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楔子 (31)
編輯，夏大雨在一家科技公司作電子工程師，兩人前些年一直為了工作奔忙，今年才剛剛要了孩子。
夏大雨準備了一大桌菜，幾個人聊了許久，除了她，大家發展的都不錯，同寝的黃芬芳出國留學後嫁給了當地一名華人，定居在那裏。惜林在國內讀研之後留校任教，現在已經升到副教授了，已是标準剩女一枚。
其實她的這些同學，目前完全和她沒有共同點了，曾經她的成績放在全校都是出色的。可功虧一篑，她沒有成功進入到這個階層。就算杜秀秀真心的關心她，她們早已屬于不同的世界。物質上，雲端已經被人家落下一大截。
不是不羨慕的，如果當初不是任性，為了那份驕傲，抛棄了返回學校的機會，自己應該發展的不比她們差。
可她并不後悔，草原上的美景，草原上的人們，讓她感受到無比的快樂和充實，過去的經歷，也讓她對身外之物的看法變得坦然的多。
晚上，秀秀把夏大雨趕到另一個房間去睡，自己和雲端加雪兒擠一個大床上。
然後終于忍不住将咖啡淋帥哥的事跡顯擺出來。
講到齊大帥滿臉汁水還向她鄭重道歉的片斷，連雲端都憋不住樂了。
“唉，要不，我也不能來這麽偏的地方買房子，人總得争口氣嘛，齊程還打電話問我怎麽給我留的房子退訂了，還要再給我打6折，後來幹脆說白送我都行。”杜秀秀得意洋洋，能把齊大帥逼成這樣絕對是種成就。
秀秀問她這次回來是故地重游，還是從此就不走了。雲端想了想，說只是帶孩子出來長長見識，暑假結束前就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論。
第 109 章
于家的銀色賓利早已等在機場出口，關寧扶着一臉焦慮的妻子快步踏入車中，司機馬上啓動車子飛速離開。
已經70歲的于陌仁昨天突然中風，情況危急，一直因讓年邁父親獨自管理企業而自責的于美儀心痛難當，留下一對雙胞胎女兒讓保姆照顧，當晚就與關寧匆匆搭飛機回國。
關寧看着熟悉的街道，摟緊了懷裏悲傷的妻子。
他離開美國前，給母親和繼父一家留了一大筆錢，前一陣還接他們過來呆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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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親終于可以在繼父面前揚眉吐氣了，看着被生活磨難折磨的過早老去的女人，抱着新出生的一對孫女，激動的流淚。他原諒了她，甚至感激她，從未放棄他，雖然和繼父一家生活的經歷并不快樂。
曾經滿腹怨意的他意識到自己其實相當的幸運，他足夠聰明，可以保持優異的成績，足夠堅韌，沒有被冷漠的境遇擊倒而自棄。又遇到愛慕他的美儀助他一臂之力，甚至有來自雲端起到關鍵作用的證物磁帶，即使是別人利用她的名義送到他手上的。今天的一切，少了哪一步，哪怕他稍一松懈，今天他都沒有機會坐入如此豪華的車內，擁有讓人稱羨的一切。
現在大家都好好的，齊家造成父親悲慘命運的最後一個兇手早在幾年前去世。只有可憐的雲端，不知怎樣了。
四年前，齊程回複他電郵，說要帶她去馬爾代夫度假，再無下文了，他多次給齊程發了郵件，都沒有回複，在祖父王龍騰祭日前，他打了幾次電話到龍騰大廈，打算回國與齊家一起祭奠一下，可那位叫安妮的秘書幹脆明确告訴他不要再打來電話，齊總會代他向先人奉香。
齊程與雲端馬爾代夫旅行之前，郵件中，用詞非常愉快的和他講她的情況已經好轉，表面看已和常人無異。
那或許是，看到一切如常的女人，齊程不想他再介入，才故意斷絕與他的往來？不對，齊程對雲端的獨占欲雖強，但并不至于失禮，這樣做，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他無法容忍的事。
