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
嚴既明抱著皮毛,歡欣不已。
之後,嚴既明更忙了,空閑時間要量體裁衣,他本想為先生做身白衣,配上白狐毛,不知該有多飄逸。但他知道為了方便行走,先生從不穿白衣,雖然他最合适那樣的顏色。最後,嚴既明還是選了駝色和與之相配的皮毛。
為了做到最好,他先将自己的裘衣做好,從生手到熟練,也就是幾天之內,果然學過的記憶還沒有消失。為先生做衣時終於不用擔心因手生而出錯。
在冬雪來臨之前,總算是做好了。那日清晨,嚴既明為先生穿上裘衣,衣內是暖和的毛皮內膽,在衣袖與衣領邊是一圈淺色絨毛,先生穿上裘衣站在院子裏,更覺挺拔俊逸。
嚴既明看得呆了,總覺得為先生穿上自己做的衣物,就如同妻子為夫君……他趕忙搖頭晃腦,卻止不住心裏的驕傲。
「清和,」阮亭勻轉身看向門口的嚴既明,「謝謝。」
嚴既明呆呆傻傻的看著對方,先生這樣的笑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只覺天地都失色了,原來先生還有這樣溫柔的表情。
被這樣叫著字,他突然臉紅了。不知道為什麽,平時先生也是這樣叫他,為何這次感覺卻如此不同,好像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15
寒冬襲來,大雪封山。
兩人窩在小屋裏,炭火燒得很旺。嚴既明左手持書,阮亭勻執筆在一旁寫著什麽,屋裏氣氛上好。
因為屋裏很暖和,加上不動,嚴既明顯得懶洋洋的,雖然拿著書,但沒看幾處便開始犯困。阮亭勻停下筆,見身旁的人眼眸微閉,「去床上躺躺?」
聽到耳邊的聲音,嚴既明立馬瞪大眼睛,做出一副我不困的樣子,他搖搖頭,床上現在也鋪上了厚厚的毛皮,躺上去軟和得很,要是自己,肯定立馬又睡著了,想著先生都不困,自己怎麽能老是這麽沒精神。
阮亭勻笑著搖頭,拉了他的手,走到床邊,「你若在這樣下去,保不準什麽時候便栽進火盆裏,那時我可救不了你。」
嚴既明偷偷撇嘴,先生又開玩笑了。「先生,我真的不困,還要看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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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亭勻知曉對方的性子,雖然聽話,但有時也執拗的可以,他沈思片刻,「既然這樣,今日便開始教你演算之法罷。」給他找點事做。
「真的?!」果然,嚴既明立馬來了精神,要知道,這半年時間,他雖閱覽群書,也記下了不少挂圖,但真正的演算之法,先生卻一字未提,他知道這是希望自己打好基礎,所以才不急於習卦。
阮亭勻點頭,取出石盤。嚴既明走到跟前去,他雖見過不少先生演算的過程,但都看的稀裏糊塗,根本不懂原理。
阮亭勻坐好,嚴既明恭敬地站在他身邊。「此石盤其實是玄壬的擺盤──天盤,亦是我測算所用的主要方法。」
「之前讓你接觸過的面相、八字、紫薇鬥數均屬中等層次的測算,同等的還有梅花、六爻,其主要是就事論事。而屬相、手相、稱骨算命則屬最低層次的預測學。」
「六壬課,是古老的算命測事之法,與太乙、奇門遁甲并稱三式絕學。其中,大六壬屬最高層次的預測,亦是帝王之學,同時也是最難學的一種。」阮亭勻頓了一下,看看對方,「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嚴既明凝重的點頭,說到正事他便認真起來,「靜聽先生教誨。」
阮亭勻滿意的點點頭,「大六壬的原理,便是依據日、月、星、辰的變化準則尺度,運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幹,及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之間的雙向關系所産生的天人合一的規律,并結合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之規律形成了一套完整溝通人之秘密的預測方式。」
阮亭勻指著擺盤上的每一處字,一一解釋著,待嚴既明看過幾遍後,又拿起自己寫的紙張,「這是六壬課的起課口訣,乃必背部分。」
