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五五?」顧淮庭不動聲色的反問着,臉上的笑容若有若無,「你覺得他值那麽多?」
季非沒有馬上介面,反而伸手撥了撥刑江的衣領,手指輕輕的來回撫摸留下印記的地方,邊摸邊比劃着一個切口的樣子,似笑非笑的樣子讓刑江費力的咽下一口口水。
在顧淮庭的印象中,男人從來沒有以這樣的姿态出現過,看上去有點脆弱卻還硬要逞強,喉結上下滾動的時候皺着眉頭微垂下視線,可見他現在并不好受。
刑江盯着季非,身體努力的往後挪了挪,避開了季非的手指。
「呵呵,」季非笑了笑,轉頭對上顧淮庭,「既然不值那麽多,顧先生又何必坐在這裏。」
把刑江嘴裏的毛巾抽出,季非看着由於大口大口喘氣、酸軟破裂的唇角流下唾液的男人,體貼的用手裏的毛巾擦了擦,随手把它一扔,正好落在顧淮庭面前。
白色的毛巾上還留着血跡,想也知道受了不少折磨,顧淮庭知道這個男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服軟,何況是在敵人面前。
「顧先生……」
好不容易恢複的刑江叫了一聲,聲音又軟又嘶啞,讓顧淮庭心裏一跳。
「我本身對男人不怎麽感興趣,何況我和他也并不是不認識,總會有點別扭,但是我手下有感興趣的,我便讓他進來玩玩。」說到這裏季非停了停,有些得意的看了眼刑江,沖着顧淮庭時笑得暧昧張揚。
「現在想想那畫面真是精彩,連我這不感興趣的都看得熱血沸騰,可是後來一想,嘿,不對啊,條件還沒談。如果談成了,那我們就是一夥人,顧先生的人自然要照顧好,要是談判破裂了,那不就怎麽玩都可以了?」
季非慢悠悠的說着,拿起面前的酒杯小喝了一口,「最後關頭,我讓小弟停下了。」
刑江聽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咬着牙挺直了背,不吭一聲。
他媽的……這算什麽下三濫的威脅手法!
顧淮庭知道季非說的事情恐怕是刑江最厭惡的事情,看着季非的眼神變了變,卻仍舊沒有開口,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
「我對這次連手是相當有誠意的,關於人員方面,顧先生出多少我出多少。可以直接跟曾貴翔說要求當面談判,我跟他私交不錯,由我介入做中間人他不會太過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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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顧淮庭突然大笑,很快又止住了笑容,整了整西裝,饒有興致的看着季非,「四六,你四我六。」
季非是個還不錯的對手,雖然現在還嫩了點。
可要除掉他,就必須趁他還嫩着的時候。
其實季非這次的野心很大,除了想幹掉曾貴翔,還想藉這次機會趁亂幹掉顧淮庭,幾幾分自然不是太有所堅持。但是如果一開始就提出是四六,顧淮庭必定會開出三七的條件,況且要殺顧淮庭還是有風險的,萬一失手或者沒有機會,那麽四六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獲。
當然,這個失手也分很多種情況。如果曾貴翔的人能一個不小心幹掉顧淮庭那最好,如果沒有就必須自己動手,那就會比較麻煩一些,不過這都不是現在要想的問題。
季非的眉頭漸漸緊了起來,似乎陷入了沈思。
刑江此刻正對着顧淮庭,掙紮了一會兒才對上他的視線,卻意外的看見顧淮庭朝他笑了笑,不是以前那種冷笑或者是調侃,而是微笑,帶着些以前沒見過的柔軟。但定睛一看卻又恢複到了原本那張不冷不熱的臉。應該是錯覺吧。
「好,既然顧先生那麽爽快,四六就四六吧。」季非一擡頭,看似豁達的朝顧淮庭笑,「但這個人必須留下,留到行動那天我會帶着他一起過來。」
「這麽說季先生是信不過我?」顧淮庭眼睛眯了起來,一股戾氣。
「當然不是,只是留個人在身邊能安心一點。」季非感到自己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臉上還盡量保持着自然。
顧淮庭帶給人的壓力太大了,那種壓迫感就好像是天生的,讓人無法忽略。雖然不想承認,但刑江說的是對的,自己跟他比還存在着一些差距。
如果沒有人質在手,也不在自己的地盤,說不定他會失去和顧淮庭正面抗衡的勇氣。
他媽的……
「人不能留在你這裏,這次行動我需要這個人替我打點。」顧淮庭放下一直擱着的腿,往沙發後面一靠,換另一條腿擱着,「但是季先生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顧淮庭的手指點了點額頭,微垂下視線,很快又擡起頭朝季非笑,「這樣吧,我們換個人留下。」
