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欲擒故縱
“你在幹什麽?”
闫亮一回頭,正見于戰南高大的身軀立在門口,神情冰冷的看着他。
“我、我看他還熱不熱……”闫亮手摸上邵昕棠的額頭,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才使得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撤回手,勉強擠出個笑容:“還熱得很,我去叫大夫來”
于戰南邁着大步,不緊不慢的走過來,伸手挑起那人滾燙的下巴,臉上看不出表情,語氣卻很輕慢:“你給我找來的這個小玩意,我很滿意。”
闫亮聽了,交疊在身前的手一抖,頭低着一言不發。
屋裏一片死寂,只有邵昕棠發熱後有些促狹的呼吸聲。半晌,于戰南說:“去吧。”
闫亮才灰溜溜的走出屋子,彼時,他背上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軍裝。
他怕于戰南,或者說整個司令部沒有人不怕他。
不管他是笑着還是面無表情,這個人的威懾已經深入到身邊每個人的骨髓,讓人打心裏有一種恐懼,尤其是跟在他身邊最近的人。
闫亮還記得于戰南剛掌權那會兒,一個跟他親如手足的手下跟他的對頭通信被抓住,被他命人當衆挖出五官,一刀一刀的剮了,那人在前日還跟他們一起喝過酒。然而人死後,于戰南只輕飄飄的用一種意猶未盡的語氣說了句:“太不禁玩了,下次找個胖點的。”
于戰南狠到缺少人性,闫亮雖然忠于他,卻是半分差錯也不敢有,很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叫完大夫,闫亮就躲在門口站着,姿态謙卑,冷汗貼着身體異常不舒服,他卻無暇顧及,心中懊悔剛才的沖動,只覺是在找死。
邵昕棠後面的傷勢嚴重,沒有個十天半個月卻是再不能讓于司令盡興。于戰南位高事忙,往這裏跑了兩次也就不再常來。
邵昕棠待到身上的傷好些,就義無返顧的要求回戲班子,于戰南也沒有橫加阻攔,派了車把他送回去。
回到戲班子,邵昕棠強撐着沒讓人扶,自己一步一步走進去。
剛走到門口,沈班主就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親切的攙着他的胳膊,說:“可回來了,你不在的日子可讓老哥好想啊!來,老哥我給你換了個屋子,是這裏采光最好的廂房,平日也肅靜,我帶你去看看喜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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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昕棠也跟着笑,只是着笑意絲毫達不到眼底。兩人一路哥倆好的走過,經過的人都朝他行禮,高興的對他道着“恭喜”。
恭喜什麽呢?恭喜自己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肆意玩弄,還是恭喜他福氣不淺能爬上那人的床呢?
邵昕棠嘴角翹起,謙遜的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嘲諷。
突然,一股巨大的沖力猛然沖到自己的懷裏,一雙手緊緊地摟着自己的腰。
邵昕棠低頭,看是清死死抱着自己,才及自己腰間的小健安。
小健安滿臉的淚痕,本就營養不良而顯得頭比尋常的孩子大,此時小臉上那點肉也不見了,非常可憐見的。
“幹爹,你去哪兒了,他們說你不要我了。”
小孩兒睜着漆黑的大眼睛,驚恐的看着邵昕棠。
輕輕地嘆了口氣,他蹲下身把小孩兒抱在懷裏,真的有了一種為人父的感覺,一種責任油然上升的心裏。
或許,這裏唯一真正關心他的人,就是這個孩子了吧。
“去,狗蛋,你爹身子不好,別纏着他。”
衆人還是叫習慣叫狗蛋,對邵昕棠給他取的文鄒鄒的名字很不以為然。
小健安聽了沈班主的呵斥,更加往邵昕棠的懷裏縮,死死的摟着他。
邵昕棠親了親他的額頭,眼睛裏的寵溺之色大家都看得分明:“乖,幹爹不會不要你的,幹爹只是出去辦事兒了。”
其實他這麽說是有原因的,班子裏的人曾經因為原來的邵昕棠對小健安不好,也都常常虐待他。如今他來了,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他要好好待這個孩子。
話說我們的于司令,白日裏忙事業,晚上就跟富商巨賈吃吃喝喝的玩樂,每天紙醉金迷,過得那叫一個糜爛奢華的生活。一日坐在燈紅酒綠的舞廳包間裏,中間當紅的歌女正常着離愁別緒的情歌,懷裏摟着個異常漂亮妖嬈的小男孩兒,于戰南卻在這時突然想起了那個看着貴氣,在床上卻令他感受極致快感的小戲子。
絲綢般的肌膚,手指上仿佛還記着那滑膩溫涼的質感,隐忍銷魂的呻吟求饒聲,讓于戰南剛一想起就下身一熱,還有那緊致粉嫩的小穴……
屋裏煙氣缭繞,幾個富商駕着煙槍躺在軟榻上,旁邊伺候着如嬌似玉的美人們。于戰南一向不喜歡大煙,當年他父親就是吸這個吸得魔障了,最後還猝死,所以他很是忌諱,但都說大煙能給人極致的快樂,他也信,要不然誰能欲罷不能的恨不得傾家蕩産的抽呢。一向是別人抽別人的,他是一點不沾也就罷了。不知為何此刻心情煩躁,異常受不了這濁悶的空氣。推開身邊的男孩兒,走出屋子,吩咐守在門外的闫亮:“去把那個小戲子給我接來。”
站在外面抽了個手下遞上來的雪茄,吹了一陣子涼風,猜想着那個小戲子現在會是什麽表情呢,肯定很有趣。
心情不知不覺好了不少,聽到一聲恭敬地“司令”。于戰南回過頭看獨自站在那裏的闫亮,粗黑的眉毛一挑:“人呢?”
闫亮戰戰兢兢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邵先生說他身子還未好,伺候不好您,就……就……說先不來了。”
走廊上兩排士兵站得筆直,闫亮感覺冷汗從發跡淌下,歌女柔婉的歌聲從屋子裏傳出來,他卻覺得走廊裏死寂死寂的。半晌,他才聽他們從沒被人拒絕過的司令大人一笑,說:“那就先好好養着吧,等他全好了你再去接。”
于戰南說完,大步回到屋中,沒有理會衆人極度驚詫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