可官司已經結束，幹戈已快化成玉帛，能有什麽事呢？
不過有一點，他肯定，齊程一定會将雲端保護的很好。這就足夠了，他有了美儀，不論心中再牽挂，現實中與雲端絕無可能了，她能在齊程的羽翼下快樂、健康的活着，有沒有齊總夫人那頭銜早就不重要了。
**
神經外科的ICU中，于陌仁已無法說話。醫生說最危險的時期還沒渡過，美儀在病室外陪着不停拭淚的媽媽，另兩個姐姐也早已等待在此處。但她們兒時就随自己的母親生活，雖然一直生活富足，也有大筆陪嫁，但實際與父親感情很是淡漠。
見到于陌仁病危，心情雖也低落，但考慮的更多的卻是自己的遺産問題。
看到不急不躁的兩個姐姐，美儀問了媽媽公司的情況，得知現在一切都由負責生産的副總暫時負責，可父親的病恐怕不是短期可以恢複的，未來必須有個自家人作陣。她看向在一旁沉默的關寧。
第二天，恒達于總夫人向董事會提出讓關寧代為行使總經理及董事長職位的申請，并獲得通過。
于陌仁的身體也終于在三天後有了明顯好轉，雖暫時活動不便，但命已保住。
知道女婿正代他執行總經理權力，也沒有說什麽，其實他早有退休打算。于是幹脆讓美儀回美國把孩子接過來，陪着他們老倆口一塊生活。
經過這場風波，美儀也不想再舍下父親，也好，這樣全家團聚了。
關寧在美國的建築設計院也發展的不錯，他主要負責管理，這樣，他的經驗也可以用到恒達上，所以雖環境不同，有了美儀相助，一切倒也順利。
**
“張醫生，多年不見了。”雲端把孩子放下，與一身白大褂的醫生打了招呼。
“是啊，多年不見，怎麽，腿不舒服。”張醫生當然記得這個與齊家大少有糾葛的女人。
“是，最近幾年經常疼痛，以前過幾天就好了，但最近越來越頻繁。”說着雲端還拿出了在鎮上拍的X光片。
“這是兩年前拍的，有最近的嗎？”張醫生問。
“沒。”雲端輕輕搖頭。
“我先開個單子，重新拍一次。別，這回拍個CT吧。”說着張醫生寫好了單子遞給她。
“取結果恐怕要等一個多小時，馬上中午了，我下午有手術，你直接去骨科住院處找我就行。”
雲端忙道了謝，抱起雪兒，拿着單子下樓交費去了。
看着女人颠簸的背影，醫生搖搖頭。
看來當初齊程說的對，看病的确很難，醫生少，大家又都想找出名的大夫看病。
她不過開個CT單子，就等了快一個上午，如果不是這位醫生認識她，她可能要還等下一次出診才能再見到他。
她讓護士幫她看了會兒孩子，拍完CT，趁着等待的時間，帶着雪兒，去醫院外面吃飯。
中午正是熱的時候，雲端給孩子帶好遮陽帽，張望着看哪裏有快餐，這裏屬繁華地段，多是些洋快餐。
“媽媽，好渴，我想吃冰淇淋。”雪兒仰頭看着媽媽。
雲端抱着她進了肯德基，點了一個田園漢堡，一個草莓聖代。
“好好吃啊，比小雪人好吃多了。”雪兒由媽媽喂着吃了大半杯聖代，小雪人，是烏彌鎮上食雜店裏，孩子們常吃的冰淇淋。
小家夥終于吃飽了。雲端把剩下的漢堡加已經融化的小半盒聖代，吃個幹淨。
好久沒吃肯德基了，記得上學時，齊程總管着她，不許她吃，說沒營養，垃圾食品，她偏愛吃，現在居然出了這麽多新的套餐。哪怕清格勒在她出門前，怕她錢不足，将自己的銀行卡塞給了她，她還舍不得花錢，看病怎麽也得開些藥，今天拍個CT就400塊，而且她還準備給學生多買些書回去，秀秀的孩子要出世了，怎麽也得送件禮物吧。哪樣不是錢呢，想想過去在輝閣，她一件衣服都至少要好幾千，頂她幾個月的工資，真是物是人非，雲端心中苦笑。
拿起餐巾紙擦擦雪兒的小嘴，重新給她系好太陽帽，車流洶湧，雲端抱起她，一瘸一拐的走到路邊斑馬線上，等待着紅燈。
她不知道，有人正在背後心如刀割一般的看着她們母女。
**
去CT室等了一小會兒，片子就出來了，雲端拎着CT片來到住院處，找到骨科病房。護士讓她在護士站坐着等待。足足兩個小時後，張醫生終于從手術室出來，見到她忙讓護士領她去醫生辦公室。
