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忘記的。衣服沒遮蓋到的地方是他常年在太陽下烤出來的小麥色。高大,也很強壯,借此給人的壓迫感很強烈,秦升左手的小指上總戴着一枚鑲黑鑽的戒指,是顆精美的方鑽,可許言卻無力激賞,因為自己沒少吃這顆昂貴鑽石的苦,身上有不少劃痕,而後附近的皮膚慢慢腫起,連成一片,形成風團,這會兒,許言覺得又癢有腫,真是苦不堪言。
秦升看着她身上片片紅雲,壞笑一下,欺身用舌尖輕輕舔了舔她鎖骨下的一塊風團,慢慢地打着圈,秦升明顯地感到許言戰栗了,伸手探向她的身下,許言本能地掙紮了一下,但想起昨天很快又頹然了。秦升感覺指尖沾染了不少許言的液體,得意地抽出,在她的眼前展示。但兩人的眼神均是一暗,秦升的指尖除了無色的□,還有零星的血絲。
許言感到秦升收了力氣,自己沒有支撐壓根坐不住,一下往後倒在了床上。秦升嫌惡地把血跡擦在床單上,轉身要走,卻被許言一手拉住。
“怎麽?不舍得我?”
“藥。”許言的聲音此刻很沙啞,“避孕藥。”
秦升一下甩開她的手,“放心,我從不出這種差錯。”
是的,秦升向來是個不容許出什麽差錯的強者。
被關了半天之後,許言終于又看見了綁匪,也重新看見了天空。綁匪的船停靠在一座小島邊上,下了船,繞過一小片叢林,許言看見了一圈散開的吊腳樓,而後自己和拼桌的男人被關進了正中的一座。
綁匪還算人道,給兩人送了食物,許言趁送飯的當口企圖和綁匪交談,卻發現綁匪壓根聽不懂英語。“別白費力氣了。他們都是當地人。”男人自顧自地吃着飯,發現許言還在發呆,又補上一句,“這裏是邊界。”
許言不敢和這個男人多說話,坐得遠遠的,捧着飯吃了起來。一頓平常不過的炒飯還是狠狠刺激了她的胃口,狼吞虎咽一番後,許言覺得自己的不安減輕了些許,靠着房間裏的板床假寐,許言想了很多,覺得自己也許應該和這個男人繼續保持這種冷淡的關系,不,應該別再和他說話,要從這個男人身上求得生機明顯不可能,這個男人自己說過他不是外國人,那麽既然他懂本地話,如果願意幫她開脫的話早就開脫了,她是個外國游客,沒見過綁匪的臉,也不認識來這島的路,放掉她的決定綁匪未必不願意做,顯然他是不願意幫自己的。
監禁的生活是讓人感到窒息的,潮濕的天氣,狠毒的蚊蟲,極少的淡水,一切都是磨人精神的,何況許言還放棄了唯一的交談對象,整整五天了,兩人都沒有再開過口。
第六天的清晨許言被吵醒了,遠處傳來了槍聲,是激烈的槍戰聲。莫名地,許言覺得這槍聲是一種希望。周圍小樓的綁匪似乎都出動了,但守在他們門口的綁匪還在。男人忽然站了起來,把許言拉到門邊,塞給她一根木棒,許言一看,顯然板床被他拆了,一下她就明白男人是要趁亂帶她一起逃跑,不等許言猶豫,男人一腳踢向了木板門,門口的兩人雖精神處于高度緊張,但還是受到強大攻擊,一下被震開了,男人瞬間朝一人撲去,厮打了幾下,他奪過了槍,發射,綁匪死了,另一人被震開後手裏的槍一下飛了出去,急忙去撿,許言見勢也顧不上了,咬咬牙沖出去,用上全身的力氣拿木棒朝那人的頭上敲了一記,很成功,順利擊倒了綁匪。男人走過來,補上一槍,看着許言諷刺地說:“不錯嘛~”
許言還來不及說些什麽就被驚呆了,林子裏忽然湧出許多持槍的蒙面人,下意識地她就往小樓裏逃,蹲在牆邊,渾身發抖,兩手死死握住手上的木棒,“怎麽辦?怎麽辦!”
