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帳中歡
趙郁走後弄琴以為自家姑娘總算能休息會兒了,北子閣樓幾人都知道,姑娘面上看起來輕松,實際上每次趙郁過來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對,誰知牡丹纏着嬌芙不放,愣是撒着嬌讓她教她唱曲兒。
牡丹最擅長的是古琴,偏偏擅長的不練,要跟着嬌芙步伐來。而且她的嗓音不同于嬌芙柔嫩輕媚,她的音色偏清脆,适合嬌芙的曲子并不适合牡丹,要找到牡丹适合的曲子得花費不少心思去尋才行。這事牡丹撒撒嬌賣賣萌,不可避免的也落到嬌芙身上。
弄琴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朝倚綠使了使眼色,轉身走出去了,跟劉嬸待在一塊剝豆子。姑娘想做綠豆糕,新鮮的豆子剝下來泡一晚上,第二天做出來的綠豆糕香甜軟糯。
“你怎麽出來了?”劉嬸看了眼面色不大好的弄琴,撅着嘴巴滿臉不高興,開玩笑地道:“難不成被姑娘訓斥了?”劉嬸看在眼裏,姑娘鮮少訓倚綠和弄琴,她們做了錯事總是細心教導,沒觸及到原則的是她都不動怒。
“沒。”弄琴将豆子丢到簍子裏,剝豆子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幾顆豆子就到了掌心,悶悶地開口:“就是覺得姑娘好欺負。”誰都可以欺負姑娘似的。
劉嬸聽到這話笑了,“所以你也欺負姑娘。”她臉上的笑容和藹可親,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一愣。
“我幾時欺負姑娘了?”弄琴聲音高了幾分。姑娘收下她做丫鬟後,待她和善又溫柔,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她也向來護姑娘跟護自己眼珠子似的,怎麽會欺負姑娘。
“姑娘做事自有章程,你現在一點不如意就擺臉子,将姑娘丢到房間內,自己跑出來,難道不是給姑娘難堪?”
弄琴沉默了起來,她沒想那麽多,只是看不下去姑娘對牡丹那麽縱容,“可是難道我就應該看着她得寸進尺?”
“那不是我們該管的事,姑娘自有她的道理,你出來反倒讓姑娘不好做人,指不定因為你的舉動,姑娘還得跟人賠禮道歉。”
弄琴一聽因為她,嬌芙還要跟牡丹賠禮道歉,立即站了起來,連忙道:“那我現在就回去。”
“去吧去吧。”劉嬸見弄琴還算聽得進去話,指了指廚房:“廚房好像還有糕點,順便端進去,只說你去拿糕點了。”
弄琴端了糕點進去,就見嬌芙朝着她笑,轉身跟牡丹道:“練了這麽久你應該也餓了,過來嘗嘗糕點。”
牡丹不舍得停下,不過見嬌芙已然坐了過去,她還是跟着走過去,這回她能讓嬌芙教她唱曲兒,但心裏也怕下回嬌芙不再教她了。
她何嘗不知可以請專程唱曲兒的人教她,比嬌芙肯定要教得好。可是牡丹曾經和嬌芙相處形影不離,她本身又不蠢,能看出來有些東西只有嬌芙會,要不然她也不會死皮賴臉的求人家。
“這東西沒有別的,你得多練,将嗓子開了唱準音就行。”嬌芙将糕點放到牡丹面前,認真教她:“我唱得不算好,音色占了大半,每回布景占了部分,都是些糊弄人的把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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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拿起糕點咬了口,這糕點入口即化,不甜不膩,嘴角留了不少殘渣,不過怪好吃的,她含糊地說着:“姐姐別妄自菲薄,我聽見好些人誇你唱的好聽。”
咽下糕點,她湊近嬌芙,笑着低聲說道:“我還聽見她們偷偷練曲兒,只不過我臉皮厚,想學了就求姐姐教我,她們沒有那臉皮。”
