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場,希望大家有點耐心~ (9)
竟是為了什麽呢?”
她想的越深,越是迷茫,越是恐懼。握着信紙的指節漸漸發白,信紙上也被手心汗水浸濕了。
良久,易若冰才平定了一下情緒,勉強能再感知外物。她剛移步準備走出屋外,便遇到葉為,心中又是一陣波濤洶湧。
他為何要三番兩次地勸她?她結果如何與他何幹?出于道義?胡扯!在乎她?更是荒謬!
雖然易若冰知道第二種可能是最合理的解釋,但她就是排斥這種想法。她不是不知道葉為對她有好感,她也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她彷徨,一方面與師姐一樣,大仇未報,她不想顧及兒女私情,另一方面,她越是壓抑自己的感情,就越是苦悶。
葉為見易若冰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便知道自己的信見效了。看這架勢,易若冰是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非走火入魔不可。
葉為幹咳一聲,道:“易姑娘,早啊。”
易若冰這才回過神來,扯出一個笑容,道:“葉公子早。”
葉為道:“早飯做好了,來吃吧。”
易若冰收斂心神,道:“嗯,就來。”說罷,她走向飯桌,發現桌上的都是當地的特色菜。
這葉為絕對是做菜的天才!易若冰一邊吃着可口的早飯,一邊想道。
易若冰回到房間,開始一天的修煉。為了穩定情緒,她沒有修煉玄劍門的法訣,而是按照上次師姐在苗疆記下來的法訣開始修煉。這幾天她同時修煉兩種法訣,發現兩種功法竟然是相輔相成的,玄劍門的功法主要是注重功力的增長,而忽略了修煉者自身的身體素質,但在苗疆溶洞發現的法訣正好彌補了這一缺陷,更加注重修煉者自身素質的增長,而且這個法訣有平定情緒的作用,這讓易若冰不覺聯想到了幽藍石。難道這個法訣,跟娘親有關?想到此處,易若冰心裏又亂套了。不過比起剛才讀信時是好太多了。
易若冰把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封信上。是不是該回封信呢?若是回信,又該回些什麽呢?
易若冰走至案前,提筆在紙上寫下如下字句。
葉為公子:
蒙公子教誨,若冰如醍醐灌頂,撥雲見日。方知此前生活,一如行屍走肉,毫無意義。今後若冰會嘗試放開胸懷,感受世間萬物。然若要若冰放棄報仇,若冰實不能從。昔日家母對若冰百般疼愛,且若冰與家母相依為命,血濃于水,如此大仇,若冰豈能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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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琳琅姑娘已然救回,若冰也該功成身退。若冰決定不日即與師姐啓程,向東而行。
臨行前若冰也有幾句要奉勸公子。若冰不知公子做摸金校尉目的為何。然摸金校尉有暴利,也有風險。摸金校尉打擾亡靈,始終是有損陰德。古墓中陰氣極重,活人進入難免會沾到墓中的陰氣,于自身無益。
也許公子以為明器埋沒土中實為可惜,因此盜墓,想讓寶物重見光明,重獲價值。但古冢中的明器,幾乎件件都是價值不菲,若要那些明器實現價值,那明器最終要流入世間,從而勾起世人的欲望,此後又會引發多少明争暗鬥,血雨腥風?此種情形,豈為公子所樂見耶?從古至今,寶物中包含的血淚史,冤案慘案,不可謂不少。竊以為歸根結底,乃是摸金校尉之過也。
公子若追求榮華,若冰不敢茍同。浮華一瞬,到頭終是虛幻。何必苦求?
最後,若冰也贈公子一句:沖靜得自然,榮華安足為。
若冰言盡于此,萬望公子思量。
易若冰字
寫完信,易若冰想拿個信封裝好,就在将信裝入信封時,她心裏突然有了另一個想法。
易若冰來到師姐的房間,道:“師姐,我之前拜托你的那件事,現在是時候了。”
宋寒舒給了她兩包藥粉,道:“拿去吧,下手輕點。黃紙包的是解藥。”
易若冰接過紙包,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回到房間,易若冰打開兩個紙包,從一個紙包中挑出一點粉末抹在信封內側,又從另一個紙包中挑出一點粉末,抹在信紙上,然後又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最後,她才把信封好,偷偷地把它放在葉為的門前。
易若冰随後又來到了葉止的房間。
易若冰笑了笑,道:“葉姑娘,我能進來嗎?”
