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4)
也是功德了。邵航當年就因為這樣的原因雖然苦,還是努力的把一本本醫術背了下去,雖然這一世跟上一世有如此之多的不同,但邵航相信那份為國為民之心是不會變的。
晚上的時候,劭江打回來了電話,大概是聽到了父母訴苦,也為了志願的事兒把邵航大罵了一頓。
“你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是讀書讀太多成書呆子了吧!”劭江在電話那面破口大罵,“你知道不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是怎麽樣?你以為考了大學出來就有工作?太天真了,我沒跟你說我們的就業率麽!我們學校這個專業還全國排名第三,就這樣大把大把的人找不到工作!現在讀過大學的有多少?我跟你說,等着工作的人遠比工作崗位多得多,像你這種沒背景的人能靠什麽?你到時候大四畢了業沒工作,連考研都考不上!”劭江去年大學畢業,考研失敗找工作也頻頻失利,今年卷土重來二次考研,到現在基本上是定下來要讀研了,還是跨了一個專業跑去了B市的另一所大學上研究生,今年九月報道。說起來就業壓力升學壓力,真是深有感觸。
“特別是你那選的是什麽?學中醫?全國現在有多少中醫學院?有多少醫科大開設了中醫專業,現在全國又有多少中醫醫院?這些醫院需要多少人?你再想想,一個醫生的職業生涯要多少年,你能等上人家給你挪坑你紮進去麽?!喜歡?喜歡頂個屁用!到最後你照樣幹不成這行,白浪費五年。”
“也不一定進中醫醫院啊……”邵航吱嗚着,立刻被劭江打斷了。
“你不進醫院去哪兒?中科?你能擠進去?還是自個兒開小門診?爸爸媽媽這些年花了幾十萬教育你就是為了讓你去當個小商小販?”
邵航徹底無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劭江聽電話那面半天沒反應,語氣稍緩,苦口婆心的奉勸着:“邵航,別任性了。爸爸媽媽對你真的挺好的,你非要勞民傷財幹什麽?你還非要到時候大學出來了爸媽花上幾十萬再把你弄進醫院裏?”
“哥,我是真想學中醫。”邵航有點苦澀的說:“是真心想學這個,你們怎麽都不讓……”
“你怎麽就是個榆木腦袋啊!”劭江氣的罵街:“你現在太小了,真的不懂。聽話,不然将來你就該後悔了。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別再惹爸媽生氣了。我記得這還是你跟我說的,你這樣讓爸媽操心就是不孝。你從小最懂事,別再最關鍵的地方走錯了,那就一步錯步步錯,将來就是再後悔也沒辦法了。”劭江說完這些就挂了電話。邵航苦惱的揉了揉腦袋,他頭一次發現堅持一件事情這麽難。他很确定他學了中醫以後至少不會一事無成,但是父母兄長的反對實在讓他很難受。誠然他們說的也很現實,就業會很困難,但是他不信中醫就真的變得這麽艱難了。
苦悶之餘,邵航也沒心情睡覺了,自己一個人跑去書房,開電腦,上□□。剛一上□□,一個叫“欣韶”的小人就閃了起來,那是黃淑芳的□□。
欣韶:一天沒見你上啦,大才子考完都不肯放松?您這是要備戰考研呢吧?
昭非:沒有,今天弄志願。
欣韶:咦??弄了一整天?你成績不錯應該挺好填志願的吧?
昭非:我跟我爸爸媽媽有點分歧。
欣韶:啊!!!不是吧?好好跟叔叔阿姨說說嘛,他們會理解的> <
昭非:他們不讓我學中醫。
Advertisement
欣韶:什麽?你要學中醫?
欣韶:沒聽你說過啊,中醫這個……你那麽高的成績不會覺得很吃虧麽?你那個成績都可以嘗試着去報B大醫學部了吧?哈哈。中醫學院的分數特別低啦。
昭非:可我想學中醫啊。爸爸媽媽想讓我學工科。
欣韶:的确工科好就業啦。
欣韶:但我還是覺得興趣最重要啦。
欣韶:邵航如果你真的想學,就報吧。我支持你!我覺得你肯定能學好的^^
昭非:謝謝。
邵航有點兒感動,他覺得難得這麽一個從小學一直坐到高考的同桌兼摯友會支持他,總算讓他不太舒服的心情緩解了不少。他順手把□□狀态改了一下——“在理想和別人的經驗之中,應該聽從誰的意見呢?”
