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名叫紀湫的女反派欺壓……
紀湫正準備大快朵頤時,餘光瞥見底下一團毛絨絨。
金色的毛發因為太幼齒,其實并不柔順,但刺拉拉的樣子,有種別樣的憨态。
屁股上包裹着白色紗布,好像不太方便,于是他就只能扭着狗脖子回頭看她。
那雙潤潤的黑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香腸,好像要哭出來。
狗似乎忍得很辛苦,脊背起起伏伏,看得出氣息都有點亂了。
紀湫試探性地把火腿往前一遞,“吃呗,反正你現在已經不是總裁了,我不說,沒人知道你會吃這種全是防腐劑的東西。”
得了無情嘲笑,狗子氣鼓鼓地別過臉去,死活憋着。
紀湫失笑,“喲,還是只小傲嬌。算了,不逗你了,你現在需要營養。”
她起身,蹲到商皚面前,把香腸遞到他嘴邊。
商皚死咬着牙,就是不肯吃。
紀湫思考了一下,似乎發現了華點。
一向以冷靜自持著稱的商皚,剛剛看火腿腸看得眼睛都直了,她好像有一點點明白,變成商狗以後,他似乎有了很多無法控制的事情。
紀湫猜對了,商皚現在就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狗身子。
但為了維護尊嚴,他必須要讓一切變得可控!
他可以!
調轉注意力,想想剛剛這個女人是如何欺辱你的,她給你拍照,縱容別人把你釘在恥辱柱上,她嘲笑你,要給你吃廉價的狗糧,她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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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湫:“吃吧,說不定吃了你能變回人呢。”
真是個牽強……完美的理由。
商皚一口叼着火腿腸将搖着屁股藏到了角落。
吃了兩口,商皚開心得要登天。
美滋滋地咀嚼兩口,食欲被充分滿足。
理智也慢慢取代了原始沖動,這個時候,商皚似乎記起了什麽。
商皚頓時擡起了狗頭,瞳孔逐漸地震,一道晴天霹靂後,他陷入深深的壓抑和悲傷中。
簡直不敢相信。
他為什麽要以尊嚴為代價,向火腿腸低頭。
又為什麽要把食物叼到角落。
魚哭了水知道,他哭了,只有狗知道。
商皚心如死灰地趴在角落。
之前當小幼崽的時候,大半時間都是在睡覺,醒來就喝奶,被管家照顧的很好,很多問題顯然沒有暴露出來。
可當他現在長成大狗以後,屬于狗的習性就變得越來越明顯,越來越無法控制。
就比如,愛在固定的角落趴着,熱的時候會吐舌頭,看見小球和飛碟會突然興奮,聞見肉和骨頭的香味就會垂涎欲滴……
他感到失落,扭着傷殘的屁股去陽臺冷靜冷靜。
沒有煙可以點,只能在寒風中淩亂。
風吹啊吹啊,驕傲放縱,狗毛紛飛……
也就是這麽一會的功夫,商皚從陽臺回來,就看見自己常待的桌子角放了個鞋紙箱。
商皚震驚地望着紀湫,用眼神表達憤怒。
眼見着,女人精致姣好的臉蛋上出現一抹笑,“嘿嘿,我對你好吧,為了給你鋪窩,我還特地下去買了一雙鞋呢。”
商皚;“汪汪汪——”你就是想買鞋,何必拿我當借口!
紀湫看底下狗子吼得這麽激動,忍不住彎下腰。
打量了半響,她似乎有了一些思考。
“你是不是想方便?”
商皚呆住,頭上有了一個問號。
紀湫看他忽然安靜,幾乎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試探問,“要不我把你帶下去,你随便找個草籠子解決一下?”
商皚再一次瞳孔地震。
紀湫安慰狗:“沒事的,我們小區都這樣,後面還有一個野林子,就當是為綠化施肥——如果你不信,我去問問隔壁家的小萌,聽聽她家小黑是怎麽解決五谷輪回?”
商皚拼命抗拒,叫喚着來回打轉。
這女人說得是人話嗎!
紀湫:“哈,你這麽興奮,就是認同我了?那我去去就回,你先憋着。”臨走前還囑咐,“千萬別拉家裏!”
完了,丢臉還丢別家去了。
咬牙切齒了兩秒後,商皚眼神忽然堅定了。
他誓不做狗!
因此被迫下樓溜圈的時候,商皚就是死活不肯服輸,即便是紀湫聲稱給他找了一塊絕佳的風水寶地,他也完全不給眼神。
就這樣,紀湫開始用懷疑并同情的目光靈魂發問,“商皚,你該不會被小黑傷到菊花了吧……?”
