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場,希望大家有點耐心~ (26)
道:“你是不是身體有病腦子也有病!你真覺得我很願意跟你成親嗎?好像我求着你娶我似的!”一串話連珠炮似的說完,祁千紅轉身拂袖而去。
該死該死!姓林的真是不是好歹!好心好意關心他,他不領情就算了,有必要這麽冷言冷語的對她嗎?冷血!祁千紅一拳把面前的樹轟倒,越想越火大。自己對着斷成兩截的樹生了好久的悶氣,這才驚覺出發的時間快到了,于是又暗嘆一聲,飛快的回到陣地,召集士兵,又向洪州出發。
蘇州,停仙樓。易若冰扶着宋寒舒走到桌前。
宋寒舒很不習慣的小聲抱怨道:“師妹,你不是還有事嗎,怎麽現在還不走?我不用你照顧……別扶着我,我自己走。”宋寒舒掙開自家師妹的手,非常之怨念地坐下。
易若冰道:“反正是突襲嘛,早晚都一樣。算來祁千紅到明天才能到洪州。我明天再去也不遲。”
本來易若冰今天是可以跟葉為他們一起去的,但是她擔心師姐一個人在這兒會有事,所以就想着拖一天再出發也沒事,能多陪師姐一天是一天。
就在她這麽想着時,一個小厮匆匆忙忙的趕過來,通報說,魔炎宗大軍現在就在洪州城下,洪州告急!
易若冰和宋寒舒對視一眼,心裏驚詫莫名。魔炎宗動作怎麽會這麽快?
不是明天才到洪州嗎?
宋寒舒面色淡淡,道:“師妹,你現在出發吧?”
易若冰心知再不去洪州只怕就不能完成葉止給她的任務了。
易若冰心裏七上八下的,很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會發生,她只當是洪州那邊會出事,因此也沒怎麽在意,只是叮囑師姐:“師姐,我這就走了,你自己一個人要當心啊!有事的話就找君嘯野,別一個人扛着,知不知道?”
宋寒舒微微颔首,微笑道:“我知道的。你去吧!免得葉為他們等急了。”
易若冰點頭道:“恩,那我走了。”易若冰手訣一引,酹雪劍便載着她直上雲霄。
宋寒舒看着師妹遠去的背影,嘴角的微笑逐漸消失,眼中的光芒也複雜難明。祁姑娘真是個聰明人,自己只說把攻城提前一天,她就知道是如何提前。事已至此,她也要準備好了。一切就看今天的了。
宋寒舒轉身走進屋內,從妝匣取出一個玉瓶和一個琉璃瓶,從玉瓶中取了一粒藥丸吞下,随後又把琉璃瓶藏在袖中。這一切做完後,宋寒舒便安安靜靜的等待着死亡的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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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州,易若冰風風火火的趕到,跟葉為葉止碰過面,知道了祁千紅的去向,便要了一小隊人,輕裝簡從,埋伏在小道深處,等着祁千紅。
一刻鐘前,魔炎宗大帳。
祁千紅在簡易的沙盤模型邊按着一個小旗,指着一個将領道:“你,喬裝成我的樣子,帶五千人往南邊的樹林走。”祁千紅又安下一個小旗,指着另一人道,“你挑幾個懂陣法的人,然後帶上五千人,待會跟我走。”
林空泉在一旁聽着,發現祁千紅沒給自己任務,便奇道:“那我做什麽?”
