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了哈! (9)
怪不得,倆小孩兒原本就見過,還玩了一下午。
倒是世子爺之後就有些不高興了:“怎麽能讓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獨自在院子裏玩耍?這進來的是九殿下,若是別的人呢?你的那個小厮何大根又是怎麽回事?”
“他是我奶兄弟,奶娘守孝在家不能出門,八成是有事情,祖父,能請您派人去看看什麽事情嗎?孫兒的奶娘很好的,臨走的時候,姨娘還說要她守完孝回來繼續幫姨娘打理院子裏的事情。”他不知道李奶娘遇到了什麽麻煩事兒,但是他覺得,趁此機會跟這個當世子的祖父說一聲,哪怕他是派人去看看呢,李奶娘那邊也能扯着虎皮拉大旗,渡過難關。
“好,沈雲,你去看看什麽事情啊?連差不當了?”世子爺随口就叫了一個人去看看情況。
“是!”沈雲跟沈安一樣,都是世子爺的奶兄弟,而且他們倆還是家生子,堂兄弟。
不過沈安的名字能跟世子爺一樣,都是一個“安”字,就可見這主仆關系不一般。
沈雲走了之後,世子爺繼續問他:“要是今天九殿下還叫你去,你想帶誰一起去玩兒?”
世子爺這話問的,趙希伊傻眼了!
要是小兒子再去見九殿下,他就叫大兒子跟二兒子一起過來了。
不過看了看大哥跟大侄子,趙希伊就明白了,父親這是想讓小兒子帶大侄子過去啊?
不由得心裏憤恨,這個機會白白的錯過了。
讓大侄子占了個便宜,怪不得讓他們快點來呢,是不給他準備和打聽的機會。
又想到,今天不行,明天還不行麽?
怎麽說,兒子是他的,他是當父親的,讓小兒子帶一帶大兒子跟二兒子,不是難事。
“本來想帶大哥的,但是大哥不在,那就請海大哥哥幫個忙呗,我們倆要是玩鬥獸棋,或者是雙陸棋,要海大哥哥當個判官。”判官就是古代的裁判的意思,倆小孩兒玩的話,用不了誰當判官,但是現在世子祖父都開口了,趙仁河不得不給一個帶着海大哥哥的理由。
“哦,是這樣啊!”世子爺果然開心了:“那你現在去找九殿下吧,讓你海大哥哥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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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趙仁河也正好吃飽喝足了,擦了擦手,就被趙海帶着出了門,臨走的時候跟渣爹告別,看到渣爹神色郁郁。
沒辦法,這就是現實啊!
趙海跟趙仁河見過幾次面,但是沒說過兩句話,現在突然要他一個二十來歲的人帶着一個七歲的孩子,有什麽說的呢?
沒什麽可聊的,因為年紀相差太大,但是又不能不聊天。
趙海只好問趙仁河都在讀什麽書啊?
“海大哥哥,我都還沒去學堂呢。”趙仁河一臉黑線,坐在車裏也放松了下來,靠在了趙海的身邊:“咱們堂兄弟不用客氣,九殿下也跟我差不多大,我們這個年紀啊,我姨娘都說是招貓逗鳥、人嫌狗厭的年紀,嘿嘿嘿,最是淘氣的時候,我在我那院子裏還會爬樹呢!”