CT被拿着反複的查看，張醫生神情變得凝重。
“除了腳腕痛，還有哪處痛？”他問。
“左膝蓋，還有後背有時也痛，尤其天氣降溫的時候。最近，還有些氣悶，胸口疼的感覺。”如果不是覺得非常不舒服，加上清格勒逼着，她也不會專程回來找這位權威看病。
“一會兒會有護士帶你作個檢查。不必太擔心，今天周二，下周一，直接還來這裏找我就行了。”說完，就出去找了名護士，交待了一下。
又去了化驗科走了一圈，雲端終于和雪兒離開了醫院。
還好，今天錢帶得足，不然這幾樣檢查下來還真不夠呢，雲端心裏嘀咕着。
烈日下，雲端在公交站牌下研究着怎麽換車回去，一輛銀色賓利停靠了過來。
裏面走出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他一步步走向那個扯着孩子的女人，她正看向遠處駛來的公車。
手中的孩子一下子被抱走，她驚得轉頭，卻立刻呆住了。
“你要去哪？我送你。”關寧摟緊雪兒，感慨萬千的看着一臉驚詫的女人。
沒等她回答，關寧已經抱着孩子，進了車門。她只好跟着坐入車內。
“媽媽，這裏好涼快。”被陌生人抱在懷裏，竟然不怕，雲端無奈的看着這個女兒。說了小區名字，前面的司機啓動了車子。
“是你還是孩子生病？”關寧打量着懷中的孩子，玉雪可愛，不過這身便宜的布裙，城裏的孩子都不會穿吧。
“我，腿有些痛。”
“醫生怎麽說？”
“作了一天的檢查了，要下周才能知道怎麽回事。”雲端撇撇嘴。
關寧微笑，她以前總喜歡露出這個表情。
“幾年前我聽陳嫂說，你出國了。”
“是，剛回來幾天，就碰上你。”
“這麽巧？”
“我岳父生病就住這家醫院，我過來探望，一下車就看到你和孩子往大門外走。”
關寧黯然的看着雲端，她還是美麗的，可做工粗糙的衣裙，眼中無法掩飾的滄桑，他出國後，她到底遇到了什麽事。不管如何，不難看出，齊程都令人失望了，他竟然又一次抛棄了雲端。
**
環視着這五十平不到的房子，每一件家具，電器都非常平民，想起多年前，他第一次步入輝閣，看到如奢華宮殿般的房間，那種難以按捺的震驚，現在，當年金屋中的女人卻出現在這明顯寒酸的民宅裏。
窗外晚霞滿天，雲端從冰箱中取出可樂，給他倒了一杯，讓他坐着看電視，然後走了廚房準備作飯，他喝了口可樂，脫下西裝外套，将它挂在門口衣架上，也走進廚房。
跟媽媽在醫院呆了一天的雪兒累壞了，剛剛吃了塊餅幹，早已經蓋着薄毯在卧室睡着了。
關寧洗了手，要幫着雲端切菜，雲端哪裏肯讓他伸手，可又拗不過他。
兩人像尋常夫婦一般在廚房忙碌着。雖然穿着圍裙，男人雪白的高級襯衫還是濺上了油跡，雲端抱歉的看了他一眼，關寧向她彎唇一笑，目光炯炯。
标準的四菜一湯，終于上了桌。
雲端盛了些菜湯，拌了小半碗米飯，放在一邊旁涼着，看樣子是打算等一會喂孩子。
電視裏正播着無聊的肥皂劇。兩人默默的吃的飯，不知說什麽好。
“你和齊程？”關寧還是問了出來。
“我們，早就分開了。”雲端夾了口番茄雞蛋，不以為然的說。
關寧沉默了一秒忍不住問：“那這孩子？”
雲端想了想說：“是他的，但現在是我的。”
她不忌諱告訴關寧真相，他從未傷害過她，反而關鍵時多次幫她解圍，對關寧，她沒有戒心。
接下來雲端将四年多，在內蒙生活的經歷大概與關寧說了。那段遇到人販的驚險，尤其讓關寧後怕。雲端是僥幸的，能逃脫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不是幸運了那麽一點，今天她将是何種模樣。那個該死的齊程！
“不要再回去了，我暫時也不會回美國了，你就呆在這兒，生活你不必擔心，不然，我放心不下。”男人幾乎是在哀求。
女人只是搖搖頭。清格勒還在等她，她決定答應他的求婚了，回到屬于她的世界，和那個世界裏，和愛她的男人結婚。
“下周一，我派車過來接你去醫院。”男人合上門離開。