祁千紅陰陽怪氣的道:“我哪敢支使林副宗主啊!你自己看着辦不就好了?”林空泉怎麽不去笨死!她走了,林空泉當然要統管全局了。還問做什麽?祁千紅毫不客氣的在心裏腹诽。
林空泉讪讪的閉了嘴,自覺的給自己攬了個統籌全局的的任務。不過這女人要不要這麽記仇啊!不就是昨天不鹹不淡的頂了她一句嗎?至于到現在都對他愛理不理的麽?看來平日裏告誡自己別把她當女的,還是錯了,因為這女人一使起小性子來,根本就不輸任何女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在林空泉剛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卻發現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想來是出發了吧。林空泉也懶得管,只是随便叫了幾個小兵問了下軍營的情況,便也沒其他動作了。
申時,祁千紅第一次披上甲胄,換了容貌,帶着軍隊來到洪州城下。葉止領兵出城迎敵。她想,沒有祁千紅和林空泉,對方應該會很好對付。事實也正如她所想。他們用了一個時辰,便轉守為攻,趁勝追擊。
葉止終究還是少年意氣,她若冷靜點,便會想到,洪州是停仙樓的第一道防線,若能一舉攻破定會令停仙樓士氣大挫。魔炎宗怎麽會這麽不重視,只派一個小小的将領帶兵攻城,林空泉,祁千紅這兩個有分量的人卻一個也沒有來?正因為葉止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她便想一鼓作氣,打算追上敵軍,殺他們個落花流水。
葉止追着魔炎宗的軍隊一直追到山谷,卻沒發現敵軍的蹤影。葉止機敏過人,立即知道中計了,當下便讓軍隊調頭。只是他們調轉方向,往山谷出口走時,卻沒找到出口。
一時間,軍隊陣腳大亂。葉止心裏也急,但現在也沒辦法,只能讓士兵們停下來休息,保持體力。她情知這是入了敵人的陣中,氣得貝齒緊咬住下唇,心裏恨恨的想,以前老哥讓自己好好學奇門術數她不好好學,現在入了陣中,後悔也來不及了!也不知道平時學得夠不夠用……算了,硬着頭皮上吧!
葉止拉過一個小兵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酉時剛過一會。”小兵答道。
今天是庚日……酉時……葉止折了個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開始起局。
突然,士兵們的驚嘆聲傳進葉止的耳朵,葉止只得停下,擡頭看出了什麽事。
只見樹梢上有一青衫女子臨風而立,素手撫琴,站在樹梢上已是讓人瞠目結舌,而女子手中的琴沒有任何依托,是淩空的,卻也不往下掉,這不是很奇怪?
山風吹過,吹得女子的青衫衣袂翩飛,也伴着琴音把一份蕭索的寒意吹進了士兵們的心裏。衆人不由打了個寒顫。葉止心下一緊,這琴音蕭條凄涼,千軍哀戚的場面仿佛就在眼前。
葉止看着這士兵們臉上一個比一個哀恸的神情,心知這是攻心計,急忙喚出她的琴,彈了一首曲子,希望以音克音,能讓士氣重新振作起來。葉止的琴聲縱橫灑脫,激情飛揚,正能克制住祁千紅的琴聲。
祁千紅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心道,這葉姑娘果然值得她費心思。
而另一邊,小道深處的樹林,易若冰終于等來了正主。“祁千紅”帶着一支軍隊向這裏走來了。
易若冰單手高舉,屏住呼吸,等待着他們的軍隊走進這片樹林。
片刻過後,魔炎宗的軍隊已經完全進入了他們的包圍圈。易若冰高舉的手重重揮下,頓時,樹林中塵嚣四起,殺聲震天。
魔炎宗的人大驚失色,“祁千紅”也是驚慌失措,騎着馬團團轉。易若冰覺得不對勁,飛身靠近“祁千紅”,臉色瞬間變了幾變,才驀然出手,撕下了眼前人的面具。是個不認識的人。易若冰的心沉了底,怒嘯一聲,酹雪劍劍光掃過,一大群人應聲倒地。易若冰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一眼,恨恨的飛身走人。如果她估計沒錯的話,葉止可能會有麻煩。
就在酉時,蘇州停仙樓,宋寒舒接到一個冷箭,箭杆上系了一個布條,上面寫的是:葉止洪州山谷遇伏。
終于來了!宋寒舒收好布條,祭起詠墨簫,直奔洪州。
山谷,洪州城外的山谷?宋寒舒腦中飛快的想着這幾天翻看過的地方志,心裏有了個大概的概念,便加速催動詠墨簫,希望能趕得上。
身在陣中的葉止,不知道易若冰和宋寒舒都在往這兒趕,她也不指望哥哥來救,因為她想到一個可能性,哥哥可能被魔炎宗的人給牽制住了。如果真的這樣,那她只能自求多福,自己闖陣了。
葉止手中彈着琴,腦中仍想着剛才的局。庚日……酉時……葉止在腦中畫了個九宮格,把八門九星依次放入其中。生門……生門在哪裏?!
