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了哈! (15)
到妻子臉上掃過的厲色:“到時去學堂也有人跟着。”
“就是原來挑選的那幾個嗎?”三夫人樂了:“我記得仿佛不太大?這可不行,常随都是一水兒的毛頭小子,也沒個穩當的帶着,怕是要淘氣,我這裏有兩個老實巴交的健仆,一個翠竹的丈夫,那個叫霍三兒的,還有一個是馬房王五家的老大,王樂子,給他做個常随,這倆人都會趕馬車,又會管制人,性子沉穩,年紀呢,不到三十,正是壯年,總比一群毛頭小子兼娃娃們好一些。”
“嗯,你想的很周到。”趙希伊高興了,他覺得媳婦兒這話說的在理,安排的也妥當。
只是他忘了問,這倆人如此老實巴交,為何她自己不用,反而要推薦給庶子當常随。
嫡母賜的那必須是常随的頭兒啊。
倆人輪流來,做一天工休息一天。
這活兒好啊,陪着小主子上下學即可,他們這樣成了家的男人是不可能進去後院的,也只能在小主子的前院待命。
“做人嫡母的雖然不是親娘,但也要為孩子着想,以前是我想偏了,您不怪罪我就好。”三夫人還感性上了,拿手帕子擦了擦眼角:“還有兩個姑娘,話說起來也不小了,八九歲了吧?也得漸漸的準備起來了,大姑娘的嫁妝我是從小給她攢着的,二姑娘三姑娘都是庶出,更是不得不早些打點起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說起兒女來,三夫人倒是說的頭頭是道,再加上其他的閑話家常,夫妻倆氣氛越來越好。
三夫人也從趙希伊的嘴裏知道了一些消息,尤其是海姨娘的親哥哥,找上門來的事情。
雖然趙希伊一口一個“海将軍”的叫着,但是那架勢,明顯是當正經大舅哥兒一樣的看待。
三夫人氣的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卻不得不裝出大度來:“她也不容易啊,這十年來沒白等。”
“是啊,都怨我,記錯了名字,要不然,指不定也能早點找到。”趙希伊還挺光明磊落:“不過海将軍也是個厲害人,在水軍大營裏有一號了。”
聽那口氣,還挺看重。
三夫人想要争執又怕破壞這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只能忍了,忍的她肝兒疼。
趙希伊吃過喝過,便去書房辦公,并且讓孩子們來看看三夫人,他倒是只讓嫡子跟嫡女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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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姨娘跟趙仁河都沒來,其他兩位小妾也沒來,喜蘭姑娘跟着回了書房。
趁着兒女還沒來,三夫人也不裝了,她也裝不下去了:“那個小賤人,生的小孽種,比我兒子還要受寵,憑什麽?”
端莊的臉也扭曲的不像樣子。
“我們現在也不能把他怎麽樣,不過夫人不用擔心,這都出孝了,馬上就要挑選下人,您看看,三少爺剛從後院搬過來,那院子裏頭就四個貼身大丫鬟不合适,是不是多放進去點?”董瑞家的湊了過來,給她換了一碗熱茶:“不拘是不是家生子,只要長得漂亮,心眼靈活的,多送進去幾個,這都十歲了,十二三歲的男孩子哪有……嗯?”
比起陳三家的陰險,董瑞家的眼光更長遠:“再有,常随也是帶着孩子玩兒,只要他貪玩,這學業上就進益不了多少,慢慢的玩習慣了,誰還愛學習啊?”
“不錯,你說的那倆人,真的很愛玩?”三夫人深吸一口氣:“可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
“霍三兒這人啊,那是五毒俱全,吃喝嫖賭無所不會,無所不精,又善于勾引人下場去賭,不少人忍不住被他坑了的,翠竹之所以嫁給他,就是因為翠竹的爹,把她給輸了出去,也幸好啊,翠竹是個大丫鬟,自己帶着嫁妝還挺多,加上霍三兒這人對別人不好,對媳婦兒還可以;王樂子那就更別提了,身形靈活,這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蝦都是正常的,那雙賊手那叫一個快,玩骰子推牌九,出老千兒是樣樣在行。”
有這倆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壞胚子勾搭着,什麽樣的孩子不能學壞啊?
