然不再射擊，追擊高個子的時候，只用刺刀與對方戰鬥。

高個子心裏暗喜，論身手，他一點也不覺得對方能勝過自己。

他們的身手都很不錯，打起來，動作敏捷，身影重重，只見刀面劃過一道道冷光，刺刀尖幾乎貼着衣服擦過，轉眼間，便從樓上鬥到樓下，從街道鬥到人群中，比現代武打片更精彩。

關山越看得津津有味，海妖卻覺得沒意思。

高個子人高馬大，力氣也極大，刺刀下來，破金斬銀，矮個子接住的那一刻，手被震得發麻，槍柄差點從手心掉出去。

眼看就要到武器庫，高個子忌憚他還有子彈，不敢猛打，只想先補充了子彈再說，故一刺刀橫掃，将矮個子逼退了幾米遠後，轉身就跑，在利用高樓頻頻躲避。

矮個子一路追擊，只比高個子差了一步。

高個子一進入武器庫，發現火力更猛性能更好的槍支，扔掉了刺槍，拿了之後迅速躲避起來裝子彈。

矮個子雖然落後一步，但也到達了武器庫，最好的槍已經被拿走了，但裏面還有刺槍的子彈、不同類型的手槍、甚至還有弓箭！

他眼睛一亮，做出了觀衆沒想到的事——扔掉了槍，轉而去拿弓箭！

高個子躲在遠處，瞄準他，準備射擊。

矮個子似有所覺，轉過頭，往他的方向看去。

子彈無聲地飛出——

“轟——”

連射的三發子彈竟然轟碎了半面牆壁，洞穿出直徑一米的大洞。

高個子暗自笑了笑，等待系統出聲公告戰鬥結果，然而就在此時，他卻看到矮個子不知何時已經躲避到牆壁的另一邊，像根彈簧一樣，忽地直起身，拉弓放箭！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高個子甚至來不及再次瞄準，只能祈禱箭的準頭不夠，或者力道不夠。

“叮～”

箭的鐵尖頭狠狠射中高個子的胸口，擦出一串火花，高個子直接被箭的餘威帶倒，跌倒地上的那一刻，系統發出戰鬥結束的聲音。

毫無疑問，是矮個子勝了。

“喂，你很厲害。”高個子一把拽下自己的面罩，露出臉，朝矮個子的背影叫，“下次還能再找你切磋嗎？”

“有機會再說吧。”

那矮個子一出射擊區，關山越便看到對方直直地朝他這邊走過來了。

海妖本能地升起警惕之心。

矮個子去掉面罩，順直的黑色長發随之散落在背後，露出一張極度美麗的臉龐，“我剛才表現怎麽樣？我的殿下。”

關山越吃了一驚，“怎麽是你？”

“為什麽不能是我？”

關山越沒想到這個身手很好、戰鬥狠絕、箭術極佳的人居然是黑長直女神——玉歌音！

“可是，可是，”關山越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麽描述自己的感覺。

他一直覺得玉歌音這樣的女生應該穿着淡雅的裙裝，拿着文雅的書籍，緩緩走在校園中，或者是在格調很高的地方彈彈鋼琴喝喝咖啡什麽的。

她剛才一身戾氣身手矯捷的樣子真是打破了他的認知。

玉歌音彎了彎唇，笑道：“我的殿下，看來你對我有點誤解？”

“我确實——”

“越越，”海妖幽幽地打斷他，“你還不去格鬥區嗎？”

“沒關系。”玉歌音與關山越并肩而行，笑道，“我也要去格鬥區，一起。說起來，難道殿下你不喜歡看到我戰鬥？”

“不，不是，只是覺得你的射擊很強。很敬佩。”

玉歌音搖頭，“不，我的射擊還有待提高，我認識一個人，他的射擊才是無懈可擊，只要他想命中，就沒有命不中的目标，無論是槍法還是箭術都不是我能比的。”