“那可不好。”趙海一聽就皺眉了:“你還小,身子骨都沒長硬呢,爬樹幹什麽?萬一摔下來怎麽辦?以後不許爬了,就在樹下陰涼裏玩一會兒,或者看看書也好,玩個九連環什麽的……。”
果然是當大哥的,趙海很有一股子鄰家大哥哥的味道。
一直到東客院,堂兄弟倆已經很有模有樣的了。
九殿下果然是召見趙河來玩耍的,他們倆要下鬥獸棋。
“在宮裏的時候,雙陸棋也玩的過,就是沒玩過鬥獸棋。”九殿下明顯對這個鬥獸棋更感興趣。
“我帶了我大堂兄,海大哥哥過來,請他給我們當判官,不然萬一我們倆抹棋盤可怎麽辦?”趙仁河拉着趙海的衣袖:“海大哥哥為人最是公正,嘿嘿嘿,剛才在車裏還把我訓了一頓呢。”
“訓你了?”李钊看了看趙海,他記得趙海,世子趙安的長子嫡孫。
“他呀,在院子裏爬樹玩兒,才七歲的年紀,就算是有一群常随小厮的跟着,掉下來怎麽辦?他們還能接住你?給你當墊子?多危險啊,以後不許他爬樹了,就在樹蔭下玩一玩。”趙海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趙仁河的頭。
趙仁河仿佛賭氣一樣,還晃蕩了一下自己的小腦袋。
“這就跟我賭氣呢。”趙海萬分慶幸,剛才在車上,這個最小的堂弟跟他說了爬樹的事情。
“哦,我也想爬,但是母後跟田伴伴都不讓,父皇還說男孩子就要有野性,額呵呵……。”李钊也是個才十歲的小孩子,他也想過爬樹玩的。
“那你爬過嗎?”趙仁河好奇了:“我就爬過,不過只爬過那個矮的樹,我家後院高的樹木沒敢試。”
他也知道自己還小,好不容易穿越了,他可珍惜小命了呢。
“爬過……然後被母後抓住了,打了一頓手板。”然後他就再也不敢爬樹了。
趙仁河咧嘴,完了,一不小心,知道了九殿下的糗事。
接下來就是賜座,上茶,免了各種禮節,倆小孩兒在床榻上一左一右的對弈,玩鬥獸棋,中間坐着趙海,他倒是簡單,端着茶杯,看倆小孩兒玩耍,偶爾吃個點心,覺得味道好的,就掰一半喂給趙仁河這個小堂弟。
不敢多喂,一個點心也不大,掰一半的話,也就一口的事兒。
一個青年倆小孩兒倒是玩了好一會,就一起用了午膳。
他們這裏過得平靜,後院都炸開了花!
各種意義上的開花!
首先就是世子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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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後院人心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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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海跟小河去了殿下那裏?”世子妃娘娘是聽金嬷嬷禀報的,端着的茶杯立刻放到了桌面上:“可是真的?三房那邊沒有帶自己的孩子去?”
這種好事情,怎麽能輪到仁海?
大孫子是個好的,将來那是世子,是平南王。
二房跟大房還有一争之力,但是三房是庶出,跟自己從來就不是一條心,至于四房五房?那都是不放在世子妃娘娘的眼裏。
三個庶出之子裏,她最防備的就是三房,因為三房聰明啊。
雖然給他娶了一個愚蠢無比的妻子,但是這個妻室的背景還是不錯的,加上又是嫡女,有些個手段,一般人家都是傳給嫡女,不會告訴庶女。
所以她也不敢太狠管教。
但是該下的手,也都下了,可就是板不過來,幸好啊,這是個庶子媳婦兒,要是親兒媳婦,非得氣死不可。
“世子爺直接派人去接的,只是說有急事,讓三老爺帶着三少爺去書房,根本沒給後頭送信,再說了,這幾日,三夫人足不出戶,禁足呢,還有三房的清少爺與澤少爺,不是在抄寫孝經,就是在守靈,事情也多。”金嬷嬷道:“三房的河少爺是最小的那個孩子,三夫人以年紀小為由,不讓他去守靈,也沒讓抄經,上次要不是您派奴婢去,河少爺恐怕都出不了寒露居的大門。”
“沒想到,他們倆口子鬧騰,倒是讓我孫兒得了個便宜。”世子妃娘娘比較滿意的是被趙仁河領去見九殿下的是趙海。
要是換成趙清,她肯定不會這麽平靜。
“那趙河是什麽意思?”世子妃娘娘又問了一句。
“河少爺很是痛快,跟大少爺一路都是說說笑笑的,不愧是親堂兄弟。”金嬷嬷道:“據說哥倆兒很是熱絡。”
“那就好,只要不是哭鬧就行。”世子妃娘娘輕嘆一聲:“當年王太妃走的時候,可是說過,良妾不能怠慢。”
“現在三房那邊也知道了此事。”金嬷嬷低頭笑道:“三夫人那脾氣,三房又該熱鬧了。”
“哼!無知的女人。”世子妃娘娘笑道:“我也真是佩服老三家的,這麽折騰了快二十年,還一點都看不明白嗎?”
