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傍晚的時候,祁越年當是時挂了電話,直接打車到了機場,買了最近一班出發到A城的機票。
大約兩個半小時後,他到達A城機場,直接攔了一輛的士前往萱萱的學校......
而現在天色已晚,萱萱洗過澡後一身疲憊,坐在桌前發呆。回來之前哭過那一場,似乎現在心情沒有先前那麽陰郁。李沁岚癟嘴拿着手機直直将屏幕現到她眼前,“萱萱,拜托......”
看來葉森浔還是不肯放過李沁岚啊。
她将電話回撥過去,冷聲道:“你到底想幹嘛?”
葉森浔一接起電話就被萱萱略帶厭惡的聲音吓了一跳,但也只消那幾秒,他立刻賤兮兮地說道:“喂,你別這麽兇嘛。我現在在你校區女生公寓門口,你出來我們散散步。”
萱萱重重呼吸了一下,她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很累。”
“歐陽同學。”葉森浔語氣凝重。
“嗯?”
“今天是我生日,能有幸邀請你陪我吹個蠟燭嗎?”
“......哈?”萱萱在這一瞬間有些錯愕。
“宿舍裏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出來了。我不想一個人過,但是我也不想找別人陪我過。”他繼續說道。
原來他一直堅持找她,只是為了找她陪過生日。
聽起來,似乎很孤獨的樣子。
“好吧,你等我一會。”
挂了電話,萱萱起身找了條黑色裙子換上。
李沁岚一臉壞笑地拿回自己的手機,萱萱出門前,她好心“提醒”道:“已經快十一點啦,要早點回來哦。我給你留門到十二點半!”
萱萱低首掩上門,匆匆下了樓。到了公寓門口,果然看到葉森浔提着一個小蛋糕在等她。見到她出來,葉森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你今天......”葉森浔盯着她看了好一會,笑道:“這身衣服很漂亮。不過我更喜歡白色!”
“走吧。”萱萱說道。
“去哪?”他問。
“可以吹蠟燭的地方啊。你叫我出來問我去哪?”萱萱不可置信地瞪了他一眼。
“沒有沒有!”葉森浔連忙擺手,“去理學院湖邊吧。”
“好。”
于是兩人就真的并肩散步。
同一片星空下,祁越年已經到萱萱校門口,下了車之後,他望着她所在的學校,露出淡淡笑容。他給萱萱打電話,卻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宿舍裏李沁岚正戴着耳機在電腦裏大殺四方,萱萱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足足一分鐘,也無人理會。
祁越年放在耳旁的手機随手落下,他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罷了,她只是此刻心情不好吧?
祁越年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手裏的手表,信步踏入學校。他走的是正大門,往西方向走正好是理學院的方向,此刻萱萱和葉森浔也正好走到湖邊。
晚上的湖邊涼快極了,即使已經很遲了,還是有好些情侶不依不舍偎依在湖邊情話綿綿。
萱萱和葉森浔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張空椅,兩人坐下後,萱萱望着湖面發呆。兩人方才在路上,葉森浔第一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忽然變得不知道要說什麽,變得極為蠢笨。
他看出萱萱心情似乎并不好,可他甚至不知道怎麽去詢問,就更談不上安慰了。
如果此刻是白天,萱萱一定會看到湖的對岸坐着一個白衣少年在吹着微風,等一個人回他電話。
但是黑夜讓人視線受阻,況且這湖邊只有幾盞暧昧的燈光在後方的路邊。所以,即使她一直盯着湖面發呆,卻也只看到一潭漆黑如墨的湖水在眼前蕩漾着微波。
“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吹蠟燭了吧?”兩人沉默良久,萱萱率先開了口。
“其實......”
“其實今天不是你生日。對吧”
她的語氣太過平靜,平靜中帶着一絲明顯的冷卻和厭惡。
“不是!”葉森浔急忙解釋道,“今天是我生日!只是我沒有買蛋糕。因為當時去店裏已經沒有了。所以,我去買了煙花棒和一個空盒子。”
這個人。明明是自己過生日,卻怎麽需要向她解釋諸多?萱萱拿起地上的盒子拆開,她将細細的煙花棒子點燃。“許願吧。”她露出笑容。
煙花棒在劈裏啪啦地燃燒,湖對面的祁越年始終盯着手機。葉森浔望着萱萱忽明忽暗的臉,此刻便淪陷進那個略帶溫暖的笑容中。她應該真的是很累了吧,可是聽說是別人的生日,還是願意出來。她是多好的姑娘啊。
“萱萱。”葉森浔忍不住喚她。
“許願吧。”萱萱晃了晃手裏的煙花棒子,“快要結束啦。”
于是葉森浔雙手緊扣,閉上眼睛。等他睜開眼睛之後,像個小孩子一樣揚起下巴,“我許好啦!換你了!”
