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了哈! (19)
母的話,三老爺趙希伊當然不會怎麽在意,但是作為生母的海姨娘,很有可能得到豐厚的賞賜,例如賜個什麽诰命,可能品級不能高,但是大順朝的诰命,不管是什麽夫人、或者安人、孺人之類的女眷該有的品級官服,都是大紅色的衣裙,差別只是在頭飾、腰帶以及封賞的卷軸上。
有些庶子出人頭地,自己的姨娘就能穿紅。
這也是庶子們為數不多的出路。
姨娘們唯一的穿紅指望了。
“好孩子,你也不要多想,家裏的事情,上頭有你祖父在,再不濟,還有你伯父在,我們是庶出,庶出也有庶出的好處。”趙希伊卻道:“你只管好好地讀書,練武也好,身體健壯,比什麽都強,好孩子,你雖然是庶出,但你有個好舅舅。”
他以為這些是趙仁河的舅舅,海福龍的功勞!
本來麽,趙仁河可以說是他看着長大的,平時在他面前也是裝巧賣乖,并沒有顯露出來多聰明的樣子。
加上海姨娘的出身的确是不夠看。
但是海福龍不同,男人比女人更有發展空間,海福龍又在一衆将官家的女眷裏頭,沒選媳婦兒,反而娶了個老秀才的閨女當妻子,聽說還跟老丈杆子讀書識字呢。
趙仁河嘴角抽了抽,他這個渣爹的意思,就是我們乃庶出,就算是清算的話,也跟我們沒太大的關系?
想的可真好。
只要這一代不清算,下一代不清算,三代之後,他們家就跟嫡支遠了。
但依然是同族。
除非是分宗……不過那樣的事情很少見。
古代講究宗族,同宗同族,甚至同姓都不通婚。
他們父子倆談話的同時,王妃娘娘也在跟三太太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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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對婆媳之間的談話,可沒有趙仁河他們父子之間的談話那麽溫馨,但是非常有內涵。
王妃娘娘趙張氏,那也是有來歷的,她乃是現任安東王的親姐姐。
安東王府嫡出的姑奶奶,雖然年過半百,但一直保養得宜,看着依然風韻猶存,尤其是現在當了王妃娘娘之後,氣度更是高貴典雅,威嚴十足。
三太太馬靜在秋院裏作威作福,但是在正兒八經的婆婆面前,可一直都是卑躬屈膝,直不起來腰。
誰讓她不論是輩分,還是娘家,乃至于兒子,都不如這位婆婆呢。
趙張氏是真正的貴女,年輕的那會兒,也是有不少王公貴族來家裏求親的,不過最終,家裏将她遠嫁到了平南王府。
趙張氏也是争口氣,自己生了嫡長子後,身體不好,無法繼續生育,但是她不妨礙別人給丈夫生孩子。
不過是去母留子而已。
因為經營得好,先王妃對這個兒媳婦滿意的不得了。
只是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個不靠譜兒的庶子兒媳婦。
“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上次關了你三年,你還想繼續再來三年的閉門思過?”
“娘娘,兒媳、兒媳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馬靜明白,不能跟這個嫡婆婆說什麽感情,委屈的,只能跟她說同為正室的威嚴。
這個婆婆不管怎麽說,也是正室夫人。
“他一個庶出子,我不跟他計較,可他來向我請安問好幾次?他那生母也是如此。”
“那是老三的意思,你閉門思過,因為什麽閉門思過你不記得了?”
馬靜一噎,但她立刻就道:“兒媳婦知道錯了,但是那些小妾也不安分,自從兒媳婦出來之後,後院那三個妖精就報成了一團,還有前院那個小賤人,她們是成一夥兒的了,老爺每日不是歇在前頭就是去後頭,除了初一十五來我這裏,上床就睡覺,連句話都不跟我說,孩子都十八歲了,這親事上他也不着急,倒是對那小賤種關心的很,不止怪我挑人不當,還讓那小賤種自己選了倆武師父,當年孩子上學堂他都沒這麽費心過!”
“當年不是你送孩子上的學堂嗎?你挑的好奶母,抱着孩子死活不撒手,連親爹看一眼都不妥,怪誰去?”王妃娘娘淡淡的道:“何況,小賤種、小賤種的叫誰呢?他是小賤種,那你男人是什麽?本宮是不是也要叫他一聲小賤種?”
