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了哈! (22)
子順眼。
趙仁河果然一熘兒煙的跑了出去:“大根哥,大根哥!快,回咱們院子,這可是金的!”
李奶娘看着倆孩子跑了出去,然後就瞪大了眼睛,因為她發現,趙仁河竟然塞了一個金如意給自己兒子。
而自己的兒子竟然毫不客氣的拿着放到了自己的袖袋裏……這是個什麽意思?
倆孩子現在錢財共享了?
“大哥你就慣着他吧。”海姨娘哭笑不得:“嫂子跟孩子都好吧?”
“好,都好着呢,你嫂子在家走不開,且你這裏是王府,雖然說你能會客了,但她不敢來,怕給你丢人。”海福龍拿了一個盒子給海姨娘:“這是今年收到的上頭賞賜,最好的珍珠,你拿去打兩根釵戴。”
海姨娘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頭齊齊擺放了二十顆珍珠,這珍珠小拇指肚大小,難得的是都一樣大。
色澤溫柔,寶光內斂,一看就是好東西。
“這麽名貴的東西,你怎麽不給嫂子留着?”海姨娘将盒子蓋上,心裏是喜歡的,但是不敢随便收。
“你嫂子挑出來的,上百顆珠子裏,她就挑出來這些個,只說給你的賀禮。”海福龍道:“你若是能出門就好了,回娘家看看。”
“我……我都十幾年不出王府一步了。”海姨娘笑中帶淚:“回頭我跟老爺說一說,看看能不能回去一趟,我還不知道大哥新家在哪兒呢。”
正在聊天,李奶娘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快!京中來人,皇後娘娘,鳳駕歸天了!”
海姨娘頓時傻眼了,海福龍也懵圈了。
再說另一邊,趙仁河跑出寒露居大門,就将金如意分了何大根一個:“你留着當老婆本,我去藏起來。”
何大根笑呵呵的接了:“知道了,我現在存着小金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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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回到七號院,進門之後,調侃了何大根一句:“當心被奶娘知道,你的小金庫不保。”剛說完這個,他就鑽進屋裏頭去将金如意放進了自己的錢匣子裏。
這金如意不大,也不那麽沉,做工更是粗糙。
趙仁河有更精致的金如意,還看過更漂亮的各色如意,舅舅這個只能當錢花,不能當收藏品。
而且就就一個大老粗,給他這個就是因為金子貴重,絕對不會想到別的上頭。
要是直眉愣瞪眼的給了金锞子,就不太妥當了,有點不信任王府能養活好他外甥似的,有“打王府臉”的嫌疑。
所以他給了金如意,這東西你說是錢就是錢,說是禮物,那也是禮物。
難得舅舅能想到這一層,稍微有點頭腦了。
趙仁河放好自己的錢,美滋滋的出來,迎接他的就是一大片白布!
“幹什麽呢?大新正月的搞這個?”多年守孝生涯,讓趙仁河都對白色的孝布産生了心理陰影,輕易看不得,一看就忍不住流口水……又要吃素了!
“快換下來,京裏頭飛馬傳來消息,皇後娘娘鳳駕歸天。”喜楓帶着人,将趙仁河身上那一套“過年紅包裝”給扒了下來,然後換了一身素色衣服,外面罩着白色的孝服:“三爺切記不可再笑的大聲了,這國母歸去,天下缟素,一年不能見喜慶,有爵位的人家,不能辦喜事,不能飲宴喝酒,看戲取樂。”
趙仁河一愣:“嗯?”
“我們也的換上!”丁大力道:“衣服都準備好了,不能見喜色,腰間紮着白孝布,女子頭上戴白花。”
皇後歸天,下人們沒那個資格穿孝服,但是也不能見喜色,大過年的,趙仁河原本給衆人都做了兩套新衣服,還親自畫的圖樣,讓會針線的女孩子們做出來,給大夥兒穿,樣式新穎,都是他以前看電視的時候,覺得好看的服飾。
結果現在啥都沒用了!
