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場,希望大家有點耐心~ (8)
此處,葉為的眸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衆人齊聲和道:“想!”
葉為招招手,道:“那過來聽聽我的建議吧!”待衆人把他圍得密不透風後,他繼續道,“既然刺史要做礦産生意,那我們就跟他合作好了,小珞,麻煩你去給咱們弄點本錢來。記住剛才易姑娘說的陣法了嗎?”
“記住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嘛。”璎珞笑答道,緊接着,她便直奔官府去了。
葉為滿意地點點頭,笑道:“不錯,妹妹,你就跟我去會會那個刺史貪官。”
“明白。”葉止答得異常爽快。
“小璃,就委屈你做我和妹妹的保镖了。”
“不委屈,不委屈。”還很高興呢,好久沒做事了。
“小珀,你得把那刺史的生財之道都給摸清楚了,尤其是有關礦産的事。”
“知道。”琥珀說了一句話過後,也風風火火地走了。
“易姑娘,麻煩你充當一下我們和琳琅的聯系人,以便我們可以裏應外合,給那刺史來個出其不意的殺招,宋姑娘從旁協助,可好?”
易若冰姐妹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衆人在被分派到任務後都是興致高昂,連易若冰和宋寒舒的興趣都被勾起來了,她們還真像看看葉為會怎樣對付那貪官,于是二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葉為的要求。至于原本就在停仙樓四位姑娘,則更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半個時辰後,葉為兄妹和琉璃便出現在了官府門口,毫不意外的,給門外的兩個看門小厮攔住了。
葉為笑眯眯地道:“這位小哥有禮了,在下是南诏的礦商,仰慕大人已久,近日得空特來拜訪。還勞煩小哥通報一聲,這些小錢不成敬意。”說罷,他将一定銀子塞進了兩個小厮的手裏。
有錢好辦事,那兩個小厮一見了銀子,立馬走了一個去通報。不多久,那小厮便引着葉為一行人來到了大廳。廳中一個身體微微發福的男子坐在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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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為向那男子拱手一禮,道:“在下葉為,見過刺史大人。”
刺史微微颔首,倨傲地道:“嗯,葉公子,找本官何事啊?”其實他在聽說葉為是個礦商後就有意要與葉為結交了,他急需要将一批礦産脫手,只是官要有點官架子,不便表現得太過熟絡。
葉為心中暗罵了句“擺什麽官架子”,随即笑道:“聽聞庭州一帶礦産豐富,實不相瞞,在下在南诏實在是混不下去了,于是舉家搬遷到此處,初到貴境,便想來拜會一下父母官。”将一個走投無路的絕望商人急于想巴結官員的心情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啊。
刺史道:“葉公子覺得,在本地比較容易生存?”
葉為佯裝疑惑道:“難道在大人治下,不是物阜民豐,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嗎?”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刺史聽到葉為這一番話,立即笑道:“是如此,但本官向來不願張揚,只要百姓們心中明白便好了。不過本官還是要提醒一句,葉公子若想在本地生存下去,還是要花一番功夫的。”
葉為裝作心領神會的樣子,道:“這是自然,自然,在下略備薄禮,還望大人笑納。”
刺史眼睛立時亮了,道:“是何禮?”
葉為接過妹妹手上的錦盒,遞給刺史道:“白玉觀音與碧玉鳳凰各一對,還望能入大人尊眼。”
刺史接過錦盒,打開一看,滿眼的珠光寶氣,贊道:“哎呀,這白玉觀音,體如凝脂,質地細膩溫潤,是玉中上品啊!這觀音線條流暢溫和,眉眼有莊嚴之相,望之安神寧心,這雕工真是巧奪天工啊!這碧玉鳳凰,玉色濃而純正,這玉質細嫩潤滑,清澈凝重,這鳳凰雕刻的栩栩如生,又是一件極品啊。我說葉公子,你真舍得将這兩對寶貝贈與我?”
