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場,希望大家有點耐心~ (27)
”君嘯野說話間已祭出明滄劍,劍光清光熠熠,澄如秋水。
易若冰也祭出酹雪劍,冷道:“我早已經想好。”
一時間,天地靜默,萬物肅殺。
葉止再也忍不住,沖到兩人中間,哭吼道:“你們別打了!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好勝,一直追着敵軍不放,就不會中埋伏,君大嫂也不會到這裏來,要不是我被人纏住,不能及時趕到,君大嫂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們要打就沖我,是我的錯!”
易若冰心裏說不出的苦,她輕聲道:“葉止,你離遠點,免得傷了你。”
葉止不由心裏一震,道:“為什麽?你們非要這樣?”
“只要他想找紅千層報仇,就一定要先打過我。我必須要遵守師姐的遺言。”
葉為拉過妹妹,聲音裏有濃濃的疲倦:“妹妹,就讓他們好好打一場吧。他們需要這一戰。”
葉止似乎明白了什麽,沉默了一會,最終輕輕的道:“我把君大嫂的遺體安放到別處去。”
不多久,大大的院落已經變得空蕩蕩了,除了易若冰和君嘯野,連個死人都沒有。
易若冰出劍如風,快得肉眼分不出幻影和實體。君嘯野看着眼前亂晃的人影,靈犀忽至,并不出劍,只是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巧巧的夾住酹雪劍的劍尖,飛身而起,真氣透過酹雪劍壓下來,險些讓易若冰撐不住。易若冰艱難的抵擋着,同時分出一只手來,單手結印,一個太極圖案打向君嘯野。
明滄劍铮然出鞘!君嘯野劍勢大氣雄渾,威勢十足,卻是比剛才易若冰露的那一手強了幾分。
劍光掃過,太極圖案亮了亮,但随後便化為烏有。易若冰只感到漫天劍網灑下,壓得她透不過氣。易若冰只得小心防守,連一點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只是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易若冰已是捉襟見肘,應顧無暇。下一刻,君嘯野的劍刺破了易若冰的護體罡氣,劍尖正對着易若冰的眉心。
君嘯野淡然收劍,道:“你不會再攔我了吧?”
易若冰道:“過了師姐頭七再去如何?我不想師姐走得不安心。”
君嘯野怔了怔,随即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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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易若冰處置內奸那段挺狠的,考慮到過審還是改了……
然後鬥法那段有靈犀一指的影子。
其實寫的時候基友建議我後面讓反派發現男女主的關系,然後好好虐一下男主,讓女主來個爆發,但是當時我懶,就沒寫這個劇情,現在來看,這麽波折的劇情我為什麽不寫!!浪費腦洞!!悔之晚矣啊!
☆、第 65 章 婚禮
時間倒回到祁千紅剛剛殺了宋寒舒的那個夜晚。
當時祁千紅飛出了山谷,發現林空泉和葉為他們在鬥,她倒不是沒猜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只是她現在很頭疼,本來只想悄悄跟宋寒舒演完這場戲就完事,并不想被那麽多人發現……一開始葉止若是認出了她,她其實并不怕,因為她還可以推脫說宋寒舒是在她走後又遇到襲擊才死的,但剛剛易若冰可是明明白白看到了她刺向宋寒舒的那一幕,那就什麽都別想逃了。她今後要怎麽面對易若冰他們?現在還要應付這麽亂的局面……祁千紅再一次感嘆做卧底真難……
她飛向林空泉,在他耳邊輕聲道:“收兵!別跟他們纏鬥。”
林空泉也無意繼續糾纏下去,于是他很幹脆地聽了祁千紅的建議,帶着手下撤退了。
于是一場激戰便這麽落下了帷幕。回到營地,祁千紅下了一道軍令,所有士兵退守岳陽城休整三日,無論停仙樓如何挑釁,都不能出城迎敵,只需堅守防線即可。下了這道命令過後,營地中便沒有了祁千紅和林空泉的身影。
事實是,林空泉和祁千紅在回了營地之後,就直接飛回魔炎宗的老巢黑竹溝了。林空泉是被祁千紅拉回去的。當林空泉看着破門而入的祁千紅拉他一起回魔炎宗時,他就有不好的預感,宋寒舒死了。林空泉沒猜錯,祁千紅的确殺了宋寒舒,拉他一起回魔炎宗,是為了向顧嫣衾彙報情況,也是為了讓顧嫣衾兌現承諾。
一路上,林空泉的心情都很詭異的郁悶着。為什麽說詭異?因為他覺得為一個從未見過面,從不認識的人的死感覺心情抑郁是件很詭異的事。而且因為宋寒舒的死,他還得跟祁千紅成親……這難道還不詭異嗎?其實他對這樁婚事沒任何想法,成親就成親,反正也不是真的。但他心裏卻隐隐希望,這樁婚事,對祁千紅來說,并不僅僅只是任務的一部分。
回到魔炎宗,林空泉和祁千紅見了趟顧嫣衾,林空泉提前出來了,祁千紅還要跟顧嫣衾彙報一下她任務的完成情況。
祁千紅把經過都跟顧嫣衾說了一遍,顧嫣衾聽着,最後得出結論,道:“也就是說,宋寒舒到底死沒死,你也不知道?”
