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趙家姑娘
高二的期末考試是在六月底,考完就要分文理。成立一定是可以進理科重點班的,陸明陽雖然沒說,但是朱顏知道他對理科的興趣大一些。朱顏自己到沒什麽特別喜歡哪邊,只是她文科比理科好很多,高考的話把握更大一些,但那樣一來就不能跟大家在一起了。而文理分班是分科計分,邢桀雖然進步很大,但是能不能進重點班還不好說。
至于賀西,她不管選哪邊,就算不考試都可以進重點班。所以五個人裏最憂愁的就要數邢桀跟朱顏了,一個糾結怎麽能進重點班,一個糾結選文科還是選理科。
回家的路上邢桀不爽:“分科為什麽還要考所有科目吶?”
朱顏也不爽:“據說是因為第一次選科以後,很多人會改變主意。”
邢桀:“意志不堅,還高什麽考!”
朱顏:“奏是!”
邢桀拉拉陸明陽:“兄弟,你說我要考到多少名才能進重點班?”
陸明陽想了想:“重點班三十個人,選理科的話三十名之內,選文科的話四十五名之內。”
邢桀問朱顏:“你選文選理?”
朱顏憂愁,問陸明陽:“明陽,你選文選理?”
陸明陽摸摸她的頭:“顏顏,我建議你選理科。一來文科不像你想得那樣簡單,有太多要背的東西,我沒有把握能逼你背的比其他尖子生好。二來,你選理科的話,我比較有把握幫你提高到T大的水平。”
邢桀拉住陸明陽的衣袖:“明陽,走跟我驗DNA去,我覺得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你也幫幫我……”
六月份,高二重點班的四人幫基本上從班級裏消失了。朱家老伯的會客室被改成了自習室,孫哥拉了一車寫字臺,四個人每天早上在朱顏家會和,晚上從朱顏家離開,有特別重要的課才一起匆匆忙忙去學校。
從早到晚地做題,錯題改正,做題,錯題改正。每個人自己強化之餘,都充當了邢桀老師。陸明陽從練習冊上選題,孫哥會在半天之內把那些題彙總成一套試卷拿回來,幾個人在規定時間內做,相互批閱。
家裏吃飯的人多了,紅奶奶很高興,早上的時候甚至親自去菜市場買菜。紅奶奶自從八十年代起除了重要日子已經不親自去買菜了,可見是真的高興。老爺子也常會在飯桌上開玩笑:“你們幾個娃娃考學,後勤水準都是元首級的。”
六月最後一周,各科老師又講了一遍難點,全年級的人照着學號打亂了參加為期三天的考試。這次考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嚴格,監考的老師都不是本年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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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西是真的沒有參加考試,不過不是因為賀家的特權,而是因為國外元首來華訪問,她要代表學校在晚宴上鋼琴演奏。而四人幫被活活拆散,分到了四個不同的班。
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以前考試時随意帶的巧克力和汽水朱顏這次一樣都沒帶。所以朱顏同考場的同學常常會在考前看到陸明陽拿着個小奶瓶給朱顏喂水,而朱顏一邊嘬着一邊拿着資料紙抓緊時間看。所有人都在想,這姑娘當真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朱顏在考完第一天的試以後突然收到一封信,留在座位上苦思冥想了半天,才記起那是邢桀那妖孽的狐朋狗友之一趙家公子的妹妹。很厚的一封信,信封上寫着很耐人尋味的“陸明陽親啓”,而封口用的居然是失傳已久的火漆之法。
真是挖到寶了。那趙家母親是T大的教授,父親是地方上的省長,爺爺是國寶級的鑒寶專家,家世雖然比不上賀家,倒也說得過去的。陸明陽啊陸明陽,難為你投胎到朱家,生了一張英俊不凡的臉,以後必定是福澤不斷的啊。
陸明陽從自己的考場過來,見到朱顏正對着一封信偷笑。他在前座坐下,摸摸她的頭:“收到情書了,這麽高興?”
“哈,可不是收到情書了,還是一個姑娘給我的!”朱顏眯着眼笑,陸明陽微微一愣,他在美國那麽多年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朱顏怎麽會那麽高興?