“三夫人恐怕是想将三房的小姐,帶去給九殿下過過目吧。”金嬷嬷道:“這幾日三夫人頻繁的派人去夏院那邊。”
“她的心可真大!”世子妃娘娘一下子就驚訝了:“竟然打這個主意?九殿下才十歲。”
“大房沒有嫡出的姑娘,如果誰嫁得好,這郡主的名份,估計就落到誰的頭上,就算不是郡主,縣主也行啊,好歹都是貴女。”金嬷嬷道:“三房的嫡出小姐,當不了正室,當個側室也差不多夠了。”
“想得美!”世子妃娘娘放下茶碗:“你去跟陳嬷嬷說,這守孝期間,女孩子們也就做一些針線女紅,誦讀一下佛經,看看孝經,別的不用她們操心,還有,這幾日夏院的門禁看好,別什麽人都進去出來的,那是我們王府養姑娘的地方,不是城門口,進進出出的像什麽話。”
“是。”金嬷嬷明白世子妃娘娘的意思,轉身就去吩咐了。
秋院裏,三夫人已經快要歇斯底裏了:“那個小賤種,憑什麽攀上了高枝兒?我兒子哪兒點不如他?”
董瑞家的湊上來:“夫人,這不是趕巧了嗎?再說了,世子爺能讓咱們家大少爺冒頭?他心裏想的都是大房那一窩子。”
盡管董瑞家的說話不客氣,但是誰讓現在馬靜在氣頭上,聽着無比的順耳。
“都是因為老爺,他一個庶出的,世子妃娘娘怎麽可能讓我兒子出人頭地?”三夫人又開始埋怨了起來:“庶出,庶出!”
這都是老調重彈,周圍的人都習慣了。
快二十年了,三夫人還不習慣嗎?每次這麽抱怨,三老爺心裏能好受嗎?同床共枕快二十年,還是看不起庶出?
這誰都能想得到,可三夫人就跟傻了一樣,心裏這點不平總也抹不平。
“怪不得,今天回來找大少爺十歲左右的衣服。”三夫人抱怨連連:“原來是給那個小賤種穿的……。”
“三夫人,三夫人!”在三夫人身邊伺候的婆子裏,有個女人很是面熟,這會兒別人都不敢湊上來,三夫人的火氣正大着呢,誰敢頂風作案?
但是這個女人卻笑得很是讨好:“他穿了大少爺的衣服?”
“你誰啊?”三夫人身邊伺候的人很多,這個女人看起來也就普普通通,三夫人都沒什麽印象。
“奴婢陳三家的,原來是在後頭伺候的,現在有幸來到三夫人跟前,呵呵,奴婢呀,沒什麽見識,但是奴婢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出水痘的時候,奴婢照顧的,結果一沒留神,二兒子就拿了大兒子的衣服穿,結果也被傳染上了水痘……。”陳三家的後頭說了什麽,三夫人已經沒有聽下去的意思了。
衣服,水痘!
很正常啊,他穿着的是自己大兒子的舊衣服,其中有那麽一兩件保管不好,或者錯放了的,那也情有可原啊?
