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古人談戀愛囧事
房中點着香爐,桌上幾杯暖茶,柯以清他大冬天的搖着扇子,一邊笑道:“小娘子為何不擡頭?”
好逑支支吾吾道:“禮……禮節。”
“甚麽?”柯以清收起扇子,伸長了耳朵,靠近好逑道:“小娘子說甚麽?可否再說一遍?”
“禮貌上來說……”
“你說甚麽?”再靠近。
“娘子面見外姓男子……”
“嗯?”再再靠近。
“應該低頭,目不斜視,舉止優雅……”
柯以清忍不住噗呲一笑,這小娘子見了自己竟然緊張到背起了家訓,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好逑漲紅了臉,不滿道。
“我自然是笑人了。”柯以清大搖扇子。
“大冬天還搖着扇子我還笑你呢!”好逑反擊道。
“嗯?搖扇子?”柯以清看看手中的扇子,收起來放下,開口道:“小娘子平日裏可曾看過書?”
“看過。”好逑鼓着臉回答。
“那……都是什麽書?”柯以清耐着性子問。
“女訓女則女戒女從。”好逑一籮筐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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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柯以清裝作清清耳朵,問道。
“啊,沒了。”好逑瞪大眼睛。
柯以清言語調侃,戲谑謝好逑道:“娘子既然讀過這麽多書,将來定能相夫教子。”
“誰跟你相夫教子了!亂說!”好逑握緊拳頭道。
“诶诶,我又沒非說你跟我,着急什麽?”柯以清調侃道。
“你真是才子嘛?這麽一副無賴模樣?”好逑扭頭。
“嘿,才子該有什麽模樣?”柯以清趴在桌子上,靠近好逑問道。
“就該像……該像……”糟了,自己見過哪門子才子啊!電視上那些是怎麽演來着?吱唔了半天,好逑說道:“反正你根本不是正經才子該有的模樣。”
“那我就是不正經的才子。”
“你——”
好逑抓狂,好逑拍桌,好逑差點想摔杯子,最近瞧見柯以清一臉逗小貓小狗的模樣,氣結道:“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好了。”說罷好逑扭過頭,靠在椅子上,等着大伯母回來。
不想柯以清瞧瞧從懷裏摸出一物,輕輕戴在好逑的頭上,而好逑卻是全然不知。
待大伯母算計好了時候,見差不多了,便回到包廂裏頭。
“時候不早了,該是告辭了。”畢竟是女方,該有矜持的模樣,大伯母一開口,柯以清體貼道:“說的也是,那便過後再談。”
大伯母笑這才子鬼機靈,招手喚大娘離開,待好逑走到門口轉過身,大伯母忽然見好逑頭頂上多了一支金簪,不由得轉頭朝柯以清看去。
“金簪插戴,還望娘娘今後多寬待。”柯以清作揖道。
“好好好。”大伯母瞧得欣喜,連連點頭。
回到家後,好逑才想起來,問道:“那才子怎麽說?”
大伯母翻了個白眼,你這丫頭慢一拍怎麽着,拿着銅鏡給大娘,說道:“你自己看看。”
好逑定眼一看,呀!怎麽多出一支簪子?急忙看着大伯母。
大伯母狡猾的攤手道:“哎呀,都戴上了,還有什麽好問的。”說罷繼續道:“我還要給你爹爹娘娘寫信,告訴他們這個喜事。”說罷也不聽好逑解釋,轉身回房了。
好逑跺跺腳,狠狠的拔下簪子,想丢,又握在手裏,簪子與手就像沾了膠水一般,怎麽脫也脫不掉,好逑嘆了口氣,把簪子收在了懷裏。
于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借着各種節日,大伯母經常邀約與安排才子進府裏,不論是大哥二哥的圈子論詩會,還是大伯父的交際會,才子均會露臉。
大哥二哥倒是沒怎麽說,反正與柯以清年紀相當,也聊得來,就是大伯父那一群,日日見這位嫩白小生在眼前晃悠,偏偏聽說會是謝家娘子未來良人,恨得牙癢癢。
這日柯以清在酒店裏頭叫了壺小酒,喝的正上頭,迎面走來一人,正是杜承意。
杜承意作揖道:“大才子怎在一個人此飲酒?”
“坐坐。”柯以清連忙叫座,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呗。”
“何事大喜?”杜承意笑道,這個柯以清與自己是同窗好友,不過自己讀完了書之後承接起了家族生意,知愚兄之後卻是成為了汴京最有名的才子,兩人在東京裏時時相見,倒是一對好兄弟。
“再過幾日大哥請你吃喜宴。”柯以清說道。
“喜宴?哪家的?”杜承意不明就裏。
“你大哥我!”柯以清站起身,拍拍胸脯道:“就是我!”
“行了行了快坐下。”杜承意忙拉着柯以清坐好,恭喜道:“不知哪家娘子如此有福氣,能嫁給知愚兄為良人。”
柯以清給杜承意倒了杯酒,神秘莫測道:“此娘子正是天邊仙子~”
“沒正經。”杜承意甩開柯以清伸過來的手,兩人勾肩搭背,杜承意說道:“只消不是我上回見的那家娘子變成。”
“不是,肯定不是。”迷迷糊糊的柯以清哪知道哪戶人家:“她是個活潑伶俐不同尋常人家的娘子。”
“上回我見的那位簡直是潑婦。”杜承意跟着喝了口酒,捶桌子道。
“小天仙今天被我逗笑了……”
“那潑婦可萬萬不能娶……”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卻說不到一塊兒去。待都喝上頭之後,店家使人通知了家人,各來将兩人分別領走。
日子一過,好逑越發對柯以清有了些好感,都說女人家戀愛智商就等于零,好在好逑本身也沒多大的機智聰慧,故此還是傻乎乎的,被人打趣了也是慢一拍,整日恍恍惚惚的。
過完了年,許多事情都輕松了不少,這個年是好逑穿越以來過的最舒服的年了,大家都知道大娘如今快說下人家來了,故此也避諱着,不打趣她了,小媳婦大夫人們更是背地裏說道說道,當着面可不敢放肆,誰不知道大伯母護着大娘子呢!
