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以沫
他真的喜歡我,但現在的我,一點喜歡他的心思都沒有,只靜靜聽着。
他繼續道:“你和他不同,從我想讓你接替我,到現在能蹲在你身邊,我一點點确定,你和他不同,我原本想要的人就是你這樣子的。”
面對突如其來的深情表白我不知道怎麽答複。尤其他說到最後動情地流着淚,似乎把心都掏給了我。我和少爺之間沒有這樣的儀式,我還是有些感動的。
他把臉埋在我膝間:“我剛進校門的時候,什麽都不懂,我覺得遇見他是上天賜予的緣分,我特別想珍惜,竭盡所能去滿足他。可是後來我發現,他不過是在演戲。我不會像他對我那樣對你的。”
不消問,梁絡口中的“他”是時實,他們之間有悲傷的故事。
梁絡性情又變了,堅強地站起身,用座機叫來校警,還有他的助手趙孟舟。
校警到來之前,他打開檔案櫃,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紅色禮盒,裏面是獨立小包裝棉花糖一樣的紅色零食。
“他那樣的毅力沒資格嘲笑別人,他的欲望似洪流,只是找到了疏通的方法。”梁絡隔着塑料包裝聞着“棉花糖”,聞出了沁人心脾的花香的感覺。
“棉花糖”包裝上沒有任何文字說明。
“這是時實最喜歡的零食,拿去給臨風,我不相信臨風的意志力,如果沒有解決辦法他肯定會爆發的。”梁絡将盒子蓋好遞給我。
我摩挲着禮盒,猶豫要不要把這東西帶給少爺,他這兩天沒怎麽吃東西,都怪梁絡引誘了他:“你為什麽要給我們喝果汁?”
梁絡又深情地望着我,“不管你的名字叫什麽,我認定的是你,我想幫你,給你果汁之前,我相信自己有能力一直供養你。”
我和少爺來到學校便被時實和梁絡監視了,他們知道夫人。梁絡好像比我更了解少爺的需求。
少爺會不會被梁絡的食物控制呢?
我的目光和梁絡的在空中糾纏,梁絡一字一頓:“你的血,我不會取,一滴也不會。”
我覺得我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勸我離開少爺。
“我不會離開他,我們可以做朋友。”我道。
“你不必這樣回我。”梁絡忽然又冷漠地拒人千裏。
我心中有種被輕視的自卑,因為我現在要靠梁絡實現養活少爺的目标。他一會兒跟我聊時實,一會兒跟我表白,被時實傷害的他和對我一見鐘情的他在體內不停的打架。
校警和趙孟舟帶人到了,幾個人很驚訝,但沒有人仔細問情節。看來梁絡在校內的地位的确很高,他的話沒人敢懷疑。
梁絡拍了幾張時實的照片:“他是自殺,運到殡儀館立即火化吧。趙孟舟,你和他們一起去安排一下。王隊長,你留下,通知立即封校,只許進不許出。你不用上報,等明天校長來了我親自向他彙報。”
王隊長答應一聲,指揮保安把時實遮蓋好擡出去。趙孟舟沖梁絡點了個頭跟出去。
我感到周圍一片蕭殺,仿佛身處沒有王法的世界。慶幸的是我選擇了梁絡戰隊。
梁絡又下令全體無憂社團成員立即去教室開會。
教室裏坐得密密麻麻,門口都擠滿了人。
他宣布我是新任團長,惹得下面一陣喧嘩。許多人都知道我是極品社恐聯誼公社的人。
我無法辯解,只好實事求是:“我叫林以沫,是極品社恐聯誼公社的副團長,今天接任無憂社團的團長,雖在兩個團,不會擾亂兩個團的事務。我修改一條社團規章,允許退團,但必須完成合同約定的內容,遵守保密協議。”
不會逼我們續簽了?聲音傳開,又一陣哀嘆。因為大多數已經續簽過合同。
梁絡敲了敲話筒:“肅靜,明天起,各小隊隊長找林以沫彙報工作,最近幾天不允許私自外出,一切活動等通知。”
事情發生的突然,我毫無準備,頭被吵得嗡嗡響。等梁絡又交待完一些事情大家散去。
我不由自主在人群中搜索到了安曉旭的身影。安曉旭是無憂社團的成員,也是極品社恐聯誼公社的核心成員,我們會開誠布公的相處嗎?
