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小姐總是忘記她

第36章 差一點的表白

費欣差點就信了，身子往程文玥那邊傾了傾，立刻又坐正了，嘿嘿嘿笑了幾聲，“你想套路我，我不上當。”

臉上雖然笑着，費欣的眼睛卻不敢看程文玥，她分明感覺一種詭異的感覺襲遍全身，心髒砰砰直跳，好像突然被吓了一跳。

費欣偷偷深吸一口氣，又偷偷吐出來，緩解自已的緊張。她拿眼角偷瞄了下程文玥，見對方專心開車沒注意自己，這才放下心來，可是臉上卻無故有些燒得慌。

“你怎麽看？”

程文玥問道，費欣怔了一下，糊裏糊塗道，“什麽怎麽看？”

程文玥挑眉瞥她一眼，笑中帶着無奈，“我是問你，剛才聽到的王佳慧的事情，你怎麽看？”

“我怎麽看……”費欣想了會兒，很認真道，“她很可憐啊。”

程文玥見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直接道，“聽大媽那麽嫌棄的說了王佳慧的事情，你還是想要幫她？你就沒什麽疑慮或者擔心？”

“疑慮？擔心？”費欣搖了搖頭，“你指的什麽？人品？至少目前看來，她人品沒什麽問題啊，再說了，你剛認識我，幫我的時候，你就能确定我人品好不好嗎？我看上她跟你看上我，是一個道理，覺得她是個幹配音的料，還有那個大媽說的話，我是持保留态度的，你看看她那個勢利樣吧，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這麽嚴重的女癌存在。哎，愛情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而不是性別對性別，王佳慧挺不容易吧。”

程文玥趁機抛出了問題， “你真這麽想？那如果現在有個同性說喜歡你，你會考慮嗎？”

“你看看前面那個人是不是王佳慧？”可是費欣卻跟沒聽到一樣，指着前面馬路上走着的人。

“你不是臉盲嗎，只見過王佳慧一次，你看個背影就能認出來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換件衣服你都認不出的。”

程文玥酸溜溜的說着，心裏明白費欣是故意裝作沒聽見。

“喂，你幹嘛呢，說話怎麽夾槍帶棒的，我又不是自己願意臉盲的，那誰讓你換衣服了！”費欣哼了一聲，也生氣了，多久的陳芝麻爛谷子了又拿出來說，有意思沒。

“你這麽大火氣做什麽，我就是随口一提，好了，王佳慧拐彎了，要不要跟上。”

程文玥也沒想到費欣反應這麽大，趕緊轉移了話題，她怎麽忘了費欣本來就是個不好惹的。被費欣頂了這麽幾句，程文玥的心情也不太好。

費欣也不知道為什麽，聽到程文玥嫌棄自己，就莫名其妙的上了火……

菜市場裏，除了擺攤賣菜賣肉的，這個時候逛市場的都是些大爺大媽，王佳慧走在裏面還是十分明顯的，菜市場裏不能開車，程文玥把車停在了外面，費欣跟她一前一後下來車，因為剛才兩人絆了幾句嘴，現在也是一前一後的走着，誰也不搭理誰。

王佳慧在一家賣豬肉的攤位前站住，問了老板豬肉多少錢一斤。

“十三一斤，來多少？”老板操起刀就要往下割肉，“這塊？五花的！”

王佳慧握緊了手裏的二十塊錢，咬着下嘴唇看了又看，最終搖了搖頭，小聲對老板道，“我再看看。”

王佳慧幾乎把菜市場裏所有的肉攤走了一遍，期間買了人家減價處理的青蘿蔔2個，花了一塊五，買了一棵大蔥花了2塊，路過饅頭攤的時候，又買了四個饅頭，最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頭一個肉攤前。

“哎呀，買肉啊，我就說了，我這是全場最新鮮，價錢最實惠的了，要的多還便宜，你來幾斤。”肉攤老板熱情依舊。

老板越是熱情，王佳慧越是不好意思開口砍價，她勉強一笑，對老板道，“割半斤吧，不，五塊錢的吧。”

“五塊錢，都不夠塞牙縫的。”老板随口一說，王佳慧的臉紅了，老板看出了王佳慧的窘迫，問道，“昨天的肉你要不要，就是不如今天的新鮮，在冰櫃裏凍了一晚上，但是肉是好肉，便宜點給你。”

說着老板從旁邊撈起來一大塊肉直接裝到了袋子裏遞給王佳慧，“十塊！”

這塊肉怎麽也得有兩斤多了。

“謝謝！”王佳慧給了老板十塊錢，十分感激的給對方道謝，老板則無所謂的招招手，“要不也賣不出去！”

“看來還是好人多啊！”

這一幕倒是把費欣感動的不行，等王佳慧走了，費欣沖到肉攤前，就道，“你的肉我全包了！”

肉攤老板還以為來大生意了，問道，“你要多少斤？”