新衣服現在都穿不了,因為其中有不少喜慶元素,只能穿半新不舊的衣服,外面還得系上白腰帶。
“好吧!”趙仁河換完衣服,其他人也是變裝完畢。
何大根突然道:“也不知道九殿下如何了,當年還跟咱們爺挺好的呢。”
趙仁河聽了這話,嘆了口氣:“恐怕是我們惦記他,他不記得我們了,何況他現在也挺大了吧?少年了呢!母親去世,他還有父親,還有哥哥,更少不了一起長大的玩伴,我算個什麽東西呢?跟人家玩兩天,就當小夥伴兒了?孩子的友誼最純潔,但不一定長久,不像你我,朝夕相處,一處玩耍一起長大。”
或許對于他來說,自己就是個人生中的小插曲吧!
“何況我現在就是擔心他,也聯系不上,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連個秀才都不是呢。”趙仁河揮了揮手:“這國母歸天,勳貴爵位之家,一年不能見喜慶,我那大哥的親事,八成要拖到明年喽!”
他這話題轉移的非常有用,衆人一聽,可不是麽!
不由得有人幸災樂禍的道:“不管太太怎麽打算,她還能大過朝廷去?”
衆人頓時都快樂了三分,不過還是沉穩的宋大千提醒大家:“行了,心裏高興就好,國母薨逝,天下素缟,都收斂着點。”
衆人這才收斂心神,肅穆的氣氛回來了,一個個開始忙碌起來。
本來過年的時候,應該是喜氣洋洋的,現在只好把喜氣都壓下去,一個個如喪考妣一般。
尤其是王妃娘娘,竟然聽聞這個噩耗,竟然哭暈了過去!
來王府傳遞消息的人都驚呆了,立刻将此事記了下來,證明王妃娘娘是多麽的愛戴大行皇後。
反正王妃娘娘這一哭暈過去,倒是給平南王府在此事上擺正了态度。
其次是世子妃娘娘,王妃娘娘厥過去了,世子妃娘娘的腿立刻就軟了下來,從椅子上出熘下來,站都站不起來,哭嚎聲很大,眼淚嘩嘩的流!
又是一樁值得記載的事情。
所有的男女都集中在王府內的祠堂上。
尤其是女眷們,她們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但是三太太這樣的根本哭不出來好麽!
倒是海姨娘,拿着手帕子,哭得不能自己,手帕哭濕了一條又一條。
哭的京中來人不由得問身邊的:“這位夫人是?”
海姨娘穿的也很素淨,而且她梳着婦人頭,年紀也不像是未出閣的姑娘,不說穿金戴銀吧,可也絕對是夫人那一類的女眷。
偏偏站在三太太身後,也穿着素服衣裙,頭上戴着兩三朵白花。
卻是女眷裏哭的最傷心。
恰好啊,這來人奔喪報信的乃是宮中的一個女官,也是四五十歲的人,因為鳳駕歸天,來的又是王府,所以來的一隊人馬裏,就有三個女官。
更恰好的是,她身邊站着的是李奶娘!
“這位海如花,乃是我們王府三老爺的貴妾,良家女子出身,所出的三爺,當年跟九殿下最要好,您若是有時間,奴婢就跟您說一說,這裏頭的事兒。”李奶娘這話說的很有水平,恰到好處的勾起了對方的好奇心,又因為說的太少,讓對方無法判斷出這個貴妾的來歷,又跟九殿下有關系。
“好,我們就住在東客院那裏的後院,前院都是禦前侍衛們。”對方道:“我姓方,你可以直接說找方女官,他們就帶你來見我了。”
“原來是內宮女官,奴婢失禮了。”李奶娘穩穩地問好行禮,規矩上一點不差。
“嗯。”方女官驚訝于這一個仆婦,在禮節上的中規中矩,那海姨娘是個什麽來歷?
但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不方便細問,可已經決定日後一定要問個清楚,這平南王府可真是藏龍卧虎啊。
女眷們在宗祠裏哭靈了三天,白天去,晚上回來,代表衆人對大行皇後逝去的哀傷。
因為離得遠,平南王府的女眷們倒是不必千裏迢迢的去京中,但必須拿出正确的态度。
李奶娘找了個空兒,去見了一次方女官,說了海姨娘的經歷,以及三爺趙仁河,跟九殿下的“交情”。
當然,她說的很有技巧,方女官信了。
在準備回京的時候,跟王妃娘娘提了一嘴,王妃娘娘又跟世子妃娘娘叮囑了兩句。
世子妃娘娘呢,直接越過三太太,叫了海姨娘這位貴妾過去談了談話。
雖然不知道談了什麽,但是當天,三太太的秋院裏,掃出來兩筐的碎瓷片。
“據說是三太太院子裏新來的一個粗笨的丫頭打碎的,董瑞家的已經将那個笨丫頭,攆去柴房捆柴火去了。”喜白這丫頭嘴巴利索的道:“其實大家都知道,是三太太自己摔碎的,硬賴在丫頭身上,您說,這叫什麽事兒啊?”
