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我這個兒子,但這是我的心結,我一定要解開它,結局再糟糕也不過是分道揚镳。
驅車進入別墅區,夏語冰的下巴幾乎掉了下來,“你、你家也住這兒?”
我知道夏語冰父母家也在城東這一片,只是沒想到竟然和我家在同一個社區裏!“你家也住這兒?幾號幾座?”我問,這個社區的設計有點古怪,他們用號來表示門牌,用座來區分前後,也就是說,一個號裏有兩棟別墅,分別為A、B座。
“十二棟,B座。”
“我家是A座,在你們家前面……”天吶!原來我和他竟然曾經是鄰居!
夏語冰這下嘴巴張大得都可以塞進兩個雞蛋了,“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我也沒見過你啊!”說完我搖下車窗将證件遞給保安讓他登記訪客。
保安接過我的證件卻遲遲沒有離去的意思,我以為他要小費,這才擡頭看向他,然而一看不要緊,竟然和十年前的保安還是同一個人!我今天受到的打擊已經突破天際了。
“張叔?”我詢問。
“果然是凜遠!哈哈哈,我還以為我這個老頭子眼花看走眼了呢!”他說着将證件塞回我手上,“好多年沒回來了吧?”
我将車在路邊泊好,下車和張叔寒暄了起來。我以前常和父母吵架,一吵架我就到張叔這裏來躲着,直到姐姐來接我回家。
夏語冰那死鬼也不閑着,穿過車門走出來,仗着別人看不見他,索性摟着我的腰,下巴也墊在了我的左肩上,貼着我的耳朵笑道:“能借這個機會真正了解過去的你,真好~~~”
如果不是眼前有張叔,我一定轉身就對着他的□狠狠踩一腳!
我給張叔和自己都點上根煙,然後問張叔說:“我不在的時候,爸媽他們怎麽樣?”
“你剛走的那段時間,你爸天天到我這兒來坐着,絮絮叨叨和我講你小時候的事情。一有年輕人經過他就擡頭猛往外瞅,有時候看見像你的人他就追出去,但每次都是失望而返。他雖然不說,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等你回來。”
我深深抽了口煙,心裏酸得說不出話來。身後的夏語冰柔聲安慰說:“別傷心,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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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頓了頓,接着說:“他等了有幾個月,你沒回來,後來他也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到這兒來坐坐。後來易澤昊那小子回來,經常會帶些你的消息回來,兩個老人家總算安心了點。”
還好,還有那個話多又好動的易澤昊……
“今年年初的時候,你爸心髒病犯了,在醫院住了大半年,你媽天天在醫院陪着。後來出院回來,你爸他身體也恢複的很慢,現在還是由看護照和你媽兩個人照顧着,每天都能看見看護蕭豔推着他出來散步。”
“我爸他最怕住院了,”我說。
“對啊,”張叔突然伸手過來揉了揉我的頭發,像十年前那樣,“不過還好,你這沒良心的小子總算回來了!”
和張叔打了個招呼,我和夏語冰重又坐回車裏,“我們回家!”
“我去拜見岳父、岳母!”夏語冰興奮地手舞足蹈。
“拜見了他們也看不見你!”被他這樣子逗得,我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已經有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耶耶耶~~~~張凜遠悲慘童年大揭秘,欲知詳情,請聽下回分解~~(你夠了!)
求作收,哭,老于說作者收藏積分漲得快……(你真的夠了!)
敵意
“近鄉情怯”這四個字完全可以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十年未曾回過的家,此時此刻就在我的面前,我卻遲遲不敢按下門鈴。
“叮——”實在看不過眼的夏語冰猛地一巴掌拍在了門鈴上,“你再這麽發呆下去天都要黑了!”
來應門的是個年輕女人,她挽着個簡單的發髻,穿着一身護士制服,應該是剛才張叔說的那個看護,好像是叫蕭豔來着。
她看到我顯然有些驚訝,“你是……張少爺?”
“你認得我?”這下輪到我訝異了。
她笑着迎我進門,“老爺沒事的時候就把相冊找出來看看,也經常給我講你小時候的趣事。照片上雖然比現在年輕不少,但眉眼間還是認得出來的。”
我跟着她進屋,夏語冰緊随其後,還不忘調笑我兩句:“我也想看你的照片,聽你小時候的故事!”
