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可疑的東西
回去的路上,關酥彤問丁若白:“為什麽那樣的望遠鏡适合偷窺呀?”
丁若白笑道:“你的反射弧真夠長的,現在距離我說出那句話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你才想到問這樣的問題。”
“天天就知道嘲笑我。”關酥彤噘起嘴。
“我這是為了讓你進步。那種單筒望遠鏡,又被稱為隐形望遠鏡,你沒注意到望遠鏡整體是乳白色的麽?”
“乳白色就可以隐形麽?”
“居家的燈以乳白色為主,望遠鏡剛好可以和室內的燈光融為一體。我之前做過類似的研究,很多喜歡在明處偷窺的人,都會使用乳白色的圓筒望遠鏡,不容易被發現,當然,人要躲在窗簾後面,只需把望遠鏡露出來就好。”
“那樣的話,把燈關上躲在暗處偷窺不就好麽嘛,為什麽非要開着燈偷窺呢?”
“在明處偷窺,心理上會獲得更多刺激感。”丁若白解釋道。
關酥彤受教似的點點頭,接着又問:“白琳為什麽會有這種适合偷窺的望遠鏡呢?”
丁若白把頭轉向正在開車的她:“你覺得是什麽原因?發揮一下你的想象力。”
聽了丁若白的話,關酥彤一臉認真地睜大眼睛,努力思考了一會說道:“兇手該不會是把王樹賀的望遠鏡拿到了白琳家吧!”
“呵,你的腦洞可真夠大的。”
“我猜的不對麽?”
“按照你的說法,我想不出兇手這樣做的動機。”
“好吧,那我就不知道什麽原因了。”
丁若白笑了笑:“再給你一次機會。”
“才不要,我猜不中,你又要笑話我。”
“不是叫你猜,雖然說是靠想象力,但也要做合理的分析。”
“我想聽你是怎麽分析的。”關酥彤把問題抛給丁若白。
“你這就放棄了啊?”
“嗯,我放棄了。”
“這個很難想麽?既然她家裏有這樣的望遠鏡,證明她可能也有偷窺癖。”
“你覺得那個鋼琴老師有偷窺癖?”關酥彤提高了音調。
“不可以麽?”
“可她是女的哎,女的怎麽可能會有偷窺癖呢?”
“女的為什麽不可以?你是在對我們男性歧視麽?”
關酥彤茫然地眨眨眼,想想也是,她為什麽會覺得只有男的才會有偷窺癖呢?
丁若白繼續說:“我們假設白琳有偷窺癖,關于她愛人和她離婚的事,就也可以解釋了。她愛人或許發現了她的問題,心理上承受不了。你還記得那個女物管對白琳老公的評價吧,說他為人正派。因此他知道自己老婆的問題,接受不了鬧離婚也在情理之中。”
“的确,你好聰明哦。”
“這件事很好想吧。”
“嗯,是我太笨了。”
聽到這樣的話,丁若白本以為關酥彤生氣了,去看她的臉時,卻發現她正一臉認真,好像在思考什麽問題。
“你在想什麽?”丁若白問。
“啊!”關酥彤回過神來,說道,“我在想,那個心理醫生為什麽會事先知道王樹賀會在哪裏偷窺呢?”
“恭喜你,終于問出了很有技術含量的問題。”
“這個問題一直在困擾我哎。”她接着又說。
“不僅是你,我也被這個問題困擾着,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提及這個話題,是因為我還沒有想明白。”
“那你現在想明白了麽?”關酥彤立刻問。
“嗯。”丁若白點了點頭後說,“也還沒有。”
關酥彤快速瞟了他一眼:“既然還沒有,那你嗯什麽呀?”
丁若白微微一笑:“我在想,心理醫生要麽就是王樹賀熟悉的人,要麽就是有本事了解王樹賀的人。不管哪種情況,對方一定對他最近的行蹤了如指掌,當然,後者更可怕,我甚至有一點擔心王樹賀了。”
“擔心?”
“假設白琳真的有偷窺癖,你不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麽?”
“有意思?”
“被治愈的人有偷窺癖,被殺害的人也有偷窺癖。這個神秘的心理醫生似乎對有偷窺癖的人很感興趣。但我總覺得,如果他有本事對王樹賀的行蹤了如指掌,會輕易放過他麽?”
“被你說的我都有點害怕了。”關酥彤如實地說出自己的感受。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進梨園小區。兩人走出停好車子的車庫後,發現天已經徹底暗了。一塊厚重的烏雲将天空遮得密不透風。丁若白擡頭看了看天,心道,怎麽感覺今晚就像是會有事發生一樣?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第二天上午,他們聯系上了白琳的前夫林宗書。
幾個人在林宗書所在的學校會面。碰面後,丁若白單刀直入地同對方聊起關于白琳的事。
得知聊天的話題和自己的前妻有關,林宗書一開始有些排斥。可當丁若白說出懷疑白琳被人謀殺的事後,林宗書立刻瞪圓了眼睛。
“她得罪了什麽人麽?”林宗書吃驚地問道。
丁若白先是試圖分析對方的表情中是否有演戲的成分,跟着才說:“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才來問你。”
“我們倆已經離婚一年之久,之後我和她一直沒有過聯系,所以你來問我,我也不清楚。”
林宗書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
“林老師,我們想知道您當初為什麽要和她離婚。”
聽到丁若白的問題,林宗書垂下眼簾,并皺起眉頭。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希望您能如實相告,可能和案件有關。”
林宗書猛地擡頭:“你們不會懷疑我殺了人吧?”
“您別激動,我完全沒這個意思。再說,白琳現在也是疑似被謀殺,我們還沒有找到屍體,也沒有找到人。”
“好吧。”林宗書吸了口氣,說出了自己和白琳離婚的真實原因,和丁若白想的一樣,他發現了對方有偷窺癖,但問題比丁若白想象的還要嚴重。
“如果光是有這種癖好,我還勉強能容忍。”林宗書略作停頓,吸了口氣,繼續說,“她居然還跑去騷擾人家高中生。”
“啊?”關酥彤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
“她覺得人家高中生長得清秀,就整天用望遠鏡偷窺人家。她就是這樣,專門對初高中的小男生感興趣,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毛病。後來實在太喜歡人家了,就跑去給人家做家教。”
“家教?教鋼琴麽?”
“怎麽可能?人家都上高中了,哪有時間彈琴?她去教人家英語。”
丁若白和關酥彤同時睜大眼睛,白琳還真是瘋狂。
“簡單去教課也就算了,還對人家孩子動手動腳,人家孩子很懂事,不敢告訴家長,怕家長擔心着急。知道我是她的丈夫後,就跑來告訴我,讓我管管她......”說到這,林宗書長長地嘆了口氣。
聊天也就進行到這,因為之後響起了上課鈴,有課的林宗書也就匆匆離開了。
離開學校以後,關酥彤忍不住發出感慨道:“真想不到,白琳居然是這樣的人。”
“的确瘋狂。”丁若白附和道。
“簡直就是變态。”
說完這句話,關酥彤接到一個電話,是從警局打來的。聽完電話後,她頓時變了臉色。
“怎麽了?表情這麽嚴肅?”丁若白問道。
“警局剛剛打來電話,有人報案,在‘新宇’小區附近發現了可疑的東西。”
“什麽東西?”
“一把塑料材質的刀,還有一個裏面仍殘留血液的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