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納納……”
“你怎麽這麽叫我！”
“你媽媽都沒說什麽……”
“我不管了！”是我能管得了的嗎。
“從前不都是這麽叫的嗎，怎麽現在才想起生氣來？”
“那是女人的名字！”
蘇路的表情明顯一怔，接着又漸漸淡化了去。
“納納。”我愣愣地想讀出他的表情，他緩緩張開手臂包圍住我。“這名字我絕不叫給女人聽，我只承認你是我的納納。”他的聲音為什麽這麽吸引我……好像在牽引着我走向深邃得不見底的空間，為什麽有如此蠱惑的魅力……我真的是着魔了！然後讓雙臂不由自主地緊抱着他，讓他無限接近我。就算沉入無邊無界的空間，也要拉着他一起！
“納納，放開吧，你不是怕你媽媽看到？”
我立刻回神，放開了他，一臉責備地看着他，卻想不出什麽理由責備他。
“好吧——好吧。”我妥協攤開手。“你随便叫我好了。”
“好啊，納納，納納納納，納納納納……”
我繃着臉，聽他像念經一樣念我的名字。
“納納，你要不要給我想個有情調點的名字？”
“還能叫什麽？”我沒頭沒腦地問，但突然就想到……“那？比如……小路？路路？”剛說出口，我就一哆嗦。真的很惡……
“可以。”他點頭贊同。
“怎麽能行？？！再讓我想想。”
拼命從頭腦子中搜索一個能讓我接受的名字。可是——知心……寶貝……乖乖……小可愛……一堆莫名其妙的詞從我腦子裏蹦出來。奮力搖頭……地上好多雞皮疙瘩……
“我……我不叫……”虛弱了……
“想好了沒？我看還是叫‘路路’好一點……”
“不！”我堅定地搖頭。“不然我叫你蘇哥吧。”
蘇路的臉“唰”的一下就變了顏色——
“那算了……還是叫名字吧。”
居然這麽快就妥協了？真少見！以後只要他一叫我給他取個“昵稱”什麽的，我就說“叫蘇哥吧”。
要是再來這麽一次，他的臉估計比現在還綠……
我得意地笑……
N久，老娘端菜上桌。
吃飯的時候，蘇路的臉色總算是好轉了，要不然讓娘看出來，還不得說是我給欺負的。（就是你欺負的！）我悶聲不響，蘇路和老娘從美容護膚侃到國家大事，老爹還像往常那樣，放在哪裏都顯不出個數，卻放在哪裏都很礙事。
一頓對我來說空白一片的一頓飯——終于吃完了。看時間都已經過了下午一點。
老娘讓我帶蘇路去我房間裏坐，老爹在收拾碗筷，老娘撤退回屋，看她那一天一度的《今日時尚》去了。
靜坐了一會，我起身朝自己房間走去，蘇路跟在我後面。
“納納，”剛到房間門口，他拉住我。“我先去找阿姨，你先自己呆一會兒。”
“哦，”我應到。“什麽？你找她幹嘛？”反應過來。
“我要向她提親。”他朝我笑道。
“你說什麽？？等等！！——”我慌忙抓着他，卻脫手了，眼睜睜看着他推門進了大卧室……
腦子“嗡嗡”叫，大叫“不妙”。
我立刻拿起衣架上的厚衣服，胡亂披上奔出門去。只聽得老爹一聲凄厲的叫聲：“啊！——你踩我腳！——”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跑出來，也不知道應該到哪裏去。只剩下滿腔心慌意亂……
不待考慮，我就踏上了走向村後小山坡的路。
即刻動身，半步一挪，觀察着外違了的熟悉建築和景色。
走不多時，竟然開始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雪片很大，幾乎沒有風，是直接飄蕩着落下的。
走了不長時間，雪越來越大了。對于路癡可真是個不幸的天氣！
地上已經堆了幾厘米的雪，那座小山坡近在眼前了。
我不自覺奮力地跑了起來，不多時跑過了這個小山頭。
山的另一面比較陡，我找一個舒服地方不踏實地坐下。
提親？！我默默計算着蘇路被剿滅的可能性。
場景一：
“阿姨，把納納嫁給我吧！”
“啥？關門！放大黃！”
場景二：
“阿姨，我喜歡納納很久了，把他嫁給我吧！”
“嫁給你！？為什麽？”
“我喜歡他！”
“他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怎麽能說嫁就嫁！？”
“您怎麽給她吃那種東西？！”
“*&%*&……￥&*￥&%關門！放大黃！”
場景三：
“你這老不死的！納納我要了！你怎麽着？！”
“關門！放大黃！”
場景四：
“阿姨——求您了，你就成全我倆吧——”（聲淚俱下）
“憑什麽？”
“啥也不說了！放馬過來吧！不，放狗過來吧！讓大黃來得更猛烈些吧！”（悲壯地）
（以上純屬納納聯想惡搞）
我“嘿嘿”地賊笑起來。忽地聽到後面有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一看。
“蘇路？”密密飄落的雪裏，他身材颀長，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走近了些。
“怎麽在傻笑？”
“你怎麽沒穿外衣？”
“被你穿去了，所以我出來追外衣。”
“吶！好吧！外衣給你，你回去吧！”我腦子一熱，脫下外衣丢給他。
“納納這麽喜歡我，連外衣的醋都吃，我真欣慰。”
“去！誰吃醋了！”雪片落在我脖子裏，我一哆嗦。
“不想聽你媽媽說什麽嗎？”他走得更近，把衣服重新披在我身上。
“不管！”
“你們一家人都非常有意思……我進去的時候，她在看電視……”
場景重現：
“咦？小路？什麽事兒？”
“阿姨，我和納納——其實我們在戀愛。”
“诶？？？這可是早戀！看我不教訓他！”
“我們——已經發生過關系了——”
“太不像話了！！你就不會等到他成年嗎？！”
“……”黑線……
“沒事兒啦？要不要一起看電視？《今日時尚》。”
“不……不用了，我先走了！”
蘇路匆忙退出屋去，跑到納納房間，發現他不在，又轉身出去，碰到謝老爹。
“叔叔，看到納納嗎？”
“他？他剛才出去了。”
蘇路匆匆看了一眼衣架——他的衣服沒了，納納的衣服還在——他便不管不顧地奔出屋去。
“啊！！————”出自謝老爹慘絕人寰的尖叫，“你也踩我！！——”
“停一下！！我們發生過什麽關系？？”
“這個嘛……同學關系——室友關系——情侶關系——”
“她肯定誤會了！！”
“不然怎麽樣？假戲真做嗎？”他向我伸開手臂。
“當然不行！你要等我成年！”
“我成年就好了。”
“不好！”
“我等不了，怎麽辦。”
“誰管你！”
“我很冷哎，你也不管我？”
“誰叫你不穿衣服！”
“你呀。”
我理屈……再次脫下衣披在蘇路身上。他就勢一只胳膊攬住我，把我按在胸前，用衣服包裹住了我，把拉鏈拉到了一半以上。
我費力擡頭，怔怔地看着他。
他忽地向後倒在雪地裏，我驚得差點叫出來，結結實實地壓在他身上，想伸手撐着什麽東西，卻根本伸不開手來。
“蘇路別鬧……我們回家吧。”
“你冷嗎？”
我不語。怎麽會冷。他的體溫熱得怕人，傳染得我都在絲絲冒熱氣。
為什麽在他的懷裏就會有困頓的感覺呢？因為熱嗎？
我迷迷糊糊，感覺眼鏡框硌了我一下，我換了邊臉靠着，蘇路在摸我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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