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了哈! (20)
銀子一年,一百五十斤糧食的祿米。
等到從八品了,就是一百八十兩銀子,一百百十斤的祿米。
正八品就是二百兩銀子,二百斤的祿米。
從正八品開始,每上升一品官職,便增加五十兩銀子,五十斤祿米的待遇。
官員們有錢有糧食了,如果還貪污的話,那可就真的沒話說了。
一般二十兩銀子,二百斤糧食,就夠普通的百姓,四五口子人花費一年的了。
以此類推到正一品就是九百兩,郡王乃是一千兩銀子,一千斤糧食的俸祿,親王則再翻一倍,俸銀兩千兩,祿米兩千斤。
這可比前朝強多了,且逢年過節,朝廷都有另外的“恩裳”,要說當官能攢下萬貫家財是扯淡,但是保證小康生活,衣食無憂倒是可以,就連挂職等待分配的官員,都有發放一半的俸祿,保證他們不至于餓死。
趙仁河是聽趙優先生講的,別人聽得昏昏欲睡的各種官員體系知識,他卻聽得津津有味。
皆因別人都覺得無聊,只有他覺得這些都是有用的知識點。
甚至他在學完《孝經》之後,偷偷的問趙優先生:“優堂叔,我要是考秀才,還差多少東西要學啊?”
“還有的學呢,你且先把四書五經背誦好,一定不能錯一個字。”趙優摸了摸他的頭:“不要着急。”
“不急不行啊!”趙仁河苦笑:“我家太太那樣,現在是沒時間收拾我,就怕她緩過來,再朝我下手。”
“你父親就不管嗎?”趙優怒道:“他怎麽當你父親的?你這樣的好孩子,他也不護着嗎?”
“我父親倒是想護着,可你看看他也有一堆公事要忙,這大營裏的事情,多而雜,又出征了,二伯父與我父親都在大營裏住了快半個月,連換洗衣服都帶去了一大車,他縱是想護着我,也得在家才行啊?”趙仁河還給渣爹開脫:“再說,我生母乃是個妾室,不能讓人說我父親寵妾滅妻。”
“你呀。”趙優越發的覺得這個堂侄兒可憐了:“你且把今日書溫好,把課業背齊背好,秀才豈是好考的?沒三、二年的功夫,只怕過了縣試也過不了府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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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仁河心中一驚,連聲應是,态度端正又誠懇。
趙優見他重視讀書并不是一門心思出人頭地,心裏也喜歡,又道:“你不必心慌,照我說的慢慢來,你不負功夫,功夫也不負你。秋闱、春闱之史、策,你先不用琢磨了,現在你也琢磨不透,先應付了進學之事,學貫四書五經,方不負你少年辛苦,你父舐犢之情。”
“學生知道了,謝謝優先生教導。”趙仁河行了一個大禮,這才抱着書本出去。
趙優看了看他堅挺猶如小竹子一般的背影,不由得滿臉微笑:“想不到你庶出,肯努力,你庶出之子也是如此,倒是像你了,可惜,你嫡出的卻不太像你啊。”
趙仁河努力讀書的同時,海姨娘也在後院努力的生活着,有李奶娘在旁輔助,三個妾室竟然跟三太太鬥了個旗鼓相當,不過三老爺不在家,沒有了競争對象,彼此默契的偃旗息鼓,三太太轉而繼續不死心的開始相看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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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看診治病求藥材
143看診治病求藥材
趙仁河除了讀書識字學武之外,還請了孫大夫來給兩位武師父看病。
“我們有什麽毛病?一直都挺好的!”李四拒絕號脈。
“李四師父,你跟張三師父也不是多老,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看看你們倆,一個踮腳一個走路還有些彎腰,要說你們沒毛病,為何會從軍中退下來?”趙仁河卻道:“現在你們還年輕,當然扛得住,硬挺沒問題,老了怎麽辦?我倒是不介意侍奉二位師父終老,可到時候遭罪的是你們倆,不是我。”
“這?”張三有些猶豫了。
孫大夫趁機勸道:“兩位師父也不要推辭了,三爺為了你們的事情,沒少費心思,前些日子那麽忙亂,他愣是找機會張羅來不少好藥,這才請我過來號脈,但凡是用得上的好藥,他都給你們準備好了,那些東西一般人可沒地方淘換去。”
“號脈也沒用,我們這是傷了根本,身體底子都被掏空了,當年那麽慘烈的幾場仗打下來,能活着就不錯了。”李四說是這麽說,但是手上卻将張三的腕扣解開,讓孫大夫給號脈。
趙仁河眯起了眼睛,倆師父感情這麽好?