說的三太太頓時臉色就變了。
“你也說了,你兒子都十八九,眼看着就及冠了,你還跟她們計較什麽?”
“我不甘心!”三太太深吸一口氣:“我是馬家的嫡女!”
“那你當時不該嫁進來啊?”王妃娘娘都被氣笑了:“出嫁從夫,這四個字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什麽意思?”
“我!”馬靜張了張嘴。
“別再折騰了,你們的事情我本來不想管的,這都眼看要做婆婆的人了,可你也別太作,別忘了,你怎麽對待庶子,我就可以怎麽對待你男人,莫要惹惱了本宮,惹惱了本宮,我就找個跟你差不多的女孩兒,賜婚給你大兒子,到時候那女孩兒是什麽出身,可就由不得你了。”王妃娘娘不愛跟她多廢話:“你對付那個庶子之前,想一想你男人的出身,別以後沒腦子的瞎亂轉,你這名聲,誰樂意将女兒許配給清兒?有你這麽一個婆婆在,兒媳婦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
馬靜傻眼了。
“還有,以後說話嘴上有個把門兒的,也不要被下人給忽悠了,你當陳三兒家的是個好人,殊不知當年王太妃是想将她賜予老三當妾室的,只不過老三自己在外找了個良妾回來,王太妃一氣之下就将此事給免了,曲如柳當年那也是風姿綽約,一個副小姐的架勢,後來無奈之下,年紀大了,這才嫁給了陳三兒,但是她跟你一樣,不想認命,卻不得不認命,當年海姨娘坐月子,她沒機會去送賞賜,後來你家的小三兒滿月,她就趁機去了一趟,穿着大紅的衣服,啧啧啧!是示威呢?還是顯擺?別人惦記你男人十幾年,你還當她是個寶貝?”
馬靜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好了,多說無益,你要是還想閉門思過我也不攔着,明兒就派人去給你教導禮儀,你在秋院待着吧。”王妃娘娘揮了揮手,自有婆子上前來,扶着三太太,想讓她跪安退下去吧。
誰知道馬靜一下子就自己站起來了:“閉門思過就不必了,兒媳婦自己回去想清楚,不麻煩王妃娘娘了。”
說的還挺硬氣,實際上,她已經服軟了。
同樣是為娘之人,自然知道王妃娘娘所說的事情,完全有可能,為了兒子着想,她不得不服軟。
王妃娘娘也不在意她的态度。
打發走了之後就算完事了。
反倒是跟金嬷嬷道:“你去選四匹緞子,找兩根精致一點的釵,送去海姨娘那裏,就說我賞她的,另外,告訴大廚房那邊,給海姨娘每日多增加一只雞,或者一只鵝的葷菜,鴨子也可以,這些小家禽,或者大雁、鵝雁之類的野味,不要為難他們娘倆兒。”
“王妃娘娘您真是慈悲心腸。”金嬷嬷樂了:“海姨娘其實也挺苦的,聽說當年是因為她哥哥去應征了,她一個人在家過不下去,又被一個纨绔給纏上了,不得不遠走他鄉,結果在縣城裏被那纨绔派人糾纏,慌不擇路之下,撞上了三老爺的馬車,這衆目睽睽之下,滾到了一起,不得不給人當個妾室。”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你怎麽聽說了?”王妃娘娘好奇了。
“嗨!還能是誰?三太太麽,這不是那個海将軍找上了門來了,海姨娘有了兒子,又有了靠山,三太太坐不住了,就把當年的事情又翻了出來,意思是說,海姨娘有賴上三老爺的嫌疑。”說白了就是敗壞海姨娘的名聲而已。
