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了哈! (23)
親戚家,不好。”
何況三兒子還是個庶子。
本就惹眼了。
雖然他事事都料理的好,也架不住兄弟們的拈酸吃醋,大哥那裏獨苗一個;二哥那裏也沒多少;他跟四房孩子多;五房後起直追,聽說五弟妹正在張羅給五弟納兩個可心的人兒,好給五房開枝散葉。
“好吧。”海姨娘知道,外面的事情,還是要爺們兒說了算的:“那晚上叫兒子來吃飯吧?大廚房那邊孝敬了一份金絲銀雪球。”
“這東西他們也孝經給你了?”趙希伊樂了:“那我就沾姨奶奶的光,在這裏吃一頓晚飯。”
“德行!”海姨娘被他逗樂了一下。
現在倆人之間的激情少了,愛情也淡了,唯有剩下溫情和親情,
趙仁河只知道姨娘這裏有一道大廚房孝敬的新菜,叫“金絲銀雪球”,結果菜一上來,他吃了一口就知道是什麽了:“這不是鳕魚嗎?”
這鳕魚是冷水魚類,可不是他們這裏産的東西。
“冬天那會兒,從圖們江那邊買了就凍上,一路用冰鎮着,走水路到這兒,倒是個稀罕物,難得你還記得這是鳕魚的味道。”趙希伊道:“這東西吃一吃即可,多吃還有些涼呢。”
“哦哦!”趙仁河趕緊再吃一筷子:“多吃點,來之不易啊!”
前世說吃就吃一個的麻辣鳕魚,在這裏根本沒有!
有錢你也買不到,這東西只能冬天的時候産出,凍着就運到別的地方去,像是他們這裏屬于溫熱帶的海邊,是很少能吃到這種美味的,運輸不方便,沒辦法啊。
不過這道菜的名字起得很好聽,實際做法也簡單的很,就是銀鳕魚改成大丁狀,用鹽、味粉稍撈底味後,上脆漿炸成球形至熟,再撈上經特調的蘸料即可。
此菜勝在味道新奇,更好地襯托出銀鳕魚的嫩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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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吃了一頓和樂融融的晚飯,三太太那邊聽說因為一道湯品不合口味,已經派人去大廚房申斥了。
結果第二天,京中來了公文:海姨娘被冊為滕妾!
151禦筆朱批
151禦筆朱批
這下子,整個王府都炸了!
別看平南王趙安只跟自己的妻子,王妃娘娘趙張氏有個嫡長子,他也有幾個小妾,但都是賤妾,生了幾個孩子都是女孩兒,嫁出去之後,回來的很少,因為都是遠嫁。
另外的妾室,不是老實的在後院吃齋念佛,就是早已作古,成為一堆枯骨。
趙張氏出身顯赫,趙安當世子那會兒,側妃就被她給收拾了,現在更沒人跟她作對。
往下大房倒是有小妾,卻是因為守孝原因,跟三房的鄭姨娘、張姨娘一個遭遇,守孝守得人老珠黃了。
加上大房乃是嫡長,只有一個兒子,自然是愛護有加。
現在有了一個新的小妾懷孕,才三個月而已,男女都不知道。
四房子嗣興旺,有兩個小妾也是有了,還是不知道男女,懷上了不代表能生下來,生下來不代表能養大。
五房正在張羅納妾呢!
據說是等過了國孝就納進門,如今正在踅摸人選問題。
結果人家三房連滕妾的請封都下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平南王一臉的驚訝,問他三兒子:“你請封的?”
“是,請封了,沒想到真的給封!”趙希伊也吃驚不小:“本以為會被壓下來,這升官的謝恩折子,加上給太太請封的折子,以及這請封滕妾的折子,三道一起回複的。”
他也被驚住了。
“把折子給我看看。”平南王皺眉:“什麽時候,滕妾也這麽好給了?”
按照規矩吧,這滕妾輕易不能請下來。
都知道,這就是官員的小妾,還要朝廷承認不說,還得登記在冊,還得給發放一點子俸祿。
誰也看不上那點子俸祿,主要是名份上好聽。
一般來講,除非是官員上了年紀,要致仕了,身邊有跟着自己多年的“紅顏知己”,請封個滕妾;或者是主母去世,官員無心續娶,但內圍不能沒人主持中饋,這才會請封一個,用來管理後院,也好名正言順一些。
亦或者,這小妾對家,對家族,對宗族有過什麽巨大的貢獻!
