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3.驚天發現
直到結了賬走出了餐廳，我還癡癡地望着他修長的背影，猶自回味着他剛剛的光輝形象所帶給我的震撼。
他終于受不了地停下腳步，出言打破我的幻想：“你能不能收起你那蠢到極點的表情？”
鑒于剛剛收受了他給的好處，一向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我十分大度地沒有跟他計較這句極其侮辱我智商的話。我非常配合地換上一張正直臉：“其實今天說好了是我請客，結果勞煩你破費，真是不好意思呀。”
聞言他一聲冷笑。
看樣子這話還不達水平不夠誠懇，于是我再接再厲繼續拍馬屁：“林森同學，你真是個有情有義有存款的三好青年，高風亮節仗義疏財，情操高尚心胸寬廣，将來必定是社會精英國之棟梁，事業大有所成！”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甩給我一句：“蠢貨！”
頭頂一群烏鴉“啊——”“啊——”地飛過。
看樣子光是誇獎還不夠，需要點實際回報才行。于是我果斷去不遠處的奶茶店買了兩杯熱騰騰的咖啡。遞到他手裏的時候，我用上了我這輩子最狗腿的笑容，恨不能像條小狗一樣沖他搖頭擺尾：“你的咖啡！還熱乎的。”
他終于破了功，原本黑着的臉浮現了一絲笑意。
唉，有誰會想到，一向冷得跟塊冰似的林大帥哥，居然吃這一套。
一邊喝着咖啡，一邊慢悠悠地往寝室樓方向走着。路上的行人不斷地向我們行着注目禮，似乎對一向不近女色的林森居然和我這個貨真價實的女孩子走在一道感到十分驚詫。
啧啧，和大帥哥走在一起待遇就是不一樣呀，如此萬衆矚目的感覺我還真是從未體驗過。思及此，我得意地擡頭挺胸，有如走紅毯一般，努力展現着自己的端莊典雅。
但我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林森，我有個疑問！關于你個人的……”我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臉色，生怕這個問題被他當成敏感話題而觸發他的燃爆點。
“問。”
“就是那個，你們家是不是很有錢啊？因為你好像經常這麽請人吃飯，你出院後那次聚餐，市區飯店那次，還有今天，都不是小數目。可我覺得對你而言，好像這只是個小零頭……”
“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獎學金’？還有一種收入，叫‘外快’？”雖然他的表情和語氣很平靜，但是我還是覺得被他給深深鄙視了。
我無地自容，心願誠服地再次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您真牛逼！”随即又有了一個新問題：“原來你除了睡覺看書，也會去做兼職啊？”
問完這句話我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連忙改口糾正：“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呵呵呵，我是想說，您真勤快！真勤快！不知道您都做些什麽兼職？”
他緩緩地将咖啡拿到嘴邊，淺淺地抿一口。性感的薄唇吐出三個字：“畫圖紙。”
我頓時對他肅然起敬，一種發自肺腑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高材生就是不一樣！做兼職都做得這麽上檔次！以後，人家可是要成為國際知名建築設計師的！不像我，除了發發傳單跑跑腿，就只能去工地搬磚頭了。就我這身材相貌，連傍大款都估計沒有人要。
“等等……你不是計算機專業的嗎？！”我突然意識到了這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他們寝室的幾個男生，包括陸圻城在內都是計算機系的，我想當然地認為林森也是。而且當初陸圻城跟我介紹林森的時候，也沒有說到這個。
“誰跟你說我是？”
“那你難道是建築系的？！”我驚得都要跳起來了。
“我難道不像嗎？”他一臉的理所當然。
這一句話，瞬間打翻了我對他這麽長時間以來的最大認知。這個住在計算機學院的寝室樓裏的男人，竟然是建築學院的！這有誰能想得到？
“那你為什麽和陸圻城他們住一個寝室，不和你自己班的同學一起住？”
“大概是我們學院的寝室住滿人了吧。計算機學院正好有空床位。”
“……那你上次摔傷住院，為什麽在看編程的書？寝室裏也好多這種專業書？”我覺得我的小心髒都無法承受這種驚吓了。
“哦，為了不和室友們産生交流上的障礙。正好我也蠻感興趣的，學着又簡單。”
誰來告訴我，天才都是這樣打擊人的嗎？長得好看也就算了，為什麽上天還給他這麽一個聰明的腦袋？TM的還讓不讓人活了？！讓我這種連用洛必達法則求極限都不會的人情何以堪？！
想到我和他之間的雲泥之別，我又憂傷了。
他像是沒有看出我的失落，轉頭問我：“你有沒有考慮過，将來去做什麽工作？”
這個……“現在才大三的尾巴上，考慮這個是不是太早了點？”
他無語地閉上了嘴巴。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地說了一句：“果然是你的風格。”
