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臨風
我等他從醫務室出來,帶着以沫先他一步出了大門。
“梁絡,無憂社團是做什麽的?”我心情好,語氣溫和。
“你們加入就知道了。”梁絡的語氣也很友好。
但我不會加入。我不相信非要從他嘴裏知道無憂社團的內情。
回宿舍的路上,我們遇到了貧血女生。她為了感謝以沫,一定要請我們吃飯。
在餐廳裏,碰巧遇到我們的同班同學,高一婷,舉止大方的女生,她正受到無憂社團兩名成員的騷擾,他們在游說她加入社團。見到我們,他們識趣地離開了。
從高一婷和貧血女生的談話中得知,貧血女生叫安曉旭,是大三的學姐。
以沫真正擺出了社恐的樣子,一句話也不說。
兩個女生在一起,基本我也不用說什麽了。沒一會兒,高一婷發現了窗外的陳秋樹,我們的班長,把他也叫過來一起吃飯,我便也成了默默無言的社恐。
無憂社團團長是梁絡,副團長龐威,也是二虎之一,另一虎叫趙孟舟,都大四了。他們好像幫同學介紹兼職,解決學費問題,還有其他困難。很多女生都喜歡梁絡,他很能打架,體育不錯,還是法學院的。
別的社團都在廣場紮攤收人,無憂好像從來沒有,不知道怎麽找到的團員。或許都是像高一婷那樣,私下裏秘密的方式。
陳秋樹聽說了一個特別的消息,梁絡在畢業之前,要選好下一任團長,這是無憂社團的傳統了,他就是在大一時從大四的師兄手裏接過來的。
飯後,上課時間快到,陳秋樹以班長的身份要求我們去上課,為了促進和他們的感情,我決定去聽一聽。
老師講了個經濟糾紛案例讓大家讨論,我發覺還是我媽說的對,我對亂糟糟的糾紛毫無興趣。因為不能開口參與讨論,以沫也意興闌珊。
下課後,我們到花園長椅上坐會兒。以沫似乎要把社恐演到極致了,坐得板板正正,垂眸一絲不茍玩弄傘柄。
以前他從不這樣,不會因為今天的事害羞了吧。
他手臂上的血珠太吸引我,但我不想為滿足食欲無端的讓他受傷,還是盡快阻斷對那段美好時光的回憶。
我想帶他出校去玩,又不能總背着他,西都的出租車不太好叫,尤其是晚上,那天能見到一輛實在是以沫的幸運。
“我們買輛車吧?”我知道以沫掌管的財富足夠買一輛代步。
“要駕照。”以沫道。
我們都沒有駕照,拿駕照之前要先學會開車。
學開車容易,校門口來來往往那麽多。我随便就說動了一個黑車司機。
我們付學費,黑車司機用他的車教學。在校外西側的大道上,那裏來往車輛不多。
剎車,油門,方向盤,幾句話便學會了。
只是沒想到,我們剛出校門開車第一天便遇上碰瓷的。
我目視前方,低速開車走直線,一輛白色小轎車從後面超上來,故意在側面蹭上我。
“各位大哥,我也不容易,車是我表弟開的,我這就幾百塊,算我那部分修車費,剩下的,你們慢慢商量。”黑車司機自知有錯,留下幾百塊給白色小轎車司機,開車一溜煙跑了,還帶走了我們的太陽傘。
白車上共四個人,司機膀大腰圓,滿臉橫肉,另外三個手上拿着繩網。碰瓷都不是,早準備好來捉我們的。
真是好笑,不知哪個沒長腦子的,叫四個廢物來找打。
繩網連我們的邊都沒碰到,他們便滿地打滾地求饒。我不過才賞了一人一腳。
“想綁架,讓你們的頭自己來。”我放過了他們。
這條道與校園一牆之隔,我們懶得再繞到校門口,直接□□而入。牆裏是校園西南邊的樹林,只是我們從來沒走到牆邊這麽深過。
這裏主要樹種是楊樹,還有黃栌,橡樹,榆樹,法桐,石楠。好像校園綠化後,把剩下的樹苗都集中,随便栽種在這裏了,無人管理,除了堆積的樹葉,還雜草叢生,視線只能看到幾米外,很深幽的感覺。不過樹蔭很稠,幫我遮擋了陽光。
走了幾步,我踩到一塊木板,低頭一看,是塊警示牌:小心野獸。
“這裏怎麽會有野獸呢?”我裝作野獸的樣子撲到以沫身上。
以沫承受不住我的力量,差點摔倒,被我摟着腰抱起來。他腼腆地憨笑,邊道:“有野獸也該放在樹林外的路邊,而不是扔在這裏。”
沒錯,我懷疑它本來是在路邊的,被人破壞掉扔在了那裏。
以沫磁性質感的笑聲打動了我,我在他身後,情不自禁啄了一下他的臉龐。他扭頭瞅了我一眼,同時推開我跑掉了。
他沒有生氣,羞澀的臉頰微微泛紅,綻着開心的笑意。我不禁也開心地跟上他,在他身後,慢慢地體驗追逐的樂趣。
快出樹林,以沫忽然停下,我們又看到了孫芸和孫逸。
這對兄妹像野獸一樣守到了他們的獵物,不是我們,是另外一個被吓得驚慌失措的小男生。我有點懷疑他們找上我們是故意的還是偶然的。
“孫逸?”我喊了一聲,為了不讓他撲向那個小男生。
我們對他們兄妹還是有震懾力的,顯然學校是他們家開的雲雲都是胡扯,他們站在那裏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小男生很聰明,抓住機會拼命跑出了樹林。
“你們又來幹什麽?”我和以沫靠近他們。
“你們的傘呢?”孫芸要拉近關系。
“你們幹的壞事被我們抓住了。”我說。小心野獸的警示牌跑不了是因為他們立的。
“我們沒幹壞事,只不過看看他撒尿。”孫芸憋屈地,“上次我只是想抱抱他,你為什麽踢我?”
這情形好像是小男生在這裏撒尿,被她們看到似乎很正常,是我們多管閑事,還被她問到了錯處。
我再次告訴自己,跟他們兄妹是講不清道理的,連“你不能抱他”說出來都多餘。我拍了下以沫肩膀一塊離開。
說起以沫為什麽要來這個學校,他說高二那段時間,有個同學經常談論‘倒吊殺手’。倒吊殺手是那個同學根據一樁懸案起的名字。
懸案發生在三十年前的西都,一處偏僻的密林裏,有一群被倒吊在樹枝上的屍體,十具之多。警方勘驗後得出結論,那些屍體曾在活着的時候,以同樣的姿勢遭人圈養,最後是血液流幹而死的,然後就不了了之。
那時同學們都幻想破獲這樁懸案,做一名名副其實的大俠。所以西都大學,成了大俠們首選的專修學校。
我說他該報刑偵專業,而不是法學。他說因為爸爸想讓我學法學。我怪他沒自主意識。他說:“我不能有自主意識,我是你的附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