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才不是呢

第36章

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八點了。走到寝室門口，蘇路用鑰匙開門。

走進去，看了一眼祁雲的床。祁雲的頭發貼在了漢東臉上，額頭抵着漢東的下巴，相擁而眠。其實見多了就不怪了，反而覺得他們兩個很溫馨。

再用眼角瞄了一下蘇路，他已經不知從哪翻出一墨鏡戴上。呃……還真有黑社會老大的風範……

“好，走吧。別那樣看着我……”我收回看得出神發愣的目光，他一只手摟着我的肩夾着我往外走。

車上，我不禁又對墨鏡下的熊貓産生興趣。

“哎……蘇路，眼睛怎麽弄的？”

“你還問我？”

為什麽不問你？……摸不着頭腦ING……

“你昨天……”

娓娓道來……

黑線漸漸爬上我的臉……

我……我昨天……他……說……想和我……？？……然後我把自己……裹起來？？！我怎麽不記得呢？

“你還說今天我做什麽都可以！你可不要反悔了。”

我說過這種話？酒醉之言！哦不！是臨睡之言，豈可當真？！……5～聽說做那種事很疼的吧？5～我怎麽看怎麽像是在下面那個啊……

“你不想？……不喜歡？……很讨厭？……”他一詞一詞地問我。

“我……不是……讨厭吧……”我莫名其妙地搖搖頭。

他仿佛勝利一般把頭仰起，靠在座位靠背上，不說話了。

沉靜了一會兒，我開始叫他：“蘇路？”

米反應……

“蘇路？……”

還是米反應。

“嗯？……”我疑惑中……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咦？這是怎麽了？

我跪在床位上，輕輕摘掉他的墨鏡——我的心底一片嘩然……他是……他是睡着了……

不知怎的，看着他的睡相，我就安心許多了。除了那兩只黑眼圈。（啊！那代表着欲求不滿的眼圈！被PIA）伸手，用指指碰他的眼睛，然後摸他的臉。不夠白嫩不夠滑，摸起來很舒服，忍不住掐了兩下，心裏惡作劇般地“嘿嘿”笑開。

咬咬自己的下唇，把手放在他脖子上——很暖和，接着又放在他胸口上，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我很大膽地把頭貼在他的胸口——心跳聲——很急促的心跳。沒等我擡起頭來，就被牢牢地按着蘇路胸口上，被蘇路的手。

驚了……

“你……你……你沒睡着啊……”

“誰能像你一樣說睡就睡着的……”離得那麽近，他低沉的聲音像是從胸膛裏發出。“你在勾引我……”

“沒有！才沒有！”

“狡辯！”

“真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你睡吧睡吧……”

“不是故意的？‘不小心’捏了我很多下？”他語氣帶笑。

“沒啦……”我又把臉埋在他胸前。

他的手指□□我的頭發裏，一通亂揉。

他雙後抓着我的頭擡了起來，我很不合時宜噗地笑出來：蘇路戴墨鏡還真是別扭得很……

“你笑我是不是？”

“沒有！”我伸手想摘他的墨鏡，他的臉卻繞過我的手，沖我的臉來了。

先是眼鏡打架的清脆聲音，然後才是他的嘴碰到我的臉。

“喂！不要留下什麽奇怪的印子！！喂喂！！輕點……”

N分鐘以後，我挺直身子看着後視鏡裏的自己……分明中原一點紅……

“你叫我怎麽回家啊！？”

“坐車回家。”

“你叫我怎麽見老爸老媽和大黃啊！？”

“用眼睛喽。”

“你！”

“納納。”他透過墨鏡看我，我莫名的覺得他目光很沉，“納納。”他叫了第二次。

“你幹嘛？”我沒好氣。

“不如在左邊也弄一個，畢竟對稱圖形比較有美感……”

“哇哇哇！你好狠的心哪！”我跳到一邊，撞了頭，像小白菜見了後媽。

他嘴角上揚，看着處在暴走邊緣的我。

突然司機回頭：“大哥，前面就是了，但路不好走，車恐怕開不進去，所以……”

“停在這吧，明天九點之前在這裏等。”

“好的。”

蘇路推着我，我從這邊開門下車。

好熟悉啊！N久未見啊！我親愛的！村子！鄉下和學校所在的城市不一樣，沒有濃重的尾氣，沒有嘈雜的噪音，也沒有惱人的高樓大廈擋我的陽光。

哎？——動作卡住——緩緩回頭——

“蘇路——”

“什麽？”

“你——”

“怎麽了？”

“我——”

“你怎麽了？”

“那個……就是……咳！你不要·在·我·老娘·面前·對我·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我一詞一頓，終于把整個句子說出來了……

“老娘？……”這個詞經蘇路極其磁性低沉的單色發出……顯得格外的……滑稽……

我捂着嘴吃吃笑起來。

“怎麽了？”他不明所以把手搭上我的肩。

“我要回家咯！”自然地往前一跨，放在肩上的手就掉下去了。

向前進，向前進……

那屋，那院，那狗……

啊！好熟悉啊！差一點就熱淚盈眶了……一定要強調那個“差一點”，因為下一時刻——

“啊！！～求命啊！～”那只壓死人不償命大黃又耀武揚威地——站在了我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蘇路飛起一腳，可大黃爪下用力，踏着我的大腿跳開——它早已習慣躲避我的佛山無影腳——哎呀！踩死我了！