“她啊,也不想一想,海姨娘一個妾室,能有什麽名聲好敗壞的?她乃正室夫人,名聲不比海姨娘重要?再說了,這正在給孩子們相看的時候,她不為自己着想,也得為孩子們想一想啊!這都多大了?連一門親事都沒定下來,整天不知道在想什麽。”王妃娘娘抱怨連連:“這馬上就開始準備給海兒成親了,可不能鬧出亂子來。”
主仆二人說了一陣子話,金嬷嬷是在海姨娘用晚餐之前,将賞賜給海姨娘送了過去。
海姨娘看着賞賜有點堵得慌。
“好了,上頭有人給你撐腰,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你這個姨娘老實巴交,安于後宅,王妃娘娘很滿意。”李奶娘道:“雖然現在看似她是正室太太,可不如你受寵啊,這王妃娘娘都給你賞賜來安撫你了。”
“我知道。”海姨娘癟了癟嘴吧。
此事就當過去了,但是海姨娘卻把賞賜的四匹錦緞,給後頭兩個姨娘,一人送去了一匹,還有一人兩根銀簪。
王妃娘娘賞賜她兩根漂亮的金釵,她不能轉送人,但是可以送自己的東西給兩位姨娘。
趙希伊知道此事之後,越發的感嘆,跟餘婆子說了這麽一句話:“要是花娘的性格,跟太太換一換就好了。”
餘婆子自然不會多說,但是喜蘭姑娘不一樣啊。
三太太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氣的又摔了好幾件瓷器。
大過年的很不吉利,果然,正月十八的時候,好好的女兒,在夏院裏病倒了。
說是着涼,高熱不退。
這會兒三太太也不找三位姨娘的不自在了。
整日在夏院裏照顧女兒,讓趙仁河他們總算是松了口氣。
過了二月二,開筆之後,趙優講的是《孝經》:“你們不要覺得《孝經》很容易學,就不在意,告訴你們,秀才試不管通三經還是五經,其中必有一個《孝經》。”
衆小孩兒不由得重視了起來。
十一二歲的孩子們,已經知道未來他們要靠自己去拼了。
且王府接連守孝,他們也是讀過不少遍《孝經》的孩子。
加上二月十五的時候,舅舅來看他們,告訴他們一個好消息:“你舅母又有了身子,我打算拼一把,這開春總有那麽幾次靖海行動,我去多掃蕩幾個海盜窩兒,賺點外快,弄點軍功什麽的,将來也好将官位再升一升。”
這讓趙仁河想到,渣爹說的,他們都有可能升官的話。
141何花出嫁,趙海大婚
141何花出嫁,趙海大婚
“舅舅以前看着比海盜還海盜,現在真是大不一樣了。”趙仁河看着他仿若脫胎換骨了一般的親舅舅。
“現在哪兒不一樣了?”海福龍很想聽小外甥誇一誇自己。
“現在像是有了文化,能讀書識字的海盜了。”趙仁河點點小腦袋:“以前是痞子,現在成雅痞了。”
海福龍雖然不明白“雅痞”是什麽意思,但是覺得能跟“痞子”對付的也不是什麽好話。
被小外甥給損了一頓。
立刻不高興了,捉住要腳底抹油的趙仁河,好一頓撓癢癢。
舅甥倆鬧成了一團兒。
不過這次海姨娘沒有給海福龍做飯,而是讓兒子接待他親舅舅,趙仁河有請了兩位武師父過來,這次叫了一桌席面。
大廚房的人可能是為了彌補之前的過失,不僅沒要錢,還給趙仁河做了一桌上等席面送來,孝敬了兩壇果子酒。
“你發財啦?”海福龍可是摘掉,王府這裏頭的人啊,眼高于頂,他來了,也是當了将軍之後,才有不少人對他笑臉相迎。
妹子以前過的日子雖然不說,但是他能打聽出來。
這麽一桌豐盛的席面,別說他們了,就是在外面的酒樓裏都不一定能吃得到,因為上頭四涼四熱八碟菜,中間還有一條半人多長的大海魚,不是清蒸,而是紅燒的!
