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突然接到盛瀾助理的電話, 薄慎言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盛瀾的身體他知道的,随時都可能昏厥過去,盛家以這個理由不将盛瀾嫁給他, 其實也算得上充分。
“送醫院了嗎?好, 我馬上過去……”
薄慎言邊說邊往門外走, 到了門口, 又回頭去看倚在床頭上的原嘉逸。
青年正迷蒙着眼睛笑盈盈地目送他出門。
“原嘉逸……”
他突然走不動了, 也不想走了。
“媽媽先去忙,嘉嘉等媽媽回家, ”原嘉逸怕門口的人生氣,急忙掀開被子鑽進去, 乖巧地躺在枕頭上, 拍拍另一只枕頭,雙腿縮起,整個人蜷成一團,“媽媽,我的小熊丢了,想要一個新的。”
薄慎言垂下眼睛, 走到床邊俯身摸摸他的臉,柔聲細語,“好, 媽媽去給嘉嘉買小熊, 嘉嘉乖乖睡覺好不好?”
“好~”
原嘉逸抱着薄慎言的手, 臉頰貼了上去,親昵地蹭蹭。
薄慎言覺得這個地方讓他有點窒息,無法繼續思考, 再待下去,可能真的會抛棄一切地瘋掉。
他從來沒有這麽失控地想要陪着一個人,每一秒的每一眼裏都希望有他的存在。
抽出被原嘉逸抱着的手,薄慎言大步離開,去樓上簡單地換了身衣服,匆匆趕往醫院。
盛瀾的身體一直都有私人醫生專門照顧,此時暈倒也還是送到原嘉逸所在的市人民醫院,深夜的車流量不算大,薄慎言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這個畜生,敢不接電話!”
還沒進門,薄慎言就聽到了盛江河怒氣沖天的聲音,連帶着将手機拍到桌子上的巨大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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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等了幾秒,才擡手敲了門。
“進來!”
盛江河以為是醫院的醫生護士,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薄慎言陰沉着臉走了進來,也沒看他,目光徑自去尋床上的盛瀾。
看到是薄慎言進屋,盛江河吓得臉色發白,急忙從椅子上起身,把沙發床的位置讓給薄慎言。
“薄少爺,瞧我這滿腦子都是瀾瀾的事情,這語氣也就急了點,不知道是您,來,您坐,您坐。”
薄慎言擺擺手,走到床邊,低頭看盛瀾的臉色。
因為是在舞臺上暈倒,直接就被送到了醫院,他的頭臉上還仍舊是舞臺的妝發,此時滿面的冷汗,倒讓原本防水防汗的效果不錯的妝容脫了妝。
他伸手握了一下盛瀾的手掌,眉梢一挑。
竟比原嘉逸的手還要溫熱一些。
薄慎言就這樣低着頭看他,也不說話,也不坐下。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薄慎言微乎其微的擔心,還是怎麽的,盛瀾竟然奇跡般地悠悠轉醒。
他眼睛閃着淚光,虛弱可憐地反握住薄慎言的手,“……慎言……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薄慎言沒回應他的話,扯回自己的手,轉頭看着盛江河和宋嬌顏,“伯父伯母,既然瀾瀾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薄少爺,瀾瀾還難受着,您……多少陪他一會兒吧?”
身為母親,自然是不願意看到寶貝兒子受委屈,宋嬌顏即便再畏懼于薄慎言的冷然性子,也還是鼓着勇氣替盛瀾做出了挽留。
“沒關系的媽媽,”盛瀾不顧手上的吊針,撐着床就要坐起身來,“慎言肯定……是有事要忙啦,不然他不會丢下我的……咳咳……”
宋嬌顏心疼地快步走過來按住盛瀾的肩膀,帶着哭音,“哎喲我的小祖宗啊,你到底要幹什麽啊,你都暈過去了,還坐起來幹什麽啦?”
盛瀾努力地掙開了宋嬌顏的手,擡臂去摘床頭的輸液瓶,“媽媽,我想送送慎言……我沒事的……”
第一次站在局外看着盛瀾的病況,薄慎言發現他似乎也沒有像往日一樣病得那麽嚴重。
可只要當盛瀾露出那副嬌弱的樣子時,他便再也狠不下心來置他于不顧。
“……好,我陪他一會,二位去休息吧。”
薄慎言從宋嬌顏手中接過盛瀾的手,把輸液瓶挂回去,輕輕地按着他的肩膀讓他躺進床裏,幫他蓋好被子。
盛家夫婦滿口答應着,笑容滿面地出了盛瀾在這醫院裏的專屬病房。
屋中恢複了安靜,薄慎言去洗手間洗了個手,出來坐在床邊拿起一個蘋果削給盛瀾吃,可面上卻看得出來他心事重重。
從小到大,盛瀾想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看到薄慎言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心中也生出了一個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想法。
薄慎言喜歡上原嘉逸了。
“慎言,”盛瀾沒再吃下薄慎言喂來的蘋果切塊,咽下口中的東西說道,“你親我一下。”
“什麽?”