關山越心裏有點小緊張，“是這樣啊，但我覺得你很好……我對你認識太少了。”

玉歌音偏過臉看他，認真道：“以後會有更多機會認識我的，殿下。”

關山越笑着點了點頭。

兩人和諧的氣氛，令海妖心生醋意，眉頭緊皺，忍不住從兩人中間撞過去，把玉歌音撞到一邊，長臂攬過關山越的肩。

“光誓——”

“好兄弟。”海妖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電影上，男的是朋友這麽走路很正常，我不是你男朋友，難道還不是你朋友？”

關山越：“……”

玉歌音微微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關山越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一路默默無語。

這樣奇怪的氣氛一直保持到他們進入格鬥區，關山越到了自己的預定房間處，不得不對玉歌音說：“我已經到了。”

玉歌音回道：“我也到了。”

這麽巧？關山越下意識地以為她在旁邊的房間，誰知她說——“我和你同一個房間，我的殿下，難道公主殿下沒和你說過嗎？”

“什麽？”

玉歌音端正姿态，朝他行了一個騎士禮。

“我是殿下你的預備騎士，職階天空。”

關山越心驟然收緊，失聲道：“你是天空騎士？！”那個關慕旒說過的最強天空騎士？

玉歌音緩緩道，“但是，為了确定你是不是我理想中的禦主，我要求認主之前，與你一戰，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裏。”

30.天空騎士二

關山越一度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關慕旒說過要給他一個最強的天空騎士，他曾幻想過是誰，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想了一遍，但怎麽也沒想到會是玉歌音。

在他的認知中，玉歌音可能會成為他的女朋友、妻子，如果婚約解除了，那也應該可以成為朋友，但從來不會認為她會成為自己的騎士。

專屬騎士就是禦主的刀劍，就是禦主的盾牌，盡心竭力地為禦主奉獻一生。

關山越難以想象玉歌音為自己沖鋒陷陣的樣子。

玉歌音去掉護甲，只穿着輕薄的戰鬥服，一頭長發被随手束成馬尾，顯得非常幹淨利落，很像電影裏的那些美女特工。

當然，看過她戰鬥的關山越也很清楚，她的本領絲毫不比那些特工差。

但這不代表，他能下得去手。

“你在猶豫。”玉歌音輕喝一聲，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與冷漠，“小王子，自從你回到華依，我一直關注你，你的成長很大，但是直到現在，你的心還不堅定。雖然你天賦出衆，跟同齡人比，性格已經算得上剛強勇敢，但是——”

關山越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你像提線木偶，一直被人操縱着。”她毫不留情，言辭鋒利如刀，“你的每一步路都要別人告訴你怎麽走……”

“我……”

她緊緊逼視着關山越，厲聲道：“雖然我被選定為你的天空騎士，但是我絕不會跟随一個被操縱的木偶，一個沒有堅定信念的人！如果你連自己的路都不知道要怎麽走，那我們連戰鬥的必要都沒有，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海妖攬着關山越的手微微收緊，眼神中露出一絲戾氣。這就是越越流戀的人類世界，既然一直被拉着走，被逼着走，為什麽不幹脆和他走呢？

偌大的格鬥室裏，玉歌音的聲音響亮地回蕩着。

她的腰背挺得筆直，整個人像一把将要出鞘的寶劍，有種不可直視的氣勢，聲音也同樣氣勢壓人，不複平時的清雅悠揚。

“現在告訴我，小王子，你心中的道路是什麽？”她問得直接。

關山越沉默着，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仿佛在深思這個問題，但他偏偏又透露出一股淡定的味道，不像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争。

“我想你誤解了。”在長久的沉默之後，關山越斟酌着字句，緩緩開口：“我是在猶豫，但不是在猶豫我的道路。前途已定，我沒有任何懷疑和猶豫。”

“前途已定？”玉歌音搖頭，“不，你還沒有到前途已定的地步。”

