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天
早起啓明又帶上了全套護具。
昨晚兩人只練了一會兒手靶,就仍用胸靶練習了。
用勇亮的話說是他太着急了,有點揠苗助長。
當然,這一結論是在自己被勇亮一拳脫靶差點打爆鼻子後才總結出來的。
可謂血的教訓。
所以明顯的,原本今天的內容被延後了。
“今天你接着來當沙袋,而且今天我會讓你來打會沙袋。”
自己要打拳擊了,啓明興奮起來。
“當然,是在我打夠之後。”勇亮适時潑盆冷水。
可是那也好啊,啓明興奮異常。
覺得陽光出來了果真不一樣了。
而勇亮明顯的感覺今天上午啓明的胸靶扶的更穩了。幾乎每下腿擊,啓明都能準确的擋住,更別提昨天就能看清的拳擊,一般來說人們總是容易看清腿擊,拳速怎麽也比腿速快,可是啓明正好相反,對于自己的快拳,啓明很容易的就能看出方向,然後适時迎上,而腿擊就完了。
總覺得一碰到自己的腿,啓明就糾結了。
看樣子自己還是得治治這小子的毛病。
最起碼不能讓他見個人就糾結。
恩,只能對我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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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後一記直踢被啓明穩穩的接住後,勇亮宣布他玩夠了,啓明高興的扔掉了胸靶。
“瞧你高興的,過來。”啓明興奮的走到勇亮面前,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又要被耍。
所以當他毫無準備的被扒光了後,他傻了。
“帶着護具對你來說不容易感覺力道,不好發揮。”勇亮拔下啓明身上最後的護甲,糾結的看了看護裆和護腿,果斷拿下,“褲頭應該幹了,你穿上吧!”
于是啓明又一次更好看的只穿一件,好在終于不是襪子了。
“現在熱身,把腿和筋都抻開。”
啓明順從的開始日常的準備活動,沒有了衣物的煩擾,他發現自己可以輕松的完成原本那些他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動作,标準的壓腿,彎腰現在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case,一點也不需要勇亮再來“幫助”他。
啓明覺得現在自己身子軟的很,簡直就像小時候的樣子,難以想象幾天前自己還被勇亮踩在腿上如殺豬般嚎叫。
“差不多了,”勇亮給啓明戴上自己的手套,“我的手套防護較好,雖然比較大,可是這裏實在是沒有多餘的。”
“沒事,教官。”手套上還潮糊糊的,啓明能清晰的感覺到勇亮留在上面的體溫,這種被對方捧在手心的感覺讓啓明倍感溫馨幸福。
“好。現在握拳。”
啓明自然的握緊拳頭。
“恩,沒想到你真的是有點天賦。”
啓明疑惑的看着勇亮。
“一般來說,普通人都是用四個手指包着大拇指這樣的方式來握拳,可這樣恰恰是危險的,正确的應該是把大拇指露出來的握拳方式。”
看着啓明還是滿臉疑惑,勇亮接着說道,“把大拇指露出來是為了握拳更方便,所有指關節處于一平面威力大,這點上四個手指包着大拇指就很難做到,而且如果受到重擊,四指就會壓迫大拇指造成脫臼,如果大拇指露得太多,你就等着大拇指發出“嘎啦”一聲吧!”
啓明縮縮脖子,有點被吓到了。
其實他真的不知道這些,他只是自然的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來握拳。沒想到歪打正着,蒙對了。
【看來這小子真的有點天賦啊!】勇亮心想,自己可不能埋沒了這批千裏馬。
“好,看着沙袋,”說着勇亮站到啓明的身後,“把他當成你的敵人,你可以想一個你最讨厭的人,然後用力打去。”
嘭的一聲。
啓明揮出了第一拳。
目标是沙袋,心裏想的是某人。
“真的不錯,你要不說我都以為你以前學過,啓明,你學過打拳嗎?”勇亮第一次對走出自己預料的啓明有點好奇。
“當然沒有了,教官。”啓明虛心的收回手臂,“如果說我的姿勢準确,那是因為我在模仿你啊!”