葉為道:“舍不得便又如何,我也不能守着這些東西餓肚子呀,剛剛聽大人一席話,便知大人是懂玉之人,如此,這兩對寶貝也不算埋沒了。”
刺史一談到玉便好說話多了,他自負地笑道:“說到玉,不是本官自誇,本官見過的玉也算不少了,但是葉公子你送過來的這兩樣,着實是上上品,可堪與本官的庫存一較高下。”
葉為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心道:“就你這腦滿腸肥的東西也懂玉,真是老天不長眼,幸虧我沒帶真的來,也幸虧你眼力那麽差,不然這出戲還真唱不下去了。”
葉為笑了一下,道:“這一對白玉觀音和碧玉鳳凰能得大人歡心,也算物有所值了,在下初到貴境,還有瑣事在身,便不多叨擾了,還望大人今後能常去舍下做客,在下榮幸之至。告辭了。”
刺史今日得了寶貝,心情大好,對獻寶的人更是和顏悅色:“好好好,既然葉公子還有事,本官便不多留了,以後若有什麽需要本官幫忙的地方,本官定然義不容辭。”
葉為感激地道:“多謝大人,大人真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啊!”一番馬屁拍完後,葉為便不再多留,直接回落腳點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葉為團隊打配合探衙門老底
☆、第 17 章 私礦
此時,其餘的人早已在落腳點等着了。不等葉為開口,璎珞已把身邊的一只箱子打開,裏面裝滿着黃金。
琥珀道:“這個貪官的歪財還真不少,除了苛捐雜稅,還收受賄賂,開采私礦。但來錢最快的應該算是開采私礦了,據說為了這個私礦,已經死了好多礦工了。這個貪官還真是夠黑心的。”
易若冰道:“剛剛趁你到官府去見那刺史時,我又去了一次密室,琳琅姑娘告訴我,那刺史如今急需出手一批剛開采的礦石,要湊錢給長安的司徒大人賀壽。”
葉為道:“原來這刺史還有靠山,難怪會如此嚣張。好吧,咱們便讓這個貪官送不成禮,斷了他的仕途,最好能把他送進牢房去。”
衆人聽了這個建議後都是興致高漲,正當衆人在商定下一步計劃時……
庭州官府,刺史在廳中仔細的觀賞着剛剛到手的寶貝,突然聽見庫房來報:“大人,不好了,庫房失竊了!”
刺史大驚道:“你說什麽?庫房失竊了?損失多少?”
庫房道:“全空了,什麽都沒了。”
刺史在聽到這句話後,有一種天要塌下來的感覺。完了,完了,過幾日便是司徒大人的生辰了,他要拿什麽東西做賀禮送去?他看了看手中的玉器,想,就這兩對玉器?那司徒大人胃口可是大得很啊,這些還不夠司徒大人塞牙縫的呢!葉為!對了,看看這家夥有沒有錢。雖說他是在南诏混不下去才來這兒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與其指望庭州的原本的那些窮鬼,還不如指望這個新來的。
說做就做,刺史召來手下,讓手下查清那個葉為現如今住在何處,找到立即帶回來見他。
第二天,葉為還在休息,便聽到外面有喧鬧聲。
只聽琉璃道:“我不能讓你們進去,我還沒确認你們的身份。”
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道:“姑娘,我們真的是刺史大人的手下,刺史大人有急事要見你家公子,姑娘你行個方便吧。”
“不行”琉璃仍是這兩個字,盡職的充當着葉為的保镖。
葉為走出屋外,伸了個懶腰,道:“讓他進來吧。”
“是。”琉璃謙恭地道。
那陌生男子聞言立即奔到葉為的面前,谄媚地笑道:“葉公子,刺史大人請您過府一敘,還望葉公子賞臉。”
葉為臉上有浮現出散漫的笑容,漫不經心地道:“刺史大人找我有何貴幹?還請帶路,咱們邊走邊說。”說罷,葉為便舉步向官府的方向走去,琉璃則盡職地跟在後面。
陌生男子暗自松了口氣,總算把人給請到了,若請不到人,挨板子的滋味豈是好受的。
葉為見陌生男子不答話,只是自顧自地走着,便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不過好像重複了一遍也沒什麽用,應為陌生男子如是道:“刺史大人并講明請公子一敘的緣由。”
葉為只得等到了官府再見機行事了。
一進官府,刺史一反昨日一開始的冷淡态度,對葉為大獻殷勤:“哎呀,葉老弟啊,一日不見,你是更加的豐神俊朗,玉樹臨風了啊!”
