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了哈! (8)
個徽墨的墨錠。”宋大千繼續道:“還有其他的一些東西,有個清單,您看看。”
趙仁河拿過來一看,好麽,好多好東西!
從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到各種玩器,兒童讀物,除了《三字經》、《百家姓》跟《千字文》之外,還有《孝經》、《聲律啓蒙》、《弟子規》、《顏氏家訓》、《朱子家訓》……。
趙仁河本來很是空淨的書架,立刻被填滿了。
還有十匹上用的素色錦緞、素色細棉布。
以及一些吃的東西,雖然只是一些秘制五香豆幹、蒜香豌豆之類的小吃,以前趙仁河沒有這個待遇。
海姨娘不争不搶的過日子,而且她以前也沒有說吃什麽小吃之類的東西。
海姨娘的記憶裏,能吃飽飯就是好日子了,哪兒知道小孩子還可以吃點心之外的小吃?
她都不知道小吃是什麽。
李奶娘覺得趙仁河還小,只是胖一點,加上胃口尚且稚嫩,所以也沒想過給他吃小吃。
何況一個妾室姨娘,一個庶子,能不被欺負就不錯了,還小吃?
更有一整套的銀制九連環、紅木的鬥獸棋等等玩器。
另外有世子妃賞賜給海姨娘的一對金釵,一根銀步搖。
“好東西還挺多,都收起來,我去後頭看看我姨娘。”趙仁河看了一圈,馬上往後去的腳步一頓:“大根哥呢?”
“他還沒回來。”劉大柱道:“對了,他回家,怎麽這麽久沒回來?”
“明天派人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趙仁河是不覺得何大根不想回來,他是怕李奶娘那裏有什麽事情,可能纏住了娘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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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侯大寶點頭:“明天我們去看看。”
他們六個一起走出去,越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別看他們是外來的,但是擰成一股繩,家生子們也不能欺負他們欺負的太狠。
“嗯,我去看看我姨娘。”趙仁河擡腿就去了二進,一進門,就樂了:“姨娘,你幹什麽呢?”
海姨娘拿着個盤子,用手絹仔細的擦幹淨,旁邊放着一個盒子,裏頭是世子妃賞賜的金釵和銀步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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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渣爹的盤問
111渣爹的盤問
“這可是皇子賞賜的八寶攢盒。”海姨娘珍而重之的擦幹淨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趙仁河這看到了賞賜下來的八寶攢盒,此攢盒扁圓,直壁,蓋面微隆起,以寶藍色釉為地,中心裝飾五蝠捧壽紋;外圈裝飾纏枝蓮托八寶紋。器壁以折枝花卉為間隔,裝飾八寶紋。
盒內有一銅鎏金屜,上盛八個扇形攢盤及一個圓形攢盤。
盤內施天藍色釉,每個攢盤四周由紅蝠圍繞,中央書團壽字。
內裏裝了四份小點心,四份幹果,中間則是放了一根小紅簽兒,當時娘倆兒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只是東西很好吃,也沒有太研究那個小紅簽兒的事情。
後來才知道,按照宮裏頭的規矩,禦膳房裏頭大廚做的東西,都要放一個小紅簽兒,上頭有很小的字,寫着某某大廚進獻。
外出就帶了倆禦廚,何況是賞賜給別人的東西,就沒寫!
給皇上、皇後以及皇太子、太子妃做的東西,上面的小紅簽兒是鑲金邊的,上面同樣要寫明某某禦廚進獻。
可憐娘倆兒連王府都沒有出去過,如何能知道這些?
但是能得到賞賜,盡管只是一盒吃食,可依然讓寒露居榮耀一把,海姨娘也會做人,她将八寶攢盒裏的東西,分了一點出去,送到了後罩房那裏,給兩個姨娘和兩個小姑娘。
其他的人,她沒有分。
畢竟三老爺跟三夫人那裏可是有賞賜。
至于別人,她也不認識啊。
“娘,剩下一個空盒子,你抱着幹什麽?”趙仁河看到海姨娘擺着那盒子,看的那叫一個眉開眼笑。
就不明白了,一個空盒子,看什麽看啊?
雖然的确很精致的東西,可也沒必要這麽稀罕吧?