另有四份主食,兩份湯品,一個一品菌菇湯,一個霸王卸甲湯。
“呦?這是個王八吧?”舅舅看着這湯樂了。
“這叫霸王卸甲湯。”趙仁河摸了摸下巴:“大廚房的人跟我這兒道歉呢,不收錢,又給加了這麽多菜,還孝敬了兩壇子适合我喝的果子酒,原來是這樣啊。”
“他們跟你上次說的事情,有幹系吧?一群勢利眼的小人。”海福龍明顯已經知道了,正月裏發生的事情。
“算了,将軍,這裏不是我們大營裏頭,哥們感情好,甭管是将軍還是馬前卒,都能坐一起喝酒,這是王府,規矩大着呢,我們倆來了這裏之後啊,連前院都沒逛全,就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折騰,還總有人來問東問西。”李四苦笑了一下:“等三爺長大分府就好了。”
那個時候,估計現任平南王早已經作古,到時候就是平南王世子當王爺了。
肯定分府啊。
單獨的府邸,總比這樣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強。
雖然好吃好喝好地方住着,卻每日鬥的跟烏眼雞一樣。
“那得等到什麽時候?”海福龍不高興。
“不用等那麽久,待我考上秀才,就要去府城裏念書了,到時候,我要在府城托舅舅買個宅子,大宅子,好安頓你們。”趙仁河道:“我也想早點離開這裏,免得我姨娘總是受制于人,我也總遭人算計。”
“說得好,但是你能一把就考上秀才嗎?就算是每年都有考試,可中的人也很少啊。”張三不太相信趙仁河的話:“你考中了秀才,別說黃花菜涼了的話,恐怕連黃瓜菜都涼了。”
“打個賭如何?”趙仁河樂了:“若我能在二十歲之前考中秀才,兩位武師父要答應我,将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負責給二位成家立業,養老送終!要是我考不上,我依然負責給二位成家立業,養老送終,但是二位可以不必跟着我。”
“小孩兒不大口氣不小,行,跟你打賭了。”張三比劃了一下他跟趙仁河的身高:“你長成這樣,還想出門游學怎麽着?”
不然不會說,跟在我身邊這句話。
他要出門游歷天下去麽?
“也說不定呢!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行萬裏路,不如閱人無數;閱人無數,不如名師指路;名師指路,不如自己去悟。”趙仁河感嘆了一句:“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啊!”
說的三個大老粗面面相觑。
李四第一個笑了:“還是三爺有文采,這說的我都心動了,想出門去看看。”
“我還小,出門還需要幾年時間。”趙仁河道:“我從小長在王府裏,說一句大不敬的話,什麽沒吃過?什麽沒見過?連皇子我都見過了,王爺就是我祖父,日後會是我大伯,還有誰,比我更有見識的?那就剩下京中的皇帝陛下,跟太子殿下了,當然,後宮女眷誰都別提,那一般人都見不到。”
“哈哈哈……。”三個人平素當然敬重皇帝,尊重王爺,但是對于女眷上頭卻不甚看重,別說遠在京中的皇帝後宮了,就是近在咫尺的王府後院,就讓三人倒盡了胃口,見趙仁河小小的一個人,并不看重女色,且剛才端飯上菜的丫鬟們卻個個都是美人坯子,只覺得心裏頭痛快得很,男子漢大丈夫嘛,沒事兒何必鑽女人的裙子。
何大根在旁邊還跟他咬耳朵:“那你走的時候,帶我一起哈,別把我一個人丢在家裏,聽我娘唠叨,會要我的命!”
趙仁河一攤手:“看吧,想奔向自由的不止我一個。”
另外三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這倆孩子卻開始正兒八經的吃飯了。
做的這麽好的不要錢的席面,不吃白不吃啊。
過得幾日,何大根請假回家,他小姑姑終于被他娘給許了出去,對方乃是一個商人。
家資頗豐,人又穩重,只因未婚妻少年早夭,在老家就瘋傳他克妻,實際上是親族在打他家産的主意,被這個商人一頓收拾,又分宗別過,在別的地方已經落地生根,此次回來是為了遷徙走父母的靈位,墳早已經遷了過去。
沒想到倒是成了一樁親事。
那商人是個買賣人,知道大家婢的好處,故而也願意迎娶何花為妻。
李奶娘是一個利索的人,她親自去跟那商人談話,不知道說了什麽,那商人竟然千恩萬謝的迎娶何花,李奶娘給了何花一千兩銀票的體己錢,用二百兩銀子給她壓箱底,并四個箱籠,裏頭裝着新衣服,以及兩匹上用的錦緞,一套金首飾,一套銀首飾作為嫁妝。
