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7)
希望能當你的好朋友。”
陳凱翔看着女孩兒燦爛的笑容,也不由的露出一個微笑。
“謝謝你,慕錦。”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更新了(頂鍋蓋
跑去趕實習作業TOT
☆、五十八
等陳凱翔回到家裏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邵航還窩在沙發裏,不光沒有睡覺,從眼神看還清醒的很。陳凱翔走過去,把甄慕錦給的盒子随手放在的茶幾上,湊過去看邵航:“怎麽了?剛剛在車上不是困的快要睡過去了麽?怎麽回家反而不想睡了?”
“突然不困了。”邵航直白的說着,眼神轉了半輪,視線慢慢的落在了陳凱翔拿回來的盒子上:“那是什麽?甄慕錦給你的東西?”
“恩,是啊。”陳凱翔說着,看了那個小盒子一眼。在外面天太暗,這個時候在室內才看清盒子的外包裝,居然是一種小女生愛用的粉紅色桃心的盒子。陳凱翔看着那個明顯少女氣息嚴重的盒子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裏面是什麽?”邵航微微向前探着身子,觀察着那個盒子。
“恩,她做的一些小禮物,送給我的。”陳凱翔不知道該怎麽給邵航解釋這些前因後果,幹脆就用這樣一個模糊的說法一概而過,但是今天邵航顯得格外的執着,在那裏端詳了半天盒子突然說道:“凱翔哥,你跟甄慕錦很熟麽?你怎麽認識她的?”
“也不是很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還在麽?”陳凱翔笑道:“就是那次你提前從家裏回來咱們去超市的那次,之後在超市裏遇到過幾次,說過幾次話而已。怎麽突然關心開甄慕錦了?”
“沒什麽,就是奇怪又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送禮物。而且這麽晚了……”邵航嘟囔着,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那個盒子。陳凱翔覺得邵航這個樣子有一點兒奇怪,但是突然一絲靈光從腦子裏閃過,陳凱翔猛然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點兒什麽,而邵航還在嘟囔着:“我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東西讓你專門還要過去跑一趟,還是這東西真的很重要?”
陳凱翔突然間意識到邵航在做什麽,簡直不敢相信,結結巴巴的問着:
“邵航,你實在在意甄慕錦麽?不,我是說,你這是在在意今天晚上我去找甄慕錦,拿這件東西麽?”
邵航呆住了,擡頭看向陳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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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陳凱翔小心翼翼的說着,并且死死的盯着邵航的動作,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異樣:“邵航,你實在在意我跟一個女孩兒親近麽?你實在吃甄慕錦的醋麽?”
邵航的臉先刷的紅了,之後又突然間變白。他猛然站了起來,而陳凱翔動作更快,直接抓住邵航的手腕又把人拽回到了沙發裏,并且翻身壓了過去。兩個人面對面,距離無比近的對視着,最後陳凱翔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聲音仿佛都能飄起來似的問道:
“邵航,你其實吃醋了對吧?你喜歡上我了?”
“沒有。”邵航氣的臉都開始哆嗦了,用還自由的另一只手使勁兒推了一下陳凱翔:“我沒有!”結果沒想到,陳凱翔不但沒有被推開,反而整個人送了勁兒徹底壓在了邵航身上,還笑了起來。邵航被這個人弄得莫名其妙,而且壓得的确難受,無語的看着天花板:“你笑什麽?趕快起來,好重。”
“沒什麽,我就是高興。”陳凱翔直起身子,笑嘻嘻的說道:“我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一天。”陳凱翔說着,低頭在邵航唇上輕輕的碰了一下。邵航跟觸電似的跳了起來,這次陳凱翔沒抓住被邵航掙開了,于是邵航立刻扔下一句“莫名其妙”,落荒而逃。而陳凱翔則在客廳裏,越想越覺得好笑,忍不住真的大聲笑了起來。
第二天早晨,陳凱翔是從邵航屋子裏把人硬挖出來的。
經過一晚上的淬煉,邵航已經徹底變成了面癱臉,跟這陳凱翔出門的時候還板着一張臉,臉一絲一毫的變化都不願意奉送。奈何陳凱翔實在心情太好了,也不管這小孩兒怎麽板着一張臉,依然樂呵呵的開車帶邵航去找王濤了。
王濤家住在B市的中心地帶,還是老舊的那種平房四合院,幾乎可以算得上歷史遺跡了。陳凱翔在王濤的指揮下把車停在巷子外,然後跟着王濤一起走進去。路上王濤還在反複跟兩個人強調自己父親脾氣異常古怪,希望兩個人多多包涵。
等到三個人走進巷子深處的一個四合院,邵航和陳凱翔才真正理解了什麽叫“脾氣古怪”。
一個拄着拐杖的看起來有七十多歲的老頭正在院子裏澆花,聽到開門的聲音就擡頭看過來,當看到王濤的時候,老人家眉毛立刻都豎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快步走過來,中氣十足的罵:“你這臭小子還知道回來!你不是都成了洋鬼子了,連中國人都不肯當了,還回來幹什麽!”老人家一邊罵着,一邊還揮舞着拐杖,末了說的急了岔住了氣,只能停下來大聲咳嗽。
邵航和陳凱翔疑惑的看了王濤一眼,王濤無奈的笑了一下迎上去扶住那個老人家:“爸,你消消氣……”
“你還讓我消氣,你要氣死我啊!”老人家舉起拐杖又要打,王濤只能一邊躲一邊讨饒:“爸,你看,我今天帶了我的同學過來,你給我留點面子啊。還有外人!”