關山越道：“我心中的道路已定。的确，一開始，我很茫然，但是現在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既然我已經接受了王子的身份，就一定會擔起責任。雖然現在的我還不足以承擔一個帝國，但是我有信心成長為合格的繼承人。你所說的提線木偶，只不過是因為我還不知道作為一個帝國的繼承人必須要學會哪些東西，所以需要引導罷了。”

玉歌音微微變了表情，奇道：“那你在猶豫什麽？”

關山越赧然，“我，我只是……”

玉歌音：“只是什麽？”

關山越卻反問，“你為什麽會是我的天空騎士？是你自己願意的，還是不得不遵從命令？”

玉歌音微微一怔，“你是在糾結這個？你認為我不夠資格成為你的天空騎士嗎？”

“不不不，”關山越連忙否認，“你很好，很優秀，如果不是心甘情願，我無法讓你成為我的騎士。”

他眼瞳閃亮，認真道：“我希望我的騎士都是心甘情願跟随我，是可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好朋友。你懂嗎？”

“我懂了。”玉歌音微微露出一絲笑容，“看來，是我誤解了，抱歉。”

關山越松了口氣，解開誤會就好，但緊接着他就聽對方說——“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我的殿下。”

“開始？”

他瞪大眼睛，見玉歌音走到房間中心，擺出起手式，“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我是一名元素師，論攻擊力絕不比聖騎士差，但這場戰鬥，我們只用格鬥術，不驅使元素，不用武器，單純的肉搏，只要你能夠打敗我，我就會心甘情願地成為你的騎士。心甘情願，絕不勉強。”

她用了兩個心甘情願，語氣加重，足以見她的決心。

關山越忍不住問：“你想要追随的禦主真的是我？”

“如果你能打敗我，我想要追随的禦主就是你。”玉歌音直視着他，大聲道，“你的天空騎士，沒有人會比我更合适。”

她說的都是真的，當關山越意識到這一點時，他的心跳無法抑制地加快，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打敗她，讓她成為自己的天空騎士！

“光誓。”他偏過臉，對海妖說，“你先去外面等我。”

海妖本能地意識到有什麽他無能為力的改變要發生了，幾乎是慌亂無措地反對道，“不，越越，你打不過她的，你會被她殺死的！”

“我不會殺了他。”玉歌音插嘴道。

“不，不行。你打不過她的，越越。”海妖抓住關山越的雙肩，緊張道，“你的體力、身手和她不是一個等級，你一定會受傷——”

“我知道，光誓。”關山越掰開他的手，安撫道，“我明白你關心我，如果你不想去外面，你可以在室內觀戰，但是必須答應我，絕不出手！”

“我，”海妖緊緊皺眉，不情不願道，“我不出手。”

“絕不出手！”關山越深深看進他眼底，“你知道我最讨厭什麽人了。”

海妖手一顫，他知道越越最讨厭出爾反爾的人。

關山越走到玉歌音面前，深深呼吸，“開始吧。”

玉歌音既然說了要打，也不準備玩虛的。她試探地走了兩步，率先攻了過來，手成刀，閃電般地繞至關山越身後，直直向他頸間劈去。

關山越屈膝低頭一躲，避開了淩厲的一擊，像豹子般靈活地側腰轉過上身，企圖抓住玉歌音的手腕，但緊接着他就發現了不對——玉歌音還有後招！

玉歌音被他抓住手腕的那一刻，長腿橫掃，直接向他的膝蓋間掃去，她的速度太快力氣太大，帶出強烈的腿風，關山越知道這一擊要是被踢中，膝蓋都有可能碎掉！

他不得不放開玉歌音的手腕，轉而按住她的雙肩，起身一跳。

但這又有了一個新的破綻。

玉歌音一腿掃空，立刻反手抓住他的手，順着手腕抓到肩膀，把他整個人從身後拽出，關山越五指成爪企圖反抓，但一一被她制住動作，玉歌音的力氣極大，速度極快，關山越被她扯過來的那一霎那，根本無法掙脫。

