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5)
試了起來:“這個周末正好沒事。”
周末的時候,陳凱翔開車帶邵航去了B市郊區墨園。
年初的時候剛入手的新車,其實按陳凱翔的薪資還舍不得買車的,但是不管如何陳家父母還是心疼獨自在外闖蕩的兒子,多少忍不住給點貼補。陳凱翔雖然百般拒絕,但是過年回家看到一輛嶄新的車放在那裏作為提前的“生日禮物”,還是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開回了B市。
但是陳凱翔住的房子離醫院不遠,又是市中心,基礎設施完備,平時也實在沒什麽機會開車出來溜溜,這輛新車就這麽新新的躺在車庫了,值得這種時候才終于被主人想了起來。
墨圓算是市政規劃的一部分,新開發出來的一大片公園,之後這周圍還會起一些住宅樓之類的建築,但是現在周遭還是空蕩蕩的,這讓這個園子有了一種真正的進入大自然似的感覺。邵航欣賞着開着正旺的迎春,含苞的牡丹,心胸豁然開闊了起來,春天的氣息仿佛突然透過皮膚,融入進了血液。
陳凱翔則拿着相機在後面看到美極了的景色就偶爾拍幾張,當然出于私心,大部分照片裏都有某人的身影。
“這裏的感覺真好,如果将來有機會的話,我肯定要找一個鄉村買一間房子住進去。這種貼近大自然的生活真的比城市好太多了。”邵航由衷的對陳凱翔說道:“這才是最完美的生活,在自然之中,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悠閑的過活。”
“行啊,等退休了以後,就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買個房子,然後我跟你住進去。”陳凱翔樂呵呵的說道:“不過這樣的話,就得開始攢錢買房子了。”
邵航顯然沒想到陳凱翔會這麽說,有點不知所措的看着陳凱翔,陳凱翔卻輕輕松松的看着邵航。
“到時候我給你做飯什麽的,不然放你一個人在哪兒,豈不是要餓死了?”
邵航露出一個微笑,突然遠遠的好像看到一個熟人的身影,邵航立刻岔開了話題。
“凱翔哥,你看那個是嘉齡的那個弟弟麽?林嘉翔?”
“好像是他。”陳凱翔看過去,這個公園偏僻,人也少,林嘉翔站的那個地方更是隐蔽,周圍幾塊石頭,他們兩個站的這個位置也就勉強看到了半個身子而已。陳凱翔也正覺得奇怪林嘉翔怎麽會一個人跑來這麽偏僻的地方,突然遠處的那個人影動了,微微往過傾斜,然後露出了另一個身影——蘇勤。雖然被石頭擋住了,但是剛剛晃過去的那一下,陳凱翔分明看到兩個人在接吻。
陳凱翔回頭看邵航,果然看到邵航仿佛受了驚吓似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看一本很有趣的書,叫做《直面內心的恐懼》
裏面有解析不少病态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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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發現,其實邵航真的有一點人格分裂的感覺= =+
自我領地意識很強,不願意別人改變自己 ,不願意與人交往,總希望自己一個人獨立就好神馬的,以及不願意相信愛情= =
默默望凱翔哥哥,每次海誓山盟都被糊弄過去的感覺如何捏?XD
表示這卷的重頭戲快來了……
☆、五十三
陳凱翔看着邵航驚訝的眼神,拉着邵航向着反方向走開了。直到走遠了邵航還沒緩過勁兒來,驚訝的看着陳凱翔,結結巴巴的問道:“凱翔哥,剛剛那是林嘉翔吧?還有蘇勤?”
“沒錯,是他們倆。”陳凱翔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來,走這面。”
“他們兩個在幹什麽?”邵航簡直被這個情況吓壞了:“他們在那裏……那是……”
“接吻而已。”
邵航簡直要被陳凱翔平淡的語氣吓得再次跳起來,他靜了靜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問道:“難道說,他們倆是……情人?”邵航艱難的找了一個詞,看到陳凱翔點點頭,邵航更驚訝了:“林嘉翔跟蘇勤是情人?他們兩個怎麽能——”
“這沒什麽奇怪的,他們兩個一直也沒隐瞞這事。”陳凱翔無所謂的回答道:“怎麽?他們兩個怎麽不能是情人?”