田産土地房屋鋪子的一概沒有,沒辦法,這些又不長腿兒,帶不走。
但有這麽多銀子防身,足夠何花在婆家站穩腳跟了。
另外,她雖然出嫁,是良籍了,可她還有李奶娘這個在王府做奶娘的寡嫂和給王府爺們兒當常随的侄子在,比起一般的小家碧玉都有依靠。
海姨娘知道了,立刻給李奶娘送來了兩匹錦緞,雖然顏色素雅,但李奶娘知道,這是當時九殿下賞賜海姨娘的好東西。
平時海姨娘都不用的,也不給外人看,只給趙仁河在上學的第一天,做了一身衣服,另外就是給自家尚未蒙面的嫂子幾匹,其餘的都留着呢。
能給自家小姑子兩匹,實在是看重她,這個人情可大了。
而小姑子的夫婿乃是一個販賣布匹的商販,打眼一看就知道這樣的添妝,一般人給不起,以後也會對小姑子多少有點顧忌,不敢欺負人。
趙仁河知道之後,也送了一套小兒戴的銀制物件兒,卻是皇城內務府的手藝,絕非外面能看到的,無意之間,又給何姑娘增加了點神秘色彩。
反正那商人日後只鐘情妻子一人,與妻子和睦相處二十載,生兒育女且不說,生意也是做得平平穩穩,不甚大,但卻細水長流,也無人欺負他,只因為最初幾年,但凡有人去家裏做客,他總是抱着家裏的大兒子出來見客,他大兒子則是總會戴着一套非常漂亮的小兒銀制飾品在身上,妻子又老實憨厚,但頭上戴着的東西也很招人眼,別人都以為他有神秘的靠山,故而無人敢惹。
等到何花姑娘嫁出去之後,何大根蔫了幾日,被趙仁河三言兩語的開解了一番,終于重新振作起來。
而王府也迎來了一次喜事。
王府世子爺的嫡親大兒子,終于要迎娶遠道而來的新娘了!
這是第一個成親的“水字輩”,也是未來的世子妃,未未來的王妃娘娘。
誰敢不重視啊?
比起以前喪事的時候,滿目素缟,現在則是紅色綢緞的海洋。
正紅色的綢緞,挂滿了府裏內內外外,喜氣幾乎都要冒出來了。
不過這個熱鬧跟趙仁河沒多大關系,兩個武師父住進來之後,研究軍體拳呢,平時也就督促小子們鍛煉身手。
但不是全天。
他們白天跟趙仁河一起在院子裏跑幾圈,活動開身體,然後就是吃早飯,上午要學習,包括兩個武師父在內,一起學。
宋大千又當起了小夫子,每隔三日要休息一日,他們要負責打掃衛生,沒辦法,名義上他們還都是趙仁河的奴才,不幹活光吃飯可不行。
另外,中午必須午睡,還要吃核桃仁補腦子。
下午則是練武的時候,連瘦弱的侯大寶都不例外。
晚飯用過之後,大家聚在書房裏,聽趙仁河将他白天學到的東西,講給他們聽,并且趙仁河還往裏頭夾帶私貨,把自己前世的一些東西以及個人的見解,融在裏頭,以至于這幫人的思維,跟他真的是越來越像了。
大婚的事情,且跟趙仁河沒有多大關系,他最多就是學堂放假三日,在家自己讀書,因是庶出,除卻大房二房之外,三房、四房和五房雖然都有幫忙張羅,但是并不是主要人物。
大人們都是負責陪客的,也就一人管一攤事兒。
他們陪得客人呢,也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幸好啊,海福龍也來了,他跟趙希伊算是熟人。
趙希伊以前沒有應對這種場面的時候,他是個清高的文人,如何能跟一群都尉啊,小将的在一起談天說地?
他只想跟文人在一起,說說詩詞歌賦,談談今天的喜慶。
成親的又不是他兒子,他這麽降低身份陪客為的是什麽啊?
索性将那些人一股腦的介紹給了海福龍,只說倆人關系好:“海将軍也不是外人,你們一起聊,還有個熱鬧勁兒,我去前頭看看,海将軍,怠慢了啊!”
“無礙,無礙!”海福龍巴不得呢。
小外甥說了,跟下面的人要打成一片,跟上面的人要威武不能屈。
所以他跟這些人還真是談得來。
竟然有好幾場仗,他們都一起參加過,只不過人太多,彼此并不認識。
府裏頭的小孩子們為了不讓亂跑,已經都被拘束在院子裏,不許他們胡亂沖撞,萬一驚擾到了客人,不美。
大婚當日,數十裏的紅妝。
前來賀喜的賓客,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初春的暖風卷着花香,就連滿城的樹上都系着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彩獅飛舞,熱鬧非凡!
今天的更新盡量早一些,明天看看情況,能不能恢複一早就更新哈!關鍵是江湖這裏的小區在更換電表箱,老是沒電,電腦也不能總是斷電,不然又要崩硬盤了!