“娘高興!”海姨娘的笑容就像是貼在了臉上似的,心情超級好的樣子。
娘倆兒的時候,就喊彼此“兒子”跟“娘”,在有外人的時候,才會稱唿“三少爺”跟“姨娘”。
“一盒點心您就這麽高興啊?”趙仁河無法理解這個時代對皇權的态度。
他只是覺得自己看到的是一個小學生而已。
在一起聊了那麽久,玩了那麽久,中午還混了一頓飯,下午還在人家那裏睡了個午覺,晚飯吃完了才回來。
“這可是皇子賞賜的點心。”海姨娘吧嗒嘴:“要不是東西不宜存放,我早就找個供板供起來了。”
“哈哈哈……娘,您真逗!”趙仁河覺得這一世的親媽太有意思了。
前世他的母親是一個溫柔的小學教師,管教孩子有一套,但是管教嚴格,親熱不足。
記憶裏,趙仁河小時候從來沒有跟媽媽一起睡過一張床。
倒是跟爸爸一起睡過好幾次,小時候就是在嬰兒房裏住,後來稍微大了一些,就去了另一個房間,嬰兒房留給了妹妹,成了妹妹的閨房。
而且媽媽永遠都是有道理的那個人,說教都很有內涵,海姨娘不同,海姨娘在他一歲之前,甚至是個文盲。
大字不識一個。
也沒有什麽大道理可以跟他講,只是一味地溺愛他,為了他這個兒子,什麽都肯幹。
明知道李奶娘有問題,為了跟李奶娘學本事,也認了。
現在李奶娘回去守孝,他們娘倆兒才有了一點自由的感覺。
不然天天被李奶娘管着,海姨娘都不敢吧嗒嘴了。
剛才她就吧嗒嘴了。
“兒子啊,你今天是争氣了,那皇子,怎麽就看上你了呢?你是不知道,聽喜梅說,秋院裏一天都沒消停,你那個爹啊,在秋院待了一天,世子妃親自派了六個婆子在秋院,就為了教訓三夫人!”
說起這個,海姨娘就樂呵呵。
大概是因為,小妾跟正妻,是天生的敵人吧。
三夫人吃虧,她就高興!
“是麽?”趙仁河想起今天李钊跟他說的話:“大概是因為,三夫人太關心我們了。”
派了人在門口守着,憋得他們連寒露居都出不去,為的就是不想讓他出現在人前。
說實話,趙仁河也沒想那麽多。
他對天潢貴胄不感興趣,他才七歲,能幹什麽?
就算是巴結人,能有什麽好處落在他這裏?
但他是真的沒想到,會跟李钊有所牽連,加上他對皇權并沒有那麽畏懼……在現代,國家領導人那也是人民公仆好麽。
結果現在反倒像是多了個玩伴,跟人家蹭吃蹭喝。
這一天晚上很多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趙仁河剛起來,就被渣爹派人接去了秋院。
此時的秋院靜悄悄,趙仁河站在前院根本沒敢在無人通報的前提下進屋,他七歲了,要知道男女有別,要明白嫡母跟姨娘的屋子不能亂闖。
結果渣爹親自出來,帶他進了屋。
嫡母住着的秋院,同樣前院是渣爹的小書房,渣爹在王府前院也有一個小院兒,那裏是他的書房所在地,是會客、接待朋友的地方,後院這裏的小書房,只能作為休憩之地。
像是如今守孝呢,夫妻倆分開睡,渣爹就睡在小書房這裏,正房五間,中間是客廳,東邊是卧室,西邊就是書房。
過了這一進院,邁入小二門,才是嫡母的會客之地,三進是嫡母的起居之所,後罩房那邊是三房的庫房。
這是趙仁河第一次來到渣爹的書房。
在書房門口,就看到了一個美人兒!
這美人兒穿着淡藍色的衣裙,雖然樣式簡單,但是顏色素雅,尤其是腰肢那裏,用寬大的腰封束縛,越發顯得腰肢纖細,不堪盈盈一握。
一張瓜子臉白皙又美麗,一雙眼睛總像是水汪汪的,眉間輕攏,仿佛有淡淡的哀愁一般。
頭上也沒有戴什麽首飾,反而是簪了幾朵白色的蘭花,看着就那麽楚楚動人。
“老爺。”聲音也很輕柔:“給老爺請安。”
款款下拜,姿勢優美,猶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
“起來吧,喜蘭,你怎麽站在門口?”趙希伊有點困惑了,這站在門口風吹日曬的,可不是喜蘭這樣的嬌嬌女能承受的,再說了,他從來不讓喜蘭站在門口,給他打簾子之類的,這都有別的丫鬟在做。
“奴婢想将屋裏的兩盆蘭草搬到窗下來曬一曬,免得它們爛根。”喜蘭指了指身邊臺階上放着的兩盆綠綠蔥蔥的蘭草。
“哦。”趙希伊點了點頭,就帶着兒子進了書房,喜蘭掃了一眼趙仁河,心想,這就是三少爺麽?