“林嘉翔和蘇勤都……是正經人啊。”邵航艱難的在腦子裏尋找适合的詞彙:“特別是他們兩個人都是很有出息的那種人,怎麽可以這樣呢……而且還在公園裏……”邵航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陳凱翔把邵航的眉頭撫平,囑咐着:“別皺,皺的多了就有印子了。”陳凱翔說道:“邵航,你不會這麽長時間還對同性戀有歧視吧?”
“沒有,也不是歧視……”
“不是歧視那是什麽?你看你現在的表情,好像他們兩個是情人是多麽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似的。林嘉翔和蘇勤互相喜歡,然後在一起了,相戀了,這有什麽不正常的?聽你的意思好像就因為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就不是正經人了似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有人要屈于人下的。都是堂堂男兒,卻要當女人似的……誰會樂意呢?”
“你這話說出去,那些女權主義者會抗議的,你這是歧視女性。”陳凱翔心情不錯的開玩笑,看着邵航一臉糾結的樣子,就知道他還是轉不過來那個彎子,于是換了個方式問道:“再說,現在你知道林嘉翔跟蘇勤在一起,你會因為這個,下次看到他們兩個就不願意再理他們,從此當做不認識麽?”
“肯定不會啊,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是朋友,怎麽會這樣斷交?”
“那你還擔心什麽呢?他們兩個在一起,對你沒有任何的影響,而且邵航你也不是真的排斥同性戀,為什麽總糾結這些問題呢?”
“那是不對的,怎麽可以這麽光明正大的……擺出來?”邵航艱難的說道:“不管怎麽說,社會裏對同性戀并不支持,怎麽可以在這樣公共的場合,而且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陳凱翔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跟哄小孩兒似的哄道:“你那是沒有真正有過經歷,情之所至,當然不會覺得自己是需要偷偷摸摸的,自然也希望周圍的人承認甚至祝福。”陳凱翔看着邵航依然困惑的表情,無奈的搖搖頭,就在扭回頭的一剎那陳凱翔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邵航這樣是真的完全沒動過感情的樣子,想起之前邵航那一套獨身論,陳凱翔突然覺得無措起來。
回家的路上,林嘉齡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邵航?你在哪兒呢?怎麽不接電話?”
“沒有不接啊,我這兒顯示的沒有電話打進來過。”邵航自己莫名其妙:“怎麽了?”
“徐老師找你找瘋了,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林嘉齡說道:“他說打你電話你是停機了,你住的那地方得電話沒人接,就讓我找你。你趕快給徐老師打個電話吧,我不跟你廢話了,現在在醫院呢。”
“好。”邵航答應着,挂了電話。很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想不通為什麽電話會接不進來,但是還是決定先給徐老師打過去,問問看是什麽事。。
“喂?邵航?你電話怎麽了,打半天打不通?”
“大概是信號不好,剛剛去郊區轉了一圈。”邵航回答着:“徐老師,出什麽事了?我剛剛聽嘉齡說你挺急的。”
“邵航,我問你,你實習期的時候做什麽沒有?”
“沒有啊。”邵航莫名其妙的回答着,“什麽都沒做,連病人都沒有看過,更沒有開過方子,病例倒是寫了幾次。出什麽問題了?”
“你現在到我這裏來一趟,醫院這面不肯簽你過來工作,你仔細想想實習的時候到底做了點什麽,我也再幫你打聽打聽。”
邵航被吓了一跳,連忙應了,挂了電話,腦子裏還在不停的想着為什麽原本幾乎定下來的工作會突然出現了變動。之前徐老師還拍着胸脯打包票,進醫院肯定沒問題,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出什麽事了?”陳凱翔看邵航挂了電話,趕快問道:“你那個老師找你什麽事?”
“工作簽約上面除了點問題,醫院好像不想要我了。老師讓我先過他那兒一趟,他再打聽打聽。好像是我實習階段有什麽問題,但是我實習期也沒做什麽啊。” 邵航困惑的說道:“剛實習那會兒沒事兒幹我還想着能不能看兩個病人,後來老師專門跟我打了招呼,讓我不要去看病人,輪到的時候就摸摸脈,輪不到就自己該幹什麽幹什麽,千萬別開處方。所以能出什麽事兒呢?”