這時,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說的是本地話,許言有些困惑,偷偷探出頭往外張望了一下,發現情勢與她猜測的完全不一樣。這夥蒙面人顯然是來救這個男人的,先前的綁匪陸陸續續被綁着押了過來,一會兒小樓前就聚集了不少人,然後許言看到了婦女,還有孩子,這些應該是綁匪的親人。就在許言壯膽走出門口的時候,槍聲再度響了,持槍的蒙面人在槍殺那些繳械的綁匪,為數不算少的綁匪悉數被擊斃了,一旁婦女和孩子的哭聲凄厲了起來。許言這才看到男人的手打着一把槍的手勢,立刻意識到他是這夥人的頭領,而且相當的冷血。這個認知讓許言不禁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她跳進了小樓旁的矮叢裏。
“也許,這個男人要比綁匪更可怕!我得逃!”許言這麽告訴自己。
無處藏身
許言拼命地往林子的深處鑽,祈禱這片密林能成為她的藏身之所。林子的确十分茂密,許言慶幸自己被綁時穿的是長褲運動鞋,否則每一步都是艱難的,濕潤的土地,積聚着大大小小的水坑。許言走了約摸半個小時,發現了一片極盛的蘆葦叢,許言頓時大喜,不顧水沒腳踝狂奔了進去,覺得已經走到了中心才停住,立刻蹲下身來,讓自己被蘆葦團團圍住。正是蘆葦的花季,茫茫一片白色,加之潔淨的天空,許言的臉上有了一絲安心的神色,尋思自己要在這裏躲多久,那個男人應該不會在這島上待太久吧,可自己到時候怎麽離開這座島呢?
許言不敢起身,蹲得雙腿有些麻木了,索性一屁股坐進了水塘裏,繼續被如何逃生的問題糾纏着。一陣很強的海風吹過來,許言覺得似乎天氣要變化了,擡頭一看雲層慢慢聚了起來,陽光雖不如方才毒辣了,卻是愈發悶熱了。許言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後頸的汗水從背後一下一下地劃到腰間,忍不住地許言抖了抖自己的上衣,低頭撩起胸前的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汗。突然,腳步聲傳來,許言一驚,不敢弄出丁點動靜,屏住了呼吸。
“出來,否則我放火了。”是那個男人!許言感到自己在顫抖,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給你十秒鐘考慮。一,二,三,四,五,六,七……”男人的聲音突然斷了,許言可以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難道他真的要放火了?還是找不到走了?
“唰”的一聲,許言頭頂的蘆葦被撥開了,擡頭,臉上淋到了一滴雨水,然後更多的雨點打了下來,海上的天氣從來都是多變的。正是蘆葦的花季,許言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站在一片白色之中,明明是柔軟的蘆葦花叢,瞬間失去了柔和的氣息。淋濕緊貼身體的襯衫,冷峻的眉眼,此刻他在笑,得意地笑,“你憑什麽以為自己能逃脫?”
許言只覺得天旋地轉,男人把她一把扛起,瞬間許言的腦中一片空白,兩眼只能看到男人的後背。倒轉懸空的狀态讓許言覺得有些惡心,一股胃酸幾乎翻出,幸而不一會兒自己的雙腳又重新回到了地面,眼前的平地上停着一架直升機,周圍是先前的蒙面人。此情此景,許言的意識一下回來了,暗恨自己怎麽這麽沒有方向感,居然逃到了離恐怖分子這麽近的地方。男人把許言拉進了直升機,然後駕駛起飛,不知怎麽,直升機飛得很低,幾乎是貼着樹林行駛,許言怔怔地往下看,那些婦女和孩子還在小樓前哭着,抱着屍體哭着。許言不敢再看,把頭別過,盯着自己的手看。
男人突然開口:“幫個忙。”扔給許言一個小小的裝置和一節電池,“是發射信號的,我的人收到信號就會收隊。”
許言順從地裝上電池,按下了開關。
“轟”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身後傳來,許言急忙回頭,然後驚呆了。整座島瞬間被大火吞滅了,而所謂等待信號的隊伍早就登上了船,開離了海岸。
“為什麽?她們只是些女人和孩子。”許言的臉色煞白,不敢相信自己按下了爆炸開關,“為什麽?”
“我可沒有綁着她們,只要跑得夠快,說不定可以活命的。”駕駛的男人很平淡地回答着,“怎麽?覺得自己殺了人了?你剛才打那個綁匪的時候不是挺兇狠的麽?”
“你不怕有報應?”許言狠狠地說。
“報應?”男人笑出了聲,而後冷冷地說,“有報應的話,也是我們兩個一塊受。”
許言聽到有人敲門,來人是個中年婦人,“許小姐,吃些東西吧。”說着,婦人在床上架了食桌,端上了一碗熱騰騰的白粥,聞到米香,許言覺得自己已經快餓昏了,抖抖霍霍地支起上身靠在床頭,想舀一勺粥,卻發現自己的手沒有絲毫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