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子上挂著一串碎骨鏈,也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
這西巒的祈雨儀式到底是跟大恒國不盡相同,連這儀式師看著都帶了幾分粗俗,不過嚴既明知道,此人內心可不粗犷。
「嗯,王兄,這位就是我從西巒請來的大師。」五皇子介紹一番。
「果然高人。」王靖宣一臉敬佩,給足了對方面子。
衆人移步西苑,五皇子便是叫大家先去看看地方,若是有什麽也好提前知會。
寬敞的院子裏畫了七八個大圈,線條縱橫也看不出什麽名堂,正中間放了三個空碗,便在沒有什麽了。
不少人見了傻眼,便是這簡陋的布置也能花去那麽多時間?阮亭勻凝神細看,雖然能算出大概,但細節上的變數又哪裏說得清楚。
千南夫是西巒族早年便隐匿起來的前族長,雖然不知五皇子是使了什麽法子将這人弄了出來,但他總歸還是來了,聽聞此人早年是迫於壓力才退下了族長之位,再推演一番便知此人心腸好壞,又想起紙條上關於最近宇王府頻出的怪事,這看似空曠的場地定有古怪。
又過了一個時辰,二皇子才姍姍來遲,架子不是一般的大。大皇子是最早到的,於是人數終於齊了。
跟在阮亭勻身邊,嚴既明對周圍勢力的了解也比初來時多了幾分,他亦見到了二皇子身後那一大群人馬中手拿羽扇,尚未束發的人,應該就是古究了,與先生同為軍師,不過二皇子對此人似乎并不重視,看他目前的位置就知道了,離得可不算近。
幾人又回到座處,亦有人出來看茶,嚴既明低頭捋捋衣袖,再擡頭便看到了灼華,正在為二皇子端茶倒水,精致的面龐更顯妖嬈,竟有些分不出男女。
「王弟果然享福,就連這侍者都如此精致。」面對衆人,王靖賢露出調侃之意,竟然還伸手捏了下灼華的手掌。
五皇子但笑不語,四皇子裝沒看見。倒是灼華,雙眼含春的看了二皇子一眼,「殿下喝茶。」王靖賢朝人群中看了一眼,便笑著接過,蜻蜓點水的沾了一沾。
廳裏站了不少人,一下子顯得臃擠了,由四皇子提議,叫人都下去,留下自家兄弟幾個談談心順便再用飯,等到了時間便去西苑祈雨。
衆人被府裏的仆人帶到各自去處,不知是有意無意,阮亭勻被帶到離西苑最近的知雅亭中稍作歇息。
44 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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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五皇子的喜好,府裏栽種了不少香樟,遠了不覺,近了才聞到如此濃郁之香。按說香樟樹的香味理應不該如此沁人的。
亭子裏不擋風,這氣味更是撲鼻而來,阮亭勻旁若無人地将嚴既明拉入懷中,對方稍作掙紮便順從了,好在周圍确實沒什麽人。
「嗯,這氣味都留於發間,如何叫人發覺。」阮亭勻摸摸對方的鬓發,果然一陣怪異感襲來。掏出衣袖中的小瓷瓶,淡綠的顏色抹於指尖,順著嚴既明的發絲劃過,只一下。之後又在對方太陽穴揉按許久。
嚴既明也為先生摸弄,兩人動作緩慢,柔情缱绻,遠看就像情人間的呢喃親近。待綠色膏狀物揮散開去,頓覺心神清爽,再無之前被附著的沉悶感。
阮亭勻溫柔的摟著他的腰,貼著面龐,「這處景致還不錯,我們就等到殿下出來罷。」
嚴既明明了於心,難得在外面也主動回抱阮亭勻,将臉頰更是縮到對方下颚處,一臉喜悅,「先生說什麽便是什麽。」
嚴既明一邊靠著先生,一邊将貼身口袋裏黑色的瓷瓶掏出,在衣袖遮擋下遞給了阮亭勻,對方接過後又握住他的手。
「嗯,先生」嚴既明揉揉額頭,「不知怎麽的,有些困了。」
阮亭勻輕笑,「可是來這五皇子府上打擾了你平日的作息?」見對方臉紅,便不再打趣,「好了,於我懷中坐一會兒。」
依言行事的嚴既明靠著對方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風移影動,灼華從死角裏走出來,他的身上香味亦濃,卻不會叫人難受,清清淡淡,之前在大廳中見他上茶時便聞見了。
阮亭勻将已然熟睡的嚴既明放於石桌邊,自己起身來到亭子臺階處,淡然的看著對方,「何事?」
永遠不變的表情,差點叫灼華以為對方便只有這一種模樣,若是之前沒有見到這兩人親膩的樣子,他握緊拳頭,為什麽自己要執迷不悟?