“她們這麽傳我的?”嬌芙看了看牡丹,倒是不認為她在撒謊,不過覺得有些奇怪,沒道理這些話牡丹比她先知道,柳媽媽若曉得她們偷偷跟着她學唱曲,指不定樂開了花兒,颠颠地跑來探她口風,讓她教她們唱曲兒。
“姐姐就信我吧,我真是聽見她們這般說了。”牡丹拉着嬌芙,“姐姐繼續教我,今天我将這曲練熟。”
要不是劉嬸的話就在耳邊,弄琴早就忍不住了,但心裏還是不免诽腹:上回你聽她們的話,就把姑娘坑害慘了,招惹上三爺,這回你聽她們的話指不定出事。
好不容易将牡丹送走,北子閣外的燈來不及點燃,天空黑沉沉的,只有零散的幾顆星墜在空中,現在也該休息了,沒必要燃燈了。
“姑娘,牡丹姑娘是什麽意思?”倚綠端了杯清茶給嬌芙,讓她潤潤嗓子,任由誰被纏着教了将近兩個時辰的曲兒,嗓子都難受得很。
“她能有什麽意思啊,看見姑娘唱曲兒受歡迎,如今終于忍不住了呗。”弄琴有話直說,也不想先前嬌芙和牡丹關系極好,事事都想着她,顧及她的心情,怕她不高興總跟她掰碎了解釋。“這麽長時間都不來找姑娘,如今突然來北子閣就是求着姑娘教她曲兒,咱們姑娘人好,換做其他人誰理會。”
弄琴很早就看不慣牡丹,尤其是和上官姑娘對比,牡丹時而親近嬌芙,時而遠離嬌芙,讓人怎麽看怎麽不喜。
“行了行了。”明哲保身的小手段罷了,以前嬌芙帶小妹妹似的帶着牡丹,她樂得見到牡丹能好好保護自己,當下擺了擺手,催促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也別忙活了早些休息。”
醉玉樓的人都知道嬌芙喜靜,雖然都在北子閣這片,但倚綠與弄琴住的地方離她的房間還是有些距離,晚上沒事基本上不過來嬌芙這邊,有事兒嬌芙自己也能解決。
等兩人離開,嬌芙換了身衣物。漸漸入夏,天氣升溫,她實在怕熱,獨自在房間內穿得清涼,身上穿着乳白色睡裙只堪堪遮住身子。
恭王世子又敬了酒給趙郁,兩人關系本就親近不比其他人,跟他說的都是家中瑣事,偶爾提幾句趙家二姑。
年少成親十餘載,到如今兩人感情尚在,可就是不曾有孩子,恭王府與趙家面上不說,心裏都是着急的。
酒水下肚,趙郁不是喝酒上臉的人,這時卻忽然覺得燥熱。
他掃了眼屋內,酒過三巡,左指揮使、都禦史早不見蹤影,程道青和程西寧父子兩也不在,只剩下他和恭王世子。
恭王世子看出趙郁心不在焉,不準備再在醉玉樓逗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席上的事你別放心上,事情如何處理你心裏有成算。”這是告訴趙郁,若他對程家心存疙瘩,不要因為他的顏面就非得和程家冰釋前嫌。
程道青那人滑不溜秋,在渝州城內位置尴尬,卻還能左右逢源,心裏主意大着呢。
房間內獨留趙郁一人,他扯了扯自己領口,結果那股燥熱之感越發勝,他眉心微攏将密閉的窗戶打開,風吹進來稍微舒坦些許。
許是天生謹慎,他離開了房間,路過隔壁房間時,裏面傳來男女交織的喘/息聲,趙郁皺了皺眉。
男人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哪怕左指揮使他們要找女人,也不該将房間安排在隔壁,免得被人撞見的尴尬。不過他沒多停留,只裝作不知道這回事,轉身進了間沒人的房間。
将關上門後,趙郁裏外檢查了遍,确定沒人才安心。只是他體內的那份燥熱卻沒有壓下去,他越是想要自己平靜越難以平靜,一杯杯清水下肚,端杯的手整個手背通紅,仿佛都冒着熱氣。
再反應不過來自己中了藥,趙郁這侯爺就不用當了。
*
嬌芙房內留一盞暗黃色燭光,雛菊花的床幔放下,她正睡得踏實,突然窗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嬌芙頓時驚起。
窗戶被打開關上,獨留的那盞燭燈被風吹滅,嬌芙下意識卷起被褥蔽身,翻身滾到床榻最裏邊,晦暗之下只能模糊看到一道高大人影:“你是誰?”