趙仁河也看了喜蘭一眼,這丫鬟就是他渣爹的通房大丫鬟,目前渣爹最寵愛的人。
自從他七歲之後,渣爹雖然也經常來寒露居,但已經不像以前那樣頻繁了。
據說就是因為喜蘭。
海姨娘倒是無所謂,但是趙仁河心裏清楚,男人麽,都是喜新厭舊的,何況海姨娘只是一個出身好一點的良家女子,喜蘭這樣的一看就是符合渣爹審美觀的,看那樣子,應該是也認識一些字的,這樣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也不知道做給誰看的。
再賢良淑德,你一個通房大丫鬟,頂了天能當個姨娘,且應該是賤妾,因為一般這樣的丫鬟,主母為了鞏固自身地位,是一定會攥緊她們的賣身契,死死地控制住她們,免得成為心腹大患。
像是海姨娘這樣的存在是一個例外。
但是三夫人也吃夠了教訓,現在也不想着依靠丈夫了,因為對丈夫而言,她不是唯一的,她依靠的是兒子,因為對兒子而言,母親是惟一的。
所以三夫人依照趙希伊的喜好,培養了喜蘭,給他當通房大丫鬟。
趙仁河看得清楚明白,蛋疼的是,他什麽也做不了。
既不能幫海姨娘争寵(海姨娘自己也不想争寵),也不可能跟渣爹說你別禍害小姑娘了。
渣爹都三十多了,他的嫡出大哥都十五了,喜蘭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
這也下得去手!
“進來,坐。”趙希伊招唿趙仁河坐在一邊的小椅子上。
趙仁河掃了一眼渣爹的書房:布置的可比他豪華多了。
書房在古代也稱為“文房”。
在書房文具中,特別主要的是“文房四寶”,即:筆、墨、紙、硯。
趙仁河的書房中有書案,書架,椅子,對聯,燈盞,臨窗擺放着一架古琴,書案上還有鎮紙,香薰,筆洗
書房中的多寶閣上,擺放着三五件古董,一對瓷瓶,一件玉雕擺件。
這樣已經很讓趙仁河滿意了。
但是跟趙希伊的書房一比,他那小書房就是個貧民窟啊。
趙希伊的書房,窗戶下擺着一個小魚缸,裏頭竟然養着幾條錦鯉;窗臺上還有兩盆盛開的蘭花。
讓他聯想到了剛才門口那美女所說的蘭草。
古人講究“入香蘭之室,則久而受其香”。
趙仁河覺得這是在于美好植物相處的過程中,人的內心也會發生改變。
看來他也要養點什麽了,不知道在書房裏頭搞個種植箱行不行?他想種點蔥姜蒜,或者香菜也行。
覺得香菜也比蘭草、蘭花什麽的要有實用價值。
書房裏設長桌一張,桌子上古硯一方,舊銅水注一只,舊窯筆格一架,斑竹筆筒一個,舊窯筆洗一個,煳鬥一個,水中丞一個,白玉鎮紙一條。
別看簡單,還都是舊物,但是趙仁河知道,這些東西随便一個拿出去都很值錢,就是因為舊物才值錢。
新的王府裏有的是,可都給小孩子們用的,沒見哪位老爺用。
他們大人講究這些。
趙仁河乖乖地坐在床凳子上,雙膝并攏,雙手放在膝蓋上,擡頭朝趙希伊笑的甜美又可愛:“父親。”
“嗯,你已經七歲了,但是守孝,不能去學堂,答應給你請的人,已經請來了,在前頭第九個院落那裏,你可以每日去讀書,帶着你的小夥伴們。”趙希伊說了一下關于讀書的事情,說着說着,話鋒一轉:“昨天,你跟九殿下玩得好嗎?”
“玩得好呀!”趙仁河點頭:“可有意思,可好玩了,九殿下還留孩兒吃了兩頓飯,他那裏的飯菜好好吃呀,比寒露居的還好吃。對了,點心您吃到了嗎?”