三夫人心裏的怒氣消了一些:“你這當母親的也太不小心了。”
“小孩子嘛,跑跑跳跳,到處亂蹿的,誰知道他在哪兒沾染上了這些髒東西,而且這水痘啊,不看好是不行的,尤其是考科舉的人,不能面有瑕疵,當官更不能品貌猙獰。”陳三家的說的很輕:“小孩子嘛,哪個能忍得住那種癢癢?”
三夫人的眼睛已經亮了。
董瑞家的覺得不是個事兒:“三夫人,三少爺可是陪着九殿下呢。”
那可是皇子,他要是在平南王府裏有個三長兩短,全王府的人都會沒命。
“這?”三夫人猶如三九天被潑了一盆的冰水,瞬間涼透了。
是啊,那是九皇子,有個三長兩短的,王府恐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水痘只有貼身才能傳染,難道九殿下會抱着三少爺玩兒?”陳三家的淡淡的道:“別說貼身了,恐怕吃飯都要隔着好大一塊空隙吧?”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董瑞家的看不上這個陳三家的,一來就窩三火四,不是個安分的東西。
“奴婢只是想為三夫人分憂解難,如果三少爺病了,那誰能頂替三少爺?自然是一家子的兄弟了。”陳三家的繼續道:“到時候,不論是大少爺,還是二少爺,都可以替三少爺。”
“萬一九殿下就認準了三少爺呢?”董瑞家的咄咄相逼。
“那三少爺病了,請大少爺或者二少爺,去給生病的小弟弟,在九皇子那裏請個假,總可以吧?”陳三家的辦法簡直是信手拈來:“只要能見到九皇子,其他的事情,就看大少爺跟二少爺的了。”
三夫人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有多優秀,只要能單獨見到九殿下,一定能贏得九殿下的欣賞。
這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偏心啊!
“董瑞家的,你帶人出去,陳三家的,以後你就管理衣物庫房那邊的事情吧。”三夫人立刻将陳三家的一個普通的媳婦子,給升成了管事娘子。
雖然是最低級的管理層,還不是管家娘子,但是可比普通的仆婦要強多了。
“謝三夫人提拔。”陳三家的喜滋滋的謝了又謝,終于颠颠的出去張羅此事。
董瑞家的不放心又無可奈何,誰讓三夫人就這麽鑽牛角尖呢。
而寒露居今天熱鬧的像是過年一般,因為除了何大根之外,其他人都回來了。
一大早兒子出去後,海姨娘就帶着丫鬟們縫制衣服,還有一些小丫鬟們灑水掃地,打掃衛生,順便前頭的也要清理一下。
海姨娘不玩牌,因為不會,也不跟丫鬟們玩牌賭錢,也不跟婆子們喝酒耍樂,她這裏永遠都是普普通通過日子的節奏。
不是做針線,就是在繡花,再不就是在院子裏納涼,看小丫頭們踢毽子玩兒,海姨娘沒有女兒,當這些跟趙仁河差不多大的小丫頭們,是半個女兒一樣的養活。
甚至為了追求讀書的效果,趙仁河還讓海姨娘當了一把“文字搬運工”,海姨娘從李奶娘那裏學來的那點知識,趙仁河怕她就飯吃了,等李奶娘回來了,她恐怕連字都認不全了,于是就讓她沒事的時候,教一下那些丫鬟,不求她們各個成為才女,只求海姨娘可別忘了那些知識。
海姨娘正想着,明天開始恢複教學的時候,後頭後罩房不是,兩個姨娘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差點吵起來,又跑來找海姨娘求她給做主。
“你們倆也不看看,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争啊搶的有什麽用?三老爺多久都沒去後頭看孩子了?你們倆多久都不跟三老爺親近了?”海姨娘恨鐵不成鋼:“都讓書房裏那個新來的丫頭占了大頭,你們以前的心氣呢?”