“晚上會有人找我,陪我在牡丹園等一會兒吧?”
教室裏只剩我和梁絡,他目光炯炯,容光煥發的樣子,看着我說。
天已經黑了,我本打算回宿舍找少爺,他那麽說了,我不好意思直接回絕。而且我覺得揭開無憂社團之謎就在今晚,所以點頭同意跟他回牡丹園繼續探索時實的秘密。
“大一時我并不想加入什麽社團,幾個人用他要挾我。我沒有還手,挨了一頓毒打,後來我第一次為了他幹壞事,抓了一名高一婷那樣不聽勸說的女生去獻血。為了方便工作,時實勸我出任無憂社團的團長。”
梁絡說着脫了衣服指給我看:
“我身上的傷有為他挨的打,還有為他取血留下的刀疤。為了滿足他的欲望,我對自己的身體從不手軟。我把血滴進他嘴裏,因為他不想把毒素通過血液傳染給我。”
我想到少爺,我們之間沒那麽麻煩。我确信少爺沒有梁絡口中的毒素,緊繃着精神注意梁絡的舉動。
“我感動他為我着想,後來他和別人在床上被我撞見。他對我失去了新鮮感,便殘酷地告訴我實情,別人拿他要挾我是他安排的戲。”梁絡穿好衣服,嫌惡地道,“我一時生氣和他動手才發現,我的力氣與他比,就像雞蛋碰石頭。你說他是為我好嗎?他不過是讓我沒能力反抗他。”
所以他注射毒素,擁有強大的力量是對時實的反抗嗎?梁絡中的是感情的毒。
“他已經死了,你沒必要這樣。”我離梁絡遠一點,打開“棉花糖”零食禮盒,抓一把揣兜裏,“這東西他從哪弄的?”
“不知道。”
梁絡寂寞地拿出煙點上,剛吸一口便嘔起來。
看着他咳嗽加劇,我象征性地關心一下:“你沒事吧?”
“他們讨厭煙味,難怪我吸煙後他再也不找我。你吸嗎?”
他這麽讨厭煙,為了自保我是想吸,但我怕少爺也煩我了,便搖頭拒絕。
梁絡把煙都扔進垃圾桶:“他們要的血非常幹淨,不吸煙不喝酒不吸毒,所以要體檢,篩選,結果一出,是否加入無憂便不是你們選擇的。無憂有的是手段讓你們就範,他生氣我對你們用了最沒用的手段。讓我聞聞你身上的味道。”
他一把鉗住我雙肩,我便動彈不得,害怕拼命反抗反而激怒他,暗暗祈禱他別失去理智。我露出鎖骨處結痂的傷口:“你真能配出香精?”如果他成功了,我不知道是否該高興,少爺該擁有最好的,那就是我身體裏的。
“相信我,我現在讓他們準備原料。”
他嗅過傷口,又用手指撫摸,“離開他吧,別像我那麽傻。”
“你誤會了,這不是臨風弄的,是和孫哲打架被樹枝紮的。”
我向他解釋孫哲其人,我們和孫哲的“恩怨”。
有人扣門,是個相貌平平的男學生:“我來找時院長補課。”他驚慌開門的人不是時實。
“脫了去等他吧。”梁絡把男學生拉進門來。
那男生尴尬地沉默一會兒:“你什麽意思,他不在我走了。”
梁絡提起男生甩到牆角:“說清楚你們的事,要難以啓齒寫出來也行。”他把照片給男生看,“時實已經死了。”
那男學生徹底慫了,從地上爬起來很快寫滿一頁紙,還面對梁絡的手機鏡頭承諾真實,可以作為證據。
“他甘願做人寵,你可以從他身上給取食。”梁絡喉結慢慢滾動了幾下,轉頭對我說。
我高興能成為無憂社團的團長,掌控新鮮的血庫,可真讓我取,讓我知道他們的樣子,我怯懦了。我們喜歡吃肉,但沒多少人願意親自去殺豬宰羊。
我更不喜歡在欣賞少爺吃飯的時候,腦子裏卻蹦噠出別人的樣子。
種種原因的退縮讓我十分洩氣:“讓他走吧。”
“明天自動退學,我不想再看到你。”梁絡把人轟出去。
他問我:“為什麽不要?”
我喪氣地搖頭。
梁絡神秘地一笑:“這時候你需要專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