宋寒舒趕到山谷,居高臨下的看了一下地勢,發現山谷的出口有很多魔炎宗的士兵守着,而停仙樓的人就在山谷的出口,但卻都在出口團團轉,就是不出來。在一大片黑壓壓的人影中,宋寒舒一眼就看見了葉止和祁千紅,兩個人的手邊都在彈着琴。她現在已經很确定葉止是被祁千紅困在陣中,但問題是她要怎麽破這個陣。宋寒舒沉下心神,用元神感應法陣裏面的動靜,只聽兩種截然不同的琴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一種激昂,一種悲怆。
宋寒舒幹脆取出詠墨簫,也夾雜在裏面湊熱鬧。
簫聲一出,山谷中所有士兵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松了口氣。之前聽這兩種琴聲在鬥,感覺就像置身于冰火兩重天一樣,而簫聲的介入則像在冰與火之間隔了一條小溪,溫溫潤潤的,讓冷與熱得到了中和,感覺不再在兩個極端游走了。而守在山谷外的士兵只是在聽到簫聲的那一瞬,便渾身無力,昏昏沉沉的睡去。
宋寒舒滿意的看着事态的發展,詠墨簫在手中轉了個圈,一個起落,便飛入了山谷。
祁千紅和葉止聽着這陣簫聲,心中各有心思。祁千紅心裏想的是,正主終于出現了;葉止想的是,她該怎麽跟嫂子和君大哥交代。亟盼和絕望,這兩種情緒在兩人心中戲劇化的調轉着。
宋寒舒飛到祁千紅跟前,用簫直直的指着她,輕聲道:“琴不适合你。”
祁千紅聽出了弦外之音,輕笑道:“不管用什麽,我殺得順手,它就适合我。”
葉止看着場中的局勢,急道:“君大嫂!你快走啊!”
宋寒舒橫了一眼葉止,厲聲道:“帶着你的兵往北走,找出路。”她現在走?那她還來這兒幹嘛?
葉止剛想拒絕,卻已經晚了。宋寒舒已經跟祁千紅鬥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計劃穩步進行中!
☆、第 63 章 清寒易逝
宋寒舒和祁千紅在空中纏鬥不休,兩人顯然都沒給自己留後路,一上來就拼了全力。法寶毫光綻放,美麗的背後卻是招招殺機。宋寒舒左手捏訣,右手握着詠墨簫淩空橫劃,纖指滑過簫管,空氣中登時響起了低沉嗚咽的聲音。
別人聽還好,祁千紅聽卻皺起了眉頭。這招音攻比她當年的功力也不差了。因為同樣是使音律的,所以祁千紅對音攻特別敏感,于是作用在她身上效果會放大,但祁千紅道行不低,這種程度的攻擊輕易便抵擋下來了。
當她剛剛慶幸沒忘了老本行時,一束玄青光團隐雜着風雷之勢向她襲來。
祁千紅倉促的接下了這一擊,不及穩定身子,便雙掌齊出,使出罡氣圍繞在宋寒舒周圍,讓宋寒舒行動受阻。
宋寒舒咬牙,艱難的換了個手訣,手訣一成,宋寒舒全身一震,就好似身上壓着的一塊巨石被抖落了下來,頓時覺得輕松多了。她也是在賭一把,剛才她把畢生功力都凝結在一瞬,形成尖銳的一擊,以期能夠沖破這阻滞。幸運的是她成功了。
宋寒舒再不猶豫,飛身沖向祁千紅,以簫為劍,直直的向祁千紅的脖子刺去。祁千紅不知宋寒舒是何用意,只能向後接連退了好幾步。就在詠墨簫和祁千紅白皙的脖頸距離極近且保持相對靜止時,祁千紅終于明白了宋寒舒的用意。一個小瓶子順着她的脖子滑進了她的衣領。這個用意不言自明。
宋寒舒沖勢緩了一緩,祁千紅趁着這個空當一個轉身,抽出一柄長劍,格開了詠墨簫,挽了個劍花,刺向宋寒舒。
肅殺寒冷的夜,兩個人竟然在山谷中拼起了劍法。
世人都只知祁千紅功力超絕,卻不知她是個萬事通,什麽兵器她都用得上手,尤其是劍,因為斷魂笛裏本就藏着把劍。世人也只知宋寒舒善毒藥和音律,卻不知她也會以簫代劍,劍法并不差。這是因為最初她跟師妹一起修煉時,看着師妹學了一點劍法,後來嫁入幻天谷,跟着君嘯野又學了些。
夜風中,宋寒舒白袂臨風,詠墨簫灑下銀光萬點,真氣激蕩,封住了祁千紅的退路。
祁千紅一襲青衫無風自動,劍氣殺意肆虐,竟是把宋寒舒的真氣給擋了回去。同時,劍尖的殺氣頓時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險些就要沖破宋寒舒的護體真氣。好在宋寒舒真氣渾厚,護體真氣也很牢固,并不懼這勢大力沉的一擊。漫天席卷而來的殺意到了宋寒舒這兒便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弭與無形。
