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霧的迷效已過,宋言初被周圍的喧嚣一吵便漸漸醒過來,他微微張開眼睛,這一覺還真是睡得十分安穩舒适。
“言初醒啦。”微生逆看着宋言初一臉迷糊呆愣的樣子,若是平常可沒這機會看到宋言初如此迷茫的表情,不免心神蕩漾地多看幾眼。
“嗯?”宋言初很快便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居然大方地窩在微生逆懷裏,他不敢想象,難道自己是躺在微生逆懷裏睡着的?看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挺高。
宋言初臉上閃過各種表情,最後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小聲地說着:“不好意思。”一邊快速地從微生逆懷中起身。
微生逆看向宋言初那小臉上滿是不好意思,他壞笑着說道:“我很歡迎。”
宋言初聞言更是尴尬,白嫩的臉蛋紅了一片,他馬上轉移話題問道:“武舉還繼續?”
“嗯。”微生逆知道宋言初是面薄之人倒也識趣地不再繼續逗弄,聚精會神地繼續觀看。
宋言初本來還擔心微生逆會緊咬不放,繼續為難,如今看微生逆正認真地繼續觀看,心裏也松了一口氣重新坐到微生逆身邊,也開始繼續觀看武舉。
捉拿下那批人馬後,嶺行刺事件暫且擱置一邊,武舉繼續正常進行。左丘颉吩咐禦廚加了些珍果給觀衆送上算作安撫,衆人的精神便也提起來了。
艾祁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眼下打起了精神,鬥志高昂,第二次試箭連穿兩環,衆人皆拍手叫好。然而接下來的幾個武生不知道是被剛才的事情吓傻了還是怎麽的,皆是以失敗下場,不免令人掃興。。
微生逆剛被提起的興趣就這樣消散了去,覺得無聊至極,他轉頭看看身邊的宋言初也是意興闌珊,居然不知道從那弄出本書來低頭沉浸在書中。
“言初?”
“嗯?”宋言初完全沉浸在書中,頭也不擡只是口中含糊答應一聲。
微生逆有種被書打敗的感覺,心下不服氣,提高聲調語氣不善:“看書也不看我?”
“不是。”宋言初察覺微生逆不悅,口氣柔下來安撫道,但是還是沒有擡頭。
微生逆皺起眉心,突然伸手輕柔地托起宋言初的下巴,将宋言初的臉從書中擡起。
Advertisement
“不許看書。”微生逆面無表情可是語氣強硬霸道。
“溯回,莫要失禮。”宋言初移開微生逆的手無奈地嘆氣,心想認識微生逆不過十來天,可自己卻被微生逆戲弄多次,可是如今在這莊嚴的武舉場地,這周圍都是圍觀百姓,他們二人如此親密實在是不好。
“溯回。”宋言初看到微生逆依舊無動于衷,口吻也硬起來。
“哦。”微生逆撇了撇嘴,乖寶寶地放手不再戲弄。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如此憋屈又乖巧,頓時笑出聲來,眼神溫柔如水:“乖。”
場上的比武如火如荼地進行,二人周圍暧昧的氣息緩緩消散。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安心坐在自己身邊,一臉端莊正經,心無旁骛地看武舉,不禁喜上眉梢,雖然他表情不多,但是眼眸的溫情洩露出歡喜的心情。
終于到了玄直的上場,總算讓顧隰為之一振。
只見玄直策馬上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其他武生包括艾祁,皆是小心翼翼、盡量以低速策馬,力求精準。而玄直卻毫不猶豫,雙眼炯炯有神,高高束起的青絲在風中飄逸靈動,可謂風華正茂——馬速如行雲流水,直到三點一線之時忽然起手飛快拉弓,箭應聲而去,直穿二環,真是一箭便知龍與鳳!
剎那的寂靜後便是呼聲震天的喝彩。高臺上的群臣也叫好連連,靖國武舉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英才的少年郎。而顧隰心中更是感慨:看來這人果然不簡單!