就在這日,住在東京城裏頭的宗族幾家娘子想約逛花船,大伯母領着大娘便去了。
此花船非彼花船,不是風流人士煙花之地,而是專門為欣賞湖面景色租憑的船只,謝家租的是大船,船中有個大廳,便給了大伯父大哥二哥這些老爺們飲酒作談,娘子們則擠到二樓去。
男女一隔開,好逑能時不時能從甲板下聽到柯以清傳來的笑聲,不由得又開始恍惚精神。
姑媽見罷,瞧瞧拍打了大娘幾下,大娘這才回過神來。
樓上歡聲笑語莺莺燕燕,樓下把酒言歡朗聲誦讀。
不過一會兒,大伯父便使了女使上樓說道:“謝家爹爹請各位娘娘下樓一聚。”
原來,隔壁船只上來幾位學子,聞見這便是大學士的船只,便上船拜會,大伯父也不推辭,招呼過來,兩邊人一遇上,自然要鬥詩鬥茶鬥酒。大伯父這是管大伯母她們下來隔着簾子看看熱鬧,順便替宗族其他娘子看看有沒有中意的人選……
大伯父真是老奸巨猾啊~
女使們放下了竹簾,外頭的男子們也是心知肚明,個個拿出精神來,使出畢生所學。
好逑的眼神自然也是獨獨落在了柯以清身上,突然見到柯以清身邊的男子,只覺得一股熟悉感來襲。
柯以清風度翩翩,論起話題來能把對方學子堵個有苦說不出,好逑暗暗拍手叫好。
大伯母瞧着瞧着,皺起眉頭道:“杜家小哥怎麽來了?”
“是啊。”姑媽嘀咕道。
“誰?”好逑轉頭問道。
“就是跟你賠禮道歉那個杜家小哥,也在船上。”大伯母說罷一指,好逑順着指頭一看,差點摔倒在地。
好吧,好逑承認,這杜家小哥長的是不錯,有鼻子有眼的,五官也端正,跟柯以清比……等等,為什麽要跟柯以清比,根本沒法比好不好,人品不好就是不好!
好逑自己生着悶氣,倒讓一旁的姑媽與大伯母一頭霧水。
坐在好逑身邊的便是崔三娘,豎着耳朵聽完三人這些,崔三娘心中打鼓,聽大伯母這話,面前那位小哥便是京城最有名的玉器行當家的大哥……
崔三娘想着想着,把玩着竹簾上挂着的珍珠,瞧着簾子外頭人頭聳動着。柯以清口齒伶俐,常常擔任發難的角色,杜承意雖然是商人,但才識也不衆人之下,論起孔孟子道頭頭是道來,兩人默契十足。
崔三娘忽然一扯珍珠線,線頭連着竹簾,被人一用力,瞬間竹簾掉落,崔三娘又不知怎地,不慎掉落,欲便撲出去撿,整個身子橫着倒落在地,在着地之前,還伴着謝好逑。
兩人前後摔出了竹簾外,一瞬間便把簾子扯斷,一衆家眷均被外人所見,竹簾裏頭的娘子又急着捂臉的捂臉,避嫌的避嫌,哪裏有人來得及拽住她們。
柯以清見摔倒的是大娘,不由得叫了一聲:“謝娘子。”正想上前,大哥二哥忙攔住,還是由大伯母出手,将大娘攙扶起來,好逑被崔三娘的椅腿壓着小腳,疼的齒牙咧嘴的,自然不敢起來,大伯母着急道:“快來人!請大夫!”
“大娘怎麽了?”衆人急忙問道,卻是無人在意一旁的崔三娘。
好逑死死賴在地上,就是不願起身擡頭給人看了去,待人這麽一喊,船廂內衆人也回過神來了,大伯父帶頭去了隔壁船只,給娘子們騰了地方,花船船家急忙把船靠岸,女使們去喚來大夫。
柯以清被大哥二哥拉扯着,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到了隔壁船只,不一會兒邊聽有位娘子喊道:“小娘子無礙,不過是扭傷了腳。”
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大伯父起身道歉道:“內眷事多,望各位海涵。”其他學子心知肚明,都擺手,連連稱道:“無礙。”待飲下酒後,各自禮貌的将剛才的事情忘記了。
大伯母頻頻責怪道:“怎麽好端端的坐着也能出事。”
好逑委屈,這能怪她麽?她也莫名其妙啊!
幸好當時衆人用手巾捂住臉,謝好逑也是跌落在地,沒被人瞧見,但崔三娘卻是叫人實實在在的瞧見了,方才船廂內衆多人,個個是與崔三娘雙眼瞪雙眼的,大伯母一邊擔心好逑的腳,一邊為此事頭疼不已。
姑媽瞧着好逑不疼了,靠在椅子上歇息,瞧瞧拉過大伯母在一旁,指着崔三娘給大伯母看。
大伯母嘆口氣道:“我是知道你想說些什麽的,只怪我疏忽了,這三娘心思太重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