勇亮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覺得熟悉,原來是跟自己的姿勢一樣啊。
“我沒記得我教過你啊。”
“可是你在我面前演示了不止一次。”啓明第一次覺得自己也很厲害,他勉強壓下得意的心情,繼續解釋到,“我有一個優點,就是會很容易的模仿別人,別人的動作,習慣,甚至解題思路,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都能惟妙惟肖的複制出來。這幾天我總是潛移默化的在學你,所以剛才腦中就自然而然出現了你的樣子,很容易的就用你的姿勢來出拳了。”
“這下倒省了我很多時間了。”勇亮不得不感謝老天,給了自己這麽塊寶,這種普通人要經過反複的練習才能得到的身體記憶對啓明來說竟然如此容易,簡直讓自己都有些嫉妒,想當年自己光糾正握拳就花了将近一年,他第一次握拳就是拇指包裹在四指中,被老頭子一頓埋汰。
“那你還記得什麽?表現給我看。”勇亮覺得采用另一套教學方法,他有種預感,啓明将來一定能趕上他,不僅如此,他會超越自己。
啓明閉上眼,片刻後将勇亮打沙袋的套路模仿的八九不離十,雖然只是短短的幾拳,但足以看出啓明是真的在用心觀察自己。
“不錯,力道上有差錯,但是姿勢都是正确的。來,”說着勇亮握住啓明的手腕,讓自己的手臂與他的并排在一起,“跟着我一起出拳,感受我力道的着力點。”
說完帶着啓明,一記直拳打在沙袋上,“拳要直線擊出,直線收回。掌握好直拳技術等于掌握拳擊技術的80%。你的姿勢都對,可是力道不穩,就像導彈發射出去,卻不爆炸一樣,那毫無用處。所以要将力全部傳導到拳頭上,給予對方全力一擊。”
說完勇亮又一擊直拳,啓明清晰的感覺到沙袋劇烈的震動起來,甚至露出了些許灰塵。
“再來感受一下。”說着勇亮拖着啓明的胳膊,帶着他一拳打在沙袋上。
這次啓明清晰的感覺到了力的傳導,無形的氣力由勇亮的肱二頭肌起始,經過小臂,直接在拳頭上彙聚,然後打在沙袋上,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勁道,如沖擊波般噴出。
【難道這就是內力?】啓明不由得聯想。
“瞎想什麽呢?你來試試。”
說完勇亮絲毫沒有松開啓明的手,反而全是更緊密的和啓明貼在一起,意思很明确,他要感受一下啓明的力道。
這下啓明才意識到兩人正在以怎麽樣的姿勢在一起,勇亮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扶着另一只胳膊,幾乎像衣服一樣完全穿在自己身上,将自己籠罩在他巨大的身軀裏,更要命的是兩人都是赤膊上陣,他只穿一件衣服(短褲),勇亮上身沒穿一件衣服,幾乎都是光板膀爺,後面暖哄哄的熱流連帶汗液直接就貼在他的身上,剛才沒注意到,可是一旦意識到兩人這是第一次如此依偎,如此暧昧啓明不由得想路飛飛起來。他想轉移注意力,可是為時已晚,他太習慣這一切了,幾乎忘記了自己的愛好。
真是不說不知道,一說就完了。
啓明完全沒了心思,背後的體溫軟化了所有的鬥志,一記軟綿綿的拳打在沙袋上,氣的勇亮差點沒掐斷他的手腕。
“怎麽搞的你,還沒剛才有勁了。”
啓明叫苦不疊,說實話吧,挨揍,不說實話吧,還是挨揍。
這日子,怎麽跟月子似的難熬啊。
好在啓明早就豁出去了,“教官,你能離我遠點嗎?”啓明臉紅紅的說,“你這樣我的心思根本就沒法集中在練拳上。”
一聲驚雷讓勇亮醍醐灌頂,他悟了。
繼而憤怒了。
老子衣服都脫了你就給我來這套。
他非但沒收手,反倒壞心眼的用另一只手在啓明的身上亂摸,“那你的心思在哪啊,這裏?”說着在啓明的胸口猛掐一下,疼得啓明當場就叫出來。
【真下狠手啊?】啓明看着胸口,原本白皙的皮膚立刻紅腫起來。
“還是這裏?”說着在啓明的腹部用力一抓,扭動了好幾下,好像要揪下一塊肉般,讓啓明疼的直求饒。
“教官我錯了,我沒想路飛飛。”
“那就是它喽?”說完勇亮的黑手伸向已經堅挺的小魚同志,沒等啓明來得及阻擋,小魚同志嚣張的氣焰就被勇亮一記直搗黃龍給熄滅了。
啓明再也站不住了,他捂着下身痛苦的躺在地上,這一下幾乎将小魚同志來了個腰斬,吓的小魚立刻縮回樹林裏,不敢露頭了。
