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下意識地緊了緊。
“真巧。”藍昕微微揚起唇。
他略顯僵硬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像看陌生人一樣地看着藍昕,不屑地說:“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是啊,肖淩骐怎麽會認識我。”藍昕故意說,看到他這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打算殺殺他的銳氣。
他松開少女的手,跟她耳語了幾句,然後一把拽住藍昕的手腕,那麽用力,仿佛要将她捏碎。因為痛,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你到底想怎樣?”肖淩骐俯下身,在她耳邊說。
藍昕試圖甩開他的手,然而,他卻握得更緊,絲毫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來跟你打個招呼。”藍昕佯裝露出笑容,心裏卻想:肖淩骐,上次你跟已婚女明星一起親吻,這次跟二流女明星摟摟抱抱,你的私生活還真是豐富精彩,要是誰做了女朋友,還真倒黴。雖然藍昕早已耳聞肖淩骐是娛樂圈裏出了名的花花大少,但不知道他的口味這麽重,品味這麽差。
“撞我就是跟我打招呼?”肖淩骐加重了力道。
“剛才只是誤會。”藍昕用力想擺脫他的魔爪,卻一點也動彈不得。
肖淩骐靠近她的臉,兩人的額頭幾乎要貼在一起。她第一次跟他這麽近距離接觸,第一次看到不施薄粉的他,皮膚竟好得出奇,光滑細膩,嘴角緊緊抿着,略顯挑釁。
“我告訴你,我跟誰在一起,說什麽,做什麽,都跟你無關。你也別再拿你看到過的事威脅我,網上我的緋聞多的是,不缺你這一條。”肖淩骐咬牙切齒道。
她清楚地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一點點地拂過她的臉頰,宛若落入她臉頰的片片花瓣,那麽輕柔。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她很不自在,她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地箍在懷裏,手貼在她棉質襯衣上,手心的溫度漸漸蔓延到她的後背,她覺得一陣灼熱,耳根不由得發燙。
————
藍昕晃過神來,鎮定地說:“是,你不缺一條緋聞,如果一旦網上傳出你是小三,搶了別人的老婆,你覺得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呵。”肖淩骐冷嗤一聲,用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說,“有證據嗎?沒有證據是不會有任何一家媒體發表這種虛假新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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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你怎麽知道我就沒有證據?”藍昕放松了表情,露出得意的笑。
“在哪兒?”肖淩骐終于摘下墨鏡,目光極其邪魅,眉毛斜飛入鬓,仿佛漫畫裏走出來的妖孽帥男。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藍昕的嘴角凝着笑意。
肖淩骐顯然被惹怒了,用力地摟緊她的腰,板着臉說:“你要是敢把不該放的東西上傳到網上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他氣得吹胡子瞪眼,卻沒有察覺到自己左邊的假胡子微微揚了起來。
藍昕見狀忍俊不禁起來,他這模樣,越發顯得滑稽可愛。
“笑什麽?”他這一說,左邊的假胡子又揚起了一大片。
“下次別把自己打扮得這麽滑稽。”藍昕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唇上方。
肖淩骐這才意識到是胡子出了狀況,連忙按了按兩邊的胡子,生氣地望着她即将離去的背影。
“來了也不好好跳跳舞?”肖淩骐又把她拽到了自己面前。
藍昕用力踩了下他的腳,說:“我做什麽,要你管。”
肖淩骐頓時露出吃痛的表情,卻依然不放過她:“你來這兒不就是圖個樂子,那就玩得盡興點,喝喝小酒有什麽意思。”
藍昕實在拗不過他,心想,跳就跳,我還怕你不成?她看着肖淩骐再度戴上墨鏡,摟上少女的腰,這才雙手輕輕揮動,有節奏地跳起舞來。
沒過一會兒,便有人上前,含笑望着悠閑舞蹈的藍昕,給她展示了幾個舞姿後,伸手邀她跳舞。此人看起來流裏流氣的,藍昕對他沒有一點好感,便不理不睬,依然自顧自地跳着。