這倆人可是她特意挑選出來,專門為夫人準備的好手。
“行,這倆人給我叮囑好了,務必要好好地做,每人先給五兩銀子花着,就說是本夫人賞的。”三夫人心裏滿意了,氣也順了,兒子女兒也來看她了。
她這裏氣順了,海姨娘那邊氣不順了。
“以後日子不好過了,初一十五要去給她請安問好。”海姨娘多少年沒去請安問好了啊?突然要她再次卑躬屈膝,還是面對着害兒子起水痘的三夫人,她恨不得沖上去,撓花她的臉。
“娘又想歪了,既然出孝了,那奶娘也該回來了吧?”趙仁河道:“這都過去三年了,奶娘回來陪着您,有她在您身邊,我也能放心地去上學。”
自從住到了外院之後,他進出後院就不方便了,海姨娘一個人在寒露居他也不放心,三夫人這一放出來,他就更不放心了。
“你不是說,李奶娘出身來歷都很神秘,我們少沾染為妙嗎?怎麽又想把她要回來伺候?”海姨娘偷偷摸摸的道:“這樣的人,好不容易請出去了。”
她是怕李奶娘,這女人他們娘倆兒都看得出來,絕非一般的奶娘,因為不知道深淺,便不太敢用,只留了她兒子在身邊,皆因小孩兒好控制,又不能成事,要不然的話,海姨娘恐怕連何大根都不想讓趙仁河留下了。
“她是出身神秘,可她也幫得上忙啊。”趙仁河輕嘆一聲:“不然您自己,鬥得過三夫人?”
後院裏的事情,海姨娘盡管入了王府十幾年,依然是個半瓶子醋,且她天生有個短板,她是個妾室啊。
娘倆兒還沒意見統一,那邊三夫人複出了,頭三天在秋院裏不斷地接見一些人,後三天她跑去給王妃娘娘請安了,不知道是怎麽表現的,反正看起來,得到了上頭兩尊大佛的原諒。
回過頭來,海姨娘跟兩個妾室,在十五的時候去請安問好,就被三夫人給堂而皇之的擺了一道。
130李奶娘歸來
130李奶娘歸來
海姨娘還好,她乃是良妾,到哪兒都有個座兒,喝喝茶,聊聊天。
兩個賤妾姨娘就只能給她們打扇子,掀門簾子,像個大丫鬟一樣的伺候着。
很明顯,三夫人将海姨娘跟另外兩個姨娘區別對待,她也知道這三個姨娘抱了團,壓的喜蘭這年輕貌美的姑娘都快要失寵了。
據喜蘭說,她們三個現在很得寵,海姨娘有兒子,兩個姨娘有寵愛,女兒也長大了,在夏院過得不錯,被教養嬷嬷将脾氣板正了過來,都成了淑女。
三夫人這樣區別對待,目的是為了離間她們三個。
說實話,三夫人這樣做的明目張膽,是因為她明白,一時的聯盟,不代表永遠都抱成團,再看兩位姨娘的身上,穿戴的貴氣,但絕對不是她們有的東西,應該是海姨娘送的。
而且三夫人說了,這出了孝,就該鮮活起來,第一個事情,就是挑選下人,丫鬟該嫁人的嫁人,夫人小姐身邊的丫鬟放出去一批年紀大的,上來一批年紀小的,再有,孩子大了要獨居,也該有一些伺候的人。
“小河都十歲了,身邊就四個喜字輩丫鬟,雖然都成了貼身大丫鬟,但終究是少了點,我讓人仔細挑選了幾個,送過去,這大家子要有大家子的氣派,別摳摳搜搜的墜了王府的氣度。”三夫人說的話,字字在理,還帶着刺兒,海姨娘想說什麽都無法回絕這種安排。
只能低眉順眼:“那就麻煩夫人了。”
這還不算完,又說了趙仁河上學堂的事情,末了又給趙仁河預備下了兩個常随,一聽就是來當常随裏的頭兒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海姨娘還能怎麽着?只能道謝,倒是惹得旁邊倆姨娘羨慕不已。
海姨娘面上感恩戴德,裝腔作勢誰不會啊?心裏卻想着兒子的話,自己單打獨鬥,果然不是三夫人的對手,即便是拉了兩個姨娘在身邊,也沒用,人家是大婦,想要欺負你個妾室,簡直不要太簡單。
暗中安插人手進不來,光明正大的往兒子身邊送丫鬟,你還不得不感激涕零,這二年半,閉門思過,果然手段漸長啊。