“還有哪裏,我看哪裏還能藏着你的心思。”勇亮邪魅的笑着蹲在啓明身邊,一只黑手不停的在啓明身上游走。
“沒了教官,我真的錯了。”啓明連忙告饒,這兩天自己進步太大,有點得意忘形,差點忘了這人是多麽的不好惹,自己竟然沒控制住在閻王面前撒野,簡直找死。
“沒事,告訴哥,都是男人嗎?可以理解。你控制不好我能幫你控制好。”說完勇亮驟然起身,朝啓明的腹部猛然一腳,皮質鋼頭的軍靴仿佛刺破了肚皮,踢進腸子裏,疼的啓明眼冒金星,他覺得腹部好像突然多出一個黑洞,要把裏面的一切都吸進去。
這下什麽心思都飛走了。
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好像要把胃都咳出來。
可是勇亮仿佛覺得還不夠,他脫掉自己的鞋,把軍靴放到啓明的臉上,“不許動,我在看看你的心思在哪裏藏在哪兒,你控制不住我來幫你,你最好給我控制住你的小魚,要不然我會讓他再也沒法跳龍門。”
靴子強烈的氣息透過鼻腔竄進啓明的大腦,讓啓明的身體瞬間熱流騷動,好在他已很熟悉這種味道,這幾天他幾乎無時無刻不處在勇亮的氣息中,讓他的身體已經有了些許免疫,這要是在以前,百分之百會讓小魚起立,可是經過這麽多天的适應,外加腹部劇烈的疼痛都幫助了他,他反複告訴自己控制住,放縱的後果很嚴重。
啓明用盡氣力拼命抵抗身體對勇亮氣息本能的反應,疼痛有時真是良藥,每當他要忍不住想路飛飛的時候,只要想到還是很疼的小魚和下腹的黑洞,便沒有然後了。
“恩,不錯,我早就想治治你這毛病了。”勇亮拿走了軍靴,一屁股坐在了小魚身上,“張開嘴,咬住我的腳。”說着将只穿襪子的那只腳伸進啓明的嘴裏。
“嗚!嗚!”
啓明的大腦很快的就宕機了。
勇亮強勢的入侵,帶着氣吞山河的氣勢,第一次如此直接的登堂入室,一瞬間讓他呆若木雞。
熟悉的氣味,熟悉的味道。
更熟悉的是某人的身體的熱度。
這幾天親密的接觸,比這些更坦誠的交流讓啓明沒有任何反抗的意識,只想屈從于勇亮的身下。
他自然的吮吸着熟悉的氣息,體內奔騰的熱流抵消掉了疼痛的寒意。
啓明感覺自己正慢慢軟化,與某人融為一體。
看着某人癡迷的樣子,勇亮沒來由的氣不打一處來。
“不要讓我感覺到你的小魚,否則我會教育好它什麽叫克制。”勇亮大力的将腳向啓明的嘴裏伸進,嗆的啓明直作嘔,本能想要起身。
可一切都在勇亮的控制之下,他被勇亮大力的踩在地上,而且下身還被壓制在教官身下,動彈不得。
大腦根本不再聽自己的控制,勇亮的話語仿佛比他還要有優先權,忠實的聽從教官的指令,克制着,隐忍着。
此時小魚同志更是早就識時務的縮了回去,一點都沒有替主人沖鋒陷陣的意識,安穩的躲在樹林裏,即使讓他起立的力量充足,都無法打動它。
勇亮等了一會,看小魚仍沒反應,便在啓明嘴裏活動活動腳趾頭,和舌頭君玩起了小游戲。
與第一次的鞋子不同,沒了束縛的腳趾更為靈活,也更加刺激啓明敏感的神經。
他茫然的躲避着,做着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的無用功。
勇亮覺得假如自己是光腳的話,他都能用腳趾夾住啓明的舌頭。
太有意思了。
看着身下艱難和本能抵抗的啓明,勇亮心情極好,原本的氣性早就不知所蹤,他像個頑童似的開心的和啓明玩着幼稚的游戲,以至于大龍同志都不知不覺的蘇醒,也要加入進來。
【不行。】
總算在最後一刻勇亮清醒過來。
【這樣下去我和剛才的啓明有什麽區別?】
他趕緊轉移注意力,一拳打在啓明的胸口,激的啓明一口咬住他的腳,差一點把勇亮的腳給咬斷。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勇亮也需要疼痛分散一下精力。
而啓明同樣覺得自己的咬合力道還沒有某人的腿力強大,他發誓教官會在自己咬斷他的腳之前就踢飛他的頭。
仿佛接受到了大龍同志的信號,小魚同志剛有露頭的苗頭,便被這一拳又吓回去了。
啓明覺得在這麽下去很有可能小魚同志這輩子就再也不敢出來了。
他“嗚嗚”的祈求勇亮,示意自己知道錯了,不敢了。
“還瞎想嗎?”勇亮覺得也該見好就收,“敢意淫我,這兩天我是對你太好了吧?”