嬌芙好聽的嗓音裏全是害怕,牙根都在發顫,偏偏又不敢喊出聲,若是讓趙郁知曉她衣衫不整,房裏放進其他男人,不管她是否清白,嬌芙最後只會落得慘淡收場。
那人卻并未回答,直直地站在嬌芙床榻之下,忽地撐住床柱,嬌芙被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識往牆角走。
男人的喘/息聲越發粗重,嬌芙見男人并無動作,壯着膽子朝他望去,眼睛适應了黑暗倒是看清楚了來人,嬌芙瞬間瞪大了眼:“……三爺?”他白日剛走這番怎麽又來了?
“三爺有事?”嬌芙低低地問道,實在想不出誰半夜三更闖姑娘家閨房,能有什麽好事。
趙郁狹長鳳眼動了動,聽到嬌芙嗓音似乎有片刻的回神,他指尖微動,嬌芙呼吸都要停止了。
見到趙郁挑起床幔,嬌芙背抵着冰冷的牆壁,手胡亂的摸着想找到自己的衣物,如水般的杏眸警惕地盯着趙郁,顫着嗓音說道:“三爺進來前也不差人提前告知一聲,是嬌芙失禮了。”
趙郁着一襲绛紅色暗沉的衣裳,挺拔地站在床榻邊一言不發,漆黑如墨的眼底醞釀着風暴,似乎下一秒随時爆發。
嬌芙擡頭往他望去,趙郁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紅,銳利鳳眸充滿血絲,低聲喘着粗氣,似乎是在極力掩蓋,又好像是在強忍,只聽得他悶哼出聲。
她頓時心裏一咯噔,顧不得太多,緊張地出聲詢,“三爺你怎麽了?”
嬌芙怕趙郁在她這兒出事,到時候跳進黃河洗不清,抱起被子趕緊湊近他,想看看他到底怎麽了。
“嘶~好燙~”嬌芙手剛碰了下趙郁手臂,隔着衣物都能感覺到滾燙,她立馬将手收了回來,警覺地說道:“我喚倚綠進來。”抱着被子拿了衣服就要跑下床。
趙郁鼻尖萦繞着淡淡清香,下意識就将嬌芙抓住,手腕肌膚細膩絲滑猶如上等綢緞,嬌芙被他手掌的溫度燙得發疼,擡手就要甩脫他的桎梏:“你在做什麽!你給我松手!”
嬌芙那點力氣對趙郁而言就跟蚊子似的,他站在原地不為所動,反而覺得碰到嬌芙的手腕冰冰涼涼的極為舒服,不自覺尋找更多的冰涼,嬌芙心中預感不妙,慌亂間擡眸對上趙郁血紅的眼睛。
很明顯趙郁此刻不正常,醉玉樓再怎麽說都是青樓,裏面定然有特供的助情助性的藥,她曾見過服用那種藥的人,就是趙郁現在的樣子。
“趙郁!你放開我!”嬌芙手腕都被趙郁掐紅了,趁着他晃神之際,擡腿狠狠踹了他小腿一腳,趙郁痛得手上力道松了些許,嬌芙乘機準備逃跑。
結果,趙郁長臂一撈,将她抱在懷裏,碰到她肌膚,忍不住舒服的喟嘆出聲,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到床上。
此刻嬌芙也不好受,她後腦磕到了床頭,眼前一陣發,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趙郁就欺身壓了過來。
翹臀腰腹,軟媚不堪,嬌芙的身子天生嬌軟,趙郁大掌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嬌芙頓時化作柔水,小手不停推拒趙郁,可是身上的男人猶如磐石,她的那點力氣像是小貓兒似的,完全不管用。
