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告白
春天的來到,校園呈現出全新的面貌,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花粉的刺激,經歷了漫長的冬天後,荷爾蒙異常活躍,而春天到來以後,還能保持在單身的,基本就是一個傳說了,很不幸的是,朱一紅以絕對的優勢,成為了傳說中的傳說。
戀愛的人越來越多,大學突然變得像動物世界裏的非洲大草原,她甚至能清晰回憶出趙忠祥渾厚的嗓音,“遙遠的冬天過去了,動物們又到了交配的季節……”
這種充滿原始欲望的情感使朱一紅心生畏懼。
“喂,隔壁班那個一米四,還要打籃球的土鼈都找到女朋友了,你呢?你還要單身到什麽時候?”
“這個……那個……這不是沒人追嘛,我也不能主動去追別人吧?畢竟,我大中華的傳統還是以矜持為美。”
“哎呦,想讓別人追你,就不要再穿這種柯南衛衣了好嗎?現在的童裝都是蕾絲吊帶的,你這種衣服上哪兒買的?育嬰店嗎?”
“哪裏不好了,又舒服又便宜。”
葉詩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算了,你還是繼續單身吧,興許有誰看上你心靈美呢!”
朱一紅無所謂的笑笑,她還沒有可憐到需要別人的青睐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她承認自己的性格像鴕鳥,她不喜歡在人前展現自己,她的生活很簡單,三點一線,教室、食堂、寝室。
從不參加社團活動,也不喜歡耗費時間去維系和同學之間的感情。
而談戀愛?她想都不曾想過,一個人的生活也沒什麽不好,如果一個人實在太寂寞,她還有日記陪伴着她……
朱一紅想到張然,他會不會談戀愛,他如果談戀愛,會像別的男生那樣對女生提出非分的要求嗎?
朱一紅搖搖頭,張然一定不會,她相信。
這種相信說到底就是一種自欺欺人,因為在兩個月前,張然真真正正開始談起戀愛,那是個很普通的女生,可是,這種感覺很玄妙,當女生一次次的問道,“你為什麽會喜歡我時?”他無從回答,可他就是很喜歡她,喜歡到骨子裏了,那副沒骨氣的樣子讓狗哥很瞧不上,“喂喂喂,你簡直丢了我們男人的尊嚴,快合上你的嘴,口水都快落地了。”
兩個月後,他們開房,不管按字面理解,還是深沉理解,一個女孩兒羞紅了臉對一個男孩兒說,“我們去開房!”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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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然懷着澎湃的心情和女孩來到賓館,最後關頭,卻還是自己給自己潑了一盆冷水,他沒舍得動她,一狠心,關了燈,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
也就是在同一時刻,朱一紅将日記抱在懷中,想像着張然如果有了女朋友會是什麽樣子,僅僅是想一想,呼吸都會不暢,肝膽肺腑仿佛正在叫嚣着罷工……
小說裏常常會有雙胞胎心靈感應的情節,張然覺得,自己和朱一紅或許也有這樣的心靈感應,就像他談戀愛這件事,他不知道是出于什麽樣的心理而不願意告訴朱一紅,他總以為,朱一紅得知他戀愛,一定會有過激的反應,而事實也确實如此,一貫溫順的人,一旦爆發,那股力量簡直讓人後怕。
201寝室裏,宋曦開始投入到她的第二次戀愛,這次的對象是本校的一個學生,朱一紅對此人沒有太大印象,只是感到,相比宋曦的頭一個對象,此人請吃飯的頻率略少。
葉詩文則和一個公子哥在一起,高高的個子,白白淨淨,長得也好,不過一到葉詩文跟前,就……很難描述,反正就是葉詩文永遠都是沖他呼來喝去,讓他往西方走,他就不敢往西北方向偏半步,最離譜的一次,是葉詩文忘打開水,他竟然真的開上他四個煙囪的跑車來送開水。
葉詩文就是他的上帝,大早上的将車停在校外以後,在樓下等上一兩個小時給葉詩文送早飯,可能葉詩文起床以後,也不過打着哈欠,抱怨早飯冷掉了,随手便扔進垃圾桶。