最後一個就是小妾出身高,正室又因為什麽原因,她當不了,只能當妾室,才會有人請封。
一般人不會請封滕妾的,因為會被人懷疑“寵妾滅妻”,朝廷也不會輕易地就給冊封。
再怎麽說,朝廷也是要顧忌一下天下正室們的顏面。
再說一般都是跟正妻是同族姐妹的才有這個資格,普通的妾室真的能跟正室相處的跟親姐和妹一樣嗎?
想也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朝廷冊封了,我也不會跟母妃張這個口。”沒錯兒,趙希伊是跟王妃娘娘說,請她支持一下海姨娘,為此,不惜奉上大量的禮物,低眉順目,加上請父王幫忙說情,王妃娘娘又讨厭三太太,這才直接給海姨娘提成了貴妾。
結果現在出來了,請封成功了!
做夢一般!
平南王拿來發還過來的奏折,第一個就是兒子升官的謝恩折子,不管什麽官員,一旦升職了,有資格上折子的都得上個謝恩的折子,表示自己不忘皇恩浩蕩。
再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一定為國為民等等。
這是一個态度的問題!
謝恩折子上頭只用朱批了三個字:知道了。
請封媳婦的折子是藍批,也就是禮部的人就給辦了,一般不是高官的家眷請封,不是非得一二品的诰命,都是禮部給辦手續。
上頭也就一個字:允。
随着折子回來的還有三太太的五品安人該有的“安人服”,從頭到腳,一共兩套。
以及一個敕封的卷軸,這就算是完事了。
最讓他關注的是第三個折子,請封滕妾的折子。
本來以為是藍批,結果上面是朱批!
朱批代表着這是皇帝親自過目,親自禦筆朱批過的折子!
上面竟然用朱紅色的禦筆,寫了十六個字:祥會鼎族,行高邦媛,體仁則厚,履禮維純。
這意思就是說,海家村那裏的海家人不錯,是個好宗族,日後會更好。
同時,海姨娘出身清白,乃是屬于良家子。
又贊海姨娘慈心仁厚,說她善良處世。
最後,說她懂禮守節,性格純良,溫婉恭謙。
冊封的滕妾卷軸,服飾,以及一些文書都一應俱全。
滕妾是穿不得紅,但是滕妾卻可以在頭上戴正紅色的花兒,釵環上也可以鑲嵌紅寶石,一些衣服邊角袖口之類的地方,也可以用正紅色鑲邊。
繡花上,可以用紅色繡花,但是不能繡紅色的牡丹花。
因為牡丹是花中之王,唯有正室才能穿戴這個花色。
“你這姨娘倒是挺有本事啊?”王妃娘娘吃醋了,她都沒被禦筆這麽稱贊過,她大兒媳婦都沒有這個榮耀。
好麽,越過一衆正室,一個良家子的姨娘,就被點名了。
“她能有什麽本事?”趙希伊卻道:“她那娘家,哦,就是海家村,要真有個什麽本事,當年能被一個縣令的便宜弟弟,給逼得差點集體搬遷走?”
“難道上頭看重的是海福龍?”平南王卻想起了一個人:“他最近在大營裏頭很忙啊。”
“海将軍?他不是都蕩寇将軍了嗎?”趙希伊想了想:“哦,他升官的原因,是他救了一個少年,那少年本是一貴人之子,出去游學被上岸的海盜撸了去,差點沒死在裏頭,但……會驚動皇上嗎?”
這個事兒想起來還有些不可思議,簡直像是在看話本子一般。
“誰知道那貴人是誰?你知道麽?”王妃娘娘卻對此感興趣了。
“不知道,當時打仗呢,亂哄哄的誰知道是誰家的倒黴孩子。”趙希伊搖頭:“只知道是個貴人之子,上次他連升三級,成了蕩寇将軍,也是因為如此,據說上下都交口稱贊呢!”