眼見自己身上的衣物被趙郁撕碎,嬌芙害得低泣,杏眸祈求的看着趙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乖~別動……”這是至今為止,趙郁進她房間後說的第一句話,他的眼睛猩紅,手臂上青筋暴起,只憑借着本能尋求能夠舒緩他燥/熱的冰泉。
嬌芙疼的捶打趙郁胸膛,雙手卻被他死死箍住放到頭頂,她淚眼婆娑地看向趙郁,卻見他像是猛獸般橫沖直撞,只顧索取。
嬌芙實在受不住疼痛,心一橫,張口咬住他肩頭,血腥味立馬蹿入口中,眼角忍不住流淚。
空氣中彌散着鮮血的味道,趙郁卻似乎越發興奮了,大手掐着她細軟腰肢,大開大合,喉間在嬌芙耳邊發出低/鳴,“嬌嬌、嬌嬌”喊不停,渾身溫度依舊滾燙得吓人。
嬌芙咬着唇,卻被迫出聲。
她不記得自己哭着喊了多久,直到嗓子嘶啞,再也喊不出來。
昏睡過去之後,她身上的肌膚緊緊貼着趙郁,白嫩皮膚被燙得泛起紅色,嬌芙忍不住戰栗,昏過去後身子都在無意識顫抖。
醒來時,她比趙郁先蘇醒,來不及動就痛得龇牙咧嘴,整個身體仿佛就像被車碾過般生疼,尤其是她的腰肢,都快被掐斷了。
好不容易支撐起身子,準備找衣裳穿上。結果,她低頭發現她身上居然沒有一塊好肉,青青紫紫的,全是咬痕和掐痕。
嬌芙本就細皮嫩肉容易留下痕跡,現在看起來更是慘不忍睹。
她自嘲的笑了,這下可好,剛覺得這男人或許對她沒興趣,只是花錢找人消遣時光,閑聊度日,現在就被人拆骨卸肉吃入腹中。
艱難地撿起床邊零散的衣物,穿戴整齊,嬌芙顫顫巍巍的下床,剛夠到地面雙腿酸軟差點倒在地上。
床榻上淩亂不堪,還有一抹刺眼的鮮紅。床上袒露手臂的男人眉目舒展,呼吸平和,似乎睡得很踏實,不知何時能醒。
嬌芙委屈地咬唇,好不容易讓柳媽媽沒逼她接客,哪怕趙郁對她不管不問,也頂多只是讓她上臺多表演幾次。
可她現在卻陰差陽錯被趙郁破處,若趙郁再丢下她不管,怕是她會淪落到‘朱唇千人吻,玉臂萬人枕’的下場。
就算她平日裏裝作風流蝕骨,跟人調笑自如,實際上她心裏是怕的,怕自己成為供人玩樂的玩物,不同的男人在她床榻上流連。
想到這種可能性,嬌芙便忍不住坐在腳踏上,扶着床沿幹嘔,心裏泛着的惡心怎麽都壓不下。或許她真該認命才對,何必活得清醒,稀裏糊塗的活下去這輩子也就過了。
嬌芙盯着眼前發呆,透過窗戶外面漆黑長夜,就像是猛虎野獸張着大口要将人吞噬,與黑夜融為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趙郁皺了皺眉頭,剛擡手嬌芙身子下意識地顫抖,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倒吸一口冷氣,來不及多想就挪動了身子遠離窗邊。
趙郁狹長的眼睛微眯,盯着橘黃色雛菊花帳頂,昨天晚上的記憶猶如片段般在腦子裏閃過,指尖似乎還在回味。
他若無其事地起床,肩頭齒痕留下的傷已經結痂,他找了自己的衣服穿上,他的衣服尚且完好無損。
趙郁面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異常,好似不過只是風流快活一場。
嬌芙面容慘白,恨不得原地消失。經過昨晚的經歷,嬌芙是真的怕了他,此刻看着趙郁有所舉動,她的心狠狠都忍不住提起。
趙郁注意到了縮在一團的嬌芙,鳳眸掃了眼她的臉色,以及面上的俱容,眼裏面透着諷弄。
“你……在怕?”