“吃到了。”趙希伊臉色有點奇怪:“你不會在那裏失禮了吧?”
“兒子不知道呀!”趙仁河老老實實的道:“反正玩得很開心,九殿下還跟兒子一個床上睡了個午覺。”
趙希伊臉色更奇怪了:“九殿下怎麽就看上了你?”
“父親,你這是怎麽說的?”什麽叫“怎麽就看上了你”啊?
要是男女的話,這句話的歧義可就大了。
倆男的也不能這麽說啊!
他可是個彎的好麽。
“你都跟他說了些什麽?”趙希伊又問:“具體點的。”
“說了好多呀!”趙仁河伸出手指頭開始數落:“守孝呀,吃的呀,玩的呀,還有我七歲了為什麽不上學堂?還有父親給我的畫。”
“畫?什麽畫?”趙希伊自己都忘了,随手畫的那副《曉雪山行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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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庶子與庶子
112庶子與庶子
“您給兒子畫的那副《曉雪山行圖》呀!”趙仁河樂呵呵的跟他說了一下,當時他跟九殿下忽悠的那些話,其中的內涵主要是突出趙希伊對他的期待。
趙希伊自己都聽蒙圈了!
“我這個意思嗎?”他當時是怎麽想的?給三兒子畫了那麽一幅畫?
“當然了,父親行三,兒子也行三。”趙仁河開始忽悠渣爹:“父親是庶子,兒子也是庶子,我們都一樣。”
“不一樣,世子妃對我很好,你嫡母對你雖然冷淡,但也沒有、沒有……。”沒有什麽?他說不出來了。
妻子做的事情,讓人九皇子殿下看在眼裏,會怎麽想?
就像小兒子說的那樣,他是庶子出身,自然知道庶子的苦,結果他的庶子也受到了嫡母的打壓,他這不是忘本是什麽?
看不起庶子,不關注庶子,這不就是看不起自己,自感卑微的意思嗎?
“父親,您不用說了,兒子是晚輩,不想說那些的,但是兒子在迎接九皇子殿下的時候看到了,您是站在沈安後面的,他只是祖父的一個常随而已,竟然也能站在您前頭!”
這是趙仁河早就準備好了的說辭,沈安也的确是世子爺的心腹。
趙仁河哼了一聲:“一個奴才,什麽時候也能比得過府裏正經的爺們兒了?”
“閉嘴,那是你祖父的人!”趙希伊吓壞了,這小兒子聰明歸聰明,但還是個小孩兒,不知道這裏頭的事情。
沈安那是他能比的嗎?
他們兄弟五個,也就大哥能比得過。
二哥最多齊平而已,沈安不只是父親的常随,也是父親的親兵,奶兄弟,關系最為親近。
“才不,您還是祖父的兒子,親生兒子呀!”趙仁河沒被吓到,反而冷哼一聲,更大聲的反駁:“難道祖父重視奴才,勝過您這個親生兒子嗎?”
“閉嘴!”趙希伊臉都沉了下來:“再敢胡說八道,父親就要打手板,打屁股了。”
趙仁河癟了癟嘴,淚珠子在眼眶裏轉了五六秒鐘,便淌了下來。
他恰好是坐在屋子裏,靠窗的位置,那裏的光線極好,他又哭得無聲無息,看起來真的是又委屈又可憐。
趙希伊看他這樣,也不忍心責備,到底是跟自己一樣的庶子,不由得站起來,走過去,将他抱了起來,自己坐到了床凳上,将小兒子放在了腿上坐好,給他擦了擦眼淚:“你還小,不懂這裏的事情,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不能現在知道嗎?”趙仁河眼淚叭嚓的看着趙希伊:“沈安有什麽厲害的?為什麽爹爹要怕他?”
“我沒有怕他。”
“那祖父呢?為何看重他勝過爹爹?”
“你為什麽非要你祖父看重爹爹呢?”趙希伊奇怪了,按理來說,小兒子跟世子父親其實并沒有多少接觸,昨天那一幕,他都好奇不已:“你跟你祖父很熟嗎?”
“不太熟呀!”趙仁河低頭嘟嘟囔囔:“但是如果祖父喜歡父親,喜歡我的話,那就沒人欺負我們了。”
趙仁河的話,讓趙希伊一愣,随後就怒了:“誰欺負你了?”
趙仁河低頭,小手抱緊了渣爹的胳膊,眼淚要掉不掉的撅着嘴不言語了。
心裏想的卻是:還能有誰?你媳婦兒呗!