葉止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點頭,道:“當然可以,易姑娘找我何事?”
易若冰道:“是這樣的,琳琅姑娘已然救回,那貪官也收拾了,我和師姐也該啓程東行了。我是來與你道別的。”
葉止覺得甚為可惜:“易姑娘,你真的要走?不多留一些時日麽?”
易若冰苦笑道:“不了,此次我與師姐本是偷偷溜出玄劍門的,時日無多,我與師姐必須盡快啓程了。以後有緣自會相見。”
葉止拉住易若冰的手,戀戀不舍地道:“易姑娘,說實話,我真是舍不得你們走。我心裏已經把你們當做姐姐了。”說罷,眼中竟蘊滿了淚水。
易若冰慈愛地撫着葉止的烏黑如綢緞般的頭發,道:“那你若是不嫌棄,咱們以後便以姐妹相稱,好不好?”
葉止喜道:“真的?那我以後便叫你易姐姐了?”
易若冰微笑道:“當然可以,葉止妹妹。”
葉止心中五味雜陳,但還是問了一句:“易姐姐,你們這次出來做什麽?又要到哪些地方?”
易若冰怔了怔,其實當初離開玄劍門,也沒有特別的目的,完全是因為一張地圖和幽藍石中的陰影極其相似,而自己也是全憑着一時沖動,才決定按照地圖走一遍的。如今看來,這次出行,遠比自己預料的要複雜得多。似乎每走一段路,都會有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而自己,也在不經意中,悄悄改變了一點。
易若冰微笑了一下,道:“此行的目的,我也不甚明了。也許我到了以後回過來再看如今走過的這段路時,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如此舉動。不過凡事也不是都要有的放矢,順應自己的心性,才不會後悔,不是嗎?”
葉止道:“那你會後悔現在所做的事嗎?”
易若冰斬釘截鐵地道:“不會!”她也不知為何會如此肯定,但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葉止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笑:“那便好。”
易若冰道:“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先走了。”
告別了葉止後,易若冰又找到琳琅,琥珀,琉璃,璎珞,跟她們一一道別。四個姑娘倒沒葉止那般多愁善感,因為她們認定,易若冰還會和她們再見面的,因為易若冰是她們公認的少夫人。易若冰雖然沒有怒形于色,但心裏卻是恨得牙癢癢。
半個時辰後,易若冰沖到師姐的房間,神情很激動地道:“師姐,咱們快走,晚了他們就會發現了。”
宋寒舒很從容地拿起包袱,道:“早準備好了,你去叫談晝快點收拾,咱們這就走。”
易若冰找到談晝,道:“談晝,你要在半柱香之內收拾好東西,然後跟我走。我不會等你,所以你最好快點。”
談晝絲毫不懷疑自家主人說話的真實性,若是自己沒有在半柱香之內收好東西,主人絕對會棄他不顧。于是他二話不說,立即收拾,總算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任務,于是,三人便以最快的速度的走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章的信略尴尬了一點……但就這樣吧……
“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愛憎不栖于情,憂喜不留于意,泊然無感,而體氣和平。”語出嵇康《養生論》
“沖靜得自然,榮華安足為。”語出嵇康《述志詩》
☆、第 20 章 紛争
葉為正在房間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茶,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鬧傳來,他好奇地打開房門,發現有一封信躺在他的腳下。
他撿起信,迅速地讀了一遍,終于知道了喧鬧的原因。原來是易若冰報複他們幾個了。因為信上最後一段寫着:另:公子手下的四位姑娘與葉止姑娘口無遮攔,有傷風化,手下若此,公子亦難辭其咎。若冰已小懲一番,脫離苦海之法便在衆位身上,告辭。
易若冰看着院子中五個姑娘都是面露痛苦之色,不停地嘔吐。
不一會,葉為也覺得腹內一陣翻江倒海,惡心至極。他強忍住惡心,大聲道:“想想易姑娘都碰過你們的哪些東西,快想!”說完,他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把晚飯全都吐了出來。
葉止好不容易喘口氣,道:“易姐姐她碰過我頭發,還有手!”