祁千紅無奈的嘆氣,心想這老妖婆還真是會做生意,挑着毛病就不放,她無所謂道:“其實宗主不是早就安排了人在我身邊嗎?宋寒舒有沒有死,你問一下他們不就知道了。”早在顧嫣衾提醒她北方茶樓有人監視她時,她就留了個心眼,提防着有人跟蹤,沒想到那時在山谷,她果然察覺到了一絲陌生的靈力,當時祁千紅也懶得管,就讓那個隐藏在暗處的人做個見證也好,免得到時顧嫣衾賴賬。
顧嫣衾負手而立,轉身背對祁千紅,靜默了片刻,才道:“你先下去,婚禮的事,我會再讓人安排。”
祁千紅心底長舒了一口氣,但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便告了退。
回到房間,祁千紅才算徹底松了口氣。她看了眼被汗浸濕的手心,自嘲的一笑,想,自己果然還是太嫩了,殺一次人,見一次顧嫣衾就緊張的出汗,素質太差了!
祁千紅索性什麽都不想,先睡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再說。
這一覺,祁千紅起先睡得很不安穩,夢境光怪陸離,幾乎是把她從小到大所有遇到的人都拉出來過了一遍,最後夢境定格在了林空泉那張看着就讓人很抑郁的臉上。後來,祁千紅好像沒再夢到別的什麽,就這麽沉沉睡過去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林空泉叫她,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祁千紅睡得正香,不願有人打擾,便咕哝一聲:“別吵。”一揮手,一側身,又睡了過去。
林空泉驚訝的看着祁千紅揮手帶出來的仙氣,心中不知如何應對。他雖然知道祁千紅來意不善,他也不是沒想到祁千紅是正道那邊派過來的人,只是猜想和現實,總是有一段差距,當猜想變成現實,他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
林空泉又推了一下祁千紅,想把她叫醒。
祁千紅忍無可忍,“噌”的一聲坐起,怒嚷道:“誰啊!還讓不讓人睡了!”
這一吼,把林空泉吓了一跳,也把祁千紅殘餘的睡意給吼沒了。待祁千紅看清眼前的人是林空泉,第一反應竟是抱緊被子,質問他:“你怎麽不經我同意就進我房間?”
林空泉嘆氣,指了指門口,道:“我進你房間就這麽大反應,那他們進你房間,你會不會殺了他們?”
祁千紅這才注意道門口還站着一堆人,都是一臉尴尬的看着他們兩個。
祁千紅不由疑惑道:“他們是做什麽的?”
林空泉朝房頂翻了個白眼,道:“幫你裝扮,準備婚禮的。”
祁千紅的臉色飛快的變換着,最終,她做好心理建設,淡定了,于是點點頭,低聲道:“知道了,你讓他們進來吧。”
林空泉招了招手,把祁千紅丢給那群人,他自己也去準備了。
婚禮的一切跟民間的并無任何差別,都是按部就班的來,拜天地,然後入洞房。
房間內,兩人一直都沒有說話。其時已是深夜,蠟燭已經被點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燭焰拔得高高的,在空氣中跳着花一樣的舞蹈。
祁千紅坐在床邊百無聊賴的玩着頭飾上的流蘇,林空泉則安靜的坐在桌邊,一動不動。
林空泉倒了兩杯酒,看向祁千紅,道:“喝酒嗎?”