派人在我院子門口當看門狗,還七八個。
他就不信渣爹不知道!
無非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那是他的正妻,自己跟姨娘是他的小妾跟庶子麽。
趙希伊心裏清楚兒子說的是什麽,但是他也無能為力,那妻子雖然不着調,可終究是正妻啊,大兒子都十五了,因為守孝的關系,要到十八才能出孝,然後去考科舉,起碼要有個舉人的身份才好相看人家,不然光憑他們三房庶出的身份,是娶不到合适的妻室的,當年啊,他就是被嫡母給坑了。
再說偌大一個王公府邸,不受寵的小主子遭下人欺辱不甚稀奇,當年他也遇到過這種情況。
而且最近忙的不行,隔三差五的去看一眼寒露居,也只是來去匆匆,恐怕也沒人告訴他這些煩心事。
心裏不由得大為憐惜海姨娘,賢惠的女人啊,可惜是個良妾,要是他的妻子,該多好?
“說!”趙希伊想給小兒子出頭,看誰敢欺負他,當然,妻子不算在內。
“我說了,父親能幫我找回來嗎?”趙仁河搖頭晃腦了一下:“罷了,說了父親也只會跟我說我還小,長大了就知道了,難道過幾年我長大了、知道許多事了,就能不被欺負了嗎?沈安都能站在父親前面了,我有什麽可委屈的呢?我姨娘是漁家女,嫡母是官家女,父親,我心裏明白。”
趙希伊沒想到小兒子這麽通透,他才七歲啊!
心裏不由得更喜歡他一分,但同時又很尴尬,作為一個男人,年過而立,竟然護不住自己的女人跟孩子,真是丢人跌份。
“算啦!”趙仁河給渣爹找臺階下:“父親跟我都是聰明人,只不過我們需要當個睜眼瞎而已,我知道父親想給兒子仗腰子,但也要看是什麽事情。”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跟九殿下關系怎麽樣?有沒有不敬殿下?”趙希伊換了個話題:“或者有什麽約定,今天還去嗎?”
睜眼瞎就睜眼瞎吧,誰讓海姨娘出身低微,壓不過妻子呢。
這個腰子他有點依仗不起來,再說,他不能讓人說他寵妾滅妻。
“不知道呢。”趙仁河吸了吸鼻子,也不能一個勁兒的哭唧唧,他又不是走賣慘路線的,他走賣萌路線:“但是昨天不是說了嗎?世子妃祖母給打造什麽雙陸棋,鬥獸棋的,他要是想我去玩兒,會來找我的。”
“看你倆的樣子,不像是第一次見?”趙希伊好奇了,他們兄弟五個人,都帶了自己的孩子去,為的是什麽?結果九殿下沒看上別人,一眼看中了這群孩子裏,最小的一個。
趙仁河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事情瞞不住了:“爹爹,我……。”
他剛要招供,書房的門被推開了,喜蘭姑娘進來了:“老爺,世子爺派人來請您帶着三少爺去他的書房,找您有急事。”
得,這下子就甭說了,爺倆兒趕緊起來,收拾了一下,喜蘭姑娘給端來了一盆溫水,想要伺候趙希伊洗漱,趙希伊倒是擺了擺手:“給三少爺打理一下。”
他早上起來就沒怎麽動過,倒是幹幹淨淨過得去,可剛才小兒子哭了,這眼眶紅彤彤的不好看,收拾幹淨了再去見他世子祖父不遲。
“是。”喜蘭姑娘倒是聽話,只是讓她給三少爺一個小孩子收拾,很明顯她沒這個經驗。
幸好趙仁河自理能力很強,自己洗了一把臉,擦幹了之後,喜蘭姑娘才反應過來:“哎呀,三少爺衣服弄濕了。”
趙仁河一低頭,就胸襟前一點洇痕而已。
“去後頭拿一套大少爺曾經穿過的衣服來,給三少爺換上,快!”趙希伊皺眉:“找個手腳麻利的婆子過來伺候。”
這喜蘭到底是未生育過的,又不是專門侍奉小主子的人,不知道怎麽伺候小孩子。
“是。”喜蘭也知道自己不是伺候人的料,趕緊去後頭。
趙仁河則是拿了一塊渣爹書房裏擺着的點心,咬了一口:“好次!”
“你呀。”趙希伊想了想:“在為父面前可以說那些話,在你祖父面前可不許放肆,知道嗎?”
