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章節
,周圍的熱鬧并不能驅散他心裏的涼意,他看着雲修意也在場,有些話想要對微生逆說但是也不好說,于是一直欲言又止。
雲修意也是沉默不語,剛才聽到微生逆說要拉他逛花燈會便知道宋大夫也會在,想到要與那二人一起走在街上,那簡直是對自己的折磨,但是微生逆的脾氣如此固執不講理,最後他還是妥協。
正當三人陷入無底的沉默,微生逆突然問道:“修意,你認識左丘宇嗎?”
“左丘……宇,不認識。“雲修意稍有恍惚,很快便正常過來。
“嗯。”微生逆淡淡地應了一聲。
“咻——嗙——”
“哇!放煙花了!”
“快過去看看啊!!”
頓時一衆百姓湧過來,沖擊着四人。
雲修意立刻施展輕功飛出人流,微生逆抱起宋言初緊随其後。
最後三人落到一處石橋上,此處燭光較少所以人潮較少,但是觀看煙花的位置甚不錯,于是三人便立身此地,擡頭望着那漫天的光芒。
漫天彩光,滿城繁華。
雲修意常年在門派靜修,倒是沒什麽機會看到這絢麗的煙花,于是把那令人煩心的事擱下盡情欣賞那炫目的景象,各種焰火的色彩倒映在他堅韌的雙眸中,頓時流光四射。
“你們看那邊。”雲修意看到天上綻出一朵睡蓮,眼神稍顯激動。
微生逆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道:“想想修意這般俊朗若是被左丘宇看到會怎樣?”
“你和三皇子…..”雲修意支支吾吾地問道。
“左丘宇和過蒼派倒是關系密切。”微生逆目光陰恻地盯着雲修意,進一步逼迫。
“嗯?”雲修意不明所以。
微生逆看了一眼雲修意,點到即止,一下便又扯開話題道:“看那邊。”
“咻——嗙——”
“真好看!”雲修意也順着岔開話題。
“煙花雖美,但一閃即逝。”一直默默無言的宋言初突然開口,他擡頭看着滿天的色彩,表情不知哀喜。
“若言初喜歡,我每日為你放煙花又何妨?”微生逆摟住宋言初,恢複笑容。
宋言初眼瞳像是一汪湖水,靜,不見底,他平和地看向微生逆,眼眸沒有了往日的溫暖:“不必,有些東西注定留不住,要去就随他去罷。”
“我只知道喜歡的東西都要留在身邊。”微生逆皺起眉心。
“那也要看留不留的住了。”宋言初笑道。
微生逆一陣驚愕,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字,他從來沒有見過宋言初如此笑容——沒有一貫的溫暖,倒是有了一絲嘲諷。
“我過那邊看看。”雲修意垂下眼簾,說罷便飛身離開,也許是秋風太過寒涼,他的眼眸也不知不覺地蒙上霧氣。
如果不曾有過,那該怎麽留?
“溯回……”宋言初像是決然般伸手扯住了微生逆的衣角。
“怎麽了?”微生逆握上宋言初的手,發現宋言初的手上竟然一片冰涼,而後擔心地問道,“很冷嗎?”言罷便将自己赤紅的外袍脫下披到宋言初身上。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的動作,身上全是對方的氣息……他默了片刻終是張嘴道:“陪我走走罷。”
“好。”
二人來到一棵結滿紅繩的樹下,樹旁便是貫穿長陵城的江——永結江。
這條江在長陵城百姓眼裏是結緣之江,這江祝福着這長陵城裏的所有夫婦舉案齊眉,百姓間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新人成親必要來這此處祭拜以求得生活美滿。
此時這處倒是毫無人影,但是遠處的煙花聲喧嚣聲不息,轟鳴還是能傳到此。
微生逆溫柔地笑起來,他來到宋言初面前,趁宋言初還在恍惚之際便解下對方純白的發帶。
“嗯?”宋言初大驚。
微生逆朝宋言初眨眨眼睛,像個孩子般神秘,他又将自己的赤紅發帶解下。
宋言初呆滞地看着微生逆将他們二人一白一紅的發帶相合,編成一個小同心結……
“送你。”微生逆眼波彌漫着柔情似水,将那同心結送給宋言初。
宋言初強裝的冷靜一瞬便被擊垮,他聲音有些顫抖:“為何?”
微生逆雙目含情,緩緩道出:“言初,今日也是我……”
宋言初突然笑起來,阻斷了微生逆還未說完的話,可是這笑容居然是那麽的詭異,這讓微生逆很不不習慣。
“言初,你沒事吧?”