【嗚嗚!嗚嗚!】
啓明拼命嗚咽,用眼神示意自己不敢了,知道錯了。
不過勇亮沒有馬上起來,直到身下的人氣息平穩了,他才起身。
但還是脫下那只濕漉漉的襪子,塞在啓明的嘴裏。
“我不想聽到你說話。兩百直拳。”說完勇亮走向衣櫃,連頭也沒回。
沒了教官的直接威脅,再大的誘惑啓明覺得他都能戰勝,何況他現在全身都疼,根本沒心思想路飛飛,亂七八糟的瞎想。
而勇亮之所以這麽爽快的離開,絕不是原諒了啓明,而是他發現,自己要無法控制大龍同志了。
【這太可怕了。】
勇亮扶着衣櫃,他十分确定在遇到啓明之前他絕對沒有這種心思,看到別人受苦他絕對不會有快感,可是為什麽看到啓明那隐忍的小眼神就會讓自己這麽失控呢?
他必須确定這一點。
之前他太大意了,第一次喜歡一個人讓他也失去了理智,面對璞玉般的啓明讓他也沒了耐心細致觀察就倉促出手。就像沒有理性搶購的剁手黨。
現在終于冷靜下來了,他要弄清楚這一點。
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啓明。
弄清楚這個對兩個人都好。
勇亮才發現他對啓明的感情中竟然存在這麽一個定時炸彈——他到底是真的喜歡這個人,還是喜歡折磨人;他到底是折騰誰都可以,還是只對啓明有欲望。
他無法接受自己把啓明當作玩物,把他當作自己發洩欲望的工具。
【不!不!不!這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一個能跟他共度餘生的伴侶。一個能與他并肩齊驅的夥伴。
而不是一個玩具。
他要聽話,可是不要盲從。
他要對方相信自己,可還要有獨立的人格。
他們要成為彼此的目标,互相需要,互相扶持。
而不是一個人單方面的掠奪。
為了檢驗兩人的關系,他決定考驗一下兩人,給兩人的感情做個測驗。
這是對兩個人的考驗,而他們倆都要度過這一關。
否則。
勇亮有點心痛。
平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第一次敞開心扉,他不希望結果是分開。
是離別。
——
“你相信我嗎?”
勇亮取出已經濕漉漉的襪子,看着狼吞虎咽的啓明問道。
“相信。”
“為什麽?”
“你絕對不會傷害我。”
“不會傷害你的人多了。”
“他們那是冷漠,而教官你不是,你在幫我,你是我奮鬥的目标。你是我的信仰。”啓明回答,“一個人是不會懷疑他的信仰的。”
“即使信仰是錯的。”
“對錯與否由我判斷。”
“即使所有人都認為你是錯的。”
“只要你不認為我是錯的就行。”啓明邊吃邊說。
“那如果我也不能理解你呢?”勇亮思考片刻說道。
“那我就等着你理解,我相信我的信仰會理解我。”
“如果你等不到我的理解呢?”
“所以我會努力追上你,只要有個目标,就有希望,之前我碌碌無為的生活,就是沒有目标,所以整天都毫無鬥志,覺得生活沒有意義,每一天都一樣的無聊。”
說着啓明擡頭瞪着雙眼看着勇亮,“可是你告訴我原來生活還可以這樣多姿多彩,這樣充實滿足。我不想失去這種生活,我會努力的教官。”
啓明幾乎是眼含熱淚,他知道今天自己逾越了,所以這個人要抛棄自己了嗎?