邵航和陳凱翔見狀也趕快迎上去,跟老人家打招呼:“大爺您好,我是陳凱翔,王濤大學裏的同學。”
“我是邵航。”
老頭狐疑的在邵航和陳凱翔身上來回看,然後回頭狠狠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你又耍什麽鬼花招!我跟你說,你就是把你三姑找來也別想勸我搬去康興。”
“爸。”王濤哭笑不得,“這都是我同學,我能耍什麽花招啊。這兩個人都是學醫的,您非要住這裏我也沒辦法,不肯去醫院我也不能硬拉着您去,但是好歹讓人看看你怎麽樣我好放心啊。”
“讓你放心幹什麽?去那個洋鬼子的地方一去不回了?”
王濤的表情更有趣了,之前那種精英成熟人士的樣子不見了,仿佛成了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一樣。但是好歹這次老人家給了點面子,拄着拐杖慢慢的往主屋走去,一邊走一邊還語氣不怎麽好的說:“既然是客人,就過來吧。”王濤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帶着邵航和陳凱翔往裏走。陳凱翔機靈,頓了一下緊走兩步上前,攙住了老人家:“您慢點,這裏不太平腿腳又不方便,別摔了。”
“你這個小子倒是懂事!”王老頭忍不住擡頭打量了兩下陳凱翔,表情明顯和緩的多:“沒事兒,這是我家,我還能摔倒不成!”說完還狠狠的看了自家兒子一眼,王濤只能無奈的苦笑。
進了屋子,王老頭坐在主位一張太師椅上,邵航和陳凱翔坐在下手,王濤則忙裏忙外的找被子給兩個人倒水。王老頭把拐杖放在一邊,看着邵航和陳凱翔,最終目光還是停在了陳凱翔身上。
“你跟濤小子是同學?”
“是。”
“也是在洋鬼子那裏讀的書?”
“是,我們都是在M國。”
“也是學的他那個什麽算算術的玩意兒?”
陳凱翔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王老頭在說什麽,有點兒哭笑不得的回答着:“我不是學計算機科學的,我在M國事學醫的。”
“哦,學醫不錯。”王老頭臉色和緩下來,點點頭:“那你……你也是呆在那個洋人的地方麽!”
“不是,我畢業以後選擇了回國,現在在B市的人民醫院工作。”陳凱翔回答的恭恭敬敬,果然得到了王老頭的好感,老人家不再繃着一張臉了,點點頭說:“恩,你不錯。學本事就是要回國報效,在個洋鬼子的地方有什麽意思,對不對?哼——忘根棄祖。”最後一個詞是說給王濤的,此時王濤正端了一壺茶進來,聽到自己父親這麽評價,只能苦笑連連,把茶壺放在了案子上。
“爸,我跟您說多少次了,計算機那就是M國最發達,我要幹活當然要去最發達的地方好好學習,就算是想回來也得把人家最好的東西學會吧?您怎麽就是想不通呢。”
“通!你老子我可比你通的多!我還不知道你這臭小子,就是覺得洋人的地方好玩兒的多,新鮮不肯回來了!你這叫腐敗,貪圖享樂!”王老頭一說,火氣又蹭蹭的竄了上來:“咱們C國有什麽不好!那個什麽算算術的玩意兒,那不是還是咱們老祖宗發明的!你少在這裏給我找借口,要真想好,就學學人家,乖乖回國踏踏實實的工作!”王老頭越說越氣,狠狠的拍着桌子,簡直連胡子都要豎起來了。王濤被訓的跟個孫子似的,只能低着頭不好跟自己父親争辯。
“王大爺,生氣傷身。有什麽事情可以慢慢的說,別着急。”邵航看到王老頭氣的臉都泛了紅,忍不住提醒道:“平心靜氣對身體好,而且也容易解決問題不是?”