“別擔心,你先過去看看情況再說。也不一定就是那麽嚴重,可能中間有點小差錯。再說,如果那家不能去,還可以去別家,這沒什麽。”陳凱翔安慰着,一轉方向盤,向徐老師住的地方開去。
到了徐老師家,陳凱翔沒跟着上去,邵航自己跑上去了。
敲門,是徐老師的老伴開的門。看到邵航點點頭,帶着邵航到了書房,讓邵航自己進去。邵航敲門進去了,看少徐老師正在打電話。
“為什麽?這孩子天賦好,還努力,将來肯定有出息。這麽多年了我也沒見過這麽好的孩子,怎麽說不讓進就不讓進了?張院,你得給個說法,按理說如果沒有什麽重大問題,卡着不讓他進那可不對,你得給我個解釋。”
電話那面不知道說了點什麽,但是徐老師的臉冷了下來。
“這是誰胡說八道!我自己的學生我還能不知道?什麽富二代,我可不清楚,我只知道這小孩兒家裏根本不在B市,B市連個親戚都沒有。你也別糊弄我,我徐進是那麽好糊弄的麽!你這是打算塞什麽人進來把這孩子頂了吧?我告訴你,你這麽弄醫院,有違良心!等着吧,你要這個樣子這醫院早晚要毀了的!”徐老師對着話筒吼,吼完了還氣的發抖。後來電話裏又說了些什麽,徐老師一聲不吭把電話挂了。
“老師。”邵航趕快走過去,徐老師還氣的發抖,邵航拿起桌上的水杯,摸到杯子裏還是熱茶,趕快遞過去。徐老師喝了兩口,這才順了氣。擡頭看到邵航,又兩眼一瞪。
“你幹什麽去了,連個電話都打不通!”
“今天跟着別人去郊外了一趟,大概那面信號不好吧。”邵航趕快道歉:“老師,到底出了什麽事?醫院那面怎麽突然變卦了?”
“醫院那面,說你實習的時候有問題,不肯要你。”徐老師打量着邵航:“我剛剛打過去電話了,那面說你實習期間不服管教,擅自越過醫生在沒有行醫執照的情況下給病人看病,持才傲物。最過分的是剛剛張院還在那兒說你是什麽富二代,官二代,進不來這裏也有其他地方好去。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邵航驚訝的看着徐老師,自己也莫名其妙。
“我真不知道,我沒開過方子,也沒有給別人看過病出過治療方案。實習期間做的事最多的就是背書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啊……”
就在這個時候,書房門被敲了敲,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這是邵航跟着實習的那位醫生,曾經是徐老師的學生。邵航趕快打招呼:“陳師兄。”
陳傑點點頭,跟徐老師打招呼:“老師,我剛剛才聽說了,科裏沒要邵航。”
“陳傑,你來的正好。”徐老師的火氣又冒了出來:“你來說說看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突然又不要了?”