“你這有多少斤？”費欣看着肉攤上挂着的肉不多，她這一激動就說了要買了全部的。

“我這攤子上也就是一百來斤，我家裏還有個門頭，怎麽也有二百來斤，老板你現在全要的話，我讓媳婦送過來。”

“一斤多少錢？”費欣一聽三百多斤，腦子也不熱了，趕緊問道。

“咱家的肉都是昨個新來的，保證好吃，新鮮，老板你全市場問問，基本都是十四五塊錢，我都是賣十三，圖個回頭客。”

聽完老板的話，費欣趕緊在心裏默算了一下，三百斤肉，一斤十三塊錢，要是全買那就是……三千九百塊錢！

費欣摸了摸自己的錢包，這個時候說不要了那不是耍人家嗎，她對老板笑笑，指着肉攤上肉道，“只要你肉攤上的就夠了。”

“好嘞！”肉攤老板特開心，手腳麻利的開始打包。

一一上稱幺過，剛好112斤整，一算賬1456塊錢，老板直接道，“一千四百五，六塊零頭抹了！”

費欣看着那一大堆的肉其實心裏有點後悔了，可還是硬着頭皮掏錢包，她一數，錢包整的就剩七百了，不夠。她問老板，“你這能支付寶或者刷卡嗎？”

“小生意，沒弄呢。”

費欣只好去求助程文玥。

“哎，借我點錢。”費欣別別扭扭的轉身向程文玥借錢。

程文玥二話沒說直接掏錢給了肉攤老板。費欣拿着錢包站在後面偷偷對手指，面上喜色，卻還要裝作平靜，其實嘴角的笑根本就憋不住了。

程文玥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動靜，卻沒拆穿她，對老板道，“勞煩您幫忙搬車上。”

“這是七百五，剩下的，我轉賬給你。”回去的車上，費欣主動跟程文玥道。程文玥看了她一眼，道，“這下好了，做好人好事過瘾吧，一百多斤豬肉，冰箱裏都放不下，你準備怎麽處理。”

“不知道……”費欣面露難色，她光顧着爽了，沒想到後面怎麽做。“嘿嘿嘿，你說怎麽辦呢。程文玥，你就幫我想想嘛，我知道的，你最棒的！”

費欣又是賣萌又是拉着程文玥的胳膊撒嬌，程文玥本來就沒有真的生氣，這麽被費欣一鬧，只好道，“別鬧，我開車呢！”

“那豬肉怎麽辦啊？要不我下班後也去夜市練個攤，可以賣烤肉！”

程文玥白了她一眼，真想知道費欣的腦袋裏到底都裝了多少非正常人類的想法。

“你賣烤肉，你會烤嗎？”程文玥給了費欣當頭一棒，直接道，“錢呢你就不用給我了，一百來斤肉，我公司那邊員工多，放在食堂幾天就消耗了。”

“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費欣一開心就撲上去親了一下程文玥的臉頰。

程文玥一個急剎車，差點沒跟前面的車追尾。

“紅燈了……”費欣反應過來，囧的臉上通紅，想要裝作剛才自己沒有親人家，可又覺得自己多想了，之前不也親過程文玥嗎，而且還親過嘴巴呢，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費欣，你覺的我怎麽樣。”程文玥的眼睛盯着前面的紅燈，聲音絕對不小，保證這次費欣不能裝作沒聽到。

“你很好。”費欣不假思索，說完又紅着臉加了一句，“你是我現在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

面對程文玥的追問，費欣不知道怎麽回答，聯想之前程文玥問她“現在有個同性說喜歡你，你會考慮嗎”，她真怕程文玥下一句就是“我喜歡你”。

“前面路口把我放下來吧，我那個還有事。”費欣執意要下車，程文玥看出了她的尴尬，也沒勉強她，等綠燈了，把停在了路邊，臨下車的時候費欣又對程文玥道，“那個你當然不光是朋友，是很好很好，而且幫了我很多，對我有恩的很好很好的朋友。”

“注意安全。”程文玥臉上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囑咐了下費欣，就關好了車門自己開車走了。

費欣望着程文玥的車彙入車流中，很快看不見了，自己一個人站在路邊有點無措。“哎，怎麽真走了……”

程文玥現在可以确定，費欣其實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過自己沒有挑明，費欣就裝糊塗做朋友，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沖動了，只是現在心理有點不舒服，很明顯，費欣并沒有打算接受她。

她到了公司後，下車前看了看手機，費欣既沒有給自己打電話也沒有發短信，她一個人在辦公室坐到快下班，直到助教過來請她去給新學員做示範。

新學員示範上，吳媛媛又被拎出來當了一會兒道具。結束後，吳媛媛偷偷給費欣發了條短信，“師父，你跟程總中午吃完飯幹啥去了，她怎麽回來後臉那麽難看，下午的訓練差點沒把我們練死。”

費欣很快給她回了條，“可能大姨媽來了吧，心情不好。”