“你這都哪兒來的消息啊?”趙仁河哭笑不得的道:“連太太院子裏的事情都知道?”
“這有什麽?這兩年來,我跟太太院子裏馮老二家的三閨女交好,那女孩兒是個長舌的,跟她那娘一樣,喜歡說三道四,太太院子裏什麽事兒她都能聽一耳朵,然後宣揚的滿府都知道了。”喜白長得可愛,天生一顆八卦的心,加上趙仁河并不拘束她們,平日裏的活兒也不重,幹完了,其餘的就是她們自己的時間了。
喜楓也不管她們玩耍的,只一點,七號院裏的一句話,一張紙都不許外傳。
所有帶字的紙張,哪怕是廢紙,不要了的,都要找個沒人的地方焚燒幹淨,不留痕跡。
“你可別讓她探聽我們院子裏的事兒。”喜露正在縫制一個素色的香囊,飛針走線,頭也不擡的道:“再到處說去。”
“我省的啦!”喜白呲了呲牙:“我跟她說,我們院子裏我不靠前的,只在茶房伺候,三爺還小,喝不得茶,每日喝的乃是豆漿,羊奶,她還詫異的說,三爺還沒戒奶呢?”
149貝殼風鈴
149貝殼風鈴
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逗樂了。
此時正是中午陽光好的時候,衆人吃過了午飯,聚在一起消食呢,趙仁河從來不叫丫鬟們在燈下做針線,怕年紀輕輕的再熬壞了眼睛,都是在中午光線最好的時候做。
其他的男生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算術,剛吃完飯不能立刻鍛煉身體。
聽到這話豈能不樂?
“笑什麽嘛!”趙仁河無奈的道:“我這是為了大家好,看看,我們現在是不是比旁人高了那麽一點子?”
他要補鈣,早晨豆漿,中午羊奶,或者是牛奶,晚上大骨頭湯。
只有這樣,才能趁着少年發育的機會,長個高個頭,有一個好身體。
且他們每日學武,汗流浃背的,不吃點好的恐怕扛不住如此高強度的鍛煉。
海姨娘回來之後,卻叫了趙仁河過去:“那方女官倒是對你挺關心,說九殿下在皇後娘娘靈前哭的狠了,連皇上都不敢叫他去守靈,每日帶在身邊,生怕他哭出個好歹來,你既然跟他玩過,可要寫一封信去開解一下?”
“啊?”趙仁河目瞪口呆:“我?”
“是啊,你!”海姨娘道:“好歹人家當年給你仗腰子,現在那孩子的親娘死了,聽說皇帝後宮佳麗三千,那三千個小妾還不得炸了窩啊?”
“姨奶奶,不能這麽說。”李奶娘哭笑不得的道:“那是嫔妃。”
“我不管那些個,離我十萬八千裏遠,我只心疼那孩子,當年也沒少幫我們娘倆兒。”海姨娘道:“小河啊,你看張羅點什麽東西,給送去?”
“人家會領情嗎?”趙仁河覺得對方可能連他是誰都不記得了。
“領不領情不要緊,我們不失了禮數即可。”李奶娘道:“只寫一封節哀的信而已。”
“好吧。”趙仁河點頭:“那我回去琢磨一下。”
雖然孩提時代的友情很珍貴,但是趙仁河不确定,對方會不會記得自己了,或者重視不重視他。
但看李奶娘如此積極,他也就順着了。
回去憋了一封安慰人的信出來,其實就是一些勸慰的話,什麽“逝者如斯,生者自強”什麽的,另外,他倒是想到了一個好禮物。
前些年教身邊的“楓丹白露”用一些他吃剩下的貝殼,撿漂亮好看的攢着,然後用魚膠粘成了風鈴。
其中有一個純白色的風鈴,最為美麗。
本來是趙仁河想着,哪一日要是王妃娘娘這個嫡祖母有個什麽需要了,他就把這個送出去。
風鈴最早起源于佛教的寶塔,寶塔等檐下懸挂的鈴,風吹時搖動發出的聲音很是優美。
據說在佛教意涵上有驚覺、歡喜、說法三義,常見于佛教的法器、樂器及塔寺塔寺檐角建築中。
趙仁河知道王妃娘娘這個嫡祖母乃是個虔誠的佛教徒。
已經想好了說辭,有必要的時候就送出去,這禮物既不花錢又新穎,還有他的一番心意。
只是現在,他決定送給九殿下。
人家是皇子,又是嫡出,肯定不缺金銀珠寶,各色珍玩,可他缺啊!