那人卻貼近她的身體,在她的身上蹭來蹭去。藍昕并不想惹上這樣的人,便不搭理他,想往後退,卻發現身後并無退路,滿滿的都是舞動的人,不得已大聲說:“請你離我遠點!”那人置若罔聞,繼續在她的身上摩擦着,露出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藍昕拿出殺手锏,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他龇牙咧嘴起來,說:“你最好給我放乖點。”說完,索性抱住她。
作者有話要說:
☆、秦少吃醋記
藍昕掙脫不開,左右看了看,卻不見肖淩骐的身影,這下可怎麽辦?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有些手足無措。那人的手順着她的肩膀慢慢地往下移。藍昕的心也漸漸往下沉。
正當她六神無主時,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手心溫熱。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竟然是肖淩骐。
“她是我女朋友。”肖淩骐趾高氣揚地跟那人說。
那男人見了肖淩骐,立馬松開手,連連說着“抱歉”。
肖淩骐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氣場,不管是什麽着裝、什麽打扮,站到哪兒,渾身都散發出一股讓人不敢靠近的邪魅氣息。也許正是他渾身透出這樣的氣質,才會一下子把那男人吓走吧?藍昕暗想。
藍昕從他的掌心抽出手,低低地說了聲“謝謝”,匆忙地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在洗手間裏,藍昕看着鏡中的自己,臉微微泛紅。威士忌的後勁上來了,她覺得胃裏有些不舒服,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洗臉,這樣她臉上的灼熱感才褪去了些。
方才那陌生男人摟住她的畫面從腦中蹦出來,她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意外,不要太放在心上。
走出洗手間時,藍昕低頭擦着手心,沒想到撞上了迎面走來的高大身軀,淡淡的清香混着酒氣盡數朝她撲來。
她被撞得有些頭暈,卻還不忘禮貌地說:“對不起。”擡起頭,對上他的目光,看到那雙淡然又深邃的眼眸,她驚得張大了嘴。
秦昊哲一言不發地牽起她的手,朝男洗手間走去,重重地關上門。
藍昕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忘了掙紮,像個木頭人一樣,被他帶了進來。
見他依然沒有一絲要松開她手的跡象,藍昕不解地望着他,說:“你要幹嗎,綁架?”
“我不缺錢,更不缺女人。”秦昊哲勾起唇角,緩緩說着。
“那你不劫/財、不劫/色,想劫什麽?”藍昕真不明白他把自己帶到男洗手間想幹嗎。
秦昊哲一把把她按到了牆上,雙手貼着牆面,把她圈在了懷裏,姿态極其暧昧。他不動聲色地俯下身,直直地看着她,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劫一個傻女人。”
他們離得分外近,藍昕能看到他眼中的自己,也感受到他吐出的溫熱氣息,這樣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讓她想離他遠遠的。她擡手邊想推開他邊氣憤地說:“既然我傻,你劫了又有何用?”
秦昊哲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得她無法動彈,面無表情地說:“只是想劫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那你所謂安全的地方就是這兒嗎?藍昕還是第一次進男洗手間,尴尬萬分,幸好裏面沒人,她怒視着他,想甩開他的手,他卻加重了力道,捏得她的手腕生疼,她疼得皺起眉頭,沒好氣地說:“我想,有你在的地方才不安全。”
“那麽……”秦昊哲擡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輕啓薄唇,一字一句地說,“跟肖淩骐在一起就很安全?”
————
藍昕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扭過頭去,逃過他的魔爪,說:“我跟誰在一起,你管得着嗎?再說了,就算跟他在一起不安全,跟你在一起就安全?”
“他是什麽樣的人,你了解嗎?”秦昊哲絲毫不理會她的話,徑自問道。
“你把我拉到這兒就是要說這個嗎?”藍昕覺得自己跟他交情甚淺,他何必要跟自己說這些呢?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花花公子,難道你不知道?”秦昊哲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她。
藍昕轉過頭來,揚起唇,輕笑出聲,說:“你是在提醒我嗎?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的提醒。我跟誰在一起,也與你無關。而且,哪條法規規定我不能跟花花公子談戀愛?花花公子一定會本性難移嗎?”