“姐姐,您是有兒子有指望的人,我們倆有什麽?”鄭姨娘一聽這話,也不跟張姨娘掙了,拿手絹擦眼淚:“女兒跟自己也不貼心,想要個兒子,您看看這幾年,哪兒有機會啊?”
“就是,再想一下翠環,我可不敢。”張姨娘也一臉哀怨的樣子:“何況,老爺也不怎麽找我們,想是嫌棄我們人老珠黃了吧。”
倆人眼看着也是要奔三十的人了,女人一到三十,在古代就是“半老徐娘”的範圍。
本來她們倆嬌花一樣的美麗,比海姨娘強多了。
可是現在看起來,同樣是素色的衣裙,海姨娘的身材甚至因為生育和哺乳,略微豐滿一些呢,但是氣色上,海姨娘可比她們倆強多了。
這倆人如今卻憔悴的很,為了一點小事情就吵架,要不是有海姨娘在這裏鎮着,指不定就打起來了。
她們倆原來姣好的容貌,如今也不複存在,眉宇間全都是戾氣和愁苦,加上守孝期間,穿着素布衣裙,別提多不起眼了,要不是頭上戴着素銀簪子,耳朵上也墜着銀耳環,看起來就跟仆婦似的,恐怕連某些管事娘子都比她們倆出彩。
“你們倆這樣當然不行了。”海姨娘想了想:“現在守孝期間,是不能描眉打扮的,但是這衣服穿着素,也有素的美。”
倆姨娘低頭,揪着手帕:“我們就算是想美,那也沒東西啊?”
“就是,我們的東西,能有什麽好的?”張姨娘嘟囔:“我那料子啊,不是細棉布就是一些陳年的料子,顏色都不新鮮了。”
她們倆不止要美,還得時不時地周濟一下娘家人,受寵的時候還好說,不受寵了,誰都能給她們臉色看。
雖然海姨娘沒有克扣她們,但是她們也不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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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巴結寒露居
115巴結寒露居
兩個姨娘都這麽說了,海姨娘也沒有別的辦法,她也不是那種八面玲珑的人。
幸好她這裏東西多,又好,就挑了一些适合她們的衣服料子,送給她們,讓她們回去做衣服,別在院子裏閑着沒事瞎胡鬧。
打發走了兩個姨娘,又讓人去看看午飯吃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寒露居來人了。
首先就是三夫人,送來了五套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做成的素色衣服,适合時下穿。
包括配套的鞋襪和頭帶,簡單的佩飾。
送的海姨娘莫名其妙,而且送東西來的那個人,看着也眼熟,但是想不起來了。
然後是世子妃娘娘。
這次送來的東西更多,就連飯菜的等級都生了上來,中午吃的米飯都是香米飯,四菜一湯,兩盤點心,兩盤水果。
後來還有大夫人,也就是趙海的親娘,送了一整套赤金頭面給海姨娘。
送的海姨娘更是莫名其妙了,今天好像是所有人都發現了海姨娘的好一般,就連世子爺都差人送來了一對赤金雕花梅瓶,關鍵是金子,值錢啊。
海姨娘差點将這對赤金雕花的梅瓶藏起來!