回去就跟兒子說了:“你八成有麻煩了。”
“不用擔心,幾個女孩子,你兒子還應付的過來,那李奶娘,您什麽時候派人去接?”趙仁河道:“過了六月農忙時節,我就該上學堂了。”
“唉!”海姨娘終究是同意了:“明兒我就讓喜梅去看看,李奶娘也該出孝回來了。”
趙仁河回到自己的院落,就讓喜楓将人都叫到他的書房裏,他這書房地方寬大,足夠大家站的下。
不論男女都來了,四個大丫鬟,十二三歲的年紀,但是每一個都出落得亭亭玉立;六個少年已經長大,唯有侯大寶還單薄了一些,其他的人各個健壯,身體倍兒棒。
十二月跟趙仁河差不多大,現在一個個讀書識字都很努力,何大根比他們高了一個頭,更壯實一些。
“開個會,今天說個事兒。”趙仁河說了從海姨娘那裏聽來的消息。
侯大寶想了想:“那倆人我知道,乃是這府裏出了名的壞種,都不是什麽好人,表面長得老實巴交看着像個好人,實際上油滑又缺德,那王樂子更是以色眯眯總是調戲漂亮丫鬟而聞名,加上他手快,從來沒有被人抓住,他們來給您做常随,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
“還有那些丫鬟也得防備一二,您已經十歲了,我們更是十六七了,眼看着都成年,她們想必長得好看,心眼靈活,三夫人這是給您儲備通房大丫鬟呢?”丁大力這老實人都看出來三夫人的意圖了。
偏偏他們少爺還是個庶子,無法拒絕嫡母的“關懷”。
“還有姨奶奶那裏也要多加小心。”何大根想的就比較簡單了,他擔心姨奶奶吃虧,以往沒少聽娘親說這些事情。
“這個你放心,我請奶娘回來主持大局,起碼在寒露居裏頭,我娘不會吃虧。”趙仁河道:“找大家來是想要集思廣益,想一下要怎麽對付過去,我馬上就要去學堂上課了,這回無法帶大家一起,但是我白天學習,晚上回來教你們也一樣,只一點,那些漢語拼音啊,數學課本之類的東西,屬于我們的”內部資料”,不許給外人看,平時也不要露了行藏給人瞧。”
“這是當然!”衆人紛紛應是,三年多的時間,他們在一起讀書識字,不論男女都有了同窗之誼,加上他們都是窮苦出身,自然知道這機會來之不易,平時都加倍努力,學的精益求精。
雖然不如趙仁河這樣開外挂的厲害,但是一個個也勤能補拙。
更兼他們本就年幼,形成團體之後,更是只對自己人好,視外人小心謹慎,絕不給人以可乘之機。
“丫鬟們倒也簡單,想來會有幾個出挑的一等丫鬟,謀求我們姐四個的貼身大丫鬟之位,只需三少爺應對即可,我等只管管束住她們,在西邊下人房那裏,不許随意進出即可,後罩房依然是我們四個住,不讓她們随地亂蹿即可。”喜楓想了想:“但她們一來肯定不會聽話,這就要看三少爺的了。”
只要少爺扛住壓力,他們下面的丫鬟們好辦,再厲害,終究是奴婢的身份,主子一句話,好使啊。
“成,那以後喜楓就是我的管事大丫鬟,其他三位都是貼身大丫鬟,我身邊的事情你們做主即可。”趙仁河解決了丫鬟的問題,又談到了那倆常随:“至于那兩位常随,我有個提議……。”
衆人聚在一起,嘁嘁喳喳的談論了半晌,方才定下計策,一群孩子對付倆成年人的常随,還是需要一點計劃的。
海姨娘也知道了,七號院的管事大丫鬟,定了喜楓。
李奶娘回來之後,立馬下了大力氣,将寒露居經營了起來,後院兩個姨娘因為女兒不在身邊,而且也被海姨娘拉攏了兩年,加上李奶娘的幕後策劃,她們三個女人一臺戲,差點将趙希伊忽悠瘸了。
而七號院子裏的管事大丫鬟,可不簡單。
以前管着趙仁河的是奶娘,後來是姨娘,等他搬到了七號院,這院子裏雖然有了管事大丫鬟,也就是喜楓,另有三位大丫鬟,就是喜丹、喜白和喜露。
果然,剛說完不幾日,三夫人的人就送來了一群莺莺燕燕,八個一等丫鬟!