王老頭奇怪的回頭看邵航。
“你這個小夥子看起來倒不像他們這些去過洋鬼子地方的,在國內上的學?”
“恩,我是在B市中醫藥大學讀書的,馬上就要畢業了。”邵航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想說三個字:
寫-的-好-卡-!
嘤嘤嘤嘤……淚奔跑走
☆、五十九
“恩,我是在B市中醫藥大學讀書的,馬上就要畢業了。”邵航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B市中醫藥大學?學中醫的?”王老頭一臉狐疑的看着邵航,邵航老老實實的點頭。王老頭覺得更奇怪了,嘟嘟囔囔着:“奇怪,這小子居然還能認識不搞洋鬼子那套奇奇怪怪玩意兒的人……”陳凱翔和王濤頓覺哭笑不得,計算機雖然是E國人提出來的理念,最初由M國人發明的,的确跟C國沒什麽關系。但信息化可是全球性的,跟“洋鬼子的玩意兒”沒什麽關系啊。
王老頭尋思了一會兒,知子莫若父,一下就明白了王濤的意圖,突然一拍桌子,瞪着自己兒子就呵道:“你老子我身體好好的,用不着看什麽醫生!而且這種我也不相信!我告訴你,少在你老子我面前顯擺你那些洋鬼子的玩意兒!”王濤一臉委屈的小聲争辯着些:“不是這麽回事兒……”不過聲音細微的連邵航都覺得他有點兒底氣不足,結果自然又引來了王老頭的一頓臭罵。
這種情況下,陳凱翔和邵航都覺得尴尬不已。這雖然是王濤的家事,但是這麽大一小夥子還被當爹的按照訓小孩兒的架勢訓,顏面上肯定過不去。特別是陳凱翔,都開始擔心今後跟這個學弟能否維持正常的聯絡關系的問題了。
“老王,你今天怎麽精神這麽好啊!”王老頭正訓在興頭上,前院突然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緊接着一個身體健朗的老頭走進屋來,看到王濤明顯一愣:“原來是王濤回來了!難怪你今天這麽高興,這嗓門我在門口就聽到了。王濤,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過去看看叔叔?”
“趙叔叔。”王濤露出了“得救了”似的表情,趕快打招呼:“我前兩天才回國,還沒來得及去見您呢。這麽些年,您身體還是這麽好啊?”
“還行,吃的下睡得着。”趙老頭樂呵呵的看向王老頭:“老王,你這個兒子回來的正好啊。剛剛小李給我打電話,說是單位又發面了。我本來想告訴你一聲,等我女婿回來了讓他去幫你扛回來。既然王濤在,那我就不用越俎代庖了。有個兒子就是有福喽。”
“兒子頂個屁用,成年不見人影,還不如個女兒。”王老頭依然憤憤不平。那面的王濤卻從趙老頭的話裏得了特赦似的,感激的看了救場的趙老頭一眼,趕快跟自個兒爹表态:“爸,我去給你把面拿回來吧,順便把趙叔叔的面也拿回來,省的黃恒下班還得再趕着過去。”王老頭板着臉揮揮手,王濤終于解放似的撤了,只留下陳凱翔和邵航面面相觑。
“這兩個是……”
“王濤那個臭小子的朋友。”王老頭淡淡的回答着,趙老頭依舊慈眉善目,跟兩個人打招呼。邵航一邊回禮一邊還沒忘記今天來這裏的任務,通過剛剛的觀察邵航覺得王老頭雖然看上去精神飽滿,不歇氣兒似的在那裏訓王濤,但是實則跟王濤說的似的,腿腳似有病症不太靈便。而且從擺放的姿勢來看,大概也是常有病痛。再加上結合剛剛跟王濤之間的矛盾可以看出這位老人家大概也有些心事,郁結起來雖說現在并無太大的影響,但是長久下去也容易出事兒。
看見了就不能不管,雖然王老頭性格火爆脾氣古怪,但邵航還是試探的站起來問道:“王叔叔,我能給您把把脈麽?”