宋寒舒此時已然氣力不繼,只求速戰速決,于是她猛然收勢,換了種劍法,身形迅速移動,真氣如匹練般向祁千紅襲來。
上善若水……祁千紅心裏只有這四個字。
要死了,宋寒舒是從哪裏悟出來的招?她到底想不想配合自己演這出戲啊?祁千紅在心裏暗罵。
祁千紅感覺到宋寒舒的真氣雖然柔和不具攻擊性,但卻有很強的吸附力,自身的血脈也隐隐翻騰。這簡直跟溫水煮青蛙沒差別,不知不覺就能要你的命,等你想跳出時,卻發現已經難以自拔了。
祁千紅銀牙緊咬,強自鎮定,蓄足了力跳出了宋寒舒的真氣範圍。随即使出了剛猛烈性的劍法來對付宋寒舒的上善若水。
青衫白袂在空中閃縱騰挪,剛剛一交錯便迅速分離。終究還是宋寒舒稍稍慢了一點,讓祁千紅找到了破綻,劍尖無聲地刺入宋寒舒的胸膛,又快速的拔出,若不是宋寒舒能感到輕微的痛感,只怕她要以為剛才那一劍沒刺到她了。
宋寒舒的動作瞬間慢了下來,心髒劇烈的跳動着,全身的力氣都在快速的流失。她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着潔白的衣襟上冒出的點點殷紅。她突然脫力,就這麽直直地往下墜,“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宋寒舒倚靠着參天古木勉強站起身,眼睜睜的看着祁千紅執着長劍向她沖過來。她想擡手舉起詠墨簫格擋,可是她現在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易若冰心急火燎的趕到戰場時,看到葉為和葉止正在跟林空泉纏鬥。心裏安心了不少,至少葉為和葉止都沒事。戰場雖混亂,她一眼就能看到葉為葉止和林空泉,但是卻唯獨沒看到祁千紅的身影。易若冰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葉止眼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藍色身影,大聲道:“易姐姐!快去救你師姐!她和杭纖層在山谷那裏鬥法!”葉止心裏雖急,但說話還是很注意,并未讓林空泉聽出破綻。
原來葉為看妹妹一直沒回來,便打算帶兵前去支援,走到山谷附近,剛好遇上了帶兵來找祁千紅的林空泉。二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沒多久,葉止便帶着兵出來了,她本想把軍隊送出山谷便折回去幫宋寒舒,但被林空泉帶的兵給纏住了。葉止看了看周圍的形勢,果然哥哥也被林空泉給牽制住了。
現在看來,魔炎宗是傾巢而出,志在必得了。只是,他們的目的僅僅是停仙樓嗎?葉止深表懷疑。但她心裏再多疑團,也只得暫時壓下,現在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事情解決一件是一件。
此時葉止內心無限焦急,只想着趕快抽身去看宋寒舒,正好易若冰趕來了。葉止一看到易若冰便大聲告訴她宋寒舒在跟祁千紅鬥,好讓她去幫忙。
易若冰聽到師姐在這兒的消息,腦子就像炸開了鍋一樣,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之前她一直都以為葉為兄妹會有事,但是現在沒想到有事的是師姐……易若冰二話不說便禦起酹雪劍便往山谷飛去。好在這裏距離山谷不遠,一會兒就到了。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易若冰心裏一遍一遍的默念着。
只是當她趕到時,卻看到了祁千紅執劍刺向師姐的那一幕。易若冰心下大驚,一個瞬移到宋寒舒身邊,幫她格開那一劍。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鮮紅的血順着宋寒舒的脖頸流下來,觸目驚心。
祁千紅見易若冰來了,也不多做糾纏,一個閃身便沒了蹤影。
易若冰憤恨地看着祁千紅遠走,但也沒時間再多想,轉身查看師姐的傷勢。
看着已經出氣多入氣少的宋寒舒,易若冰只覺得天塌了一般,嘶聲道:“師姐!”