她還想繼續說下去,秦昊哲立馬制止了她,垂眸看她,嘴角揚起一抹極小的弧度,說:“輕易地相信一個人,或者輕易地相信愛情,都會輸得很慘。”
“那我要讓你失望了,我從來都不怕輸,只怕錯過。”藍昕感到他的手微微松動,連忙抽回手,竟發現手心出了一層汗。
“如果你選擇他,你會輸得很慘。”秦昊哲站直了身子,俯視她。
“是嗎?”藍昕倒起了興致,感興趣地問,“難道你跟他試過?”
“胡鬧!”秦昊哲的語氣頓時變得冷冰冰,“有的話說的時候最好慎重點。”
“那我要說,不管你看到我跟肖淩骐怎樣或者從別處聽來了什麽,最好搞清楚狀況再來說我感情的事。妄自對別人下定斷,應該不是秦總的作風吧?”藍昕繞過他,打算離開這裏,他卻走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到底想怎樣?難道想跟我在這裏待一晚上?”藍昕氣得不去看他。
秦昊哲扳過藍昕的肩膀,答非所問:“你最好離肖淩骐遠一點。”
“我覺得離你遠一點才對。”藍昕微微眯起眼,不解地問,“你跟肖淩骐有仇還是怎麽的,看到他談戀愛眼紅,是不是?”
————
秦昊哲正想啓口,外面傳來了開門聲,他卻恍若未聞,依然冷若冰霜地望着她。
藍昕有些慌了,咚咚的敲門聲像是敲起的鑼鼓,一下下落在她的心尖,惹得她微微發顫。她用一種近乎求助的目光望着秦昊哲,放低聲音說:“怎麽辦?”
秦昊哲絲毫不理會外面的敲門聲,仿佛置身度外,淡淡地說了句:“這不是我們要想的問題,而是敲門的人該想的。”
都到這節骨眼上了,他竟還處變不驚地說着風涼話,藍昕無奈地斜了他一眼,打算去開門離開這兒,手剛搭到門把手上,霎時停住動作,猶豫着要不要開。不一會兒,她的身後傳來他壓低的嗓音:“如果有人看到你在男洗手間,你會從容地面對嗎?”
藍昕站在原地,扭頭看他,眼中充滿無奈和憤慨,要不是他,她會陷入這樣的境地嗎?
秦昊哲看到這樣的藍昕,腦中晃過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曾經也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時候的他一點也不理解,也完全不去理會,當他明白時,卻已無法給她送到及時的安慰。
在分開的這幾年裏,他以為再也不會見到她,可就在今天下午,在驅車回去的路上等綠燈,閑來無事,看向窗外,人來人往中閃現出一抹熟悉的身影,身形纖細,腰肢好似不盈一握,她仍然留着披肩長發,柔順地垂在肩頭。即使過了這麽久,他仍一眼辨出是她。果然,在她轉過身看向左邊時,他看清了她的臉,素雅幹淨。這個曾經讓他着迷的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竟鬼使神差地慢慢開車跟着她,看着她進了一所幼兒園。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才往反方向開去。
一路上,他有些神思恍惚,暗想,難道她現在做了老師?可是,她曾經的夢想,是要當一名知名的畫家,她那麽熱愛畫畫,應該不會說放棄就放棄。那她來幼兒園幹什麽?
曾經的他,不懂如何去關心別人,更不懂愛情,即使到了現在依然有太多不懂,就好比方才他坐在吧臺處,看到舞池裏肖淩骐和藍昕額頭相貼的親密舉動時,內心油然升起一絲不悅,他說不上為什麽,卻有種想上前阻止他們的沖動,所以他才不管不顧地拉着藍昕來到了男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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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看到她眼中的憤慨,絲毫不生氣,反倒生起了愛憐,目光變得溫柔,情不自禁地把她拉到自己懷裏,緊緊地抱着,一言不發。
藍昕被他的舉動吓得呆住了,任由他抱着,擡起眼眸,撞上他灼熱的視線。他到底想幹嗎?她在心底一遍遍地問自己,卻始終無法得出結論。這樣寬闊溫暖的懷抱,在她的幻想裏出現過,她曾期待有那麽一個人,能夠給她帶來甜蜜的愛情,溫暖她的生命,可真正降臨,她卻措手不及。因為她知道,他的舉動,應該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待她回神才猛然捶着他散發出陣陣酒氣的身體,而他卻緊緊地将她箍在懷裏,一點也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他低頭看她,目光灼灼,仿佛流轉着絲絲耀眼的光華。抱牢她之餘,他的手也沒閑着,擡起她的下巴,輕輕捏着,觸碰到她水一般潤滑的肌膚,忍不住摩挲着。随即,視線落到她玫瑰紅的嘴唇上,由于抹了口紅的緣故,越發紅豔迷人,好像熟透的櫻桃。
他的指腹透出淡淡的溫度,熨帖在她的下巴上,她覺得分外滾燙,不禁紅了臉。
秦昊哲看得入神,眼神中竟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深情。她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在牽引着他,使得他的手漸漸往上移,在嘴唇上停住,觸到的剎那,他感覺她身體突然顫栗了下,而自己卻再也無法心如止水。她嘴唇上的柔軟觸覺,令他有些着迷,指腹在她的唇上輕輕撫/摸。
藍昕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瞬間愣住,睜大眼看他,須臾,下意識地說:“你想幹嗎?”