祁千紅此時正覺百無聊賴,便點頭道:“嗯,我要一點。”
說着,祁千紅便坐到桌旁,取了一杯酒,跟林空泉碰了杯,一口就把杯中酒喝幹了。
祁千紅拎起酒壺又給兩人各倒了杯酒,道:“再喝一杯,幹。”
兩人同時仰脖又喝幹了一杯酒,之後安排了一下床位,(還記得之前祁千紅自帶大床麽?)便各自睡去,一夜無話。
于是一場非常快速,非常形式化的婚禮,就這麽結束了。
當天晚上,林空泉做了很長時間的夢,夢裏他跟易若冰和林空桑是三兄妹,他排行第二,還是玄劍門掌門的二兒子,娘親也成了玄劍門的掌門夫人。
他還夢到了他房間那幅畫裏的場景,易若冰站在樹下,正思考着什麽。那時他奉命去領易若冰到三清殿,商量繼任白虎堂堂主的事,便看到了畫裏的場面。或許是少年情窦初開,那幅畫面竟是在他的腦海裏藏得這麽深,即便是失憶了,什麽前因後果都不清楚,這段記憶的碎片卻依然存在于他的腦海中。後來,好像經歷了和蛇妖的一場大戰,他和娘親被掃下懸崖不省人事,再後來,他便失去了記憶,跟着娘親出了海,來到了中原,闖下一番天地。最後,他就成了現在這樣。
林空泉瞬間被驚醒了,冷汗涔涔而下。
記憶像放電影一樣在他腦子裏不斷的閃現,他清楚的知道這是他,這段記憶是屬于他的。那種親身經歷的真實感,讓他感到恐懼。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不願接受……如果這段記憶是真的,那他這九年來所做的一切算什麽?是笑話嗎,還是罪惡?
“啊呵~早啊!”祁千紅懶懶散散地跟林空泉打了個招呼,便自顧自的穿好鞋子,起身梳洗。
林空泉猛地從回憶中抽離,神色複雜地看着睡眼惺忪的祁千紅。他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段記憶的湧現和杭纖層有關?
林空泉的腦中千頭萬緒,為什麽娘親要反出玄劍門自立門戶?杭纖層到底是哪門哪派的人?她跟玄劍門有什麽關系,為什麽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今後又該如何自處?每一個問題都像一塊石頭壓在他的心上,讓他透不過氣來。
他心中驚疑不定,卻也不能多說什麽,一切等他先清楚的了解玄劍門的情況再說。他派出去打探玄劍門的人,也該有消息回來了。
而林空泉的變化和異樣,祁千紅全看在眼裏。她知道是她昨晚下的藥見效了。神醫誠不我欺啊,說恢複記憶就恢複記憶。祁千紅心想。
“嗯哼,一會還要去見你娘,你怎麽失魂落魄的?”祁千紅忍不住好心提醒。
這話雖然在林空泉聽來很有點明知顧問的意思,但是也确實提醒了他,現在還不能在娘親面前表現出異樣。
“走吧。”林空泉隐藏好情緒,道。
當日,他們簡單地向顧嫣衾行了拜禮,沒有多做停留便回了岳州軍營,繼續跟停仙樓對峙。不過奇怪的是,這幾天停仙樓也沒向他們進攻,只是守着洪州城不出城。
兩日後,魔炎宗休整結束,又向洪州發起進攻。
一路所向披靡的魔炎宗在洪州這裏遇到了阻滞。以前他們攻城,沒有哪一座城池是用超過三天攻下來的,但是洪州,他們已經用了四天。對方嚴密的防守和不弱于魔炎宗的戰鬥力讓祁千紅和林空泉頭疼不已。而戰争,仍在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苦逼的湊3000字……
☆、第 66 章 不甘
又過了四天,宋寒舒的頭七。是夜,夜風習習,火光搖曳,映得易若冰和君嘯野的臉忽明忽暗。靈床上的宋寒舒因為易若冰撒了藥,所以屍體并沒有腐爛的征兆,就像睡着了一樣。
子時剛過,君嘯野便起身,一言不發的走了。一滴淚伴随着易若冰手中的紙錢忽的落下,墜入化紙爐中,瞬間都化作青煙。君嘯野的腳步聲,每一聲都重重的敲在易若冰的心上,敲得她心碎。她恨自己功夫不到家,兩次交手都是祁千紅的手下敗将,她恨自己不夠決絕,不能扔下停仙樓和葉為,跟祁千紅拼死一戰。她有太多的後悔,太多的不甘,但都只能化作無言。
門突然被推開,一陣穿堂風拂過易若冰素白的衣袂,讓易若冰回了神。
是葉為和葉止。易若冰似是想到了什麽,急忙拉過葉為,道:“今天是師姐的回魂日,你有辦法讓我再見到師姐的,是不是?”