吳媛媛偷瞄了下隔壁的程文玥，下課了還在抱着沙袋練習拳擊，聽着那啪啪啪落在沙袋上的聲音，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心說，“哼，來大姨媽了還這裏厲害，這要是生氣發火不得把訓練場拆了。”

費欣坐公交自己回了游戲公司，處理了幾份應聘的簡歷，直到隔壁同事跟她打招呼，她才知道下班了。看看手機，程文玥竟然沒發短信說來接她，她心裏一陣空落落，于是就打了條短信過去，“你今天下班要不要順路經過下游戲公司。”

過了很久，她才接到了程文玥的回複，“剛才檢票了，沒看到短信，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出差了。”

“出差？”費欣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真出差，還是躲我……唉。”

她拎着包出來公司，沒想到在門口竟然碰上了盧浩。

“要回去嗎？我聽說這邊有個游戲公司，就過來看看，你在這裏上班啊，你去哪兒，我送你啊。”盧浩打開了車門邀請費欣。

“不用了，我坐公交挺方便的，而且咱們不一定順路。”費欣禮貌拒絕道。

“你先說你去哪兒，怎麽就不順路，你還沒吃晚飯吧，要不我請你吃飯吧，我也沒吃晚飯。”盧浩笑着開口，費欣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框，想想程文玥出差了，晚上回去也沒人做法，要不就在外面吃了再回去得了。

“怎麽能讓你請我呢，我請你吧，我這不還要蹭你車嘛。”費欣莞爾一笑。

盧浩沒有再跟費欣争，打開車門邀請費欣坐到了副駕駛，他正要幫費欣系上安全帶，費欣趕忙自己弄好了，道謝，“謝謝，我自己來吧。”

同樣是副駕駛座，可是坐在盧浩的車上和坐在程文玥的車上怎麽感覺就那麽不一樣呢。費欣自己調了調座椅，還是感覺別扭。

“怎麽了，不舒服？”盧浩見費欣動來動去，關心的問道。

“沒有。沒有！”費欣忙用笑臉迎上。

兩個人去飯店的路上，聊了不少，但大部分都是盧浩提問，她回答，然後盧浩自己再說。費欣在車裏往外看着，每經過一個熟悉的路況，就想到之前都是程文玥載着她，也不知道程文玥是去哪兒出差，又要出差多久……

盧浩很有趣，兩個人吃飯的時候，給費欣講了很多好玩的事情，吃完飯費欣招呼服務生結賬，結果盧浩去已經提前結了。

費欣還奇怪呢，盧浩一直在座位上啊，“你什麽時候結賬的，不是說好這頓我請嗎。”費欣有些不好意思道。

“怎麽能讓你這麽美麗的女士結賬呢。”盧浩的一舉一動真的是相當有風度了，加上外貌條件也出挑，吃飯期間有好幾個美女過來搭讪，不過都被他禮貌的拒絕了。“我可是會魔法的。走吧，你是要回家還是再出去走走，我陪你。”

“不麻煩了，今天也不早了，改天我請你，你可不能拒絕，也不能搶着買單。” 如果不是今天費欣心裏有事，或許她真的更願意跟盧浩多聊一聊。費欣笑着從座位上起身，就在站起來的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下面有一股暖潮洶湧如決堤的洪水襲來。

她心裏暗罵一句，感覺往座椅上看了一下，祈禱着自己千萬不要這個時候出糗。下午剛跟吳媛媛吐槽程文玥來了“大姨媽”，可誰知道真正來大姨媽的是自己。

祈禱很顯然是沒用的，米白色的單人沙發椅上有着拳頭大小的一塊血跡，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衣服肯定也沒法看了。

“怎麽了？”盧浩見費欣臉色難看，過來關心的問一句，費欣本想遮擋一下，可還是被盧浩看到了。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盧浩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直接系在費欣的腰間，然後轉身去跟服務生低語了幾句，自己一個人匆匆跑出了飯店。

盧浩剛走，服務生就快步的走了過來。費欣正在拿紙巾擦着座椅上的血漬，幸虧座椅表面是皮質的，擦一擦洗一洗就好，這要是換成了布的，可就麻煩了，一個沙發套也不便宜的。

“費女士，請跟我來。”服務生禮貌的站在一旁，伸手示意費欣跟自己走。

“去哪兒，那個我把這裏弄髒了，我會……”費欣話還沒說完，服務生笑着道，“這裏我們會打掃的，請費女士跟我來，這是老板交代的。”

“老板？”費欣一愣，繼而明白過來，“盧浩是你們的老板？”

“是的，費女士，請跟我這邊來。”

費欣被服務生領導到了二樓的一個單間，看樣子是誰的辦公室。服務生讓她稍等片刻，就離開了。

費欣敢打賭這是除了被人甩那件事之後，她最糗的一次。費欣沒有心情去打量辦公室，而是掏出手機給程文玥發了條消息，“我要糗死了，我跟人出來吃飯，誰知道來了大姨媽，整個飯店都知道了！”

費欣發過去後，突然意識到，這個時候她竟然先想到的是找程文玥求安慰，這是不是有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