“我又沒什麽病,不看不看!”王老頭擺擺手,十分不樂意。而旁邊的趙老頭卻來了興致:“你會把脈?”
“恩,我是中醫藥大學學中醫的,馬上就要畢業了。”邵航誠實的回答着:“今天王濤哥帶我來就是因為王叔叔不願意去看病,但王濤哥不放心所以托我給王叔叔把脈看看。我覺得既然來了,不管有病沒病都可以把下脈,就算體檢了……”
“沒病看什麽看!”王老頭顯得有點兒不耐煩,而趙老頭卻感興趣起來,問邵航說:“你這馬上畢業,工作有着落了麽?行醫執照拿了麽?”
“拿了。”邵航回答道:“畢業以後應該就會進市中研。”
“老王,你讓人小孩兒給你把把脈吧。”趙老頭回頭說道:“這可是你那寶貝兒子的一片孝心,而且人小孩兒肯跑過來給你看看,你得尊重下這小孩兒的這份心。體檢嘛,如果有病才體檢,那就不叫體檢了。有備無患,你身體真那麽健康就不用治了,如果有點兒什麽小病小痛的,早治早號,省的變成大病了,就麻煩了。再說你聽你最近不是總腿疼,想讓黃恒給找個可靠的大夫麽?怎麽,兒子一回來腿就不疼了?再怎麽說這小孩兒也是本科畢業的,看看也沒什麽。”
王老頭無言以對,只能板着臉同意了。
之後邵航就開始常規性的問診,把脈。這才弄清楚,因為早年從軍的時候腿骨受過傷,雖然後來好了,卻落下了腿疼的毛病。後來動亂期間下鄉,條件艱苦,受了涼就開始不定期的腿疼,老了以後自然越來越嚴重,一到陰雨天氣更是疼的下不了床。至于咳嗽之類的,并非什麽嚴重的病症,大概是最近有點兒邪風入體,喝幾劑藥大概就沒事兒了。
腿要是想好,可是給長期的施針治療了。
“紮針?這可沒必要。我這腿幾十年都過來了,現在半個腳都踏進棺材的人了,還在乎個這!”王老頭一聽要治腿,連連擺手:“你就把那個什麽治感冒的要給我開開就行,我這兩天是有點兒咳嗽,喝你兩劑藥。”
“可是現在就已經很嚴重了,如果不管的話,搞不好不出三年都吃不住力,連走路都不能走了。”邵航擔心的說道:“現在治一治總是要好一點兒,現在走路腿也很疼吧?如果不理的話,恐怕不久就得做輪椅了。治療雖然也不可能就能跑能跳,但是至少不會惡化,疼痛也比現在輕一點兒,總是輕松一些。”
“這個小夥子說的挺對的,我看你最近腿腳的确是越來越不利索了。”趙老頭聽到邵航這麽說,也出來勸道:“不然你就讓這小夥子給你幫幫忙,不管好不好,試試看再說。總比你現在這樣好。”
等到王濤領到面回來的時候,王老頭已經終于被軟化了,同意先接受一個星期的治療。
王濤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脾氣古怪的老爹生平最讨厭的就是看醫生。年輕的時候誰說他弱了,不行他都會跟誰急。怎麽就走了這麽不到一個小時,自己老爸就同意看病了還同意治療了?
陳凱翔把人拉到一邊,向王濤說明他父親的病情。王濤聽完大松一口氣。然後又有點兒狐疑的問道:“學長,你是怎麽搞定我老爸的?”
“不是我搞定的,是邵航搞定的。”
“邵航?”王濤被吓了一跳,通過昨天的解除,王濤覺得邵航也就是一個典型的書呆子型,在學校搞研究還行,進醫院都有可能活得很困難。今天怎麽就巧舌如簧的把自己老爸都說動了:“他怎麽說的,我爸居然同意治療了?”