葉為怔了怔,随即慢慢點頭道:“是,你等我一下。”
不多久,葉為拿來一個犀牛角,道:“犀照,你應該聽過的。”
易若冰飛快的把犀牛角湊在蠟燭上點燃,眼睛仔細的盯着周圍的動靜。但是直到整個犀牛角點完了,易若冰都沒有見到宋寒舒的魂魄。
易若冰不死心,喃喃道:“怎麽會沒有呢……不可能沒有的啊……”說着說着,易若冰眼淚已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葉止紅着眼眶,哭着道:“嫂子,別再看了,我有陰陽眼的,我也沒看到。”
易若冰只覺頭暈目眩,胸中郁結,“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随即渾身脫力,昏倒在地。
“若冰!”葉為看到易若冰如此,急忙扶住她,這時他才發現,易若冰竟然如此憔悴,抱在手裏幾乎沒什麽分量。
葉止忙道:“先把嫂子抱回房間,我去找大夫。”說着,葉止便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葉為抱着易若冰回到房間,剛開門,便看到滿地都是書,幾乎沒一塊落腳的地方。這是這幾天他第一次進易若冰的房間,沒想到一進來,便看到這麽一副景象。葉為的手緊了緊,小心翼翼的踏着步子走到床邊,把易若冰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便将目光放在那散落在地上的書上。他随手拾起一本,看了封面,是醫書。他又看了看其他的,無一例外,全是醫書……
葉為把地上的書一本一本拾起,碼好了放在桌上,眼神深不可測。
大夫來過,只說是操勞過度兼憂思成疾,須得慢慢解開心結才成。葉為不多話,讓大夫和妹妹出去,自己一個人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什麽。
寅時,天剛剛泛白,易若冰慢慢地醒轉過來,只見葉為抓着她的手,靜靜的坐在床邊,看不清神情。
易若冰的動靜驚動了葉為,他扯開一個笑容,道:“你醒了?”易若冰輕輕的點點頭,并不說話。
葉為試探着問道:“對了,我進門的時候,看到醫書都散落在地上了,我幫你整理好了。你看醫書做什麽呢?”
易若冰表情滞了滞,随即苦笑道:“沒什麽,只是随便看看。”找不到讓師姐起死回生的方法,這些書看了也是沒用。
“這麽多書,全看下來要費不少時間吧?你最近睡得又不好,還是少看點,好不好?”
易若冰閉了閉眼睛,神情中滿是疲倦:“你要說什麽就直說,不必這樣。”
葉為斂眉,下定了決心,道:“好,那我問你,你這幾天,是不是一直都沒睡?一直都在看這些書?”易若冰點點頭。
葉為雖心痛萬分,但仍是狠下心,繼續道:“你在找能救你師姐的辦法,是不是?”易若冰再次點頭。
葉為的心徹底碎了:“若冰,人死了就是死了,不能複活的,你怎麽連這一點都不明白?你這樣又是何苦呢?”
易若冰猛地起身,直直的盯着葉為,道:“葉為,我師姐帶着身子離開了幻天谷在中原跟我們奔走,因為一個字條她二話沒說就到戰場來了,怎麽能說死就死呢!”說到這裏,她聲音已經變得哽咽,“她是我師姐,是跟我一起生活了六年的人啊!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人能讓我不問緣由的為他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那個人就是你和師姐。我只是這麽想,師姐卻已經這麽做了!我們随随便便一句話,就能讓她為我們死。魔炎宗跟她有什麽關系,她要跑到中原來,一句話都不多說,就跟我們東奔西走,挑撥血蝠門,聯合峰崖堂,還幫我們穩住後方。她本來是應該在幻天谷,跟君嘯野滿懷希望的等着他們的孩子出世,而不是被我們拉到這裏來受苦,最後還把命給丢了的啊!你讓我怎麽甘心?怎麽甘心?”
