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秦升在B市的宅子，沈特助鳴幾下喇叭，然後許言看見Lin奔了出來，一把抱住她，激動得直冒眼淚，許言是被她這個孕婦吓到了，小心翼翼地掙脫開，然後指一指她的肚子，端了臉色要她小心一些。兩人挽着胳臂親親熱熱地走進了房子，好像以前互相作伴時一樣。
上了樓，秦升不在。
許言進洗手間洗一洗手，甩手時不小心帶到個玻璃杯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牙刷牙膏撒了一地。Lin聽到了動靜，急急跑過來，然後把她推出去，動手收拾起來。許言說一句“sorry”，然後轉頭，落了鎖。
下樓看見沈特助還在，許言微微緊張，有些慶幸穿了一身有口袋的外套，右手插在裏頭，握緊了從洗手間裏找出來的一把小巧的女式手槍。繞過沈特助坐着的一圈沙發，往門口走，沒有遇到任何阻攔，但是，大門上鎖了。
“許小姐還是不要離開的好。我不好交代的。”沈特助站起來，慢慢朝着許言走過來。
許言轉頭看向他，“為了交代，你這是要把我關在這裏？”
沈特助走近了，“許小姐，你有沒有想過我究竟是要向誰交代呢？”
“不是秦升麽？”
“的确不是秦先生。”
許言左手去拿玄關邊上的電話，放到耳邊，沒有聲音。
“許小姐也認為秦先生不是個好人吧。是不是一直覺得奇怪，既然他是這麽一個壞人，為什麽還有我這樣一個跟着他許多年的人？”
“你不是誠心跟着他的。”
沈特助靠過來，從許言手裏拿過電話，“許小姐說對了。我說過許小姐不會失望來這一趟的，我幫你和秦先生做個了斷，Lin……”
“嘭”一聲，沈特助沒能說完，也沒能抽出腰際的槍，倒在了許言的槍口下，頓時一片血水從他的身體裏湧了出來。沈特助跌坐在地上，捂着腹部的傷口，許言渾身發着抖，慢慢蹲下來抽走他的槍，然後坐在他的對面，看着他痛苦又不敢相信的表情，開口說，“他說在他的海邊等我的，不是這裏。他一向說到做到的。”
“許小姐還真是信任他。”沈特助嘗試着要站起來。
“因為我沒有別的選擇，只好相信他，至少他夠坦誠。你別動了，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辦好，我砸了暗格拿的槍，上面有GPS，秦升的人馬上就會來的，也許……”
“也許我不會死？”
許言不說話了，兩個人沉默着，樓上似乎也敲累了門，沒了聲響，屋子裏頓時安靜得好不吓人。
大約五分鐘，玄關的門鎖被打開了，沖進一小隊人來，秦升最後走進來，看見許言坐在地上，急忙過去上上下下地檢查她有沒有差錯，“我沒事，我沒事，我開槍打了他。”許言臉色蒼白得搖着頭。“站得起來嗎？我抱你上樓去好不好？”秦升發現她抖得厲害，直接抱起她往樓上走。“Lin，Lin被我關在洗手間了。”“好的，我知道了，你別逼着自己說話了。”秦升把她放在床上，轉身去點了焚香，然後躺在她身邊把她抱緊，“睡一覺，我在這裏陪你。”
許言把身子蜷縮進秦升的懷裏，顫顫巍巍地問他，“秦升，他是不是會死？”
後悔與否
秦升沒有遲疑，給了許言一個正面回答，“會死。”
焚香還是一如既往地管用，許言一夜無夢，全無意識。醒來已是清晨，秦升不在身邊。窗外有鳥鳴，陽光灑進來幾分，許言心想難得是個豔陽天。下樓走到玄關，幹淨的地磚上什麽都沒有留下，想起什麽，快步走到Lin的房間，輕輕打開門，看見她躺在床上睡得很實，許言心裏有了片刻的安寧感，虛軟地靠在門框上，就這麽靜靜地看着Lin。
好像有什麽人進了房子，許言急忙關上門，走到客廳去，一看原來是秦升。
“你醒了？”
“恩。”
“從Lin的房間出來的？”秦升走近一些。
“恩，我有點擔心她就去看看。她還在睡，孕婦好像都很嗜睡。”許言低頭沒有看他。
“她昨天知道了以後受了點驚吓，我讓醫生來看過，沒事的。”秦升走到了面前，抱一抱她。
“那就好。對了，她老公呢？”許言擡起頭來。