也算是樁奇事,醉玉樓的頭牌花魁竟然因為和男人睡了一覺而膽顫,仿佛平常故意撩人□□焚身的那人不是她。
嬌芙抱着膝蓋坐在地上,擡頭被他臉上的表情看得發火,難得硬氣,狠狠咬着牙說着:“我怕甚?不過睡了一覺,能睡到渝州女子最想嫁的趙三爺,說起來還是嬌芙的福氣。”
若不是看到她蒼白的唇瓣泛抖,或許趙郁真能相信她不怕。
趙郁挑起薄唇,将喋喋不休的嬌芙拉起來抵在牆角,低低地嗓音在耳畔猶如酥脆的糕點,又甜又讓人回味:“要睡也是爺睡你,那你輪得到你睡爺?”
因着身體條件反射,哪怕趙郁這話難聽,嬌芙想起昨晚的荒唐事,依舊臉色爆紅。
可對上趙郁似笑非笑的目光後,嬌芙臉上血色旋即盡數褪去,比方才更慘白。
那樣的眼神她在很多男人眼裏看到過,是他們在看青樓妓子時的眼神,充滿不屑與輕蔑。
她以為趙郁和其他人不同,哪怕他手段狠辣、不通人情,依照他行事作風也是懶得和女人計較。其實哪有不同,不過是男人的劣根未展現出來罷了。
她站起身,斜倒在床榻上,臉貼着錦被,毫無情緒地說着:“三爺此刻若不走就來不及了。”
說不贏就下逐客令。
趙郁松開嬌芙,起身時這才看到床上鮮紅,濃烈的顏色刺灼了趙郁的眼,他眯了眯眼睛,左手食指忍不住轉動拇指上套着的白玉扳指。
他看了看嬌芙,散落的頭發遮住她半邊臉頰,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是那如天鵝頸的雪白脖頸上青青紫紫,趙郁別開眼:“這事是爺的責任,你想要什麽盡管提。”左右不過是銀子就能打發了,能堵住她的嘴花點銀子值得,這回在陰溝裏翻船,待他揪出是誰,定饒不了那人。
良久都未有人答複,趙郁看向嬌芙。
嬌芙沉默地閉上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睡過去,實則她心思轉動,控制住自己急切想坐起來的身子,既然事情無法挽回,她只能替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爺的耐心有限。”
嬌芙這才看向趙郁,清澈的眼睛含着水光,裏面仿佛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如果我說想請三爺替我贖身呢?”她一字一頓說得極為緩慢,可嗓音卻無比堅定。
趙郁靠近床榻,緩緩彎腰,居高臨下地看着嬌芙。
修長指尖挑起這張平常我見猶憐,此刻帶着淩虐過後撩人動欲的臉,說不得私心作祟還是如何,嘶啞地出聲問道:“你想做爺的妾室?”
嬌芙仰躺在床上,被迫擡頭與趙郁對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顫,她垂眸淡淡地道:“不敢。”
房間內又是一片沉默,嬌芙察覺到捏住自己下巴的指尖,在她回答後,猛地加緊了力道,那力道又瞬間消失,她溫聲問到:“爺答不答應?”