每一個都是美人胚子,且眼神靈活,身材窈窕,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可以預見,不過三五年的光景,非得各個出息的美麗動人。
趙仁河不耐煩應付這些女孩子,就給楓丹白露一人分了倆一等丫鬟打下手。
另有二等丫鬟十六個,楓丹白露給分了工,各管一攤。
三等丫鬟都在前院伺候,加上年紀還小,只負責一些抹抹擦擦的輕巧活兒,不許來後院騷擾主子學習和休息。
以及三十六個小丫頭子,這麽多的女孩子擠在這七號院裏,頓時,七號院人聲鼎沸了。
加上前頭還有小厮跟常随等人,熱鬧了啊。
只是趙仁河只需要四個人給他回話即可,那就是他的楓丹白露,其他人皆不與說話,免得麻煩。
另外,這些丫鬟裏有那心眼靈活的想往他跟前湊,更有人毛遂自薦想當貼身大丫鬟的,因為一等丫鬟裏頭有那麽幾位年紀可比楓丹白露要大一些。
但是趙仁河的要求也很簡單,想當貼身大丫鬟務必要識字。
“不認識字怎麽給我收拾書房?把我的書亂放可不好;不認識字怎麽給我分揀書畫?亂放我還不得氣死啊?不認識字,怎麽幫我管理這個院子?賬冊你會看嗎?記賬本你知道裏頭寫的是什麽嗎?”趙仁河咄咄逼人:“連數都數不明白,還想給我管錢?”
臊的那幾個一等丫鬟臉都充血了。
的确,三少爺這裏東西多,賬本多,光是裝錢的箱子,就分為金銀銅三個,裏頭有多少錢?她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少。
管事大丫鬟腰間挂了一串的鑰匙,如果貪心一點兒的人到了這個位置上,拿主子的錢或是東西出去當掉或是自己污來用,除非趕巧了一般都是揭不出來的,主子一年到頭得到的東西可不少,他能全記住嗎?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曹公筆下《紅樓夢》裏迎春的奶娘,連小姐的首飾都敢當了賭錢去,事後還欺負小姐。
殊不知,趙仁河的錢箱子鑰匙只有他跟他娘有,連喜楓都只是有零花錢錢箱子的鑰匙,那裝着金錠子、銀锞子的大錢箱子,她連鑰匙都沒有的,這些剛來的丫鬟們,只曉得這家裏的規矩,沒有爺們管自己的錢的,沒長大的時候有嬷嬷管着,娶了媳婦有媳婦管着,哪有自己管錢的?
趙仁河就是自己管錢。
一群丫鬟們剛來還不知道這個規矩,争奇鬥豔的一副女兒國的架勢,讓趙仁河這個天生“彎的夫”心煩不已。
幸好啊,喜楓很給力,加上李奶娘回來了,前宅後院都同時嚴格起來,管好之後,倒也沒人在他眼前晃。
“就這麽安靜了?”鄭月好奇的道:“不太像是夫人的作風。”
“她跟老爺剛剛和好,情意正濃的時候,不會太冒險,加上如今她要忙的是大少爺的事情。”趙仁河笑了:“何況你我這才十歲,有心無力,硬件不允許。”
根本就硬不起來。
鄭月是标準的小孩子,竟然懂趙仁河話裏的意思:“也是,現在夫人那裏每天都是什麽裁剪新衣服,前天還看到不少婆子捧了胭脂水粉過去秋院,我們姨奶奶都沒有添置胭脂水粉。”
“我娘有舅舅給送來的胭脂水粉,比府裏頭的還要好。”趙仁河樂了:“沒必要争那些不好的。”
府裏頭幹什麽都有規矩,吃的穿的用的都有一定的規章制度。
王妃娘娘用的當然是頂好的化妝品,世子妃娘娘用的也是好東西,但是下面的夫人們用的就是本地比較好的化妝品了,往下分就該是王府集體采購進來的胭脂水粉,一些大丫鬟們用的就比較多,等到主子身邊的丫鬟們分完了,才能輪到妾室姨娘,那還剩下什麽了?