邵航就看着自己新更新的狀态,發了半天呆,突然□□又響了起來。邵航拉開□□菜單,驚訝的發現名字叫“飛翔”的小人正在閃爍,那是陳凱翔的□□。陳凱翔前兩三個月一直在忙大六的見習和實驗,只能偶爾換下狀态。而邵航則在備戰高考,所以兩個人有好幾個月沒怎麽聊天了。
邵航趕快點開,他總覺得雖然陳凱翔不是他的親哥哥,但是他有時候會覺得陳凱翔比劭江更像一個哥哥,陳凱翔總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給出合适的建議以及幫助。
飛翔:怎麽了?
昭非:啊?
飛翔:你的狀态,出什麽事兒了?
飛翔:這是要抉擇什麽?
昭非:我的高考志願。
飛翔:你高考結束了啊?
飛翔:太忙了,都過糊塗了。考的怎麽樣?
昭非:應該還不錯。
飛翔:不錯不錯。
飛翔:那就好好寫志願吧。
昭非:不知道怎麽填志願。我跟爸爸媽媽有分歧了。
飛翔:怎麽回事兒?
陳凱翔發完這條消息以後,又果斷的扔了一個語音邀請過來。此時已經晚上10點多了,邵航站起來先把書房的們關上,之後又跑回電腦跟前把耳麥帶好,點下了确定。□□連接了一會兒,突然顯示連接上了。緊接着,那面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喂?能聽到我的聲音麽?”
邵航雖然跟陳凱翔一直通過網線保持聯系,但是這五年的時間裏陳凱翔沒有回國一次,他們兩個也比較少利用語音或者視頻的形式,此時乍一聽到陳凱翔的聲音邵航還覺得有點兒陌生,但是依稀又能感覺到一點兒兒時的影子。邵航覺得這種感覺真是怪怪的,居然真的對着電腦發了半天呆,弄得電腦另一面的陳凱翔莫名其妙連續叫了好幾聲:“邵航?航航?能聽到我說話麽?說個話啊。”
“凱翔哥哥。”邵航開啓唇瓣,口齒清晰的對着話筒說出了這四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晚啦> <
周四秋秋是一·整·天的課啊!晚上還趕C語言的實驗報告
所以晚了,很抱歉嘤嘤嘤……
☆、第二十
“凱翔哥哥。”邵航開啓唇瓣,口齒清晰的對着話筒說出了這四個字。
“哎,叫的真甜啊。”陳凱翔低低的笑了起來,“說吧,怎麽回事?叔叔阿姨不是挺講理的麽,怎麽突然有分歧了?我來聽聽,如果你沒錯看在你叫的這麽甜的份兒上我就幫你勸勸叔叔阿姨。”
邵航滿頭黑線,但不知道為什麽黑線完了還是笑了出來。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跟陳凱翔完整的講述整個事情的起因結果。
“後天以前就要交志願,所以今天我跟爸爸媽媽商量我的志願。爸爸媽媽希望我學水利或者光信,但是我對這些專業都不喜歡。事實上,我不是很喜歡物理,化學這樣的學科,或者說我根本就不怎麽擅長,可能上了大學也學不好。我是真的不想學這種專業,但是爸爸媽媽很堅持。”
“恩,那你想學什麽?”
“我想學中醫。”邵航堅定的說:“我覺得這是适合我的專業,我也可以在這個專業裏做的很好的。”
“中醫?”陳凱翔也驚訝了:“邵航,你真的清楚你在說什麽麽?你真的想學中醫?”
“恩,我想學中醫。”邵航肯定的回答着:“我考慮過很久了,我覺得中醫真的很适合我,我應該去學這個。”
“邵航,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陳凱翔變得嚴肅起來:“選專業并不是鬧着玩兒的,也許你以後一輩子要從事的就是這個專業了,特別是如果你想去學中醫的話。如果你真的是想過很久才決定要學中醫的話,那我先問你幾個問題。首先我也是學了六年醫了,雖然是西醫,但是我也有翻閱過幾本中醫方向的東西。四個月前還有一批中成藥要進入M國市場,當時我的一個老師參加的檢疫,所以我也知道一點兒情況。那批藥被直接打回去了,根本沒過藥檢,也就是那些藥不許在M國境內銷售。你知道這是為什麽麽?”