海福龍也算是草根階級的代表人物了,現在的水軍大營裏不少小兵跟他看齊,想自己有一日也能飛黃騰達。
而且海福龍人緣好,他的口頭禪就是“不抛棄不放棄”,在戰場上,哪怕有一個他的兵,受了傷,重傷,他都要從海盜手裏頭給搶下來,帶回來,找最好的大夫給治病。
加上他也是從底層小兵起來的,在自己那一攤上說話算數,自然有人聽他的,雖然勢力不大,只有那麽一丢丢,但也足以讓其他人看到他的閃光點了。
就這樣,海福龍沒靠着便宜妹夫,就在大營裏頭站穩了腳跟,聽了外甥的話,又有了一點小勢力。фсхршфчщсщ
別人不知道是趙仁河給他當的狗頭軍師,就連趙希伊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平南王更不可能知道了!
“難得你這個便宜大舅子還有點門道。”平南王道:“或許,是看在他那軍功的份上吧,能入了皇帝眼的小将可不多。”
“要是我們王府的人就好了。”這妾室的親哥哥,算不得正經親戚,但對方又的确有點意料之外,連皇帝都看好他了,這讓王妃娘娘很是不舒服。
自己的孫子,還沒一個小妾的哥哥出息。
那麽多孫子呢,不管是不是庶出,反正是被比下去了。
“他成親了嗎?”平南王略有點子想法。
“成了,找了個老秀才的獨生女兒當媳婦,據說結親前說好了的,第二個兒子要跟着老丈杆子姓,繼承老丈杆子家,其實那老秀才有什麽家産啊?就二十畝薄田,老家的三間大瓦房,還賣了房子,佃出去田地,跟着閨女到蕩寇将軍府養老去了。”趙希伊倒是知道點子關于海福龍的事情:“現在兒女雙全,他那媳婦教他識字,老丈杆子教他讀書,現在算是個文武雙全的人了。”
說起來還有點酸熘熘,因為現在倆人都是正五品,當然,他級別比海福龍高一點,但那有什麽用?
人家是領兵打仗的将軍,雜牌将軍也是“将軍”啊。
他就只能窩在大營裏跟一大堆文書打交道。
消息靈通是真的,可他又不是包打聽。
“是麽?那真是可惜了,沒找個趙家的媳婦兒……。”平南王有些後悔。
“找了,當時有幾個軍中的族人看中了他,只是後來知道他是我小妾的親哥哥,就……再後來,人家也沒想過娶趙家女。”趙希伊道:“現在人家兒女雙全,孩子滿地跑。”
想啥也晚了,要是趙家堅持的話,可能還有希望。
可惜當時誰都沒有想到還有今日,蕩寇将軍,那也是正五品,能領兵兩千人的雜牌有封號的将軍了。
“那可真是錯過了。”平南王将奏折收了起來:“既然是你上的折子,你好好的問一下,前來送信的人,那也是在宮裏頭當差的侍衛,千裏迢迢的送了東西過來,你別怠慢了。”
自己家想不明白的事情,只能指望當信使的侍衛能給點提示。
趙希伊點頭:“兒子明白。”
“還有,帶你那小兒子去跟人吃一頓飯。”王妃娘娘卻道:“好歹是你最寵愛的小兒子。”
趙希伊立刻就心領神會,他連後院都沒去,直接帶着東西去了外書房,然後立刻吩咐人:“去大廚房要一桌上等的待客席面,再把三爺給我叫過來,跟他說,陪客,有個心理準備吧,是京裏來的人。”
餘婆子立刻就去辦了。
趙仁河已經得到了消息,海姨娘正式成為了滕妾,有朝廷冊封的那種,再也不怕三太太對她如何了。
李奶娘也歡喜異常:“姨娘終于熬出頭了!以後不用怕那個女人了。”
“是啊,是啊!”海姨娘如夢一般:“我以為貴妾就到頭了,竟然還能得到朝廷的冊封。”
比起只得到王妃娘娘的提拔,這朝廷的冊封,才是最讓人開懷的,畢竟這是朝廷承認的,王妃娘娘提拔的貴妾,一旦她不高興了,還能給你打回原形去。
現在不同了,有了朝廷的冊封,誰都不能将海姨娘怎麽樣。
就連三太太,都不能明着給她吃苦頭,最多就是暗地裏嘀咕兩句,或者酸唧唧的刺上兩句而已。
以後請按就免了,就算是家宴,海姨娘也有一席之地。
再也不用過年自己在屋子裏吃飯,兒子跟男人在另外的地方吃除夕宴。
剛感動的不得了,餘婆子來了,請三爺出去見客,陪客用膳。
“誰呀?”海姨娘fbjq.FBJQ好奇:“三爺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能陪什麽客人?”