不,他不要回到原來那種麻木生活的日子,那種還是一個人的日子,那種如一根刺一樣的生活。
刺傷別人,也刺傷自己。
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他要和勇亮在一起。
“只要你給我機會。”
啓明說着說着就哭了。
勇亮第一次看到啓明無聲無息的哭,和之前洩憤似的嚎啕大哭不同,此時無聲的沉默更勝有聲的吶喊,輕輕落下的眼淚比撕裂的怒吼還要強力的闖進了他的心裏,在他的腦中不停回放。
【他要一個機會,】勇亮閉眼,【自己何嘗不需要一個機會,一個給兩個人在一起的機會。】
“好,我給你一個機會,”勇亮猛然睜開緊閉的雙眼,“只要你能通過我的考驗,我就等你。”
“你說,”啓明幾乎忘了吃飯,他懇切的看向勇亮,“只要你說,我就肯定能做到。”
“先吃飯吧,”勇亮示意啓明,“上午耽誤了太多時間,下午的訓練還很多,等晚上我在告訴你,你讓我好好想想,計劃一下。”
啓明快速的結束了午飯,利用教官出去的間隙休息了一會兒。
而勇亮也沒讓啓明午睡,便接着教起了打拳。
當然,沒忘了把另一只沒濕的襪子塞進啓明嘴裏,按他的話講就是明明是一對兒,不能拆開單着一個。
“之所以讓你打沙袋,就是讓你熟悉出拳的路徑,”勇亮看着啓明拼盡全力的練習,解釋着:“昨天你沒能接住我的拳,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打過拳,不了解如何對付拳勁兒,所以我教給你打拳的入門,然後我們再來練習手靶。”
在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的沙袋練習後,啓明終于又一次當了勇亮的沙袋,陪着教官練拳。
這一次他真真正在的感受到了拳勁兒,每打在靶子上的一拳都讓他感受到了力度的強勁,而他也巧妙的散掉了拳勁兒,沒有再脫靶。
而勇亮也發現這小子認真起來的确很玩命,四個多小時沒休息竟然還有力氣,看來負重真的沒白上。
“休息會兒。”
勇亮活動下肩膀,扔掉了手套,取出某人嘴裏的襪子。
而啓明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取來水開始喝起來。
“你這真是不知道幹淨埋汰啊!”勇亮揶揄道。
啓明沒搭理他,現在的他的确已經分不清什麽了,他滿腦子都是晚上勇亮會跟他說什麽,這種秋後問斬的滋味實在是太尿性了。
“我說,你不會真的分不清香臭吧?”
“教官你可能不了解我這種人,”難得的啓明解釋起來,“對你來說可能厭惡的東西,對我來說其實正好相反,就像有人愛吃臭豆腐,而有人打死都無法接受一樣。”
“這是不是叫異食癖?”勇亮問。
“只能說是某段基因出錯了。”啓明躺下休息,“剛開始知道自己是這樣的人的時候我着實慌了很久,甚至自暴自棄的想要尋死,覺得老天對我太不公平了,後來網絡幫了我,讓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其實有很多,我們沒有錯,錯的是環境,家庭和基因。我們只是受害者。”
“這麽說你還有理了。”勇亮笑道。
“只能說我沒錯,不過畢竟我們的存在挑戰了大衆,人數上又太過稀少,也就被人們當作異類。你可以試着假設一下,假如人類一開始就都是找同性,異性只是生育機器,就像房子一樣的存在,如果這種群體基數夠大,那麽全社會就都會認為這是對的,到時侯如果你說你要跟一個房子結婚,才會被排斥,被歧視。”
“謬論。”
“當然是謬論。不過就是誰先占據輿論最高點而已,世界上各色各樣的人那麽多,我就不相信除了我他們中沒有喜歡聞襪子的。只不過都像我之前一樣掩飾的很好,沒被發現而已。”
“這倒是。”勇亮回想一下軍營,的确很多人都有秘密。
“所以我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以前的我還會自卑,但是……”
“但是什麽?”勇亮用犀利的眼神望着啓明,他敏感的知道接下來的話跟自己有關,而且不是好話。“說,我保證不打死你。”
“但是自從知道還有教官你這樣表面如此正常,實際掩藏的這麽深的人,我就更覺得自己沒什麽可自卑的了,人人都有秘密,”
還沒說完,啓明便被勇亮騎到身上,脖子被鉗制住。
某人又坐回了小魚上。
“只是選擇告訴誰而已。”
不顧自己危險的處境,啓明說完了自己的話。
“小子,不得不說你很勇敢。”勇亮用危險的眼神看着身下的人,跟之前處于劣勢懇求的眼神不同,此時的啓明眼神明亮,仿佛發着光,他好像篤定了什麽似的,目光堅定。
“但是藝高的人才膽大,希望你有這樣的能力。”
“我有沒有能力,教官你難到不知道?”雖然表面啓明很強勢,其實完全是色厲內荏,內心裏啓明早已不停的在打退堂鼓,但是他不能退,他有預感,這是他最後的機會,成功了,他會有個HE的結局,而他不能承受失敗的後果。
“我不知道,但是過了明天,我們倆就都知道了。”勇亮突然笑起來。
夠勁兒,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手裏這匹千裏馬還是匹烈馬,不過這樣馴服起來才有成就感,才有征服感。
“我知道你一直納悶我會怎麽給你機會,”勇亮彎下身,近距離的和啓明對視,“我可以告訴你絕對沒有這幾天訓練這麽簡單了。你要打退堂鼓現在就說,我保證你的秘密會被我帶到墳墓裏去,誰也不會知道,我會給你個軍訓優秀的獎勵,把你提前送回學校。誰也不會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麽,只要你放棄,你就還是城市大學的學生,毫無瑕疵。”
“我選擇要這個機會!”啓明沒有片刻遲疑。
“為什麽?”勇亮納悶。
“直覺。”
“直覺?”
