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該當法官!以你的看法,你該去當清道夫,肅清一切非正義與罪惡。”
“你是否建議我也去參加‘殺器’?”莊信渲挑眉微笑。
“可以考慮,我一定不會抓你,還會網開一面。”沈磊做仰頭沉思狀。
“那我會第一個把你清了!”莊信渲大笑。
何嘯南去調查了寒烈,孟氏律師事務所的律師,美國耶魯大學法律系畢業,擁有麻省理工的機械、電腦雙碩士學位,還有哈佛的語言學士學位。絕不是花瓶女郎,幾可算天才,現住在法官莊信渲家。但令他不解的是寒烈的家庭背景,她沒有親人。以美國那種現實的社會而言,一個無依無靠的東方女性,很難有立足之地,更不用說讀大學,而且是三所美國著名大學。從大學電腦裏調出的檔案和他現今掌握的資料沒什麽差別。
唔!他要先看看那女人有何了不得,再下手殺那男人。反正他不急,雇他的人也不急。那大家何必太快呢?游戲的高潮總在結束時,過程才使人瘋狂!
寒烈望着何嘯南,這男人的确不凡,六英尺的身高,一張臉深刻出色,戴一副無框眼鏡,一臉魅惑微笑,充滿了“危險”。他對任何有些深度的女人而言,都是一個吸引。如果不是她已熟知他的歷史的話,她也會為他的外表所迷惑。
何嘯南也望着寒烈,面前的女人在近看時,美麗得讓人屏息:麥色微顯古銅色的皮膚,長長的黑發性感地披拂在肩上,纖長上挑的眉挺直而有些堅毅的鼻子,略顯豐潤的性感嘴唇和魔鬼身材,幾乎讓人迷醉;但最讓人震撼的卻是那雙眼眸,深深的,冰涼的,毫無情緒反應,就象一眼幽井,只映出天空、星夜、白雲,卻映不出自己。在望見她眼睛的一剎那,他知道,她已成為他的夢。
“寒小姐。”何嘯南遞上花,他突然覺得那花與她絕配,白木蘭和理智的女律師。
“找我有事?”寒烈大方接過花束,抱在懷裏,語氣清冷疏淡。
“謝謝你替我妹妹打贏官司。”何嘯南并不介意。
“你妹妹?”寒烈笑。“不管是誰,都是我的職責所在,不必謝我。還是好好管教令妹吧,她還年輕。”
何嘯南覺得自己有一秒鐘眩惑,她明明笑得淡雅如花,可是那雙眼眸卻依稀是冬天,沒有暖意。如果他沒用錯形容詞,她的眼光是那麽的——空寂,一片靜靜的、無邊的空寂。
寒烈轉身要走,她真不想殺他。
“等一下,寒小姐,能請你喝杯茶嗎?”他追上她,發出邀請。
“出于什麽目的?”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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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真正的你。”他沒撒謊,這女人冷冽的眼光似乎能看透一切謊言。
“好吧。”寒烈同意,“如果你能知道的話。”
一頓茶喝下來,何嘯南有些失望,他的洞察力哪兒去了?他沒從她的話裏發現任何有關她的家庭的東西!而她坦言她和地方檢察官、法官交情非淺更讓他有些難過,她波瀾不起的眼眸是最大的誘惑,他情不自禁想從中讀出些什麽。
義怎可容情
隔天的《名流》雜志使至少三個秘書頭大。
《名人》刊出了寒烈和何嘯南并行的照片,文章則是報道本市三大名人,法官莊信渲、地方檢察官沈磊和著名室內設計師何嘯南拜倒在女律師石榴裙下。其中暗示性的詞句使大批好奇人士打電話到三個“受害者”處求證,使三人的秘書頭大欲裂。
“不解釋一下嗎?”沈磊笑,他們的寒烈姑娘又多了一個追求者,條件只好不差。
“有什麽可解釋的,他不過請我喝了杯茶。”寒烈笑,“放心,不會嫁作他家婦的。”
“那該死的記者!”莊信渲忍不住詛咒。
“我是你妹妹!”