這動作怎麽看,怎麽充滿了一點陰晦的基情呢?
他絕對不是“腐眼看人基”哦。
孫大夫的看診結果很不好:“二位年輕的時候的确是拼命,傷了身體底子,現在看似好了,實際上那些傷患都蟄伏了起來,你們素日裏仗着身強體壯,練武有成,強行壓制住,尚且健健康康,可一朝你們病倒了,這些隐患立刻爆發出來,到時候,就是雪上加霜了!”
“那可有治愈的希望?”趙仁河一聽吓了一跳!
本以為是個風濕之類的病呢,結果這麽嚴重。
“有是有,但是用藥上,可能……會用一些昂貴的東西。”孫大夫道:“我有一方子,乃是我師父的師父,我師祖傳給我的海上方,藥效不錯,治療此病對症,只上面的藥材非常珍貴。”
“再珍貴也要治啊,身體是本錢,本錢壞了,再多的身外之物有什麽用?”趙仁河一排小胸脯:“我有辦法搞到,不管是乳香沒藥還是龍肝鳳腦。”
中原不産乳香、沒藥這種東西,這些玩意兒一概是海貿過來的外來品種,一開始是當做香料用的,後來才發展成為海上方,海上方的意思,就是方子上用的藥,都是一些中原沒有、而産自海外的藥方。
“那好。”孫大夫也不客氣,給出了藥方。
果然是海上方,那藥方子裏不僅有乳香,沒藥,還有血竭,且要龍血竭,除此之外,還要麝香,冰片和虎骨。
其他的好說,當時鄭月裝病的時候,府裏頭大夫開的藥,他都沒吃,趙仁河特意挑貴的來,裏頭有乳香沒藥的都被他收起來好好地珍藏着呢。
別的幾味貴重藥材,都能用錢買到,或者去王府內的藥房裏配。
唯有龍血竭,這玩意兒乃是貢品啊!
據說每年進貢的也就十斤八斤的量,宮裏頭偶爾賞賜給各家王府那麽一斤半兩的,各家王府也都是穩妥收藏,以備不時之需。
這東西趙仁河沒有,趙希伊也不可能有,唯有王爺手裏頭才有,或者王妃娘娘。
張三跟李四也看了一眼藥方,頓時吓壞了:“這些東西可真不好弄。”
“沒關系,我去去就來。”趙仁河早已經想好應對之策,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素素淨淨的很好看,加上他本來讀書了,又長大不少,有一點少年風采。
帶着兩個常随,張大林跟張大森。
這兄弟倆長相差不多,如今更是越長越像了,這會也穿的利利索索跟在他身後,身邊跟着何大根,一起去了銀安殿後頭的安然居,這裏是王爺趙安平時起居之地,也算是他的外書房。
趙仁河去了之後,門口值日的常随差點看花了眼:“這不是三房的河三爺嗎?您這是來求見王爺?”
“孫兒要見自己的祖父,還用”求”見?”趙仁河奇怪的看了一眼門口的這位中年常随:“你說話可真有意思。”
中年常随一噎,他只是随口一說,當然,他本也沒把趙仁河當回事。
趙仁河繼續往裏頭走,卻被常随伸手攔住了:“河三爺且慢。”
“放肆!”張家兄弟倆立刻挺身而出,将人跟趙仁河分開,像是兩座大山一樣,橫在一大一小之間,對中年常随怒目而視,氣氛瞬間就有些劍拔弩張。
“這裏乃是王爺的外書房,一些機要事情也都在這裏商議,閑雜人等不能亂闖,您總得容奴才去禀報一下吧?”中年常随一本正經的道:“王爺有閑暇自然會見您。”
沒有時間那就算了。
趙仁河嘿嘿一樂,扒拉開張氏兄弟倆,自己往前走:“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倒地不起,說你推搡毆打我,你說我祖父是信你還是信我?我這身衣服可是當年九殿下賞賜給我的布料做成的,腰間的團龍玉佩也是殿下賜給我的,不算是禦賜但也是上位者所賜,要是摔碎了,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你!”中年常随本來想轄制一下這個庶子的庶出子,結果沒想到,反倒是讓趙仁河嚣張了一把,本想不顧一切收拾他,可這是外書房,王爺就在裏頭坐着呢。
再不好這也是王爺的親孫子!