葉為強忍着淚水,哽咽道:“但是我不想你變成現在這樣……”
易若冰無力的靠在葉為懷中,哭道:“我好怕,我怕師姐她在怪我,怪我沒能救她,她回魂日都不願意讓我見她……她一定是在怪我……”
葉為抱緊妻子,心中酸澀無比:“不會的,你師姐不會怪你的,她這麽疼你,怎麽會怪你呢?你師姐的死跟你沒關系,你沒錯……”
易若冰此時腦中一片混亂,只聽見葉為在耳邊說話,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只是自顧自的重複着:“她一定是在怪我……她是在怪我……”
葉為聽得心裏五味雜陳,只得先由易若冰發洩,也許這樣會對她好一點。
而另一邊,君嘯野出了洪州,直接找了魔炎宗的營地潛了進去,一直隐匿身形氣息,在祁千紅帳外很有耐心的等着。等到帳中只剩下祁千紅一個人時,他才慢慢向營帳摸去。
君嘯野正留心周圍的動靜,只聽祁千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君公子,不必躲躲藏藏,我知道你來的目的,你也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君嘯野不動聲色,瞬移至帳內,面色沉靜如水,冷靜得很詭異:“杭姑娘,既然你知道我的來意,那我就開門見山。寒舒是不是你殺死的?”
“有沒有殺死她我不知道,但我的确在她身上開了兩個洞。一個在胸口,一個在脖子上。”祁千紅說得很平淡,全然不把人命當回事。
君嘯野拼命忍着翻騰的怒意,冷道:“那就是你殺的了。你費了這麽大力,讓內奸送信,把寒舒引到這裏來,然後殺她,別告訴我你是閑得發慌。現在戰事這麽緊,你們連洪州還沒攻下。”
祁千紅聳肩道:“正因為我忙得沒時間,所以才讓她過來,而不是我過去啊!本來我怕沒把握,還帶了一隊人準備圍攻她的,跟她耗耗體力,這樣勝算會大一點。但沒想到她已經提前把那些人給處理了。不過嘛從蘇州飛到洪州,還飛那麽快,也夠她耗的了。”那還不是宋寒舒讓她這麽做的!祁千紅心裏暗自吐苦水,她還是第一這麽被蒙在鼓裏啊!連宋寒舒到底死沒死都不知道!其實她從沒想過要讓士兵圍攻宋寒舒,她一直是打算單打獨鬥的,這也算是對對手的尊重。不過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君嘯野一向溫潤的眸子裏第一次充滿了怒意,死死的盯着祁千紅。這人怎麽可以把人命說得這麽輕巧,這麽無所謂!
“為什麽要殺她?”君嘯野一字一句道。
祁千紅輕笑,道:“君公子,你莫不是喪妻喪得腦子都不好使了?我跟尊夫人并無私仇,要殺她只有可能是上頭命令喽。”
君嘯野自嘲一笑,想,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是誰下的命令,他真是糊塗了。君嘯野祭起明滄劍,肅容道:“不管怎麽說,下手的是你,我要不為寒舒讨個公道,我就枉為人夫!紅姑娘,得罪了!”
祁千紅不等君嘯野沖過來,便并指如刀,也向他刺去。她從來不是多話的人,要打就打。君嘯野的劍勢鋪天蓋地的灑下來,封住了祁千紅所有的退路。
祁千紅暴喝一聲,以進為退,絲毫不顧前方劍光籠罩,直取君嘯野的面門。君嘯野嘴角冷冷勾起,比誰不怕死?祁千紅是賭輸了。
于是,下一刻,君嘯野和祁千紅同時向後跳開,只不過兩人站定時,君嘯野嘴邊挂着條血絲,鮮血緩緩流下,而祁千紅的右手手腕也有蜿蜒的血跡。
祁千紅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盯着神色淡然的君嘯野,神色怨毒刻骨。
祁千紅随手甩出折扇,帶出無邊殺意,一時間,場中溫度竟冷如嚴冬。
君嘯野猶自巋然不動,輕描淡寫的揮劍,淡淡的水色光暈從劍上散發出來,劍氣如潮水般蔓延,化解了這無邊的殺氣。
祁千紅瞳孔瞬間縮小,她總算知道,宋寒舒為什麽會用上善若水了。因為此時君嘯野使的劍招是跟宋寒舒一樣的。原來是跟君嘯野學的。
只是當時宋寒舒是強弩之末,內力不精純也不充沛,這招的威力用起來大打折扣。但現在,君嘯野有備而來,而且他的功力跟當時的宋寒舒比起來要高過很多,祁千紅很懷疑在這招正常發揮的上善若水下,她還能不能讨到好處去。
但見君嘯野劍勢柔緩,明滄劍劍身漾起淡淡波紋,映得祁千紅眸中一片水光湛湛。
這劍氣中包含着無匹的勁道,卻不淩厲不暴虐,只如一江春水般柔和的拂過祁千紅。
祁千紅看着眼前彌漫着的霭霭水色,只覺得周遭的事物都變的向被清水洗濯過一樣明澈,就好像暴雨過後的天空,天朗氣清。天地萬物一片寧靜祥和,連帶着她的心境也平和下來。
這才是上善若水的真谛!止殺!