看着季非有些驚訝的神色,顧淮庭笑得更歡了,「我找個人和刑江交換,這樣可以吧?」
「這樣……」季非顯然沒想到顧淮庭會來這一招,匆忙中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心裏卻是把顧淮庭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季非恨得牙癢癢的。這只老狐貍,他本來想把刑江再多留幾天,好好照顧,眼下全部泡湯。
「不知道顧先生要拿誰來跟他換?」季非笑着瞥了眼被綁得像個粽子似的人,「總不能随便拿個小喽羅來交換吧。」
「當然不會。」顧淮庭的視線落在眼前的紅酒上,「徐明怎麽樣?」
季非聽說過徐明,他在顧淮庭身邊很多年了,有他在手确實比刑江更有分量。可自己心裏又确實不想放刑江走。
看季非一臉占了便宜的表情,刑江真想破口大罵,可是他現在在顧淮庭的眼皮底下壓根不能暗示季非。
顧淮庭怎麽可能做虧本生意,把徐明換過來肯定有問題。而且如果他這次被顧淮庭帶回去,顧淮庭一定會派人把他盯牢,他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向季非通風報信。
季非還是太嫩了。
「好。」季非點了兩下頭,「那就照顧先生的意思辦。」
顧淮庭臉上的笑容漸漸化開了,看上去有點溫和的意思。可刑江卻知道,那是陰謀得逞的笑容。
拿起紅酒,兩個杯子裏都加了點,顧淮庭首先舉杯,「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季非慢條斯理的把杯子拿起來,輕輕碰了碰顧淮庭手裏的酒杯,「乾杯。」
「乾杯。」
「既然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那麽我希望季先生能夠好好對待我留在這裏的人。」顧淮庭放下空了的酒杯,站起身,「當然我也會關照他不要亂跑給季先生難辦。」
「那當然,顧先生放心。」季非也跟着站起來,走到旁邊打開門。
外面的人似乎很緊張,一見門打開立刻圍了過來。
「老大。」
「嗯,身上帶着小刀吧?」季非手一指坐在沙發上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刑江,「去把繩子給割斷。」
當小弟替刑江割繩子的時候,顧淮庭也讓徐明進到包廂裏來,當着季非的面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徐明點頭稱是,一個字也沒多說,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
這場交易只有一個見證者,這個見證者從頭到尾除了一句「顧先生」之外沒有說過一個字。而現在這個男人好不容易被解開了繩子,身體酸軟卻強要自己站起來。
顧淮庭走過去,拉着他的手臂放到自己肩上,一手抱着他的腰支撐住他的身體。
刑江想方設法希望能在離開前提醒下季非的念頭,在顧淮庭保持這個動作帶他離開包廂後也徹底覆滅了。
讓刑江先上車坐在最裏面,顧淮庭仍舊坐在中間,車開出去一段顧淮庭才開了口。
「身體怎麽樣?」
刑江現在已經百分百确定毛巾上有迷藥,一直不動還好,剛才因為走了一段,現在只覺得頭暈惡心。
「還好,謝謝顧先生。」臉腫得厲害,他說話有些口齒不清,發音特別搞笑。
可是顧淮庭沒有笑,側頭看着以前不管是不是受傷都會努力挺直背脊的男人軟綿綿的靠着車窗。
「你到底要逞強到什麽時候?」顧淮庭一把拉起刑江,強迫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車窗太硬了,靠這裏。」
可你的肩膀又能軟到哪裏去啊?!他媽的……
想歸想,刑江卻仍舊以一個別扭的姿勢靠在顧淮庭肩頭。這樣的姿勢才不過一會兒,腰就僵了。
此時顧淮庭不明所以的冷哼一聲,把暈頭轉向的刑江吓了一跳。
「你這樣繃着不累?」顧淮庭垂下眼睛看着正擡起眼皮的刑江。
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他處於弱勢。刑江挪動了一下身體,把姿勢調整好,告訴自己放輕松。
此後再沒有人開口,車裏十分安靜。
顧淮庭感覺到肩上沈甸甸的分量,心裏微微松了口氣。
好不容易到了熟悉的門口,刑江一下車就跌跌撞撞的往路邊的草叢走。
顧淮庭見了,一把把人撈過來,「怎麽了?」
背對着他的刑江轉過頭,一臉蒼白,「我想吐……」
話說到一半又要往旁邊走,顧淮庭拽着刑江好讓他保持身體重心,這樣一耽擱,還沒到草叢刑江就已經到極限了,吐得翻江倒海,那個架勢好像要把五髒六腑一起吐出來。
他媽的季非,你小子到底用的什麽藥!
