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傷筋動骨一百天,雖說我已經出了院,但實際上還有很多行動不便,加上案子已經破了,所以局裏給我放了個大假,于是我便成了真正的閑人。
本來柯言堅持要搬來和我同住照顧我的起居,但我随口扯了個謊告訴他我已經請了護工,他才放下心來。
休假的第一天清晨,我在一片四溢的粥香中醒來。住院這段日子,每天吃的都是付鈞媽媽做得各色菜肴,雖然比醫院的病號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總歸不和我的口味,細細想來,還是夏語冰做的飯最好吃。
我穿着家居服趴在吧臺上看着在廚房裏忙碌的夏語冰調笑道:“我們親愛的家庭煮夫在幹什麽呀?”
“你起來那麽早幹什麽?”他說着還不忘捏起一塊炖牛肉放進我的嘴裏,“來,吃塊牛肉,牛肉長力氣~”
我嚼着鮮嫩的牛肉瞧見料理臺上擺得滿滿的食材,不禁有些疑惑,“喂,我兩個多月沒回家了,那些東西哪兒來的?”我昂着下巴指了指料理臺。
夏語冰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我附體到了嚴暮身上去買的……”
我朝天翻個白眼,真服了他了,“等等,誰付的錢?”
“當然是從他口袋裏掏的錢啊!”
“幹得漂亮!”我鼓勵地拍了拍夏語冰的肩,難怪那小子前兩天抱怨說錢包丢了呢,原來全都便宜了我。
鄰人(修改)
太久沒放過假,現在有了空閑時間反而不知道該怎麽打發,蘇筱悠的案子雖然已經有了個了解,但還沒有開庭,這段時間我也不能随便亂跑以便随時上庭作證。柳敏和她情夫死罪難逃已成定局,開庭審理也只是個流程。
人一閑下來,心思也就多了,之前刻意不去想的問題一個個接踵而來,似雨後春筍般鑽了出來,夏語冰的屍體依舊無人認領,爸爸他住院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說不定是易澤昊那小子扯謊來騙我回家的。
我賴在沙發上翻個身去看那個已經成為标準禦宅族的死鬼,他正拖着吸塵器哼着不着調的歌在打掃衛生,“我說,你每天重複同樣的事情不無聊嗎?”
“不啊,家裏幹幹淨淨的多舒坦。”
懶得搭理那個潔癖鬼,我重又躺回沙發上,人受了重傷未愈體力就是不行,坐久了都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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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就回房裏到床上躺着去,別窩在沙發上,回頭着涼了病上加病,”某死鬼走到沙發旁,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說。
我拿過靠枕擋在臉上假裝沒聽到,我才不要一直躺在床上,像個廢人一樣。
他拿我沒辦法,只好從房間裏捧出條毯子蓋到我身上,“你啊,有時候真像沒長大的孩子。”
剛想反駁他兩句,就聽到外面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搬東西。這棟樓上上下下總共就住了我和頂樓的陸老伯,陸老伯兩個多月以前就去女兒家帶外孫了,難不成他家遭小偷了?
想着我就跑到門邊隔着貓眼朝外瞄,就見幾個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工人正擡着沙發往我對門那戶裏搬。對門原本住着一個孤寡老太太,無兒無女,前年病死了,後來房子就被法院收回,,一直空置到現在。這個新搬進來的是什麽人?
我轉動視線朝門邊看去,一個被黑色風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高大男人正抱胸倚在門框上,深邃的眼神同樣打量着我們家?!一扇門有什麽好看的?!
男人站直身體邁開修長的腿走到了我家門前,擡起手輕叩了兩下防盜門。這家夥幹什麽?帶着這樣的疑惑我打開了防盜門。
“你好。”輸人不輸陣,雖然沒有他高沒有他壯實,我還是挺起了胸膛直視他。
但很快我就後悔了,如同冰刀般的視線盯着我,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想要逃跑卻吓得連腿都邁不開。
男人緩緩開口說:“你好,我叫雲封,新搬來的,就住你對門。以後請多關照。”
心裏仍舊對眼前人有着這樣那樣的猜疑,但我還是挂上笑臉做出個和善鄰居的樣子,“我叫張凜遠。關照說不上,反正有什麽可以幫忙的你盡管說就是了。”
“那如此多謝了,”雲封微微轉動視線,朝我身後看去。我身後站着來看熱鬧的夏語冰,但一般人看不見他,也就随他去了。只是這個雲封有些奇怪,他只盯着一個方向看,也不像是打量我家陳設的樣子,他唇角緩緩綻開的笑意更像是找到了獵物的豹子。
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在我心頭,“對不起我要工作了!”随便扯了個借口,我猛地推開雲封将門緊緊關上,大口喘着氣背靠在門上緩緩滑坐在地。說不上來的緊張和恐懼在我心頭蔓延,這個男人太危險!