“為什麽?”邵航聲音幹澀的問着。
“因為中醫根本沒有一個合理的科學體系,聽起來就跟跳大神的沒什麽兩樣!”陳凱翔頓了頓繼續說:“你既然說你思索了很久,那你大概也是了解了一點兒關于中醫基本的東西吧?別的不說,中醫說的經脈穴位的,你能解釋的了麽?或者哪本書可以解釋的了?他們都沒辦法自圓其說。我前段時間無意間看見一本中醫教材,上面的體系結構跟西醫沒什麽兩樣,甚至說照搬也沒什麽差別。可西方醫學是以解剖學為基礎,通過研究實驗發展起來的科學,中醫西醫本身就不是一個體系,中醫教材卻這樣混用,你覺得中醫真的有科學內容麽?M國這面之所以打回去那批中成藥也是這個原因,他們自己都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藥品是完全安全的,都不能說出來注意事項,風險,這樣的藥在西方人看來,跟毒品沒什麽兩樣。”
邵航緊緊的咬住了嘴唇,他萬萬沒想到在千年後的人眼中中醫已經堕落成了這個樣子。
“說完本身學科性的缺陷,再說就業渠道和道路。就我現在所知,其實西醫在國內也很普遍對吧?雖然有中醫醫院,中醫科室,但是真正主流的還是西醫,沒錯吧?你想過為什麽真正主流的是西醫麽?”
邵航只能沉默以對,他真的不知道回答什麽好了。而陳凱翔顯然也并沒有指望邵航能回答他,徑自接着說:
“因為西醫相比起來中醫已經是一個比較成熟的科學了。在西醫治療裏,因為有他已經成熟的規則和量化标準,所以會把風險降低,并且如果發生了醫療責任,也很容易就可以推算出來是誰的責任。并且西醫的分科室機構也很完善了,每一個醫生都有自己的專業方向,整個醫院成為一個大體系可以很好的運轉。而中醫卻連這種基本的東西都沒有,所有的人好像什麽都能看但是又硬生生的分出來一些科室,這還不算,中醫的診斷完全可以信口開河——就算你誤診了你都可以推的一幹二淨,你說可怕不可怕?而且中醫還有一個不好的毛病,總覺得白胡子的老頭子就看的厲害似的,他連個職稱評定的标準都很模糊,你覺得這樣的職業可信麽?”
邵航只覺得心裏堵了一口惡氣,雖然他在之前有了解過在千年以後的中醫,但是他了解的完全不是這個方向。他只是翻了幾本醫書,雖然感覺編寫的很奇怪,但是還是大松一口氣覺得還好內容基本還是沒有大改動的,自己以前的只是應該也并沒有完全作廢。當時他只覺得別扭,卻從來沒有深究過,但是經陳凱翔這麽一提,他完全想起來了——那本書的編排完全是亂七八糟,他之前沒弄懂,現在卻明白原來是抄了西方的那套完全不合用的體系。至于上面的內容,都是太過于保守刻板,中藥的靈活都喪失了似的。
他想起了當年手把手教他認藥的桐伯,其實那位桐伯已經老到夠當他爺爺了,但是大家都叫他伯,他也跟着叫。那位老人家留着一把白胡子,每次跟他講藥講着講着就會唾沫橫飛,把白胡須都弄成一绺一绺的了。那位老人家對醫術有着極大的熱愛,也不關自己的學生能不能聽懂,不斷地重複着“救民”、“偉大的傳統”、“造福一方”一遍又一遍的唠叨。在這些唠叨中,邵航就這麽莫名其妙的也愛上了醫術,此時聽到中醫在這個世界裏的真正境況,不由覺得熱淚盈眶,拳頭都握緊了。
“邵航?你還在聽麽?我說了這麽多,你真的還打算學中醫麽?”