琳琅也回過味來,道:“她碰過我簪子,還有手!”
“她碰過我的手還有衣袖!”
“她碰過我的手和耳墜子!”
“她碰過我的玉佩,也碰過我的手!”
幾人都不是傻子,立即知道葉為的意思,立即摸了一下各自被易若冰碰過的地方。
半個時辰後,衆人的不适總算減輕了。
葉止恨恨的道:“易若冰為何要這麽對付我們?”
葉為抛出一張紙,道:“自己看吧,早說過你們別惹她的,還把我給扯進來了!”
衆人一讀到紙上的字,立時洩了氣。好吧!誰讓他們怎麽玩都玩不過那位易姑娘呢!實力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嘛!他們認栽!不過風水輪流轉,誰也難保易若冰沒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更何況,易若冰與他們将來極有可能會成為他們停仙樓的家人,既然是家人,那當然要秉承他們停仙樓“有福同享”的家訓,好好關照關照已若冰了。
九月二十,有官員來到庭州,據說是奉旨查辦庭州刺史。在那貪官被捕入獄的前一天,葉止偷偷潛入牢房,準備給那貪官一個教訓。而葉為知道妹妹的個性,早已在牢房等着她了。葉為面沉如水,把妹妹帶出了牢房。一路上,葉止一直折騰,弄得葉為頭大無比。當然,這是以後的事了。
且說當日易若冰三人離開庭州府後,一直東行,直至天光大亮時,三人才停下來休息。
易若冰坐定後,将葉為寫給她的信取出,遞給師姐,道:“師姐,這是葉公子寫給我的信,我覺得你也該好好看看。”
宋寒舒接過信紙,咋舌道:“師妹啊,你也太那個了吧?連葉公子寫給你的……”其實她本來是想說“連葉公子給你的情書都給我看”的,但是一看信的內容,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麽回事。
信的內容,她看了過後,也不禁為之一怔。其實這将近一個月的游歷,也讓她的心境開闊了不少。這幾天她不斷地問自己,以前的生活真的有意義麽?自己除了報仇之外,還可以做什麽?天大地大,自己又将何去何從呢?但是她很害怕,蛇妖那麽高的道行在那兒,不将整副心思都放在複仇上,自己還能報的了仇麽?她又想道了君嘯野,那個時常令她魂牽夢萦的男子。若他在身邊,會像葉為那樣勸她嗎?
宋寒舒收拾心情,盤膝而坐。這一坐便是一個時辰。宋寒舒覺得自己體內的真元竟有意想不到的進境。她心中頗感安慰,這些日子以來,時常颠沛流離,并未多花時間在修煉上,但她的一身道行,卻似乎并未荒廢。也許,只有真正把心打開,放下包袱,才能達至修真的最高境界吧。
易若冰一行三人走了幾日,才算見到了幾根草。一路上他們看着滿眼黃沙都看得快吐了。還好天可憐見,在他們就快受不了這滿眼黃沙時,終于蹦出了幾根草,給他們的眼睛帶來了點刺激。
三人又走了一天,草已經不那麽稀疏了,雖然從近處看,仍然是沙多草少,但從遠處看,卻是黃沙碧草平分秋色(如今正是秋天),延綿不絕。偶爾寒風吹來,沙浮草動,給人一種壯闊之感。
三人又走了半日,終于發現了一輛勒勒車。三人大喜過望,立即追上那輛車,因為言語不通,他們艱難地跟車主交涉了好一陣子,車主才答應載他們一程。三人一坐上車,就開始打坐調息,直至車子停下來,三人才緩緩睜開眼睛,跳下車,舒展一下筋骨。三人又給了一些銀子給車主,讓他帶着他們找一處歇腳的地方。
車主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帶着他們來到了一個很富麗堂皇的蒙古包中,從車主口中,他們得知這個地方是“翰兒朵”,進門時,他們見車主腳沒有踩門檻,連氈門也沒有從正中而入,而是輕輕地撩起祥雲簾子,從氈門的東面進去。車主把右手向上攤開,用手指頭肚而觸一下門頭,才進去。
易若冰雖然不知道車主為何這樣做,但還是照着做了一系列的動作才進門。宋寒舒和談晝也不傻,也重複了一遍易若冰的動作才進入帳中。
一進入翰兒朵,衆人便看見一個穿着很考究的老人在向他們微笑。
車主叽裏咕嚕對那老人說了幾句話,老人微微颔首,随即看着易若冰三人,用很別扭的漢語道:“你們是中土人?”