“我來也是為了這事來的。”陳傑坐在椅子上,推了推眼鏡:“這事還是邵航太小,不知道分寸的緣故。”徐老師安靜了下來,連邵航都驚訝的看着陳傑。陳傑繼續說道:“實習的時候,邵航有跟着徐老師坐診的經驗,有些病人難免願意過去問問脈,邵航心地好我能理解,有人問他就摸一摸,如實的說,雖然那些病人還是照樣挂了誰的號找誰看病開方子,但是放在別人眼裏難免覺得邵航有點持才傲物,不舒服的人也就多了。徐老師,你也知道科裏那些,有的人根本摸不準脈的,前幾個月有個病人跟李主任争了一次,就是李主任摸出來的脈跟邵航摸的不一樣,您知道李主任的性子,氣壞了。”
徐老師不滿的哼了一聲:“李翠蘭那個老東西,什麽本事都沒有,就會削減了往上爬。”
“況且今年要進來的一個女孩兒是衛生局裏人的女兒,肯定得優先安排。”陳傑趕快接口:“其實進不來也好,進來了肯定也會被時時刻刻的打壓着,還不如去個其他的地方,舒舒服服的呆着。”陳傑說完,徐老師的氣終于消得差不多了,但還是臉上挂不住,胡亂點點頭:“對,邵航,你投簡歷給中研算了,那面我也有同學,一點都不比這面差。”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停電了,一直停到今天早晨
這是昨天晚上更新的量XD
☆、五十四
徐老師發洩完了心裏的不滿,揮揮手讓兩個人走了。陳傑跟邵航走出來,徐太太還留兩個人吃飯,兩個人自然拒絕了,一起向老太太告辭。下樓梯下到一半,陳傑突然扭過頭來,自下往上看着邵航突然開口了。
“有些東西我不好在老師跟前說,但是我覺得得跟你說說。”陳傑看着邵航,臉上沒什麽表情:“你在實習的時候做的可真不怎麽漂亮。我知道你的天賦好,老師也不止一次的誇你,但是你要知道你不過是一個才接觸中醫不到五年的學生,邵航。就算你再怎麽努力學習,你也不過是個初學者,其他那些大夫不管怎麽說都比你有經驗,比你要強。”
“這可不一定……”邵航嘟囔着。
“自信不是壞事,但是你這樣就不對了。說到底你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學生,再怎麽樣,最簡單的尊重還是應該有的,遇到不同意見的時候,你作為一個實習生就應該以其他醫生的診斷為主,尊重他們。就算工作以後,也應該聽上級醫生的話。”陳傑說着:“你好好想想這個吧,雖然你不來我們這裏了,但還是要去其他的醫院,這是最起碼的規矩。還有你不過是個實習生,遲到早退什麽的,不要以為跟着一個專家幾天就成了專家了。”
邵航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咬着唇不肯說話。
“要是別人我也不說這些,你再怎麽說也是我師弟,這次在這面吃了虧,也算長個記性。不來這裏也好,李主任不是那麽好相處的人,省的來了以後再吃虧,去了新醫院好自為知吧。”陳傑說完,繼續往下走。邵航在原地站了半天才往下走去,心裏還是不怎麽舒服,但是卻開始思考剛剛陳傑對自己說的話,
陳凱翔還在車裏等着,邵航心事重重地上了陳凱翔的車,陳凱翔看了他一眼也不多問,直接開着車回家。邵航就這麽沉悶的直到到家,陳凱翔嘆了口氣,沖了一杯熱茶塞給邵航,讓邵航坐在沙發上。
“說吧,出什麽事了?工作真的出問題了?”
“恩,”邵航點點頭:“我不能去中醫院了。老師讓我投簡歷去中研看看。”
“怎麽回事?之前不是說肯定能去了中醫院麽?”陳凱翔皺了眉頭:“突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不管怎麽說肯定是有原因的吧?知道原因麽?”
“差不多吧。”邵航抿了一口茶水,把今天的事一股腦的跟陳凱翔說了,但是沒說陳傑的話。不知道為什麽,邵航總覺得陳傑的話讓他覺得有那麽一點說不出來的感覺,說對好像不能算對,說錯卻似乎的确教訓的是。陳凱翔聽完了,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換個地方也沒什麽不好的,既然你那位老師都說要幫你申請去中研了,那就努力去争取一下中研吧。”
“恩。”邵航悶悶的應者,想了一會兒又說道:“凱翔哥,你覺得這事是不是我的錯?”
陳凱翔動作頓了一下,看向邵航。在那裏嘴巴開開合合,卻不知道該怎麽跟邵航說。最終陳凱翔只能在邵航眼神下口幹舌燥的搖搖頭:“我沒法說,有些事情不一定對或者錯,沒有那麽明顯的分割線。這就是社會,并不是簡簡單單的電腦判斷,真就是真假就是假。邵航,你要知道,人不是機器,也永遠不可能跟機器一樣把所有事情分的清清楚楚。那位醫生到底看的好不好,不是你能說了算的,是你對還是他對,也是空口無憑。但是問題是 ,他在那裏久,比你有資歷,你們兩個較量的時候自然是他更勝一籌,這就是這個社會的規則。你不能說因為你的一面之詞,他醫術不夠高,就讓他的同事,他的領導把他開掉,任用你這個他們完全不認識的學生,你懂麽?”