以往出門見客也是這幾年的事情,還都是跟在老爺和大少爺、二少爺身後當個小跟班,平時就小透明的樣子,明哲保身這一條,趙仁河做得很好。
他在平南王府也不刻意的結交什麽人,除了七號院,他別的地方的人也看不上。
其實應該是“媵妾”,但是那個“媵”字顯示不出來……就改了這個“滕”哈!
152趕巧兒了
152趕巧兒了
“這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陪京裏來送信的人。”餘婆子算是跟寒露居有點子交情的那種,不由得透露了一點信息:“是好事兒,您別擔心,給三爺換一身見客的衣服就好。”
“好,馬上啊!”海姨娘擦了擦眼角,趕緊找了一身好衣服出來,她這裏常年備着幾套給趙仁河穿的四時衣服。
因為開春,天氣暖了許多,又有不少應季的花兒開放,海姨娘就給趙仁河穿了一身雨過天青色的小長衫,腦袋上梳了個馬尾辮,貼着頭皮扣了個銀色的環扣,固定住之後,再插上一根銀色小發簪,就完事了。
腳下粉底小朝靴,腰間挂了一枚玲珑剔透的琉璃佩,荷包、香囊跟扇袋兒一應俱全,加上他長得好看,眉清目秀肌膚也是少有的白皙,乍一看,美系小少年一枚啊。
“好了,去吧。”海姨娘很滿意兒子的賣相,說實話,兒子真的很會長,一般他們這樣地方的人家,孩子幾乎都有些皮膚發黃,甚至是發暗,因為日照時間長啊。
趙仁河就不是。
首先他就挑趙希伊跟海姨娘好的地方長了,其次就是他注意保養,鍛煉是不缺的,但是皮膚也不能不保養,每日的各種奶子,也不是都喝了的,也有塗在身體上保養皮膚的,從小保養,效果好。
這也是他一直很得意的地方,起碼白白淨淨的少年郎,誰不喜歡?
其實他那倆同父異母的哥哥也長得不錯,玉樹臨風的,帥哥一枚。
但是倆人的皮膚不如他白!
就是正常人的膚色,這在當地也是不錯的了,可沒法兒跟趙仁河比,趙仁河是那種奶油白,他們倆只是膚白色而已。
差一個色號呢。
就這樣,趙仁河去找渣爹,趙希伊看到三兒子已經穿戴妥當,就摸摸他頭上的發:“一晃眼,你都這麽大了。”
“父親,什麽事兒啊?要叫我來陪客人?大哥二哥不在家,也輪不到我來吧?”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小爺有好多事兒要辦呢。
“是個京中來的信使,乃是兩位勇武的侍衛大人。”趙希伊道:“你不是惦記九殿下嗎?他們都來自京城,天子腳下,禦林軍中的好手,應該是在宮中執勤過的,會有那麽一點子消息。”
“是嗎?”趙仁河心裏不信,但是面上不能表露出來,不過他更好奇的是:“他們是禦前侍衛嗎?禦前帶刀侍衛?”
“你還知道這個?”趙希伊沒想到小兒子連這個都知道。
“聽九殿下提過,哦,還有看戲文裏頭也有哦,很威風的,還有那個包公案裏頭,那個展大俠……。”趙仁河把一個十二歲孩子對古代陌生的侍衛們的好奇,展現的淋淋盡致。
“小孩子樣兒!”趙希伊帶着他出了書房,徒步去隔壁的飯堂:“這兩位乃是大內侍衛營裏出來的,在禦林軍中挂職小旗,專門遞送重要文書,機密之人,乃是勇武過人之輩,你可不能怠慢,不許沒大沒小……。”
正說着呢,父子二人進了屋,剛坐下來,兩個穿着禁軍服飾的侍衛,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二人長相俊朗,身材修長,衣服也很特別,趙仁河沒見過,倒是這一身衣服,顯得人更英武一些。
齊齊抱拳,行的是軍中禮儀,叫的也是軍中的稱唿:“總計大人。”
趙希伊是軍中總書記官,正五品官職,大家都u習慣稱為“總計大人”。
因為總書記官不只是記錄軍中往來信函、軍令等等,戰時這軍功也是最終統計上來,他給整理上報的,所以一般軍中人都喊“總計”。
“兩位來了,請坐,請!”趙希伊樂呵呵的道:“這是我小兒子趙河,因為沒見過侍衛大人,就磨着我非要跟來看看,兩位別見怪。”
趙仁河雖然心裏知道不是那麽一回事,但是對“禁軍”啊,“大內侍衛”什麽的還是很好奇的,眨巴這一對大眼睛,小臉兒微紅的看着這倆人:“你們是大內侍衛嗎?跟展昭一樣?”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樂了:“不是,我們是禁軍侍衛,負責傳遞重要公文,信函以及各種貴重物品,此次是上頭的命令,走正常驿站的話,到平南王府這裏都得三月之後了,若是專門遞送,則一個月就可以。”
所以他們是專門跑腿的啊!