作者有話要說:
☆、被奪走的初吻
秦昊哲什麽都沒說,俯身吻住她的唇,盡情地允/吸,好似在吸取着甜美的甘露。
她用力地敲打他的胸膛,他卻絲毫不理會,依然忘我地享受這一時刻,努力想敲開她的齒關,她卻咬緊牙,閉緊唇,不給他一絲鑽入的機會。誰知他卻趁她不注意,探進了她的口中,深深地觸到她濕/熱的舌。
他愣神之際,她用力推開他,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辨。初吻是要留給最愛的人,不是嗎?如今,卻被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人奪走,真是太可惡了!為什麽他如此霸道,霸道地不去考慮別人?
外面又傳來了敲門聲,越來越急,藍昕滿腦子只想離開這兒,便不加多想,迅速打開門,低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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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抹掉他留在自己唇上的痕跡,藍昕用力地抹着唇,口紅都被抹得暈染開。她一頭鑽進女洗手間,用力地關上門,取出随身帶的濕巾,想把口紅全部擦幹淨,擦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怎麽擦也擦不掉他留下的淡淡香氣夾雜着酒氣的味道。
其實,應該早一點推開他的,不是嗎?為什麽在那麽緊要的關頭,她卻一點也無法制止他?忽然之間,她很讨厭現在的自己,很想與他劃清界限,卻有點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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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顧以菲走出酒吧時,藍昕已然有了點醉意,方才她坐在吧臺,喝了不少威士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幾杯,但此時胸中好似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燒得她一陣難受。
“讓你少喝點,瞧瞧你現在的樣子。”顧以菲扶着微醺的藍昕,站在了路邊。
“以菲,我跟你說,以後咱要随身攜帶防狼噴霧器,專治那些色/狼。”藍昕的步子有點不穩。
藍昕在酒吧裏跟顧以菲講述自己的悲慘遭遇後,顧以菲非但一點也不同情她,反而捧腹大笑,說:“沒想到看起來無往不勝的你,竟然會被色/狼揩油,真是奇跡。”至于那個及時趕過來的肖淩骐,藍昕自動屏蔽了,而是跟顧以菲說自己如何踩了那個色/狼沖出重圍的。
顧以菲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說:“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多麻煩,咱又不同路。”顧以菲說完想起了自己的車還停在酒店門口,便對顧以菲說,“我的車還停在昨天咱去的那家酒店,我們先打車到酒店,你開車送我回去,再打車回去,怎麽樣?”