易若冰喜出望外,想不到這老者竟會講漢語,連忙道:“是,是,老先生,我們姐弟三人本來跟父母外出做生意的,誰知路上遇到了沙暴,和父母走散了,如今四處漂泊,盤纏也快用完了,真是天不佑我啊!還望老先生您大發慈悲,給咱們姐弟一處可以暫時落腳的地方,小女子不勝感激!”她說的聲淚俱下,在場的人看了無不動容,那位老者更是大為憐憫。不過易若冰這副情狀在宋寒舒和談晝眼中看來,就實在太過讓人汗顏了。
老者嘆了口氣,道:“唉,真是命苦的孩子啊!”随即又轉過頭,對身後的一個女子,看來像是女侍的人說了幾句不知道什麽話。
那女侍便向老者行了一禮,随即走到易若冰等人跟前,道:“請随我來。”這句話是用漢語說的,字正腔圓,聲音清脆悅耳。
易若冰頓時大生好感,盈盈一拜,道:“多謝老先生,勞煩姐姐帶路。”
易若冰随着女侍出了翰兒朵,來到了另一處蒙古包。這座蒙古包雖沒有剛剛的翰兒朵那麽大,那麽富麗堂皇,但也是由八個“哈那”支撐,用三層羊毛氈圍裹而成的,對他們三個來說,已經足夠了。
易若冰放好東西,笑道:“多謝姐姐帶路,還不知姐姐芳名?”
女侍道:“你叫我寶音便好。有什麽事,盡管去剛剛的翰兒朵找我。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說罷微微欠身,便準備離開了。說實話,寶音對這三位不速之客很有好感,尤其是那一對姐妹,她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子,因此也很樂意為他們效勞。
易若冰見寶音要走,立即站起身,道:“寶音姐姐慢走。”她沒有送到門口,因為蒙人的禮儀她還略知一二,送客人離開時,主人是不必出門的。能省力當然要省些力喽。
第二天清早,易若冰早早地醒來,将宋寒舒和談晝吵醒,拉他們走出了帳篷。
宋寒舒神情非常之幽怨地看着自家師妹,道:“師妹,你要早起可以,但你沒必要拉我們一起早起吧?要知道睡不好對女人來說是大忌!”她看了一眼談晝,道,“對小孩來說也是大忌!”
談晝淚眼迷蒙兼睡眼惺忪地看着宋寒舒,但是他不敢說話,因為他還不想讓自家主人原本就很難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這樣吃虧的只會是他自己。易若冰惡劣地笑了笑,道:“師姐,我可是為了你能欣賞到日出美景才甘冒天下之大不韋叫醒你的,你若是想繼續睡,那請便,不過到時候沒有美景美食相伴,你可莫後悔。”
宋寒舒立即服軟,道:“好好好,師妹你用心良苦,咱們這就出去享受美景美食,好不好?走吧走吧。”
三人極目遠眺,滿眼的黃綠色,視線絲毫不受阻礙,草地上有河流,牛羊,蒙古包,零零散散的分布其上。天空被朝陽染紅了一大片,蒙古包的頂上也泛着淡淡的紅光。一切是那麽恬靜自然,那麽悠閑自得。
走到半路,三人遇到了昨日剛剛相識的寶音。
寶音提着籃子,道:“易姑娘,你們這麽早就醒了?”
易若冰道:“是啊,我們習慣了。”此時宋寒舒給了自家師妹一個白眼,易若冰恍若不見,自顧自問道:“寶音姐姐,你籃子裏裝的什麽?”
寶音道:“這是你們的早飯,有牛奶,奶皮子,還有炒米。不知道合不合你們胃口。”
易若冰接過籃子,道:“哎呀,真是太謝謝你了,寶音姐姐!我們剛想要是有哪位好心人能送個早飯給我們,那就太完美了,你想啊,能在這廣闊的草原上,看着日出,吃着美食,那是件多享受的事啊!”