他呼出一口氣,或許是想要見上最後一面吧。「先生好雅興,我只是來看看二位有什麽需求。」扭頭看了一眼嚴既明,「他怎麽睡著了?」
「可能是昨夜累著了。」阮亭勻低沉的聲音好似在估摸著,或許是想到了什麽而面帶笑容,叫灼華好不吃驚。
阮亭勻突然眼神恍惚,看著灼華的眼睛又好像盯著遠處,找不到焦距。灼華又靠近了一步,「先生,随我走罷。」氣吐幽蘭般的嗓音一聽便充滿誘惑。
阮亭勻退後一步,卻也迷茫。「去哪兒?」
灼華近身抱住他,僅僅貼著,著迷的感受著先生溫暖的懷抱,如溺水人的浮木留戀不已。阮亭勻後知後覺,伸手緩緩鎖住對方的腰身,「清和。」
灼華渾身僵硬,猛然推開對方,眼裏亦不複之前的魅惑,徒留冷冷氣息。「先生,好自為之!」随即轉身而去,留下呆呆的阮亭勻。
又過了須臾,嚴既明緩緩擡起腦袋,正對著先生背影。抿著嘴不發一語,剛才可是都看見了,真是便宜了那人!
阮亭勻确定灼華是王靖知的心腹,哪怕對方心中或許并不是出自真心,但王靖知就是執著於此人,在之後的祈雨儀式或者更早,兩人定會接觸。
若要從灼華處下手,并沒有那麽簡單。王靖知多疑,便是對灼華亦是看得緊,更會知道對方此次來見阮亭勻的事情,到時怕是會大怒吧,以他對此人了解,少不得又要在床笫之間折磨人了,這便是大好機會。
可王靖知自己更是小心,必然不是輕易便跟灼華接觸,自然是要通過層層過濾,确定了對方身上不會有差錯出現後再……當然也不排除對方盛怒之下失去應有理智,就地辦了對方,如此更好。
阮亭勻來前帶了數十種小瓷瓶,為的就是因地制宜,他只知這次宇王府之行衆人會因某種迷惑之物而吃虧,卻不知具體是什麽,再說要在灼華身上下點功夫也得叫五皇子察覺不出才行。
見了香樟,阮亭勻才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香樟本無害處,香味亦是。但這樹明顯還是被做了手腳,旁人自是不察,因為他們對某些藥材特別是西巒那邊出産的獨特之物毫不知曉。
一路走來便見樹下泥土凹凸不平,細看之下還會發現顏色有些微不一。這土自然是被人翻過了。再結合這氣味,阮亭勻不難得出結論,香樟跟七千草汁液混合後才會散發出這樣的香味。吸入之人會有短暫失明、嗜睡之症,長久以往便會出現幻覺,四肢失去知覺等症狀。
因為是從口鼻而入,效果更迅速,若是在濃郁的香味中待上一兩個時辰,怕是會神志不清,而吸入的人卻不會感到不适,亦不會感到太過舒爽。這便是王靖知叫衆人早早前來的原因!而阮亭勻等人會察覺出來自然要歸功於之前寡淡的飲食和丹藥。
想到之前宇王府的異常,阮亭勻已經可以坐下決斷,千南夫用的定是攝魂術。因為西巒秘術中很大一部分都需要外物輔助,有了香樟七千草,那麽定是攝魂術了!控制了府中那幾位,便是外面守了千軍萬馬又有何懼,更不提王靖知并不是毫無實力。
這些思緒是阮亭勻到亭間坐下後而得出的,電光火石之間便找出了應對之物。用箭毒樹汁為主引的瓷瓶被嚴既明渡到先生手中,兩人倚靠間,将此物抹於阮亭勻的腰帶之上。兩人看似親密,實則下半身離得并不近。
若只是毒藥,自然能被很快察覺出,所以後來又配以兩滴透明液體混合,如此這毒便由觸碰式改作了揮發,而這毒藥最易溶於發間,與香樟七千草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之前兩人抹著綠色膏藥,除了消除院中香味帶來的沉悶,亦是為之後抹上毒汁做準備!
嚴既明同為調配瓷瓶中物體之人,自然知道各種利害,只嘆先生心思缜密,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想出了對策,便是對方早有應對香味的辦法,卻不知道內裏已經變了毒藥!
「我之狠毒,你可見?」阮亭勻脫了外衣,将之棄於亭外,上面全是毒藥,怎可再穿。
嚴既明歪了歪頭,「先生是何樣子我都知曉,只是以後不要再對旁人使美男計了。」說完覆上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