趙仁河笑嘻嘻的扯了扯渣爹的胳膊:“父親,用膳吧,正好,今日大廚房那邊有好吃的多寶魚進上來!”
“好,兩位請坐。”趙希伊介紹道:“這位是徐堯徐小旗,這位是林遠林小旗。”
“兩位大哥好。”趙仁河倒是不客氣,他十二歲了,也是一個小大人了,且這兩位看着極年輕英俊,跟自家的渣爹不是一個年代的人。
倒是看着比自家大哥也沒大多少。
“三爺客氣了,我們來也是有公務在身。”倆人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外面的人流水一般的上菜。
都是本地特色菜,沿海嘛,他們來了就得上海鮮,鑒于運輸條件有限,內地吃到海物的時候不多。
所以這裏吃的都是一些新鮮的海産。
上了一桌子海鮮,以及五個籠屜的海鮮包子。
聽着很多,其實海鮮包子一籠屜就五個,五個也才二十五個,對面坐着的倆人是真不客氣,吃起飯來簡直是“風卷殘雲如卷席”啊!
趙仁河給倆人分別盛了一碗海鮮蘑菇湯,人家用喝酒的姿态幹掉了,一口酒沒喝,光顧着吃了!
又因為食不言寝不語,沒得說話機會。
趙仁河最小,卻是他在照顧三個大男人。
本來他就不怎麽餓,再說生在這裏,靠海近一些又是王府,什麽海味沒吃過?
從打能吃飯開始,他也吃了十年之久,也吃夠了。
只自己吃了點東西,又忙着給倆不太會吃海鮮的人說怎麽吃,又要照顧自己的渣爹,奇怪的是,平日裏吃飯,七八個人伺候,這次吃飯,一個人沒有!
就連渣爹都是如此,倒是門口站着的都是婆子,沒有年輕的媳婦子,更沒有貌美的丫鬟們。
沒辦法,這裏他最小,只好發揮餐桌精神,照顧好三個大男人。
趙希伊倒也想照顧兒子,但最多是給兒子夾點菜,再夾個海鮮包子,就算完事了。
其他的時候都是兒子在照顧他!
這讓趙希伊非常享受,小兒子長大了,都知道照顧他這個當爹的了。
吃飽喝足了之後,三大一小轉移去了旁邊的小花廳裏,有仆婦上了姜茶與紅糖糕。
“喝一點姜茶,吃一些紅糖糕,不要以為這是女眷們的東西,海鮮性涼,你們內陸來的吃不太習慣,當心晚上鬧肚子。”趙希伊讓兩個人不要嫌棄:“縱使我們這海邊長居住的,也偶爾吃一頓姜絲肉,來一些鮮姜飲。”
倆人本來不想喝這個女氣十足的東西,但是聽總計大人這麽說,立刻就明白,這是為了他們好。
話題打開,就是聊一聊本地特産,自然是海裏的東西。
他們沒見過啊,也好奇呢!
趙仁河沒去過京中,也好奇,京中都有什麽?
聊着聊着,氣氛好了,趙希伊才開口問起此次請封的事情,兩個人八成也知道會被詢問,早已準備好了。
“其實這事兒在宮裏也不是秘密,我們的總旗當時就在場,據說前來平南王府的人回去,将那風鈴給了九殿下,正哀傷不休的九殿下終于安靜了,也肯吃東西,這孩子驟然沒了親娘,狠狠的哭鬧過後,又開始吃不下東西,幸好府裏有送去的各種紫菜,做了濃湯給殿下,可憐的,也是讓人心疼,皇上勸了好久,他只是不吃飯,哭的眼睛都流不出來眼淚了,太子殿下也悲傷過度……病倒了,後來看了三爺給的勸慰信,這才不再鑽牛角尖,只是那風鈴,被九殿下親自放在了皇後的地宮裏,挂在皇後地宮宮室的通風口那裏,每日都有風吹過,他才不再悲傷。”
趙仁河聽的目瞪口呆,他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他當時選擇那個風鈴的時候,沒想那麽多,只是覺得那東西比較別致,又很适合。
誰知道會對九殿下有那麽重的影響啊?