質量也不那麽好,海福龍是想不到什麽胭脂水粉的東西,但是他那妻子想得到,不止買了昂貴的珍珠粉,青螺黛,桃花香的胭脂,還給海姨娘做了一身緋紅色的衣服,乍一看跟紅色也差不了多少。
這就是有心了。
端午已經過了,熱鬧的很,這是出孝之後的第一個節日,整個王府都差點翻騰起來,大概是真的缺肉缺久了,趙仁河都吃到了鹹肉餡兒的粽子,第一次吃,那種甜鹹交疊的感覺,讓前世吃習慣了蜜棗餡兒粽子的北方生人趙仁河,叫苦不疊。
且過了端午,府中的稱唿又開始有了新規定:王爺,王妃,世子,世子妃,往下是世子的孩子,五房人,如今都稱唿為老爺,只是夫人不再這麽叫了,而是叫太太。
第二卷開了哈!
131王樂子霍三兒
131王樂子霍三兒
因為趙仁河他們這一代有的長大了,需要娶妻生子,最大的都及冠了,若非接連喪事守孝,早就定親成婚了!
故而他們這一帶,都一概去掉“少”字,叫爺。
大爺、二爺、三爺、四爺和五爺。
他們若是有了兒子,方可稱唿為少爺。
他們的妻子,則稱為夫人;他們的兒子叫少爺,來日兒媳婦自然就是少奶奶了。
趙家人長壽,別看這會兒是三世同堂,指不定二三年之後,就四世同堂了。
古代人成親早,過個十幾二十年的,又是一個五世同堂。
因此這稱唿啊,還是要早點定下來。
“想得還挺長遠。”趙仁河撇了撇嘴,自此之後,阖府稱唿趙仁河,就叫三房的“三爺”,他身邊的人都喊他一聲三爺。
喊得趙仁河老是覺得自己是穿越到了《盜墓》裏頭去。
馬上就要六月,趙仁河要去學堂上課了,他的兩個新增的常随,終于到位。
霍三兒跟王樂子倆人的确長得憨厚老實點樣子。
霍三兒呢,黃臉膛,身量高挑,看着也挺結實的樣子,就是一對八字眉看着讓人掃興的很,但是這人笑起來還挺憨厚的,穿着一身半新不舊的短打扮,站在那裏乍一看倒是有點忠仆的架勢。
王樂子個頭矮小,身量也就浦瓯聽人的樣子,但是穿了一身新衣服,雖然是下人的裝束,但是一對耗子眼兒滴熘熘的轉,不說話的時候,看着有點沉默寡言,可一看眼睛就知道這人不如外表看着老實。
倆人都是二十來歲不到三十的年紀,站在一起還挺有那個架勢。
“小的崔三兒。”
“小的王樂子。”
“見過三爺。”這倆人用了新稱謂。
“嗯。”趙仁河點了點頭,就繼續看自己手裏頭的書了。
身邊坐着六個少年,每人手裏頭一本書,低頭看得很認真,還有一群小子也坐在他身邊的榻上,也在看書。
自從他們認識了字之後,趙仁河就托舅舅帶來了不少書籍,都是正經的東西,不求他們能理解,但是一定要讀過,有的人可能還喜歡背誦,例如那個《唐詩》跟《宋詞》,以及《元曲》這樣的書籍。
全屋子的人都安靜的看書,頗有一點圖書館的意思。
他們倆既不識字,又剛來,還不知道這裏的規矩,也不管随便動彈,更不敢開口叫三爺。
他們看書一看就是一上午,皆因上午陽光充足,光線好,且中午要吃飯了。
趙仁河才合上書籍:“要吃午飯了嗎?”
“是,已經午時了。”何大根抻了個懶腰:“三爺,今天中午吃什麽?”