142大哥二哥成秀才
142大哥二哥成秀才
好不容易啊,大紅花轎過了門,外面開了席,又有各色戲班子唱起了喜慶的大戲,趙仁河他們的院子裏也送來了席面。
為了此次大婚,王府沒少張羅。
送到趙仁河這裏的席面,都有一個冬瓜盅,別的菜品更是成雙配對,名字也喜慶。
光是“清蒸鮑魚”這一道菜,王府就花費無數。
另有那娘家的貴賓席面上的燕鮑魚翅,也非常多。
何大根看的好生羨慕:“将來我成親,要是有這十分之一盛大,我就滿足了。”
“你這目标太小,将來我成親,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趙仁河卻笑嘻嘻的道:“保證,驚天動地。”
後來果然非常震驚天下,達到了“驚天動地”的效果。
一衆小兒少年們吃吃喝喝半晌,才算完事,夜已深,都去收拾妥當後休息下了。
趙仁河壓根兒沒想去鬧洞房。
倒是他舅舅,帶着倆武師父,今日晚了,不方便出去,且外面的客棧都住滿了人,他們就來趙仁河這裏休息過夜。
這才有人打聽出來,海将軍之妹,早年因為沒有海将軍的消息,以為他已經葬身大海了,又被纨绔子弟看中,想強搶了去,結果妹子在逃跑的時候,慌不擇路,撞上了但年還是三少爺的三老爺的車架,倆人滾到了一起去。
不給人當妾是不行了,衆目睽睽之下,三老爺也不可能不對這女子負責。
加上那種情況,也就三老爺能從那纨绔手裏頭,保住海妹子。
硬生生把此事美化了一番,傳出去,倒是有不少人為海姨娘惋惜的,好好地一個良家女子,若非迫不得已,如何肯當人妾室?
以如今海福龍海将軍的身份地位,哪怕她是一個老姑娘,也有無數的都尉想娶她為妻。
此事趙仁河全然不知,倒是讓海福龍在軍中又有了不少關系。
可是海福龍被趙希伊安排陪客的事情,又讓三太太一頓生氣:“又不是什麽正經的親戚,陪客算怎麽回事兒?”
“只是當時沒人可用,何況都是一些粗魯之人,三老爺未必樂意去跟他們說一些什麽話。”董瑞家的這些年見老的厲害,這個三太太還真是個難伺候的主子:“若是我們在京中,何必讓他們的臉?就咱們家的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三位男主子往跟前兒一站,把那個什麽小将比到天邊去!”
董瑞家的是三太太帶過來的陪嫁丫鬟,長相普通但是心眼靈活,知道當了姨娘或者通房大丫鬟的都沒有好下場,直接就在馬靜生了長子之後表明心跡,要當平頭正臉的娘子,這才嫁給了董瑞,當了管家娘子。
她口裏的“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說不是這王府裏的趙姓爺們兒,說的是馬靜家的她的三位兄長。
馬靜的兄長比她大很多歲,從小就寵着她,她又是老來女,故而才會性子天真爛漫,養成了嘴上沒有把門的習慣,吃了大虧。
遠嫁至此後,娘家雖然也是如常通信走禮,但如何能如在家裏一般方便?
千裏迢迢的也不方便回娘家。
娘家父母倒是心疼她,可是兄長們也有女兒,即便是兄長們不管後宅之事,嫂子們豈能沒有心結?