“是才見鬼!”莊信渲低聲咆哮。
“我會向外界聲明我是你妹妹。”寒烈怡然自得地喝茶。
“莊,你從沒和Jo.Jo提過信瀾的事吧?”沈磊皺眉。
莊信渲沉默。
“你不會告訴Jo.Jo!否則Jo.Jo不會單純地相信她是你妹妹。”
“是,我沒說過。”他撫住額。“寒烈,湘湘一定沒告訴你,我妹妹是個不正常的人,她生了一種隔代遺傳的怪病——臆症,正常時與人一般,但發病時,她完全象一匹狼。五年前她咬斷了她的看護的喉嚨。”
寒烈輕輕走到他身側擁住他的頭。“對不起。”
“不,沒關系。”他有些臉紅地說,卻沒有推開這個擁抱。
“喂,莊,你已經有未婚妻了。”沈磊殺風景地在這溫馨時刻抗議。
“這和未婚妻無關!”莊信渲反駁。
寒烈大笑地離開他們,上樓。她必須在何嘯南認真對待她的身份前殺了他。但她知道,想登堂入室,設計一個機關對他來說是不可行的,狙擊他也不可能。她看了他的材料,他是一個智慧型殺手,沉着、機敏、冷靜,然而也殘酷無情。他曾親眼目睹雙親被警方失手打死,從此他冷血嗜殺,從不手下留情。
寒烈替他覺得難過,真的難過。
她房間裏的電話響了,她去聽電話。
“是寒小姐嗎?我是何嘯南。”
“我是。”
“能請你出來晚餐嗎?”好聽的男中音溫和地詢問。
“一小時後,ATTORNEY CLUB。”寒烈考慮了數秒,決定。
“待會兒見。”對方低聲笑着道再見。
“Bye。”她挂上電話,坐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亮了亮。
何嘯南準時到達,他是和寒烈同時進入ATTORNEY CLUB的。
“我知道這裏不是律師是很難進來。”寒烈笑,“所以你和我一起進門會更容易些。”
“謝謝你的周到。”他微有感動。
“不用,我只是想向你道歉。”寒烈揮手,坐到吧臺邊上。“很抱歉把你扯進來。”
“這話本該是我說的。”他怔。
“喝什麽?”寒烈問。
“蘇打水!!”她和他同時說,又對望一眼。
侍者送上蘇打水。
“你怎麽知道我喝蘇打水?”
“我們是同一類人,何況,你目前正和我的一個朋友有特殊的聯系,我想你明白我的話。”
何嘯南頓時明白,他眼前的女人為何有一雙冷冽的眼眸了。
“你是為了你的朋友來的?”
“不。”寒烈有些悲哀。“你為了任務,我也一樣。”
“什麽任務?”他已經猜到了。
“殺你。”
“為什麽告訴我?”
“我不認為你是一個冷血的殺手,沒有人一開始就是無情的,你也不例外。你也有真心!告訴我,你有!”
何嘯南望着眼前眼神清澈的女子,此時他真心希望自己是個普通人,但他早已不是。“不,我沒有!”
“我不想殺你。”
“我也不想殺你。”
“誰派你來殺沈?”
“我不能說,這是行規。”
“好吧。”寒烈放棄,“我走了,你可以殺了我,或者被我殺了,這是你我唯一的選擇。”
何嘯南跟出來,心中殺機剎那四起。她是個威脅,但她為什麽會告訴他真相?
寒烈走向停車場,黑暗的停車場裏只有她有節奏的腳步聲。
“寒——烈。”
她停步。
“我該殺了你。”何嘯南在黑暗中低語。
“是的。”她同樣回以輕喟般的肯定。
“你是來殺我的?”
“是的。”
“那好,我們公平些。現在,我們相距一百碼,背對背我們一起向前走,從一數到十,到十時,同時動手。讓命運決定今夜孰生孰死!”
“同意。”寒烈有些傷恸地開始數數,黑暗中的何嘯南象一縷無依的孤魂,他根本不适合生活在黑暗裏,他适合在陽光下,與心儀的女子牽手而行,但,一切就要結束了。
數數聲在相距一百五十碼時結束,兩人同時動手。
寒烈用的是含毒的吹針,細如牛毛,殺人于無形。
在一聲輕微的“卟”過後,一切陷入沉寂中。
“何嘯天?!”
“我沒事。”
“那就好。”寒烈移向他,抓住他的手臂。“以後,就各顯神通吧,看誰先完成任務。”
“好。”他笑,聽到她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消失在停車場,籲出一口氣,上車駛離,停在一家較大的酒吧,走進去。
“給我一杯——雞尾酒。”他叫了一杯酒,寒烈那枚吹針刺進他的左肩窩。她并不知道,他放了她,十多年來,第一次沒有亂殺。他希望能看到她眼中的冬天變成暖暖的春意,但他知道,他看不到了。
喝完酒,他離開酒吧。回到家,他已經能覺出生命力正一點一滴從他體內流走,開燈的時候,他發現在他灰色的衣袖的肘部有一滴已經凝暗的血跡。