趙郁挺直身軀,背對着嬌芙:“爺替你贖身。”他沒想過要嬌芙,今日之事是件意外,事已至此他會負責。
“多謝三爺。”雖是感謝的話,但聽在耳裏并無察覺到任何感激之心,說到底不過是場交易。她瞥了眼外面漸漸泛白的天空,好心地提醒趙郁,“三爺再不走天就要亮了。”他大抵也不想讓人知道昨晚兩人發生的事。
不出嬌芙所料,趙郁看向窗外,頭也不回的從窗戶離開。
望着趙郁離去的背影,嬌芙笑着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她應該感到慶幸趙郁不算是泯滅良心之人,睡完她就将她丢棄,還肯替她贖身,她也總算有機會擺脫這裏了。
嬌芙總是這般安慰自己,再苦的事只要能找到一點好,她就能特別開心,哪怕是自欺欺人也罷,感受過瀕臨死亡感覺的人都沒有勇氣再體驗一次。
趙郁離開醉玉樓,就讓人着手調查此事。他的藥肯定是在醉玉樓沾染的,這裏晚上烏煙瘴氣,縱情狂歡,尤其是昨日熱鬧得不得了。
好像他流連醉玉樓,無意間沾染上春/藥也算正常,可趙郁心思缜密且多疑,寧可錯殺絕不放過。這回只是中春/藥,下回指不定下毒。
他手下的人收到消息動了起來,暗中調查誰都沒驚動,真有人設計陷害,時間一久自然會露出馬腳。
嬌芙也不能因為得了趙郁承諾,就松懈心神,她得趁着倚綠她們過來前将狼藉的房間收拾妥當,将髒了東西換下來塞到不常用的箱籠裏,找機會将其處理了。
既然趙郁不願讓其他人知曉這事,她就得守住自己的嘴巴,誰都不能告訴。
這事不是嬌芙不說,旁人就不會發現的,紙終究包不住火,這麽大的事藏不住。
倚綠聰慧機敏,弄琴心思細膩,進來見到嬌芙房間床榻都換成新的,換下來的東西卻不知所蹤,本就不太正常。
嬌芙也猜到倚綠和弄琴可能察覺到了不對勁,處理東西她或許還要人幫忙,嬌芙看了眼兩人,神色沉穩冷靜:“不跟你們說是為了你們好,不管你們是看到或者猜到什麽,都絕不能對外面提起半個字。我在醉玉樓的處境你們二人親眼看到過,倘若我倒黴了,沒人容得下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預收文《反派男主的心尖寵(穿書)》求收!
【一】
一朝穿越,顧尤瑛成為丞相的嫡女,某寵文裏下場凄慘的惡毒女配。
為避免悲慘結局,她積極向上而活,努力改變命運,從小活得潇灑肆意,熾熱濃烈。
誰知一場意外,她錯手導致李承叡雙腿殘疾。
李承叡雖是書中大反派,求女主而不得,但他貴為太子終會登上帝位,受萬民敬仰,開創大啓盛世。
現在他卻因為腿疾太子之位被廢,忍受世人嫌惡,陰郁沉悶度日,痛不欲生。
顧尤瑛信因果,事由她起,果由她擔。
她應了李承叡的要求,沒名沒分跟了他,守着廢太子府替他試藥治他腿疾……以後半生為祭,努力讓頹埤的王府鮮活明豔。
直到某日,他終于能站起來。
三年以輪椅為伴的生活,讓少年成為成熟穩重的男人,他奪回原屬于他的一切,站在大周權利頂峰,俯瞰偌大萬裏山河。
兩人已許久未見,時光猶如輪回。三年前十八歲的李承叡雙腿殘疾,三年後十八歲的顧尤瑛燈盡油枯。她欠他的終于嘗還清楚。
【二】
十八歲的李承叡恨透了顧尤瑛,他不僅恨不得她死,還要讓她也嘗盡遭人唾棄折辱的滋味。
他仗着她隐忍退讓,一次次踐踏她的底線,對她捧上來的情意嗤之以鼻,棄之如敝履。
他以為自己會一直恨她下去,不死不休。
直到她被顧家人偷偷接走,桌上只留下封恭賀新皇登基的信,末尾墜着語氣輕快到殘忍的話:“當初咱們約好的,若有朝一日殿下腿疾治愈,便放尤瑛離開。再見,勿念。”主角們的那些是非恩怨她再不參與。
李承叡紅着眼捏着信件,将其碾得粉碎,他從未想過她會離開。
【三】
衆人皆以為顧家嫡女體弱多病,才久居深閨不宜見人,而顧家還替顧家姑娘請了先生算命,欲給她招婿沖喜,衆人都道顧家總算舍得姑娘成親。
沒人知道那日新皇駕臨顧家,委屈地守在床榻旁,求着顧尤瑛看他一眼。
顧尤瑛醒着卻裝睡,只當做不知他在身邊,不見不念才能斷得幹淨。
後來,顧家嫡女還是沒等到喜事,病重而逝。
衆人才知新皇愛慘了那位體弱多病的顧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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