葉為暗自抖了一抖,心道,這貪官說起話來怎麽這麽惡心?雖然他承認這貪官說的是實話,他的确是風神如玉又英俊潇灑嘛!
葉為笑着抱了個拳,道:“大人過獎了。大人才是意氣風發,貴氣逼人呢。不知大人找在下有何貴幹哪?”
刺史道:“昨日收了葉老弟的禮,我心中是忐忑不安啊,一直在想着要如何回報老弟,如今終于給我想到一個法子了,葉老弟你不是礦商嗎,我有一單礦産生意,你接不接?”
葉為佯裝喜形于色道:“哦?是嗎?具體是怎樣的,還望大人賜教。”
刺史道:“其實也就是有一批礦石的賣家,近日找上我托我幫他把他手裏的一批礦石出手。不知葉老弟有沒有興趣?”答不答應都由不得他了,反正人都在這裏了,看他身後的那姑娘也沒多厲害,要真不行就換個方式。只不過到時候就沒現在這麽客套了。
意料之中的,葉為喜道:“太感興趣了,那批礦石現在何處?我想看看貨。若質地上乘,在下絕不會吝惜銀子。”
不錯,比預料的順利,刺史與葉為心中同時想到。
刺史道:“葉老弟莫急,我跟賣家商量好了,賣家下午便會帶着一部分貨來。到時你便能看到了。天色還早,不如就留在這裏吃頓便飯如何?也好等貨運到。”
葉為點頭答應。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做,倒不如留在這裏看着這貪官,看他有什麽動作。
下午,葉為和刺史在廳中悠悠閑閑地喝着茶,三杯茶下肚後,總算有人來通報,說貨運到了。
葉為臉上仍是挂着散漫的笑容,道:“大人,咱們去看看?”
刺史連忙道:“好好好,咱們去看看。”
二人來到倉庫,一打開箱子,葉為便驚叫道:“哇,金礦?還那麽多,這賣家真的準備全部出手?”
刺史道:“是,這些,他準備全部出手。”要不是他急需錢用,他才舍不得呢。
葉為揀了塊礦石,道:“大人您看啊,這個礦石,成色不是很好,有很多雜質在裏面,提煉起來比較費力啊,這樣,看這裏礦石的數量也不少,我最多只能出五萬兩,多了我也出不起了。”
刺史道:“五萬兩黃金?”這冤大頭出手這麽闊綽的嗎?
葉為驚道:“大人,您開玩笑吧?五萬兩黃金?把我殺了我也拿不出那麽多啊,我最多只能出五萬兩銀子。”
刺史高漲的情緒瞬間掉落,不過他心想,有五萬兩銀子也夠解燃眉之急了,別把這財神給逼急了,一毛不拔就壞事了,以後再慢慢榨他的油水。
于是刺史故作為難地道:“老弟啊,你開的這個價只怕太低了點啊,你且等等,待我與賣家聯系後,明日便給你答複。”
葉為道:“好,還望大人能在賣家面前多多美言幾句,說實話,我也知道這個價錢偏低了些,但現下我只有這麽多了。不如這樣等這段時間過了,我手頭富裕了些,再給那賣家一些銀子,可好?”
刺史大喜道:“嗯,這樣還好。我一定會幫老弟說說好話的。”
葉為笑道:“多謝大人,在下這就回去準備銀子。告辭。”說罷,他便離開了官府。
正當葉為與刺史交涉時,易若冰已然潛入密室,跟琳琅見面。
易若冰道:“葉公子已經跟貪官對上了,琥珀正在打探私礦的事,你沒必要待在這裏了,我帶你出去。”
琳琅道:“對哦,明天便是九月初九了,沒準他們真會對我不利。不過在出去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此時,琳琅的嘴角綻出一抹狠戾的笑容,讓易若冰看了不寒而栗。她有預感,會有人要遭殃。
易若冰幹笑道:“你要找誰算賬?”
琳琅吃驚的看了易若冰一眼,道:“一個牛鼻子道士,是他設的陣法,害我被擒的。”
易若冰笑道:“看來你很記仇?”
琳琅道:“當然,我總不能任別人欺負到我頭上來吧!”