邵航瞪着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看着陳凱翔,陳凱翔被他看的心裏如同被小刀割開了一個又一個口子,但又不得不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剛回來的時候不也遇到了這種情況麽?就算不願意承認,但是人總是充滿感情的動物,你能像機器那麽簡單——哪裏錯了,修改參數,調試,之後又好好的 。人要講究面子,交際,有這些為基礎,就不再有完全的公平了,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能明白麽邵航?”陳凱翔心疼的看着邵航:“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你離開校園,進入社會。因為這個社會能帶給你的,往往都是傷害,但是我沒權利替你做選擇。所以從現在起,邵航你要學着去跟別人相處,去考慮別人的感受,适當的時候裝瞎子,裝啞巴,甚至裝白癡,門外漢,懂麽?”
“我不理解,凱翔哥。”邵航倔強的說着:“如果的确是錯的,難道我就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把錯誤延續下去麽?”
“這就是我要說的,雖然你要學着圓滑,學習這個社會的規則,但是不要忘記你的良心,你的醫德。你這件事其實沒有做錯,你對得起自己的醫德,做的真的很棒。但是必要的時候,無傷大雅的時候,你應該學着去忍耐。哪怕是像你說的那樣的情況,你也不能讓他在病人面前失了面子。”
“你就是這樣做的麽,凱翔哥?”邵航死死的盯着陳凱翔:“當時你也那麽……不屑,憤怒,然後你現在也變成這個樣子了麽?裝瘋賣傻,不願意再去管病人的死活了?”
“邵航,不是你想的那樣!病人的死活當然要管,可是大部分一些情況下根本沒必要跟上級大夫起沖突,你完全可以放軟态度,然後慢慢融入他們的圈子,從內部解決。要知道潛移默化比批評好多了。”陳凱翔拉住邵航:“有些時候的确需要取舍,救死扶傷,初衷都是好的,問題是在你完全無法改變現狀的情況下,甚至生存受到威脅的時候又該怎麽辦呢?別這麽激動,邵航!有時候就是這樣,像一塊直挺挺的鋼板,往往也不可能達到目的,反而适得其反。你不是也說過剛而易折麽!”
“可是那些權屬,那些東西,不應該放在醫院啊!”邵航跳了起來,大聲喊道:“凱翔哥你也知道濫用抗生素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不是麽!就算他們當時無關大雅,都是治療疾病,可是為病人以後帶來怎麽樣的傷害!不管怎麽斂財也好,怎麽想要權利也好,但是不管怎麽說不應該把主意打到病人頭上,病人是最無辜的!難道就因為影響不是那麽明顯就可以假裝完全不知道麽,這對病人不公平!這是最……讓人看不起的做法!”
“邵航,你冷靜下來。你不願意這麽做,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也許連看病的資格都沒有了!你遵守了你的醫德,你一心為病人着想卻沒有人領這個情,你懂不懂?你根本連把你的理想付諸實際的機會都沒有,還談什麽理想?你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是什麽樣的麽,這是一個衆數情況,而如果你說話沒有別人重要的話,你怎麽讓別人改?別幼稚了!”
邵航直愣愣的站在那裏,憤怒的盯着陳凱翔,陳凱翔也一臉愠色的看着邵航。
就在這個時候邵航的電話響了起來,邵航和陳凱翔還在對視,電話就一直叫下去。最終陳凱翔先錯開了眼神,輕咳了一下,換了一個緩和一點的語氣說道:“這個問題現在先放一放吧,你先看看誰找你,是不是你的老師。”
邵航也彎下腰去拿茶幾上的手機,先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先皺起了眉頭。随後按下了接聽鍵。
“喂?嘉齡?出什麽事了?”
電話那面傳來一聲長長的叫聲,跟尖叫似的,但是又沒有那麽響,之後是林嘉齡沙啞的聲音:“師……師兄……我想跟你說點事,我真的受不了了。”
邵航皺起了眉頭:“出什麽事了,嘉齡?你現在在哪兒呢?”