“砰！”

關山越被玉歌音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玉歌音膝蓋抵在他胸口，用手絞住他的喉嚨。

關山越頭撞到堅硬的地面，有短暫的眩暈，只聽到耳邊傳來聲音——“你認輸嗎？”

還用說。當然不認啊！

關山越咽了口唾液，身體繃緊，猛地屈膝，狠狠撞向玉歌音的尾椎部。

玉歌音臉色一變，兩手閃電般地換了動作，一手抓着他肩膀，一手按住他頭部，同一時間，将身子倒向一邊，手下一用力。

關山越的膝蓋狠狠撞到了自己的下巴，牙齒咬到舌頭，頓時滿口的血腥味。

他痛苦地嘶了一聲，但沒有停下動作，而是抓準時機翻身起來，再次攻擊玉歌音。

他的動作在玉歌音看來，破洞百出。只是兩招，關山越就被一個側踢，踢飛到三米之外。

玉歌音當真毫不留情，那一踢，關山越只感覺到渾身的骨頭都要碎了，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玉歌音站在他邊上，低頭注視着他，問：“你認輸嗎？”

“不……”

他躺在地上，五髒六腑絞在一起，疼得不得了，一張嘴，血呼地順着嘴角流出來了。

這副樣子把海妖吓得不輕，瞳孔變成了銀灰色的豎瞳，臉上隐隐浮現出淺色的鱗片，他的靈魂仿佛被生生割成兩半，一半在暴怒地沸騰，一半在冰冷地下沉。

——不行，我不能看着越越被她傷害！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海妖心裏剛浮出這個念頭，就被另一個念頭壓下去了。

——越越，不讓我出手，越越最讨厭我出爾反爾！不行，光誓，你要冷靜，沒事，無論什麽傷，你都能救的，越越不會有事……

玉歌音看關山越這副凄慘的樣子，皺起眉，冷聲道：“你還不認輸嗎？你現在這樣根本沒法——”

“我現在可是興奮得不得了。”關山越打斷她，模糊不清地嗓子裏吐出幾句話，“你是元素師，拳腳功夫還這麽好，要是成了我的騎士，我不是，不是賺翻了嗎？”

玉歌音蹲下身，摸了摸他滿是血污的臉頰，“對啊，我這麽厲害，你打不敗我的，還是認輸吧。”

“拿開你的手！”海妖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側，玉歌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拽着胳膊，一下甩出五米多遠，直接撞到對面的牆壁上。

海妖的眼神陰沉得吓人，像是卷起暴風雨的大海，散發着吞噬一切的壓力，玉歌音滑坐在地板上，按着腹部，咳了兩下，擡頭看見海妖看着她的眼神，頓時頭皮發麻，渾身寒毛戰栗。

“光，光誓！”關山越拉住他的手，“你幹什麽？”

海妖咻地轉頭看他，眼中戾氣未消，把關山越吓得一驚，而後就聽到對方憤怒地說，“她這樣傷害你！”

“這不叫傷害。這是戰鬥，難免受傷。你答應過我不出手，不能出爾反爾。回去。”

海妖不說話，直盯着他。

“我只是咬破了舌頭，沒事的。”關山越暗自吸氣，努力地撐起身體，用手背擦掉嘴角和臉頰的血污，慢慢起來，“我還可以繼續。”

海妖眼神愈加暗沉，“不，越越，你受傷了！”

“光誓，這是我和她的戰鬥，在沒有人認輸之前，你出手，等于否認了我的能力。”關山越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液，聲音冷硬了幾分，“現在，去那邊等我。”

“……”海妖目眦欲裂，死死地咬着嘴唇，看了眼玉歌音，又看了眼關山越，最後不得不慢慢走回到牆邊，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

“抱歉，”關山越朝玉歌音道，“我們繼續。”

