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勺子一下掉進了碗裏。婦人見狀坐到了床邊,端起碗喂她,“我喂許小姐吧。”“麻煩了。”許言頹喪地道謝。“許小姐不要恨秦先生才好。”許言吞下一大口白粥,沒有搭腔,那個婦人也不再多說,安安靜靜地喂完了粥,收拾了一下就要走,“許小姐好好休息,要是有什麽需要的就來找我,我叫張嫂。”
許言點點頭,重新落進被子裏,閉上眼睛。
相識紀念
隐約聽見有人在床邊說話,右手背上有些酸疼,許言努力睜開眼睛,的确是被插了針頭,細細的管子連到床邊架子上的藥瓶。許言這才覺得自己似乎更虛軟無力了,一下子激動起來,“這是什麽?我不吊!”說着就去拔手上的針頭。張嫂急忙撲過來攔住她,無奈晚了一步,一小簇血随着針頭的離開飛射出來,軟管裏的藥水繼續滴落,很快針孔流出的藥水浸濕了一小片床單。
“你告訴他,要我的命就直接一點,不要這麽折磨我!”
“許小姐你這是做什麽?”張嫂關掉了點滴,拉住許言的手,細細把血擦了,“許小姐,你誤會了,你昨晚發了高燒,這吊的是消炎的藥水。”見許言還是一臉不信,又說,“真的,許小姐,醫生就在樓下,要不我請上來讓你問個清楚?”
許言似乎稍微冷靜一些了,大口喘着氣,躺了回去。“許小姐,那我們接着把這藥吊完吧。”張嫂把藥瓶架子移到床的另一邊,換了針頭,拿起許言的手重新紮上。“許小姐,張嫂勸你,還是逆來順受些好。”
許言心裏默默地想——我又何嘗沒有屈服過?
直升機穿過一片海面,許言還沒有從方才的驚恐中緩過神來,直勾勾地看着握着的遙控器,手心全是虛汗,耳邊回蕩着一個聲音,“你殺人了,你是幫兇。”許言這樣發着呆,壓根沒發現直升機正在降落。男人把許言拉出機艙的時候,手一松,遙控器掉到了地上,許言慌忙就跪下來撿,瞬間淚流滿面。
“怎麽?想留作紀念?”男人搶過遙控器,抛起,又接住,“也好,紀念我們相識。”說完又把遙控器塞進許言的手裏,幫她合上,然後男人的大手緊緊握住許言的,許言一下吃痛,悶哼了一聲,“我叫秦升。歡迎到我的地方作客,許言小姐!”看許言又是驚恐的表情,秦升十分善解人意地給了解釋,“你的行李裏有護照的。”“還給我!放我走!”“既然來了,就好好參觀玩一玩,別着急走嘛~”說着,秦升拖着她往不遠處的別墅走去,許言方才緊張地幾乎虛脫,這會兒一步一步覺得好像吊了鉛塊一樣重,浸濕的鞋墊一下一下吱着聲,好不難受。
是所被綠色喬木包圍的別墅,四周幾乎沒有什麽開花的植物,烏頂白牆,有許多落地窗,白色的繡花窗簾被風吹起,輕觸許言的臉龐,脫了鞋襪赤腳踩在木地板上,留下一個個水印,秦升此時覺得自己的房子像是專門為這個狼狽不堪的女人建的,自己的赤腳踩到她留下的水漬,有種清涼從腳心湧上來。
有個小姑娘匆匆忙忙跑過來行了禮,說着本地話,“您好,秦先生~”許言也只聽得懂這幾句問好的話,見那小姑娘打量着自己,本能地朝她點了點頭。接下來秦升和小姑娘的對話許言就丁點不懂了,直到秦升重新開腔說中文,“她叫Lin,跟着她去換身衣服。”說完才終于松開她的手,把她推給Lin,末了,“好好保管那玩意兒。”許言捏着遙控器,一身冷汗。
Lin不懂英文,更不懂中文,卻一直絮絮叨叨地對着許言說個不停,把許言帶進浴室,勤快地要去放水,被許言拉住,示意自己想淋浴,Lin笑笑又說了一堆關門退了出去。許言鑽進水花下,連着衣服一起淋濕,睜開眼,把遙控器的電池挖了出來,扔進馬桶裏,然後抽水。忍不住地痛哭出聲,把遙控器狠狠往瓷磚上扔,彈開,撿起,再扔,再撿……卻始終敲不碎它的外殼。許言只好坐在水花下,拼命地搓自己的臉,仿佛想要擺脫這一切的經過。
秦升移開門走了進來,彎腰撿起被許言扔在一旁的遙控器,拉出水花裏她,箍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對她說:“這麽一點水是洗不清罪孽的。”然後把她按在牆上,水花在兩人的頭上不斷地噴淋着,秦升用力地吻住了許言。
盟友