吐了好一陣才停下,污物把兩人鞋子和下面的褲管都濺髒了。
刑江自然是看見了,吐完了趕忙向顧淮庭道歉,「對不起顧先生,弄髒了。」
一直替他拍着後背的手停頓了一下,又拍了兩下才停下,「吐好了?舒服點了?」
「嗯。」刑江點頭,彎着腰好半天才撐着大腿直起身體。
顧淮庭接過手下送來的水擰開蓋子遞給刑江,「漱一下口。」
「謝謝顧先生。」刑江接過水,漱了口又喝了兩口下肚,胃裏是好多了,可臉色卻依舊難看。
「還要再站一會兒嗎?」顧淮庭拿過刑江手裏的水,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把水遞給站在旁邊的人。
那人接過水識相的站遠了一點,卻不失警惕的防備着四周。
外面的空氣的确比較舒服,可是讓顧淮庭這樣陪着他站在外面,他心裏有點過意不去,也有點別扭,剛要拒絕顧淮庭,對方卻已經說在他前頭。
「外面空氣比較流通,你想站就站一會兒,」顧淮庭看着男人挺直的背,「或者也可以去陽臺上坐着,你自己選。」腰還軟着吧,背挺那麽直不累嗎?
刑江看看四周,「我們還是進去吧,這裏沒裏面安全。」
顧淮庭平靜的點了點頭,扶着他慢慢往前走。
剛才他說的是「我們」,而不是「顧先生」。
在刑江低頭看路的時候,顧淮庭笑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的坐在陽臺上。
顧淮庭已經陪着他在陽臺上坐了好一會兒,他本來以為在季非的那番話後,顧淮庭會問他這三天發生的事情,順便調侃他。他一直在等,甚至已經想好了答案,可顧淮庭并沒有開口,他也只好呆坐着,在新鮮的空氣裏大口呼吸。
「會不會太冷?」顧淮庭說話的時候眼睛看着花園,并沒有側頭,像是自說自話,「夜裏還有點涼。」
刑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顧淮庭在說話,稍微想了想,撐着椅子的把手站了起來,「嗯,是有點涼,顧先生早點睡吧,我也該回房間了。」
現在的他對顧淮庭的感覺有點說不上來的複雜,這樣的複雜讓他不能在顧淮庭面前保持像以前那樣的警惕了。對於一個奸細來說,這是非常致命的。
「為什麽我不可以?」顧淮庭一伸手抓住了刑江的手臂。
刑江早就料到顧淮庭不會那麽容易放他走,默默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側身對着他。
「我不明白顧先生的意思。」
「刑江,」顧淮庭往後一靠,斜着身體擡起頭看着他,「你每次裝傻都那麽誠懇。」
「……」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
「說話!」
顧淮庭的聲音不大,卻一下子嚴厲起來,之前的溫和蕩然無存。
對,他是顧淮庭,向來多變,不,向來就是這樣随心所欲的。可這個男人從開始到現在,無論他做什麽,對他的态度始終沒有改變,始終讓他有種疏離的感覺。
男人就像是塊寒冰,又冷又硬。
可再堅硬再冷的冰也有融化的時候,他卻連一點冰碴都沒有掉下來過。
「我是被強迫的。」刑江摸了摸脖子上那塊發紫的印記,「我想顧先生應該知道,所以……」
「你的意思是││除了強迫,就沒有別的辦法讓你妥協了。」顧淮庭打斷了他沒有營養的解釋,站起來與他對視,抓着他的手使上了狠勁,「是這樣嗎?」
顧淮庭的眼中有些他看不明白的東西,刑江沈默片刻,點頭,「對。」
「哈哈哈!」顧淮庭突然笑着松了手,不再看刑江,轉身往客廳裏走。他鎮定的從茶幾下面拿出煙,慢慢在沙發上坐下來。