易若冰道:“這話倒不錯。”只希望你們到時仍記得這話。我也很記仇。
說話間,琳琅已然走到了一個上了鎖的房門前。
易若冰看着鎖怔怔發呆,道:“這門是上了鎖的呀。”
琳琅走上前,道:“上了鎖與沒上鎖對我來說都一樣。”随即她從發間抽出一根簪子,在鎖孔中撥弄着。只是一小會的功夫,鎖已經打開了。
易若冰愣愣的站在那裏,好像被點穴了一般。
琳琅疑惑道:“易姑娘,你怎麽了?”
易若冰迅速恢複神智,道:“沒什麽,進去。”老天,停仙樓這群人到底是做什麽的?盜墓?小偷?不過好像也沒多大區別,一個是偷活人的,一個是偷死人的,反正都是偷嘛!
進入房間後,易若冰和琳琅便看到一個道士坐在榻上神游太虛。琳琅走到那道士面前,在自己的頸間摸索了一陣,不一會,一張面具就從琳琅的臉上摘了下來。面具後露出了一張比之前更為美麗的臉,眉目盈盈,皮膚欺霜勝雪,便是易若冰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琳琅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易若冰目瞪口呆。
琳琅點了道士的穴,然後又将面具戴在了他的臉上,最後又把他架到了密室裏。
易若冰疑惑地問:“你想做什麽?”
琳琅壞笑道:“讓這位道長代我受過喽。”
易若冰瞬間明白了琳琅的意圖,她不禁笑道:“原來如此啊,但衣服不對啊!”易若冰好心地提醒。
琳琅歪了歪頭,道:“是啊,這樣,把他外面的衣服剝了好了。反正我不會把我自己身上的衣服給這位穿。”說做就做,琳琅開始動手給懷中的睡“美人”寬衣解帶。
一切完工後,琳琅和易若冰便不再多留,離開了官府。
路上,易若冰問道:“你和琥珀,琉璃,璎珞都是葉公子的手下?”
琳琅道:“是啊,我們四個可是公子的心肝寶貝呢!小姐更寵我們。”
易若冰撇了撇嘴,道:“這我見識過,所以你會易容和開鎖?”易若冰回想起剛才的情景,不自覺地問道。
琳琅道:“是啊。”
“那其餘三個人會什麽?”易若冰問道。
琳琅想了一下,道:“琥珀是咱們停仙樓管賬的,她很會賭,任何賭局只要不是她故意放水,她都是穩贏的。琉璃她是我們四個□□夫最好的,璎珞她的輕功是我們四個中最好的,她的身法很快。”
易若冰聽後笑道:“還真是各有所長啊。”
琳琅自負地笑道:“那是,正因為我們有這些特殊的能力,我們才能跟着公子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易若冰道:“這倒是。你們到底是做什麽的?葉公子曾說過,你們的生意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但具體是做什麽的?”
琳琅道:“其實并非公子有意含糊,而是江湖中,不論□□白道大事小事,只要出得起價錢,我們什麽事都做。當然,我們也有我們的原則,一,涉及人命的生意我們不接,二,和朝廷打交道的生意我們不接。”
易若冰道:“第一個我可以理解,也很贊同,但第二個原則是為什麽?”
琳琅道:“沒有為什麽,這是當初創建停仙樓時,我們四個和公子還有小姐的默契。如非迫不得已,我們絕對不會摻和進朝廷。”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落腳點,停仙樓的衆人一見琳琅回來了,立即圍住她,七嘴八舌地聒噪起來。
葉止首先開口道:“我說琳琅啊,你也太不上道了吧?不過就是去一個貪官家中偷點銀子,這樣你都能被抓,我說你是不是舒服日子過久了所以變遲鈍了?”
琉璃接口道:“是啊,小姐說的一點沒錯,你知道咱們為了趕來救你,吃了多少苦啊,又是翻雪山,又是過沙漠的,還遇上了狼群和沙暴,你說,你欠我們的該怎麽還?”
琥珀道:“按我的精确計算,咱們為救你所消耗的人力和物力,總共應該有六千三百兩,你給每個人九百兩便成。”
璎珞道:“琥珀,你确定你沒算錯?會不會太少了一點?”