寝室裏的三個人都覺得葉詩文該拉去屠宰場,先注水再屠宰再分屍。
葉詩文和公子哥在一起的時間是斷斷續續的兩年,每次分手都是公子哥巴巴的來道歉,最後一次分手,卻是由公子哥提出,也許是太累了,不想再繼續了。
從這一學期開始,大家的感情生活都豐富起來,就連只看韓劇的張雨婕,也将自己的愛好增加了幾個品種,比如看泰劇,如果韓劇是張雨婕的第一男友,那麽理所當然,泰劇就是她的情人了。
很長一段時間,回到寝室,都是“孔孔卡卡”的雜音,而泰劇的特色就是歇斯底裏,男主的智商和邏輯很讓人佩服,一般的通用情節,就是男主以為原本心思單純的女主是心計頗深的女人,然後莫名其妙的怨恨,莫名其妙的報複,莫名其妙的囚禁,然後女主懷孕,男主悔悟,最後男主又一步步走向贖罪的道路。
朱一紅不止一次的表達她對泰劇劇情的鄙視,但是,她看過的泰劇絕對不比張雨婕少,因而,張雨婕就不明白了,朱一紅怎麽就那麽跟自己過不去。
另一方面,宋朝嘯對朱一紅的糾纏比上學期更甚,一開始是打着感化朱一紅以求得她原諒的旗號,一個月後,他過渡到了另外一個階段。
朱一紅走在前頭,他尾随在其後,“喂……那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朱一紅繼續往前走。
“那個,就是那個……你是不是喜歡我?”
朱一紅大笑三聲,走了。
消沉半個月後,宋朝嘯又一次出現,精神萎靡,面色消沉,他在朱一紅回寝室的必經之路上攔住她,這是第二階段。
“朱一紅,我想你。”
朱一紅臉一沉,“我跟你有仇嗎?你要這麽變着法兒的惡心我。”
宋朝嘯顯得很着急,“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的床單上都寫着你的名字,我想一次就寫一次,寫得太多了,每個星期都要換好幾次床單。”
朱一紅覺得這個情節很驚悚,“宋朝嘯,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态。”
然後撇開他,匆匆忙忙跑回寝室,接下來的幾天,朱一紅的生理出現嚴重不适,普通臨床表現為體虛乏力,頭昏腦脹,大小便次數明顯減少,最為嚴重的後果,當屬朱一紅當月月經遲遲不來,為此朱一紅還特地上網查詢“男女共用過一個浴室,會否懷孕。”“用過賓館的毛巾,會否懷孕。”
一個月後,朱一紅和楊堰佳晨跑時,宋朝嘯又出現了,他擠進兩人中間,楊堰佳很不識趣的一個人跑遠。
宋朝嘯叫着她的名字,“朱一紅!”
朱一紅搶白,“別再問我喜不喜歡你,不喜歡,很不喜歡。”
宋朝嘯笑了笑,“沒有,我今天問你另外一個問題。”
朱一紅沒有回應。
宋朝嘯自顧自的道,“如果有一個帥哥想跟你談戀愛,你會感到榮幸嗎?”
“周渝民?吳彥祖?還是張震?”
宋朝嘯的臉都快笑出花來,“比他們還要帥!”
“出生了嗎?”
宋朝嘯食指比向自己。
朱一紅倒吸了一口涼氣,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宋朝嘯,黑色的眼袋,起碼有三天沒有睡覺,棉布拖鞋,使人顯得很猥瑣,還有他的卡通睡衣,居然還有尾巴……
“你哪裏來的自信心?”
“源于上天的恩賜……怎麽樣,考慮好怎麽回答了嗎?”
朱一紅伸出手掌,每吐出一個字,收回一根手指,“哥、屋、恩、滾。”
也許是很短很短的一瞬間,朱一紅似乎看到一種叫做“悲傷”的情緒從宋朝嘯眼中閃過,她有些茫然,憑自己對宋朝嘯的了解,他的話不可信,可是那樣的眼神……
“你以後別開這種玩笑,就算你想要幫我建立自信,也不用把自己搭進去,反正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可能感激你。”
“你說我在開玩笑?是在開玩笑?”宋朝嘯有些絕望的重複着。
面對宋朝嘯突然降溫的表情,朱一紅底氣漸弱,“你、你走吧,別來煩我。”
然後逃也般往前狂奔。
她不會看到,在她身後,宋朝嘯正緩步往回走,他的影子被操場旁的路燈無限拉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