宋寒舒在一旁聽着大搖其頭,她從不知道師妹這麽能說會道,把寶音姑娘說的滿臉微笑,一副沉醉的樣子。
正在易若冰與寶音談笑之時,幾乎是同時的,所有的牲畜都發出了嘶吼聲,向着他們狂奔而來。一時間,大地也在顫抖,寶音一個沒站穩腳跟,便仰面摔倒了。
她并沒有立即站起來,而是手指着天空,顫聲道:“是……海東青!哈薩克族又來了!快逃啊!”
易若冰順着寶音手指大方向望去,天空中有數只獵鷹正在向下俯沖,正是這些獵鷹使牲畜們失去了常性,發狂般的奔跑着。易若冰眼明手快地把寶音拉到一邊,成功地救了她一命。
因為牲畜狂奔的聲音很大,因此易若冰也只得大吼道:“師姐,看你的了!”
宋寒舒會意,當下取出詠墨簫,運轉真氣,吹奏起來。簫聲的效果立竿見影,牛羊停止奔跑,獵鷹也被驅趕走了。
寶音長舒了一口氣,道:“多謝易姑娘,若不是有你,我只怕就要葬身在亂蹄之下了。”
易若冰道:“不客氣,咱們去翰兒朵,問問那位老先生到底發生了何事。那位老先生應該是族長吧?”
寶音點頭道:“不錯,咱們這就去見族長。”
四人走進翰兒朵,只見老人神色黯然的坐在凳子上,指揮着一些人做什麽事。想來是讓那些人去檢查剛才的損失吧。
帶老人差遣完那些後,易若冰開口道:“老先生,剛剛那幾只獵鷹是怎麽回事?”
老人長嘆一聲,道:“近幾十年,我們通古斯克一族居住在這片水草豐茂的土地上,結果引來了哈薩克族的觊觎,他們每年都要向我們索取貢品,我們若是交不出足夠的貢品,他們便會将海東青放出來,把我們這裏弄得人仰馬翻,當然,這只是開始,過幾天他們還會到我們這來搶人,搶牲口,總之是見什麽搶什麽啊!偏偏前年又鬧白災,那次災害的影響直至今年仍沒有完全消除,族人們都只是勉強能保證一日三餐的溫飽。哎,現在要是哈薩克族再來索要貢品,這日子可怎麽過得下去啊……”
易若冰沉吟了一下,道:“你們有反抗過麽?”
老者道:“一開始反抗過,但哈薩克族人強馬壯,人人尚武,加上他們對控制海東青很在行,所以我們無論反抗多少次,結果都是失敗,而且,我們的族人,已經犧牲得夠多了。”老人無奈地嘆息一聲,心中泛起一絲悲涼。
易若冰道:“老先生不必嘆息,我自有辦法對付那些哈薩克族的人,老先生你先安撫族人,剩下的我們來就好了。”
老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易若冰三人,道:“你們?能行嗎?”
易若冰自負地笑道:“可以的,老先生,你就交給我們吧!我們先回去了。”說罷,易若冰便拉着宋寒舒和談晝離開了。
宋寒舒道:“師妹,你準備如何對付那些哈薩克族人?”
易若冰道:“若以武力對付,只怕會越弄越糟,我們走了之後,只怕哈薩克族的人會變本加厲的掠奪這裏的財物,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兩族和解,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還有,咱們得加強通古斯克一族的防禦力量,以防哈薩克族入侵。”
宋寒舒點頭道:“嗯,你說得有理,不過你準備怎麽做?”
易若冰思索了一會,道:“還是得靠你的靈丹妙藥了,你有沒有一種要,能讓草枯萎的?”
宋寒舒道:“有是有,不過你要這個做什麽?”
易若冰笑得很神秘:“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宋寒舒嘆了口氣,道:“好吧,我把藥給你。”說罷,她從袖中取出一包藥粉,遞了過去。
易若冰接過藥包,有将它遞給了談晝,道:“你挺會下毒的不是?我要你去哈薩克族的領地,把藥粉灑在那兒的草地上。”
談晝很識趣地沒有說話,只是拿了藥便去辦事了。
宋寒舒此時依然猜到師妹的用意,道:“你是想讓哈薩克族的的草地都枯萎,讓牛羊沒有草吃?而這裏水草豐茂,正是可以作為和解的籌碼?”