王府裏頭正兒八經的小爺。
加上那一身九殿下賜予的東西,他還真不好下手。
這麽半大不小的孩子,正是有理說不清的時候。
趙仁河一看他顧忌的神色就開心,這九殿下離開幾年了?威名還是這麽好使。
不枉費他特意這麽打扮。
其實這中年常随所站的地方,只不過是書房的院門口而已,安然居是一個三進院落,很大,只有第三進有後罩房,被當做水房和茶房,以及點心房。
第一進就是等候召見的等待之地,第二進才是是真正的外書房,會客辦公都可以,第三進則是休憩用的地方。
平時也能在這裏過夜,王爺麽,這個王府都是他的,他想在哪兒睡,就在哪兒睡。
所以趙仁河進了門之後,就在一進那裏,見到了一個不算是熟人的熟人,沈雲。
“河三爺?”沈雲還記得趙仁河:“您怎麽來了?是要見王爺嗎?”
“是,請幫忙傳一下,我在這裏等。”趙仁河可不敢對沈雲吆五喝六,這可是平南王的親随之一。
“好,您稍候,正好王爺沒什麽事情,小的給您通傳一聲。”沈雲立刻就進去。
趙仁河就坐在一進的房間裏等待,其中還有兩個師爺打扮的人,他們是王府裏的賬房。
還有一人是軍武上的打扮,提着一個盒子,裏頭裝着的是什麽,看不出來。
三個人看到趙仁河進來,還有些驚訝,但是立刻就有丫鬟端來了兩碟點心和一碗熱茶,管他叫“河三爺”,看來是王府裏的子嗣,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房的,三房還是四房?
只是這裏不僅有送茶點的丫鬟,還有些聽吩咐跑腿的小幺兒,小厮,書童等等,這都是在書房聽差的,比起外面的常随,這些人雖然年紀小,但是卻是從小培養起來的,算是耳目了,在這裏等待的人,說些什麽,聊些什麽,裏頭的王爺都能知道。
故而大家表面上聊天,但是說的都是廢話。
沈雲親自進去禀報,馬上就出來了:“河三爺,王爺請您進去說話。”
“好。”趙仁河才喝了一口熱茶,沒吃點心就進去了。
上次他進的時候,有人帶着他,自然不用通秉,這次自己來,已經時隔三年。
祖父的書房比起三年前更加的富有氣息,而祖父也更有威嚴了。
只是見到趙仁河到來,有些意外:“我聽人說你來了,還有些意外,你這三年可沒來我這裏走動,怎麽今天這麽有心?”
“祖父當了平南王,事情多,孫兒不忍心打擾,有空閑的時候,祖父也要多休息。”趙仁河甜甜一笑:“今日是來求祖父賞賜一點子東西給孫兒開開眼界。”
“哦?你想要什麽?”平南王趙安倒是沒覺得這個庶孫有什麽天大的要求,這三年來雖然只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見過這個孩子,但是聽人說,他學習不錯,優兒還說這孩子前途無量。
難得趙家還有這樣一個小神童似的娃兒。
“孫兒那日與武師父們閑聊,聽他們說海外方物,其中一種樹木叫龍血樹,切割開樹皮則有血一樣的樹脂流出來,是為龍血竭,乃是一味珍品良藥,只是沒見過,好奇呀,問了父親,父親說那是貢品,孫兒想着,那就只能來祖父這裏讨要一片,回去看稀奇。”趙仁河的眼中一片好奇,他這倒不是裝的,而是前世有個着名的小說,裏頭有一味神奇良藥叫“麒麟竭”的,據說就是龍血竭的一種,包治百病……咳咳,不是,說遠了。
他是真的好奇,順便讨要一片回去給倆武師父下藥。
據說尚未切割的龍血竭,一片的面積,起碼有吐司面包片那麽大。
足夠兩位師父治病用了。
“原來是這樣啊!”平南王沒想到這個孩子是為了龍血竭而來:“沈雲,去庫房拿一片龍血竭給小河。”
“是。”沈雲立刻躬身應是,要出去的時候,又被平南王叫住了:“算了,除了龍血竭,你再挑一些那海外來的貢品,一樣一點,給他拿去開開眼界。”