易若冰看着渾身是血的宋寒舒,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宋寒舒扯出一抹微笑道:“你怎麽來了?”她不說話還好,一張嘴,鮮血便源源不斷的順着嘴角往外流。
易若冰哭得更厲害了,哽咽道:“師姐,別說話了,我幫你療傷。”
宋寒舒勉強攔住她,苦笑道:“沒用的,杭纖層施了法,我的血止不了的。血流幹了,我就會死。”
“師姐!”易若冰驚叫,她不相信祁千紅會下手,也不知道祁千紅為何會對師姐下手,更想不通本該在蘇州的師姐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她現在很亂,腦中千頭萬緒,只彙成一個念頭,救人!師姐不能死!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有!
不顧師姐反對,易若冰把宋寒舒扶正,雙手貼向宋寒舒的後心,将內力輸入到宋寒舒的心脈。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師姐的氣息越來越弱,心下發急,加快了內息的運轉速度,但卻依然沒有效果。
易若冰心頭的恐懼蔓延開來,壓得她快要窒息了。
“師妹……”易若冰好像聽到師姐在叫她了。
易若冰抹了抹眼淚,摟住師姐,道:“師姐,什麽事。”
宋寒舒顫巍巍的取出一張染血的字條,道:“我是……看了……字條……我下了藥……可以找到人……還有……你和嘯野……不要……做傻事……知不知道……”
易若冰抽泣着接過字條,喃喃道:“姐姐……我知道了。”
宋寒舒看到師妹接下了字條,安心的閉上了眼睛,恍惚間,她覺得一切都遠了。
她好像聽到師妹低啞的聲音:“師姐,你別睡啊!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宋寒舒嘴角動了動,聲音輕如蚊吟:“別鬧了……我很累了……讓我睡會……”她的語氣很溫柔,一下子就讓易若冰回到了好多年前。那時姐妹兩人還在玄劍門一起修煉玩耍,易若冰偶爾去鬧她,她也是這麽無奈又溫柔地對自己的師妹說,別鬧。
“師姐!”易若冰的嘶喊的聲音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那麽遙遠。這是宋寒舒看着師妹漸漸模糊的臉所産生的最後的念頭。
“師姐!!”易若冰再也控制不住大聲哭了出來。
易若冰心下大恸,一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以前跟師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全都在這時湧現出來。
她不敢想以後師姐不在的日子會怎樣。她不敢想這世間若是失去了那溫婉清淺的笑意,于她會是怎樣的黯淡蒼白。她不敢……她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 冷靜!!冷靜!!
當時我發這章好多人都說這怕不是個百合……我想說真不是啊……當時我真沒想到這方面,我一直就想雙男主的劇不也有各自的感情線,不挺好的嘛,那雙女主應該也可以吧?
再次苦逼的3000字……
☆、第 64 章 一離永殇
葉為和葉止好不容易擺脫了魔炎宗的軍隊,趕到山谷,只看到癱坐在地神情呆滞的易若冰,和滿身是血早已斷氣的宋寒舒。
葉止驚訝的用手捂住嘴,眼眶說紅就紅了。而葉為在看到妻子用力握拳而被自己的指甲掐的鮮血淋漓的手時,心下長嘆一聲,招呼自己妹妹一人架着一個,先把姐妹兩送回洪州城再說。
易若冰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洪州的了,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就昏了過去。
易若冰在夢中很不安穩,夢境中全是宋寒舒的影子。或淺笑,或嗔怒,或眉目輕颦,或揚眉挑釁。最後,她們都越來越遠,直到一切都歸于虛無,好像她們從未出現在夢中一樣。
易若冰急了,她發了瘋似的想要找尋師姐存在過的痕跡,但卻什麽都找不到……她知道師姐來過,她知道,但是為什麽會一點痕跡都不留下?為什麽?
“師姐!”一聲驚呼,易若冰終于從可怕的夢靥中蘇醒。
睜開眼,看到的是溫馨的場景,昏黃的燈光照着松軟的棉被,自己的影子投射在牆上。這一切讓易若冰的心不期然的暖了幾分。
易若冰正看着手上纏着的繃帶發愣,“吱呀”一聲,把易若冰的視線吸引到門口。進來的是葉為。
葉為看到易若冰坐起來了,加快步伐走到床前,關切道:“若冰,你醒了?你覺得哪不舒服?”