宋言初有些凄婉:“溯回,我們到此為止罷。”
言罷,他接過那同心結,走到永結江的邊上,親手将那同心結淹沒在那滾滾江滔上,像是淹沒了他們二人之間唯一的眷戀。
微生逆想不到宋言初居然會如此,心生怒意地大吼一聲:“言初!你這是作何!”
宋言初面向這永結江,不讓微生逆看到自己滿是淚痕的臉,他恢複溫和的聲線:“你生氣了?”一如初見的心動。
微生逆憤怒地将宋言初扳過來面對自己,對方那無助悲哀的神情一覽無餘,他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握住宋言初的手,但對方的手卻冷得仿佛是萬年的寒冰,無論如何去緊握也感受不到溫度。
“言初,發生了何事?”微生逆看着這樣的宋言初頓時怒火全消,用上他平生最溫和的聲音哄着,就像小時候爹對娘的溫聲耳語,他直直看着宋言初的眼睛,這雙眼睛,這樣的眼神,與初遇時又有什麽分別?
宋言初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而後他把手從微生逆的掌中抽出,将身上的紅衣脫下還給對方。
“是嗎?”微生逆一愣,淡淡地回道。
“罷了,一切都是我的錯。”宋言初突然自嘲地笑起來。
“就不能為我放棄一些執着嗎?”微生逆突然說道。
“那你呢?你可曾為我改變過什麽?”
微生逆淡然地看着眼前宋言初,動動嘴唇不知道說什麽,難道言初真的感覺不到?
“其心本不向俗癡,嘈切四五成何時?青玉恥,宸心悔,袅袅欲斷如歸去。”宋言初淡淡地念道,而後轉身遠去。
“言初,你對我……可曾有過半分真心?”微生逆看着那背影喃喃地問出口,在轟鳴的煙花聲中,一字一句顯得那樣的不真實。
宋言初聞言停下腳步,江風将他散落的青絲吹起,嘴角是從來沒有過的冷清笑意:“溯回,你以何來要我宋言初的真心?”。”
微生逆聞言突然仰天長笑,直笑到眼中酸澀再直不起腰,他幹脆坐到地上說道:“言初,你居然問我以何要你的真心?”
宋言初雙手緊握,他閉上眼睛想要制止那湧出的水霧,顫抖的身體洩露出他的脆弱。遠處還是百姓們喧鬧歡樂的笑聲,煙花的斑斓将那半邊天變成白日,而永結江邊真切是漫長黑夜。
看着宋言初漸行漸遠,微生逆緊握雙手,飛身上去抱住那白影,口中是寸斷的哀求:“我說過我是真心的。”
“我亦說過我不信。”宋言初微微凝眉,極力掙紮出微生逆的懷抱。
“別走…..”
幹澀已久的灰眸中落下一滴淚水,涼透的淚滴沾濕了宋言初的衣領,也摧殘着宋言初風搖雨動的心。
可曾知道,兩年前的今日他也對一人說過同樣的話,而那人也毅然離開了,從沒有過的害怕,像是巨浪湧向他咆哮,瞬間淹沒,連呼救的機會也不曾有過。
“莫要任性胡鬧了。”宋言初像狠了心一般,冷聲說道。
微生逆聽到宋言初如此斬釘截鐵的拒絕便松開緊抱的手,說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你已經說過了。”宋言初渾身無力,心如刀割。
“關于左丘宇和雲修意,我不得不這樣做,以後我會解釋的……”
“那謬音呢。”宋言初終于轉過身來,凄婉嘲諷的目光直直逼上微生逆,一言便将微生逆的淡然擊垮。
“謬音……”微生逆有點站不穩,目光閃爍不定。
“溯回,你的真心早就給了謬音。”宋言初淡淡地說出這句他一直逃避的句話,一顆淚珠直接從眸中掉出落到地上,“所以你以何來要我宋言初的真心?”
微生逆的面色慘白、嘴唇輕顫,他頓時啞口無言,心裏想要放肆大笑,可是量他如何努力扯動嘴角還是無法笑出聲,原來他從來都不曾遺忘過謬音,他們從一開始就注定會是這個結局。
“我說對了?”宋言初看見微生逆如此神情心裏也完全明白,他含淚揚起溫柔的笑容,“溯回,回去找謬音罷。”
微生逆還是不發一言,愣愣地看着宋言初。
“你對我的感情,只是為了忘記謬音。”宋言初苦笑一聲,“為了忘記一個人而強迫自己愛上另一個人。”
“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