事後皇帝親自詢問了方女官,知道平南王府的女眷們對大行皇後很尊重愛戴,又顧念大行皇後的音容笑貌,不由得感嘆萬分。
正好看到了平南王府的折子,其中就有三房的謝恩折子,以及兩道請封折子。
謝恩折子他看了,請封折子,只看了請封滕妾的,想着海姨娘,應該就是方女官說的那個,不幸的良家女子,又有人提起靖海的時候,海福龍的表現不錯,皇帝就真的給批了!
還寫了十六個字的評語,因為這個,三太太的請封也很快就通過了。
然後一起發還回來,還怕時間晚了,平南王府等得着急,派專門人送來的,正好,他們領了這個美差,來南邊吃海鮮。
原來是這樣!
爺倆兒心裏都明白,這就是個趕巧的事兒。
聊完了天,已經是晚飯時間,又吃了一頓晚飯,這次依然是海鮮,只不過換了一桌而已。
兩個人吃的非常開心,不過還是沒有喝酒。
等送走了兩個人,趙希伊就立刻讓趙仁河回去:“父親還有事情要忙,你去吧。”
“好的,父親不要熬太晚,對身體不好。”趙仁河關心了一下渣爹,然後就回去了。
已經晚了,他不太方便去後院看海姨娘,就在七號院裏跟大家開了個小會,說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我們海姨娘跟三爺就是老天眷顧!”
這事兒趕巧的很,衆人都覺得挺好。
“此事沒什麽,就算是完結了,還有一事,三老爺給我住的那個小院子啊,不能有外人,那一家子是他的人,我們有個什麽事情,他就能立刻知道,何況那家人我們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兒?”趙仁河道:“品行好不好,又不是我們自己人,得想個法子,清理一下那院子。”
“清理院子簡單,但我們這麽多人過去,住的擠擠巴巴,哪兒有地方鍛煉呢?”這是丁大力跟何大根的想法。
“所以我打算托我舅舅,給大家單獨另買一處院落,我還讨要了你們的賣身契,想辦法給你們将戶籍改成良民,日後也有機會能出人頭地,跟在我身邊,我不想你們當一輩子的奴才。”趙仁河道:“再說,我們日後出去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衆人唯一的短板,就是他們都是奴籍的奴才了。
一聽能成為良籍,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平民百姓,一個個都笑的花兒一樣。
他們在開小會,三太太那邊都快要拆房子了!
153平安巷子第二門
153平安巷子第二門
三太太在秋院裏剛發飙,那邊,王妃娘娘的人就到了,兩個從宮裏出來的,帶着內宮品級的教導嬷嬷,板着臉,往那裏一杵,三太太就徹底消停了。
她都要娶兒媳婦的人了,再叫嫡母派人教導規矩,那得多丢人啊?
這股火被強行熄滅,三太太憋得都得了內傷,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最後抑郁了,府醫給開了疏肝理氣的藥,回頭還跟其他府醫嘀咕:三房的老爺太太為什麽都這麽犟呢?不是老爺氣滞郁結,就是太太肝郁氣滞。
其他府醫都湊在一起:那還不簡單?三房那可是有了一位滕妾,貴妾二夫人……。
誰說男人不八卦的?
只是他們八卦的內容和角度,跟女人不同而已。
趙希伊倒是帶着給妻子請封的東西來了,秋院再次爆發了一場“夫妻大戰”,事後,底下人噤若寒蟬,大少爺二少爺也是來去匆匆。
三太太抱病卧床不起,院子裏飄滿了藥味兒。
折騰不了海姨娘,三太太就把這股火撒在了其他妾室的頭上,三個妾室輪流給她“侍疾”,端茶倒水,嘗湯喂藥。
另一邊,趙希伊送走了京裏的人,還給人包了很大的紅包。
而趙仁河終于可以放心的去外面了,但是在去外面之前,他還要做點功課。
海福龍來給妹子道喜。
不僅自己來了,還拖了兩大車禮物。
绫羅綢緞,珠寶首飾,自不必說,連馬桶都給拿了個朱紅刷漆的就讓人無語了!