「取課先從下賊呼,若無下賊上克初。初傳之上名中次,中上加臨是末居。三傳既定天盤将,此是入式法第一。」嚴既明只讀了開頭幾句,後面還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整整一大篇,這還只是第一部分。
屋內傳出反複研讀的聲音,屋外大雪紛紛,覆蓋了清亮之音,更遠處的山林一片白茫,只有雪花靜靜飄落。
酉時 ,雪停。
兩人吃過晚飯,映著月光出來賞雪。屋裏炭火燒了一日,嚴既明乍一出來便被撲來的冷意激得一抖,阮亭勻神色如常,走進院子,摸了摸籬笆上的積雪。「清和……」
「先生,怎麽了?」嚴既明湊上前。
「今日下雪,池裏雖未冰凍,但入浴之事,沒問題麽?」。
「先生不用擔心,我……沒問題的。」嚴既明咬咬牙,自從先生說了以後他便一直堅持著,便是入了冬也沒有退卻,一直便是冷水洗浴,在池子裏游上兩圈,如此下來,他自己也明顯感覺到了身體的強健。
這日是第一次下雪,異常寒冷,不過他卻不是很擔心,畢竟自己已經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環境,再說了,先生都不怕,自己又怎麽能膽怯。
「如此……不若你今日便與我一同去吧,若是有什麽不适,我也可就近照顧。」阮亭勻轉身,定定看向他。
「啊……先,先生說的是。」嚴既明一慌,竟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憑本能脫口而出,音色顫抖,連他自己都沒想到。
之前,兩人都是先生先去,回來之後嚴既明再去。說來兩人還從沒有一同沐浴過,嚴既明好像也從未想過和要先生一同。
池邊的石頭上還有積雪,周圍也是銀裝素裹,在這樣的環境下冬泳,似乎也別有一番趣味。
先生看看他,也不言語,便自然的開始褪衣,裘袍,外衣,中衣,內襯,直到脫光,便筆直地走向還冒著寒氣的池水。
嚴既明目瞪口呆,先生完全不做避諱,就這樣光溜溜的走去,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沒穿衣物的先生。
先生的膚色偏白,四肢修長,長發垂下遮擋了臀部,但身線依舊挺拔,特別是肩膀,平日裏也看不出先生竟然如此強橫,仿佛褪去衣物的先生連著清冷平淡的氣息也一同被褪去了一般,此時反倒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威嚴震懾。
先生的腿已入了水中,蕩起一圈圈漣漪。「清和」他扭頭看過來,嚴既明伸手,顫巍巍的解著衣扣,突然變得好緊張。
16
跟先生的身體相比,嚴既明彷如還未長開。若先生的的手臂是肌理均勻微起,那嚴既明的便是柔軟而平坦。
阮亭勻伸出手掌,身後的月光灑下的光暈,映著周圍的雪色與煙霧缭繞,嚴既明真的有一種如臨仙境的錯覺,便是連刺骨的寒冷也暫且忘卻了。
他若催眠般朝著先生走去,墨色的長發融入水中,水流嘩嘩,直到自己的手掌被先生握住。「冷麽?」
嚴既明迷迷糊糊的搖頭,仿佛全然不在意,他已經被水裏的仙人迷住了。對方拉著他的手又朝裏走了幾步,兩人的身體因寒冷而變得微紅。
阮亭勻教著嚴既明深呼吸,慢慢适應著寒意。「先生,我不冷的。」雖然聲音有些顫抖,但是他已經适應了這樣的池水,克服了心中的冷意,在水中暢游只是時間問題。
嚴既明埋頭進水中,冒出小氣泡,阮亭勻抿嘴,也一頭栽進水裏不見了蹤影。寒林盡然,萬籁無聲,只留月光在水面蕩漾。
待嚴既明游來一圈,鑽出水面深呼一口氣,「先生?」水面平靜,先生還在水下?動了動身體以後便更不覺冷了,只道是通身暢快。
嚴既明游走到池邊,一手探在大石塊上稍作歇息,打算等下再下去找先生。「啊!」冰冷的物體在脖頸間貼近,他被吓了一跳。
「呵呵,現在還冷麽?」阮亭勻不知何時竟然悄無聲息的來到他身後,手裏還抓了雪,竟個全拍在了嚴既明的後脖子上。
「先生!」嚴既明真沒想到對方還有這樣淘氣的一面,見大石塊上也有積雪,他眼疾手快的抓了一把,轉身便将積雪往阮亭勻身上拍。
兩人靠著岸邊,上半身都露了出來,阮亭勻本就比他高,在嚴既明慌快的動作中,積雪被拍到對方的胸口上。
嚴既明傻眼的看著對方胸口的一片白,又羞又窘。
「看來你是覺得還不夠冷了,讓為師來想辦法。」阮亭勻拉過對方的肩膀,将還未回神的嚴既明拉入懷中。
冰冷的雪花在兩人胸膛間化作水兒流下,嚴既明卻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