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以沫+臨風
12林以沫
和少爺在一起變得有點微妙,渴望靠近他,又不敢靠近他。我盡量保持之前的心态,保持我們在山莊那樣的距離。
我們找到孔文耀和郝娜,告訴他們西南樹林的事。
原來兩年前那片樹林裏發現過失蹤學生的屍體,同學們都知道不能去,我們不和別人交往,消息閉塞了。
警察的結論是被野獸咬傷,失血過多死亡的。少爺堅持說是孫氏兄妹幹的,說我看不出他們的獸性。
好吧,我發現他的表現才越來越像小怪獸,不過我依然喜歡和他一起玩耍,像小時候在莊園裏一樣爛漫。
但長大後複雜的心思是逃不掉的,比如我喜歡看他和梁絡較勁的熱鬧。
梁絡在蓮花池邊的四角涼亭裏叫我。
我提出自己出面,故意讓少爺在遠處等我一會兒,等着窺探他被抓撓的心情。
“你怎麽還找我?”我溫和地問梁絡。
梁絡叼着煙點着了遞給我,我看着黑色煙卷上袅袅升起的白色煙霧,燃燒過的煙卷好像死亡的餘燼,搖頭拒絕。他又把煙盒遞給我,讓我拿新的。
我用指尖推開他的手:“我不吸,不是嫌棄你。”
他猛吸兩口,憋了幾秒鐘,吐出一群煙圈:“加入我們吧,你跑不掉的。”好像已經來來回回談判過好多次。
“為什麽加入你們,加入你們有什麽好處?”
“只要你願意,我會想辦法讓你接替我,你想要的,會很容易得到。”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奇怪,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随便,人活着不過那幾樣,財,色,食,你相信我可以提供就行了。”
在梁絡的口中,好像人生不過爾爾,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期待什麽了:“我若不能勝任,你還讓我接替你?”
“你可以的,我畢業會留校,會一直幫你。”
“好受寵若驚,沒法拒絕你了,但我還是不能加入你們。”
“你沒有選擇,別拖了。”
“你又不是我,怎麽知道我沒選擇?”梁絡不停地吸煙,我覺得他的狂野曾化作煙霧飄離他的身體,野性已消失了很多,“你壓力很大,就為勸我加入?”
“是,我在幫你。”
我根本不知道那看不見的壓力、危機、兇險,到底是什麽,基于好感的信任讓我同情他:“那你總要告訴我你在幹什麽吧?”
“這是秘密,你加入後才能知道。”
他一點都不肯透漏,我說出我了解到的:“只是幫助同學找工作?那不必找我,我沒有那精力。”
“肯定還有別的,你會喜歡的。”
別的什麽?我除了很想要一個正常的、不社恐的少爺,還沒想到要喜歡什麽,毫無疑問,梁絡給不了我這樣的少爺。我看了看不遠處的傘下,那家夥一點不着急沖過來。
“說吧,怎麽才肯加入?”梁絡的耐心快沒了。
“我能看看你有幾塊腹肌嗎?”我不想侮辱他,只是覺得他可能喜歡我,算我太自戀好了,我想看看他和少爺有什麽區別。
“一會兒吃完飯到我宿舍。”梁絡踩滅了煙頭。
他這麽爽快,我想要退縮了,單獨去他宿舍的借口不好找。他拍了我一下,出了涼亭。
少爺冷峻地望着梁絡在他面前走過,同樣冷峻地看着走近他的我。
他沉着冷靜的氣度擊敗了我,我主動告惡狀地坦白:“他讓我去他宿舍。”
“你去吧。”
我在他平靜的話語中聽出了不容置喙的拒絕,還有違反必死的處罰。他好像知道是我先提出要看人家的,我不禁打個冷顫,心顫了三顫,逼迫自己若無其事地問:“那我們現在去哪?”