琥珀聞言取出了算盤,道:“我不确定,不如我還是再算一遍吧,夥食費,牲口費,住宿費,還有人力……”
琳琅一聽急了:“打住打住,你們這是在宰人呢,還是在救人呢?六千三百兩,我一年賺的銀子都沒那麽多!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再說了,這事吧,其實它也不能全怪我,我是誤入了一個牛鼻子道士的陣法,猝不及防才會失手的,所以,我失手也是因為消息不夠全面,這說到底還不是怪你們?”說罷還擺出随時應戰的架勢。
一旁的易若冰和宋寒舒見到這個狀況,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們真的是好姐妹?沒弄錯吧?好姐妹之間會這麽光明正大的敲詐?還會擺出一副随時準備捉對厮殺的架勢?這群人真是好難捉摸啊!
作者有話要說: 走劇情……
☆、第 18 章 偷天換日
正在停仙樓衆人聒噪之時,葉為和琉璃回來了。
葉為一回來便道:“好了姑娘們,別聒噪了,有正事要辦了。小珞,你之前帶回來的那箱黃金呢,咱們要把它改頭換面,變成五萬兩白銀了。”
璎珞道:“在裏面,我把它拿出來。”
琥珀看着這一箱黃澄澄的金子發了愁,道:“公子,你讓我把這些金子變成中空的或者是讓我做假黃金都可以,但是你讓我把這箱金子變成銀子,那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葉為沉吟了一會,道:“那這樣吧,你把這些金子改一下形狀,然後只要給我的金子值五萬兩銀子便成。現在開工,明天能來得及麽?”
琥珀點頭道:“來得及,交給我好了。”說罷,她便推着一箱金子進了房間。
翌日,葉為帶着已被改頭換面的一箱黃金來到了官府。刺史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
當他打開箱子時,刺史疑惑地道:“怎麽你們給我的是黃金?”
葉為道:“大人,你管他是黃金還是白銀,只要價錢跟原先說好的一樣不就行了?”
刺史道:“也是,那你也看看那批礦石吧,沒問題的話咱們便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成。”葉為應了一聲,便開始驗貨。憑良心說,這批貨絕對是物超所值。所以他很爽快地應了下來。
第二天,官道上,幾個漢子押着一箱東西,頂着烈日趕路。遠處有一個茶棚便支在路旁一棵大樹的底下。此時日正當空,幾個漢子都是覺得口渴難耐,于是走過去,買幾碗茶水喝,順便也歇歇腳。
茶棚老板一見有客人來,連忙招呼,給衆人倒了茶,還上了一盤點心。在倒茶時,老板有意無意地看了那箱子幾眼。
幾個人吃飽喝足,随後便付賬走人了,而茶棚老板在他們走後,一反剛才唯唯諾諾地謙恭模樣,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遠去的那一行人。
又過了一小會,茶棚老板在頸間摸索了一會,揭去了一張面具,面具下的那張臉是,琳琅!
琳琅對着大樹的方向偏了偏頭,道:“出來吧,東西到手了?”
樹後面露出兩個人,是葉為和琥珀。原來葉為一行人早就打聽到今日那貪官會派人将交易得來的那批黃金送到長安給司徒大人賀壽,于是便埋伏在此處,等着偷天換日。在那幫人喝茶吃點心時,葉為已将腳夫們押送的那只箱子和琥珀事先準備好的一模一樣的箱子做了調換。
琥珀道:“那當然,你當我是你,動不動就失手?”
琳琅瞪了琥珀一眼,道:“話說回來,你在那箱子了裝的是什麽?看上去還挺沉的。”
琥珀面無表情地道:“死人,你沒聽說過一個詞,叫‘死沉死沉’的麽?”
琳琅與葉為聽罷,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齊聲道:“死人?琥珀?你搞什麽?”
琥珀道:“錯,我不是死人,那箱子裏的才是死人呢。既然要惹火那司徒大人,那就惹他到底,死人不是比沙石土塊更有效嗎?”