自己的孫兒,雖然是庶出,但是不能沒有見識。
海外來的東西可多了,日後萬一不認識,鬧出笑話來可就丢人了。
于是趙仁河不僅拿到了一片龍血竭,還有乳香沒藥各半斤,什麽天竺黃、海南星的也各有一些個,又有波斯白礬、象牙犀角之類的也拿了一點給讓他看個夠。
趙仁河空手去的,卻滿滿當當的回來了。
“除卻龍血竭,其他的東西也可入藥。”孫大夫看着這些海藥眼饞的厲害。
趙仁河眼珠子轉了轉:“東西一樣留一點,其餘的都可以拿去給您配藥用。”
“此話當真?”孫大夫一臉的驚奇。
“當然!東西留在我這裏也是放着不用,時間長了走了藥效都有可能。”趙仁河道:“但不白給您用。”
“小老兒可沒錢啊!”孫大夫立刻叫窮。
“不要您老錢財,只要您老平時給我們備一點好藥,我們有個頭疼腦熱的找您老,您老可別拒絕就行。”什麽時代,大夫都是必須重視的一個職業,不能得罪,最好是交好拉攏一個信得過的醫生。
144親爹舅舅齊升官
144親爹舅舅齊升官
府裏頭的大夫他是信不過的,不如發展一個外援。
“好,這個沒問題。”反正給誰看病不是看呢,主要是這些好東西,有錢都沒地方買去。
如今都歸了他了!
用好藥材勾搭上了孫大夫,趙仁河很滿意,更滿意的是兩個武師父的病有痊愈的希望了。
幾日之後,孫大夫的藥丸子就做好了,送給兩位武師父,一人三百個丸子,杏子那麽大,一人一天兩個,早晚各一丸,用溫黃酒服用下去,其間不得吃腥辣肥膩魚等物,吃的盡量清淡,如果有牛骨湯最好每日喝一碗,這個簡單,趙仁河拿了十兩銀子,交給了陸月去大廚房辦了。
“還有就是忌房事,少扯淡,老實在家待着養病。”孫大夫道:“再一個,不許跟人動手拼命,估計在王府裏頭沒用你倆拼命的地步。”
不知道為什麽,趙仁河越看李四師父,越覺得他臉紅了!
張三倒是無所謂的樣子:“是,謹遵醫囑。”
等孫大夫走人,倆武師父開始了養病生涯,吃喝上都注意,還有就是練武上也減少了很多,只負責教徒弟,不負責自己練,飯菜雖然是上好的但不見任何腥辣肥膩,也不給吃魚。
最多是炒個木耳肉片子,算是見了點肉。
吃雞也只是吃白斬雞,吃肉就吃白切肉。
給的蘸料裏還沒有蒜泥……。
等到上秋,快要中秋節了,傳來了兩個好消息:第一個是舅舅他們凱旋而歸,此次靖海行動歷時半年之久。
其實真正的戰鬥時間就三月,大軍端掉了三個海盜窩兒,剿滅六個海盜團,兩個雜毛海盜團,以及八個小股海盜,因為在大海上無法圍追堵截和跟蹤,他們一般都是守在某一地,等待海盜們自投羅網。
所以才用了這麽長時間,不過這麽一來,海上平靜了,上秋之後,漁民們就能無所顧忌的在海上撒網捕魚了。
第二個則是舅舅跟渣爹都要升官了。
舅舅已經是左将軍了,但是是個雜牌将軍,昵稱就是“小将”,沒有自己固定的兵,只是多方都尉摻雜在一起,聽他指揮而已,不然海福龍也不會要跟下面的都尉們混個臉熟了。
真有什麽大功勞,那都是實權将軍們的,他夠不到,只有大規模行動,剿匪等等,才是他撈功勞的時候。
舅舅人沒來,但是親筆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給趙仁河,當然還有給海姨娘這個妹子的“家書”。
這次舅舅立了功勞,不僅活捉了上百名海盜,還從海盜窩裏頭救出來不少的百姓,有海船水手,也有海商的家人,他們都是海盜的肉票,朝他們家裏頭要錢呢。
其中還有兩位竟然是官宦子弟。
雖然沒明說是哪個官員家的倒黴孩子,但是舅舅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将人都送回去之後,又要各種善後事宜。
忙活了半年才算是完全結束。
且舅舅升官了!