“知道了。”趙仁河又咬了一口點心:“兒子又不傻。”
“我看你就是個小傻子。”趙希伊又是疼愛又是寵溺的道:“為父竟然不如你讨喜了。”
他那世子父親,在他成婚之後,就再也沒有單獨叫他去書房過,每次都是跟大哥二哥,或者四弟五弟一起。
估計這次也是,但是能有“急事”商量,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喜蘭去了半天才回來,帶着一個幹淨利落的中年婦女,是一個趙希伊用慣了的婆子。
婆子跟丫鬟就是兩回事,她重新端了一盆熱水過來,仗着是夏日,沿海天氣炎熱啊,直接就給趙仁河扒了個光熘熘,然後給他從裏到外都擦了一下,然後是小亵衣亵褲,又是一層薄薄的內衣,然後是一層輕紗的中衣,最後換上外套,頭發也被打散,重新梳了一下。
因為已經七歲了,總角也大了很多,再在頭上用兩根素色的發帶一綁,完事兒。
喜蘭姑娘還在一邊跟趙希伊道:“因為是要找大少爺十歲的時候穿着的衣服,費了點功夫,不過這一身衣服大少爺當年沒有穿過,是因為顏色太過素淨,如今拿出來給三少爺穿正好。”
因為沒有過水的關系,這衣服的顏色還是很正的,保存的也好,有一點香樟木的味道,防蟲的那種。
婆子給趙仁河身上挂了一個香包,不知道是什麽做成的,反正壓過了那股子香樟木的味道,全身一股清新的味道。
搭配上小正太一樣的趙仁河,非常的合适。
加上這衣服可是三夫人給自己的大兒子準備的,就算是素色,那料子也很珍貴了,倒是無意之間,便宜了趙仁河。
“好,走,帶你去前院。”趙希伊這次滿意了,帶着小兒子就上了外面早已等候多時的車子。
一路走到春院,這裏是世子與世子妃居住的地方。
不用說了,富麗堂皇,不足以說明春院的景色,比起秋院來,更勝一籌。
而且世子爺的書房,可要比渣爹的書房更好,博古架上擺放的古董珍玩上百件,就連香爐的,都是一整塊青玉镂空雕刻而成。
書桌椅子等等木質家具,清一色用的紅檀!
屋子裏一股好聞的香料味道,這種味道趙仁河知道,據說是一種很傳統的配方,搭配上合适的家具,會有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效果,但是蚊蟲卻對此味道特別不喜歡,有了這股味道,這房間裏就算是大夏天的敞開門窗通風,也不會有蚊蟲飛進來。
可惜,整個王府裏頭也就幾個主子有這個資格用這玩意兒,趙仁河一直想搞一點,卻沒什麽門路。
他的人都不是家生子,這關系網也鋪的不大,最多認識幾個同樣不是家生子的下人,平時抱團可以,一旦要辦這樣高級的事情,是不可能辦成的,除非是家生子,關系網錯綜複雜,別說要個熏香,就是要十個八個的都能給你搞到,這也是當初李奶娘想要幾個家生子給趙仁河當下人的原因。
結果趙仁河一個都沒有要,全都要的外面賣進來的!
同時,也掐斷了三夫人想往他身邊塞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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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世子趙安
113世子趙安
父子倆進了春院的大門,但是沒直接進去書房,而只能在院子裏站着,等待有小厮進去禀報,世子爺允了,方才有人出門,掀開門簾子,一躬身:“請三老爺與三少爺進來。”
父子倆這才可以進入書房的房門。
一進去,好麽,趙仁河覺得祖父這地方真不錯,五間正房竟然打通了,全都是書房的範圍啊!
而且這裏頭不止有世子祖父,還有趙仁河的大伯,世子跟世子妃的嫡長子,趙修。
以及趙修的嫡長子,趙海。
趙修都快四十了,他的嫡長子趙海,已經年及弱冠,卻一直沒有相看親事,因為這些年接二連三的守孝,可別提親事了,連個丫鬟都不曾好好地痛快睡過。
可憐一大家子人好多年都沒有辦過一回正兒八經的喜事了。
見到他們爺倆兒過來了,世子爺招了招手:“小河啊,來祖父這裏。”
“孫兒給祖父請安。”趙仁河先正兒八經的請安問好:“給大伯問安,海大哥哥好。”
從祖父,到大伯父,再到大堂兄,都問了個遍。
“好。”世子爺很滿意,這孩子沒有恃寵而驕,看來三兒子還是很好的,将兒子教的很好。
不止是嫡長子嫡次子教得好,這庶出的兒子也教導的不錯。
“起來吧,三弟的這個小兒子,教養的不錯啊!”趙修溫和地看着父子倆:“這是現在我們家最小的一個男丁了吧?”