雲端看着桌上那張精美的名片，今時今日的關寧，早已經習慣發號施令，可她再也不想聽命于任何男人了。
曾經她多麽習慣于男人為她安排好一切的生活，男人的霸氣也讓她理解為男人氣。她像所有古代女人一樣，迷醉于身心被強勢男人掌控而産生的安全感。
是她自己不肯進化，懶散的只肯讓步，慢慢的，變得越發愚蠢，無能，身上情婦的徽标也越發明顯。她不怪齊程瞞她娶了別人，當時她就是個情婦。齊程縱然負了她，她也并非完全無辜。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10 章
雪兒醒了，嚷餓，雲端拿來為她涼好的湯泡飯，開始喂女兒吃。又陪她看了會兒動畫片，直到雪兒眼皮開始打架，才将她抱到床上去，蓋好被。
心裏盤算着，出來一趟不容易，這幾天，先帶孩子去游樂場，水族館，各大公園好好逛逛。
幾天下來，母女倆幾乎将城市裏各個景點玩個遍，雲端累得腰酸背痛，腿還抽了幾次筋，可看着女兒興奮的表情，身體上的痛就不算什麽了。
只是，這些地方都是多年前她上大學時，齊程帶她來過的，故地重游，她無法像雪兒一樣興高采烈。
傍晚她抱着女兒坐在摩天輪的纜車裏，俯瞰整個龐大的城市，雙眼依然忍不住溢出淚水。滿城的繁華，當年在這裏一次次深情親吻着她的男人又在哪裏，在忙些什麽？
明天就要去醫院取檢查結果了，不祥的預感一直萦繞在心頭，可經歷了這麽多事，她已有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坦然。
最近一周走的路有些多，腳腕又有些腫痛。她不想站起，她可以不吃，但雪兒不行，于是只有強打精神作了午飯。
吃過午飯，雲端便帶着雪兒坐公車來到了圖書大廈，該給學生們買些書了。
她離開的時候，這裏的圖書大廈還只是個四層小樓，大多是學生買參考書的地方，現在已經是八層寬闊的現代大樓，書目不再限于教輔和學術性的內容，兒童文學，歷史，傳記，旅游，家居各類書籍非常齊全。雲端帶着女兒一層層的看着。
一下午逛下來，雲端推着滿滿的推車，來到一樓的郵寄處，加上郵費，今天又是小一千進去了，車內花花綠綠的書籍，多是畫冊：地球變遷史，恐龍争霸史，球王羅納爾多，魯濱遜漂流記，美麗的馬達加斯加群島......烏彌偏僻，網絡也不發達，這些書籍可以讓孩子對外面的世界有更多了解，增加他們的求知欲。
付完郵費，雲端轉身準備離開，卻發現雪兒不見了。明明剛才就站在她旁邊的，她慌忙問旁邊的工作人員，都說沒注意。
她忙亂的來到大廳，已經顧不上旁人看她的異樣目光了，一邊叫着雪兒，一邊四處尋找，整個一樓已經找遍了，還是沒有雪兒的身影，多年前念端失蹤的記憶又在她腦中呈現，她瘋狂的叫着雪兒，大廳裏的人都在看她，已經有人通知保安。
忽然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了，她像平時一樣蹦跳着走過來，拉住雲端的手：“媽媽，媽媽，我在這兒，不怕。”
齊程從未想過會在這兒裏偶遇到他最想見的女人，念端喜歡看書，雖然才六歲，卻有專門的一個書房，這點和兒時的他非常像，所以每過一段時間，他都會帶着念端親自來這裏選書。
而那邊，如瘋魔了的女人，正一個耳光打向那個拉着她手的小女孩。
齊程那一刻抓緊了念端的小手。
“爹地，那個女人好可怕，怎麽能打那麽小的孩子？”念端憤憤不平。
雪兒并沒有哭，只是揚着小臉發愣的看着媽媽，周圍已經有人在指點着她，指責她這個當媽的怎麽下狠手打孩子，看孩子的臉都腫成什麽樣了。
雲端似剛剛清醒過來，一把抱起雪兒，跌跌撞撞的沖出了大廳，人們注視着這個跛腿瘋女人消失在門口，紛紛搖頭，為那個可憐的孩子擔憂。
齊程也抱起念端追了出去，可只來得及看到她坐上出租車絕塵而去。
“給我查下，她去了哪裏，車牌是......”齊程合上手機，一臉憂色。