“聽說夥房炖了大肉,還有送來的新鮮海魚,紅燒了那種大海魚,嗯,一起去看看吧。”趙仁河起身,其他人乖乖的将所有的書籍挨個放好,且不曾亂放。
趙仁河特意找人打造的書架,上面分了經史子集這樣的正經書本放置的地方,又有一面專門放雜學和話本子。
可憐倆大男人卻是個目不識丁的,根本沒看出來那邊還有話本,只知道這些孩子竟然都認識字,可比自己這兩眼一抹黑的強多了。
加上新來的地頭還不熟,一時之間也不敢太過,只裝老實,索性倆人倒也外貌上看起來老實巴交,自以為煳弄了過去。
其實是趙仁河不跟他們倆計較。
他們男的只在前院活動,如今開飯,就在前院樹下有一長桌子,上頭擺了盛裝米飯的飯桶,還有大盆裝着的菜。
果然,夥房炖了大肉,一大盆的紅燒肉。
還有用長方形的大木盤子盛着的一人多長的大海魚,紅燒大海魚。
更有一大盆子的涼拌海菜,一大盆的排骨海帶湯。
最後才是一大盆的燒茄子。
另有兩盤子只有趙仁河這個三爺有的菜,一只燒鵝,整只的那種,不是撕碎了的(撕碎了的誰知道是不是整只的啊?夥房這種小巧的事情常幹),以及一盤的尖椒炒肉片。
“有燒鵝啊!”何大根上手就開撕,自己一個大鵝腿兒,給了趙仁河一個大鵝腿兒,然後其他人也一窩蜂地上去搶着吃,感覺這樣還挺香。
其他人都是端着個飯碗,大半碗的飯,然後去夾菜,趙仁河同樣如此,也有人去他那裏吃那兩盤炒菜,幾筷子的事兒,就吃沒了,不如大盆裏的飯菜香。
他們吃飯一向如此,有點自助餐的意思,更讓倆人看不明白這是個什麽規矩了。
想問人吧?又沒人搭理他們倆,第一天來,跟誰都不熟。
只能這麽幹看着,午飯過後還有午睡,所有人都各歸各位,去睡覺了,留下倆常随不知道要幹什麽。
索性也在一邊打盹。
下午的時候,一群孩子在玩耍,其實就是在做運動。
只是倆人不太明白,權當成玩耍了,小孩兒哪有不愛玩的呢?
晚飯吃過之後,趁着天還亮着,倆人各回各家,因為趙仁河這裏不留宿。
倆人離開了七號院之後,走在下人走的窄小過道上,才算舒了口氣。
王樂子用手肘捅了捅身邊并排走着的霍三兒:“三哥,你看這是個什麽路數啊?我怎麽沒看太明白?”
“能有什麽路數?”霍三兒嘿嘿一笑:“無非是後院的姨奶奶教了點小手段,女人麽,無非就是那幾樣,給我們臉色看,降服我們倆,當個馬前卒罷了。”
倆人兒都是下人圈子裏的“名人”,像是他們這樣的人,一般主子是不用的,嫌棄的很,當然,用他們的一般也沒什麽好活兒。
但是這次不同,用他們的人是三太太,雖然說被關了二年多,但是好歹是正室夫人,京中娘家也給力,沒看關了二年多,三老爺不也照樣将人放了出來?
三老爺別看進士及第又當着官,但在三太太面前貌似夫綱不振啊,三太太那點風流韻事,下人們哪個沒聽說過?
反正上頭也沒有嚴令封口,難得看上頭人的笑話,傳的風一般的快。
各種添油加醋自不必提,心裏頭知道是瘋傳,謠言這東西說的都誇大,但無風不起浪。
“降服我們倆?三爺才十歲吧?”王樂子笑了:“我們倆還用降服?我們倆來就是帶着三爺玩的。”
“你說得對,你看到了吧,今天那些孩子只顧看書,對我們倆愛答不理。”霍三兒揉了揉鼻子,看了看王樂子:“而且沒有一個丫鬟出來招唿,小丫鬟都沒一個。”
他一提這個,王樂子臉“哌嗒”一下子就落了下來:“甭跟我說這個,我就是聽說三太太送了不少小美人兒來這裏,才答應給她辦事的,來了一天,滿眼的都是一群小蛋子,有個屁的小美人兒啊?”
清一色的少年,以及半大的男娃兒。
“這是以防萬一,你老兄那哄人的功夫可不賴,日後還不能讓三爺,賞你一個美丫鬟?”霍三兒樂呵呵的道:“我就是成親了,不然的話,也請三爺賞一個。”
倆人渾然沒有将十歲的趙仁河看在眼裏,下午不也玩了一下午嗎?
殊不知,這下人的過道裏來來往往的不少,有那麽幾個人特意來聽他們倆說的什麽,回頭侯大寶那邊一打聽,就都知道了。
不用晚上入睡,太陽下山之前,侯大寶的消息就過來了,宋大千聽完很生氣:“幸好沒有讓喜楓她們出來,不然這倆壞坯子還不得看進眼裏拔不出來啊?”
趙仁河也有些被惡心到了,那倆人都多大年紀了?再看自己身邊的全都是小蘿莉。
“我們總會收拾他們倆。”三爺一握拳:“這倆算是新手村的頂級怪了。”
衆人沒怎麽聽明白什麽意思?