“不用,結束了。”萱萱話剛說完,煙花燃燼。
“你猜我許了什麽願望?”葉森浔看着萱萱問道,但還不等她開口,他便自顧自地答道:“我想餘生的每一年,都有你陪我過生日。”
萱萱聽完之後臉刷地一下就紅了。雖然她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但是這樣動人的情話,偏偏從這樣一樣平日裏嚣張跋扈的人口中說出......她竟然莫名覺得十分可愛,十分坦率。
湖對岸,祁越年方才擡頭間看到對岸有人放煙花棒,當煙火消失的時候,他起身離開。
到了校門口的路上攔出租車,卻正好又攔到來時的那一輛。司機師傅一看到他,聽到又要去機場,露出驚訝的神色。
許是太晚了,師傅開口問道:“你這來回跑是作甚哦?”
“呃…來看看一個朋友。”祁越年被問得愣了一下。
“嘁,跟女朋友吵架了吧。”師傅像是很內行的人一樣,搖搖頭感慨道,“現在的年輕人,一天到晚搞事情。”
“沒有。只是我的一個朋友心情不好,我來看看她。”
“誒。”司機嘆了口氣,發動車子。
祁越年透過車窗看着萱萱所在的學校一點點被抛到後面,心情變得複雜而沉重。
忽然司機一個急剎車,車子頓停。“搞什麽喔,又堵車。”司機眯起眼睛,“你幾點飛機啊?”
“兩點多。”祁越年想了想,補充道:“兩點四十五。”
“這邊過去最快也是五十多分鐘喔!”司機按了幾下喇叭,前面的車還是一動不動。于是他将半個身子探出查看。
“危險!”祁越年按住他肩膀。
“沒事沒事。”司機縮回身子,“不知道前面幹什麽了,有人扛着攝影機,應該是有明星啦。估計等個幾十分鐘就會散了。”
“你不知道啦,A大對面就一所學校,學上電視演戲的嘛……”
司機還在吐槽着這條路經常堵車,祁越年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拉着一個女孩從這輛車和前面那輛車的縫隙中穿過。
是淩易和歐陽海寧。
祁越年瞬間只覺氣血上湧,他解下安全帶,拉開車門下了車。
“哎,你,你幹嘛……”司機吓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祁越年陰沉着臉,幾步并走在停堵的車流之中,用力拽住淩易的手臂。
淩易沒有任何準備地被祁越來拽翻過身子,還沒有看清來人,忽然一拳就重重落在他的鼻梁骨上,他瞬間只覺得耳朵嗡嗡鳴,鼻骨處傳來的疼痛讓他痛苦地叫了出來。
祁越年一拳剛收回,另一只手抓按淩易,還要再下一拳,被他伸手擋掉。但祁越年卻是眼眸一轉,不屑地發出一聲輕哼,轉手重拳往淩易肚子捅下。
就只是這兩拳,淩易一下子被擊垮在地上。歐陽海寧驚恐萬狀,這時在路上行走的人都紛紛朝這邊看過來。淩易掙紮起身,抹去鼻子流出來的血,而祁越年方才卻是直接幹淨利落地轉身上了車。當他關上車門,從容不迫系好安全帶之後,那司機的下巴都快從臉上脫離了,他張大了嘴巴,一時竟不知所言。
歐陽海寧扶着淩易要先過到馬路對面,因為她似乎路邊好幾個人掏出了手機在拍照,她急忙将自己的頭發放下擋住了臉。
此刻前面的車子一點點緩緩動了起來,淩易只弓着身子,鼻子裏有血落到嘴裏,他張開嘴呼吸,血就流了出來。
那樣子,真是有那麽點,可憐。
他眼神中充滿憤怒,還有那麽一絲茫然,但是當他終于适應了眼前車燈的亮度之後,他看到了一臉漠然的祁越年就坐在車上。他甩開歐陽海寧正要上前,車流開始湧動,後面的車子喇叭作響。
于是他被扶到路邊,忍着小腹和鼻梁骨處傳來的咧痛,恨恨地盯着車上的祁越年。
而祁越年亦不回避那目光。
車子緩緩駛動,直到轉了個路口,司機師傅才開口道:“小朋友,我看你挺斯文的,怎麽對仇家那麽狠?不過剛才看你揍人是真有幾分本事,你是不是練過什麽啊。”
“沒有。”祁越年整了一下袖口,把沾濺到血跡的地方挽起。“師傅您專心開車吧。”
他實在不想同這位師傅聊天,而這位師傅又偏偏是個話唠,一點都沒有停嘴的意思。
“哎呀,年輕人。看開點。天下女生太多了,你也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嘛!我看你也很帥氣,何必因為一個背叛你的女人氣着自己呢!”
“……”
祁越年略帶委屈地單手撐臉,他看了一眼師傅,從他的微微發白的兩鬓确實可以看出這個男人滿經滄桑。
但為什麽要給他扣上一頂無中生有的綠帽子?
祁越年最後一次開口道:“時間挺晚了,您還是專心開車吧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