易若冰不答話,凝視着葉為,帶着一絲僥幸,一絲期盼,問道:“師姐呢?”
葉為垂下頭,沉默。
易若冰心底的絕望在瘋狂的滋長,她沒有任何表情,聲調聽不出半絲波瀾起伏:“帶我去見她。”
葉為驀然擡頭,眼中滿是擔憂:“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怕你見了以後……”
易若冰打斷道:“還是你想讓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葉為無奈,只得扶着她到了靈堂。他知道易若冰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也知道宋寒舒在她心中的分量。
易若冰步入靈堂,看着靜靜躺在靈床師姐。師姐已經是幹幹淨淨的,換下了染血的白衣,重新換上了幹淨雪白的衣服。這樣也好,師姐最愛幹淨的,她也不想滿身是血的走。
易若冰從沒覺得師姐這麽憔悴蒼白。她的眼淚又出來了。
易若冰強撐着穩住情緒,道:“把張靈,吳宏,胡華,景建,霍天,王政這六個人叫過來,等我。”說完,只留給葉為一個背影,匆匆的走了。
易若冰回到房中,從包袱裏取出兩瓶藥,又急匆匆的回到了靈堂。
此時靈堂上已經多了她剛剛說的六個人,她只是瞥了一眼,便徑直往宋寒舒那邊走去,将一瓶藥粉細心的灑滿宋寒舒的全身。做這件事時,易若冰的眼神是那麽溫柔,那麽堅定。師姐,再過一會就好,一會就好……
所有人都不明白易若冰意欲何為,包括葉為,他也是一頭霧水。
直到易若冰把一小瓶藥粉撒完,重新把瓶子收好,她才轉過身。冷眼看着衆人。
葉為心裏一驚,他知道易若冰最生氣的時候不是暴跳如雷,而是像現在這樣,神情森冷,身上散出冷冷狂怒的氣焰,只是不說話,冷冷的看着別人,那無聲而又強烈怒意足以讓人不敢靠近。
易若冰擡手,晃了晃食指和中指間夾着的帶血的字條,冷道:“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自覺站出來,承認這張字條是誰寫的。一炷香過後,如果沒人站出來,我自己找結果,但是你會受很多苦。”說罷,她摔下字條,到靈案上取了香點燃,恭恭敬敬的給宋寒舒上香。
場中的所有人都被這種無形的壓迫感給壓得喘不過氣來,但又不能有動作,只能暗自流冷汗。
葉為心中疑惑,皺眉道:“若冰……這……”
易若冰打斷道:“等會再跟你解釋。”
一室靜默。時間一點一點的過着,終于,一炷香只剩灰燼留下。
易若冰取出另一只瓶子,将瓶子摔破,一整瓶的藥粉就這麽彌漫在整個靈堂,一股清香四散飄開。
易若冰一步一步的走到香味最濃重的地方,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字,條,是,你,寫,的?”
那人不說話,一直低着頭。
易若冰冷笑一聲,繼續問:“什麽名字?”
那人終于開口,顫聲道:“王……政。”
“字條是不是你寫的?”易若冰重複這個問題。
那人渾身發抖,但就是不說話。
易若冰氣極,猛然揮掌,喝道:“是不是?”
王政冷不防受了一掌,跌坐在地上,嘴角還有血絲流出,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王政痛苦地看向葉為,哀求道:“公子,饒命啊!我是被逼的!”
葉為無奈的轉過身,不再理會王政的哀求。他無能為力。
易若冰再次冷笑,道:“你求別人饒命?可以啊,你先把我師姐的命還回來!”說罷,她又是一掌拍向王政。
王政此時只覺得腦中成了漿糊,看什麽聽什麽都不清不楚,他想,他這條命算是完了。
易若冰正待打出第三掌,但是卻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動作。
易若冰驚怒交集的回頭,看着葉為,吼道:“你做什麽?!”