給錢給不起,送貴重東西又沒有,就只能送一番心意。
在白色的風鈴上,用金粉撒了佛家的《往生咒》出來,并且告訴九殿下,當風鈴被吹起,叮叮當當響的時候,就像是天地為皇後娘娘念了一遍經文一樣。
不就是給自己的貝殼大風鈴做個推薦廣告嗎?
這點小意思,趙仁河寫完了書信,将東西找了個好看的白楊木盒子裝好,為了防震,裏頭還放了不少柔軟的皮毛。
東西是李奶娘拿走的,但是到了方女官的手上,是什麽樣子?趙仁河就不知道了。
皇後娘娘鳳駕歸天,他們吃了二十七天的素,就恢複了正常的吃喝,只是仍然不能見喜色;過了百日之後才能穿新鮮一點的衣服。
二月二龍擡頭過得也不太熱鬧了。
何止平南王府啊?全天下都過得不熱鬧。
這一日,趙仁河聽到趙希伊從外面辦事回來了,他就帶了不太懂的功課去請教,請教完了功課,父子倆才說了一些家常話,趙仁河提出想去書院上學了:“我已經十二歲了,父親,十二歲都可以考秀才了,不過我這連書院都沒去過,考秀才自然是不行的,但千裏之路始于足下,聽聞父親也是十二歲去的書院呢。”
因着趙仁河處處都在學他,走他的老路,這讓趙希伊覺得小兒子最像自己。
所以在趙仁河的事情上,對他多有支持。
“是了,你已經十二歲了啊!”趙希伊唏噓不已:“要去書院的話,就不如在家這麽自在了。”
“現在只是在平南府城裏上學,設若日後去了京中會考,豈不是更艱難?父親吃得苦,兒子也吃得。”趙仁河走過去,挨着渣爹的胳膊道:“何況,蘭姨娘有了身孕,日後兒子就不是最小的那個了,但是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在父親跟前承歡膝下,大哥哥、二哥哥和我,自己三位姐妹都會為您高興。”
女孩子就算再得寵,七歲之後也要教導規矩了。
還要搬去夏院,一年到頭也就見幾次面,什麽感情都沒了。
三太太倒是對自己的女兒很上心,時不時的派人送東西,或者從夏院接回來,跟趙希伊一起吃一頓飯。
珠大小姐平時做點小針線,給自己的父親和兄長,例如荷包啊,扇套之類的,或者是抹額,孝敬給王妃祖母。
反正趙仁河是沒有份的,連兩個庶妹做針線,都沒有他的份兒。
但趙希伊顯然不會想到這些,他只當家裏後院也就幾個女人拈酸吃醋罷了,是個純粹的大男子心态。
“你既然這樣想,我明日去問一問你優堂叔,看你是不是能去府城的學院求學,府城裏有我一座小院子,乃是我當年求學的時候住過的,你大哥二哥都有你太太張羅,你在家裏尚且好過,在外一切當心,那院子一出門就是縣衙,旁邊即是書院,方便你來上下課。”
“書院不是有住宿的地方嗎?”趙仁河瞪大眼睛,一派天真的問:“我可以住在那裏呀?”