“就是普通的看病,然後一板一眼的講述病情,之後給治療建議。不過如果沒有趙叔叔的幫忙,估計也沒這麽順利。”
“趙叔叔幫邵航勸我爹?”王濤不敢相信的說:“趙叔叔為人挺嚴格的,他居然能幫邵航勸我爸看?學長,看來你找的這個人真挺厲害的。讓邵航好好看病吧,搞不好将來就是一代神醫啊!趙叔叔的女婿,黃恒,一會兒要過來。到時候你們也見見,認識認識,混個眼熟。黃恒這個人比較牛,可是衛生局的,你們認識了對你們也有好處。”
王濤和陳凱翔交流完,回到屋子裏,正看到趙叔叔也在那裏拍拍邵航的肩膀說:“好好幹,小夥子。”邵航腼腆的笑了一下,嚴肅的點點頭。
下午,邵航給王老頭施針、開方子。王濤積極的拿了藥方去抓藥,一會兒又回來嚷着要熬藥。可惜技術太爛,被陳凱翔和邵航聯合趕出了廚房,不一會兒陳凱翔也被趕了出來,邵航自己一個人在裏面煎藥。陳凱翔在廚房門口尴尬的摸摸鼻子,這麽久以來他是頭一次被趕出廚房。沒想到料理那麽不擅長的邵航對熬中藥卻有一手,完全不要人幫忙。
但是陳凱翔還是不放心,這是北京的四合院,廚房裏都不是平時用的城市網絡的煤氣而是爐子裏點着蜂窩煤,陳凱翔自己都覺得玩不轉,生怕邵航在裏面出事,于是站在廚房門口不肯走。一邊跟邵航聊天,一邊努力張望着邵航在做什麽。
“這王叔叔的病嚴重不嚴重?你的這個方法把握大麽?”
“沒事兒,肯定能好。”邵航愉快的聲音從屋裏響了起來:“活蹦亂跳不敢保證,但是不那麽疼還是可以的。要是再好一點兒搞不好能離開拐杖。不過王叔叔年歲那麽大了,不知道能恢複成什麽樣。”
“這麽肯定?”陳凱翔打趣的問。
“當然!”邵航卻認真的回答着:“絕對沒有問題,肯定能好。你就讓王濤哥放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考完了!回歸!恢複更新!
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
精良把這剪不斷裏還亂的關系折騰清楚哼哼!
☆、第六十
“這麽自信?”陳凱翔顯然有點兒不習慣邵航的自信,這似乎違反了邵航一貫的狀态。想了半天陳凱翔才能想到一個理由:“邵航,該不會你治過這樣的病人吧?”
“治過?恩……”邵航猶豫了一秒:“是治過差不多的。”
陳凱翔徹底放心了,剛剛他還擔心邵航是只知道原理,因為抹不開面子勉強出的治療方案。現在一聽邵航的确治過這種病人,心下大安。又等了會兒,邵航好像在裏面一邊熬藥一邊哼上了聽不出是什麽名字的小曲兒。
“你好像很開心?”
“對啊。”邵航此時正好把廚房的門打開,讓熱氣散出去。跟陳凱翔面對面的站着,眼睛裏的快樂都快溢了出來:“是挺開心的。”
“因為給別人看病所以開心?”陳凱翔覺得怪好玩兒的:“看來你是真喜歡中醫啊,這麽點兒事兒都開心成這樣,以後進了醫院每天看病還不樂瘋了?該不會跟你那位老師坐門診也這麽開心吧?”
“也挺高興地,但是我更喜歡能獨自去給別人看病。在老師那裏,要聽着老師的安排,只能把脈以後讓老師看看準不準,或者開了方子再讓老師改。我覺得獨自救病人才更有成就感。”邵航回答着,陳凱翔搖着頭只能感嘆這是一個怪胎,居然會因為看病就開心成這個樣子。
邵航和陳凱翔留在王家吃了晚飯才回去的。當陳凱翔把車停在小區裏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點了。邵航這一天都因為看病興奮不已,此時空下來了也就開始犯困了,在車上直打哈欠。而且就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态一直跟着陳凱翔上樓,進門。陳凱翔看邵航這個樣子不由的覺得好笑,拉着人去衛生間洗漱,一邊幫忙弄熱水一邊嘲笑:“你以前不是很能熬夜麽?看不完書就不睡覺,怎麽現在才十點就困成這個樣子了?”