說來也巧,趙仁河灌輸給海福龍的那些理論,他一套一套的照着辦,果然收獲頗大,上頭的人呢,也越發的看重他,此次升職就是有人在上面發了話,要重重的賞海福龍這個優秀的小将。
既然有上邊的人發話,加上趙希伊也覺得自己的這個便宜大舅哥兒肚子裏有點子好貨,又給他說了幾句好話。
所以舅舅海福龍,直接越過了“護軍”這個職位,直接連升三級,當上了從五品的雜號将軍,被朝廷冊封為蕩寇将軍。
且他救出來的人,為了感謝他,沒少給他送謝禮。
有了錢的舅舅也沒有獨吞這筆謝禮,他以這幫人的謝禮為由,将錢全都分了下去,在打仗的時候,有五個人永久性的殘疾,不适合在軍中了,退伍之後,拿了這筆錢,在老家過上了富家翁的生活,內心很感激舅舅這位領頭的将軍。
而受了重傷的更是有好藥給用上。
輕傷的都給放假回家,帶錢回去順便養一養傷,跟家人團聚一番。
其他沒受傷的也都分了錢,輪番回家看看,舅舅則是一直待在軍營裏,直到他們都回來了,他才回家。
又因為如此,底下人反而更愛戴他了,誰不想有一個好的上官,為自己着想的上官啊?
只可惜,舅母這第二胎,生了個女兒,頭一胎是個兒子,海洋;這第二胎生了個女兒,舅舅就給起名叫海珠。
倒是跟趙仁河同父異母的大姐姐一個字兒,他那同父異母的大姐姐叫趙珠。
“你舅母本以為是個兒子,想跟她姓,結果是個閨女,很失望呢!”舅舅送來了紅皮雞蛋,但是也有些犯愁:“要是個兒子,八成我那老丈杆子就高興了。”
“女兒怎麽了?”海姨娘白了她親哥哥一眼:“女兒也很好,你兒女雙全,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舅舅,小表妹也好啊,将來您還能喝上女婿的酒,再說了,過兩年,九牧再給你生就是了,養好了身體,比什麽都重要。”趙仁河樂了:“我想要個親妹妹,我娘卻只有我一個。”
“對了,妹子,你怎麽就小河一個?”海福龍喝了一口酒:“這麽多年了,你也沒再要一個?”
很奇怪啊,自己都這麽大年紀了,成婚晚了這麽多年,兒女都兩全了。
怎麽妹子就一個外甥呢?
雖然這一個外甥,頂的上別人十個八個的,但是一個孩子,終究是單薄了一些。
“我不想要了。”海姨娘道:“我有一個兒子就夠了,而且女人懷孕生産就像是過鬼門關,現在小河這樣,三太太都看他像眼中釘肉中刺一般,我要是再生,指不定她能幹出什麽事情來。”
“對,我娘別生了。”趙仁河這才想起來,海姨娘也快要三十的人了,就算是在現代那也是高齡産婦那一類,懷孕辛苦十個月,一朝分娩鬼門關。
三太太那腦袋瓜子,時靈時不靈的,指不定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就算日後能報仇雪恨,要是海姨娘有個三長兩短,那也于事無補。
到時候,他後悔都來不及。
“說的也對。”海福龍道:“沒關系,哥多生幾個,讓外甥日後有一群表弟。”
“哥,你可跟我說過,不會納小。”海姨娘正色道:“大嫂很好,給你生兒育女,教你讀書識字,你可千萬別讓她傷心。”
“妹子你放心,我們家又不是什麽大戶,還納妾?我就你嫂子一個女人,我孩子的娘。”海福龍樂了:“你給人當妾,那我再納妾,像話嗎?”
“這你知道就好。”海姨娘滿意了。
“倒是妹子你,這次你家老爺大概也要往上走一走,這就有了滕妾的名額,你看你是不是?”海福龍道:“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有了滕妾的名份,三太太起碼會顧忌一些。
“真的?”海姨娘的眼睛亮了:“這……這可……我能行嗎?”
“有什麽不行的?”海福龍道:“你是我妹子,我這麽努力拼命不就是為了你能在這府裏頭過得好一些嗎?我一個蕩寇将軍的親妹子,還不能當個滕妾?”