顧淮庭的姿态應該是這樣的,不管是什麽事都不放在眼裏,任何時刻都是淡定的,不應該被任何事情、任何人牽絆。
他把煙放進嘴裏的時候,一只手罩着打火機湊了過來。
顧淮庭盯着那個小小的火光看了很久,然後吹滅了它。
刑江沒想到顧淮庭會吹熄打火機,有些尴尬的放下罩着火光的手。
煙沒有點,顧淮庭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依舊挺直着背,手裏還握着那支熄滅的打火機。
「顧先生,謝謝你救了我,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刑江垂着手,将打火機輕輕放在茶幾上,「我先回房間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的關系,腦子的反應很遲鈍,說話前總要想了好幾遍才能回答。
顧淮庭随意的吐掉了嘴裏的煙,擡起眼睛看着刑江。
煙落在地毯上,滾了幾滾後,停下。他知道沒有他的許可,男人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
過了一會兒,他朝男人勾了勾手指。
刑江先彎腰把地上的煙撿起來放在茶幾上,然後走近兩步,「顧先生有什麽吩咐?」
顧淮庭沒有說話,瞥了他一眼,仍舊朝他勾着手指,示意他彎下腰。刑江只能彎下身體,把耳朵貼近顧淮庭嘴邊。
然而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顧淮庭一把勾住了刑江的脖子彎向自己,嘴唇用力的迎了上去。
「顧……唔……」
刑江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一花,就被顧淮庭順勢壓倒在沙發上,一只手被卡在沙發內側不能動彈,另一只手直接被顧淮庭牢牢壓制住。
牙關酸軟,沒弄清楚狀況的刑江着實被吻了個結結實實。
四周站着的人面面相觑。他們都看見了刑江脖子上那塊深紫色的印跡……
顧淮庭發飙非比尋常,識相的話就該早些撤退。衆人相互通了氣後,很有默契的頭一低撤到外面。
「乖乖的給我,」顧淮庭擡起頭,霸道的壓制着正在喘氣的刑江,眼睛裏燃燒着比往日更多的瘋狂,一條腿跪在沙發上,膝蓋卡在刑江的雙腿之間,另一只腳踩在地上,「別逼我對你用強的。」
「操你媽的乖乖的!」刑江吼了一聲,罵人的話就這麽脫口而出。
說完後他愣了,顧淮庭也愣了。
糟糕……一個不當心把心裏真實的想法完整的表達出來了。
不過片刻,顧淮庭笑了,那笑容讓刑江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卻仍舊硬着頭皮與顧淮庭對視,僵持不下。
「原來你會罵人……呵呵。」顧淮庭笑着用手指摩挲着刑江有些發腫的嘴角和嘴唇,「挺粗俗啊,還﹃操你媽﹄……」
這個男人平時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樣子他已經看膩了,現在這種情況反而讓他覺得有趣起來。
刑江發現不妙了,顧淮庭每次看有趣的獵物都是這種眼神。
「對不起,顧先生。」刑江動了動肩頭要起來,卻又很快被顧淮庭以一種玩味的姿态壓了下去。
身體位置處於劣勢已經相當不妙,在這個時候腦子也跟着生鏽更是大大的不妙。
道歉對顧淮庭來說從來沒用,可現在除了道歉他還能做什麽?