“傻孩子,那住宿的地方,何如自己的院子?”趙希伊樂了,帶他走到床榻那裏,父子倆脫了鞋子坐在榻上,隔着個小桌子,桌子上頭擺着四碟點心兩盤果子,一壺熱茶冒着熱氣兒呢。
談心,隔三差五的趙仁河就找渣爹談談心。
這是他的小手段,時間越長,這父子親情越濃,遇到事情,他才會想一想這個出身跟他差不多的庶子。
“住宿之所,二人一間都是好的了,巴掌大的地方,鴿子籠一樣,那床也小的厲害,你自幼睡慣了大床,且沒有熏香,就連紗帳都是自己帶去的,豈能方便?”趙希伊半躺在那裏跟小兒子閑聊天:“加上住在一起,人多嘴雜,矛盾多了,氣氛不好了,最主要的是,有個什麽事兒,都要鬧吵一番,什麽誰的銀子丢了?書丢了?或者是貴重物品,都是個麻煩,加上真的有那種手腳不幹淨的,平日裏道貌岸然,私底下卻順你的東西,還讓你有委屈說不出來,多麻煩?不如只帶着常随小厮和書童,提着書包去上學,下學了就回自家,有丫鬟婆子的伺候着,有口順嘴的飯菜吃着,想沐浴了有熱水,要想吃苦倒也不在這一時,雖然科舉辛苦,但是考場可比前朝好多了,不僅年年維護,沒到三五年都大修一次,平日裏也不少修繕邊邊角角,你只管安心讀書便是,趁着現在還小,趕緊學習,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大展宏圖。”
這是過來人的經驗,趙仁河忙不疊的點頭:“兒子知道了。”
“還有啊,放你出去,可不是讓你去玩的,你嫡母那樣安排人手不好,我有一家子得用的人,給你當管家好了,就在那宅子裏伺候,你按時按點上學歸家,他給你當管家,他媳婦兒是個廚娘,還能給你做個飯,兒子與你當個常随吧,還會趕車呢,姑娘還小,暫時跟她娘在一起好了,當個小丫頭子,跑個腿兒傳個話。”
趙仁河面露難色:“會不會不服管教啊?”
這是渣爹光明正大往他身邊放釘子嗎?
他是聽侯大寶他們說,越來越多的人打聽七號院裏的事情了,其中不乏王爺、王妃娘娘、世子爺、世子妃娘娘以及渣爹、嫡母、海大哥哥、海大嫂子這些人的耳目。
或許是越神秘就越讓人向往,七號院越是油鹽不進,那些人越是好奇。
倒是讓趙仁河有些頭疼,他想去外面讀書,一個是為了科舉取士,另一個原因,則是為了向外發展,府裏終究不方便。
小時候還好,如今他都十二歲了,半大的少年郎,且嫡母一直針對他,這幾年就要科舉,萬一再給他來點什麽手段,防不勝防。
離開王府,外面天大地大,有機會把親娘也弄出去,現在她身邊有個不知道來歷的李奶娘幫襯,倒也能應付過太太。
給他一片天空,他絕對能征服宇宙!
前提是從這裏走出去。
“不會的,他們全家得罪了太太,如今不受待見,不能在府裏露面,我安置在外面,也不怕你太太收買他們。”趙希伊倒是想得周全:“且他們家的賣身契在我手上攥着,不怕他們不聽話。”
“哦。”趙仁河卻想着将人弄走,他要那宅子其實沒用,想自己單獨出去住吧,恐怕是妄想,但是讓人在身邊安插人手,絕對不行。
這個事兒,回去得跟大家夥兒好好商量一下。
“等你準備一下,我跟你優堂叔說一聲,你看看你那院子裏,帶什麽過去?要是你用的順手,都帶去也行,留下幾個粗使的看家望門,收拾灑掃即可。”趙希伊又道:“每個月有三日的旬假,但從平南王府到平南府城,卻要走大半天的路,不方便,不過你可以每個月請一日的假,回來府裏看看我跟你姨娘……。”
爺倆兒說了一會兒話,趙仁河中午就留在這裏,跟渣爹一起用了一頓午飯,卻發現,渣爹這裏伺候的倆丫鬟,竟然是一對雙胞胎!
不僅如此,這對雙胞胎的丫鬟,打扮的非常有意思,雖然說國喪期間,不能見喜色,但是“女要俏,一身孝”啊!
倆人也就十五六歲,花兒一樣的年紀,俏麗多姿,又是雙胞胎,看着養眼,然後他就發現,渣爹看人家好幾次,侍奉父子倆用餐,也是挨挨蹭蹭的……就差投懷送抱了。
這又是怎麽回事兒?
蘭姨娘那邊大肚子,他這渣爹,又搞來倆通房大丫鬟?
回去支支吾吾的問海姨娘,結果是李奶娘告訴他:“那對姐妹花,是三太太安排的人。”
趙仁河簡直無語了:“三太太她還真……還真……。”
真什麽?他都無法想到合适的詞彙來形容了!
網頁訂閱啊!
150冊為滕妾!
150冊為滕妾!