易若冰點頭道:“不錯,我正是這個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葉為不會離場太久,草原小副本過了就會出場了。
☆、第 21 章 和解
不過多久,談晝便回來了。
易若冰道:“事辦完了?”
談晝道:“是,我把毒下在了哈薩克族的一條河裏,相信過不了多久,河邊的草便會枯掉,哈薩克族的人看到河邊的枯草,一定會以為水中有古怪,不敢再用他們自己的水源了。”
“然後,他們就會找到這裏,我們便能談判了。你真的很會下毒。”易若冰接口道,她拍拍談晝的肩,手搭上談晝的肩時,她突然起了一個念頭。把頭轉向師姐,道,“師姐,你那個藥還有嗎?”
宋寒舒道:“還有一點,你又要做什麽?”
易若冰笑道:“讓通古斯克的族人和哈薩克的族人共患難一下,這樣和解才會更順利嘛!”
宋寒舒立即心領神會,笑着将藥遞過去,道:“當心點,莫要被發現了。”
易若冰将藥收好,輕巧道:“放心吧!現在是午飯時間剛過,是人們最放松的時刻,沒人會想到在這時候辦正經事的。我走啦。”說罷,她走出帳篷,在草原上亂轉起來。
易若冰在草地上轉了幾圈,運用內力将藥粉散布在草地上,随後就大剌剌地回來了。回來後易若冰還不放心,又跟寶音借了紙筆和一些書籍,跟她讨論了好一會,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帳篷,開始搗鼓東西。
次日,一陣喧鬧聲吵醒了易若冰、宋寒舒和談晝。
宋寒舒挑開簾子,看到的便是滿眼的枯黃。所有的草都枯萎了,葉子無精打采地蔫在地上。但她相信這個效果只是表面和暫時的,她對自己的藥很有信心。
外面哈薩克族的人已經包圍了通古斯族人的地盤,兩族人對面站着,易若冰本能的覺得現在的氣氛有點焦灼。看這架勢,好像随時都可能有一次争吵。她們身邊不少人在竊竊私語着,當然具體內容她們不知道,不過也能猜出個大半。多半就是兩族人在對這次的災害磨嘴皮子吧。但是該演的戲還是要演,于是易若冰還是決定找個人問問。
易若冰走到人群中,找到寶音,悄聲道:“寶音姐姐,發生什麽事了?這些草怎麽全枯了?”其實什麽原因,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寶音也是一頭霧水,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幾乎一夜之間,所有的草全都蔫了,但這又不像是白災啊。”
此時,一陣馬嘶聲混着哈薩克族人的呼和聲響起,一個衣着華貴的中年男子從對面人群中走出來,怒喝道:“巴拉……”
那人幾裏哇啦地說了一大堆,易若冰什麽都沒聽懂,只能悄悄拉了拉寶音的袖子,道:“那人叽裏咕嚕在說什麽玩意兒啊?”
寶音道:“他是哈薩克族的族長,說我們為什麽要在他們的水源裏做手腳。真是奇怪,我們連碰都沒碰過他們的水源,他們的水源有什麽事我怎麽知道。”寶音的臉色很不好,語氣也隐含着怒氣,因為剛剛那個中年男子除了說寶音剛才說的那些,還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髒話罵他們的族長,這讓寶音如何不火?
這時,通古斯克族的族長,也就是那位老者走了出來,又說了一大堆易若冰三人聽不懂的話。
此時寶音很自覺,不等易若冰開口問,便翻譯道:“族長說,我們絕沒有碰過他們的水源,我們自己的領土也受到了災害,有怎麽會去管別人的事呢?”
易若冰明眸轉了幾轉,道:“寶音姐姐,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能不能幫我翻譯一下?”随後,她又道,“兩族同時受災,史無前例,定是兩族有舉動惹怒了神明,所以才會有如此大的災難降臨。”
寶音把這番話用他們的語言說了一遍,話音剛落,便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老者巴拉向着易若冰看去,道:“易姑娘,你說的有何根據?”