我趁着蕭豔不注意一巴掌拍在他嘴巴上才消停了下去。
“我爸媽他們人呢?”偌大的屋子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爸媽喜歡清靜,所以家裏并沒有什麽傭人,以前也只有個鐘點工定期來打掃衛生。
“太太帶陪老爺去醫院複查了,”她招呼我坐下,又去廚房給我泡茶。一瞬間我覺得她更像是這個家的主人,而我只是湊巧有空前來拜訪的一個外人罷了。
“嘿,發什麽愣呢?”夏語冰一肘子捅在我胳膊上,将我飄遠的神智來了回來。
我接過蕭豔遞來的茶杯,“謝謝,他們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他們一早就出去了,估計下午三四點就能回來了吧,”她笑道,“要不我幫你打個電話問問吧?”
“不用了,”我看了眼手表,指針剛好停在兩點整,“我再等等吧。”
“那好吧,我還有些藥沒有配好,就不陪你了,你自便,”她說。
“好的,你去忙吧,謝謝。”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轉角,我才松了口氣将杯子放到茶幾上。
“你不覺得那個女人的态度很奇怪嗎?”夏語冰轉身坐到茶幾上,和我面對面。
我四肢展開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從她來給我開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敵意太明顯了,”夏語冰皺着眉道,“可是為什麽呢?”
“誰知道呢!”我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
見我态度惡劣,他又笑嘻嘻地倚了過來,抱我進懷裏,“我看那女人居心不良,要不你別住這兒了,一會兒見過岳父、岳母我們就回自己家去吧!”
“去你的,別亂叫!什麽岳父、岳母的!”他的臉皮真的越來越厚了。
正打鬧着,透過落地窗我看到一輛黑色奔馳停在了門口,然後司機下車開門,爸媽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
我推開還賴在我身上的夏語冰出門迎接。
他們在看到我的瞬間都愣在了原地,“爸、媽,我回來了,”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他們,只好低下頭看着腳尖。
回答我的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和一聲帶着哽咽的埋怨,“你這個不孝子!還知道回來!”
“老爺、太太,你們回來啦~”聽到動靜的蕭豔也跑到了樓下,“怎麽站在外面說話,快進來呀,別受涼了!”
相隔十年,一家人再次團聚,圍坐桌旁卻始終沒有人開口說話。想說的太多,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啓齒。
我埋着頭有一口沒一口的灌着茶水,其實也不是很渴,只是想借這個動作緩解尴尬的氣氛。
“這次回來……打算住下來嗎?”媽媽率先打破沉默,問道。
我放下杯子點了點頭,“嗯,打算住幾天。”
“只住幾天?”爸爸不滿地看向我,“你把咱們家當旅館嗎?還不如不回來!”
“老頭子!”媽媽制止他,“兒子能回來就了不得了,你還說這些!”
“行了,媽,我知道爸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說。
媽媽她卻突然低下頭去抹起了眼淚,“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不會原諒我們了……”
“姐姐的事已經過去了,這個結我早就解開了,只是不知道用什麽臉面回來見你們罷了……”我握緊她的手安慰說。
她緊緊回握住我的手,“回自己家,天經地義,需要什麽臉面?!我和你爸想你想得頭發都花白了!”
“你受重傷昏迷那段時間,你媽天天給你炖湯往醫院送,就想着你醒來的時候就能喝上熱湯,日夜守在你身邊。你蘇醒以後怕影響你情緒就再也沒敢去過……”爸爸也終于放下堅持嘆息道,“我們這一家子人啊是造了什麽孽!”
“爸,你也別說喪氣話了,我多住段時間還不行嗎,今年就留下來陪您過春節!”我發誓保證。
聽到這裏,兩位老人才漸漸露出了笑顏,媽媽高聲吩咐蕭豔說:“豔兒,趕緊去把少爺的房間收拾收拾!”
待房間收拾好,我借故整理行李回了房間。房間的擺設還和十年前我走前一樣,不大的房間裏只有床、書桌和衣櫃。書桌臨窗,上面擺着一個相框,相框裏當時只有十歲的我和姐姐并肩而立,身後是傾瀉而下的黃果樹瀑布。
反鎖上房門,我從行李包裏找出換洗的內衣和家居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