不過，他這個問題，我并非從來沒有考慮過。當初高考填志願的時候，我是想選中文系的。可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最後竟然被調劑到了市場營銷專業。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斯巴達了。一個未來的偉大文學家，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21世紀的魯迅，就這樣被活生生扼殺了；而四年之後，一個穿梭于各種酒局之間瘋狂拉訂單的銷售冠軍誕生了。如果情況糟糕一點，可能就是一代傳銷組織的新頭目，某一天你會遇上神神秘秘的我在推薦一個世界名牌：“哎，朋友，你聽說過安利嗎？”
為着如此前途未蔔的将來，我有過好一段時間的悵惘憂慮。但是愁了十數個夜晚之後，我就想開了：順其自然吧，要能當個銷售冠軍也挺好的。文學家固然能名垂青史，做生意也能做出豐功偉績，一個是思想境界的滿足，一個是物質方面的享受，若是我能夠兩手一起抓，那無疑是錦上添花，精神文明與物質文明雙豐收，美哉美哉。
我正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忽聽得耳邊一個極其不耐煩的聲音在反複地叫我：“木婉靜！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茫然地一擡頭，映入眼簾的是林森那張五官深邃線條分明的臉。此刻，這張好看得要命的俊臉上，滿滿的都是不爽，兩道濃眉也皺到了一起。
“呃……敢問您剛剛說了啥？”
“蠢貨！”他不耐地呵斥我。
面對他如此侮辱我智商的詞彙，我居然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能瞪大了眼睛用目光去譴責他。
他将剛剛一直幫我拎着的衣服袋子還給我，說道：“到你的寝室了。”
我乖乖地接過袋子，正想要跟他告別，他又說：“之前你問我那個問題，我得跟你說明白。看到你生病，我确實有點擔心。木婉靜，我承認我對你有好感，但只限于好感，絲毫談不上喜歡。對于你說過的，接觸下新朋友，我會試試看。我會試着和你做朋友，今天這頓飯，就當是開始吧。”說完，他便悠悠然轉身走了。
他剛剛說什麽？我沒有聽錯吧？他說他對我有好感？他會和我做朋友？這是真的嗎？
我暗暗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疼得我差點跳起來。居、然、是、真、的！！
在原地愣了兩秒，我抱緊我的大衣袋子一陣風似的刮進自己的寝室樓。此刻我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趕緊買彩票，一定能中獎！
後來跟陸祈城說起林森的專業問題時，他也是一臉的驚訝：“你竟然不知道？”
我不爽地拿紙巾丢他：“那你也沒告訴我啊！”
“你當初打聽他的消息時，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
聽他這麽說，我開始認真回憶當初收集有關林森的情報時衆人的反應。我記得女生們是這樣說的：“林森？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很帥很帥的超級大帥哥！他的個子超高的！”
“對對對！我上次看他打籃球，真是帥呆了！”
“你不知道吧，上次我和他一起在站臺等公交車，我還聽到他打電話來着。聲音雖然冷冷的，可是超好聽！心都要酥掉了……”
“真的嗎？下次我也要制造偶遇！”
“還有啊，他的眼睛超好看的，跟黑曜石一樣。什麽時候能被這樣一雙眼睛溫柔地注視就好了……”
“你別做夢了，他是我的！”
……
一群花癡。
然後，男生們是這樣的：“哦，林森啊，我知道，前兩天還一起打過球呢。技術不錯，投籃挺準，下次還要找他切磋切磋。”
“上次的比賽就是輸他手裏，都不知道那麽瘦的身板哪裏來那麽大爆發力！有機會一定要扳回一局！”
“哼，就那個臉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小子？都不知道有哪點好，讓我女朋友天天在我耳朵邊上念叨這個人，說我哪哪兒都比不上人家。媽的別讓我遇到他，不然非得找他算賬不可！”
“他害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
……
一群loser。
這麽想起來，那群人說來說去都是圍繞他的臉蛋與能力，就是沒有說到最關鍵性的他的專業問題！誤人子弟啊！害人不淺啊！我扼腕嘆息。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你家男人特別了不起？又會編程，又會畫圖紙，将來當了建築工程師，還能順帶着當當業餘黑客。有沒有覺得心跳加速，看到他就想撲上去把他收拾了？”陸圻城笑得賤賤的樣子，讓我特想抽他。
我長長地嘆氣：“我發覺我跟他的差距越來越大了，這輩子都追不上了。”
“別呀，我一直都很看好你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會幫你創造更多機會的，就像上次帶他來飯店，促成你們和好一樣！”
聽到他這句話，我的小宇宙瞬間爆發了。我掄圓了胳膊就開始揍他：“原來是你！你知不知道這種所謂的驚喜多來幾次，會吓死人啊！我今天非為民除了你這個萬年禍害不可！”
“哎喲我的媽，林森救命啊——”
Z大的校園裏，久久回蕩着某個禍害殺豬似的嚎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