三太太也是迫不得已。
娘家送來的年禮,順便帶了回信:三個嫂子倒是應承了此事,說是幫忙相看,但是要相看的話,也得知道自己的大外甥是個什麽樣的人?何況還有一個二外甥呢。
且京中不比平南這個地界,平南王府一手遮天。
要相看人家,人家也要相看姑爺的,所以要求兩位外甥在會試的時候,去京中會考,順便相看一門親事也好。
可三太太是知道的,兩個兒子差點成了“附生”,事後三老爺跟她吵架的時候說漏了嘴,兒子的前程最重要!
其次是倆兒子要會試的話,起碼要是個舉人的身份才能去京中會試。
可兩個兒子都只是個普通的秀才而已,連廪生都不是啊!
這個時候她才發覺,兒子們的功名太勉強了,是沒有好親事的,于是越發的在兩個兒子回來看她的時候,逼催倆人用功讀書,說的兩個嬌生慣養下的少年郎心裏超級不痛快,卻因為這是親娘而發洩不出來。
只得減少回家的次數,一個月一次!
又讓三太太上火不已是,書房的兩個妖精再漂亮,三老爺也只是看着,拉拉手,摸摸腰,沒有要收房的意思,這國孝期間,他是不會也不敢犯錯的。
可憐三太太四處鑽營了一年有餘,一個國孝壓下來,這兒子的婚事又得耽擱一年了。
倒是給她機會,可以精挑細選兒媳婦。
而且借口還非常“名正言順”,只是兒子又要耽誤一年了。
大兒子要相看人家,二兒子也順便看了吧,還有大女兒也是。
又要防着某些小妖精勾引老爺,這次她搜羅來的這對姐妹花,足以讓老爺滿意幾年……三太太覺得自己是真的忙啊!
清明之後,趙希伊去了一趟學堂,跟趙優談了談,趙仁河就不去學堂上課了,其實需要背誦的四書五經之類的書籍,趙仁河已經都背會了,趙優也給他大概講了一下,不深講,但大概意思,趙仁河是明白的,只是他還小,這個小學堂只是打基礎而已,真正要學習,還是要去府城的平南書院。
趙仁河要去書院讀書,住到府城裏去,三太太是知道的,但是她沒說什麽,只是丢開手:“老爺看着辦吧,外面爺們兒的事情,我這裏管的不多。”
趙希伊本以為她是嫡母,趁機塞人手,結果發現白擔心了,人家根本不管庶子的事情了!
不由得氣急:“你這是什麽話?孩子要出門讀書,你不該過問一聲嗎?”
“我可不敢!”三太太立刻就道:“先不說我這裏忙着為清兒澤兒跟珠珠相看人家,就是這院內的事情,我都忙不過來,今天缺這個,明天要哪個,我不得照顧到嗎?懷孕的,吃醋的我都得看好;何況我這人眼神不好啊,萬一找個不好的人去照顧,出了事情又是我的不是!”
因着京中娘家人同意幫忙找兒媳婦,順便給自己女兒打算一二,三太太的小脾氣又上來了:“那後頭不是有個貴妾嗎?又是他親娘,不比我強?”
“你的意思是說,三方的事情,讓一個貴妾管了?”趙希伊都氣笑了:“那我把後院交給花娘去?”
“她管她的,我管我的!”誰知道三太太竟然一仰脖子:“我娘家的嫂子們給回信了,說在京中相看幾個合适的,等到兒子們去京中會試,再看看對方。”
“去京中會試?”趙希伊皺眉:“在南邊不也一樣嗎?”
“南圍與北圍豈能一樣?”三太太卻道:“南圍多少才子?北圍容易一些,且還能去京城走一遭,就算是要開拓眼界,也比南邊強一些啊,且我嫁來多少年,孩子們尚且未見過外家……他們去了京中,也能代我看看老父母。”
這是有底氣了,敢跟丈夫叫板了。
趙希伊果然噎了一下:“京中的人家?”
“不然呢?這裏我也沒什麽熟人,且人家就那麽幾個,平南府城裏的人家有幾個能配得上我們家兒子的?”這是驕傲,不能不提:“不能在這裏找,就只能在京裏頭挑,那裏官員多,官宦人家也不少,女孩子的教養也不錯,且有親戚看過,知根知底。”
說的趙希伊不言語了。
其實他也為兩個兒子的婚事愁的不行,高不成低不就,他又是在軍中挂職,那些将軍家裏倒是有女孩子,可是将門虎女,如何跟兩個文質彬彬的兒子過日子?