“我妹子現在用得起!”海福龍興高采烈。
趙仁河看着親娘滿臉黑線,馬上就要抄起雞毛撣子,收拾他親舅舅了,趕緊把人拉走:“舅舅,我找你有急事!”
這會兒可以光明正大的喊娘,喊舅舅了。
當然,還是不能當着三太太的面喊,畢竟要估計一下嫡庶之別。
将他舅舅扯到書房裏去,就跟他舅舅說了要上府城讀書的事情。
“那感情好,住在舅舅家,你舅母跟你弟弟妹妹都聽說過你們,卻無緣得見。”海福龍不是沒想過讓媳婦兒來王府,但是第一王府規矩大,來了萬一不得其門而入,多丢人?
其二就是王府內的女眷們,真的不是省油的燈!
他那媳婦兒跟自己差不多,都是小老百姓出身,肯定不是她們的對手,萬一吃虧怎麽辦?
再有,按照規矩,來人如果是後院的親眷,正室的當然好說,正兒八經的姻親關系,不會受到什麽太大的刁難,可是小妾的就不好說了,來了之後得先去見三太太,然後得到三太太的允許,才能去寒露居見海姨娘。
滕妾也是“妾”啊,在名義上壓不過妻。
所以家裏和王府裏的妹子都不同意相見。
也就這麽彼此惦記着,忍耐着。
現在外甥要出去讀書了,那還有什麽說的?住在自己家,挺好!
“不住在您家。”趙仁河道:“我父親給了我一棟小院子,那裏是他曾經讀書的時候,住着的地方,離學院近,有挨着衙門口,安全又方便,聽說隔一條道就是集市。”
“哪有在舅舅家方便?”海福龍不高興了:“你舅舅家如今也是高門。”
“高不高門您都是我舅舅。”趙仁河一擺手:“打斷骨頭連着筋呢,這個先不說,我父親在那裏還有一戶下人看守,他的意思是留給我用,可我不想用他的人,您也看到了,我那太太對我是個什麽态度,萬一她收買了那戶下人,我可遭殃了。”
“嗯,說的是!”海福龍摸摸下巴上的胡茬:“那地方是哪兒?”
“平南府城,平安巷,第二個門。”趙仁河道:“目前挂在我父親名下,等我過去了,也不會過戶,但聽說那裏是我祖父平南王賜給我父親的地方,估計很有名。”
平南王府在整個平南府的範圍內,簡直就是土皇帝。
“平安巷,二號門啊……是不是一個有着後花園的宅子?”
“是吧?”趙仁河道:“我父親說,那裏快十年沒人去住過了,大哥跟二哥都是嫡母安排的住處,不在那裏,說那裏太小,看不上。”
這就是三太太的智商。
那裏再小,也是平南王賜給庶子讀書求學時的落腳點,有“平南王”這麽一個大招牌,誰敢去那裏鬧事?
偏偏她覺得小,裝不下她兒子們。
也是,趙清跟趙澤去讀書不假,但是他們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老媽子一大堆,常随小厮馬車夫也不少,比起趙仁河來可要多多了,那小院子的确是住不下。
但也不能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啊?
現在便宜了趙仁河這個庶子。
“那地方名聲可不怎麽好。”海福龍沒想到外甥要去的是那裏。
“那裏怎麽了?”趙仁河好奇。
“這……?”海福龍看了看金童一般的外甥:“那裏是個暗門子。”
趙仁河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說什麽?”
“前兩次有人請客吃酒,你知道的,舅舅是個大老粗,你舅母小家碧玉,又給我生了一對兒女,老丈杆子還老是說什麽潔身自好,我就不愛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他們就說去一個暗門子,那裏是某位大人養外室的地方,現在人沒了,只留下一戶看宅子的人家,前些年本來是租給趕考的考生們,後來發現這趕考的讀書人窮得很,賺的不多,加上那主家多年不來開眼,就放肆了,找了幾個美嬌娘,藏于府內,開了個暗門子,因為有平南王府的面子在,那下人膽子極大,去那裏享用必得是官兒,平民百姓人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