顧以菲一聽完,立刻拒絕道:“太麻煩了,你這腳回去再冷敷下,明天就能好。”
“要是不能好,你明天去幫我開走,知不知道在酒店停一小時的車得收十五塊錢。”
“好好,我答應你。”顧以菲招手攔下了一輛空出租車,把藍昕塞到了後座上,自己在她的旁邊坐下,先跟司機報了藍昕家的地址,随後跟藍昕說:“我先送你回去,你到家了喝點蜂蜜水。”
藍昕想了想,腳崴了也不是兩三天就能好的,從包裏掏出車鑰匙和停車卡,遞給顧以菲,說:“先給你,明天跟你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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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菲聽到手機響的時候,正在烈日下拿着話筒采訪一路人:“你能把你看到的情況跟我們詳細地說下?”她拿出手機,跟路人說:“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藍昕跟她說腳還沒痊愈,讓她去取車,顧以菲正忙得很,只好疊聲說“好”。
等顧以菲忙完,去取車的時候已近黃昏。
她走到那輛銀色別克前,打開車門,準備倒車時,卻發現前面的兩個後視鏡都沒了,心中忽地一驚,連忙給藍昕打電話,讓她過來。
“後視鏡怎麽會沒了?我放這兒的時候還有呢。”藍昕火急火燎地趕來,一臉着急地跟顧以菲說。
“你先別急,再看看車裏有沒有少什麽?”顧以菲提醒她。
藍昕忙鑽到車裏檢查,探出腦袋時,額頭上已布滿細汗,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還好,沒少東西。”
“那一定是有人盜走了你的後視鏡,前一段時間,我們報社還報出一則新聞,說現在的小偷,不偷車牌改偷後視鏡了。”顧以菲氣憤地說。
“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你看我這腳還沒好,車子也出問題了。”藍昕的臉上添了些許憂愁。
“現在不是你抱怨的時候,趕緊解決眼下的問題才行。”顧以菲轉動着滴溜溜的大眼睛,靈光一閃,建議道,“你這車是在酒店門口出了問題,酒店肯定要負責任的。”
藍昕頓時恍然,說:“是啊,我一時心急,竟忘了。”她鎖好車門,朝酒店走去。
這時,電話響了,藍昕扭頭看向顧以菲,只見她迅速地接起電話,斷斷續續地說:“好……不忙,在哪兒……好的,我現在就趕過去。”
顧以菲挂斷電話,正想開口,藍昕搶先說:“是不是又臨時接到緊急任務?”
“太聰明了!”顧以菲眯起眼笑了起來,随即,斂去笑容,說,“幹我這一行的,就要随時待命。”
“趁着天還沒黑,趕緊去搞定吧。”藍昕說,“我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雖然顧以菲脫離了她的陣線,但是藍昕絲毫不覺得自己在孤軍奮戰,她拉了拉襯衫的下擺,徑自朝酒店走去。
藍昕走進酒店大廳,告訴前臺小姐後視鏡丢了的事。
“您好,您确保後視鏡是停在我們酒店門口後才丢的嗎?”前臺小姐禮貌地問道。
“沒有後視鏡我怎麽開來?”藍昕覺得她問得還真是好笑。
前臺小姐臉上的笑容立刻凝住,尴尬地說:“來我們這兒的,都要求客人自行保管好自己的物品。您把車停在我們酒店門口三天,把後視鏡丢了,我們是不負責任的。”
藍昕聽了心涼了一半,如浸了寒冰,雖然生氣,但努力克制住,一字一句地說:“你們不負責任,誰負責任?”
前臺小姐怔了怔,停頓幾秒,耐着性子說:“不好意思,這事我們沒法幫你處理。”
“你們不幫我處理,誰幫我處理?後視鏡可是在你們酒店門口丢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調出監控錄像。”藍昕盡量沉住氣地說。
前臺小姐聽藍昕這麽說,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向身邊的同事抛出求助的眼神,而那人卻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無奈之下,她只得說:“這樣吧,我把這事跟我們經理彙報下。”
不一會兒,來了一個經理模樣的人,走到藍昕身旁,先問前臺小姐:“怎麽回事?”前臺小姐将事情的始末大致說了下,這位經理看向藍昕,禮貌地說:“您好,我是酒店的大堂經理,姓唐,我為您的後視鏡丢了一事感到很遺憾,但是不是在我們酒店停車場丢的,還需要查證,這事需要交給我們酒店的保安部處理。”
藍昕沒想到這事處理起來會這麽麻煩,心中開始焦躁起來,提高了分貝,說:“唐經理,請問你們保安部什麽時候能幫我處理呢?”