這天玩完結束,趙仁河是被趙海這位大堂兄親自送回來的,秋院沒人出來看熱鬧,倒是寒霜居又熱鬧了一陣子。
因為在趙仁河回來之前,九皇子的賞賜也到了。
海姨娘一樣樣指着那些東西給他瞧:“這是四匹上好的宮緞!宮緞啊!你看看這花樣,有”蟾宮折桂”、有”歲寒四友”、有”五福臨門”,這個是”獨占鳌頭”,給你做衣服穿,多合适?關鍵是這樣的花樣,保持的好,三五年都跟新的一樣,等到時候出孝了,你穿着,去學堂。還有這兩部新書、一套景德鎮出的書具。送東西來的大宮女說了,有筆筒、筆架、筆洗、裁紙刀、墨盒子并鎮紙。還送了兩匣子上用的寶墨。這是一個金項圈兒并一對銀項圈兒,我做主,那對銀項圈啊,讓我送給了後罩房的兩個小姑娘,她們再過一年,就要去夏院了,身上都沒什麽好東西。”
“明年?哦,她們已經六歲了啊!”趙仁河這才想起來,女孩子七歲之後,就要去夏院居住,接受那裏的教引嬷嬷的教導,那裏更像是一個家庭女子教室,教導大了之後就嫁出去,簡直就是新娘私立學校。
“嗯,也讓兩個姨娘別那麽眼紅。”海姨娘嘆了口氣:“我們這裏風光了,三夫人更看我們不順眼了,後面那倆都快酸翻天了。”
“這些東西是給我們的,娘你就收起來吧。”趙仁河甚至看到了一對金锞子,五十兩重的大金锞子。
而且這是宮裏出來的東西,有着內務府的印記。
赤金足量,閃閃發光。
“這個我最喜歡了。”趙仁河抱着一個大金元寶樂的見牙不見眼。
“好了,東西都收起來,你的錢自己收着,放好了,今天九殿下的人來了,還給這個院子裏的所有人都發了賞錢,一人一個荷包,裏頭起碼二兩銀子。”海姨娘樂了:“還給了我一匣子的素色宮花呢。”
宮花在宮裏頭不稀罕,宮女們頭上都戴着宮花,可外面就少見了,某些勳貴人家或許會有,但平南王府離京城千裏迢迢,且能用得到宮裏出來的好東西的,也就正室夫人們了,像是妾室這種,很少得到宮花。
海姨娘看重的是這份榮耀。
就因為兒子出息了,她的待遇也跟着上去了,比起那些抓不牢靠的男人的寵愛,都不如兒子出息給她帶來的滿足,加上兒子是自己的,男人麽,好幾個女人呢。
“行,聽你的,聽你的。”趙仁河原來的小錢箱子是李奶娘在管,後來歸了趙仁河自己管,他沒打算把自己錢箱子的鑰匙交給誰,他自己管着。
不過按照這大宅裏流行的做法,都是給貼身大丫鬟管着的,趙仁河卻沒那麽幹,惹得幾個預備成為貼身大丫鬟的小丫頭們頻頻側目,正想着誰最優秀,誰就能拿到三少爺錢箱的鑰匙。
殊不知,她們少爺是不會交出鑰匙滴!
熱鬧過了,趙仁河跟海姨娘,一人一個五十兩重的金元寶,娘倆兒一個德行,抱着金元寶回去,都想摟着金元寶睡一覺。
趙仁河回到自己的卧室,發現何大根已經回來了。
就住在卧室的外間,裏間是趙仁河的卧室。
“你回來啦!”趙仁河看到何大根很高興:“昨天都沒回來,這是剛回來的?”
“是啊!”何大根看到了趙仁河懷裏抱着的金元寶:“哪兒搞來的?”
奶兄弟之間也差不多,都是見錢眼開的性格。
趙仁河樂了:“九殿下賞的,奶娘怎麽樣?還好麽?家裏出了什麽事情?”
“也沒什麽,有幾個無賴想娶我娘當填房,我回去看了看,他們一個都不合适,何況我娘也不想找個什麽伴兒了。”何大根看着趙仁河進去将金子放好,繼續道:“不過有幾個人我娘不想得罪,委婉拒絕了他們還不死心,無非是看重我爹留下來的那點東西而已,我娘說了,都給我姑姑當嫁妝,他們轉而向我姑姑求親,你說這都什麽事兒啊?”