止的不僅是殺意,還有殺心!
若不是境界極高,真氣精純,君嘯野是不能使出這招上善若水的。
就在祁千紅出神瞬間,君嘯野的劍已然到了跟前,祁千紅只得橫扇格擋,但就在這時,林空泉聽到隔壁祁千紅的帳篷有異樣的聲音傳來,便沖進帳篷,剛好看到了剛才這一幕。
祁千紅看見林空泉來了,當下手中的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于是君嘯野的劍便這麽毫無阻礙的劈進了祁千紅的肩。
君嘯野震驚的看着祁千紅,不知道她為何手裏的扇子握得好好地就突然掉了下去。林空泉瞬移至二人中間,一掌拍開了君嘯野的劍,三人同時向後退去。
林空泉手中攬着祁千紅,擔心她的傷勢,一個分神,就錯失了追君嘯野的時機。
當他再擡頭看時,帳內哪裏還有君嘯野的身影?林空泉也只能暗自嘆氣,又回過神來繼續查看祁千紅的傷勢。
“怎麽樣,傷口深不深?”林空泉看着祁千紅的眼神不無溫柔。
祁千紅好像轉了性似的,溫柔的一笑,道:“不礙事,最多休息幾天就好的連疤都看不出。”
林空泉看到祁千紅這樣的轉變,突然感覺一陣惡寒……
他假咳一聲,淡定道:“我去給你找藥去。”
“嗯。”
林空泉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大步跨出了帳外。
作者有話要說: 求個收藏~~
☆、第 67 章 彷徨
祁千紅斜靠在床上無奈的想,她有必要重新估計對方的實力了。停仙樓的人不容小觑,光是那兩兄妹就很難對付了,還有他們那些手下,個個都是打起來不要命的主,魔炎宗要得勝已經是很吃力了,再加上易若冰宋寒舒君嘯野之流,每一個都讓她有不小的吃驚:易若冰識破了她的身份,宋寒舒策劃了這場謀殺,殺的還是她自己,君嘯野功力超絕……這場仗,打得好難!
祁千紅收斂心思,将真氣彙聚在肩胛深可見骨的傷口上,血很快就止了。
林空泉走近來,将手中的金瘡藥放在床邊,道:“這個內服外敷都可以,相信有個三五天就會痊愈了。在傷口沒有愈合之前你就別上戰場了。只管在帳中制定攻城計劃便成。”
祁千紅點點頭,表示知道。
其實在林空泉眼中看來,今天的祁千紅讓他覺得很詭異,但在祁千紅看來,林空泉的态度又何嘗不讓她感覺很錯亂?這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憐香惜玉了?以前沒感覺啊?這個傷其實算是小事,根本不影響上戰場的。
祁千紅見林空泉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似有意似無意的提醒:“我要上藥了。”說話間,神色又恢複成了冷漠。
林空泉是聰明人,怎會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随即點點頭,離開了祁千紅的營帳。還好,還是那個跟他事事不對盤的紅千層,沒變。
祁千紅甩了甩頭,上好藥,把思緒又回到剛才想的問題上。魔炎宗有能力打敗停仙樓嗎?應該有的,但是就算是勝了又如何?他們自己也會損失慘重的吧?然後還有峰崖堂,三仙島……她怎麽看都是輸面大過贏面啊……難道顧嫣衾還有什麽隐藏的法寶沒用?