許言躲避不及,只好被動地接受秦升的這一吻,忽然意識到這是個不折不扣的“濕”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咬了秦升的嘴唇,可盡管自己都已經嘗到了血味,秦升卻仍舊不依不撓地繼續着,兩人均是睜着眼睛,對視一眼,兩廂都是火光閃爍,這時許言突然覺得一疼,嘴唇被秦升報複性地咬開了,舌尖在傷口上反複吸舔着,完了再去糾纏許言的舌頭。許言此刻是羞憤難當,擡起腳就要踢秦升,卻被他閃開了,這讓許言頗有些扼腕,不過也總算擺脫他的巨大施力了。
“好好洗洗吧,穿着衣服可洗不幹淨。不然我幫你洗也行啊~”秦升舔了舔嘴唇上的口子。
“滾出去!”許言抹了抹臉上的水,手筆筆直地指向門口。
秦升重新走近,許言下意識往後退一步,卻被他攬住了腰,秦升一臉燦爛,“你這個态度可不太好,得改改,咱們才剛剛歃血為盟了。”“你!”“怎麽樣?滋味不錯吧~我的盟友~”
盟友這兩個字讓許言簡直心驚,說不出話來,秦升放開她,指了指門口竹箱上的衣服,“給你換的,自己好好洗洗吧,那種島上也不知道有什麽病毒,你這身我一會兒讓Lin燒了。”說完便走出浴室拉上了門,許言沒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軟話,有些發愣,又怕他殺回來,趕緊跑到門口落了鎖,然後才安心脫了衣服徹頭徹尾地洗了個澡。
許言換上了秦升拿來的衣服,是當地特色的長裙,絲麻上衣,很素的顏色,許言洗掉了一身狼狽,這會兒覺得一身清爽,呼吸都暢通了不少。捧着換下的髒衣服走出浴室,沒有看到Lin,于是許言邊走邊喚她,“Lin~Lin~”浴室外是一間很大的卧房,許言聞到了很清淡的焚香,白色基調的房間,有許多竹藤的家具,零星點綴着盆栽,讓許言有些迷惑,那樣的男人怎麽會喜歡這樣的風格?簡直是強烈反差。背後突然有人一拍,許言吓了一跳,回頭看是Lin。許言把衣服遞過去,想要比什麽手勢才能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結果Lin接過衣服很了然地拼命點頭,然後拽着許言的手往樓下拖。
許言覺得有些可笑,自己明明精神差到了極點,身體卻好得出奇的快,才兩天不到,何止退了燒,下床走動的力氣都有了。許言情願自己一直那麽病着,至少這兩天她都沒有看到秦升。明知道自己恢複得七七八八了,許言仍是故意窩在床上裝病,想着能這樣挨一天是一天。
挨到第五天,剛過了中午,許言不意外地又迎來了醫生的每日一檢,卻意外地看見秦升也踏進了房間。醫生是個中年男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對着秦升報告說許言完全病愈了。不料秦升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病愈?病愈她還躺着下不了床?”“秦先生,我可以拿我的信譽擔保許小姐确确實實是好了。”“我看你不過是個庸醫,少往臉上貼金了,信譽?庸醫需要什麽信譽?”“秦先生你冷靜點!”“冷靜?我看你是不太了解我。”說着,摸出手機按起了號碼,許言看不下去了,掀開被子下了床,緊緊握住秦升的手,“我好了,我好了,我真的全好了,你別這樣。”
秦升迅速放開了醫生,還替他理了理衣領,揮揮手示意他出去。反握住許言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的同情心還是這麽泛濫。怎麽就沒一點長進呢?”左手拿出手機,屏幕一片漆黑,“小把戲,喜歡嗎?”
“你想怎麽樣?”
“你說呢?”
“你殺了我吧。”
秦升豎起食指搖了搖,“不,不,不,我怎麽能殺了我親愛的盟友呢?”然後輕輕撫了撫許言的發,“好幾天沒洗頭發了,我替你洗吧。”說着扔了手機,把許言攔腰抱起來,向浴室走去。
法律
許言這幾天在床上裝病實際也不怎麽好受,初秋的天氣雖說不上熱,但好歹是發了燒,出了幾身汗,早就粘膩逼人了,盡管張嫂每天都替自己擦洗,但頭發卻是沒有辦法的,這會兒許言蜷在秦升懷裏,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