“這個得看保安部的工作安排,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保安部的人盡快幫你處理。”唐經理滿臉堆笑說。
藍昕知道唐經理說的不過是官方說辭,到底什麽時候能夠處理估計遙遙無期,“好吧,那給我一個你們的聯系方式吧,如果有進展了,麻煩盡快跟我聯系。”
唐經理連連說着“好的”,但是視線卻落在藍昕的後方,藍昕忍不住轉過身看過去,心中微微一怔,是秦昊哲,他的眼眸依然幽深冷凝,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似乎掠過一抹極淺的笑意,他不緊不慢地走到她身邊,她又一次聞到了那股淡淡的清香。
“秦總,您來啦。”唐經理熱絡地跟秦昊哲打招呼。
秦昊哲輕輕點了下頭,轉而看向藍昕。
唐經理本還想跟秦昊哲說上幾句,見狀只好咽下想說的話。
“遇到什麽事了?”秦昊哲垂下眼眸,目光深沉地望着她。其實,方才藍昕跟唐經理的對話,秦昊哲都聽見了。待會兒他有場飯局,正好經過大廳,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時,才特意駐足,看到了正在跟唐經理理論的藍昕,她背對着自己,穿着黑色的職業套裙,黑色的高跟鞋,越發高挑,身姿也格外曼妙。
“沒什麽。”藍昕并不想讓他插手自己的事,想起上次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他占了自己的便宜,如今依然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唐經理,是嗎?”秦昊哲看向唐經理,面色冷峻如常。
唐經理猶豫了兩秒,笑着說:“秦總,你認識這位小姐啊,她說她在我們酒店門口丢了後視鏡。”
“嗯,她是我的朋友。”秦昊哲語氣輕淡地說。
“那好說,這兩天我就讓保安部的人去處理。”唐經理連忙應道。
藍昕見他們是熟人,暗想:果然是多個熟人好辦事。她看了看唐經理,說:“如果後視鏡是在你們酒店的停車場丢的,會有賠償嗎?”
唐經理朝秦昊哲看了眼,說:“這是肯定的。”
“唐經理,有勞了。”秦昊哲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客套地說。
“秦總,您這是哪兒的話,舉手之勞。”唐經理說。
因為秦昊哲的出現,這事變得不那麽棘手,藍昕的心情也好了些,板着的一張臉頓時舒展開,朝秦昊哲遞過去一絲微笑。随即,她跟唐經理互相留了聯系方式,談妥後打算離開,被一直站在不遠處的秦昊哲叫住:“等等。”
藍昕轉過頭,一臉疑惑,問:“有事嗎?”
“吃過晚飯嗎?”
“怎麽,要請我?”
“要不要來嘗下這家酒店的招牌菜?”秦昊哲的眉宇間透出期許。
“我們這兒的招牌菜,蟹粉釀白玉、桂花糯米藕,味道都很不錯。”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唐經理突然插嘴道。
藍昕看了看滿臉堆笑的唐經理,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秦昊哲,為了不讓他在熟人面前丢了面子,藍昕猶豫了會兒,接受了他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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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将菜上齊全後,藍昕看着滿滿一大桌子的菜,忍不住低喃:“看你也不胖,怎麽能吃這麽多。”
她的聲音明明已經壓得很低了,他卻好像聽到了一般,邊為她斟上一杯酸梅湯,邊說:“我怕你不夠。要是不夠,可以再點,你随意,我買單。”
藍昕喝着酸梅湯的時候,不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暗想:你當我是什麽,就算你買單,也不帶這樣的!可是,她卻什麽也不說,像是在賭氣。
“怎麽了?”秦昊哲見她神情不對勁,問道。
如果沒有上次的那個吻,也許現在的自己就不會這樣扭扭捏捏。她竭力想表現得自然一些,但是一看到他,那時候的畫面就會蹦出來,耳根禁不住微微發燙。要命,早知就不該陪他一起吃晚餐。
“沒……沒什麽。”藍昕低頭夾着離自己面前最近的菜,支支吾吾道。
秦昊哲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放下筷子,鄭重其事地說:“如果你還在為上次那件事生我的氣的話,那我向你道歉。那天,我喝多了,如果做出了什麽過分的舉動,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既然他把這事挑明了說,藍昕便不能再做縮頭烏龜,擡起頭,直視着他,小臉蛋兒清雅秀麗,朱唇輕啓:“你做都做了,說這些,能挽回我的初吻嗎?”