朱顏把信遞給他:“喏,趙家姑娘給你的。不知道賀家姑娘知道這事會有什麽反應,嘿嘿。”
陸明陽皺了皺眉,兩指夾着信封就要往垃圾桶丢,朱顏一驚,連忙攔着他:“信是給我的,你要是丢了,豈不是給我樹敵?”救下那封信塞到包裏,拉着陸明陽就往外走,“這種事我比你熟悉,回去我幫你回一封信交給趙家姑娘,這事就算了了。”
第二天考完試,趙家姑娘帶着兩個小跟班來找朱顏,還沒開口朱顏就遞上一份信過去。信封是從老頭書房偷的,白底紅邊,上面還印着老頭以前上班的單位。趙家姑娘看到那單位名稱,接過信封的手都有點顫抖,最後還是紅着臉說了句謝謝,帶着小跟班走了。幹了壞事,朱顏又笑到捶桌子。
她賭她小金庫裏全部的錢,趙家姑娘拿了信一定第一時間跑到衛生間拆閱,閱完後一定臉紅心跳呼吸不能自理。緩了一會兒,甩掉小跟班往高二某考場跑去。朱顏中午就跟陸明陽說過,晚上放學她要去找林校長說點事,要陸明陽在自己的考場等她,完事了她就過去。陸明陽還很溫柔地說不要緊,多晚我都等你。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帶着愉快地小心情收拾收拾東西,蹦蹦跳跳地去偷窺。那封回信上沒別的,就兩句話:“你的心意我已經知曉,我的心意也想當面告知你。如果可以,考試結束後請到高二(3)班教室來。”
考試期間不用做值日,一般考試結束後大家把自己的東西帶走就行了,所以基本上考試結束半小時後學校裏都不會有什麽人。朱顏走到陸明陽的考場門口,伸手輕輕推開後門,然後就看到她終身難忘的一幕。
趙家姑娘臉上有嬌有羞,陸明陽臉上有驚有詫,兩個人四片唇緊緊貼在一起。朱顏心裏突然有種被重錘一擊的感覺,仔細一看,不是意外,大概是姑娘強吻了那人。可怎麽就那麽刺眼呢,不過是個惡作劇,怎麽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呢?
陸明陽推開趙家姑娘,轉頭看向後門,朱顏已經轉身跑了出去。
“顏顏!”陸明陽東西都顧不上拿慌忙追了上去,“顏顏你聽我說!”
朱顏跑到女衛生間,以為陸明陽不會再追來了,沒想到陸明陽一頓沒頓地跟了進去。衛生間裏趙家姑娘的兩個小跟班正在說什麽,見到一前一後跑進來的兩個人,臉上幾種顏色交替着。
“麻煩你們跟趙姮說一下,那封信不是我哥哥寫的,是我寫的。”
兩個女生點點頭,視線在朱顏與陸明陽之間掃了一圈,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朱顏轉過身看陸明陽,突然上前兩步伸手用衣袖擦他的唇,陸明陽一動不動任她動作。等朱顏擦夠了,停手了,陸明陽突然抱起她把她放到洗手池邊的臺子上吻她。
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吃醋了,為什麽生氣,為什麽吃醋,他一句都不敢問。只是想吻她,忍不住,連會吓着她都顧不上了。
朱顏劇烈掙紮着,伸手又是推他又是捶他,緊緊咬着牙關。陸明陽手在她癢癢肉上輕輕一捏,朱顏扭着身子驚呼,都被他吃進嘴裏。最後她的兩只小手軟弱無力地放在他胸前,吻到膩處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衣襟。
陸明陽放開朱顏,她脫力般地把靠在他懷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去年第一次跟陸明陽接吻時她除了覺得他很會接吻,甚至連多餘的想法都沒有,可這一次她卻有種全軍覆沒的感覺。只是失掉了什麽,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陸明陽跟賀東不一樣,賀東從會說話起就跟朱顏親近,朱顏跟他一起長大,他為她打架,她為他受傷,他們兩個是平等的。可陸明陽呢,她從未為他做過什麽,看過那些信以後一直試圖給他更多安全感,可每次都是他細細為她做着一切。他的吻強勢而急切,訴說的除了情意還是情意。
此時此刻朱顏不免會想,陸明陽這樣一直以來以不求回報地姿态待在她身邊,是不是因為對她有了不該有的感情?可她朱顏十五歲起就發誓要守護朱家,除了親情她什麽都不能給他。想到這一點,她就難過到心痛。
“顏顏,我知道你都明白,但是什麽也別說。把十八歲以前的時間都給我,不要抗拒我,不要胡思亂想,你十八歲生日時我會給你一個交代。”陸明陽頓了頓,“我向你保證,絕不會傷害到朱家的聲譽。”
“可以麽?”
“可以。”
“真的?”
“真的。”
在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他要把一切都告訴她,那時候她的心能更确定一些,并且已經足夠成長到接受一個善意的謊言。
陸明陽不知道的是,他沒有等到她的十八歲,後來他迫不及待要告訴她他身份的誤會,她已經不願意聽了。有句話叫做天意弄人,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陸明陽情願一開始就不要朱家長孫的身份。但是沒有那個身份,他又該怎麽樣留在她身邊呢?
所以說人與人之間的牽系,都是由各種各樣的矛盾發展而來的,關系是否得以發展關鍵在于那樣的矛盾你是否可以接受。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