“是,沒有比他更小的男丁了,目前咱們家最小的孩子,也是我那一房的庶女。”趙希伊就這點好,見縫插針,孩子不論是男是女,最小的那個都是他的,本來還有一個五房的庶子,結果不幸夭折。
四房的一個姨娘,本來是出孝那幾日懷上的,後來卻難産,一屍兩命了。
到頭來還是他這一房争氣,不管男女都是活着的,還都是最小的。
這年頭老幺吃香啊!
沒看五房扮小可憐,各種賞賜的好東西,可沒少往自己那一房扒拉。
“嗯,過來祖父這裏。”世子爺趙安是真的比較想看一看自己這個最小的孫子。
趙仁河麻利的走了過去:“祖父。”
“哎!”六七歲的小男孩兒,要說可愛正太,說話還帶着一點兒化音,誰不喜歡?
何況世子爺也沒有多少含饴弄孫的享受,他的事情太多,太忙了,也沒時間每一個孫子都能哄着的,他最熟悉的自然是趙海了,這可是他的長子嫡孫。
至于剩下的,沒那個時間,世子妃也不會讓他親近庶出子孫。
那長子嫡孫還有什麽優勢?這王位,除了出身名份,還要有寵愛才行。
要不然世子妃也不會将其他庶出子孫都搬走,就留下春院範圍給嫡長子住了。
為的不過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而已。
住得近了,幹點什麽都方便,有什麽事情,也是第一個到達,久而久之,自然這情分就非比尋常,世子爺肯定也更看重嫡長子。
當年的王妃娘娘就是這麽做的,現在世子妃娘娘也延續了這個傳統。
“早上吃了什麽早飯啊?”世子爺八成學過怎麽哄孩子,很是制式化的問候,給趙仁河又拿了一塊糕點在手裏啃着吃,還給他喂了一點果汁。
也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的,趙仁河愛喝果汁。
這屋子裏竟然備了五六杯果汁兒。
七八樣點心,還有五六種水果,四種幹果。
話說世子爺絕對不是一個貪嘴的小老頭兒,那就是給趙仁河準備的了。
其他人只是喝茶,人家連點心都不碰一下。
“早上吃的豆腐皮的素包子,蒸的素春卷,還有涼拌的小菜,祖母賞過來的八寶粥,跟百合綠豆粥。”難得世子妃娘娘連早點都想着賞賜一道。
要是海姨娘跟趙仁河倆人的話,最多是來個小米粥,綠豆粥或者是枸杞粥。
根本不會有什麽八寶粥,百合綠豆粥。
世子爺又問他:“那昨天跟九殿下玩了什麽游戲啊?”
趙仁河實話實說,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說,在這平南王府之內,就算是九殿下,身邊也一定有王府的眼線,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就算他不說,世子爺作為未來平南王府的主人,也會知道。
索性就大大方方的實話實說,他們倆不僅玩了,還玩得很開心。
聽了趙仁河的話,讓趙修跟他兒子趙海羨慕得不得了,渣爹則是面有得色。
也夠他得意的,一大群孩子一起被領去,就自己的小兒子得了那位天潢貴胄的喜愛,還成了玩伴。
世子爺也的确跟渣爹問的差不多,而且他幹脆的就問了跟渣爹一樣的問題:“你們第一次見面嗎?”
“不是哦,第三次啦!”趙仁河拿了一個大水蜜桃在手裏,但是沒吃,這東西他想帶回去吃,于是就抱着桃子道:“那天,就是前天吧?就是孫兒院子裏的人都被祖母身邊的金嬷嬷借調走的那天,午睡起來,就在院子裏看到了九殿下,當時不知道他是九殿下啊,他說他叫李钊,我就喊他名字了……。”
又把他關于《曉雪山行圖》的事情,以及渣爹對自己的期盼等等,略微說了一下,他們玩笑的內容改了一下,絕口不提板書的事,只說了倆人玩耍,一直到天黑,九殿下才走等等事宜。
“原來如此!”衆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