“我學!”邵航幾乎都吼了出來,聲音大的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凱翔哥哥,我要學中醫!如果體系不完整,可以補完整。西醫也不可能一開始就這麽完整,肯定是從無到有的。以前中醫不做這種論文,學科研究,所以沒有那個基礎,但是不代表中醫會一直這麽沒有道理,沒有體系下去!中醫在中國存在了幾千年了,治療了無數的中國人,要是沒有科學依據誰都不相信吧!只是大家還沒找到規律,但是只要有心肯定能找到的!”
“中醫是我們的國粹,我真沒想到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邵航激動的說着,簡直都語無倫次了:“我真的,真的……我真的沒想到!中醫造福過那麽多中國人,他肯定還能繼續造福下去的,只是現在應用不當而已。現在的社會學了那麽多西方的東西,才把中醫弄得中不中洋不洋的,這些都只是現狀而已,總有一天會解決的!等解決了以後——肯定會比西醫厲害,我相信!因為中醫可是傳承了幾千年的智慧!”
“邵航,別說這種氣話。”陳凱翔無奈的笑着:“你說的這些都是美好的設想,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怎麽辦?且當這些美好的設想都能成真,那麽需要多少年?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而你如果學中醫,不出十年你肯定要進入工作崗位,在這樣的環境下你覺得你能發揮什麽?你能做到什麽?你甘心就這樣把一輩子獻給一個完全廢掉的職業麽?”
“中醫不是廢掉的職業!”邵航生氣的叫道:“我學歷史總看到書上寫,所有的改變都是艱難的,總需要有勇士做那些開路先鋒。現在中醫這個樣子,這麽多問題,總要有人,有很多人站出來共同想辦法,共同努力,才會好起來。也就是說總要有人做貢獻,我願意做那樣的先鋒,無所謂什麽奉獻不奉獻的,我可以一輩子當一個中醫,哪怕僅僅當好一個中醫也甘願!”
“邵航,你真的這麽想?決定當一個中醫?其實西醫也一樣可以看病,救人,跟你的初衷沒有任何的不同。”
“凱翔哥哥,我是說真的。”邵航堅定的說:“我決定了,聽過你的話之後。中醫是很好的,但是卻被這麽多的人誤解,我想能盡可能的做些什麽,已經不單單是治病救人的問題了。中醫不該這麽沒落下去,我已經想清楚了,我要上中醫學院,好好地當一個中醫!就算爸爸媽媽反對,我也要上醫學院。”
陳凱翔沉默了很久,最終嘆了口氣。
“我再确定一遍,這真的是你理智思考以後的結論麽,邵航?”
“是!”邵航大聲的回答着。
“好吧。”那面又傳來陳凱翔低低的笑聲,但是這次的笑聲裏有那麽一點兒無奈:“既然你真的想好了,那我肯定支持你。不過邵航,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要忘記今天說過的話,好麽?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堅持下去。你爸爸媽媽那面,我去勸勸看能不能有效果。”
“我會的,凱翔哥哥。”邵航終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肯定會好好學的,謝謝你!”
“別這麽謝我,我都不知道這麽做到底是害了你還是為你好……”陳凱翔從聽筒那面傳來的聲音帶着意味深長以及深深地無奈,而邵航卻笑的更開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學生會那面聚餐,于是于是……我又晚了
嗚嗚嗚嗚……秋秋錯了啦,打滾> <
PS親愛的們~看在秋秋這麽勤快的日更的份兒上……
眨巴眼,每個人蹭一把~
☆、二十一
邵航也不知道陳凱翔用了什麽辦法,但是陳凱翔用了兩個越洋電話,成功的讓劭家父母在邵航志願這件事上屈服了下來。邵航填寫了B市中醫藥大學,并且在幾個星期以後收到了這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九月份,邵航正式離家,奔赴B市中醫藥大學,進行中醫臨床方向的學習。同時劭江也跟他一起入京,開始他的研究生生涯。
最初的幾個月,邵航過的很快樂。終于可以重拾自己最熱愛的醫學了,這讓邵航激動地幾乎不能言語。更何況還是跟一群跟他一樣要進入醫學學習的同學們每天一起聊天、吃飯,還能一起接受全國最好的中醫方面的老師的教導(因為這所中醫藥大學全國排名第一,邵航理所當然的認為這裏都是最好的老師),邵航覺得自己每天都生活在無比的幸福之中。
雖然,他覺得每次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爸爸媽媽聽到他這麽開心的報道學校裏的種種,總是有那麽一點兒不怎麽樂意的樣子。
另一方面,進入大學本科的最後一年,陳凱翔幾乎一口氣紮在了醫院實習,相對着空閑時間反而多了起來。邵航上網的時候經常能碰到他,比起幾乎已經把這個弟弟忘掉的劭江,陳凱翔真是一個稱職的不能再稱職的哥哥了。雖然隔着越洋的網線,還是事無巨細的把從課業到生活得一切難題都關心到位,當然偶爾他也會抱怨兩句:“每天在醫院就是寫病歷,真是太繁瑣了!”