“那死人哪來的?”葉為仍是很好奇。
“礦場,那裏多得是。”琥珀一想到礦場,就不寒而栗,那裏簡直是地獄,生命,在那裏根本得不到尊重。看着就讓人心寒。她永遠都記得礦場中的情景。一個礦工倒下了,其餘的礦工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跨過屍體,機械地重複着一系列的動作。在他們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他們已被訓練成機器,而不再是人了。
琥珀甩了甩頭,道:“咱們回去吧。”
當天晚上,葉為潛進官府,給刺史下了迷藥,在大門的梁上綁上繩子,将貪官的手腳都吊起來,還挂了個“貪官”的牌子在他的頸上。相信到了明天早上,一定會有很多人來看熱鬧。
果不其然,第二天,官府門口聚集了很多人,邊看邊罵,把那刺史罵得是體無完膚,罵到激動地時候,還不時地砸些石子什麽的到那刺史的身上。而此時正躲在看好戲的易若冰一行人,真的是笑到眼淚都出來了,琥珀則是直接笑趴在葉止身上了。
琥珀笑道:“公子,你說那貪官若是知道了這是你的傑作,不知臉色會比現在難看多少倍?”
葉止道:“只怕他會被氣死,不是臉色有多難看的問題了。還有,琥珀,麻煩你能不能站好,別趴我身上?”
琥珀道:“不嘛,靠在小姐身上多舒服啊!”
葉止危險地眯了眯眼,柔柔地道:“是嗎?可是我不舒服啊,那要怎麽辦呢?”
琥珀聞言臉色一變,立即站直,幹笑道:“呃,我突然覺得,站直了更舒服……”
易若冰将一切看在眼裏,心道,這群人全都是活寶。
琉璃忍住笑意,道:“公子,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葉為臉上又現出散漫的笑容,道:“一字記之曰:等。”
衆人異口同聲道:“等?”
葉為重重地點頭,道:“沒錯,等那司徒大人來收拾這貪官,黑吃黑喽。”
易若冰是第二次見到葉為如此笑,他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對什麽事都漫不經心,又好像所有的事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這樣的人,真的很有趣。
易若冰想到那個司徒大人,疑惑地道:“那那個司徒大人呢?他絕非善類,你不打算對付他?”
琳琅拉了一把易若冰,道:“易姑娘,你忘了我們停仙樓第二個原則了麽?如非必要,我們絕不與朝廷打交道。”
易若冰道:“我又不是你們停仙樓的人,沒事記你們的原則幹嘛?”
璎珞道:“易姑娘此言差矣,雖說你如今不是咱們停仙樓的人,但早晚都是嘛,難不成易姑娘想孤獨終老?哎呀,那可不行,那咱們公子豈不是很可憐?”
易若冰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怒火,道:“你們說夠了沒有?是不是非要我出手你們才不會亂說?”
停仙樓一衆人立即噤聲,是,他們是很無法無天,但他們還沒有想要往刀口上撞!誰都知道易若冰要是發起狠來,那是誰也吃不消的!
易若冰冷聲道:“談晝,走。”
談晝也發現今天的主人不好惹,只得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面,小心應付着,不然誰知道主人又會想什麽招來教訓他呢。
是夜,冷月高懸,由于天氣幹燥,月光顯得格外明亮皎潔,照得庭中亮如白晝。
葉為走出房間,打算獨自享受這夜色。誰知庭院中還站着一人,是宋寒舒。
葉為打了個招呼,道:“宋姑娘,這麽晚了,為何還不休息?”
宋寒舒微笑道:“睡不着,便出來走走,你呢?”
葉為道:“跟你差不多。”葉為心中有些坎坷不安,因為他一直想找宋寒舒問清楚一件事,但又不知現在時機是否合适。
宋寒舒看出葉為有話要說,于是道:“葉公子,有話不妨直言。”
葉為得到宋寒舒的允許後鼓起勇氣,道:“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易姑娘到底經歷過何事,讓她如此執着于仇恨?”