“她老公今天就從南部過來。”
“你昨晚出去了？”許言看着他下巴冒出的胡子，好似熬了一夜。
“恩，出去辦點事，本來想在你醒來之前回來的，沒想到你醒得這麽早。”
“你昨天來得很快，事先知道？”
“其實不知道。我收到消息說你上了飛機，然後忽然想起來你都不知道我的海灘叫什麽，怕你找不到，就想來接你。哪知道直升機飛到一半就發現你砸了暗格拿了槍。”秦升從沙發裏摸出了那把小小的女式手槍。
“我打死他了？”許言接過來開始回憶昨天的細節。
“不，你沒打死他。”
“那就是你讓人殺了他咯。”許言背過身去。
“對，否則呢？放過他送他去醫院嗎？”秦升毫不諱言。
“你的仇人還真多！”
“許言，我真怕你那時沒有開槍，我真怕。現在不要對我說你後悔了。”秦升從背後抱緊她，大掌包住許言握着槍的雙手。
“我不後悔，三條人命，我哪裏有資格後悔？”
“那就不要再想。”秦升從許言手裏收回了槍，“許言，我很高興你來了。”
“也許你的仇家比你更高興。”許言掙脫了懷抱，“我去洗漱。”
秦升站在原地，皺起了眉頭，許言說的是事實，他反駁不了。過去發生的他不好改變，以後的事他是堅決要握牢了。
Lin起來已經是一個鐘頭以後的事情了，看到許言和秦升正坐在小桌旁吃着早餐，不禁熱淚盈眶，抱住許言哭哭啼啼了半天，秦升笑笑從椅子上站起來，許言白他一眼，示意他別開溜，秦升倒是會意的，轉頭倒了杯牛奶過來，對着她講，“孕婦嘛，情緒化，你要好好安撫的。”許言覺得他說的淨是風涼話，兩個人語言不通，能安撫什麽？不得已也只能用孩子來堵住孕婦的眼淚，拿過牛奶指一指Lin的肚子，逼着她喝下去。然後惡聲惡氣地問秦升，“Lin的老公究竟什麽時候才來？”“馬上就到了，他聽到消息也是吓出一身冷汗，能不快來嗎？”“我看他也不怎麽緊張Lin，老婆懷裏孩子一個人待在這裏，他自己倒跑去了南部。”“也是，他的确動作有些慢，沒我快，對吧～”許言看着他笑得這麽燦爛只覺得胸悶，哼了一聲，拉着Lin掉頭就走。
中午的時候Lin的老公風塵仆仆地來報到了，許言像解放了一樣，趕緊離這夫妻倆遠遠的，跑到小院裏呼吸新鮮空氣。秦升的這一汪池水裏還是什麽活物都沒養，池水倒是幹淨透亮得出奇，許言看着水裏的倒影，問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後悔。有風吹過，水裏的人影晃動了。許言心想這倒是挺好，用不着自己糾結了，老天爺直接替她回答了。
雖是正當防衛，卻仍是懊惱奪了他人的性命。雖是慶幸活了下來，卻仍是後怕得驚心。雖是下了決心來嘗試，卻仍是貪戀過去平靜的生活。懷着這樣的矛盾心情，許言确定自己是來錯這一趟了。
做戲
第二天的下午，秦升沒有出門，和許言一道關在書房裏。
“我覺得Lin好像不太願意住在這裏，一早就在打包行李。”許言看着秦升擺了一桌的槍械，有些不曉得該開口說些什麽好，憋了半天話題只好落在孕婦的頭上。
“她和我說過，想回海邊去住。”秦升擡一擡頭，看她一眼，又低下去。
“那可不行，她懷了孩子，住在海邊離醫院太遠，不方便的。你得勸勸她！”許言話裏透着緊張，臉上還算鎮定。
“我覺得倒沒什麽，Pai反正會在她身邊照顧着的，海邊環境也好，要是有個萬一就讓直升機送去醫院。”秦升掂量着兩只女式槍的份量，答得很篤定。
“你是說我們不去海邊了？”許言聽出了話裏的意思。
“你想去？”秦升兩眼盯住她，挑一挑眉，有些不相信，“我還以為你很讨厭那裏。”
這一句話把許言給堵住了，臉一轉哼了一聲。
秦升站起來，繞過桌子塞一把槍給許言，“還是把海邊讓給他們夫妻吧，我們就住這裏。這把比較輕，給你随身帶着。”
許言心想這個男人還真是做絕了，連槍都給她配了，看來外面的對頭真是有不少的。雖是收下了，可拿着槍許言到底覺得尴尬極了，扭捏了半天不知該放在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