這種快樂的日子持續了兩個多月,直到邵航真正的第一門專業課開課的第二節,邵航的這份快樂才被真正的打擊到——專業課的老師在上專業課的時候講解關于五髒的問題的時候,講着講着居然出乎他意料的扯上了實際的髒腑器官。邵航在最開始驚訝之後試圖理解,然後卻越來越覺得不對頭。
在下課鈴響起來的一剎那,邵航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些不是中醫本身的內容,那些都是西醫的東西,難怪不對頭。
邵航為此大受打擊,雖然他已經做了多次的心理建樹,但是真正見識到“硬生生的套着西醫理論的中醫”,還是由老師的口所講述出來的內容,讓他感覺到了真正的驚恐。
他跑去□□上跟陳凱翔訴苦,強烈的表達自己的憤怒和驚恐,而陳凱翔更絕,直接把幾個月前的聊天記錄扔了回來。
“當時選擇的時候那麽堅定,幾個月就害怕了?”陳凱翔最後敲來這麽一段話,邵航咬了咬牙,直接關□□下線拿上借閱證往圖書館去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為這件事跟陳凱翔抱怨過哪怕一句。他開始平凡的光顧圖書館,最開始是自己學校的,然後是周邊的幾個大學。之後當開設第二門專業課的時候,邵航眼前一亮的發現是個真正會看病的老中醫,激動之餘忍不住常常跑去跟老中醫探讨問題,沒幾次就被這個老中醫認住了,居然主動拉着邵航跟着他去醫院坐診。為此,邵航變得更忙了。
“我覺得我沒選錯專業,學醫是一件造福別人的事情,不管付出什麽都是值得的。中醫并不比西醫差,中醫能做很多的事情。”大一快結束的時候,邵航在□□上給陳凱翔敲下了這段話。幾個星期以後,陳凱翔在□□上告訴邵航他在M國拿到了行醫資格證書并且順利畢業了,同時他申請了國際紅十字會下屬的某個志願者團隊,未來的一年半裏他會跟随這個隊伍奔赴世界的各個角落為那些需要的人進行手術,所以他這一年還是沒辦法回國。
從那之後,陳凱翔的确很少上□□了,邵航結束了大一生活,大二開學以後搬出了宿舍住在了劭江租借的房子裏,少了跟陳凱翔聊□□的固定節目,邵航每天的生活就圍着“中醫”兩個字轉悠了。
在這樣的忙碌而簡單的生活中,時間一晃到了大二暑假,陳凱翔灰了很久的□□頭像突然亮了起來。
飛翔:邵航,放假了麽?
昭非:凱翔哥哥!你志願期結束了?
昭非:我剛考完最後一門,還在B市,沒回家呢。
飛翔:志願期還沒有結束。沒回家的話正好,我們下一站定在了中國T省,大概明天上午十點會到B市機場。好久沒見你了,你明天來機場怎麽樣?
昭非:好啊!我叫上哥哥?
飛翔:劭江那個大忙人肯來麽?