“納納沒事吧？”他把我從地上拽起來。

我搖頭，不料大黃竟然對羞我們咆哮起來。

“你閉嘴！”我沖它大喊。“安靜！！！”我又喊。“shut up！！”情急之下……“shut down！！”

我朝大黃狂吼，它朝蘇路狂吠，好一個怪異場景。

“好你個死小子！還知道回家？！”

秋風掃落葉之勢！此所謂母夜叉？！NO！女土匪？NONO！母老虎？！NONONO！！only一主婦而已……

看架勢！雙手橫叉腰，一腿門內，一腿門外，自下而上，氣勢洶洶……對了……現在不是證書時間！

“啊！媽呀！我想死你了！”看我？看我幹什麽？我又不是中老年婦女的偶像。雖然我一臉谄媚，雖然我步步向前，雖然下一刻——我的臉被娘親的手擋在一米之外。

“想什麽想？！正好你回來，給我掃掃地把地拖了去！”

還是那樣——不懂情調……不解風情——不？？？哎？？

老娘撥開我徑直朝蘇路走去。閉眼，哀悼。

“阿姨好。”

“噗噗噗噗——”睜眼，漏氣。蘇路叫阿姨的聲音——哇哈哈哈哈——

“死小子的同學？進來坐吧。”

老娘讓開門，讓蘇路進去，走過來，抓着我的領子拖進去，伴随大黃式背景音樂。

在客廳坐定，門外仍有大黃的狂吠，但已經被套上鏈子栓在窩邊了。

“我說，蘇路，你就不能把墨鏡摘下來嗎？”

“真的那麽難看？”他終于摘下墨鏡。

“不是難看，就是別扭。”

“好，我不會再戴了。”

老媽端着一盤子切成塊的蘋果過來，放在桌子上。

“是同學吧？叫什麽？”

“蘇路。阿姨也坐吧。”

“家住哪？”老媽從旁邊扯過一個凳子，坐着我倆旁邊，開始調查戶口。

“本市的本源路31號。”

咦？？那個傳說中的別墅路？好歹我也去過一次了，居然不知道那裏就是北源路……（當然了，你是路癡。）

“家庭情況不錯吧？別嫌棄我們這小家，環境不比啊！吃蘋果吧！“

蘇路看了一眼那盤疑似隔夜蘋果的東西。

“阿姨家裏很溫馨，氣氛很好。您平時一定很自得其樂吧。一點也不顯老，像剛剛三十出頭一樣！”

“呀？真的嗎？別這麽說啦……其實……村裏人都這麽說……嘿嘿……這怎麽好意思呢？”我看倒很好意思嘛。

……

……

……

……

幾個回合下來，老娘被蘇路哄得眉開眼笑，我擺設一樣擺在旁邊。哼！笑！笑吧！早晚出褶子！

“……小路啊！餓了吧？阿姨去做飯吧。”

小路……莫名的雞皮疙瘩啊……

“好的，阿姨做飯一定也很好吃。”

“呵呵……我今天做幾個拿手菜來。別等急了～你們倆聊！”終于有我事了。

“好的。”

娘進廚房去，蘇路就轉過來看我。

“你要幹嘛？！”又沒好氣兒了。

“怎麽？不高興了？我在讨好丈母娘呢！”

“丈——母——娘——？”我極黑線地看着他。

“是啊。我們的關系你想瞞家人，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吧？早晚也要讓你家人也接受我。”他飛快挪過來，蜻蜓點水吻我的嘴，又飛快的挪走。

“你！……”我心裏毛毛的，“都叫你別做這種事！”輕輕揮拳，砸在他肩上。

“沒有在你媽媽面前做啊！”

“你狡辯啊你！”我又揮起一拳，突然停在半空。老娘從廚房鑽出來……

“好啊！謝蘊納！還學會欺負同學了是吧？！今天小路住你房間，你去睡狗窩！”

“別啊！！！你要替大黃着想啊！……（&%（*……%*&……￥*”5～誰欺負誰啊！就他那塊頭，也是我能欺負過的？

“阿姨，沒關系的，習慣就好了。”

“習慣？好啊你謝蘊納！欺負人還欺負出習慣來了？”

幾欲昏厥ING……大腦啊！你長在哪裏啊！

“阿姨，真的沒關系的！不疼，還是讓納納跟我住一起吧。”

不是蘇路把住狗窩當真了吧？雖然從小到大都這麽威脅我，我還從來沒試過跟大黃搶床……

“你看看！謝蘊納！好好跟人家小路學着！心胸多寬。我們家謝蘊納怎麽高攀得起你這樣的好朋友！～你肯跟他交朋友，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高攀得起？怎麽着？還讓我攀他？！米想到啊米想到！幾句甜言蜜語你就把我賣了！太悲憤了！

“怎麽是高攀呢？納納他——人很好——很善良——很可愛……”拜托！！別用那麽多奇怪的形容詞！！！

“小路你就別誇他了，一會兒他就飄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對了阿姨，做飯需要幫忙嗎？”蘇路皺皺鼻子，完全嗅到空氣裏的煙味。

“啊……我的油！”老娘奔回廚房。蘇路和我對望。

我的心髒！！帶他回家就是個錯誤！說不定老娘就這樣認個幹兒子，抛棄親生兒子了……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