“不一樣,一空下來就困了。”邵航仰着頭争辯着。
陳凱翔站在衛生間門口看着邵航,突然向前邁了半步,毫無征兆的低頭吻了一下邵航。只是一下,在邵航被吓的跳起來之前就退開了,好整以暇的看着邵航。只見邵航的臉突然紅了起來,手裏握着的牙刷幾乎都要被捏碎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陳凱翔,想說什麽又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麽似的。
“傻了?”陳凱翔若無其事的揉揉這小孩兒柔軟的頭發,把人按到洗臉池跟前:“趕快洗,早點去睡。”
邵航被推到洗臉池前的時候還愣愣的,跟機器人一樣的把牙刷塞進嘴裏,刷了一會兒牙邵航才把魂找回來似的,迅速刷完擡頭看向陳凱翔,發現陳凱翔還在衛生間門口站着,樂呵呵的看着他。邵航深吸一口氣,面沉如水,盯着陳凱翔。
“凱翔哥,你剛剛——我以為我之前已經說清楚了,我是不會跟任何人在一起的。”
“當時是當時,在當時我的确也做出了承諾——不會逼迫你。但是邵航,現在不一樣了。”陳凱翔面帶微笑,自信而快樂的說着。
“有什麽不一樣?”
“我直到昨天才發現,邵航,你其實心裏是喜歡我的。”陳凱翔嘴角的弧度越揚越大,全身的快樂幾乎要化成可見的形态散發到空氣裏:“所以我不打算再那麽被動了,既然你喜歡我,我為什麽不能争取一下呢?”
“我沒有。”邵航皺着眉頭說道。
“你當然有,邵航。也許你自己都不明白你的行為意味着什麽,但是你的确吃甄慕錦的醋了。也許我該謝謝甄慕錦,你居然因為她的東西吃醋了。如果不是她這麽一鬧,也許我一輩子都發現不了在你心中對我的感情,那就太遺憾了。”陳凱翔自顧自說着:“邵航,別不承認,也許你自己都沒有察覺,但在你心裏的确有了那麽一點兒感覺,即然這樣,我就不會放棄。”
邵航啞口無言,盯着陳凱翔,半天才幹巴巴的回答道:“凱翔哥,我是把你當哥哥的,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不可能跟任何人在一起,我只想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真的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如果你只是把我當哥哥,那劭江要跟一個女人結婚了,你心裏也會這麽別扭麽?邵航,別自欺欺人了,我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麽,但是既然你心裏都有一點兒喜歡我,為什麽不肯接受我?”陳凱翔說着,用食指扣住邵航的下巴,強迫邵航的眼神跟他直視:“你這種理論讓我越來越無法理解,我見過不少獨身主義者,不肯結婚,無怪乎是沒有合适的人選或者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有哪一個獨身主義者連戀愛都抗拒。如果你心中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我絕對不會強求你,但是現在你明明也可以産生喜歡這種感情,邵航,是什麽讓你這麽害怕把自己交出去?”
邵航幾乎跳了起來。
“就這麽可怕?去跟別人産生親密的關系,建立聯系,就這麽讓你畏懼?”陳凱翔低低的問道,但是這句低語卻不亞于晴空霹靂,邵航突然爆發出了極大的力量,推開了堵在衛生間門口的陳凱翔,沖進了自己的屋子并且迅速反鎖上了門。陳凱翔沒有再去逼問,靠在衛生間的門上無奈的搖搖頭。
“還是逼得太緊了麽?”
第二天陳凱翔上班,早起走的時候邵航房間的門依舊關的緊緊,就如同昨晚一樣。陳凱翔頭疼的按按太陽穴,匆忙的收拾好東西去醫院上班。
邵航直到九點多才出來。
前一天晚上邵航罕見的失眠了,說不上來為什麽。本來是渴睡的厲害,但是在陳凱翔說完那段話之後他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了。躺在床上邵航腦子裏一遍又一遍響着陳凱翔最後那句話,耳膜突突的仿佛都要破裂了似的。那句看似平常的話仿佛戳中了他這幾十年來埋藏最深的秘密一樣,讓他惶恐不知所措。
我害怕跟別人産生親密關系,建立聯系麽?