**
雲端用手巾裹上冰塊輕輕敷着雪兒紅腫的臉蛋，泣不成聲，孩子長這麽大，她對她大聲說話的時候都沒有，今天卻當着這麽多人，下了這麽重的手。她才四歲，懂什麽呢。
“對不起，雪兒，以後千萬別亂跑了，媽媽會急死的。”
雪兒舉起小胖手為她擦眼淚，“門口有賣冰淇淋的，好多小朋友在那兒吃。”
“可叔叔不賣給我，”說着雪兒還從裙子的小口袋裏拿出了一枚五角硬幣。
雲端淚中帶笑，門口的高檔冷飲廳，五毛錢當然什麽也買不來。這枚硬幣應該是在烏彌時留給她買小雪人兒的，她居然還知道攢錢。
“以後想吃冰淇淋，跟媽媽說，別自己跑去知道嗎？”
“知道了，我看媽媽出汗了，媽媽累，想給媽媽吃的。”雪兒乖巧的伏在媽媽懷裏。
雲端摟緊她，心疼極了。
出了這檔子事兒，雲端也有些擔心，今天該去醫院見張醫生取結果了，幹脆就把雪兒鎖在房裏。反正一上午怎麽也回來了。
一下樓，就看到一輛豪車停在門口，有司機從車裏下來，說是關寧讓來接她去醫院的。昨天她給關寧發過短信，說不要派車來了，這裏打車很方便，可人家根本沒聽她的。
車都來了，自然不好駁人家的好意，雲端坐了進去。
到了醫院，先去了檢驗科取了化驗結果，一堆單子，上面密密麻麻好多數據，看得人眼暈。
張醫生剛上手術臺，她知道這位名醫極忙，能有機會等到他親自看病已經不易，于是靜靜的坐在醫生辦公室等待着，同時暗暗擔心着家裏的雪兒，醒來找不到她會不會害怕，留了一個保溫杯放在床頭櫃上，裏面裝着瘦肉粥，還有剝好的雞蛋。她昨晚交待雪兒了，起來就吃保溫杯裏的東西。這個時候，應該醒了吧。
正忐忑的想着女兒，張醫生已換上白大褂進了房間。
雲端忙站起來，打過招呼，把手中的檢驗報告遞給他。
張醫生一張張的看着檢驗報告，過了良久，“你沒有丈夫或親屬陪你過來？”他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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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作檢驗，只是這次結果在張醫生的努力下，當天就看到了。并與上次的檢驗一起為雲端分析了她的腿痛問題。
雲端離開醫院時已經快下午五點了。
而送她來的車并沒有走，見她出來，馬上開到她眼前。
她無心再想太多，只想快到見到雪兒，一天了，她一定餓了，也害怕了。
卻沒想到，關寧也在車內。他指指身旁，示意她坐過來。
她依言坐下。
“怎麽樣，檢驗結果出來了吧？”男人滿眼關切。
“嗯，沒什麽事，吃些營養藥平時多加注意就行了。”雲端望向窗外的滿天晚霞說到。
“臉色不太好，中午沒吃飯吧？”
“天熱，沒胃口。”雲端将頭靠在椅背上，虛弱的合上眼。
“奶茶，草莓味的，剛在對面奶茶店買的。”關寧遞過一杯插好吸管的紙杯。
雲端睜開眼，微笑。
接過，一口氣吸了半杯進去。
“好喝嗎？”關寧淡笑着問。
“和小時候一樣好喝。”雲端感激的看着他。她的事，他都記得。如果當初不是執拗的愛上齊程，而和他在一起，肯定不會有今日的狼狽。
他的事，雲端并不了解太多，直到上次關寧與她一塊吃飯聊天。
難怪他的身體那麽好，她才知道他十多年一直堅持晨跑五公裏，能有今日，他的堅韌，努力功不可沒。
關寧還跟她訴了好多苦水，比如省了一年的錢送她的手鏈，她不肯收，他一賭氣就給扔了，從此沉沒在校園的人工湖裏。他父親關重山入獄居然是被齊伯仲聯合岳母一起陷害的結果，果然是豪門恩怨。
雲端奇怪，他為什麽不追究？
關寧感慨的說，相關的人都死去了，追究起來，證據無從尋找了。
而且自己的父親并非完全無辜，他想從中得利，才進了齊伯仲設下的圈套。
他曾經幾次借着手中的權力為龍騰廠購入不合标準的材料，賺到幾次錢後，又一次從一個不良商人處購入了不合标準的水泥。而這次很快出了事。