聯想到商皚屁股上的傷,紀湫越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明天我還是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這個部位吧。”
商皚已經被氣習慣了,即使紀湫說要帶他去看菊花,他也能做到無動于衷。
只是他真心實意地體會到一件事——做狗真難。
晚上,商皚于形勢所迫,掙紮許久,反複忍耐,最終不情不願地撅起屁股,讓紀湫上藥。
之後他就趴在鞋紙箱裏,聞着四面八方傳來的鞋底味,眼神失焦,開始發愣。
別問,問就是懷疑狗生。
他覺得自己已經是一條廢狗。
紀湫最開始還有點膈應,養狗就是在養商皚,在同一屋檐下住着,她并不是很自在。
但慢慢的,這點膈應開始變淺,似乎她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看商皚的眼神,就真的只是在看一只狗,對待方式上,也就像對一條普通狗那樣自然——畢竟,不能區別看待,不然就是不尊重狗。
唯一不同的是,商皚長得很快,一天一個樣,很快就已經有膝蓋高了。
完完全全一只成年犬。
是以,紀湫花重金99元團購去另一家寵物醫院體檢的時候,醫生看着商狗體型,開始問起了絕育的事情。
商皚狗毛瞬間震顫,狗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憤怒震驚無以複加!
然而他擡起頭,竟發現紀湫托着下巴眼神發直,還真在對這個問題深思熟慮!
商皚氣得差點狗眼一翻,當場去世。
所幸最後紀湫對絕育持猶豫态度,最終商皚完完整整地回到了家。
趴在現在于他而言極度狹窄的鞋箱子旁,商皚心有餘悸。
牆面已經粉刷,是漂亮的淡黃色,用的是拎包入住的兒童漆。
今天新刷完,她忍不住觀賞了一番。
心中正美,計劃着配軟裝時,忽然聽見商皚在叫。
她起先還不知道商皚的意思,後來順着商皚叫喚的方向去看,發現廁所出來的那面牆上竟然出現了一塊水漬。
紀湫沒經驗,還有點懵,但商皚很快反應過來。
他跑到廁所裏面去,對着頂上扣板嚷了一聲。
紀湫這幾日對狗語頗有見地,“你是說問題出在廁所上面?”
事實證明,商皚雖是狗,但智商沒變。
它跑到客廳去,熟練地用嘴叼來一把水果刀,示意紀湫用刀片揭開扣板進行查看。
紀湫心領神會,搬來折疊梯。
往上爬的時候,腿難免有點抖索。
屏着一口氣,下意識往後看的時候,發現商皚兩只爪子扒在□□兩邊,很敬業地在幫她扶□□。
察覺到目光,商皚黑葡萄似的狗眼睛裏透着堅定,讓紀湫神奇地感覺到自己似乎有被鼓勵到。
對視兩秒,他朝紀湫仰了仰腦袋,示意她繼續爬。
紀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腳不發抖。
她由衷地覺得,商皚作為一只狗,尚且都在做着力所能及之事,縱使那點力氣,意外發生的時候也不一定真能穩得住,但無論如何,她身為堂堂人類,更沒有撤退可言!
紀湫壯着膽子爬到了最高的那一級□□,這時頭離扣板很近,仰視角進行工作本來就受限,稍不注意就會向後仰倒。
她謹慎地彎下腰去找水果刀,商皚就很有眼力見地給她叼來了。
對于商皚的配合,紀湫稍微驚了一下,暗暗狠下心準備等會獎勵一根火腿腸。
接過刀片撬開扣板的過程比較順利,紀湫将頭往上探,裏面黑漆漆一片。
“商皚,給我把手電找來,就在櫃子上。”
商皚就又搖着尾巴往櫃子去了。
咬開櫃子門,拖來小板凳,跳上去用爪子刨開雜物,心裏雖然在腹诽這女人真是一點沒收拾,但動作沒一點含糊,叼着手電筒颠颠地遞給她。
紀湫得了手電筒,又說要紙巾,商皚又去給她找紙巾。
一番配合下來,狗上蹿下跳,來回翻找,累得不行。
但有什麽辦法,他又上不去,只能打雜。
不過好在紀湫找到了源頭。
下來的時候,她捏着一張打濕了的紙巾,“是洞在漏水,但不應該是管子問題啊,那根管子是電線又不是下水道。”
商皚擡了擡頭。
紀湫:“你是說,樓上的漏水?”
商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