邵航問自己,但是卻得不出所以然。結果就是越想越想不清楚,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以至于生物鐘一向精準的邵航罕見的起晚了。
起晚的代價就是平時兢兢業業的大腦此時也變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懶洋洋的仿佛想幹脆放一天假,什麽都不去做。就在這個時候固定電話響了起來,邵航揉揉眼睛跑去接電話。
“喂?”
“喂?學長麽?”
邵航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王濤的聲音,趕快回答道:“不是,我是邵航。凱翔哥今天上白班,已經去單位了。”
“哦,邵航啊。”王濤熱絡的打招呼:“沒事兒,我就是找你的。你昨天給我的手機號我怎麽打不通啊?學長也不知道怎麽了,手機也沒人接,弄得我只能給你們打固定電話。我想跟你說,今天我爸說昨天你給弄了他挺舒服的,決定挺有用,我想你能不能幫得長期治療一下?價錢好說,你說個價我該付多少就付多少,就是麻煩你多費心一點兒,給我爸好好弄弄。”
“叔叔覺得不錯啊?那沒問題,最近我期末了也沒什麽事兒,每天去給叔叔施針就可以了。”邵航一聽是跟病人有關,頭腦也不木木的了,煩心事也抛到爪哇國了,對着聽筒開心的回答着:“至于價錢,真沒必要。我本來就是剛畢業的學生,沒什麽經驗,叔叔肯讓我弄我都覺得榮幸了。”
“這個不行,既然你不肯說,我就按照醫院裏那套子價格給了。就這麽說定了,我爸爸這腿也是這麽多年毛病了,我也清楚,不求治好,只要能有點兒效果,老人家舒坦點兒就好了。那就拜托你多費心了。”
“沒事兒,我肯定盡力治療的。那個錢真的沒必要……”
“行了,我就先挂了。邵航你也記得地方了吧?今天還麻煩你自己過去了,我今天有一個同學聚會,不得不去,不好意思啊。”
“恩,好吧。”邵航回答道:“我能找到。”
挂了電話,邵航擡頭看看表,已經快十點了。看了下日期,今天下午還要去學校一趟,邵航決定趁着午飯前的時間先去給王老頭再看看,把今天的治療做了。一旦這麽決定,邵航也不磨蹭,進了自己屋子找了一身衣服拿了自己的針,想了想又把最近在看的一本書裝進書包,出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QAQ
昨天晚上本來是打算更的,結果打雷停電了(囧……
然後今天是實習第一天,我們站店還弄調查報告……TVT
等忙完了都快十點半了……然後才開始弄更新
我我我……争取明天把落下的章節補回來QAQ
PS.感覺現在這個關系是有大進展了吧?XD
☆、六十一
陳凱翔晚上回到家的時候,被空無一人的家吓了一跳。
給邵航準備好的午飯這個小孩兒一下都沒有動,屋子裏少了一本最近一直在看的書和常用的針。陳凱翔給邵航的手機打電話,那面傳來的機械化的女聲告訴他他撥打的號碼已經關機。陳凱翔坐在沙發裏怎麽想怎麽覺得是昨天逼得太過弄得這個小孩兒離家出走了。
可是離家出走了邵航可能去哪兒呢?
他一直沒有住過校,在學校也沒什麽親近的同學,在學校不可能有床位也不可能找什麽同學一起擠。邵航這個人的個性又是極要強的,等級觀念森嚴,所以就算徐老師對邵航視若己出,邵航大概也不可能跑去住在徐老師家。那麽除了這些人,還有誰有可能呢?黃淑芳?且不說兩個人現在這種僵硬的關系,光是黃淑芳住在學校宿舍這一點就不可能去招待邵航。
想了半天,陳凱翔想不出個所以然,心裏卻越來越着急。想要出去找都無從下手。
也就是直到這個時候,陳凱翔才更加深切的覺得邵航跟這個世界的脫節,在這個年紀,哪怕是再內向的人都會慢慢組建自己的交際網,而邵航就好像依然是一個小嬰兒一樣,沒有交集網,幹幹淨淨的,跟這個世界其他人的關系線用一個手都沒數的清——簡單的可怕。
還能去哪兒找這個小孩兒呢?
就在這個時候,陳凱翔突然想到了王濤。
昨天看病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