宋言初看得興致勃勃,微生逆倒是無所情緒地直直地看着場上意氣風發的玄直。
“這叫玄直的武生倒是一表人才,一派少年英雄氣概。”宋言初不覺贊嘆出聲。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滿臉興奮,眼眸泛光,還對這武生贊嘆不已,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哪有。”
“溯回不認為如此?”宋言初沒有注意到微生逆陰陽怪調的語氣,反問起來。
“那言初認為我又如何?”微生逆心裏不平,宋言初從初見到如今對自己沒有過只言片語的評價,如今卻對個陌生少年如此贊賞。
宋言初被微生逆問倒,除了初見時的驚豔,他眼裏的微生逆太難捉摸,而現在他自己也在反複思索自己對微生逆的感覺,一時無法回答。
看到宋言初半天沒說個話,微生逆緊抿嘴唇,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宋言初便将視線移向臺前不說話。
微生逆的反應讓宋言初有點害怕,心裏頗有不安。
第二場下來,剩下的便只有艾祁和玄直了。
衆人都議論得熱火朝天,這兩少年郎皆是生的玉樹臨風,讨人喜歡。不過艾祁出身名門,帶着一股貴氣;而玄直似是寒門弟子,隐隐透着一股子江湖味。
高臺上的顧隰也是心知肚明,從玄直和西廠番子的較量已看出此人武功非同小可,當時雖被那絞絲糾纏但毫無懼色,恐怕即使自己不出面他也是有法子解脫的,看來并未将真功夫顯露出來。
果不其然,那玄直喂招了一陣後忽然劍法一厲,将艾祁擊開數丈來遠,接着上前輕輕一蹬,艾祁便這麽不輕不重地摔在了臺下,也沒何大礙,但确确實實被打敗了。
接下來便是歡欣鼓舞地祝賀起這二位少年英傑來。玄直和艾祁不打不相識,成了好友,一齊走上高臺拜見,謝主隆恩,接受封賜。玄直被授予禦前一等侍衛,而艾祁表現出色,同時因為其父為前骠騎大将軍,虎父無犬子,故成功地子承父業,當上了個小将軍,在黃老将軍旗下從事。
這武舉結果可謂皆大歡喜。
【西郊】
微生逆疾步離開皇家狩獵場,一路淡漠着臉走着,而宋言初在微生逆身後忐忑地跟着。西郊地處荒郊野嶺,舉目四望皆是羊腸小道。
微生逆在前面亂走一氣,轉身一看哪裏還有那道雪白的影子,眉心緊蹙馬上飛身往回走,只見那白衣男子仿佛是被絆倒了。
“你沒事罷?”微生逆連忙把宋言初扶到懷裏。
“溯回,你不是走了嗎?”看到微生逆折返,宋言初心下還是有一絲安慰。
微生逆看到宋言初還好,心裏也放松下來,口中別扭地說道:“休息一下再走。”他說着便扶着宋言初來到一棵樹旁坐下,但還是臉色不好,黑着臉坐在宋言初身邊。
“溯回。”
二人沉寂了很久,宋言初開口。
“嗯。”
“在生我氣?”宋言初其實心裏早已明了微生逆為何不悅,但是關于微生逆問自己問題他還真是很難回答。
“沒有。”
“你很複雜很特別。”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認真地緩緩道出。
微生逆疑惑地看向宋言初,似有賭氣道:“為何不是一表人才,英雄氣概?”
宋言初一陣好笑,心想微生逆雖性格複雜古怪,卻也不免有點孩子氣。
“溯回固然一表人才,但是你若要詢問我對你的看法,便不是如此簡單。”宋言初心裏清楚自己對微生逆的感覺不是能簡單幾句贊美能說得清的。
“那你何時候想好了再告訴我。”微生逆一展笑顏。
“好。”宋言初也淡淡一笑,如春風化雨。
二人之間的氣氛漸漸溫和起來,在這野花遍地的郊外閑坐閑談,頗有一番寧靜致遠的閑适悠然。
26
【皇宮】
卻說賈逍這邊,心裏是七上八下的。他身為兵部尚書,武舉是由他全權負責,出了這等事恐怕是要遭皇上怪罪了。也不知道那些霧嶺刺客是怎麽混進來的,莫非是守衛疏忽了?這可能性并不大呀。
這樣想着他已經跟着車馬一同回到了宮中,又是馬不停蹄地趕往勤政殿,這一路颠簸更是加重心中的不安。
一進去便見皇上和顧侯爺已經坐在裏面,謹慎地行過禮後,賈逍仍是跪在地上不起。
左丘颉淡淡地瞟了一眼道:“愛卿為何行此大禮。”語氣幽幽轉轉,令賈逍心裏的鼓打了個不停。
他忙道:“臣辦事不周,還請陛下治罪!”
左丘颉接過一旁太監遞上來的瓷杯,輕抿一口然後似乎漫不經心道:“原本朕以為這次武舉可以安安穩穩地看一番,就叫常廣去處理東廠的事兒了。”
“臣罪該萬死!”賈逍冷汗浸濕了衣衫,伏在地上的指尖微顫。
左丘颉冷眼看着他道:“看來賈大人最近心不在焉,莫非身體有恙,可否要朕給你請來禦醫?”
“臣不敢!”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呀,”左丘颉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