趙仁河只知道李奶娘的丈夫何二管事是個挺有能力的人,但按照現在的規矩,奴才是不能有私財的,除非是主家的賞賜。
何家幾代人都是家生奴才,又因為某些事情,幾乎全家覆沒,就留了何二管事這麽一個男丁下來,他呢,就留下何大根一個獨苗。
何家沒人了,何大根就是何家惟一的獨苗,也怪不得李奶娘不打算再嫁,這麽一個獨苗,要是跟了別人的姓氏,那何家可真的是斷子絕孫了。
“後來呢?”能讓李奶娘都壓不住的人,估計是些個能耐人。
“後來?後來僵持不下,世子爺的人到了,問他們鬧騰什麽呢?他們就害怕了,一個個鹌鹑一樣的滾蛋啦!”何大根嘆了口氣:“多虧了少爺您讓世子爺的人出面,不然,我跟我娘都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我也是湊巧,看到你一天都沒回來,就知道那邊有事情絆住你了,不然你不會丢下我一個人的。”趙仁河小大人一樣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實在不行,你晚上就不在這裏住,回去陪奶娘跟姑姑,你好歹是個男的,在家裏住也能壯個膽兒,白天來我這裏,這樣我跟奶娘還能互通個消息,知道她安然無事。”
同時,趙仁河有兩個懷疑,第一個就是什麽樣的事情,讓李奶娘都疲于應對?
第二件,他懷疑這是李奶娘的手段,為的就是天天能見到兒子。
無所謂了,現在他也不想去猜測李奶娘是否用心險惡。
他們娘倆兒有什麽是可以讓人算計的呢?
“好。”何大根立刻就答應了:“那我每日白天來,晚上回去吃晚飯。”
這個時候,喜楓進來了,雖然喜楓也才十歲而已,但是已經是四個丫鬟裏最懂事的一個:“都這麽晚了,快洗漱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聊。”
“知道了,知道了!”倆小男孩兒趕緊各自洗漱,然後進了各自的卧房去睡覺。
趙仁河在自己卧房裏發現了五套新衣服。
“這是夫人讓人送來的,說是給您新做的衣服,您試一下,有什麽不合身的就去改,合身的話,奴婢拿去清洗一番。”喜楓是摸熟了自己這位三少爺的習慣,新衣服上身之前必須要洗一遍,要求清潔幹淨的程度不是一般的大,不過這也許就是大家公子的派頭吧。
趙仁河有點詫異:“夫人送來的?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喜楓道:“這還有假?”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給我送衣服?”趙仁河還挺驚訝,他一年到頭也難得見到嫡母一面,守孝期間連請安問好都省了,加上渣爹發了脾氣,不許人給嫡母請安,就差說她不配為正室嫡妻了。
嫡母還能給他送東西?
該不是氣瘋了吧?
“瘋不瘋的不要緊,主要是這衣服您得穿出去,讓人看到,您不穿出去讓人看到,那邊的人又該說三道四了。”喜楓來這裏差不多一年了,看得多了,就知道得多,何況丫鬟們之間的小道消息流傳的最快,她也明白很多道理。
“行,我試試。”趙仁河對于試衣服不怎麽抗拒,以前去商場買衣服不也得試穿一下麽。
試了一下五套衣服,結果竟然都有些偏大。
“看來這袖子跟衣擺處需要折一下,洗幹淨了再給您拿來。”喜楓将東西都收了一下:“讓喜丹去辦,她針線挺不錯的。”
“可以。”這些生活瑣事,趙仁河基本上都聽女孩子們的安排。
事情定下了,也夜深了,大家都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早飯豐盛的很,但是也來了一個不算是壞消息的消息,那就是今日有人來拜見九殿下,不能讓趙仁河去愉快的玩耍了,可也給趙仁河帶來了世子爺送給九殿下的那套六軍雙陸棋。
類似現代的軍棋,趙仁河正好叫劉大柱他們六個少年,一人一方,在棋盤上厮殺的那叫一個熱鬧啊。
中午更是有夥房的人巴結寒露居,特意做的好菜。
油炸素春卷、雙椒炒雞蛋,還有素蝦仁打的濃湯。
更有一款辣椒炒素肉,最得娘倆兒的喜歡,都給吃幹淨了。
午睡的時候,趙仁河還在回味,做的素肉比真的肉還好吃。
迷迷煳煳的午睡,半夢半醒的時候,他伸手,撓了撓屁股,嗯,有點癢癢,是屋裏進了蚊子嗎?