即使是齊伯仲，也沒想搞到令關重山入獄的局面。他只希望關重山的事情暴露後，讓王龍騰看清自己兒子的本性和能力，并沒想到，劣質的水泥過早的出了事故，導致了傷亡。
幕後推手除了齊伯仲還有當時的王總夫人莫明媚，一個貪圖小利，目光短淺的關重山哪裏逃得過如此強大敵人的算計。
而且即使後來關重山意識到自己多少被算計了，他也覺得無顏面對自己的父親，還有死去的工人家屬。因為他完全知道自己買入的是什麽材料，就算有背後推手，他只要行得正，也不會釀成慘劇。
雲端嘆氣，如果不是命運弄人，關寧一定和齊程同樣，是個含銀湯匙出生的富貴子弟，哪裏會經受那麽多年的委屈和困頓。
父輩的貪念，讓後輩吃了太多的苦，不過關寧很幸運，他沒有放棄追求，就算沒有這筆財産，他也是個出色的會有所作為的人才。
他們都不再年輕了，都近三十歲的人了。他還愛着她，她當然知道，不過，她感謝老天，在歲月的浸潤下，兩人的關系有了幾分親情的暖意。
關寧将她送出電梯，和她揮手再見。
看着電梯門合上，雲端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退。
有些疲憊的從手袋裏摸出鑰匙，正打算開門，卻發現門被輕易的推開了。
頓時，心中警鈴大作。雪兒！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11 章
室內燈光亮着，正對着門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男人，熟悉的深邃俊目，高大健碩的身形，有他的存在，整個客廳顯得更加窄小。
她定定的看着他，是眼花了嗎？冤家路窄，這些天怎麽了，世界怎麽變得這麽小了？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猶豫間，那個男人已經站了起來，越過她，把門合上。
“我等你一天了。”男人語氣冰冷。
“你去哪兒了？”
雲端沒有立刻回答他，她擔心着女兒。終于眼睛捕捉到半敞的卧室門內雪兒睡着的樣子，心放下了，“我去哪兒和你沒有關系。你得和我解釋一下，怎麽進到我的房子裏？”
“我是合法進入的，請物業幫忙，否則，孩子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樣呢。鎖已經換好了，這是新的鑰匙。”齊程指了指着桌上的鑰匙。
雲端疑惑的看着他。
“你把孩子一人關家裏，一天不聞不問？”
“她手燙傷了，疼的在屋子裏大哭，我才讓物業找人把鎖撬開進來的！”
話音未落，雲端已沖進卧室，果然見熟睡的雪兒左手纏着紗布，心內劇痛。
“沒事，上完藥了，也打過消炎針，兩根手指和手心被粥燙到了，醫生說幸虧保溫杯松開的，不然溫度再高點，就難說了。”
雪兒一定是在她剛離開時就醒了，又沒拿住杯子才燙到了。
“都怪我，我應該帶着她的。”雲端自責的說，眼淚不停的落下，轉頭尋着面巾紙，已經有塊潔白的手帕遞了過來。她避開他，回到客廳，抽出面巾紙拭着淚。
齊程輕輕關上卧室的門。
“她叫雪兒？孩子，是我的吧？”
雲端沒有回答，在齊程眼中已經相當于默認。
“回輝閣吧。”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為我生了兩個孩子，憑這點，我不能任由你流落在外。”齊程在她身邊坐下，巨大的身影将她籠罩住。
女人還是一聲不吭，她的表現讓男人有些惱火。
“別以為我不知道，剛才外面的男人是誰！”
“和老情人會面，把我的女兒扔家裏，不管她死活，還有那天，你打她耳光，幸虧我看見了，不然還不知道她過得什麽日子呢，你太讓我失望了雲端！玫之都舍不得跟念端說一句重話，你這個親生母親卻下重手打自己的女兒？”齊程強抑着怒氣，胸脯起伏着。