這話倒把易若冰給問住了,她純粹是信口瞎說的,哪有什麽根據?不過既然都瞎說了,就瞎說到底。
易若冰清了清喉嚨,道:“此時氣候還未見有多冷,也沒有下雪,但草竟然全枯了,這還不算是神跡?”
巴拉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自言自語道:“想來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良久,他匍匐于地上,高呼道:“長生天啊!請寬恕我們吧!有什麽過錯,全讓我一人承擔,我的子民是無辜的啊!”
易若冰眼見時機成熟,便向師姐使了個眼色,宋寒舒會意,暗中彈了幾下手指。随後,草地上有起了變化。一部分草變青了。變青的草組成了一幅圖案,不,在兩族族人的眼中,那是一個“和”字。
衆人都是驚嘆連連,長生天給他們指引了:和!難道是要兩族和平共處,這災難才得以消除?
那馬背上的男子怒氣漸消,似是在思考什麽,最後,他說了一小段話,又讓通古斯克這邊的人齊聲歡呼雀躍。
易若冰見到這個狀況,猜到是讓兩族和解的計劃成功了,也漸漸露出了一抹詭計得逞的微笑。
但做戲還得做足,她故意拉住寶音,問他們為何如此高興。
寶音笑道:“沙布,也就是哈薩克的族長說,從今以後哈薩克族不會強行索取貢品,以後有災難時,哈薩克族會助我們一臂之力,現在他們也願意分出一部分土地出來,讓我們放牧,真是太好了!”
易若冰故作吃驚,道:“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這次大家同心,一定能度過難關的!”
寶音重重的點點頭。若是自此兩族能和睦相處,不再有紛争,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當晚,兩族子啊一起舉行狂歡,男男女女圍着篝火盡情的舞蹈,絲毫沒有收到災難的影響。易若冰三人也被邀請了。
三人安靜的坐在邊上看着,并沒有跟着他們跳舞,因為不會嘛!
寶音瞅了個空隙,端了兩碗馬奶酒走到易若冰三人身邊,她将酒遞給了易若冰和宋寒舒,笑道:“兩位怎麽不去跳舞呢?”
易若冰抿了一口酒,微笑道:“多謝寶音姐姐一番美意,不過我們姐妹兩個實在不會跳舞,也就懶得動,所以就在這裏看看也不錯。”
寶音“哦”了一聲,她目光看向遠處,見沒人注意到這裏,于是湊到易若冰的耳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那個‘和’字,是你們搞的鬼吧?昨天你問我如何寫我們族的文字時,我還沒留意,但看到今天發生的事,我就已經全都明白了。”
易若冰瞳孔微微收縮,但面上還是很天真的笑道:“寶音姐姐,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那個字不是神跡嗎?你是不是喝醉了,滿身的酒氣。”
寶音自嘲的笑道:“你說的沒錯,我今天的确是喝多了,那個字,也許真的是長生天的指引。”是長生天指引你,來救我們脫離苦海的。寶音看着易若冰,如是想道。
易若冰見寶音沒有再追究,也就放了心。不過想想也是,要是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現在兩族結盟的局面也就不會有了。寶音當然也不想這得之不易的和平變作泡影。順着臺階下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良久,寶音回過神,她緩緩起身,笑道:“我該走了,我呆在這裏的時間有些長了。”
“啊!等一下,寶音姐姐!”易若冰叫住寶音,将一張紙塞到了她手裏,道:“這是一種兵器的圖樣,它對付海東青很有用,若是哈薩克族違背了今日合約,它便有用武之地了。但我想,它要是無用武之地,會更好。”
寶音好像有點被震到,眼眸微轉,随後點點頭,笑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我會好好保護這片土地,還有我的族人,我絕不會再讓他們受欺淩。最重要的,我不會讓你的心血白費。”語畢,她頭也不回的走向了那片篝火。那裏,有他的族人,還有一直跟他們作對的哈薩克族人。有誰想得到,早上兩族的氣氛呢還是劍拔弩張,到了現在,卻又能如此融洽的在一起盡情狂歡呢?也許,不論是哈薩克族的人還是通古斯克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