「你想解釋什麽?」顧淮庭一直在笑,手滑到領口摸了摸,又曲起手指刮了刮上下起伏的喉結,「藥還沒醒?還是要說你不是故意的?」
顧淮庭直視刑江,讓刑江有種不可逃避的壓迫感。
「是我說錯話,我願意去地下室受罰。」刑江憋了半天呼出一口氣,「顧先生,您先讓我起……」
「既然你也知道說錯話要受罰,那就好辦了,」顧淮庭直接打斷刑江的話,慢悠悠的壓下身體,勃起的下體貼着刑江的大腿根部摩擦了兩下,暧昧道,「它已經硬了很久了。」
「不是這個意思……」那硬物貼着刑江的大腿,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快逆流了,頭皮一陣陣發麻。
「不用廢話了。」顧淮庭收起笑容,眼神突然又變了,淩厲的目光像能把人紮死。
男人在欲望面前的耐心是有限的,而顧淮庭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終於意識到顧淮庭這次是動真格了,刑江激烈的掙紮起來。
顧淮庭的身手絕對不差,而刑江的身體還沒有調适過來,仍有些疲軟。
襯衫很快被扯開,鈕扣彈飛在茶幾上、地上還有沙發上,顧淮庭脫去外衣,看了一眼趁機要坐起來的刑江,一下壓了下去,一只手鉗制住瘋狂揮動的拳頭,肩膀頂着他內側的手臂,圈住頭部吻了下去。
上身的壓制已經花了不少力氣,下肢牢牢撐開對方的雙腿,甚至用踩在地上的那只腳去踩刑江滑下沙發的那只腳,然後将他的腿夾在沙發和他自己的腿中間。
「放開!放……啊!」
因為刑江的頭不停的擺動,顧淮庭只得放棄,選擇埋頭啃咬吸吮着男人的乳尖。這個舉動讓刑江失聲叫了出來,身體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沒料到他可以掙脫自己的鉗制,等顧淮庭感到手一空的時候,已經被一拳打中面門。
距離太近,來不及躲閃,盡管眼前金星亂飛,顧淮庭還是壓着刑江不放,結果兩個人滾落了沙發,毫無章法的不停糾纏和厮打中撞翻了茶幾,上面放的東西全都翻了下來。
退到外面的人聽見裏面那麽大的動靜沖了進來,一進來便看見顧淮庭壓着刑江不放,兩人衣衫淩亂,頭發也非常散亂。
雖然顧淮庭平時作風很野,可外表還是會給人一種一絲不茍的嚴苛感,就好像是對他狂野本性的一種束縛。而眼下的顧淮庭褪去了這種束縛,看上去更野了。
或者說,露出本性了。
他們進來的不是時候……
顧淮庭壓着人不放,舔了舔破裂的嘴角,平靜道,「出去。」
「是。」幾秒锺內,進來的人都頂着尴尬的臉匆匆退了出去。
顧淮庭回過身,快速而直接給了刑江兩拳,重重的打在腹部。
在剛才的扭打和掙紮中,刑江的體力已經到達極限了,因為藥的關系他的身體反應都比平時慢,他不是沒有意識到顧淮庭的拳頭,只是來不及擋。
「咳咳……咳……」抱着肚子不停的咳嗽,刑江腦中突然變得雜亂,好像有什麽想法閃過,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身上的襯衣被拉到手腕處繞住,皮帶扣被解開,褲子被拉了下來。
顧淮庭的動作沒有一點猶豫。
一分锺不到,那長年運動的強健體魄就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很健康的膚色,肩膀、腰線、收緊的小腹、又長又直的腿,以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他的身體狀況保持得相當好,肌肉線條相當漂亮卻又不誇張。
男人一直在抵抗,雙腿胡亂的蹬着,但由於腹部疼痛無法使力,被顧淮庭三兩下就壓制住了。
從來沒有在性愛上那麽狼狽過。顧淮庭甩了下頭發,把壓在地上正面對着他的人翻過身去。他平時做愛都很随性,客廳的沙發是很平常的做愛場所之一。
他把繞在刑江手腕上的襯衫綁起來牢牢打了個結,拉下內褲,取過從茶幾第二層裏翻落出來的潤滑劑,倒了很多在手上,撫上刑江緊實的臀部。
「放開我……」
刑江的身體貼在地板上,感覺到內褲被扒下來的時候心裏一片冰涼。
濕漉漉滑膩膩的液體被塗抹在身後難以啓齒的地方,刑江在感覺到顧淮庭的手指伸進去的瞬間僵直了身體。
那手指在後面小心的開拓着,時不時的快速抽插兩下,刑江咬緊了牙關。如果逃不過,那就只能硬挺。
顧淮庭把手指增加到三根,身下的人似乎知道逃不過,僵硬着身體卻不再掙紮。把手指抽出來,套上套子,他從後面抱起男人的腰。
就在自己要頂進去的時候,顧淮庭突然停下了動作。
因為,男人在輕微的發抖。
背對着他,看不見對方臉上的表情,但顧淮庭知道那一定是張屈辱的臉。他的手摸上了男人的後背。本來應該是很好的皮膚,可現在那上面有自己命人打出來的鞭痕。
是為了什麽?剛才到現在心裏亂七八糟的到底在想什麽?僅僅是為了強行插進他的身體,然後在他身體裏高潮嗎?