“凜遠……”夏語冰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他好像,看得到我……”
“錯覺!一定是錯覺,他怎麽可能看得到你!”安慰着夏語冰同時也試圖說服自己那股不祥的預感和他無關。
“可是他的眼神……”
“巧合!”我低吼着阻止夏語冰繼續往下說。
“希望如此,”他伸出寬大的手掌在我背上輕撫,我激動的情緒才稍稍有了平複。
我深深吸了口氣,“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不信他能拿我怎麽樣。”
“嗯,這才是我的凜遠嘛~”他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我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到他臉上,“誰是你的!”
下午來接我去醫院複診的易澤昊看到對門依舊在忙碌的搬家工人,滿臉的鄙夷和不屑,“你們這棟爛尾樓竟然還有新住戶搬進來,真稀奇。”
我換好衣服随他出門,雲封依舊在門口指揮工人搬東西,看見我的時候朝我點了點頭,但他的眼神有意無意間的還是投向跟在我身後的夏語冰。我試圖說服自己這只是巧合,是我多心了,但那股沉重的壓迫感還是讓我有些透不過氣。
“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要不還是住醫院吧,有護士照應。”坐上車,易澤昊替我系好安全帶,“你不是說有請護工嗎?我怎麽沒看見?”
我當然有護工,只是你看不見而已,我腹議着嘴上卻回答:“讓他早點下班回去了,家裏多個外人我也不習慣。”
易澤昊緩緩發動車子駛出幾乎已經荒廢的停車場,笑道:“我有時候真覺得你住的是鬼屋,你瞧瞧這地方,破破爛爛沒一點人氣兒,這停車場都快趕上垃圾場了。”
我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這地界清淨,爺喜歡。”
“清淨你個頭,回頭出個什麽事兒死了都沒人知道!”易澤昊猛地踩下油門駛上公路。
他這話讓我想起了十年前剛搬來的時候,那時候這片地方還是挺熱鬧的。雖然住着的大多是孤寡老人,但是他們也過得自得其樂,早晨在小公園裏晨練、散步、下棋,中午吆五喝六地竄門蹭飯,夏夜就搖着蒲扇聚在一起閑話家常,冬天就開瓶二鍋頭煮一鍋火鍋,熱熱鬧鬧地圍坐桌旁吃上一頓晚飯。
那時候盡管我孤僻異常、獨來獨往,也總是有人願意搭理我,搭夥吃飯也總會叫上我,即便我經常不去,他們也未曾介意。遭受了姐姐死亡打擊的我,在這點點的溫情中才找回了一點慰藉。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死亡在周遭裏蔓延,老人一個接一個的辭世。到最後,這個不大的小區變成了現在死城。那些歡聲笑語好像是一場夢,夢醒成空。
在我最孤獨、最無助的時候,是這個地方收留了我。我記得在這裏住過的每一位老人,他們的音容笑貌依然深深印刻在我的心中,我離不開這個地方,也不想離開這裏。盡管在別人眼中它是個已經死寂的地方,但我記得它曾經的繁榮,那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恢複更新啦
俺淩晨三點半睡覺,早上八點起來就更文了,TAT,看我多勤奮(你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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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的重量(修改)
做完複查,我還不想太早回家,就拉着易澤昊随便進了家咖啡廳坐着,當然身後還跟着自我出事後就寸步不離的夏語冰。
“對了,今兒早上驗屍房來了個女人,”易澤昊撐着腦袋透過落地窗看着外面的行人緩緩道。
我握着勺子心不在焉地攪着咖啡,“驗屍房天天有各種各樣的女人出入,死人、活人,警察、法醫或者記者。”
“夏語冰的妹妹。”他說完,不僅我愣住了,夏語冰也是,但他随即又無所謂地笑了笑,還用大手拍了拍我的頭安慰我。
“她來認領屍體的,”易澤昊轉過頭來看着我,“手續這會兒估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