昭非:我問問哥哥。
邵航跑到隔壁屋子問劭江:“哥哥,明天凱翔哥哥回國,你要去接他麽?”結果被劭江毫不客氣的扔了出來——他正在寫論文,聽不得一點兒噪音。邵航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跑回自己的屋子繼續打字給陳凱翔:“哥哥估計來不了了,我明天肯定去機場接你。我的手機號是XXX”
過了一會兒陳凱翔回過來一個“好,明天見。”頭像立刻又灰了下去。
這天晚上,邵航激動的翻來覆去睡不着,反複的想着算起來他有8年沒見過陳凱翔了,真不知道陳凱翔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就在這種輾轉反側之中,邵航不知不覺墜入了夢鄉。
第二天,邵航一個人跑去了B市機場,糾結了半天還是找了一張大白紙上面寫了陳凱翔三個字。
說來好笑,他跟陳凱翔真論起來也勉強能說得上發小,兩個人這麽多年聯系就沒斷過,特別是陳凱翔對他特別的好,就仿佛是對自己的親弟弟一樣,但是現在接機邵航還是不得不舉個大白紙往上面寫名字——誰讓他們這麽多年沒見面呢?天知道現在陳凱翔變成了什麽模樣。
從N國飛來的飛機準點到達了B市國際機場,邵航耗着耐心又在指定的出口等了二十多分鐘,才看到有一群人從裏面出來了。
這群人極顯眼,在一小群黃種人後面是一群身材高大的黑人,而走在最後面的則是幾個背着旅行包的白種人。邵航伸長脖子看過去,才發現那群白種人其實不光是白種人,還有幾個黑人和一個戴着細框眼鏡東方男人。這幾個人都長得俊俏極了,平均身高有180CM,身體勻稱五官端正,從機場通道裏走出來簡直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引得不少人紛紛側目。
邵航心裏忐忑,他在猜測那個看起來有一米八多的青年是不是陳凱翔,就在他這麽想着的時候,那個青年仿佛有了感應似的,向邵航這面看過來,先是上下打量了邵航一下,最終他的目光停在了邵航手裏舉着的大白紙上。
邵航很明顯的看到那個人笑了一下,然後他轉頭對旁邊一個白種人說了點兒什麽,那個白種人點點頭,那青年大踏步的向着邵航走了過來。
“邵航?”
聽到這個聲音,邵航的心仿佛終于回到了正常的位子,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他對着陳凱翔微微一笑,叫道:“凱翔哥哥,好久不見。”
“的确好久不見,上次見你還是個小孩兒樣,現在也變成大人了。”陳凱翔打趣的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邵航,揚了一下眉毛:“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瘦小啊,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一聽這話,邵航忍不住滿頭黑線,郁悶的抱怨:“我這個身高很正常吧?”邵航雖然小時候矮小,但是進入青春期以後發育的還算均衡,現在滿打滿算也有一米七七,但是站在一米八幾的陳凱翔面前顯然有點兒不夠看了,于是他反唇相譏:“上次見面的時候,凱翔哥哥也是小孩樣子吧?”
陳凱翔悶笑出來,搖了搖頭下定義:“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沒有幽默細胞。”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跟陳凱翔說話的那個白人走了過來,用英語問陳凱翔:“Jerry,我們能走了麽?”
陳凱翔笑的回答:“當然沒問題。Bob,這是我的弟弟,邵航,他現在在這裏上學,我們可以請他當導游。”
Bob顯然對中文名字很頭疼,在“劭”字上猶豫半天也念不出來,還是邵航機靈的解了圍:“您好,您可以叫我Ailen。”
Bob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你會說英語!這樣就方便多了!那麽,請先給我們找個住的地方吧,我們要在這裏呆兩天。”
“沒問題。”
Bob立刻興奮的招呼着自己的同伴們,陳凱翔此時已經拉着邵航向飛機場出口走去:“走吧,他們會跟上來的。先去市裏找一個住的地方住下來,然後咱們好好敘敘舊。我順便去看看劭江那臭小子——這麽多年沒見,他居然都不來接我一下。”