馬家不止有馬靜一個女孩兒,還有兄長家的侄女兒們。
名聲一旦壞了,是沒有辦法在京中找到好婆家的……。
“我都二十來年沒見過他們了。”董瑞家的稱唿,讓三太太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們。
只可惜,當年一步走錯,遠嫁平南,至今唯有夢裏,才能回到京中了。
董瑞家的心裏松了口氣,繼續勸導:“何況這是大房娶媳婦兒,又不是我們三房,何必讓老爺給人賠笑臉兒呢。”
“說的也是,若重要的貴客,自然是老爺相陪,那些不重要的,也得找個人去陪着,更不重要的,就随便拉一個人來陪客即可。”三太太心裏舒坦了很多。
董瑞家的繼續提起京中舊事,又風趣幽默的哄笑了三太太,回去自己的住處,整個中衣都濕透了:“這差事,越發的難當了。”
再說翌日,海姨娘乃是妾室,不夠身份去見新人,但是趙仁河卻是個小爺,趙家正兒八經的男丁,得去看看堂嫂。
但這新婚頭一天,要拜見的無非是公爹婆婆,加上太公爹與太婆婆。
所以趙仁河他們沒機會去。
新婚第二天,一大家子人聚到銀安殿,趙仁河是站在渣爹身邊的,而渣爹坐着,旁邊是嫡母馬靜,馬靜身後站着倆兒子,身邊站着女兒。
趙家人難得濟濟一堂。
待看到新人到來,趙仁河有點失望,這位嫡出三小姐的大堂嫂,長得并不如何美豔絕倫,只是一點貴氣,且有些羞澀,大概是因為新婦的關系吧,臉頰如蘋果一般紅潤,穿戴的也很好,尤其是頭上的一支飛鳳簪子,那是王妃娘娘賞賜的東西。
新的大堂嫂氣度很好,不過有點新嫁娘的羞澀,可以理解。
衆人紛紛見面行禮,趙仁河才十一歲,半大不小的,只是說話好聽,又彬彬有禮,正太一枚,很讓人有好感。
按規矩,新嫁娘要給見面禮。
三太太給這位堂侄媳婦兒的禮物是一套紅寶石的首飾,鴿子血一樣的紅寶石很珍貴,這種東西妾室是沒機會戴的,除非是上頭賞賜。
而大堂嫂按規矩給了比她小的弟弟們禮物。
不過,一人一個荷包,裏頭裝的是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福豆,拇指大小,略微名貴又寓意好。
另外一人一套四書五經。
是新刊印的朝廷正版,對趙仁河來說很意外,他一直看的都是舊版,這是最新版本。
其他人倒是無所謂。
因為他們不缺這個。
只是趙仁河比他們多了一套筆墨紙硯,算是對這個最小男丁的特殊對待。
而且趙仁河能感覺到這位大堂嫂的善意,大概是因為海大哥哥提過他。
這有了新媳婦兒,就是不一樣了。
大房娶過兒媳婦,二房也娶兒媳婦了,又是一番熱鬧,只是這次舅舅沒來,他出征了。
水軍大營裏集體出門掃蕩海盜,但是人沒來,禮物送到了。
熱鬧過後,當天晚上,七號院的人聚到一起閑聊天,說今日的喜事雖然也熱鬧,但是遠不如大房的時候的盛況。
“二房的兒媳婦出身也挺好啊!”
“就是不如大房的那麽高貴。”
“只是三房的大爺一直沒有消息呢。”
“王府娶親,并非是海大哥哥娶媳婦兒這麽簡單,而是平南王娶長子嫡孫媳婦兒,那是未來的世子妃娘娘,更進一步,便是王妃娘娘!且高門大戶娶正婦從來不是娶女子,娶的乃是老丈人、大舅子小舅子、連襟甚至嫁妝。”趙仁河樂了:“哪兒那麽容易就娶媳婦了啊?這門親事,王爺王妃起碼溝通了三年之久。”
因為兩邊隔着有點遠,通信不方便,故而要派專人專車專隊去送信,還不能讓人在事情沒有成之前知道,唯恐對兩家王府有什麽影響。
“也是,大爺連個秀才都不是呢。”
衆人一輪了一陣子就丢開手,不去關注了,反正跟他們也沒太大的關系,他們目前的日子,就是學習,學習,再學習!
不論是學問還是練武,孩子們都很刻苦。
兩個月之後,三房的大爺趙清,二爺趙澤,以及四房的三個爺們兒一起去考試了。
別的人怎麽想趙仁河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渣爹好幾天都沒睡好覺。
但是趙仁河依然按部就班的上學,待到端午之前,這些人才回來。
全都榜上有名,考上了秀才。
只是也一個個的累瘦了,看起來頗為憔悴。
這還不算什麽,他們還要繼續考舉人。
因為按照朝廷的規定啊,這為官的最低标準,就得是個舉人。
而且舉人也只限定于四品官之下,不能給與太高的官職。
那位穿越前輩鴻基大帝,在位的時候,執行了高薪養廉的政策,從最低的從九品開始,每年就有一百二十兩銀子的官俸,并有一百二十斤糧食的祿米。
九品是一百五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