宋寒舒輕嘆道:“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她本來生活得很幸福,父母都很寵她,但在她六歲時,她父親便得了不治之症,之後她的父親便大發脾氣,想盡辦法想要趕她們母女走。但是若冰的母親也早已知曉丈夫的心意,始終不離不棄的照顧着自己的丈夫。其實若冰跟我說過,她的父親之所以在患病後一反常态,就是為了不想拖累她們母女。”
晚風吹拂過,似是一聲嘆息。宋寒舒續道:“雖然過了一陣子一家三口冰釋前嫌,恢複了以前的溫暖,但若冰的父親還是在熬了一年多最後還是去世了。辦完喪事,她們母女便游歷天下,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也許,若冰所向往的正是這種生活。可是好景不長,這種生活持續了三年,當她十一歲時,母女兩個回家鄉拜祭若冰的父親,不知哪來的黑衣人把若冰的母親又殺了。”
葉為一時無語,他還不知道易若冰的童年會是這樣的。她竟接連經歷了兩次失去至親的痛苦。
宋寒舒看見葉為的表情,不知作何感想,只是頓了一下,又道:“至此,若冰可完全算得上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了。後來,若冰被掌門師伯收養,認作義女,進入玄劍門拜師學藝。只怕從那時起,仇恨的種子便已在她心中萌芽了。若冰她天資聰穎,修為的進境遠在同輩之上,這也更加助長了她報仇的決心。就這樣,一晃六年過去了。一個人若是堅持一件事堅持了六年,也不是說能放下就能放下的,何況若冰還是一個心智如此堅定的女子。”
葉為聽罷,心中感慨良多。原來都是一樣的人啊。他從小也是個孤兒,在他十歲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他的父母了,是生是死更是無從知曉。這些年他不是沒有嘗試找過,只是找起來真的是大海撈針,茫茫無頭緒。
回到房中,葉為取出紙筆,做最後一次努力。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一個莫得感情的走劇情機器……下章筆友互勸
☆、第 19 章 兩封信
第二天清早,易若冰打開房門,發現有一封信在地上,信封上寫着“易若冰姑娘親啓”,是給自己的。
易若冰拆開信封,攤開薄薄的信紙,疑惑地讀着。信紙上的字蒼勁有力,看上去賞心悅目。
易姑娘:
聞姑娘少年時父母已登極樂,在下不勝唏噓。然事不過三,在下将盡最後之力奉勸姑娘放下仇恨,此次之後,在下定不再打擾姑娘。
聽聞早年令堂曾帶姑娘遍游天下,在下豔羨不絕。在下以為大丈夫當志在四方,以開闊胸懷與增廣見聞,無奈瑣事纏身,終不能成行。然姑娘少時便游歷四方,志存高遠,為何仍執着如斯?如此豈非與令堂遺願背道而馳?
若姑娘追求修為進境,如此執着更不可取。須知修真一道,雖看重功力修為,但心境更是不能忽視,倘若立心不正,修為再高只是贻害蒼生。倘若心境開闊,對修為增長有益無害。退一步講,其實以姑娘之修為,放眼天下,亦足以自誇,無需殚精竭慮,執着于報仇。最後再贈姑娘一句話: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愛憎不栖于情,憂喜不留于意,泊然無感,而體氣和平。
在下言盡于此,還望姑娘好自為之。
葉為字
易若冰将信撰在手心,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是這樣嗎?原來這六年來,她已迷失了本心,沉淪如斯!此前她不是沒有迷茫過,當她得到酹雪劍時,當她站在雪山之中遠望着緩緩移動的野牦牛時,她的心便有些動搖了,一直以來堅定不移的複仇的信念,好似不再那麽堅定了。而葉為如今這番話,更是像錘子一樣,一字一字砸在她的心頭,給她帶來了無比的震撼。
雖然在與葉為交談時,她可以義正詞嚴地講,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此時此刻,手中握着葉為的信,她不禁想,難道她錯了麽?究竟誰對誰錯?若依葉為所言,這仇難道不報了麽?想都別想!但若全盤否定葉為的話,似也有失公允,她相信,娘親若是在天有靈,一定也希望自己能夠逍遙地生活,而并非執着于仇恨。她的人生路,究竟該走向何方?
愛憎不栖于情,憂喜不留于意。真的能做到麽?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誰會不被情感羁絆?誰又能真正地放下一切,淡泊寧靜?
易若冰擡頭看天,天空是高遠如斯。曾幾何時,她的心境也一如天空一般,高遠而澄澈。
易若冰怔怔地看着,嘴角輕輕動了一下,眉頭皺得不能再皺,向着天空,仿佛也向着誰的深心,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我活在世上,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