刑江感覺到顧淮庭的下體擦過他後面,他一直咬着牙屏息等着那股疼痛和那份羞辱的到來,可身後的人遲遲沒有動靜,而他也沒有多餘的精力轉身去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淮庭背着刑江取下了剛套上去不久的套子,移動兩步拿過紙巾覆蓋上濕潤的穴口,輕輕的将潤滑劑擦去。
他再次輸給這個強硬的男人了。
刑江感覺到內褲又重新回到了身上,顧淮庭替他解開了束縛着他手腕的襯衫。
刑江失去依托的手臂垂在身體兩旁,然後又很快将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
刑江轉過身,看着顧淮庭,以及他絲毫沒有掩飾的膨脹下體,還有丢在一邊顯然是用過的套子。
而顧淮庭在他的注視下,站起來,慢條斯理的穿上內褲、外褲,随手披上襯衫。
顧淮庭沒有再看他,轉身慢慢的走開了。
刑江看着那個背影,突然喉頭一緊,有些說不出話。而顧淮庭在走了幾步後似乎又想起什麽停了下來,「早點去睡,這裏會有人收拾的。」
顧淮庭始終沒有回頭,講完了話後直接上了樓梯。
他知道,沒有他的命令男人是不會離開的。今天大家都很累了,沒事也不要瞎折騰了。
顧淮庭走到卧室門口,讓手下打電話叫個人過來,随後關上了門。
把身上的襯衫随手甩在一旁,露出不輸於刑江的良好體格。欲望叫嚣着,顧淮庭卻像是故意要虐待自己一般,換了浴袍靜靜坐在沙發上。
腦子裏全是那個男人堅忍的樣子。
靜默的坐了不久,顧淮庭拿過煙來抽,噴出一口又一口的煙,慢慢仰起頭閉上眼睛。
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人就來了,雖然不會是他想要的那個。
那個男人三番兩次的讓他失控,他終於明白,其實他是在嫉妒季非。
強取豪奪。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弄到手,不擇手段,可他對着那個男人就變得優柔寡斷。
「顧先生,人來了。」外面的人禮貌的敲了敲門,開門後小聲的說道。
「嗯,讓他進來吧。」顧淮庭點頭,很快看見了跟在後面的男孩子。其實他早就厭倦了這樣柔軟又會讨好的年輕男孩。
「洗過了嗎?」顧淮庭問眼前的男孩子。
男孩子點了點頭。
「還是再洗一下吧。」顧淮庭指了指浴室的門,至少好讓他抽完手裏剩下的半支煙。
男孩子依舊點點頭,轉身去了浴室。
沒有哪個對象會像他一樣對自己揮拳頭,顧淮庭邊做邊想着。
男孩子被他面朝下按在床上,讨好的呻吟着。
反複的做了兩次,顧淮庭從床上起來穿了浴袍打開門,外面的人立刻會意,把床上的男孩子抱了出去。
去浴室沖了個澡,換上乾淨的浴袍。等他出來的時候,床已經整理乾淨了。
手下的人對顧淮庭點點頭剛要出去,又突然被叫住了。
「刑江回房間了嗎?」
「他已經回去了。」孫東平回答後又看了看顧淮庭,「顧先生是要叫他過來?」
「不用了。」顧淮庭理了理浴袍帶子,「你下去吧,徐明不在,周圍的情況你多注意。」
「嗯,我明白。」孫東平點點頭退了出去。
可不過一會兒,門又打開了,孫東平看着顧淮庭從卧室走出來,急忙跟上兩步。
「顧先生?」
「別跟來,我走走。」
孫東平看他走的方向就知道他是要去找刑江,點了點頭就退回去了。
刑江的門是不帶鎖的,顧淮庭輕聲的推開,借着夜色一眼就看見了隆起的被子。慢慢的走近兩步,卻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再向前,這樣的距離甚至看不見他的臉。
顧淮庭就站在那裏,看着背對着他熟睡的男人。
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着,看了一會兒。關上門,顧淮庭走出去了。
而在顧淮庭出去後,刑江睜開眼睛。其實他剛躺下不久。
顧淮庭從來不是那麽容易善罷甘休的人,而且他也知道以他的身體狀況,如果剛才顧淮庭走過來他一定反抗不了。
但今天的一切舉動,都讓刑江覺得顧淮庭似乎變得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