“一……一院對面的……的小公園。”林嘉齡斷斷續續的說着。
邵航真的被吓到了,他覺得林嘉齡好像在哭泣。他實在想不出來那個平時叽叽喳喳,每天都無比快樂的女孩兒到底遇到了什麽事,于是趕快說:“你等等,我馬上過去找你,千萬別走知道了麽?”在聽到電話那面林嘉齡嗯嗯兩聲,邵航趕快挂了電話。陳凱翔也從邵航接電話的話語聽出來了不對頭,趕快問道:“林嘉齡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她怎麽了,她好像在電話那面哭。我得去找她。”邵航一邊說已經一邊去穿外套了。陳凱翔也趕快穿外套:“她人在哪兒呢?我帶你去。”
“一院對面的小公園。”
作者有話要說: 又遲到這個地步了TOT
跟大家報備一下吧,也算是變相的請假吧。
最近秋秋實在是太忙了,周六周日有兩場考試,然後下周開始有一個星期的實習,下下周又是一整個星期的考試。秋秋複習的的确很吃力了,然後現在大家大概也知道,手頭有兩個坑在日更。
鴨梨真的很大,雖然秋秋也知道,路是自己選的,自己應該對自己負責。
但是大概也有細心的親們看到有一天晚上回讀者評回到淩晨2點了吧?
那次更新之後的第二天,時間MM跑來跟秋秋發脾氣說不讓秋秋再那麽晚睡。很感動,也的确是覺得精力耗費太多了,有點跟不上拍子了TOT
其實大家大概也知道吧,新的書評裏,有不少都是讨論第一卷的劇情,很多東西其實是之前有讀者反反複複的提過的,但是還是被一次次的提出來。秋秋每次都忍不住,還是想認認真真的回答這些書評,但是現在真的精力有限,再也撐不住那種大消耗了。
所以最近兩個星期,請允許秋秋稍微無視一下前面的評,每天更新的時候只會把前一章的評回一下,等到暑假到來以後再補回複可以麽?
當然這不是說秋秋就完全不管了,其實秋秋很珍惜每一個評,每一次感動。秋秋記得每一個留評的姑娘,很感激每一個留言的萌妹子,很感動每次更新以後都立刻有人買V。感動到每次都覺得羞愧,覺得自己寫得不夠好,還不夠好,覺得不夠,還是不夠。
所以秋秋保證,現在只是把一部分評暫緩回複了,會有一天補回來的。真的喲。
每個人撲一個=3=
另外祝秋秋考試順利吧QAQ
☆、五十五
一院對面本來是一堆亂七八糟的舊式居民樓,後來城市規劃,把那面的居民整體遷移了,做了城市綠化改成了小公園。這也為一院的病患提供了方便,有些并不是很嚴重的住在一院的病患總是喜歡下午的時候在這裏坐坐。這個小公園俨然成了一院的療養中心,不過壞處是一般天一黑這裏就沒人了。
邵航和陳凱翔開車來到一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空無一人的小公園裏他們很容的就找到了縮在長椅上的林嘉齡。邵航加快兩步走過去,拍了拍林嘉齡的肩膀。
“嘉齡,出什麽事了?你怎麽在這裏?”
林嘉齡擡起頭來,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就空茫茫的看着別人。陳凱翔都被林嘉齡這個樣子唬住了,“到底出什麽事了,怎麽大晚上的一個人躲在這裏?不怕出事啊?”