13臨風
我每天都在禁欲,他卻想看別人的腹肌,我們的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他的語氣暧昧,是不是對梁絡起了色心。我是不會給他機會讓他背叛我的。
現在,我想去我們的窩,然後……
那場景簡直太讓我着迷了,腦海中一浮現,我便忍不住嗖的向他伸出手。
他反應也太過了,典型的做賊心虛,不等我碰到他,已一屁股坐地上,驚恐地向我求饒:“臨,臨風。”聲音低得沙啞。
是醞釀已久,還是臨時讨好,我聽到了喜歡的稱呼,便不再跟他計較,微微冷笑,伸手給他:“去找孔文耀。”
他猶疑着把手給我,讓我拉他起來。
“我以為他不會同意呢。”
“不同意什麽?”不同意把自己的腹肌給你看,我裝不懂。
他眨着眼睛望着我,忽然頑皮地笑了:“你以後能不能別吓唬我?”
“是你自己膽小。”
想到他說是我的附屬,我的心又安然了,雖然離開了莊園,我該相信他對我的忠誠沒有改變。我把他拉到傘下。
他知道我的舉動不懷好意,掙脫我跑進了樹林裏的甬道。
甬道蜿蜒,通向校園裏的另外一條主路。
“你社恐,不能亂跑。”
我沒有追他,望着他的翩翩背影慢慢跟着。
以沫穿過主路,像壞孩子一樣,踏上草坪,抄近進了櫻花園,那裏面有一條狹窄的白色鵝卵石小徑,櫻花樹褐色的樹枝已封鎖了路面,所以鵝卵石小徑基本無人問津。
若不跟着他,不知道他會繞到哪裏去,我收了太陽傘,鑽進櫻花園。
以沫見我跟過來,又頑皮地笑着跟我保持距離。他走走停停地,頻繁回頭只顧關注我,沒注意已到了小徑的盡頭,水泥路上站了一個人。
我和以沫不過三五米的距離,那人硬要忽視我,自恃有一只鬼魅般的手要抓住以沫。那他肯定要倒黴的,我不僅一把勾住了以沫的腰,還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推回水泥路上。
我和以沫也挽手走到水泥路上,在緊張的空氣中與他六目相對。
那男人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心形臉,劉海齊眉,圓邊眼鏡,西服領帶,顯得容貌俊秀,氣質沉穩,但面相冷酷,不像是學生。
“同學,你們走這裏違反校規。”男人筆直地負手而立,用批評的語氣。
他的身後是一棟四層中式建築,挂着《牡丹園》的門匾。若是教學樓有點太小,應該是辦公用樓。
“我們以為這裏不會有人。”我對他不說話先動手的行為沒有好感。
“下次再見到你們走這,我要給你們處分。”男人表情更冷酷了。
我報之淡淡地冷笑,以沫收緊手掌抓了抓我,正準備離開,忽然發現梁絡在建築後面的主路上,露出半個身子。同時,梁絡也發現了我們,他竟兔起鹘落般轉身消失了。
男人發現我目光的異樣,也轉頭向路上看去。
我拉起以沫又踏上鵝卵石小徑,從櫻花園出去追梁絡。
我們在不遠的生活區發現了梁絡的身影。
他躲不掉我們了,我們把他堵在花店門口。
“現在去你宿舍吧?”我神氣地說。
梁絡不反對,也不積極,說他慢條斯理,他又滿臉憂愁,吐着幽怨的煙霧,放慢腳步任我們跟着他。
“你不是挺剛猛的,怎麽蔫了?”以沫道。
“你們走吧,別跟着我。”梁絡終于有了态度。
“這就放棄讓我們加入啦,我決定了,我要成立一個社團,專門針對你的無憂社團。你們都躲起來鬼鬼祟祟,我要把你們都揪出來,放太陽底下曬曬。”我認真的。
“哼。”梁絡好像沒聽過這種大話,很不屑地用鼻子發出嘲諷,“聽我勸,離開西都,換個學校吧,你贏不了,輸了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