想着想着,祁千紅就這麽睡着了。
夜正深,君嘯野踏月而歸。在回來的路上,他就心有疑問,祁千紅最後明顯是讓他有逃的機會,這說明她還是站在三仙島這邊的。而且如果要殺人的話,那時在蘇州就可以動手,不必大費周章的把人引到這裏。除非那時祁千紅還沒接到殺人的任務……
君嘯野現在心裏很亂,他必須要先驗證一件事情。
于是他徑直來到靈堂,靈床上的妻子素顏如雪,神色恬寧。真像睡着了。
君嘯野心裏顫了顫,最終像是下了決定一般,走到靈床旁邊,道:“寒舒,對不起……”他閉起雙眸,口中念念有詞,但是一炷香時間過去了,四周什麽反應都沒有。君嘯野長出了一口氣,像是心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他在靈堂中又站了許久,才回房休息。
天亮了,大家又開始忙碌起來。這一天,洪州又來了一個人,林空桑。他也是被葉止叫回來的。
葉為夫婦和君嘯野三人聽說林空桑來,也趕到了靈堂。只見林空桑定定的站在靈堂中央,雙手握拳,一言不發。如果這時有誰站在他的對面,一定會看到他發紅的眼眶。林空桑在拼命忍……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洪州城外,戰火蔓延,洪州城內,陰霾遍布。
一個小兵沖進靈堂,報告戰況,城門告急!林空桑面色白了白,随即喚出法寶,大步走出靈堂,往戰場方向飛去。易若冰三人略怔了怔,也出了靈堂,趕至戰場。
戰場上,葉止帶着所剩不多的兵在抵抗。對方的人很多,戰鬥力很強,這些并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給他們造成威脅的是林空泉。用“嗜血狂魔”這個詞形容這人一點都不過分。
此時林空泉滿身是血,手中的劍劍光過處,無人幸存。他身上看不出一絲人類的情感,好像他天生就是為了殺人而生的。
就這樣,洪州這邊的人在不斷減少,但是魔炎宗那邊卻是傷亡不大。林空泉殺得眼紅,殺得近乎瘋狂……甘美的鮮血就在眼前,心底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暗示他:殺!
一時間血花飛濺,天空中下起一陣血雨,而林空泉就沐浴在血雨腥風中,深深呼吸。
戰場上這個瘋狂的身影,已無人敢靠近! 無盡的殺念攫住了他的思緒,他不想抑制!瘋狂吧!這世間都在發瘋,他為何還要清醒!
林空泉恍如來自地獄的魔神,獰笑着看着如蝼蟻般的人,眼中帶着嗜血而貪婪的異樣光芒。
狂嘯着揮出一劍,只是片刻,停仙樓的士兵來不及驚愕,便被無形的力量盡數撕裂,一時間血光沖天,血雨如注!眼前,已是修羅場!林空泉重重喘息,享受着鮮血的甘美,只想瘋狂的沉浸其中。
只是,在瘋狂之中,竟有一絲痛楚,在林空泉的深心,慢慢擴散……
“林,空,泉!”一聲暴喝,夾雜着無盡的傷心和怒意,緩緩的,從天際傳來,傳進了林空泉的耳中。
林空桑在血光中破空而至,手中仙劍豁然出鞘,眸中飽含着憤怒,還有傷懷。
林空泉驀然睜大雙眼,神智恢複清明。他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目光閃閃爍爍,不敢直視,逃避着林空桑的目光。
林空桑看着眼前這個揮舞着劍,踏在屍體上的人,心痛萬分。
面前這個血光繞身,面目猙獰的人啊……
他冷着臉刺出一劍,氣勢萬鈞,林空泉反應快,一個閃身,躲過這一劍。林空桑和林空泉兩人在半空中纏鬥,易若冰三人沖入戰場,局勢立馬轉變。林空桑出手狠辣,但狠辣深處卻又留有一絲留情。林空泉卻是處處回避,并不反擊。
林空桑怒不可遏,喝道:“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出手?堂堂魔炎宗副宗主是這樣的嗎?”
林空泉無奈的看着自家哥哥,被逼得沒辦法只能傳音入密,道:“大哥,我什麽都記起來了。”
林空桑動作一滞,驚疑不定的看着他,為什麽他都知道了,還是沒有什麽動作,還是會眼睜睜的看着宋寒舒死?
眼看弟弟扯出一抹不為人知的苦笑,傳音道:“明日午時城東樹林。一敘前塵。”
他掃了一眼所剩不多的魔炎宗殘兵,大聲道:“撤兵!”
魔炎宗雖然狼狽,但撤兵是卻是絲毫不亂。易若冰看着這樣的陣勢,不禁有些擔憂……
林空泉回了營帳,把自己扔進椅子裏,回想着昨晚的事……
昨晚,他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