林嘉齡抽抽鼻子,看了看邵航,又看了看陳凱翔。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張了張嘴聲音還沒發出來,眼淚卻先掉了下來了。
邵航嘆了口氣,使勁拍了拍林嘉齡的肩膀。
“師兄,凱翔哥。”林嘉齡打着招呼,咬了咬嘴唇猶豫半天才又繼續說:“你們居然真的來了……”
“我們不來還能怎麽辦啊?你都哭成這個樣子了。說出來吧,受什麽委屈了?我記得你前段時間說現在在一院實習,是不是在醫院受什麽委屈了?”陳凱翔也安慰着,林嘉齡把臉上的眼淚抹去,眼睛都揉紅了。頓了頓,才慢慢的說道:“恩,我這兩天實在這裏實習來着。轉各個科室,上個星期剛跟着轉到了婦産科。這一個星期都在婦産科呆着。”
邵航和陳凱翔看到林嘉齡肯說了,都安靜的看着這個女孩兒,靜靜的聽她說。
“這兩天有個媽媽過來,說是突然不想要小孩兒了。她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肚子都那麽大了,卻突然不想要小孩兒,打算做引産。做引産的大夫人很好,今天讓我們實習生都進去了。”說到這裏,林嘉齡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個引産出來的小孩兒,很健康,小小的縮成一團,已經成型了。引産出來就那麽扔在一邊,如果不是他媽媽不要他,幾個月後就是一個健健康康的小男孩兒。”林嘉齡語無倫次的說着,眼淚慢慢的流了出來:“那個小孩兒是被人為害死的,先弄死他,然後再把他引出來。我……這是謀殺吧。作為醫生應該是救死扶傷,到底有什麽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呢。旁邊還有個年長的護士安慰我說這裏的情況好的多,畢竟是大醫院。在一些小城鎮的醫院,引産之前有可能都不會弄死小孩兒,引出來的小孩兒有時候都是活的,就放在那裏等着他死。我不明白,怎麽能這樣……”
邵航跟陳凱翔對視了一眼,陳凱翔嘆了口氣。
“嘉齡,那個小孩兒不是你殺死的,是他母親不願意要他了。”陳凱翔說道:“這不是你的錯。”
“一個幾個小時前還健康的生命,因為外部注射進去的藥物,就這麽死掉了。這不是謀殺是什麽?就算不是我們動手的,我們也是間接謀殺,就好像看着旁邊的人殺人不去管,這樣難道就沒錯麽?”林嘉齡看着陳凱翔,“一個生命,只要他有了自己的形态,是活着的,就已經有了人權了吧?哪怕是他的母親,難道就有權利選擇他的生死了麽?而我們這些人難道就有權當那個母親的幫兇了麽!”林嘉齡驚慌失措的叫着,那個死胎似乎給了她極大的沖擊,以至于林嘉齡已經完全失了分寸。而邵航和陳凱翔被林嘉齡說的啞口無言,兩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嘉齡,你太激動了。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的,那個孩子也許生下來對他來說也不是好事。可能那家人真的經濟有問題之類的,可能他生下來也要吃苦,這樣走掉對他來說沒什麽不好的。”陳凱翔嘗試從另一個方面去寬慰林嘉齡,可惜林嘉齡卻完全聽不進去。
“就算是活的艱苦,但是生死都應該掌握在他的手裏。哪怕是自殺也應該是由他自己決定。人生苦短,誰不艱苦呢!凱翔哥,難道你作為醫生就可以說反正這個病人救回來也就是癱瘓,高位截癱,也無法給這個社會創造價值了,還會給家裏人增加負擔,然後就不救他了?甚至還再給他一刀,送他一程?”
陳凱翔啞口無言,邵航也坐在林嘉齡身邊,不知道該說什麽。這種情況下,三個年輕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壓抑的氣氛回蕩開來。
“其實,在M國,醫學生畢業的時候曾經立下誓言,拒絕為別人做人流的。”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凱翔突然說道。着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氣氛更加的沉悶,三個人都低着頭,最終林嘉齡勉強擠出了一點兒笑容:“那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M國留學?”
陳凱翔和邵航看着林嘉齡,無言以對。
林嘉齡只沉悶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又活蹦亂跳的了。邵航也說不清楚這丫頭是天生樂觀還是粉飾太平,但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有他們三個知道,林嘉翔和蘇勤,蘇謹都不太清楚,再見到林嘉齡的時候邵航也不好跟林嘉齡再提那件事情。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本身到手的工作告吹,邵航不得不在論文之中抽出很大的一部分時間準備工作。中研那面雖然導師很是慷慨的寫了介紹信,還拍胸脯保證沒問題。但是經過這次工作告吹的經驗,邵航總算長了點兒記性,覺得光靠別人是不行的。于是做着多方準備,實在中研也告吹的時候不至于連個後續的工作都沒有——導師肯幫一次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