“是,直覺告訴我這将是改變我一生的時刻,如果我放棄了,也許我會一帆風順的活到老,生活再沒有任何波折,像個普通人那樣朝九晚五,家長裏短的無聊的活着,說不定到歲數還能找個和我一樣有需要的女人結婚生個孩子。
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只要我回憶起來有這麽一個機會我沒努力就放棄了,我就會抓心撓肝,後悔莫及,悔的肝膽劇裂。它會成為我心口的一塊疤,我的白月光,永遠沒法消除,永遠存在,所以我不能放棄。”
啓明的眼神又一次柔和起來,變成的勇亮熟悉的樣子。
“所以教官,給我次機會,證明我可以讓你相信。”
“好。”勇亮高興的松開鉗制啓明的手,“我們都給自己一次機會,一次努力的機會。你向我證明你值得我等,我向你證明我值得相信。”
“謝謝。”
“先別謝,知道這幾天我們倆在幹嘛嗎?”
“不是軍訓嗎?”
“當然不是,我在非法拘禁你。而你之所以會選擇相信我是因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不,不是。”啓明急忙解釋道。他知道自己是可以跑的,可他沒跑不是因為這個人不會傷害他,而是這個人為自己好,在幫助自己。
“是不是,接下來就能證明。證明是你是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知道為什麽人們會非法拘禁其他人嗎?”
“為了得到求而不得的東西。”
“對,因為尋常的手段已經不能從對方手裏得到想要的了,所以才沒辦法把人控制起來,試圖利用空間的優勢撬開對方堅硬的外殼,是的,非法拘禁總是伴随着刑訊逼供,人們總是妄圖用這種方式讓對方妥協,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試,可這又是最公平的對決,看誰有毅力,看誰有能力。”
勇亮嚴肅的望向啓明。
“你說你有能力,不會放棄,那麽就向我證明你有能力和我在一起,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也就是從今天午夜零點到明天午夜零點,我會想盡辦法逼你放棄,逼你離開,而你也要想盡辦法留下來,我只要聽到你的嘴裏說出我的名字,你就輸了,那就說明你不夠強大,沒有實力和我在一起;相反,只要你從我的嘴裏聽到你的名字,我就輸了,就說明你比我強大,我就等你。”
“這是一場我們試探我們之間誰更強大的游戲,誰輸了,就要認同對方,接受對方的觀點,我會利用一切手段逼你說出我的名字,逼你放棄,逼你離開,而你要靠自己的能力打敗我,逼我說出你的名字,看誰能堅持住。如果在明天午夜之前我仍舊沒法讓你認輸,就算我輸了,畢竟天時地利在手的我竟然無法在一天之內撬開你的嘴,說出去都夠我沒臉見人的了。”
勇亮望着呆滞的啓明。
“怎麽樣,夠公平吧?”
“什麽叫一切手段?”
“就是一切我能做的,包括扭斷你的胳膊,掐斷你的脖子。當然,你可以反抗。”
“所以已經很公平了。”啓明閉上眼睛說:“我接受這個條件,我是不會說出你的名字的,而你,一定會說出我的名字。”
“那就別偷懶了,我去打飯,晚上我們還有腳靶的練習。”勇亮起身,穿好衣服準備出門。
“你是打定主意要讓我以最差的體力來迎接明天了。”
“有沒有人告訴你楊修是怎麽死的?”勇亮痞痞的問。
“沒有。”
啓明起身,高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