雲端微揚起雪白的小臉，睜圓了杏目，但并沒有看他，“我不管她死活？這麽多年是你在管她死活嗎？”
“我和你有什麽關系？我說過這孩子是你的了嗎？當初我能懷關寧的孩子，怎麽就不能懷別人的孩子？”
“我們早完了，你走吧。”雲端雙手掩住臉，下了逐客令。
過了一會兒，見還沒動靜，她擡頭，齊程正瞪着雙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像想起什麽，她站起，走到門口，從衣架上挂着的提包中一頓亂翻，終于抓出好幾張百元鈔帶着些零錢，看也不看随手往他西裝口袋裏一塞。
“燙傷藥加上換鎖錢夠了吧，今天的事謝謝你，你走吧。”見他還是不動，幹脆伸手打開房門，準備把他往外推。
門咣的一聲被合上。一陣暈旋，她已經被男人按在了沙發上。
吻鋪天蓋地襲向她，她根本無力反抗。
“不怕把孩子吵醒，你就叫好了。”男人咬了一下她已經鮮紅的唇瓣，無恥的威脅她。
雲端氣得發瘋又無可奈何。
“呵呵，雲端，什麽叫“我能懷關寧的孩子””？男人停了下來，劍眉微挑，戲谑的看着身下的女人。
“你什麽時候懷上的，我怎麽不知道？”
“你一直在騙我，你這個小騙子，馬爾代夫那晚，你是故意裝醉的是嗎？”
“可惜，估計時間太長你忘了當時和我編的話吧。”
看着發愣的女人。齊程心中已經肯定，雖然是情敵，但關寧的人品還是讓人信服的，他被嫉妒蒙蔽了。這個曾經連謊都不會說的女人果然有本事。
“你故意裝醉告訴我，你和關寧上床了，所以你本能的以為我知道。可惜你忘記了，真正的醉話應該記不住的。你裝醉時說的還真挺像，什麽那個流掉的孩子可能是關寧的.....可笑，就是你做了，也确定不了是我的還是關寧的孩子，四年過去了，你反而肯定了？”齊程抓緊她的雙肩，鷹目灼灼的逼視她。
“為什麽，為什麽要處心積慮的離開我？”
“離婚協議書我都傳真給玫之了，你卻給我當頭一棒。”
“你以為我會輕易的認一個孩子作女兒？”
“下午丁助理就把烏彌的資料傳過來了，她的出生日期距我們去馬爾代夫不到8個月，你帶着我的女兒跑得夠遠的啊。”
雲端頹然的合上眼，眼角有淚滴下。
齊程就是看不了她哭，他扶起她，擁在懷裏，吮吸着女人的眼淚，可女人哭泣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躊躇之間，男人松開她，脫下西裝外套，解開裏面的白襯衫。
“看，都留下疤了。”齊程略帶委屈的讓她看他的肩頭，上面是雲端初夜那晚一氣之下咬傷他留下的疤痕，現在只剩下粉粉的月牙形。
雲端怔怔的，果然忘了哭泣，不由的伸手撫摸，那時她多麽依賴他，滿心都是這個男人。
“我錯怪你了，我都知道了。可你回來了，我就知道，”
齊程摟過她的細腰，“你愛我，一直都愛我，你根本離不開我。”他動情的吻她的頸。
“你太瘦了，明天跟我回輝閣，我讓廚師作些營養的好好給你補補。”
伸出長臂将沙發上的燈開關按掉。室內頓時暗了下來，只有窗外隐隐的暮色透過紗簾灑入。
西裝，領帶，撕裂的布裙被随意丢在一旁，三人布藝沙發上。雲端徒勞的掙紮着，又不敢發出聲音。
她不能再讓一切重演了，她低聲求他，男人置若罔聞的按住她，吻幹她的眼淚，扯下她身上最後的遮掩，毫不猶豫的大力刺入。痛呼被他的唇覆蓋，長夜漫漫，男人在她身上肆意的馳騁，盡情渲洩着多年的思念和渴望，四年了，只有和雲端在一起，他才覺得作，愛是種享受。
雲端終于放棄了掙紮，無力的閉上眼睛，像過去一樣，如待宰的羔羊，舒展身體，任男人胡作非為。
“端，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看到女人馴服的樣子，齊程欣喜的吻她的耳垂，喃喃的說。
這一晚他主導着一切，如在他們在輝閣渡過的每一個春宵，只是女人似乎體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