“是啊,娘,要是真能成為一個滕妾,那日後,兒子出息了,這诰封也能用在娘的身上。”趙仁河更是蠢蠢欲動。
“诰封是什麽?”親舅舅文化有限,不太懂這個。
“诰命針對官員本身的叫诰授;針對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及妻時,存者叫诰封,殁者叫诰贈。”趙仁河道:“我若為官做宰,有了政績,除卻升官之外,還能換得朝廷對我父母的封賞,我那祖上就不用說了,那都是平南王啊!除非朝廷給平南王的王爵從郡王拔擢到親王級別,那亡故的平南王,該怎麽辦呢?所以活着的平南王都是郡王級別,死了朝廷給擡一級,以親王之禮出殡下葬,這才顯得朝廷不忘開國之功。我父親就更不用說了,他有官職在身,最多給個口頭褒獎,我娘不同,我娘若是能得诰封,那她就是名正言順的诰命,別說什麽三太太,就連王妃娘娘都不能把我娘怎麽樣。”
“這麽好,那一定要當上了!”海福龍并不太懂這裏的彎彎繞:“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不由得好奇啊!
他這外甥真是為了妹子,操碎了心。
“李奶娘曾經講過,當時她們以為我還小,聽不懂,記不住,所以說的多了點,我都記住了。”趙仁河呲牙:“我娘要想不吃虧,只能盡量提高身份。”
但不論怎麽提高,終究不是正室,到底是差一點子。
可就這麽一點子,海姨娘這輩子都達不到那個高度。
“要想壓過三太太,除非兒子成聖!”趙仁河語出驚人。
“我的個老天爺,今天也沒有醉蝦,你怎麽說胡話了?”海姨娘大驚失色。
海福龍也目瞪口呆:“外甥,你這話是說的什麽,你自己知道不?”
“知道啊!”趙仁河道:“最近在跟先生學習孔孟之道嘛,不過你們不知道吧?孔子也是小妾生的啊!”
“啊?”海福龍跟海如花兄妹倆頓時懵圈了:“你說啥?”
“孔子的祖上是宋國栗邑的貴族,先祖是商朝開國君主商湯。”趙仁河其實沒有學到這些,他是前世看的資料裏記載的:“周初三監之亂後,為了安撫商朝的貴族及後裔,周公以周成王之命封商纣王之兄微子啓于商丘建立宋國,奉殷商祀。微子啓死後,其弟微仲即位,微仲是孔子的十四世祖。在當時的時代,這是有譜系的貴族,沒有譜系的那不能叫貴族!而六世祖得孔氏,是為孔父嘉。孔父嘉是宋國大夫,曾為大司馬,封地位于宋國栗邑,後來在宮廷內亂中被太宰華督所殺。孔父嘉子木金父,木金父子祈父,祈父子孔防叔,孔防叔的孫子叔梁纥就是孔子的父親,叔梁纥為避宋國戰亂逃到魯國的陬邑定居,哦,陬邑就是現在的山東曲,其官職為陬邑大夫,在當時那可是個高官!可這叔梁纥有個事兒不順心,那就是他的正妻施氏,給他生了九個女兒卻沒有兒子,倒是他的小妾為他生了長子孟皮。可這庶長子孟皮有足疾,叔梁纥很不滿意,于是請求納顏氏女兒為妾。顏氏有三個女兒,只有小女兒顏徵在,表示願嫁給叔梁纥。可當時這位顏三小姐顏徵在,尚且不滿二十歲,而叔梁纥已經六十六歲了,年齡相差懸殊,兩人為婚于禮不合,沒辦法,這倆人就在尼山居住,不久之後,顏徵在竟然真的懷孕了,史上謂之”野合”,後來生下的孩子就是孔子,而孔子呢,在家行二,就有人管他叫孔老二。因為老家在山東曲阜嘛,那裏的人管陌生的男子,敬稱都是論”二哥”的,從不叫大哥!”
哈哈哈!驚呆了沒有?江湖查完也……驚呆了!
145一個都沒中舉
145一個都沒中舉
“這麽說,孔聖人是個老夫少妾,額,那不算妾室了吧?那得算外室了吧?”海福龍驚訝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一個小雜種?”