“嗯?”秦昊哲的眼中閃過一抹驚疑的光,煞有介事地望着她,頃刻挑起眉,嘴角微勾,說:“原來是初吻。”
藍昕看着他這副模樣,猜不透他的想法,耷拉下腦袋,語氣低低的,說:“那你還想怎樣?”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彌補你的初吻。”秦昊哲斂去了唇邊的笑意,無比正經地回答。
“什麽辦法?”藍昕精神十足地問,睜大眼睛,期待地看他。
秦昊哲卻是閉上了眼,微微嘟起嘴,一副等待香吻降臨的姿态。
藍昕見狀完全懵了,他什麽意思,難道要自己回吻過去,他們之間才算扯平嗎?如果是這樣,算什麽邏輯?她拿起碟子裏的湯勺,敲起他面前的碟子,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音。他這才睜開眼,目光微微有些迷離,輕輕一眨眼,含笑道:“怎麽,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保持日更,依然每晚8點,不見不散。
周末斷更。
歡迎大家多多撒花(^o^)/~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當我傻啊,如果我做了,你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這種虧本的買賣我可不做。”藍昕說完,不想理他,夾了塊桂花糯米藕,細細地咀嚼,味道香甜,口感軟糯。
“既然你不願,我也不會強求。不過,以後你可別覺得我對你有所虧欠。記住,我給過你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有。”秦昊哲瞬間收起眉眼間的笑,神色冷淡。
藍昕并不搭理他,自顧自端起酸梅湯喝起來,放下時說:“我吃飽了,秦總,你慢慢享用。”
“跟自己的胃過不去,又是何必?”秦昊哲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臉,疑惑地問。由于她微微低着頭,從他這個角度看,她的下巴越發尖了,典型的瓜子臉。
“以為每個人都是你嗎?明明是自己想吃這麽多菜,卻故意好心地說是讓我多吃些。”藍昕擡眼看他,露出一絲不滿。
“好像聽人說,女人在六點以後吃晚飯容易發胖?”秦昊哲停住手中的動作,手支撐着下巴,狀似不經意地說。
“誰說我還要再吃晚飯,我已經飽了。”雖然藍昕這麽說,其實看着滿桌子秀色可餐的菜,已有些按捺不住。
正在她在吃與不吃之間徘徊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到上面跳躍的字時,下意識地揚起嘴角,露出迷人的小酒窩,聲音甜軟:“喂,媽,想我啦?”她還想接着說,卻被那頭慌裏慌張的聲音打斷了:“小藍,你爸的心髒病又犯了……”話還沒說完,聲音就哽咽起來。
“媽,別急,送醫院了嗎?”藍昕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皺緊了眉頭,一臉擔憂。
電話那頭好久都沒人應,藍昕能聽到低低的啜泣聲,不禁先安慰媽媽:“媽,別亂想,爸一定會沒事的。先趕緊送爸去醫院吧,我現在就買票回去。”她實在是不放心母親,父親之前犯病時,母親就很惶恐、傷心,整日茶飯不思、以淚洗面。她更不放心父親,第一次看到父親犯病,她就吓得哭了起來,萬一父親有個三長兩短,她該怎麽辦?她真的不敢去想。
媽媽沉默了很久,終于開口說:“明天你還要上班,別回來了,我已經把你爸爸送到醫院了。”
“就這麽說定了,還是在那家醫院嗎?”藍昕問清楚後,徑自挂斷電話,神色焦急,拎起手袋就要走人。
秦昊哲從她剛才的通話中,知道她家裏肯定發生了要緊的事,眸光銳利地看着她,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說:“坐下。”
藍昕側過身看他,小臉兒上劃過一絲哀傷,語氣不複往日般強硬,低低地問:“幹嗎?”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不管你是買汽車票還是飛機票,都已經很晚了,一個人晚上回去多不安全。有什麽事非得讓你現在就趕回家?”秦昊哲表情嚴肅地說。
“是我家裏的事,不用你管。”藍昕并沒有坐下來,揚聲說,“我去哪兒,還用的着你來安排嗎?你是我什麽人?”
“我并沒有安排你的生活,更不想去安排你的生活,只是……”只是有點擔心這時候的你,秦昊哲在心中說,但只對她說,“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