趙仁河卻唏噓,沒人懂他這個梗。
三爺要上學,需要準備的東西就多了,從筆墨紙硯,道藏書典籍都要準備好,另外還有一匹馬拉的一挂小馬車,以及每日跟去的常随和書童也要排好班。
霍三兒跟王樂子當然是輪流跟着趙仁河,但是倆人都說會趕車,偏偏趙仁河卻不讓倆人趕車:“讓丁大力趕車,他力氣大,小時候也在家裏趕過馬車,他們六個都會趕車,就是不太熟練,多練練就好了。”
其實是不想自己的“交通工具”交給倆陌生人,雖然說,這一段路其實很短,只有從七號院到側門,過了側門往前走不到三百米的距離,就是學堂。
六月,一個風和日麗的天兒,趙仁河穿着新的衣服,登上了小馬車,據說學堂那裏渣爹已經打過招唿了,就是因為渣爹太忙了,這一出孝,他立刻就回到了崗位上,基本不回家。
到了地方,趙仁河下了車,看到學堂地方不大,學生也不多,最多的就是姓趙的小孩兒們,其次是附近一些有頭有臉的親兵們的孩子,只是自從分家之後,這裏連親兵的孩子都不見了,只有姓趙的幾個小孩兒在上學,大一點的孩子都是去平南書院裏攻讀,順便在平南城裏頭考試。
趙仁河每日都有一個成年的常随跟着,坐在車轅子上,趕車的是六個少年之一,除了侯大寶之外,其他人都挺壯實的,而且周圍都是王府的人。
每日輪流有兩個月陪着他上學,但是按照規矩,除了趙姓學生之外,奴才下人是不許進去的,只能在院門外等着。
頭一天上課,認識了同族遠房的堂叔,趙優。
是一位舉人,不過學習好,據說當年是個神童,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去會試,而是在這麽一個小學堂裏頭當了先生。
趙仁河什麽都沒學,上午跟幾個同學相互認識了一下,發現都是庶出!
中午在這裏用餐,休息。
下午的時候,這位趙優堂叔,帶着他們拜了孔子拜孟子,又見了七十二賢圖,一頓折騰,然後叮囑他們每日早上巳時準點上課,午時休息,未時結束。
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在申時請教。
過了申時堂叔也要休息了。
趙仁河算計了一下,這是個朝九晚五的時間表啊!
而且上午倆小時課,下午倆小時課,嗯,小學八成也就這樣。
還是小班授課,趙家的孩子十幾個,都十歲左右,應該都啓蒙過,所以教導起來不費勁。
回去之後兩個常随用過晚飯就走人了,趙仁河的學生生涯,正式展開。
一開始學的還是三百千,只是講得比較通透,學得也很快,大家都是學過的,一點都不難,所以這學生生活一開始比較順利,趙仁河下午放學會在學堂裏停留半個時辰,寫字,以及跟同學們聊天,玩耍,這學習的日子很順利,十日一休沐,跟朝廷一樣。
兩個常随規規矩矩的跟了三爺一個月,摸清了三爺的生活規律,且眼看着他這學,上的是越來越好了,不由得暗地裏着急,終于沒忍住,出手了!
今天就更這些哈,今天有事情出門,明天繼續
132忍不住了
132忍不住了
三爺趙河的生活作息很規律,這無可指摘,一個十歲的孩子,正在上學堂,也不可能帶出去花天酒地,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這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于是,第一個忍不住的就是王樂子,起碼霍三兒家裏的翠竹還是能勸得住自家男人,謹慎小心一點兒,有什麽事情,讓王樂子去打頭陣。
當過大丫鬟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她覺得三太太不一定鬥得過海姨奶奶,不然後院的妾室們能挨個懷孕,海姨奶奶還生了三爺?
霍三兒呢,也是個心眼子多的主兒,且他有媳婦兒可以支招兒,王樂子不行,他這人待不住,在趙仁河這麽一個半大的孩子跟前裝老實,裝了一個月,再也裝不下去了。
等到他輪值送趙仁河的時候,就在袖子裏攏了一副骰子,并一口玩骰子的小盅。
最初,只有他一個人玩兒,玩着玩着,發現其他人湊過來看他玩兒,其中卻沒有他想吸引來的人,跟來的一個少年常随,兩個書童,都沒圍過來。
然後第二天,他繼續玩兒,但,沒人好奇他的骰子,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