“閉嘴吧你!”海姨娘趕緊夾了一筷子不知道是什麽的菜肴,直接塞進了海福龍的嘴巴裏。
“那倒不至于,但是私生子是肯定的,可是你看看,他成了聖人啊!誰敢小看他生母?”趙仁河一攤手:“我雖然比不得孔老二,起碼也要我娘不比三太太差,現在提起孔老二他爹,誰還記得他爹的原配施氏?誰不說孔老二的娘乃是顏徵在?”
說的海氏兄妹倆覺得自己的腦袋都不夠用了。
“我外甥這打比喻用的也太大了。”海福龍低頭勐地喝了一杯酒:“行,外甥有志氣!比他舅舅強多了,當年我就是想着給妹子賺點嫁妝錢,讓她能嫁個好人家,自己再找個婆娘成家,傳宗接代就完事了,誰能想到我還有今日?将軍,蕩寇将軍!哈哈哈……!”
“你舅舅喝大了。”海姨娘見怪不怪:“一會兒喝多了讓他在你這裏睡一覺。”
“哎!”趙仁河答應的清脆。
舅舅都能來家裏看望自己娘倆兒了,那渣爹也應該是要回來了,趙仁河第二天送走了舅舅,就開始專心致志的準備一份小禮物。
不過這次的順口閑聊,卻讓海福龍對讀書人不那麽敬怕了,畢竟他們的孔聖人出身也不好嘛。
倒是跟幾個讀書人之間的交往更加的平淡,反而為他贏得了一個“淡泊名利”的印象,沒少受益。
就是他跟那些軍中兄弟們喝酒,有好幾次喝大了,就跟人說孔聖人是個私生子……幸好軍中不甚看重孔聖人,他們更喜歡武聖人關二爺。
而趙仁河的東西準備的差不多了,趙希伊也回來了。
第一晚當然是宿在三太太那裏,第二天就是書房,喜蘭姑娘正在努力的想成為三房的第四個小妾。
趙仁河找了一個他回來休沐的日子,帶着一些他不是很明白的問題,去了渣爹的書房。
“父親,這本書裏頭的注可比我看多得多了,怎麽堂叔不與我講這些個?只一味叫我背,我都背會了。”趙仁河嘟嘟囔囔的跟渣爹訴苦,背書很痛苦的啊。
趙希伊哭笑不得的朝他頭上敲了敲:“你懂什麽?就開始抱怨?便是與你講了,你能聽得懂麽?小孩子家哪裏那麽多話?你優堂叔叫你背你只管背就是了,等你背熟了,自然有人給你講解一番。我怎麽記得送了你不少新書?你倒是不看這些書上頭都有注的麽?”
趙仁河臉一紅:“我看書名都一樣,就看一套而已,其他的好好保存着,跟新的一樣……。”
“你這孩子!”趙希伊一聽,小兒子如此愛惜書籍,倒是心酸了一下,将他拉在身邊,小聲的道:“這四書五經,一輩子要學好幾遍呢,我在家裏學過一回,上了學堂再學一回;等你去了書院,還要再學一遍!等到你考中了,還得繼續學一遍。細細分講好幾遍,幾部書又能講好幾年呢!聞說春闱得中的人,若有幸入翰林做庶吉士,還要再聽講一回,只是不知道這一回又要講什麽了。”
他沒在翰林院待過,所以并不知道內容。
趙仁河聽聞之後,呆若木雞:“啊?”
趙希伊樂了:“你啊什麽啊?這就是由淺入深的學問。”
趙仁河知道這是渣爹在教自己,不由得點頭:“知道了。”
這回弄明白了,全明白了,四書五經這東西,就是他前世的思想政治啊!
當然,在趙仁河上小學的時候,它叫思想品德;上中學的時候,改名叫思想政治;到了大學它又分成馬哲、毛概、政治經濟學了。
如果當年趙仁河争氣一點的話,考個研究生什麽的,一上課,就會發現又見到它了。
講的東西的确是由淺到深,然而卻是萬變不離其宗。
“你優堂叔的學問固然很好,但他也就适合啓蒙,在學堂當個先生。”趙希伊道:“他要真是本事夠了,早該自取了功名也不會整日在這麽一個小學堂裏,他叫你背書是為你好,縣試、府試、院試裏頭,頂重要的一條就是默書,不定抽考哪一段,大海撈針一樣,你哪怕只當是有個督促背書的人也就是了。”
趙仁河秒懂。
要是趙優真的是出類拔萃,王府也不會對此視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