“哥哥在寫論文,誰都不理的。”邵航只能跟陳凱翔解釋,陳凱翔驚訝的揚了下眉毛:“這麽刻苦?可真不像這小子。”
“哥哥很用功的,不過太用功了我只好每天從外面買飯帶回去,不然都沒飯吃。”
“對,我想起來了。你是跟劭江在外面合租的房子吧?那就找一個離你們住的地方近的酒店,我這兩天可要好好敘敘舊,劭江那個論文也別想寫了。”
邵航聽着陳凱翔說的話,不由的露出一個笑容——他已經預想到未來的幾天自家老哥苦不堪言的生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是真·晚了,秋秋錯了嘤嘤
表示今天看到了好多書評,秋秋好高興喲>。<
然後在看到這麽多書評之餘,秋秋突然覺得有些東西應該交代一下。
這篇文主要會寫到邵航成為中醫,并且盡自己所能發展中醫的故事。
大家也看到了,現階段我們的凱翔童鞋是學了西醫,而邵航小朋友在向着中醫的大道進發。
秋秋本人并不是學醫的,但是家裏有數位從事這方面工作的親屬
秋秋并不否認中醫存在的效果,在很多方面中醫的确很神奇喲0 0
但是秋秋一直認為中醫的神奇是有限的,它也是有他的局限所在的
所以這篇文裏的中醫大概不會出現那種無所不能,神乎其神的感覺,如果期待這個的童鞋秋秋很抱歉~大概這文中醫真的不會成為那種能起死回生醫死人藥白骨的神0 0
另一方面,秋秋一直覺得現在中醫的确存在着一些問題和弊端,還沒有解決。當然這是從秋秋本身的經驗,了解的情況而言的。但是畢竟秋秋所在的地方就是很局限的這麽一點兒地方,外面的世界還很大,也許在那些一線城市,并沒有這麽嚴重的問題,在那些地方醫改的确是卓有成效的。所以童鞋們看文就當看故事看就好,千萬不要盡信啊……萬一秋秋斷送了一個将來的神醫神馬的……嘤嘤嘤……你懂得!
最後就是此文真的沒有影射任·何現實中的事物,阿門……
祝大家看文愉快唷~
☆、二十二
邵航帶着陳凱翔一行先去中醫藥大學附近的一個便捷酒店開了房間,陳凱翔就把他的同伴們扔在了酒店補覺,自己一個人跟邵航一起回了劭江租的房子。
此時劭江還在屋子裏奮戰他的論文,陳凱翔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進屋子把人拉了出來。果然是兒時的老大,積威甚重,劭江雖然一臉的欲哭無淚,但還是乖乖的呆在客廳裏。不一會兒劭江又直接被陳凱翔打發出去買菜,陳凱翔難得回國打算“秀一回廚藝”。
于是在劭江懷疑的眼神中,陳凱翔坦蕩蕩的進入了廚房,包辦了他們今天的夥食。
午餐很簡單,但是十分美味。西紅柿炒雞蛋,炒白菜以及炒茄子三盤素菜,但是卻出乎意料的美味。劭江一邊吃的不亦樂乎一邊還十分欠抽的抱怨:“為什麽連一個肉菜都沒有!清湯寡水的——小氣!”
“我在那面每天都是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青菜的味道。”陳凱翔用一種痛苦的抱怨口吻開着玩笑,順便給邵航小朋友夾了一筷子白菜:“邵航應該多吃點兒菜,看你長得這麽矮就肯定不好好吃飯。”
邵航汗顏,不服氣的頂嘴:“我不算矮了!這是遺傳因素的問題,跟好好吃飯有什麽關系!”
“哦……”陳凱翔意味深長的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劭江,突然笑彎了一雙眼睛:“這麽說起來,剛剛還沒有注意。劭江你真是越長大越不争氣了,明明小時候比我高一截子現在居然還沒我高。”
“你懂什麽,這是壓力造成的發育障礙!中國的大學多難考啊,哪像你,在國外随随便便就申請一個大學。”劭江因為被戳到痛楚,立刻反唇相譏:“這都是被這麽多年沉重的書包壓下來的功勳,懂不懂!你要是在國內上學,估計還長不過邵航呢!”
陳凱翔哈哈大笑:“邵航,聽到了吧?好好學學你哥哥的伶牙俐齒,一點兒虧都不肯吃。”
之後陳凱翔跟邵航談起了醫學方面的事情。陳凱翔先跟邵航講了自己一年之間去過地方的所見所聞,當地的風土人情甚至還說了一點兒自己做過的手術。說着說着,他們又談到了邵航的專業,當陳凱翔知道邵航居然已經跟着老中醫上門診摸脈的時候陳凱翔驚訝的誇贊了一聲:“不錯嘛,我還說你這個愣頭小子要吃虧的,怎麽突然學精明了?就這麽哄的老師開心肯帶着你去上門診了?”
“我沒哄老師,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