睡着了覺得有點熱,更癢癢了,伸手去撓,卻怎麽也撓不到,迷迷煳煳的又困的厲害,睡得更沉了。
午覺睡得比往日長了一些,但沒人在意,下午跟着小夥伴們一起學完千字文,又學了數學,其中鄭月的數學最好,其次是臘餘月,然後是楊月,其他的人普普通通。
“數學一定要好好學啊!”趙仁河語重心長,因為數學一切科學的基礎,不會數學怎麽可以?
“少爺,別人都說這是算學,你怎麽叫數學呢?”鄭月一邊收拾自己的小書桌,一邊不解的問出來:“我說我學數學,外面那些家生子都笑話我們,說數學是什麽?他們只知道算學。”
“他們知道個屁。”趙仁河爆了粗口:“他們識數麽?不識數還什麽算學?要先識數,當然要叫數學,等你會算賬了,才能叫算學。”
其實都一個道理,只是趙仁河覺得他們剛學,意識方面可能有所偏差,所以才分開的,讓他們知道數學跟算學,有一點差距。
說完,趙仁河又撓了撓癢癢的地方,何大根下課就回家去了,今天晚上的晚膳是蔥爆素肉,油炸花生米,香煎豆腐等等,滿桌子好吃的,趙仁河一邊吃飯,一邊納悶:“夥房的油水不花錢來的?全都是過油的菜啊!”
“就瞎說,哪有那麽好的事情?”海姨娘一直認為油水大的東西就是好東西,油炸素丸子沒少往兒子碗裏夾:“這是巴結我們呢。”
116起水痘了!
116起水痘了!
“巴結我們幹什麽?”趙仁河樂了:“我們倆又不能給他們加月錢,賞錢也少得很。”
娘倆兒都是小摳門兒,基本上不會給外人什麽賞錢,寒露居的底子薄,平時海姨娘又節儉慣了,趙仁河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花銷,幾乎可以說是月錢都攢了下來。
一開始守孝的時候,夥房送來的飯菜,都是清湯寡水的,幸好海姨娘出身低,剛來王府那兩年都吃不習慣王府的大魚大肉,有了兒子之後,補得都有些發福了,後來守孝,吃的清淡,別人不适應,海姨娘倒是無所謂,她有的吃就挺高興,不挑食。
只有在趙希伊來的時候,才見到一點油水,結果現在憑借趙仁河跟九皇子玩的挺好的這件事情,夥房都給寒露居面子。
不能吃肉,但是素菜葷做還是可以的,素油也是油不是?
“這個素丸子挺好吃的,讓他們下一頓飯還送來這道菜。”海姨娘吃着覺得好。
娘倆兒吃過了晚飯就熘熘彎,各自回去洗漱休息了。
可是趙仁河第二天早上沒能起來床,喜楓進來發現趙仁河有點發熱,主要是趙仁河的起居非常有規律,他從不懶床的,喜楓是個心細的,就偷偷掀開少爺的衣服,看到了皮膚上的小紅點。
看到那些東西之後,倒吸一口涼氣!
趙仁河睡覺睡得迷迷煳煳,突然被一陣哭鬧聲吵醒,費勁的睜開眼睛,看到了紅着眼眶的海姨娘。
“娘?”平時海姨娘是不會來前院的,更何況是坐在他床前。
從小他娘就把他當大人看待,娘倆兒的小秘密,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你可睡醒了?”海姨娘擦眼淚。
“娘,我行了,我這是怎麽了?”趙仁河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不舒服,還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