葉為皺眉,沉聲道:“若冰,夠了,再打下去,人就死了。”
“他快死了,你幫他說話,我師姐呢!我師姐已經死了!誰會幫她!我師姐快死的時候,誰在幫她!”易若冰帶着哭腔喊出了這句話,恨恨的掙開了葉為,卻也沒再下手。
葉為心疼的看着雙眼布滿血絲的易若冰,她的憤怒,她的委屈,她的無助,他都能感覺的到。但他卻不能夠幫她分擔……現在他卻只能攔着她不做傻事。
良久,易若冰抹了眼淚,淡淡道:“別讓我再看見他。”
葉為長嘆了一聲,揮手道:“都聽到了,按她說的做。”
場中的人遲疑的扶起王政,緩緩退出靈堂。
靈堂之上只餘葉為和易若冰夫妻兩人,風穿堂而過,燭火搖曳,平添的幾分冷意,但兩人都是無動于衷。
直到東方泛出了魚肚白,易若冰才低聲道:“師姐的死訊,你告訴君嘯野了嗎?”
葉為道:“妹妹已經派人傳信了。從這裏騎快馬,最快也要一天才能到袁州,等君嘯野回來,只怕得到明天下午了。”
易若冰深深呼吸,道:“我先回房,沒事別來找我了。”
易若冰回了房,把屋裏所有的書都翻了出來,一本一本的翻看。她想尋找能讓人起死回生的方法,她不甘心師姐就這麽死了。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她都要讓師姐活過來,師姐不該死,更不該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她還有孩子,還有丈夫,她應該有一個溫馨的家,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躺在冰冷的棺材裏……
從袁州到洪州,君嘯野只用了半個時辰,一路上,他都在懷疑葉止送來的消息是否真實。他一直都不讓自己往壞處想,他不相信那個溫婉如水的女子,他的妻子,就這麽死了,更可笑的是他現在連妻子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當他到了靈堂,看到靈床上躺着的人時,最後的希望全都破碎了。
君嘯野怔怔的看着面容蒼白安詳的妻子,想流淚,卻拼命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都說堂堂男兒,流血不流淚,但誰又知道,當失去摯愛時,他們比誰都難受,所有的苦,都只能往心裏咽。
誰能料到只是分別短短幾天,竟是天人永隔……
他緩緩走到宋寒舒面前,撫摸着妻子蒼白的臉龐,他現在終于死心了。沒見到之前,他還可以騙自己,這只是個玩笑,宋寒舒不會有事。但現在,他親眼見到了,事實擺在眼前,他該如何接受……
君嘯野目光一直黏在宋寒舒身上,眼中再無其他,靜靜地道:“誰幹的?”
沒人答話。葉為,葉止,沒有一個說話,全都沉默。
從來沒見過本來個性飛揚的他們,此時竟會如此靜默。
君嘯野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易若冰呢?”
葉為小心翼翼地道:“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讓進。”
君嘯野面沉如水,也不知他在想什麽,只聽他又問道:“是杭纖層殺的,是不是?”早該想到之前祁千紅找宋寒舒不止研究解藥這麽簡單的!
葉家兄妹聞言皆是全身一震,他們沒想到君嘯野會這麽快想到是祁千紅。
君嘯野一看兩人的反應,便知道是祁千紅沒錯了。他有了報仇的念頭。以前宋寒舒老說君嘯野潇灑豁達,其實她不知道,君嘯野只是因為他想要的,他珍惜的她在身邊,其餘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所以他把一切看得很淡。因為最想要的已經得到,所以無所謂再計較其他。但是現在,曾經擁有的已然失去,便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君嘯野看着沉眠的妻子,眼眶中眼淚在打着轉,邁出了第一步。他不知道跨出這一步後,他的人生會如何改變,但是他知道,跨出這一步,他就不再是從前的他了。他活着,只是因為還有事需要他做,活着的,也是一具行屍走肉,不是以前那個有血有肉,有喜有悲的君嘯野了。
君嘯野正待走出門口,卻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易若冰給堵住了去路。
易若冰一身素服,正是宋寒舒平時最愛的顏色,君嘯野看了又是一陣悲從中來。
他好不容易穩住了情緒,但說話還是微微發顫:“讓開!”
易若冰面色蒼白,看着君嘯野,神色堅定道:“不讓!”
君嘯野皺眉,眼中有無盡的殺意,但他還是強忍着不發火,只因眼前這人是她最疼的師妹:“別逼我!”
“你要去找紅千層報仇是不是?師姐臨死前特意交代我,別讓你做傻事,你要走,先過我這關。打贏我,你才有機會打贏杭纖層,你做的,也就不是白白送命的事。”易若冰面容沉靜,淡淡道。
“你最好已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