薄慎言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手中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兩人确實心照不宣了許多年,但實質性的進展卻從未有過,除了盛瀾生病時的拉手輕擁,薄慎言幾乎沒有多碰他一下。
“親我一下。”
盛瀾似乎較上勁了,神色認真起來,隐隐還有點激動的情緒,像是要哭的樣子。
“瀾瀾……我們……沒這個必要。”
薄慎言只吻過一雙嘴唇。
他記得昨晚醉意朦胧的空氣中,青年那雙含着水汽,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雙幹淨的眼睛裏,淺色的瞳孔中,只映着他一個人。
短暫又倉促的吻,卻讓他在這僅有的幾個小時裏,回憶了無數次,又無數次。
“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盛瀾梗着脖子,将‘別人’兩個字咬得很重,似乎意有所指,但他不敢直接将原嘉逸的名字說出來,因為他真的擔心薄慎言會認同他的話。
有些話,只要不說出來,不點破,也就可以不是真的。
薄慎言待他雖好,但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被盛瀾用這個質問的語氣對待,冷冽的眸子微微眯起。
“別人?這個‘別人’,原本确實該是你。”
“慎言,我是有苦衷的啊……”
盛瀾從床上直起身,忍着頭昏腦漲的難受跪坐在薄慎言面前,一臉誠摯與懇切地盯着薄慎言的眼睛。
這兩兄弟實在太像了。
以至于薄慎言覺得是原嘉逸在懇求他的原諒。
鬼使神差地,他竟然真的點了點頭,說,“我知道。”
盛瀾松了一口氣。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薄慎言也不願再解釋什麽,盛瀾畢竟對薄家有恩,他偶爾的小任性,能包容就包容一下。
他看盛瀾的狀态好了不少,便站起身說道,“你的狀态還不錯,我有重要的事,就先走了,照顧好自己,等過了這個年,我會把你簽到我的公司,違約金我來付。”
看着被薄慎言關上的門,盛瀾漂亮的臉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雙拼色邁巴赫緩緩駛回地庫。
薄慎言拎着袋子剛走進門,就看到原嘉逸盤着腿窩在沙發上,朝向落地窗鼓弄着什麽,雙手在身前一動一動的。
想象到了不好的畫面,薄慎言不禁有點臉紅,覺得自己進來的時間不對,又想要出去,恰好原嘉逸擡起手臂,他才看清,青年正在借着窗外的陰沉光線縫着睡衣上的斷袖。
他還真的……
薄慎言自覺羞愧,用微涼的手背搓搓自己不該發紅的臉。
放重皮鞋落在地板上的腳步聲,提醒原嘉逸不要害怕。
原嘉逸轉過身來,臉因為宿醉有點浮腫,但狀态看起來還不錯,看到薄慎言後,馬上笑了起來,轉而低頭繼續加快速度縫起衣服,“薄先生,您回來啦,我還有幾針就縫好了,馬上做飯,您想吃什麽,要不要吃多肉的牛肉湯飯?”
他記得那天送上樓的飯菜,再送下來的盤碗裏,連個飯粒都見不到了,想來薄慎言很喜歡吃。
“你的睡衣……就別要了,這是新的。”
薄慎言扭着頭将手中的袋子遞給原嘉逸,內心裏期盼着他趕快過來接走,臉上卻表現得極其不在意,一派雲淡風輕。
原嘉逸将針線豎着刺在衣服上,這才回頭一臉驚訝地望着薄慎言,耳尖緊張得有些發紅,“我?這是給我的嗎薄先生?”
他好像很喜歡睡衣,竟沒有怎麽拒絕就快步趿着拖鞋走了過來,接過袋子就蹲下身翻動起來,嘴上開始碎碎叨叨,“哇,這麽好的料子,肯定要二百多塊吧?”
薄慎言挑挑眉,沒有點破,也跟着蹲下身子。
原嘉逸在看睡衣,薄慎言在看他。
青年抖開衣服,迫不及待地就脫掉了身上的衛衣開始試穿。
薄慎言臉有點熱,轉身下樓,回車上又拿了個大袋子出來,再到客廳後,正好看到原嘉逸在鏡子前反複轉着圈欣賞自己的新睡衣,臉頰紅撲撲的,像過年時得到了好多糖果的小孩子。
他把雙手背在身後,猶豫地搓搓指尖,終于還是将袋子送了出來。
“薄先生,真的好合身啊,顏色也好看,料子也好舒服啊,謝……”
原嘉逸看到薄慎言又回來了,眼睛裏霎時浸潤了喜色,感謝的話還沒全部說完,就被薄慎言從身後伸出來的手打斷。
“還有……你的小熊。”
作者有話要說:可以人人誇小薄一句嗎,哈哈。
可以人人也誇我一句嗎,嘻嘻。
有好心人賞點生發液嗎,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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