玉歌音站起身，剛才海妖的那一摔不輕，她受了點傷，但比起關山越要輕得多。

“還有必要嗎？”玉歌音慢慢走到他面前，“我很驚訝，你進步得比我想象得還要快，但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再打下去，只不過是我單方面打你而已。這樣，你還要打嗎？”

關山越緩緩笑道：“這可不一定——”說着，他突然撲身而上，動作簡單粗暴。

玉歌音一驚，擡腿将他掃到，卻沒躲過他突然的肘擊，胸口被重重一擊。

她下意識地将關山越再一次踢飛了出去。

關山越趴在地上，擡起頭，扯了扯嘴角，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打你那的。”不過她的胸比看到的還平啊。

玉歌音表情不變，只問：“你認輸嗎？”

“當然，不認啊。”關山越扶着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玉歌音咬了咬牙，手指關節攥得咯崩響。

她再次攻上去，關山越又受了一擊，渾身的青青紫紫，靠着牆壁，雙腿發抖，幾乎站不起來。

“你、認、輸、嗎？”

“咳咳。”關山越擡手擦了擦嘴巴，很幹脆地吐出兩個字，“不認。”

玉歌音壓着嗓子問：“為什麽？雖然我不會殺你，但你這樣只是徒增折磨，只要我想，就可以一拳打到你昏迷，你就輸了。”

“等你把我打昏迷再說。”

玉歌音磨了磨牙，蹲下身，用力地按住他受傷的腿，關山越臉白如紙，止不住地流汗。

“你認輸嗎？”

他死死地咬着牙，眨了眨眼睛，忽然濕潤了眼眶，淚水決堤而出。

玉歌音嘆了口氣，道：“你都流淚了，還不認輸嗎？”

“這，這是疼的，生理性眼淚。”關山越艱難地說，“我也控制不了。”

玉歌音放開手，問：“我問你，你這麽拼命，是因為喜歡我嗎？”

31.天空騎士三

這話一出，房間的氣氛頓時變了。

玉歌音背對着海妖，都能感受對方冰冷強烈的煞氣。

關山越擡起頭，從淚光中看到玉歌音的臉像是朦胧地蒙了層輕紗。

更美了。他無聲地在心中嘆了口氣，除了胸比較平，她幾乎毫無缺陷。

半晌，他緩緩說，“不能叫喜歡，我很欣賞你。”

“欣賞？”玉歌音慢慢琢磨這兩字。

“這只是其一。”關山越繼續道，“第二個原因——10月23日，帝位争奪戰，騎士之戰，我只有拉維提亞。”

“我明白了。”玉歌音站起身，後退了兩步。

“你贏了。”

關山越懷疑自己被打得出現了幻聽，“你說什麽？”

玉歌音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朝他點了點頭，“你贏了，我的殿下。現在，我可以确定你是我想要的禦主，所以我認輸。”

“為、為什麽？”關山越問。

玉歌音柔聲道：“我只是看看你的決心，現在，我看到了。”說着，她又靠近關山越，想要扶起他，“還起得來嗎？”

“不用你扶！”海妖再也忍不住，閃電般地掠至關山越，推開玉歌音，“越越，你怎麽樣？”

關山越緊繃的神經驟然放松，靠意志力強壓下去的痛苦一下子全湧上來，痛得幾欲暈倒。他輕嘶了聲，喘息着，小貓似的低聲說，“皮外傷，別，別碰那，要斷了啊……”

海妖猶豫了下，陰冷地把目光轉向玉歌音，“你滾出去。”

玉歌音輕蹙細眉，緊張道，“他現在需要治療。”

“你滾出去！”海妖用野獸般的眼神盯着她，又重複了一遍。

關山越知道海妖肯定悶了一肚子氣，再讓他忍住那是不可能的，一個不小心爆發出來要是打起來就糟了。

他不得不對玉歌音說：“你先出去吧，有光誓在，我沒事。”

“好。”玉歌音只說了一個字，就轉身離開，還将房間的門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