那些将軍家的女孩兒,可真的是會舞刀弄槍。
因為按照軍武上不成文的規定,如果起了戰事,武将家的兒孫都有可能上戰場,爺死父上,父死子來,男丁死絕了,烈性的将門女眷就敢披挂起铠甲,上戰場繼續殺敵。
最着名的就是宋朝的楊家将了。
所以武将家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是會舞刀弄槍的,有的女孩子,武藝學得好,優勝男兒。
這樣的女孩子,不一定會握菜刀,但是一定會耍大刀!
要真娶回來這樣一個兒媳婦,自家倆兒子八成會當“妻管嚴”。
而且武将的性格都很豪爽大氣,同樣也很暴躁易怒,到時候女婿有個不順眼的,拎起來就打……想一想都覺得頭疼。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拒絕了娶将門虎女的選擇,要在文官家裏挑個合适的,知書達理的女孩兒。
可是他的交際圈子就那麽大,大般都是武将,小半是下屬,以及一些同窗……可都不合适。
如今也就只能指望京中的岳家給力一些,能真的相看到合适的人家:“那就多多拜托岳家,不過,也要那倆孩子争氣,能中舉,才有資格入京,不在南圍那就在北圍好了。”
這個時候,不是選擇在哪兒會試方便,而是要選擇,在哪兒有媳婦可以迎娶,就在那兒會試入圍。
有一個得力的岳家,比什麽都重要!
他就是因為不得不“入錯行”,進了水軍大營,這個是沒辦法的事情,家裏就是這麽安排的,結果岳家能幫上忙的有限,最多傳遞一下京中情報。
将來兒子會試,要是去北圍的話,就在北邊當官吧,比在水軍大營裏要有出息,前途也好。
不像他,幹到死,也擺脫水軍大營的桎梏,或者說,是家裏的桎梏。
平南王府的事情,小兒子也沒有說錯,看似繁華的背後,是岌岌可危的形勢。
也就這女人,看不清形勢,整日裏在家鬧騰,他可真倒黴。
氣鼓鼓的從秋院出來,他就去了寒露居,見到海姨娘,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太太還有事情要忙,小河過幾日就去府城上學了。”
“妾知道,太太忙不過來,又是爺們兒的事情,就麻煩老爺多多費心,孩子住在哪兒?”海姨娘一點不适都沒有,反而足夠溫柔體貼,她從來不在老爺跟前說煩心事,反而關心兒子去了住哪兒:“帶什麽人呢?家裏總得留人看護他那個七號院吧?我平時沒事也過去看看,免得留守的人不盡心。”
趙希伊跟她說了,府城有一個小院子,是他當年用過的,如今給三兒子住。
“我本想讓他住在他舅舅那裏,方便照顧。”海姨娘其實更想讓兒子住在舅舅家,一來兒子有親人照顧,二來兒子從來沒有出過王府的範圍,哪怕是在小學堂裏上課,那也是出了王府的大門,就進了學堂的大門。
根本沒在外面待過,這個時候,海姨娘後悔小時候把趙仁河管的太嚴了,不讓出門玩耍,孩子到現在都沒去過外面,沒到過集市、也沒有自己買過東西。
而且兒子很乖,這麽大了,從來沒犯過錯誤,小孩兒哪有不犯錯誤的?尤其是小男孩子,上樹掏鳥蛋,下水摸魚蝦。
王府裏頭可有後花園,以及東邊的花園子。
後花園裏全都是高大的樹木,各種鳥兒在樹上叽叽喳喳;東邊的花園子裏更是有一條小溪蜿蜒流過,老爺說,那裏甚至還有一段專門玩“曲水流觞”的地方。
可是孩子一次都沒去玩過,每日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是在自己那七號院裏頭折騰,也不知道他折騰什麽,太太派人勾搭他玩耍,他反倒把人給涮了,還把太太的打算給破壞殆盡。
一想到這裏,海姨娘就擔心的不得了,兒子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離開過她一天。
“住在海将軍家幹什麽呢?那是一個武将家,兒子是去上學,出入不方便,招待客人上也不方便,你不知道這文武有別。”趙希伊道:“何況,清兒跟澤兒都是在那裏自己單獨住,到小河這裏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